31 樹精

31 樹精

小貝睜開眼睛,沒有人,沒有一個人出現。不管穿金甲聖衣的,還是腳踏祥雲的,或者撒腿跑步進來的,都沒有一個出現。直面眼前,依舊是氣勢洶洶、恨不能撲過來將她撕成碎片的憤怒的庄民們。

孤獨和絕望如冰冷的潮水,將覃小貝沒頂淹沒,徹骨的悲涼。

奇迹沒有生。認輸吧,低頭吧,不會有任何人從天下掉下來救你。

不!

小貝之所以覃小貝,就是在於她永遠不會低頭,永遠不會服輸,永遠不會絕望!她的基因中永遠埋藏着天上小仙的樂觀因子,她的血液里永遠流躺着百世輪迴的不屈血液。

既然靠不上男人,那就靠:己吧!既然靠不上別人,那就靠自己吧!既然靠不上老天,那就靠自己吧!

對,靠自己!才是最值得、最根本、且永遠不會消失跑掉的最大依靠!

恐懼與驚慌過了常人的忍受值,小貝反而乾脆不再把它當回事。最壞也就那個樣子,現在自己能做的,就是努力不讓它生。冷靜,冷靜……

的人還有木長老,他一直眼睛不眨緊盯着覃小貝,防備着她做出任何瘋狂行動。但是這位十六歲的女孩,在眾口一辭、皆曰可殺的危境中,竟然沒有精神崩潰,沒有痛哭求饒,沒有歇斯底里,而是就那麼靜靜地站着,連最初本能的顫抖也慢慢消失,這着實令他頗為驚異。

也許。兇手真地不是她。長老腦子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但馬上便把它否定掉。大忠若奸。過純即偽。妖孽心理和行徑豈能以常人標準來測度。不管怎麼說。鐵證如山。任她巧舌如簧也抵賴不了地。

“你還有什麼話說?”木長老低威嚴地問她。

說什麼。說我冤枉啊、說有人陷害我、說我是無辜地用嗎?你信嗎?

小貝望望木長老。再看看大家。努力調勻了呼吸。盡量平靜地說:“我知道丟失地孩子在哪裏。我帶你們去找。”

小貝聲量不大地話語象一場無形地颶風。瞬間掃過整個人群。使所有嘴巴都立時安靜下來。

她說什麼?丟失地孩子。張家地孩子和毛頭。她知道在哪裏。難道他們都還活着?

谷一蟲聞聽臉色一變i着覃小貝罵:“妖言惑眾,你根本不知道孩子在哪裏!你在拖延時間!”

小貝笑笑問他:“你不是說我是兇手和妖孽么,那我怎會不知道把小孩子弄哪裏了。”

谷一蟲臉皮紫,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說,孩子在哪裏?你把他們怎麼樣了?”一位大媽顫着聲問,人群又不安起來。

“我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至於怎麼樣那裏便知道了。”覃小貝簡單幹脆地回答,回頭對杜虎和木長老說:“我帶路,你們跟着來,反正我也跑不了。”說完,扭身向樹林走去。

“小心她耍花招!”谷一蟲喊。

“把她綁起來,免得夜長夢多。”水長老表示支持。

木長老卻緩緩點一下頭,大夥看見馬上轟隆隆地向前涌動。現在,誰也不能阻擋他們尋找孩子了。水長老、谷一蟲只有無奈地跟上。

於是,覃小貝如一枚領路的箭頭獨地走在最前面。幾百號黑壓壓沉默的人,如接到訊號的蟻群,緊緊地跟在後面,一起湧入青翠新鮮的樹林。

小貝在賭。

賭命,賭運氣,賭自己昨晚一夜的猜想和判斷。如果她錯了,只會刺激絕望的人們更加暴怒自己的結局將更為悲慘。但是,她沒有別的選擇,不賭的結局同樣的悲慘。

牌吧,小貝對老天說。命運便將最後一張牌丟到她面前。是大是小,是花是點片刻之後,底牌即將揭曉。

踩着軟軟的草地小貝一步一步向樹林中央走,大腦如一隻急旋轉的陀螺因為轉的太快而接近靜止。她必須也只有運用自己的智力,將自己拯救。

小貝把全庄能來的人們帶到了樹林中央到那棵曾遭雷擊只剩半截粗乾的老樟樹下。迷信的婆婆開始跪在地上,向著土地龕和老樟樹不住地磕頭禮拜。

青蔥平曠的草地,老樹抽新枝的大樟樹,黑壓壓沉寂的人群,一隻受驚的布谷鳥掠枝飛過。

“妖女,孩子們在哪裏?”杜虎望望四周,這塊曾經搜過幾遍的地方,依然不見的孩子的蹤影,他強壓着火氣,不耐煩地喝問。

小貝站住,迴轉身對他說:“你說我是妖女,那我就需要做法,才能讓孩子們出來。請借給我一把長刀。”

“一派胡言!你要刀做什麼,還想砍人不成?”水長老厲聲喝道。

小貝說:“有二位長老、二位寨主諸等高手在,小女子就是手裏多了一把刀,也跟多一件玩具差不多。我必須藉助一把刀,才能將孩子喚出來。要不然,我沒辦法。

小貝說完,望着木長老。木長老捋須沉默,沒說行,也沒說不行。

把刀吧,她翻不了天的,我們要見孩子!”人群中有喊,馬上得到嗡嗡地響應。

杜虎望一眼木長老,木長老幾乎察覺不到地頜一下。杜虎便解下自己腰間撲刀,遞給了覃小貝,同時對谷一蟲使個眼色。兩人分站在小貝左右,若現情景有絲毫不對,便會立刻撲上將覃小貝制服。

小貝接過刀,根本沒有想用它來砍人或者逃跑,那隻會落實罪名,讓自己死得更快。她低頭看刀,撲刀連把有四尺多長,頭尖鋒銳背厚,握拿在手裏沉甸甸有些過重,轉一轉刀身,刀面反射出白亮亮的日光。

小貝輕輕揮了揮,端着撲刀繞着大樟樹徐步緩行,口中低聲念念有詞,好象在認真地誦咒念符。杜虎和谷一蟲象兩上保鏢一樣,亦步亦趨緊跟在後,卻偏偏什麼也聽不清。

小貝當然不懂念什麼符經咒果將她的聲音放緩調大,便會聽清是這樣的詞句:觀音菩薩啊,保佑保佑吧,這次護我度過險關,我一定會到廟裏,給您老人家上高香、添燈火、重塑丈八金身……

小貝轉過三之後,緊面大樟樹站下,深吸一口氣,向後提起刀,猛地使出全身力氣色澤灰黃的大樟樹榦狠狠扎去!

成敗在此一舉。

身後人群一片驚呼,這丫瘋了,敢對樹神動刀!天啊,快把她的刀奪下來吧。

杜虎一個步衝上,正要將刀從覃小貝手裏搶下,覃小貝卻已然鬆開了雙手,向後倒退了幾步眼睛緊盯着留在樹上的撲刀。

撲刀直直地橫立在樹榦上,外面僅下刀把和一尺長的刀鋒,也就是說,有近兩尺長的刀身刺進了樹身。

大的神力!杜虎不由深吸一口氣。就是他自己用盡全力,也未必能刺進一棵大樹一尺深!他不由的抬頭望眼小貝,小丫頭在他心目中,真的有點高深莫測起來。

站在後面的長老和眾也一起驚住,搞不明白覃小貝究竟如何做到的這一點。

更加詭異無比的事情生!從撲刀插進老樹的緊密縫隙里,一股紅色的液體從大樹內部順着刀身汨汨滲了出來紅的汁液淌過雪亮的刀身,顯得分別觸目驚心,令人毛骨怵然。

杜虎向前一步不由自主握住刀把,咬牙一使力將刀撥出,刀出的瞬間,一股鮮紅冰涼的液體從樹榦縫中激射出來,杜虎躲之不及被射了一臉匆忙用手擦摸,結果滿臉花紅,反而顯得更加猙獰可怕。

膽小的孩子被嚇得哇哇哭了出來,怕事的婆婆跪在地上,一個接一個地給樹神磕響頭陪罪。

“不得了了女把樹神給殺了!”有人在驚叫。更多的人尚沉浸在不可思議的震驚中。

小貝刀扎樹神,大樟樹真的晃動起來!從最輕微的搖擺伴隨着噼啪聲響的大震動,好象整棵老樹即要邁步走來覃小貝算帳。

人群驚叫慌亂,有人撒腿往莊裏逃跑。

小貝大叫聲提醒:“大家小心把刀劍武器拿出來!”

話音未落,一個尖扁醜陋的三角腦袋從幾丈高的樹頂上探了出來,兩隻眼睛如巨大褐黃的燈泡,張開的扁平赤紅的嘴中,吐出左右狂擺的一尺多長的猩紅舌信,緊跟着,整個暗褐色的龐大身體收縮着自樹頂盤旋降下。

“蛇!極品大蟒蛇啊!”在亂成一片的庄民們中,茅大嬸興奮地拍手大叫:“大家小心!千萬不要刺破它的膽!這麼大的蛇膽,價值連城啊!”

現在人們才看清明白,從老樹內爬出的,是一條數丈長人腰粗的級大蟒蛇。遭雷擊的老樟樹內部早就腐朽成空,恰巧做了這條春天從庄外游進來的大蟒蛇的藏身之**。適才覃小貝拿刀戳破外皺內朽的樹表,正扎進大蟒蛇的柔軟的腹部,使得正在消化酣睡的蟒蛇疼痛難忍,被激怒而竄了出來。

也迎來了它的末日。

杜虎、谷一蟲領着帶兵器的十幾個寨兵,圍着蟒蛇一邊跑跳躲避,一邊又扎又砍,帶着鐵耙和木棍的庄民也一起參與進來,吼着喊着圍着,共同剿殺這個駭人醜陋的大傢伙。

蟒蛇雖大雖猛,但終不是人類的對手,不一會兒,幾丈長的身體上便被戳了幾十個血淋淋的窟窿,但是猶在左突右沖,逼得人能近身,更不敢正面阻擋。有幾個躲閃不及的庄民,被它的大尾巴掃暈在地。

木長老從一個寨兵手中要過一柄短刀,待狂怒的蟒蛇直直立起欲撲向杜虎之時,遽然將短刀甩出。如一道閃過的白電,短刀直直扎進蛇頭一尺下方的位置,正是蟒蛇“七寸”心臟所在,蟒蛇狂暴地在空中翻一個身,撲嗵嗵仆倒地上,甩了甩了粗重的尾巴,終於死透一動不動了。

一直站在外圍觀望的覃小貝,長長舒了口氣。

底牌正在慢慢揭開,她看到了一線希望。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相公大人等等我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相公大人等等我
上一章下一章

31 樹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