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個小時之後,左幕陽和楊緋雪站在一望無際的碧海藍天下,腳踩着柔細的沙粒,並肩走在美麗寧靜的海灘上。
緋雪彎下腰來,掬起一把細沙,淡然問道:“這麼美麗的地方,理應吸引大量的遊客前來才對,為什麼這裏竟然這麼安靜,絲毫不受任何遊客所叨擾?”
“因為這裏是左氏所屬的私有地,所以在我下令開放之前,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
“除了我們兩人之外。”緋雪笑着暗指現在他們兩人是唯一的打擾者。
她脫下鞋子,走進清涼的海水裏,任由波浪輕拍她的纖細裸足,嘆道:“這麼美的地方,卻不能與更多人分享,豈不是很可惜?”
“你希望開放這片美麗的海灘?不怕到時有更多的人製造無數的垃圾,將這裏變成另一個垃圾場?”
“如果這樣的話,到時我們就放個風聲出去,說這裏有大白鯊出沒不就得了?”
“好主意!你想出這麼棒的辦法,來解決開放這個海灘可能引發的垃圾危機,我該怎麼獎賞你呢?”
慕陽的臉上漾起一抹邪笑,讓緋雪打算轉身逃離險境,但卻已經來不及了。
慕陽突然朝她潑起一大片晶瑩的水花,將她潑成一隻落湯雞。不甘被“暗算”的緋雪迅速地反擊,可惜聰明絕頂的左慕陽早料到這點,已逃之夭夭。
“你這個卑鄙的小人,竟然暗箭傷人之後就一走了之,別跑!”
楊緋雪不甘心地一路追殺左慕陽,自海里的水仗打到地上的沙仗,而手長腳長的左慕陽,偏偏又是個運動健將,所以這場硬仗,緋雪絲毫占不上半點便宜。
正當兩人追逐笑鬧得天昏地暗之際,緋雪突然停下了追趕的腳步。
“怎麼了?”慕陽一發現不對勁,立刻關心地前來采視緋雪。
“我的腳好像被什麼東西刺傷了。”
“你停下來別亂動,我替你看看傷口。”
左慕陽一臉凝重地來到緋雪身邊,才一彎腰就被緋雪潑了個慘不忍睹。然後她大笑着跑開,一臉得意地說道:
“向來自命絕頂聰明的左大少爺,也中了本姑娘的苦肉計了。”
“原來你告訴我被刺傷的事全是假的,你這丫頭好大的膽子,看本少爺怎麼懲治你。”
慕陽不甘中計,隨即拔足狂奔地追了上去,不斷地濺起大片的水花反擊緋雪,好勝的緋雪也回潑了慕陽一身,兩人就這樣笑鬧着在海灘上追逐、狂奔。
最後體力不支的緋雪逃不了,被慕陽一把扣在懷中,得意地笑道:這下你終於落到本少爺的手裏了吧!我要怎麼懲罰你好呢?”左慕陽一把抱起楊緋雪,作勢要將她丟進海里,嚇得緋雪尖叫連連。
“不要啊!救命!你該不會想把我丟進海里喂鯊魚吧?”
幕陽放下了緋雪,一手扣住她的纖腰慎防她逃跑,笑着回答:“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誰叫一開始提議放出鯊魚風聲的人就是你呢?就讓你這條美人魚變成我這隻大白鯊的食物好了。”
他說著便作勢要咬她,緋雪以為他在開玩笑,所以不躲也不閃,笑着看他搞什麼把戲。誰知他竟真的咬上她的嘴唇,輕輕地吮吸。
大吃一驚的緋雪早被嚇呆了,也不知該作何反應,只能任
由他的薄唇任意地吸吮她豐滿的菱瓣。直到清醒的意識混沌,她逐漸沉淪在他溫存的雙唇間。
一陣咸冷的海風吹來,令渾身濕透的楊緋雪打了個冷顫,不自覺地更往他溫暖的懷中靠去。他溫柔地將她抱得更緊,火熱的唇舌激情地與她交纏,彷彿想深人佔有她的靈魂似的,不斷地汲取探索着神秘的丁香蜜津。
直到一陣漲潮的大浪,不識相地狠狠拍打在他們身上,驚動了沉浸於熱吻之中的兩人,他們才意猶未盡地緩緩分開。
慕陽含情脈脈地看着緋雪,認真地說:“緋雪,我對你……”
“我知道,你不必說了。我心裏很清楚,我們的身分根本就不相配,而且你接近我也只不過是一場惡作劇,想借故氣氣那位何千金而已。你放心,我不會傻到去自作多情……”
“原來你竟是這樣看待我對你的感情?你想聽聽誰才是那個自作多情的人嗎?很抱歉,要說最自作多情的人,只怕還輪不到你!你知道當你一心只將深情的眼神放在辰希身上,有人已暗自憂慮不安、黯然神傷了多年,卻始終放不下你嗎?你知道當他明白自己對你的感情之後,看到你落下的第一顆淚珠有多麼的心疼?你知道當舞會舉行時,有人多麼渴望見你為他穿上那套天使的羽衣,甚至不眠不休地尋找靈感,和設計師討論那套衣服的構想,最後才做出那麼完美的成品嗎?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愛你。”
緋雪震懾於慕陽這番深情的告白,她從來都不知道,從小就愛跟她作對的慕陽,竟然己深深地愛了她那麼久,甚至一直默默地為她付出,卻未曾向她表明。
慕陽深情地凝望着她,直到她晶燦的淚珠緩緩流下,他忍不住輕啦她的粉頰,吮去那燙得讓他心痛的熱淚。
“嫁給我吧!緋雪,讓我照顧你一生一世。我再也捨不得讓你落下任何傷心的淚水。”
感動莫名的緋雪一聽,晶瑩的清淚更是不受控制地滾滾滑落,在那一剎那,她真的有股衝動想立刻點頭答應。
可是,當她的腦中浮現辰希的身影,她卻猶豫了。
“不,我現在不能答應你,我實在是沒辦法……沒辦法理清自己現在的思緒。”
“我明白。”
左慕陽苦澀地想,她一定無法這麼快地將辰希忘掉,誰教愚昧的他從小就老是將她推往辰希溫柔的懷抱。
如果他不是這麼的在乎她,也不會老是以爭吵挑起她的注意力。
“天色越來越黑了,我們……回去吧!”
看着畏寒的緋雪蜷縮成一團地走在他的前方,他很想抱住她,用自己溫暖的體溫來守護她,但是一想到辰希,池卻突然失去了抱她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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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當左慕陽一到公司,便感到一股強烈的不安籠罩心頭。而這種不安因何而來,他並不清楚。
在開了一個早上令他頭痛的董事會之後,他才猛然想起這不安的情緒,必定與緋雪有關,但一想到關鍵之處,他卻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勁。
一直到下班之前,秘書交了一份客戶報表給他,他一眼瞥見了一張被劃掉的訂單,上面的原訂貨人是何氏集團的總裁,一個不祥的念頭突然閃過他的腦際。
何氏集團原本是黑道起家,自從何麗麗的生日舞會兩家鬧過不愉快后,許多合作的計劃也都全部撤消。雖然憑他們左氏企業的財力與影響力,尚不必顧忌何氏集團,但緋雪一人人單勢孤,又常不在他的身邊,難以受到左家庇護,因此可能遇上危險。
一想至此,左幕陽立刻丟下手中的文件,拿起西裝外套便往門外走。
這時,緋雪正在上最後一堂課,但心慌意亂的她總是不由自主地浮現昨日與慕陽相處的景象。天,她竟不自覺地想念起那個從小就愛折磨她的魔王!
辰希燦爛的笑容,和慕陽深情的眼神在她的腦海中交錯,她煩惱得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昨天慕陽吻她時,她竟一點拒絕的意思也沒有,不可思議的是,這還不是他們第一次接吻。
到底魔王是對她施了什麼魔咒,竟讓對感情如此倔強的她毫無招架之力下。
面對慕陽的深情,她不是不感動,只是當她意識到自己竟然因此而感到心動,她探深地為自己對辰希的愛感到愧疚,原來她對辰希的愛竟然敵不過慕陽對她的一片深情。
她越想越覺得慚愧,雖然明知辰希無法回報她的愛,但她就是無法下定決心去接受慕陽。
下課鐘聲響起,緋雪卻渾然未覺,直到教室里的人群逐漸散盡,她才緩緩起身,收拾好東西準備去打工。
由於今天是周末前夕,許多沒課的同學早回家或出遊度周末假期去了。緋雪一人走在空曠的校園裏,無視於黑暗的樹蔭下所隱藏的危機逼近,就在她走出林蔭小徑之前,突然出現三個小混混,手拿兇器地圍了過來。
其中一個留着鬍子的肥胖男子,對着緋雪淫笑道:“看來咱們賺到了一筆穩賺不賠的好生意了。看這妞兒長得多正點啊!”
“穩賺不賠的好生意?難道是有人指使你們前來為非作歹?”
緋雪機靈地自對方得意的語氣中,判斷出她今天遇見歹徒,恐怕不只是單純的倒霉,而是真有什麼人要加害她。
只是,對方是誰呢?她不記得自己曾經得罪過什麼人啊!
另一個帶頭的高瘦男子陣了一口痰,說:“靠!小毛,你拿錢辦事就是了、沒事那麼多嘴幹什麼?你們還在發什麼愣?還不快把這娘兒們綁起來帶走?”
眼見那個綽號小毛的胖子和另一個臉上有疤的兇惡男子就要撲過來,啡雪急這:“別靠過來,否則我就大叫救命。”
“嘿嘿……你叫啊!要叫儘管叫,你以為咱們兄弟三人是第一天干這種勾當嗎?若不是早挑好了地點,觀察了周圍根本就沒人可以救你,我們怎麼敢這麼明目張胆地動手呢?”
絆雪霎時飛快地隨手抓起袋中的鐵制鉛筆盒,朝着其中一人頭上丟去,然後迅速地大喊救命,逃離現場。
“媽的,那女人快跑了,你們這兩個飯桶還不快追?”
額頭被打得腫成一個包的男人,一邊撫着凸起的額頭,一邊恨恨地罵道:“這死女人,要是被老子給抓到,非得好好的折磨她不可。”
為了避免被緋雪逃走,三人採取分散包抄的方式,立刻緊追而去。
而一路狂奔的緋雪卻在一片樹林中,撞進了一個結實的懷裏,她嚇得忍不住大叫,卻立刻被人捂住了雙唇,她害怕得不斷掙扎、拳打腳踢,卻被一對俐落的手腳制住。
“別叫,是我。”
左慕陽溫熱的氣息輕吐在她的耳際,她立刻就認出了那道熟悉的嗓音。
“你怎麼……”鬆了一口氣的緋雪想問他,為什麼會及時出現在這裏但慕陽阻止了她。
“噓!別說話,有人接近了。”
慕陽和緋雪二人不動聲色地等待,直到對方現身,左幕陽隨即給予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擊,把對方打昏。
“喂!天色已經越來越黑了,你們到底是搞定了那個女人沒有?真是的,我黑狗怎麼會有你們這麼沒用的手下?”遠方傳來黑狗焦急的詢問。
“天一黑,在這烏漆抹黑的樹林裏找人就更困難了、我現在連個鬼影子也看不到。”
小毛回答的聲音則出現在另一端,可見兩人是採取前後包抄的方式,以防止緋雪逃走。
“飯桶,還不快把那個麻煩的女人找出來、要是讓她跑了,我們要怎麼對小姐交代?對了,阿財怎麼一直都沒反應,他是死到哪裏去了?該不會是先找到妞兒,帶到旁邊去夾了吧?”
“我沒看到他,說不定他已經追上那妞兒也說不一定。”
慕陽朝着黑狗發聲的方向指一指,表示他要主動出擊,緋
雪點頭跟着他一塊兒走。走沒多久,不遠處卻突然傳來小毛驚嚇的大叫。
“老大,不好了,阿財他……他被人打倒了。剛才天色太黑,我是踢到倒在地上的阿財才發現他的。”
“看來那個女人不好對付,不然就是有人趕來救她。總之從現在開始,我們最好小心一點,別太大意了。再撐不了多久就會有幫手趕來,在這之前千萬別讓她給逃了。”
猛然得知同伴被擊倒,那兩名歹徒開始戰戰兢兢地追蹤緋雪的下落。
慕陽心知越拖延對他們越不利,最好的方式就是速戰速決,快點解決這兩人。他膽大心細地來到小毛的身後,一拳擊出,小毛腳下一個踉蹌,幸運地躲過之後,便亮出了手中的兇器,一邊大聲向老大報告情況,一邊和慕陽交手。
“老大,我找到那個女人了,她身邊果然有個幫手。”
老大掏出了配在腰間的手槍,說道:“我立刻過去。”
慕陽一急之下右腿一掃,將小毛損倒,隨即再補一拳,將他打昏。正當他牽起緋雪打算離開之際,不遠處響起一陣震耳的槍聲,慕陽立刻將緋雪撲倒在地,直到槍聲停止,才起身問道:
“你沒事吧?”
“你要不要緊?”
兩人同時異口同聲地問。
“我沒事,啊!你受傷了!我立刻送你去醫院。”
見緋雪左肩的傷口不斷冒出鮮血,慕陽焦急地抱起她就跑。
媽的,原以為要解決一個女人用不了兩顆子彈,誰知槍里的子彈全用完了還是沒逮到人。算了,還是先叫兄弟過來包抄比較快。”黑狗一見情況不對,立刻拿出手機,開始召集兄弟。
而慕陽兩人一回到停車場,立刻火速地上車開往最近的醫院。誰知好不容易來到醫院附近,他的車轉向右邊,後面立刻就有兩輛車緊跟在後靠了過來。他知道情況不對勁,硬是臨時掉頭,舍醫院而不入。
“我們已經被人盯上了,你再忍兩一下,我先把他們甩掉再送你就醫。”
慕陽接着油門一踩,火速地向前狂親,好不容易利用保時捷優越的跑車性能,將他們狠狠地甩掉之後,慕陽發現他們竟不自覺地將車開往左家的別墅方向,便決定乾脆將車開回別墅,再請家庭醫師來別墅為緋雪療傷,至少比去醫院安全得多。
“我不習慣帶手機在身上,可否借用你的手機報警?”
“我正好也想打通電話請醫生來別墅一趟……糟了,我的手機大概在方才的激斗中掉了。不過無妨,只要回到別墅就安全了。”
然而,世事卻未能盡如人意,正當他們以為己逃出鬼門關之際,慕陽才臉色發青地注意到,汽油正快速地減少當中,可能是方才在追撞時不慎被對方打中油箱。在汽油快速流失的情況下,只怕他們不但無法安然地回到別墅,車子隨時可能因漏油而引發爆炸。
為了安全起見,慕陽立刻把車停靠在路邊。
“油箱嚴重漏油,為了安全起見,我們步行回別墅,幸好這裏離別墅還不算太遠。”
“不會吧?這裏距離別墅起碼還有好幾公里,我們真的能走回去嗎?”
“別擔心,無論如何我一定會護送你安然地回去,我以我的生命保證。”
頭一次面臨這種危機,緋雪陷人一陣驚恐、不知所措的慌亂中,直到她望見了慕陽眼中的堅毅與深情,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才鎮定了下來。
她似乎察覺到,只要與他在一起,不論遇到任何危險,都有一種安心的感覺,只因她明白左慕陽願意以性命來守護她。
“你的傷口包紮得夠不夠結實?”
慕陽細心地替始撿查一遍方才在匆促中包紮的傷口,生怕這一路的逃亡,會牽動她的傷口。若是傷處再度流血,可就不妙了。
“我不要緊,他們隨時可能追來,我們還是快點走吧!”
就在兩人逃進路旁的樹林之後沒多久,黑狗便帶着一大幫兄弟,浩浩蕩蕩地開着三輛車追來。
“媽的,要不是你們這兩個沒用的東西,也不會讓人給跑了。”
黑狗不甘心地重重賞了阿財與小毛一記“鐵沙掌”,氣得一副想把他們給踢下車的模樣,嚇得阿財達忙急中生智地說:“老大,你放心,我已經找到線索了,看樣子那個女人一定逃不了多遠。你看地上那道漏油的痕迹,看樣子他們的油箱大概被打中了,才會漏成這樣,只要跟着這痕迹緊追,一定可以抓到他們。”
“嗯!看來你那裝豆腐的腦子還有點用,這點不用你說,老子也知道。”
“當然了,老大英明神武,我們做小的怎麼比得上呢?”
直到眾人發現了被棄置路邊的保時捷,才紛紛下車追趕。
“連車子都不能用了,看樣子他們一定逃不了多遠,大伙兒快追,男的生死不論,女的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黑狗一聲令下,眾人立刻聽命行事,緊緊地追蹤逃亡的兩人。
而另一方面,慕陽和緋雪由後面吵嚷的人聲警覺到,追兵已經到了,兩人更是加快腳步地向前狂奔。已漸筋疲力竭的緋雪不慎被絆倒,幸虧慕陽及時抓住了她。
“有沒怎麼樣?糟了,你肩上的傷口再度滲血了,依你現在的狀況,實在不能再跑下去。”
“我不要緊,只是,方才我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絆住。”
緋雪好奇地低頭一看,驚道:“你看,這地面凹凸不平得有些奇怪。這裏是不是離‘神殿廢墟’不遠?我記得以前曾經因為右腳下陷,無法離開而被因在這附近過。這附近的土地,果然有些古怪。”
“我知道,你至少在這附近迷路三次以上。這兒確實離‘神殿廢墟’不遠,不過少說也有幾百公尺的距離。”
三次?除了小時候他們一起在雨中的樹林裏迷路,還有她腳受傷,不得不跟着他去神殿廢墟那次以外,也只有找書那次曾在這片樹林裏迷過路……
那麼說來,那次在黑暗中以一道希望的曙光救了她的人,果然就是他!
想不到他冒雨在黑夜裏為她守候,再度為她解了圍,卻什麼都不說。其實他對她默默的付出,只怕遠比她所想像得多。一股暖意甜美地湧上緋雪的胸口。
她眼眶含着感動的淚光,默默地伸手去推動那凸出的泥塊,竟發現那泥塊可以移動。幕陽驚奇地將泥塊移開,驀然發現這兒竟然有個秘密地下通道。
“我從來就不知道這兒居然有這樣一個秘密通道,我先下去看看情況。”
慕陽拿起隨身攜帶的打火機,走下去發現是個封閉的地下室,當年可能是建來放置東西的倉庫。
緋雪隨後走了下來,慕陽對她說道:“這兒可以暫時當作你的藏身之處,我想他們很難找到這裏。況且你的傷口已經開始滲血,不能再受到任何的牽動,你必須留在這裏休息。”
“那你呢?”
“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別墅去,並找來醫生替你處理傷口,將子彈取出。否則再拖下去,到時你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不行,現在外面很危險,你一出去有可能馬上被殺了!這太危險了!
“你聽我說,事到如今也只能這麼做。如果我們都躲在這裏不去求救,早晚不是餓死在這裏就是被他們發現。唯有我出去求救才有希望,況且你的傷勢也等不了那麼久。”
“不要,你千萬不要再為了我冒險,我已經害你捲入……”
凝視着緋雪晶瑩的淚光在月光下閃動,慕陽忍不住失控地狠狠吻住她動人的紅菱,既溫柔又狂野地與她摩掌纏綿。
慕陽好不容易放開她被吻得紅腫的唇瓣,緋雪卻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襯衫,用力地將他拉回去,主動獻上渴望他嬌寵的雙唇。
“如果你堅持要冒這個險,記得答應我一件事,無論如何都要活着回來,如果你敢比我先死,我就算做鬼也絕不放過你。”
“你放心,難得有心愛的美人獻吻,現在就算閻王要收我做
女婿,我也捨不得死了。現在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聽到什麼聲音都別出來,知道嗎?”
警覺到後方的追兵隨時可能迫來,慕陽不得不依依不捨地與緋雪道別,回到地面將地道的人口隱藏妥當,然後飛快地朝着別墅的方向疾奔。
而忐忑不安的緋雪,只能默默地在心中祈求上蒼,保佑幕陽平安無事。她從沒像這一刻這麼擔心一個人的安危,甚至願意以自己的性命為代價,只願換得他的平安。
在慕陽走後沒多久,立刻有一群人凶神惡煞地在地道上方搜尋吆喝着,緋雪緊張地屏住氣息,生怕漏聽任何的訊息,她多麼想知道慕陽是否平安,並暗自祈福那群歹徒快點離去。
正當那群兇悍的歹徒逐漸遠去之際,遠方突然傳來一陣響亮的槍聲,在無情的黑夜裏震撼着緋雪脆弱的心靈。
“不要!求老天千萬不要讓慕陽出事。我寧願放棄世上的一切,只求老天不要帶走慕陽。”
黑暗中,緋雪孤獨無助地靠在冰冷的牆邊,任由淚水決堤。閉上眼,思緒不由得回到十多年前那場大雨的夜裏,和藹慈愛的父親走出家中大門后。便再也沒回來過。
緩緩地,父親在遠方疾走的身影,突然變成了慕陽俊逸的背影。看着他背對着自己,越走越遠,而她不管多麼努力部追不上他。緋雪忍不住害怕地大叫:
“慕陽,求求你,別丟下我一人。慕陽,別走!如果可以,我願意以任何代價來換回你的生命、你的愛。求你別走……我直到現在才明白……自己有多愛你!請別丟下我一個人……”
倏地,一道刺眼的亮光令緋雪自冷汗涔涔的惡夢中驚醒。她睜眼開便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用力地將秘密通道的泥塊移走。
“請問你是楊緋雪小姐嗎?請不要怕,你已經安全了。”
“你是來救我的?這麼說來慕陽已經成功地回到了別墅?他人在哪裏?有沒受傷?”
那名前來協助搜尋的警員,面對緋雪一連串的問題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又見她受傷不輕,便立刻將她送回別墅。
一回到別墅,立刻有醫師前來替緋雪處理傷口,但她根本不管她的傷口,只是見人就問慕陽的下落。
最後,待傷口處理完畢,榮伯才出現將一切交代仔細。
昨夜大少爺受了重傷,硬撐着一口氣回來,幸好被左家的保鏢所救。我們迅速地報了警,抓到了那群歹徒,連幕後的主使者也被我們逼問了出來。
他們是千島紗子派來的,聽說她因為嫉妒辰希少爺重視你勝過她,忍不下這口氣才做出這種事。現在警方已經接手這個案子,再也沒人能傷害你們了。你放心!少爺雖然傷得不輕,但沒有危及生命。”
其實深藏不露的榮伯,原來正是左家最資深的一流保鏢訓練者,同時也是慕陽的貼身保鏢。這一次多虧警覺性極強的榮伯及時發現,才救了慕陽一命。“慕陽人在哪兒?我想立刻見他一面,可以嗎?”
榮伯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地將她所躺的病床,移到慕陽所在的病房。緋雪轉頭默默注視着慕陽俊美的側臉,正安詳地沉睡着。
幸福的淚水不斷地滑落,她突然發覺自己竟一點睡意也沒有,只想貪婪地望着他英俊的睡顏,永遠……永遠……
這時門外突然走進一名白髮蒼蒼的老人,他悲傷地坐在慕陽的身旁,柔聲說道:
“也許你不明白,自從你母親病逝之後,我一直對你們母子二人深感愧疚,為了想讓你過更好的生活,為了想給你更多的補償,所以我只能不斷地工作,藉由工作來撫平我深刻的喪妻之痛,一直到遇見克莉絲為止。原以為遇到她便可以讓我由痛苦的地獄重生,誰知和她相愛之後,我才漸漸發覺,我越來越不敢面對你們母子。我一直背負着對不起你母親的十字架,和克莉絲結婚後覺得又幸福又痛苦,所以後來不得不長期躲在國外工作,以避免面對你時會感到愧疚。更何況,只要看到你那雙酷似你母親的美麗紫眸,就會勾起我心中無數的傷痛。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太儒弱沒用,如果你
真的因此而恨我,我也無話可說。”
見老人如此悲痛,緋雪忍不住開口:“您就是左伯父吧?如果您願意多注意、關心慕陽一點,一定會發現.他深愛着您,已遠遠超越你的想像,從小,你就一直是他最渴望,卻遙不可及的一道溫暖與希望之光。”
“你說什麼?”左世傑不解地問。
“我說,您其實一直不明白,慕陽他有多愛您、在乎您,因為……”
緋雪滔滔不絕地把自己所了解的慕陽,慢慢地說給左世傑聽,連帶地也將百己與慕陽的一切點點滴滴,自然而真誠地說了出來。
左世傑一邊聆聽,一邊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看着眼前這個容顏略顯蒼白,雙眸卻洋溢着幸福愛意的奇女子。
她竟然比他還了解自己的兒子,甚至參與兒子的日子也多過自己。一種前所未有的愧意,在他的心中不斷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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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大病初癒的慕陽,竟然被一家人連哄帶騙地上了“花轎”,呢,不,是“花車”,嗯,好像也不對。
總之,左慕陽是在一頭霧水的情況下,迷迷糊糊地被送入“洞房”。
雖然還沒有拜堂,不過左父卻極盡奢華之事,佈置好他的新房,並在舉行婚禮之前,就把迷糊的新娘送人他的新房。
然而一心只愛緋雪一人的左慕陽,當然抱着抵死也絕不在婚前失貞於其他女人的決心,打算趁着夜黑風高、無人察覺之際,英勇地跳窗逃跑,以保自己清白。
誰知他雙腳還沒全跨上窗檯,竟被“新娘”發現了。
“慕陽,這麼晚了,你站在窗邊想幹什麼?看你的姿勢,你該不會是不滿我這個被迫送上門的新娘,想一走了之吧?”
聽見那股再熟悉不過的嗓音,慕陽愕然地望向終於現出廬山真面目的“新娘”。
“緋雪,你怎麼在這裏?”
他壓抑不住內心的狂喜,只因他這一個月躺在醫院之時,老父怕他意志不堅地做了閻王的女婿,硬是逼他痊癒了才能見他最心愛的女人一面。所以在生離死別之後,乍見情人的驚喜幾乎令他語音微微地顫抖。
“怎麼?我不應該在這裏嗎?難道你根本打一開始就希望出現在這裏的是別的女人?”
維雪嬌瞳薄怒的模樣實在誘人,慕陽忍不住愛憐地一把將她樓在樓里,喃喃嘆道:“我怎麼敢呢?只是我真沒想到,出現在洞房裏的新娘真的是你。唉……看來這下我向來堅持守身如玉的原則,就要在今晚破戒了。”
維雪半推半就地瞪了他一眼,道:“如意算盤別打得太早,你難道忘了,我曾說過,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
慕陽不等她說完,就以唇封住她水樣的櫻唇,並暖昧地摩掌挑逗她的菱瓣。
“你放心,這世上的男人並沒死光,所以你大可不必在意這句話。”
可惜這句話的後面幾個字是在模糊不清的囈語下說完的,因為他激情的熱唇早已饑渴地貼上她的。
畢竟,屬於這對經歷生離死別、刻骨銘心之戀的愛侶之美麗夜晚,現在才開始呢!
一全書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