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3)
大男人就是大男人,哪能明白小女兒家的嬌嬌心思。捧月恨不得就在被子裏賴一輩子,也不好意思此時抬頭面對他。
他與她,使昨夜一切都不一樣了哦!這新的開始,她還沒作好足夠的心理準備。
連呼數聲,火霆見她仍不願出來,只當她哪裏不適,“怎麼了,捧月,是哪裏不舒服嗎?”關切地就要強行拉開被子。
死死抓住被沿的捧月哪裏肯放手,於是乎,一大早兩個大小孩就在你拉我扯,對象是一床被子。
“咦,你窮得連被子都當得只剩一床?”
門口不知何時跑來了潤心,看到此情景,不解其意。
“潤心!”沒想到會聽到她的聲音,捧月更沒臉出來,身子蜷成一團,往裏縮得愈深。
火霆尷尬地停手,立在床角,抓住被子的手,不知是該松還是緊。“呃,早啊。”
“早,早。”潤心神經大條得還沒發現不對勁,“今天沒有早餐供應嗎?我好餓哦!”若不是貪吃火霆妙手做的早餐,她才捨不得一大早從暖暖的被窩中爬起來。“哦,對了,你們兩個在家也太大膽了吧,門都沒有鎖。”
“真的?!”火霆真沒想到,難怪潤心能夠進來。也是,昨夜,他們真的一點防備也沒有,事情就這樣順其自然發生。“我去做早餐。”
聽到門關的聲音,知道火霆已經出去,鬆口氣的捧月從被子中露出頭來,大口大口地呼氣,好悶哦!幸虧火霆走了。
“潤心,你真是我的大救星!”她又羞又笑,情不自禁抱住潤心的腰,笑容中有一大半實質是對甜蜜的滿意。
“救星?!”潤心當然聽不明白,“火霆的早餐才是我的救星呢,我都快餓死了,哪像你這麼好命!”
捧月掀開被子,正欲下床,被潤心一聲怪叫給定住。
“這是什麼——”潤心睜大雙眼,發現新大陸般指着床單上一塊紅漬。剛才被子遮住她沒看到,現在她可不能當作什麼都沒看到。
“啊!”蠢蠢的捧月驚呼一聲,以全身壓向被子蓋住罪證,妄圖掩飾已發生的事實。
欲蓋彌彰。潤心斜眼冷睨捧月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般低垂着頭,“不要告訴我你們昨夜木已成舟……”
她不是存心對好友有所隱瞞,只是她不知如何開口,既然她如今問起,她也就照直答。捧月乖乖點頭,不敢否認。
潤心頓時嚇得張大嘴。捧月被火霆吃了?!昨夜,捧月被火霆吃了!
這就是她要火霆留下的結果?原目的不是要她嘗到生活之苦主動放棄的嗎?出錯了,計劃哪裏出錯了?
“火霆!”一聲凄厲高叫從二樓遠遠傳來,反應過來的潤心在樓上手忙腳亂,“我要殺了你!”
當然,潤心不可能殺得了火霆,因為抓住她弱點的火霆用兩個月的免費早餐換來捧月的賣身條約。“喂!”坐在捧月後座的潤心義氣地踢踢她的椅子——捧月一邊上課一邊打着瞌睡,“快醒醒,老頭來了!”
太遲了!“寧捧月,你昨夜太累了嗎?”老頭——滿頭花白的嚴苛中文老師——揮舞着教鞭面色猙獰地冷道,“還是我的課太難聽讓你想睡覺?”
喝!怎麼連老師也知道她昨晚幹了什麼好事?睡得糊裏糊塗的捧月腦子轉得比龜速還慢。“是很累。”
不僅是因睡眠不足引起精神上的疲勞,她全身也如同被重型機車輾過一般,每一塊骨骼都在呼痛。
真的好累哦!
“還好,不是因為我的課太難聽。”教齡很長的中文老師頗為自負地獰笑,正欲下達下一個命令時,被捧月突來的一句嗆得連連咳嗽。
“可您的課也確實不好聽啊。”這真的是實話實說。上節課是風趣幽默的數學老師的課,她還可以勉強打起精神聽聽講,現在,兩相對比,她是熬不住。
“你——”從來沒有人對他這麼說話,更沒人有膽指責他的課難聽,“給我站到教室外面去!”
從頭到尾都不是很明白的捧月摸摸鼻頭,乖乖向門外走去。她剛才有說什麼嚴重的話嗎?
“還有你,蘇潤心!”捧月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樣讓他發不出大火,只得再找個替罪羊。
關她什麼事?潤心可憐兮兮地站起來,不明白黴頭為什麼會觸上她。
“你剛才踢得舒服啊?”
慘,通風報信被看到了。自知理虧的潤心頑皮地吐吐舌頭,偷偷為四周向她豎大拇指的同學送個笑容。
“你——”
“我知道,我去門口站着好了。”舉起雙手投降,不等老師說完懲罰,她自顧自地走出門。也好,反正老頭的課很難聽,就算她現在不站着,待會兒肯定也會困得睡着。
“潤心,你怎麼也出來了?”看到好友也低着頭作沉痛狀出現,捧月依舊沒想清楚前因後果。“上廁所嗎?”
上你個頭啦!無力地給她一個白眼。“剛才表現得不錯哦,說出我們廣受壓迫的同學的心聲,我代表全班同學對你直言不諱的行為表示衷心的感謝。”
“哪有。”難得受潤心的表揚,捧月不好意思地笑笑,“你還沒告訴我你幹嗎要站在這兒同我聊天,你不去上廁所嗎?”
她聰明伶俐、美麗大方的蘇潤心怎麼會交到這麼個迷糊的“匪類”?
“喂,你們昨晚有沒有做保護措施。”懶得再跟她攪下去,她岔開話題。
聽話跟着潤心思路走的捧月不疑有他,“保護措施?”
就知道她聽不懂。“有沒有戴安全套?”
“小聲點!”捧月瞬間激動地捂住潤心的嘴,“這種話你怎麼也——”她羞得說不下去。潤心怎麼說到這個上面?!
“唔唔唔……”被捂住嘴的潤心仍不忘發揮嘴巴的功能拚命掙扎,妄圖說些什麼。
“你要答應我小點聲我才放手。”不忍心好友一副“你饒了我吧”的可憐相,捧月心軟地退一步,見她不住點頭,才鬆開手。
“小姐,你不會是想懷孕之後再考慮這個問題吧?”潤心表情漸漸嚴肅。
一想到因為昨夜可能會懷上火霆的骨肉,捧月自己都呆住。“我、我不知道。”
“如果你只要性,不想將來,作為你最好的朋友,我真心希望你能學會保護自己。但,捧月,就算你是認真的,我還是希望你現在不要懷了孩子,因為不僅會為打掉孩子而痛苦,也會為自己年輕的身體帶來傷害。這種超負荷的戀愛遊戲,不是你們玩得起的。”
若沒有好友提醒,她真的不會想到這點。她只是認為兩情相悅,自然而然發生關係,並不討厭。而在快樂的背後,還有如此複雜的事情需要顧及。
她真的是太年輕了嗎?
“我,想和他在一起,現在,將來都想。”她沒有玩愛情遊戲,她一直都執着地在付出感情,渴望收到回報。
“那你不在乎發生意外了?”享受性,但也要接受它帶來的後果。
火霆似乎很喜歡小孩子。每次看到別家的小孩,他都會在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容,逗那小孩玩。對於從小沒有體會過家庭溫暖的人而言,有一個充滿奶腥味、妻子香味的家,是他最大的夢想。
“……我不清楚他的態度。”可以夢想,但一定能成為現實嗎?他們現在連獨立都有困難,更何況是多了孩子。再說,他們之間肯定會論及婚嫁嗎?
只有我愛你,是不會帶來實質性的保證。一旦有危及名譽、聲望、家族的危機出現,愛情的力量就會變得比紙還薄,從理論上來說,是這樣嗎?
“捧月,好好想清楚吧。不要等事情到無可挽回的時候才想到去補救,為時太晚。”潤心大約明白她心中的苦惱,既是提醒又是安慰地說道,“火霆是個通情達理的人,關於孩子,同他仔細談談。”清晨五點,天色還是朦朧一片,各色麗彩小洋房中,許多人仍在甜夢中,可其間有一棟卻是例外。在它精巧的二樓走廊上,有一個人影正躡手躡腳小步前進,偷偷摸摸的舉止,讓人好生起疑。
男人熟練地穿行於各房門外,仿若是他家般爛熟於心,哦,修正一點,不是仿若,而根本就是他家。他,火霆,一大早放着暖暖被褥不要,跑到冷清清的樓道上來幹什麼?
火霆刻意的舉止果然收到很好的效果,因為直至他潛入捧月房中為止,沒有引起任何騷動。
捧月因昨天接連趕路,早就累得人仰馬翻,沾枕即眠,現在還不知今夕是何夕呢!
火霆壞壞地偷笑,伸手殘忍地捏住她小巧的鼻頭。不要怪他心狠,不要怪他不懂憐香惜玉,他其實也很想偷看她可愛的睡相,只是時間不允許,他不能放着早就計劃好的事情不做,尤其家裏突然多出個程咬金,事情更不容有變。
他得現在、立刻、迅速將捧月的心重新抓回手中。
“醒醒了,再不醒你就成睡豬嘍,成了睡豬,我可就不要你了!”不但行動上加以施虐,連夢中的精神也不放過。
雖然大腦命令她繼續睡下去,可是身體機能被人惡意破壞,終於使捧月張開嘴,如垂死的魚般大口呼吸,並且不甘不願地睜開眼尋找罪魁禍首。誰呀?!
喝!好大一張臉!
“去死吧!”認清來人,難得講粗話的捧月受起床氣影響,大腳毫不留情地踹上火霆俊美的臉,順便拉上被子蒙住頭。這麼早,他不睡覺凈在這兒搗蛋什麼……
“求求你,快醒來吧,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火霆不管三七二十一,再接再厲地拉開被子,努力把她從床上拖起來。不達目的勢不罷休,是他性格重要的組成部分之一,也是商場中立於不敗之地的秘決。
“那你去做好了。”懶得理他,捧月窩在火霆懷中眯着眼睡得香甜,模糊地應道。
“少了你就沒法做。”火霆嘆氣,否則他這麼早折磨自己幹什麼。
少了她就沒法做?聽到極為關鍵的一句,捧月的大腦總算開始正常運轉。不會吧,一大早潛入她房中是就為“做”?
“色狼!”她撞開他跳下床,徹底清醒。
“小聲點!”火霆才落地的身體敏捷地再次跳起,伸手捂住她的嘴。如果是要正大光明,他就無需如此辛苦。
千般不願萬般不願的捧月不置信地瞪大雙眸。怎麼,他要來硬的?!
看她寧死不屈的表情就知她想歪了。算了,快沒時間,做壞人就做壞人吧!
“我只給你十分鐘時間洗漱穿衣。”他鬆開手,以慣用的商場表情對付捧月,冷硬壓迫,威力四射。其實他不想的啊!
嚇,好凶!捧月狐疑地向後退了數步。洗漱穿衣?不是要“做”啊?那她窮緊張什麼?鬆懈下來的身體又發出疲勞的警告,她打了個大大的呵欠,開始向床邊走去。
“寧、捧、月!”看她行動就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火霆陰陽怪氣地叫出她的名字,臉色極差。他可沒有美國時間陪她昏睡百年。
那種讓人渾身發毛的叫法太噁心。捧月勉力再次睜大眼,發現他表情無比認真后,只得乖乖地在他的監視下行動起來,嘴裏還不忘咕嘀咕嘀着。
搞什麼嘛,一大早的?!
直到跟着火霆在街道中七彎八拐十來分鐘,捧月仍沒明白他在賣什麼關子。“火霆——”
“看!”火霆沒注意捧月剛才說了什麼,只是仰頭示意她看前方。“到了!”
這是——捧月往前邁開數步,嚇呆般看着面前的景物,濕鹹的空氣,潮水的拍打聲,碧藍廣闊,海!沒想到在層層房屋后可以看到海!
“漂亮嗎?”意料中看到捧月的驚訝,火霆相當得意。“彭塔阿雷納斯是智利最南端的海港,在西班牙語裏是‘沙角’的意思,它背山面海,扼守着開闊的麥哲倫海峽,所以你現在能看到海。”
“麥哲倫海峽?”捧月輕呼,“我看過你拍的關於它的照片,很壯觀呢!”
“想看?”火霆引誘她步上計劃好的圈套。
“可以嗎?”捧月在遲疑,難道說想看就能去?
火霆自信一笑,抓起捧月的手,“走!”帶着她大步向前奔去。沿着曲折的棧橋,蜿蜿蜒蜒,到達停泊着許多般只的港灣。“小心,上來吧。”率先跳上其中一座看似遊艇型的船,火霆向捧月伸出手,嘴角彎成幸福的月牙,“我的公主,今天我由您差遣。”
從照片走入現實,沒有勇氣是不能成功。站在搖晃不停的一層甲板上,捧月抓穩扶欄,背靠着火霆厚實的胸膛,興奮地張大雙眼,不願漏掉任何有關的景物。
聽火霆介紹,從彭塔阿雷納斯出發沒多久,就會進入麥哲倫海峽西段,而麥哲倫海峽則以西段航道最為著名,水道曲折迂迴,兩岸山壁陡峭,因極難駕駛,所以來往船隻很少。如今空無一物的海面,確實讓人產生格外寂寞之感,甚至是無人理會的深深恐懼。可只要把注意力放到兩岸景色上,所有的擔心都會煙消雲散。
因為太美了!有時船會貼着岸邊行駛,那些陡崖,突然如被放大境放大般出現在眼底,連岩石脈絡和岩縫間的植物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有時船在激烈的海浪中上下劇烈起伏,刺激又讓人心安,有時岸邊是空蕩蕩的光禿岩石,如火燒過般慘烈,有時又會是蔥鬱的林木,更高的山峰上,還有皚皚白雪,彷彿是莊重寧靜地鎮守着奔騰海水的靈魂。
牢牢摟緊捧月的腰,對於周遭的景色,相形之下只有眼中的捧月會奪得他全部的注意力。看她完全沉浸在大自然的壯麗景觀中,他竟吃味起來。可那不就是他帶她來的本意嗎?
“你眼中完全沒有我了哦?”他不滿意地將捧月轉個面,壓低他俊美的臉,魄力十足地發著牢騷,“這些死的東西比我還好看嗎?你看我都沒有這麼專註。”
呵呵呵,捧月輕笑出聲,伸手捧住他的臉,“謝謝,這兒太美了!”
“喜歡這兒,對吧?”火霆分神抬起頭看看前方,再接收到捧月喜悅的笑容,算計一笑,沉了心,“就如同喜歡這兒一樣喜歡我嗎?品嘗過它的一次美好,就能如割棄我般放開它嗎?”
怎麼了?剛才氣氛不是很融洽?為什麼此刻他的問題會變得這麼尖銳?捧月不解他的態度為何變化如此之快。“火霆——”
“啊,我忘了,我該更霸道地問你是否愛我才對,喜歡不喜歡,太小兒科了,是不是?”他鬆開一隻手臂,魅惑地撩起額前的發,故意盯着捧月失去有力支持而左右搖晃的狼狽相。
“愛我嗎,捧月?在我們分開這麼久以後,還愛我嗎?”他沒有施以援手,冷眼看着風中瑟縮的嬌弱女子。
除了純粹看風景,這是他今天另一個目的之一。沒有得到答案前,他不會心軟。
他的耐心,他的勇氣,他的自信,在勞拉的到來那一刻全數瓦解。所有的鎮定、微笑全是強撐。捧月在想什麼,她在顧忌什麼,她在考慮什麼,和他有關嗎?和未來有關嗎?和重逢有關嗎?他想聽她說出“我愛你”定心,他想她偎在他的懷中取暖依靠,他想與她一同不再分離。
還要問當初的離開是為什麼?
原本是單純想與捧月分享這裏的念頭,漸漸在不安中蛻變成追求答案的衝動。
捧月無言以對。火霆突然而來的逼問如一桶冷水將她發熱的腦袋澆得冷靜。
他又在問她是否愛他了?這次不同以往,他一副不得到答案誓不罷休的樣子。她該怎麼答,告訴他她從來不曾忘記過他,告訴他她其實很高興與他重逢,告訴他當年是因為錯誤的原因,甚至愛到害怕才離開?
“別逼我……”
“看!”火霆兒猛地將捧月調個面,直視前方,不知何時烏雲籠罩,一副風雨欲來的樣子。“不說清楚,我就不放你進艙,一同在這兒淋雨。”
現在還只是初春,又在這寒冷的海面上,淋雨,是件光想就讓人不寒而慄的事。
才只是說說而已,黑色的雨帆已達頭頂,本是澄藍的天空瞬間變成暗色的地獄,如墜入無邊的深淵中。
“我——”好可怕!火霆、天氣、心情全都逃離她的控制,如野馬在嘶鳴。
話音未落,雨已落下,轉眼間豆大的冰雹夾雜着兇狠砸向甲板及脆弱的身子。
好痛!每一塊冰雹都好用力地打着她的臉,彷彿在嘲笑她怯懦,彷彿在懲罰她的自私。
對!不是自私嗎?!她沉迷於重逢的美麗中,沒有勇氣面對迎面來的生活,她私心裏想利用火霆仍在的感情好好體會他的愛,滿足自己十餘年來的思念。至於火霆在想什麼,她不曾設身處地為他考慮過,只知利用利用再利用。
她其實在拿火霆是否仍愛自己當藉口迴避重新相愛的艱難,其實她只是想再幸福一次,不計較結果。
好過分,她是個太過分的人!
好痛!每一塊冰雹都好用力地打着他的臉,彷彿在控訴他的狠心,彷彿在諷刺他的軟弱。
再等一段時間不行嗎?一定要在這種環境下逼自己最愛的人嗎?他只是想利用捧月肯定的回答減輕自己對於十年放蕩生涯的罪過,想通過她獲得原諒與贖罪,還有那份可貴的愛情。
好可怕,他的私心好可怕!
痛苦的兩人,心中閃着複雜心事的時候,突然在同一秒內對上彼此的視線,頓時被眼中掙扎的光芒吸引住。
原來,傷心不是只有自己而已。最愛的對方,同樣會焦慮不安,會彷徨不定,會在一次次試探與傷害中猜測對方的心意。
他們都是膽小鬼!
噗嗤,捧月最先笑出聲,她在猶豫什麼呢?這麼些日子以來,火霆關切霸道的呵護,對愛情十幾年來的執着,不都在表明他的勇氣與膽怯嗎?“我愛你!”她鬆開緊握扶欄的手,在颶風驟雨中,圈成話筒,大聲對着四周呼叫,“我愛霆,我最愛火霆,從前是,今後是,永遠都是!”
沒想到這次居然可以得到答案!“捧月!”火霆擔憂地環住她,不放心在激烈海風中,顛簸的不平甲板上,聽到她毫無顧忌的愛的呼喚,但他心中卻湧出滿滿的暖流,暖心,暖身,“我也愛你,真的,從來不曾變過,哪怕在最荒唐的年歲中,我也不曾放棄過愛你!”
忽然間,雷雨區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