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經過“救書”事件之後,辰希對於善良熱心,又極有責任感的緋雪好感大增,不但常邀她一起賞書談天,而且一有靈感,就找緋雪充當他的模特兒,陪他一起作畫。
今天下午,緋雪放學之後正在廚房找東西吃,一轉身卻見到辰希神色黯然地朝她走來。
“嗨!你也肚子餓了嗎?要不要吃些蛋糕?”緋雪嘴裏咬了一口蛋糕,含糊不清地問。“你怎麼了?看起來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辰希聞言只能苦笑,“我真羨慕你,你看起來永遠都是那麼的天真、無憂無慮的樣子。”
放下了手中的蛋糕,緋雪關心地問:“怎麼了嘛?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說話的樣子,很不像你哦!我們家的辰希少爺向來是最自信迷人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要不要和我聊聊?”
“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優閑的喝杯下午茶?”
這個邀請表示他只願意和她一人分享自己心中的秘密嗎?
緋雪愉快地笑着回答;“這是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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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希優雅地半倚在華麗的真皮沙發上,美麗的雙眸,望向遠方。
“我喜歡畫畫,但母親卻總是不斷地安排,一連串令人喘不過氣來的鋼琴課,令我厭煩得想逃。”
“為什麼?難道你一點也不喜歡彈琴嗎?”
“我對學琴並沒有特別討厭,只是想作畫的慾望比彈琴要強烈得多。但卻沒有人了解我強烈地想走上另一條路的渴望。
所有的人都為我安排好了未來,他們從來不關心我真正的意願,只是一味的要求我走上他價為我鋪好的路。”
“你試過跟克莉絲夫人商量看看嗎?她是個溫柔的好母親,如果你顧意跟她溝通,我相信她一定會尊重你的意願的。”
“你叫我怎麼跟母親開口呢?母親她從小就是個音樂天才,還被外公培養成一流的鋼琴家,之後,她卻因為一場車禍而受了重傷,此後不但雙手的靈活度大不如前,就連當時腹中四個月大的妹妹,也因此胎死腹中。
那次的車禍,令她再也無法生育,而她幾乎快達巔峰的音樂壽命,也就此畫下了休止符。從此以後,我就成了外公與母親唯一的希望。”
“對不起,我一直不知道你母親的過去,所以……再度讓你想起了傷心的往事,真是抱歉。”
自責的緋雪,眨着無辜的大眼,皺着眉頭的模樣,有股楚楚動人的味道。
“不要緊的,這其實只是我一個人的問題,與你無關。”
“雖然你的身上背負着家人們沉重的期望,不過,只要你不放棄,我們依然可以利用空間時間,偷偷到湖邊畫書啊!”
緋雪的安慰雖令他感動,但面帶着愁苦笑容的辰希,仍黯然地搖了搖頭。
“是不是……上個月我們常到湖邊作畫的事被發現了,所以吳嫂禁止你再畫畫?”這個推測今緋雪擔心得臉色發青。
“不是的。”
“還好,要是這件事讓吳嫂知道,我肯定又沒好日子過。”
緋雪鬆了一口氣地吐了吐舌頭,模樣十分俏皮可愛。連心情鬱悶的辰希見了,也不禁莞爾。
“既然如此,到底是什麼事讓你如此煩惱?”
辰希差點就脫口告訴她,母親己安排他下學期去歐洲念音樂學校的事。一想到從今以後,他們便再也無法快樂地到湖漫聊天作書,他便鬱悶得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知道嗎?我一直很欣賞你,也很羨慕你。因為你既堅強又勇敢,勇於向權威挑戰,爭取自我。”
辰希修長的手指將緋雪飛揚的髮絲,輕輕撫平,柔聲地說道:“而這……是我一直想做,卻不敢做的事。”
辰希俊美的容顏近在咫尺,緋雪感覺自己連呼吸都顯得困難,胸口迅速地鼓動着。
正當緋雪沉浸在一股暖昧而醉人的浪漫氣氛之中,房門突然被人砰地一聲撞開。
“辰希,你房裏那一套大英百科全書借我。”
如入無人之境的慕陽,猛然聞了進來,看見兩人愣了一愣。
“你怎麼會在這裏?”
左慕陽充滿敵意的目光,很明顯地落在楊緋雪身上。
“是我邀請緋雪來這裏一起喝下午茶。你想找的那套書,就在我的書房裏,你自己去拿吧!
對於辰希的解釋恍如未聞,慕陽冷傲的目光從未離開過緋雪。
“哼!想不到你這麼快便再度勾搭上另一個金龜婿,真是不簡單啊!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經不起慕陽一再的冷嘲熱諷,楊緋雪不悅的問。
慕陽冷笑,“那天晚上你對着某人投懷送抱,過沒多久,你們又孤男寡女地擠在一個小房間裏。難道你還希望別人將你想得多神聖貞潔不成?”
“你含血噴人,我什麼時候對誰投懷送抱過了?如果你是暗指那夜我迷失在樹林裏的事,那我可以清楚地告訴你,你將一個受傷不便於行的人對你的依賴,當作是投懷送抱,那你也未免太自作多情了。”
緋雪的這一番話,像一把殘忍的利刃,狠狠地刺進了慕陽的痛處,令慕陽怒氣大發地瘋狂反擊:
“閉嘴,你這個沒有教養的下人竟敢如此頂嘴,難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身分嗎?”
左辰希看着兩人,忍不住打抱不平地大喝:
“大哥,住口!就算你是我的大哥,我也不允許你再繼續污辱緋雪,因為她是我最重要的朗友。”
慕陽難以置信地望着向來沉靜寡言的辰希。以往就算辰希再怎麼不滿他霸道強勢的作風,也總是為了不破壞兄弟間的和睦而隱忍在心,從未和他正面衝突過,如今辰希卻為了緋雪而出言反駁他。
慕陽驚愕地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是我的錯,不該在這個時候不識相的闖進來,就當我什麼也沒說過……”
他頹然地走出兩人的視線之外,那黯然神傷的模樣,令緋雪十分地吃驚與不解,依他平常的個性,怎麼可能說出如此低聲下氣的話來?
看見慕陽眼中有股受傷的黯然,辰希感到有些後悔。
唯有辰希知道慕陽因自小喪母,又鮮少獲得親情的撫慰,因此才造就他這種孤傲霸道的不平衡心態。
如今看兄長這般頹喪,辰希竟有種難以言喻的罪惡感,好像是他傷害了他似的。
因這股謎樣團的暖昧與罪惡感作祟,辰希一連好幾天都對緋雪避不見面。
直到出國的前一天,辰希知道,再不找機會向她道別,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因此,這夜輾轉難眠的辰希,便趁着夜深人靜的時候,徒步走在凄清庭院中。
心事重重的緋雪,也不自覺地朝着辰希的方向走來,兩人在庭中偶遇,竟是一片默然。
片刻后,辰希首先打破沉默:“這麼晚了,還沒睡?”
“嗯!我看今晚的月色不錯,剛好睡不着覺,便出來走走。”
他抬頭望向天際,美麗的碧瞳閃爍着銀色的光芒。“是啊!深夜的月亮特別的美麗迷人。”
緋雪猶豫了半晌,才問:“聽說,你就要出國了?”
“沒錯,我明天就要離開台灣了。”
“明天?這麼快?”
緋雪驚異的眼中,凝聚着一股深沉的失落與悲傷,想不到,他們這麼快就要分開了。
“嗯!”反希只能無言地默認。
他凝視着雖署震驚惆悵的容顏、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開口說出深藏心中已久的想法。
“在我離開之前,希望能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緋雪好奇地問。
“一幅畫。一幅我畢生見過最美的、美人畫文就珍藏在頂樓的閣樓當中。
那個禁忌的閣樓?
“但吳嫂說那兒是禁地,任何人都不準進人。我們能進去嗎?”緋雪有些猶疑。
“只要不驚動任何人就可以。
只要不驚動任何人就可以?
這麼說辰希是要瞞着眾人,偷偷地帶她進去閣樓冒險嘍?
他們為了一睹傳說中的美人畫像,使得冒着觸犯禁忌的危險,看來很刺激的樣子。
緋雪好奇地問:“我們要現在去嗎?”
“如果你不反對的話。”
她有些緊張地深呼吸一下,便道:“好,我們現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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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雪和辰希躡手躡腳地來到了禁忌的閣樓,辰希熟練地用鑰匙悄悄地開了鎖,帶着雖雪步人了黑暗的閣樓內。
辰希緩緩地拉開厚重的窗帘,將窗外晶瑩剔透的銀色月光引進屋內。
在皎潔閃亮的園月照耀下,沉睡於閣樓壁上的美人畫像,悄悄顯現了出來。
緋雪目瞪口呆地望着牆上巧笑情兮、明眸皓齒的絕色美人兒,畫中的她,含笑凝視着她,在第一眼望見的那一瞬間,她差點驚叫出聲,誤以為閣樓里真的藏了一個活生生的美人。
然而再定睛一看,那麼美麗又風黎絕代的女人,竟然是畫出來的。
“好美的女人,好可怕的畫工。”她忍不住驚嘆,“真不知畫這幅畫的人是誰?竟能如此將這個絕色佳人,栩栩如生地封印在畫像當中,宛如真人的風采重現眼前一般。”
“我也不知道畫這幅畫的人是誰,只知道他是一個很有名的畫家,可惜已封筆多年,這是他封筆前的最後一幅畫,所以在市面上可說是價值連城。”
“可是為什麼不將這麼美的畫放在大廳供人欣賞,卻鎖在這座塵封多年的閣樓里呢?”
“大概是因為父親怕觸景傷情吧!因為這畫中的美人,早在十幾年前便已香消玉殞。你有沒注意到,書中人的五官與某人十分的神似?”
緋雪仔細地凝望着書中美人那深邃、訴盡無限風情的黑瞳,以及堅挺的鼻樑,還有線條優美的薄唇。
這不正是俊美得彷彿上帝最得意之傑作的某人的五官嗎?“是啊!她跟慕陽長得真像,難道她就是慕陽的……”
一語未畢,卻見黑暗中閃爍着兩道詭異的紫光。
一剎那間,緋雪和辰希皆驚異得說不出話來。
直到兩道紫光,在月光下緩緩地化成一對深邃的紫眸,兩人這才驚異地發現,原來來人正是一臉陰沉的左慕陽!
就跟她小時候所見到的景象一般,慕陽的眼眸在月圓之夜,竟然散發著炫麗的紫光。
“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到這裏來?”辰希不解地間。
“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才對!這麼晚了,你們兩個偷偷地跑到我母親的畫前做什麼?想對我們無可挑剔的長相評頭論足一番?還是想藉此可憐我這個沒媽的小孩?”
左慕陽俊美的臉上猶如罩上萬年寒霜一般地冷酷,他閃動紫芒的怒眸,咄咄地逼視着緋雪,其中還帶着一股深沉得令人難以理解的悲哀。
想不到他們居然選擇半夜在母親的畫前幽會,多麼的諷刺啊!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緋雪想解釋,卻被他那冷冽的眼神嚇退了一大步,不慎撞落了閣樓里的一隻古董花瓶。
一陣清脆的碎裂聲響,在寂靜的黑夜裏,顯得格外的刺耳驚人。
向來淺眠的吳嫂被碎裂聲所驚動、等她精明地意識到聲響的來源竟在禁忌的閣樓時,立刻朝着閣樓的方向狂奔。
“這麼晚了,閣樓里怎麼會有聲音傳來?難不成是遭小偷不成?”
吳嫂一到閣樓,意外見到慕陽烏黑的眼瞳,在黑暗中閃爍着奇異的紫光,頓時大受驚嚇地尖叫着:
“妖……妖怪啊!”
她害怕地轉身便逃,卻一個不慎,從樓梯上摔了下來,發出巨大的聲響,將別墅中的眾人驚醒。
吳嫂一時失言,脫口而出的“妖怪”,使得慕陽因極度的自卑,而痛苦地跑離現場。
就在吳嫂驚叫的那一瞬間,緋雪在慕陽的眼中看見一抹深沉的哀絕與空洞,倏地,一股莫名的憐憫與勇氣在心裏湧現,緋雪立刻追了上去。
追到了屋外,看見他跑進樹叢中,她便知道他所要去的目的地,必定是他口中的“神殿廢墟”。
緋雪一路緊迫在慕陽身後,來到廢墟,果然看見他孤獨的背影,如同小時候他一個人在雨中,生了重病時一般的孤寂、無助。
輕輕嘆了一口氣,緋雪走近幕陽,輕拍他的背,慕陽卻狂哮道:
“滾!別靠近我。剛才你也看到了吧?吳嫂看到我時,簡直就便看到鬼一樣,差點就嚇破了膽。
我是個天生就不正常的怪胎、妖怪,所以父親才會連見我一面都不肯,長年居住在國外。他一定跟他們一樣,既怕我,又恨我!既然你已經看到我有一對像惡魔一樣的眼睛,為什麼還敢來找我?”
緋雪不以為然地說道:“難道與眾不同牛就一定要用‘不正常’來形容嗎?”
慕陽聞言,原本緊繃的情緒驀然緩和了不少。“難道不是嗎?”
“誰說一定是?我一點也不覺得你不正常啊!相反的,我覺得你那雙與眾不同的眼睛好美,簡直就像童話中的人物一樣。”
左慕陽啼笑皆非地自嘲道:“童話中的人物?你指的是鐘樓怪人還是吸血鬼?”
“都不是,很可惜你看的童話實在太少了點。我說的是‘貓眼王子’,他是我最喜歡的童話書—‘精靈般的貓眼王子’的主角。他有一對如同精靈一般,能在黑夜裏散發光芒的美麗眼睛。”
緋雲走近慕陽身遏,坐在他身旁凝視着他的眼眸。
“你有一雙很美麗的眼睛,像一對貓限一般晶瑩剔透,在黑暗中散發著璀璨的光輝,像星星一樣的閃亮。”
慕陽在那一剎那間,竟變得有些不知所措地臉紅了起來。
“你這麼做不過是在同情我罷了。”
“才不呢!誰會同情一個囂張跋扈又傲慢自大的富家大少爺?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信不信隨你。”
緋雪作勢要起身離去,慕陽卻焦急地問:“你真的一點也不怕我?不怕我這對……不正常的眼睛?”
“你有什麼可怕?我為什麼要怕你?”
見緋雪那副天真的模樣,慕陽倏然起身,邪笑着用閃爍着紫色魅光的眼眸瞅視着她。
震懾於慕陽目中的邪氣,跡雪嚇得後退一步,慕陽卻用雙手將她圈在懷裏,逼視着她,不讓她有機會逃開。
“你怕我?”
“誰……誰怕你啊!你這個自……自以為是的自大狂,本姑娘為什麼要怕你?”
慕陽的逼近,像股強大的壓力向勉襲來。
“你……別再靠過來了。”
他身上清新的男性體香緩緩地魅惑着她跪弱的感官,那俊美卻冷酷的臉龐就像貼在她的眼前一般,近得今她驟然失去心跳的節拍。
“你明明也怕我的,為什麼還要逞強?”
他邪惡地魅笑着,看出她在自己的面前像只迷途的羔羊一般地無辜,也看出她突然失去往日的伶牙鋼齒。
“我說過了,我才不怕你呢!本姑娘為什麼要怕你?你以為自己真的有三頭六臂嗎?我勸你最好別再靠過來了,否則……我……我就……”
“你就怎麼樣?”
慕陽的臉更加貼近她。
嚇得緋雪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他像個得逞的壞小孩一般地笑着,俯首輕吻她群艷誘人的唇瓣。
淺嘗那柔潤甜美的滋味,猶如天旋地轉般地令人迷眩,他再輾轉啄吻片刻之後。才戀戀不捨地放開懷中柔若無骨的佳人。
交纏熱吻的紅唇分開之後,兩人迷濛的眼神對望着。好……奇妙的感覺!
待激情的感覺褪去,緋雪一回神,才意識到慕陽竟然奪去了她的初吻。
感到難以置信,又羞又怒的緋雪揚手一巴掌打去,卻被慕陽中途攔了下來。
“剛才不知是誰被吻得如痴如醉的,現在才要翻臉不認人,不嫌太晚了嗎?還是……你剛才誤以為自己吻的是別人?”慕陽意有所指地怒道。
“你……你這個可惡的惡魔。我真希望自己永遠都別再見到你!
緋雪不甘受辱,氣得連眼淚都流下來了。
她氣自己竟然沒有拒絕他的吻,甚至還不由自主地陶醉其中,一點也沒有反抗的意思。也氣慕陽那霸道蠻橫的作風,還有他意有所指的輕薄語氣。
他到底將她想成什麼樣的女人?竟敢如此污辱她?
見她怒氣沖沖地拂袖而去,左慕陽只是黯然地自嘲着:“當惡魔總比當個被人排斥,受人取笑的怪胎好多了。”
雖然表面上看來,他一直都是那麼的霸道與自傲,但此時他凝望緋雪遠去的背影,竟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淡淡哀傷在心中環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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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
當克莉絲在大廳為辰希和慕陽舉辦餞別宴時,緋雪才知道,原來連慕陽也要出國留學。
只見榮伯和吳嫂等人,忙着將兩位少爺的行李扛進寬闊的後車廂。而慕陽和辰希則由大廳緩緩地走向門口,一路與人家寒暄道別。
緋雪很想走近辰希的身邊,向他做最後的道別。可是當她一眼瞥見辰希身旁的左慕陽,正以一雙深邃的眼眸凝視着她,她馬上別過頭去,故意與他們兩人保持距離。
她不會忘了昨晚的事,當她好心地想安慰慕陽受創的心靈時,他卻卑鄙地利用這個機會佔她的便宜,奪去她珍貴的初吻。
她恨他,巴不得他這一去就別再回來,這樣至少她還能保住她僅剩的最後一絲尊嚴。
辰希突然朝她走了過來,對她說道:“下個學期我就要到歐洲的音樂學校就學,希望寒假我能回國繼續和你一起作畫。”
“我也希望能見到你早日回來,祝你一路順風!”
想不到辰希竟然特地前來向她道別,緋雪興奮得不得了。甚至在他還沒坐上飛機,便已開始期待他的歸來。
最後,辰希和慕陽在眾人熱鬧又依依不捨的道別聲中,坐上豪華的轎車前往機場。
直到車子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內,緋雪才感覺到,內心竟有股空虛沉悶的感覺。
是因為辰希的遠行,還是來不及向慕陽作最後道別的遺憾?
不,絕不可能是慕陽。她巴不得再也不要見到他,不是嗎?她怎麼可能會對他的離去有任何的遺憾?
只是,向來倔強的她,卻對自己方才對慕陽的態度無法釋懷。面對即將遠行,不知歸期的他,她竟然那麼冷淡地對待他,這麼做是否有些過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