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夜宴繼續進行,危險也持續着,整個世界並沒有因為一枝滅音槍而暫時停止。

衣着光鮮、髮鬢生香、珠光寶氣——倩笑輕語的賓客們,談笑的繼續談笑,大吃大喝的繼續撈本,連跳華爾滋的豬腳、蘿蔔腿,也都沒有停下來,當然也就更沒有人知道或注意到:今晚盛宴“明”的加“暗”的男女主角,正被一枝滅音槍押着!

紓妍朝閎邦乾笑了兩聲,孤注一擲、鋌而走險,外加打賭地撂下“豪語”。

“放心!他不敢開槍的!”

“誰說的?你們看見牆壁上那隻蟑螂了嗎?”艾格露出“魔鬼終結者”的微笑應道。

兩個人同時抬頭看向宴會廳的牆角,紓妍已經嚇得面無血色髻音微顫地喃語着———

“奇怪?!我們家這麼豪華美麗,怎麼還會有蟑螂跑出來?”

閎邦差點就跌下去,他很沒好氣地應道:“這有什麼奇怪?隔壁我家也有很多……惡,真噁心!”

“別羅唆!讓我表演一下‘打蟑螂’,給你們瞧瞧我的厲害!”艾格擺好了“索命生仔”的POSE,冷酷無情地低喝道。

說完,咻地—聲,子彈從餐盤底下朝上射出去了,閉起眼睛,痛苦地伏在閎邦肩頭上——不過蟑螂沒被打中,倒是一盞水晶吊燈破了一隻燈泡,而且天花板上被射了一個小洞!

吊燈底下一群三姑六婆貴婦們,聽到了水晶吊燈叮叮噹噹的聲音,又看見天花板上突然多出一個洞,全部都緊張兮兮地抬昂着頭,七嘴八舌地熱烈討論。

“哇——哪一瓶香檳的開瓶威力這麼大?!我們趕快去找來喝!”其中一個“貴婆婆”說。

“別怕!蟑螂逃走了!”閎邦輕拍着紓妍的背安慰道。

紓妍睜開眼朝天花板瞥了一下,很氣憤地對艾格說:“哼!真會臭屁!”

“媽的,怎麼又射歪了?”艾格有些顏面無光地咒罵一句。

閎邦忍住悶笑、看着艾格下面伸出來的手槍,乘機“虧”他兩句“黃色”炸彈。

“哼哼,‘下樑’不正,當然是射歪了!”

“紳士們!請你們別講髒話好不好?”紓妍板起面孔,兩手叉腰地喝斥道。

“小姐,對不起!對不起……”兩位男士立刻很“尖頭饅”作風地連聲道歉。

對不起了半天,三個人才‘又忽然想起來現在是“官兵”被“強盜”捉住了。

“別亂動哦,距離這麼近,我可不會打不中!”艾格嘴巴歪歪地“斜”笑說。

“請你不要把手槍指向我好不好?”纖妍恢復“緊張”地說了句。

“你是淑女哪,怎麼可以講髒話?!”

“啊?!我……我說了什麼髒字嗎?閎邦,你真奇怪!”

“壞壞壞……他心術不正嘛!”艾格壞笑着挑撥離間說。

閎邦聞言,一手叉腰、一手指向艾格鼻尖,以“老茶壺”的姿勢回敬他。

“我心術不正?我看你才眼睛‘脫窗’哩!你沒看見她今晚前面穿得這麼‘低’嗎”

紓妍驚得花容失色,立刻交叉雙手擋住胸口,沒想到閎邦很快地轉過頭來對她低說:“傻瓜!‘美人計’你沒學過嗎?不要遮!”

“噢,對喔!”

紓妍立刻把手放下來,而且很勇敢地挺胸出去,艾格的眼睛和舌頭同時“吐”了出來,閎邦正想乘機奪槍,不料艾格轉得很快,手槍立刻朝上指向閎邦。

“小子,別想耍花樣。”

美人計無效,姑且就試試“美男計”吧!

“那麼高興看到我也不要這樣嘛,請你也別把手槍指向我,我又不是同……呃,你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要你們兩個乖乖陪我走出去門口!”

為了救紓妍,閎邦立刻激動地商量,企圖和艾格“討價還價”。

“你知道的,我就是東方二號,你放她——”

才說了一半,悶邦不得不停頓下來,因為全場上百名賓客一聽到“東方二號”幾個字時,立刻變得鴉雀無聲,動作暫停,全部都轉過頭來,像“畫面定格暫停”一樣地盯住閎邦!

閎邦左左右右地轉了幾回眼珠,連忙裝得若無其事地舉起雙臂向眾人解釋——

“沒事沒事!大家繼續吃喝玩樂,我是說我剛看了一部錄影帶,叫……叫作‘東方不敗’!”

這些“老外”根本不知道閎邦在講啥米芋仔蕃薯,才半秒鐘,又全部恢復吃喝說笑。

“嗯,東方不敗,厲害!”艾格嗤笑。“呃……我是說,當‘老二’的,對不起,我要的不是你,她才是重點!”

閎邦和纖妍無奈地互看一眼,這時又看到艾格手捧餐盤上的兩杯香檳酒,兩大便同時各拿一杯。

“我們乾杯吧!來來來,喝了這杯你再走,何日君再……”閎邦說。

也許是老天特別眷顧他們,這裏只見施喬諺左右挽着雙胞胎美女,一排三人大跳“康康”大腿舞地跳過來。

“喝快一點!要不然……邊走邊喝!”艾格緊張起來,催促着。

說時遲、那時快,俊男加美女的大腿很整齊地一踢,很不巧又很巧地正好踢中艾格的餐盤,盤子哐哨一聲打翻了,艾格的還差點“正中下懷”地被踢到。

手忙腳亂之際,閎邦縱身—撲,使出奪槍擒拿術,三兩下便把艾格制伏在地板上!

這時音樂停了,現場有些混亂,喻凱傑和哥斯坦也聞聲奔過來,紓妍則站在一旁直拍手叫好。

“好也好也!閎邦,你從哪兒學來的中國功夫?”

“怎麼?你沒看過‘新烏龍院’那部電影?!”閎邦把艾格壓在膝蓋下,抬起頭來靦腆地笑說。

“噢,我真是越來越崇拜你了!”

然而崇拜可以先等一下,得趕快把這個人高馬大的沙漠大盜抓住再說!幸好凱傑和哥斯坦都加入了陣容,手槍繳械了,艾格也被三人架了起來。喻氏夫婦隨後慌慌張張地奔了過來。

“啊,男士們!你們為了要跟紓妍跳舞,也不必爭成這樣嘛!排隊就好……”佛芙琳女伯爵驚說。

“排什麼隊?!你沒看見手槍啊?”

一提到手槍,圍觀的眾貴賓不但沒有嚇跑,反而更加圍擺過來爭着看熱鬧,彷彿沒見過手槍長什麼樣似的。

“在哪裏?在哪裏?……”

“爸、媽!他就是綁架我的范倫鐵諾隊長!”紓妍指着艾格,悲憤地向喻氏夫婦說。

此言一出,眾人被嚇退了幾公尺,同時啊了一大聲,甚至有幾名貴婦暈倒了——倒不是嚇暈的,而是沒見邊長得這麼帥的綁匪!

“我去報警!”閎邦咬牙切齒地向眾人宣佈。

不料紓妍卻直盯住艾格,伸手阻止閎邦離開。

“不!他不是有可以利用之處。”

“什麼?他還可以用?!我長得難道不夠帥嗎?”

說完,只聽見閎邦慘叫一聲,紓妍又羞又氣地用高跟鞋踹他一腳,臉紅地啐說:“你想到哪裏去了?死相!我的意思是說,他先前還算救過我們一次,就是‘獨眼龍’哈珊上將要逃走的那一次嘛,那次他把槍指向哈珊,這—次我也覺得他並不是真的想開槍。”

“紓妍,你需要看醫生嗎?你在說什麼?!”

“你不想開槍,也不是為了東方二號才混進來的,對不對?”紓妍不理他,直直望進艾掐的眼瞳里,進一步逼問道。

艾格笑而不語。

“紓妍,他剛才就開過一槍打蟑螂了,你向來這麼確定他不會開槍射殺我們?”閎邦氣急敗壞地說道。

“因為……因為……”

眾貴賓等得很不耐煩,齊口同聲地合問一句:“因為什麼?”

“因為他在暗戀我!”紓妍羞答答地紅着臉說。

閎邦“鐵面無私”地立刻義正辭嚴接一句:“那更應該要報警了!”

不料,紓妍仍然堅持己見。

“閎邦,你稍安勿躁一下好不好?我覺得他可以幫我們逮到哈珊上將!姓范倫鐵諾的,你現在已經是個國際通緝犯,犯的罪名又是綁架‘名墾美女’,呃,我是說‘皇家貴族’,你知道你被警方逮捕歸案後會怎麼樣嗎?”

“會……會怎麼……怎麼樣?”艾格痴痴地看着她,有些口吃地說。

紓妍深吸一口氣后,開始一連串地細數、分析他可能獲得的刑罰——

“根據我們摩納哥的法律,你不是上斷頭台、絞刑、槍斃、坐電椅,要不然就是,嘿嘿,五馬分屍!”

閎邦皺起眉頭轉過來低問她,“摩納哥有這些法律嗎?我怎麼不知道?!”

“你‘殿殿’的別插嘴!嗯,我剛才說到哪裏了?噢,對,姓范倫……好長的姓!艾格,你聽着,你想受這些酷刑,就此斷送—條年輕英俊的生命嗎?”

艾格顯然是被唬住了,因為在沙烏地阿拉伯,偷竊還會被砍掉右手,若是強姦還會被剁掉……呃,摩納哥有這些奇怪的法律,也不是不可能的!

艾格立刻替自己喊冤申辯:“我從頭到尾可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你啊,都是那個獨眼的老傢伙,我……我只不過是比較好色而已!”

“我們中國的孔老夫子說:吃飯和好色是人的天性,像我也很好‘色’啊,我只喜歡白色!”紓妍一臉慈悲為懷的開導他說。

真是嚇死人了!閎邦伸手捏了一些冷汗。

紓妍又繼續說:“艾格,我想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以我的人脈關係,警方那邊不會說不通的,只要你肯化敵為友,協助我們逮到哈珊上將,我保證你不會被起訴定罪,而且可以有個新生的開始!”

“化敵為友?”艾格別無選擇,馬上喜出望外地說:“那有什麼問題?!我還巴不得和你做最親密的……呃,戰友!”

“那太好了!”紓妍伸出友誼之手地笑說:“哥斯坦,哥,把他放開吧!閎邦,來,握和!”

叫他跟沙漠大盜握手?哼,—名敵人變成朋友,那當然沒什麼不好,但是若變成情敵,那就一點也不好玩了!

握的時,閎邦恨得牙痒痒地猛加腕力,艾格也不甘示弱地和他比起手勁,只見兩人握手握得青筋暴突、滿面通紅,紓妍趕快把兩人推開,“緩和”彼此過度的“熱情”。

“握一下意思意思就好,不要那麼熱情!”她笑着說。“喂,各位嘉賓,各位父老兄弟、親朋好友!剛才只是一場有驚無險,現在黑暗過去、黎明已經來臨,讓我們繼續狂歡吧!”

夜宴又恢復了歡樂氣息,為了怕艾格乘機向紓妍邀舞,閎邦捷足先登地走向她輕說:“我們去後花園散散步好嗎?”

紓妍欣然接受。不消多時,兩人已相偕來到幽靜少人的後花園。

地中海的夜風輕輕送爽,溫柔的海潮聲在遠方一起一伏地伴奏着浪漫的韻律,一彎弦月高掛中天,整座墨藍色的夜空,佈滿了璀燦晶瑩的群星。

夜宴的嘈雜人聲遠了,只有兩顆心跳躍着甜蜜而緊張的音符。兩人靜默了片刻。最後,還是閎邦忍不住先開口打破沉默。

“紓妍,你覺得……艾格他會真心和我們合作嗎?”

“你是說,我作這樣的決定,會不會是一件冒險的事?”紓妍踱向一張木椅上坐下,淺笑地反問他。

閎邦心事重重地在她身旁坐下,強抑情緒地靜凝着她柔麗無瑕的臉龐。

“你不覺得險嗎?”他輕問。

“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再說,這對艾格而言,也是一個天大的機會……”

“什麼機會?追求你的機會嗎?”閩邦再也按捺不住心事一脫口而出。

紓妍先是一愣,繼而苦笑起來。

“閎邦,你看,我又聞到醋酸味了!”她嘆口氣說。

”你確定你不是因為他那一張俊臉,才決定不將他送交警方嚴辦?”閎邦則充滿憂慮地正色問道。

“俊臉?他是長得挺俊的啦,但是你又想到哪裏去了?這完全是不相干的兩件事嘛!”

“你發誓?”

“你還需要我斬只雞頭給你看嗎?噯,真噁心,我怎麼會說出這麼殘忍的話?!”

閎邦輕輕地執起她的纖纖小手,放到唇邊輕吻了幾下,兩眸充滿誠摯深情地喃說:“噢,紓妍,我的女爵,我的皇后,你知道我在擔心什麼嗎?我怕人會從我身邊將你搶走……”

“愛說笑!我有那麼好搶嗎?再說,不管怎麼樣,你都會千辛萬苦來救我,對不對?”

她說得羞答答,使他忍不住心猿意馬起來。

“那當然……不過,下次可別又去沙漠了!”他柔情萬千地將她摟擁在懷裏,兩個人一起抬頭欣賞着星星和月亮。

“唉!早知道愛情這麼甜蜜美麗,我也不會把你刁來刁去刁得那麼久了!”紓妍無限感慨地輕說。

“噢,現在你根本不用刁,只要吹一聲口哨,我馬上變成小狗趴在你高跟鞋旁舔舌頭!”

“嗯,真下流!你是不是瑪當娜的錄影帶看太多了?”

“你怎麼知道?好歷害哦!這普天之下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比你更了解我了!紓妍,我雖然這麼下流、噁心、肉麻、低級、齪齪,但是我非常非常愛你!”

“噓!別把自己說得那麼壞,如果我皇后,那你就是我的國王,我是美女,你就是野獸……”

閎邦差一點就跌到木椅底下去,他趕快坐正起來。

“紓妍,那你不會再怕付出、怕去愛了吧?”

她啟頻倩笑一下,沒好氣地賴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嬌嗔——

“怎麼會?我都快上癮了呢!不過,倒是你啦,以前是我害怕去愛,而你是放手去愛之後,現在又拚命亂擔心我被人家搶走!”

“那是因為我太愛你了呀!”他伸出食指輕點在她的鼻尖,無限愛憐地說。

“哼!你以為我那麼好騙嗎?愛哪能只掛在嘴上說說?”

“好吧!那我就用嘴巴行動……”

他正打算吻下去,突然一連串鎂光燈大閃,不知何時冒出來一大票新聞記者,有人吹口哨讓道:“這個姿勢很好,再來一個!”

紓妍又羞又氣地推開閎邦,保持女爵風範地說:“等一等,我的頭髮亂了,剛才裙子也沒拉好。OK,閎邦重來!”

紓妍重新擺好姿勢準備“迎”吻,閎邦才不管旁邊有幾打記者,旁若無人地便很認真地深吻起來……這一吻又長又久,差點連海水都幹了、石頭也爛了,滿天的星星似乎都在拍手。

三分鐘之後,紓妍微喘着氣推開閎邦,紅着兩片粉頰對記者說:“好了,各位!好戲你們也看了,請你們都回屋裏去大吃大喝吧!”

記者群有些意猶未盡地散了,閎邦也還是意猶未盡。

“唉!這就是身為名的代價,連談情說愛都有一大堆蒼蠅跟在屁股後面”紓妍理了理高貴的髮髻,輕說。

他邪邪笑意地看着她,“我倒知道有個沒有蒼蠅的地方……去隔壁我家如何?”

她心中小鹿亂撞、嬌羞不已地用花拳扁他肚子一下,嗔說:“哼!你休想!除非我們結婚……”

“哦?你是在跟我求婚嗎?我可以勉強馬上答應你!”說著,他又作勢要吻她。

“豬哥!好了啦,別鬧了,我們回宴會廳吧,免得爸媽以為我又被人拐走了!”她沒好氣地站起來啐道。

兩人手攜手、肩並肩,快樂向前地走回宴會廳時,只聽見閎邦的聲音在問——

“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什麼從不參加別人的婚禮呢?”

“因為我這輩子只打算愛一個人、結一次婚、參加一次婚禮……”

夜很溫柔,一場盛宴一直進行到午夜時分才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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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喻兩家後花園相通的後門上,閎邦和紓妍又戀戀不捨地情話綿綿一番,都快子夜了,閎邦才回到自己的家中。才一進門,電話便響了起來。他納悶着這麼晚還會有誰打電話找他?!

沒有半絲遲疑地,他立刻踱過去接電話。

“哈羅?”

他連喚了幾聲,電話中先是一陣很奇怪的電汛干擾雜音,繼而一個更奇怪的“人聲”傳出來一一

“東方二號?”

“你是誰?你的聲音……”

“噢,別緊張啦!我知道你是‘冒牌貨’,之前是跟你開玩笑的。我就是Z!”

“Z?!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號碼?你又怎麼會找上我?”

閎邦充滿了各種疑問,傳聞中神秘的“Z”真的存在?!而紓妍說得沒錯,“Z”的聲音聽起來就像一台合成電腦的機械聲,這太不可思議了!

“Z”的魔音怪聲再度傳出來——

“對不起,這線路不是很清楚,因為我是用衛星頻道攔截切進來的的電話線是,頻道租金很貴,所以我們講快一點!”

閎邦的腦子一片空白,這過去幾天他所遭遇過的,包括紓妍那—把‘招牌’。白色太陽眼鏡的特殊功能,這一切對他來說,簡直像天方夜譚一樣!

在他不知如何答話之前,“Z”又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

“但願你沒有因談戀愛而談昏頭,而且我也知道真正的東方二號已經向你表明身分了。不過,我知道的還不止這些,那個沙漠聯盟軍的隊長,今晚不是已經投效我們這邊了嗎?”

閎邦大吃一驚,但是他極力保持冷靜地問道:“你怎麼會知道?紓妍才剛跟我道晚安,她沒這麼快就向你回報過了吧!而這件事是在今晚上才剛剛發生,如果你已經知道,除非……除非你也在今晚的宴會裏?!”

“Z”悶笑了兩聲,閎邦這才領教到:那種機械人笑聲實在有夠難聽!

“你的問題太多了!不過這也表示你很聰明,我這通衛星電話也不算白打。東方二號沒告訴過你嗎?Z是來去無影、無所不在的!”

“喝!真會臭屁!”

“你說什麼?”

“沒有啦!請繼續說下去,在半夜三更打電話找我,又有何貴幹呢?”

“Z”沉吁片刻,繼而開門見山地說:“你必須明白一點,哈珊上將只要在法外道遙—天,你和東方二號的危險就一天不消失;而現在國際恐怖組織和間諜網所知道的東方二號,並不是喻紓妍,而是你!”

對於這一點,閎邦完全無怨無悔。

“這不用你提醒,我自己相當明白,不過這也是我自願的,沒有人強迫我。我只有一點要求:我不希望紓妍再去冒任何危險!”

“Z”停頓了大約十秒鐘,這才低緩地說道:“你想知道當初喻紓妍是如何加入‘東方組織’的嗎?”

“我一直有這個好奇心,只是沒向紓妍問而已!”閎邦把話筒拿得更貼近耳朵,聚精會神地說。

“Z”似乎吁嘆一聲,然後娓娓道出事情經過——

“大約在三年多前,我為了致力於世界和平和國際政商的穩定,正開始打算吸收一些各行各業的菁英成為諜報網組員,蓓雅女爵是我的第一個人選,因為在我找上她之前,她自己已經在做這樣的工作了!”

“真的?!她自己怎麼會……”

“你聽我說下去!當時她藉著貴族身分,以及和世界無數政商要員有來往的關係,主動收集了許多情報資料,提供給有需要、或是被侵略壓榨的國家,她是一個裏外合一的和平使節,而我吸收她,只是讓她的角色發揮得淋漓盡致而已!”

閎邦內心中不禁對紓妍感到肅然起敬,但是基於“私心”,他不得不開口抱怨幾句。

“也不用太淋漓盡致啦,你知道我追她追得多苦嗎?”

“這也是為什麼她是我最親信的組員的原因,我的其他四名情報員其實都各有‘主業’,而情報工作只是‘副業’,但是蓓雅女爵卻是一個會為了世界和平因公而忘私的人!”“Z”也感慨萬千地喃說。

“而我現在的‘主業’則是把她追上手……你為什麼突然想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想幫你把她追到手!”

“幫我追……請你別亂開玩笑好不好?”

“Z”的語氣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

“我是嚴肅認真的,因為我自己也跟她有很類似的私人問題,我不希望她步上我的後塵……我知道她現在有些動心和改變了,這全是因為你的關係,但是相信我一點:尤其哈珊上將這件事,在沒有完全解決之前,她不可能會答應嫁給你的!”

閎邦自己也感覺到這一點。“那我該怎麼做?”他急說。

“很簡單,你可以先幫我一個忙,同時也等於在幫你自己!”

“我洗耳恭聽、願聞其詳!”

“我要你繼續扮演東方二號,把哈珊上將那個老魔頭引出來。不過這是有生命危險的,你願意嗎?”

“為了紓妍,我上刀山、下油鍋都願意!”他毫不思索地一口答應。

“Z”似乎很感動,靜默了片刻之後,才聲音怪怪地說:“好!我會隨時跟你聯絡。”

掛斷電話之後,閎邦坐在沙發中陷入一陣長長的沉思。為世界和平而捨身賣命的國際間諜?真有這樣的人存在着?而神秘的“Z”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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