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房門“啪”地關上,丁萌咬咬牙,慢吞吞拿起大信封,裝作不屑似的上下翻着,照着燈光左右察看。才要撕開察看,又想起自己在這一個月裏傷心難過,他不但沒私下解釋,更連短訊也不來一個!
她越想越氣,拿起信件自中部“噝”地撕開,“撲哧”一下投進垃圾桶……
日子如常流逝,丁家人和程昊漸漸熟絡,還和她最知心的二哥很聊得來。丁萌火大,只要他一出現就把自己反鎖在房中,他走後才鼓着腮幫子下樓活動。弄得丁家一干人等你眼望我眼,一點辦法也沒有。
丁秋有打過電話給丁萌,除了道歉還是道歉,害得丁萌也不知說什麼好。心底卻漸漸不太氣她了——世事多變,誘惑無處不在,無論什麼理由,程昊身為男人,卻讓他愛和愛他的女人飽受情傷,總是該死。所以僵局仍然繼續。
春節臨近,家裏每個人都在忙碌,程昊似乎也沒再到訪了,她心中奇怪,卻裝作一點也不在乎,也沒詢問母親。又過了幾天,她聽得父母閑聊,程昊不知何時把別墅賣了!
胸口瞬間刺痛——他悄無聲息地把別墅賣掉,是否哄厭了她因而萌生退意?眼淚頃刻洶湧流瀉,那一道所謂的骨氣軟化成灰,一整天坐卧不寧,浮躁不安。及至傍晚時分,再也按捺不住,穿上黑色風衣,悄然走出家門,來到程昊的白色別墅門前。
透眼院內,樹木枝萎葉黃,無精打采,一晃一晃地癟垂在牆沿上。原本亮堂的落地玻璃門和窗子全垂着帘子,白紗起伏不定,越顯清冷寂寥,沒半絲生氣。像主人遠行,也像內中住着一個不能曬晾陽光的病人。
風過,黃葉迴旋飄零,良久悠悠跌落泥土,再是了無生氣。如同那一幕曾經的片段,隨着孩子的離去,愛意漸淡,縫隙越深,溫馨感覺無法重來。
眼眶莫名酸熱,心情落寞得像要裂碎開來。在風裏站了一陣子,丁萌胸口越發郁痛,卻怕被村民看見,為這三角關係再添一筆,只得悄抹一把眼淚,慢慢回身準備離開,聽得身後傳來腳步聲。
心一跳,連忙轉身,見得不鏽鋼門被徐徐打開,一個微胖的女人提着水桶自內中出來,乍一見她,愣愣盯住,好一陣子才問:“呃,你找人?請問找誰?”
是新主人雇的工人吧?她朝婦人笑着點點頭,轉身離開。
“小姐,你是不是姓丁?”
她愕然轉身,“你認識我?”
婦人咧開嘴巴,“這麼問果然是了?!”然後側身指指屋裏,“你和相片里的女孩很像啊,就是瘦了點兒。”
她再次驚愕,“這兒有我的相片?”
“是啊,放得大大的擺在書房裏。程先生說你是這兒的主人,要是在圍村碰見你,就請來看看,告訴你地契放在書桌第三個抽屜里。”婦人笑着打量她,“哎喲,人比相片的模樣要清秀,很美麗的女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