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送了穆齊納爾離開后，慕嗥立刻旋身將紫嫣擁人懷裏，一時之間，恍若夢中。

“對不起。”輕吐一聲歉意，引得佳人微攏眉峰。

“對不起?”

“你忘了?”慕啤勾唇。“我還欠你一個道歉；”

紫嫣立時想起他和穆齊納爾方才在屋外的對話。“你不用說這三個字，因為錯不在你。”她嘆了聲，搖了頭，紅唇隨即飛揚起一抹帶羞的笑靨。“可紫嫣倒不介意你多說另外那三個字……”

慕嗥瞬間心領神會。

“我愛你……”他輕啄着她的額頭。“我愛你……”又一記吻落在她可愛的鼻尖。

“我愛你、我好愛好愛你!”

在一聲聲仿若烙印彼此心房的愛語驚嘆之下，他的唇輕壓上了她誘人的嫣紅櫻唇。

“慕嗥……”紫嫣仰頭承受着他深情無限的吻，唇邊的笑痕蕩漾的是“幸福”二字。

“你想說什麼?”他攬着她的纖腰，在她耳畔輕輕吹送着愛的氣息。“是不是也要對我說說這三個字?”

紫嫣微睜迷濛水眸，享受着他親吻她敏感耳際的愉悅。“你想聽嗎?”嗓音嬌柔低啞，她本能地與他調情。

“想……”他轉向她滑膩的頸項，吮吻一陣后，將目光調轉到了她的朱唇之上，輕語挑情。“這樣魅人的唇瓣說出那三個字，一定動聽異常。”

直覺得整個人就要融化在他的目光之下，她緊緊攀上他的脖子，尋求他健壯軀幹的支撐。“我愛你！”她立刻詠嘆出一聲愛語。

“紫嫣，我的愛……”慕嗥突地將她柔軟的身子緊壓向自己。“我愛你，我要你，我瘋狂地愛你、要你!你感覺到了嗎?”

她當然感覺到了，他已然勃發硬挺的男性慾望抵着她的下腹，教人想忽略也難!

臉紅心跳之際，她緊了緊手臂、挪了挪身子，讓自己全身更加緊靠着他來回答他的問題，回答他的熱情。

“哦，我可愛的紫嫣丫頭……”慕嗥一把橫抱起她，迅捷地往床邊移去。“這回，我會讓你忘了所有不愉快的回億。”他迫切渴望與她結合，以化去之前尋人的煎熬和失去她的折磨，讓兩人有個全新的開始。

可這句話，卻勾引起了紫嫣的惶恐。之前，他們兩人肌膚相親的經驗是不怎麼愉快!

不安地躺在床上，看着他一一褪去衣物，她的惶恐漸漸夾雜着一絲期待，一絲興奮，令她一時之間只能痴痴地望着他魑惑卻又稚氣的容顏。

“你又這樣看着我了。”笑謔地捕捉住她的目光，他充滿鮮活熱力的軀體己然壓上了她。

“對不起……”兩人的臉近在咫尺，心頭的惶恐霎時如雨後彩虹瞬間消逝，她怔愣羞赧之餘，依然只能輕吐歉意。

“別說對不起。”慕嗥終於忍不住攫住她的唇，大手順着她的衣襟往下滑至她胸前的渾圓之上，隔着薄薄的衣料溫柔地撫觸。“天知道……我有多麼喜歡你這樣看着我……”他呢噥說道。

渴望兩人毫無距離、毫無遮掩的心，驅使着他的手刻不容緩地卸下她的衣物。

終於，靈活的牙齒咬扯下她肚兜的蝴蝶結，大手一掠，她雪白挺翹的凝乳霎時曝露在他眼前。

一聲輕嘆，他的唇溫柔地覆在她的蓓蕾之上。

紫嫣輕吟一聲，在他一邊吮吻她，一邊以指腹摩娑着另一側的堅挺之後，她腦際開始變得空白，身軀開始變得敏感起來。

“唔……”他的愛撫，令她不自覺地嚶嚀着。

她胸前的兩點紅梅誘人地聳立着，引逗得他更加熱烈地啜吮着、舌繞着，彷彿永遠也品嘗不夠。

“嗯……嗯哼……”她渾然不覺地扭動着腰肢，無意識地感受到他腰下迅速勃發的亢奮，本能地磨蹭着他的男性慾望……

“紫嫣，我愛你……”

展開一朵名為“幸福”的笑，紫嫣昏睡了過去．唇畔的笑卻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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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得父母一致的認同之後，慕嗥早將休書準備妥當，但此刻的他連見明珠一面也懶，是以他也不着急，只是天天陪着紫嫣流連在穆齊納爾府中，遲遲不願返轉家門。

“慕嗥，我……”紫嫣欲言又止。這兩天，倘佯在幸福的懷抱里，她有說不出的開心，但對主子有愧的折磨，以及挂念主子此刻處境的念頭亦不時困擾着她。

眼望影陰籠罩的她，慕嗥不禁喟嘆了聲。兩人朝夕相處，他怎會不知道她心裏有事?

可他知道紫嫣心裏的事多半和明珠脫不了干係，是以他寧願裝傻，不願主動提起。

只是此刻，見她一臉愁苦，他再不能置身事外了。

“怎麼了，有事嗎?”攬着她的腰，他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嗅聞着她清甜的發香。

“我——”話到舌尖，瞥了他一眼，她又咽了下去。

“有話就說吧。”眉頭輕揚，嘴角淺勾，慕嗥不覺一嘆。“我保證不生氣。”他很清楚她在怕什麼。

“真的?”笑展歡顏，燦比星子，紫嫣是喜出望外。

“當然是真的。”情不自禁地在她玉頰印上一吻，他揚唇擁緊了她。

“你真好!”她歡顏漣漣，伸出藕臂，環上他的頸項。

“你知道我好，就別太為難我。”頭抵着她額際，他笑着說。

“慕嗥……”紫嫣側頭貼着他盯臉頰，靠在他寬厚的胸膛上，烏雲又回到了眉眼之間。

“好、好、好……”撫着她的眉眼，他試着抹去她的憂愁。“只要是你想要的，統統不為難。”

“謝謝你。”她感動地主動在他右頰上留下一吻。

“那這邊呢?”慕嗥指着左臉，笑覷着她。

彤紅飛上粉臉，紫嫣柔順地啄了一下。

“還有……”他深感意猶末盡。“這裏!”話一落，他已揉壓上她香甜如蜜的朱唇。

“唔……”逸出一聲嚶嚀，她毫不保留地取協着他。他值得自己獻上所有……

半晌，兩人直到透不過氣來，慕嗥才依戀不舍地離開了她的唇瓣。

靠在他胸膛上喘息，耳邊儘是急促的心跳聲。紫嫣分不清那優美的跳躍是他抑或是自己的，或者，這聲節奏是他願共同舞出的。

“慕嗥——”一聲喟嘆，她抬起頭來說出自己極想做的一件事。“讓我回去看看格格，好不?”她不願逃避主子。

指尖順着她的髮絲，慕嗥心裏想“不”，但嘴裏卻說了聲“好”。“慕嗥!”紫嫣亮燦了小臉，難以置信他答應得如此乾脆。”謝謝你，你真好!”

她以一記深深的擁抱，獻上她深深的感激。

“這個謝字太草率了。”他不悅地聚攏眉烽，看得她臉上儘是“困惑”二字。

勾惹一記邪笑，他冷不防地將她打橫抱起。“一個擁抱就想打發我?”他邊說邊往床榻移去。“那我不是虧大了。”

白嫩小臉上，困惑霎時飄散無蹤，換上的是彤雲朵朵。

隨後，屋外的風聲鳥鳴也讓聞之臉紅心跳的粗喘嬌吟給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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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夫人，二少爺回來了。”婢女珠兒一接到消息便趕緊來通風報信。雖然二少夫人的事鬧得滿城風雨，但這會兒她還是主子，去慢了，只怕一頓責打免不了。

“他回來了?!”明珠瞠大了眼，又驚又喜。“他在哪裏?”她有太多話要同他解釋卻苦等不到他，這會兒可是她拿手好戲上演的時刻了。

“回少夫人，二少爺在煙霞樓。”

“煙霞樓?”明珠感到疑惑，那兒不是很久沒人住了嗎?他去那兒做啥?可她沒那個心思，也沒那個時間仔細問問，就怕慕嗥一轉眼又出了府。

一旋身，她三步並作兩步地直往煙霞樓方向跑。

“少夫人——”珠兒一愣，隨即在明珠身後喊。“二少爺吩咐誰都不準去那兒的……”

可明珠哪裏聽得進去，依舊腳步不停地穿過庭院花園，走過曲曲折折的迥廊小徑，直到煙霞樓門前，才打住了移動的身影。

穩了穩呼息，理了理髮鬢，她雙手一伸，毫不遲疑地打開了門。

但一映入眼帘的，竟是慕嗥和紫嫣卿卿我我的恩愛畫面!

她居然沒死?!

樓中三人儘是一片錯愕，而率先反應過來的明珠二話不說，立即衝上前去，一聲惡毒咒罵也隨之響起。

“該死的賤人!”她狠狠地抽了紫嫣一巴掌，紫嫣隨即應聲倒地。

驚駭還未從慕嗥和紫嫣的臉上褪去，明珠又已朝紫嫣惡形惡狀地欺壓過去，氣勢洶洶。

“住手!”覷了一眼紫嫣又紅又腫的臉頰，慕嗥心疼之餘，眼明手快地一把揪住了明珠的手腕，擋在紫嫣的身前。

“放手，放手!”明珠不斷地掙扎卻掙脫不了手。“你這個寡廉鮮恥的狐狸精，竟敢誘拐主子的丈夫……你應該是個死人了，怎麼還會還魂，在這裏做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她一邊咒罵，一邊伸腳直朝慕嗥身後的紫嫣踢去，直想踹死她才甘心。

“你夠了!”氣極敗壞的慕嗥怒不可遏地猛力一推，明珠順勢被摔倒在地。

很快地，明珠爬起來又朝紫嫣沖了上來，卻讓慕嗥又一把推了開。

跌坐在地上，她開始哭天搶地。“天哪!這還有天理嗎?我待她情深義重，她卻不忠不義地背叛我，她早該下十八層地獄的啊……”

“格格……”早已淚如雨下的紫嫣再也忍受不住地跪了下來。“對不起……對不起……”

“紫嫣，你做啥跟她對不起?!”慕嗥連忙將她攙扶起來。“你忘了，她害過你，差點讓咱們天人永隔哪!”

“可慕嗥……”紫嫣泣不成聲。“說到底我也有錯啊……”

“沒錯!”明珠踉蹌地爬了起來，再也不想掩飾自己所做過的事。“要不是她先誘拐我的丈夫在先，我怎麼會買兇在後?她是個下人，低賤的下人，主子要她死她就只有認命的份!”她朝慕嗥歇斯底里地喊，隨即又指着紫嫣破口大罵。“你去死!你給我去死!否則我要將你碎屍萬段，教你永世不得超生!”

“住口!”慕嗥大聲斥喝道。“你到底有沒存是非觀念啊?紫嫣何錯之有?她唯一的錯就是太過維護你這個不值得維護的主子!她只是你一連串錯誤的代罪羔羊!”

一道極其惡毒的目光射向他，明珠恨恨地說：“我有什麼好教她維護的?”她那令人不寒而慄的目光轉向了紫嫣。“她是什麼身分，我又是什麼身分?”

“明珠!”慕嗥將不住瑟縮着身子的紫嫣藏在身後。“你不去好好反省你做過的錯事，卻將帳一古腦兒地全算在紫嫣的頭上，這公平嗎?”

“我做過什麼錯事?”明珠稍稍冷靜下來，嘴硬勉反問。“如果你指的是德格的事，那我可以告訴你，那些全是德格要陷害我才這麼做的!不關我的事，”

見她推得一千二凈，慕嗥嗤了聲，難以置信地直搖頭。“明珠，這會兒你還想抵賴?!”頓了頓，他也決心不再客氣了。“早在咱成親之前，你淫蕩的事迹就己傳遍京城了。”

明珠瞠目結舌。“你……你胡說八道!”冷笑數聲，她很快便恢復了鎮定。“慕嗥，你別因為要和紫嫣雙宿雙棲就出言誣賴我。”

“誣賴你?”慕嗥冷哼了聲。“好!既然你說你寫給德格那封濃情香艷的信是遭人陷害的，那咱就去找德格當面對質，看看事情的真相究竟為何?”

明珠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什麼對質不對質的!我……我沒做的事就是沒做，對什麼質咽?”

“明珠——”慕嗥直搖頭嘆氣。“人證物證俱在，你居然還死不認錯?!”

“什麼人證物證?!”明珠狠瞪了一眼紫嫣。“死丫頭，你也在背後陷害我?!”“我沒有，格格……”她連忙搖手否認。

“她從頭到尾沒說過你一句不是!”護衛着紫嫣，慕嗥氣怒地瞠視着明珠。“就算你逼迫她與我圓房以掩飾你的失貞，她也沒怨過你，更抵死不說出真相。”

“什麼真相?”明珠反問。“嫁給你的時候，我可是清清白白的，你別聽人胡說。”

“你還死不承認!”慕嗥才真是怒火衝天。“你不是在圓明園裏二度與人苟且嗎?”

“你不是在花朝節時與人野地苟合嗎?”他不住的逼問，“哼!德格早就將你們的事描述得一清二楚，你還想抵賴?”

“不可能……”明珠的臉色刷地變得慘白。“德格不可能這麼對我的……”

“不可能?!”

慕嗥迫近了一步。

“他大肆宣揚，根本就是將你當作洩慾的娼妓!你知道他為什麼將你的信公諸於世嗎?”

“為什麼?”

明珠轉眼觀着他。

“因為我被你的伎倆給騙了，所以一直堅信你是清白的，結果德格就以此事不斷地嘲笑我。後來，穆齊納爾看不過去，狠揍了他一頓。”

慕嗥說出就連紫嫣也深感驚奇的事。

“對此他已經懷恨在心了，可偏偏你又捎情書給他，這下他不拿着信廣為宣傳才怪!”

這一說，頓時解開了明珠百思不得的謎團。

“還有，這件事已經鬧到了宮裏，太后對你極不諒解，是以她老人家已冊封紫嫣為格格，並且賜婚。不日之內，我就要與紫嫣完婚了。”

明珠面無血色，倒退連連，直退到椅子旁，才頹然地跌坐在椅上。

半晌，她了無生氣地抬眸，目光幽幽地射向了紫嫣。“你這個小偷倒好，麻雀變鳳凰……而我，我卻一無所有了……”

“你應該感謝紫嫣!”

慕嗥揚聲說道。“你買兇取她性命，她卻一再替你求情，否則你這會兒早就被圈禁在宗人府里了，哪還能氣焰囂張的在這裏張牙舞爪?”

“是嗎?”

明珠眼神渙散地道。

“那可真是要謝謝你了……”覷了一眼紫嫣，她站了起來，緩緩地往門外走去。

完了，一切都完了!既然這事已傳到了太后的耳里，那她阿瑪和額娘也一定都知道了……

“格格……”紫嫣輕喊了聲，但明珠卻充耳不聞。“格格!”看着明珠萬念俱灰的神情，她心一急，連忙上前拉住了她。“格格，你別難過，事情或許還會有轉機的。”她顧了慕嗥一跟，眼中含意不言可喻，但他卻只是對她搖了搖頭。

順着被拉住的手臂往上瞧，明珠深深地看了紫嫣一眼。在此窮途末路之境，她作夢也想不到唯一對自己伸出援手的人，竟然是她!

緩緩揚起一抹凄涼的笑，她喃喃地說：“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她舉步繼續邁向門外。

“格格!”紫嫣又拉住了她。

“放手。”明珠眼望前方。

“格格……”不知怎地，紫嫣感覺到此時若放手，她可能再也看不到格格了。

“我說放手!”明珠轉頭怒瞪着她。“我以主子的身分，最後一次命令你——”深吸了一口氣，她命令道：“放手!”

紫嫣無奈之餘，直淌着淚鬆了手。

慕嗥看了不住地搖頭，終於開了口，“明珠……”

明珠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

從懷裏掏出一封書信，他走到明珠面前。“你我夫妻情緣今天緣盡於此。”他將休書遞到了她眼前。“可你願意的話，你可以留下來。”

明珠二話不說，顫着手將那封信接了過來。當她看着信封上那斗大的“休書”二字時，臉上又是一陣凄楚的笑。

之後，她二話不說地踱向前去，出了門外，漸漸消失在紫嫣的眼前。

“格格!”呼喊一聲，她奔到門邊，可就算她追了上去，又能對格格說什麼呢?

這一想，她倚着門板，無奈又無措地掉下淚來。

“讓她冷靜冷靜吧!”

一雙溫暖的大手適時地撫上她的雙肩，她緩緩抬起淚眼。

“慕嗥……”喊着他的名字，望着他春風拂面般的笑，她彷彿得到了無此鎮定的力量。

老天爺啊!紫嫣搭上慕嗥放在自己肩頭的手，倚靠着他象徵家一般的胸膛，開始轉而祈求上天——

願上天讓犯錯的人都有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可惜的是，天不從人願，明珠離開慕嗥和紫嫣之後，什麼都沒帶便直接出了府。

不久，噩耗傳來，徘徊在德格府外的明珠，伺機拿刀殺了德格，緊接着自殘，親手結束了自己短暫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