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晚上八點，秦溯開車把付楚漾送回家門口，雖然捨不得放她回去，呵是行為還是要收斂些，畢竟他還沒有得到付家人的認可。況且付楚漾說要再等等，過段時間穩定了再告知家裏人，秦溯當然依了她。
親了一下他的臉頰，付楚漾高興的下了車，揮手跟他拜拜，然後一蹦一跳的往門口跑去，沒辦法，她實在是太開心了。
確定她進門后，秦溯才離開，在開過第三條街口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我是秦溯，哪位？”他沒有看號碼，直接帶好耳機，接通來電。
“救救我，秦溯……”影裳微弱的聲音從電話一端傳來，聲音顫抖的可憐。
“發生什麼事了？你現在在哪裏？”他沒多想趕緊靠邊停住車，緊張的問話。
“我、我被人下了葯，現在在酒吧的……後巷子裏，我動不了了，你趕快來救、救我。”影裳的話語斷斷續續的。
“你躲好了等我，不要怕。”秦溯掉轉車頭踩足了油門，他不能讓影裳出事，不能愧對影霓的託付。切斷了電話，秦溯整個個冷汗直冒，如果影裳出了什麼事情，那事情就會亂成一團。
三十分鐘的車程十五分鐘飈到，良好市民的他不是第一次開快車，來不及鎖上車門抓起電話就跑進酒吧的後巷子。急着邊尋找影裳的人，邊撥着影裳的手機。
突然背後撲來一個陰影，一下子摟住他的后腰。
“影裳？”
秦溯聞得出是她慣用的香水味。
“我就知道你還是擔心我的。”
看着慌忙而來的男人，影裳笑面如花，就把唇印了上去。
秦溯沒有想到影裳的突然襲擊，就被她強吻住，倒退了好幾步。
他似乎還敏銳的聽到幾聲咯咯的聲響，沒有多想，趕緊推開影裳，這次是真的讓他生氣了。她再任性也沒該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
“簡直是胡鬧。”他生氣的撥開影裳的手，轉身大步的走向車子處，真的荒唐的很。
而且……原本車子應該在的地方，現在已是一片寬敞。很好！車子也不見了，秦溯突然覺得有點無奈，站在那裏不動。
影裳追上來，滿臉歉意，扯了扯他的袖子。
“我送你回去好了。”
她怎麼知道他的車丟了？秦溯疑問重重，卻也沒有辦法，便坐上了影裳的車子。一直到秦溯的家門口，影裳都沒有再開口說話，整個人安靜得很，可是他就是覺得哪裏不對勁。
“我下次不會胡鬧了。”她道歉。
“你記得就好，我走了。”秦溯重重嘆口氣，但願沒有下次了。
看着他挺拔的身軀消失在門后，影裳慢慢把嘴角揚起，她就來賭這一次，到底是自己贏，還是那個小丫頭贏。
當第二天付楚漾跨進學校大門的時候，發現所有的人都在一起議論着什麼。她還在想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慕希一陣風似的跑來，拉起她的手就說。
“楚漾，秦老師上公告欄了。”跑得太急，氣都喘不勻，慕希趕緊拍拍胸口順着氣。
“公告欄？”那是什麼東西？
“哎呀，你跟我來就明白了。”
慕希一時間也跟她說不清楚，乾脆就把付楚漾拖到公告欄前，伸手指了指上面的照片。
“大學教授私生活不檢點，與女人夜會巷口纏綿！”
照片上的女人很模糊，可付楚漾還是可以認出是影裳，那兩耳光的力道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為了秦溯，不是為了自己的良知，哪個人想動她一根汗毛，也會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重點不在這，是她翻騰的胃酸讓她很不舒服，儘管照片的角度拍的很微妙，但她可以看到秦溯臉上的錯愕，顯然是影裳主動撲上去的，想到他柔軟的唇被別的女人沾染，她整個人就被怒意包圍。
除了她，別人是不會觀察的這麼仔細，所以慕希只是惋惜的說，“可惜了，秦老師神聖的形象，全毀了。”
神聖？很妙的形容詞，付楚漾挑起一側的眉梢想着。
“可惜我不信這些。”
付楚漾大步向前，三兩下撕掉欄上的所有照片。這些污染眼睛的東西需要燒個乾淨才對。
“看到這個你都不信？”
感嘆的看着一乾二淨的公告欄，湊熱鬧的學生自然都散開來，慕希側過頭髮看見付楚漾把手裏的東西都撕得更碎，丟進垃圾筒內。
“是你容易被玩手段的人左右才對。”
付楚漾挖苦看上去很粗神經的慕希。
“是喔！我也覺得秦老師怎麼會是那種人，一定是有人故意照這些東西來污衊他。”
同意的點着頭，付楚漾牙齒磨得作響，要是被她知道幕後黑手是誰，那個人就死定了。突然慕希拍拍她的肩，食指大門口，嘴巴張成O型。
故事中的男主角正從一輛車子上下來，跟車裏的人說了幾句放，就走進學校大門，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為什麼是影裳送他來？付楚漾有點一時反應不過來，她本來很相信那些照片上的東西都是作假的，現在信心卻開始動搖了。難道昨天他們纏綿過後，他還去找了影裳？
“呃，現在你還那麼自信滿滿嗎？”慕希一時間也說不上來什麼感覺，總之年到付楚漾是完全受了大打擊的樣子，臉都變慘白，確定她一定是暗戀秦老師沒錯。
不用想付楚漾也知道自己的臉色不會好看到哪裏去，轉身快步的走着，突然不想面對快走到自己身邊的秦溯。
“漾漾！”
秦溯不明白為什麼她看到自己掉頭就走，昨天不是還都好好的嗎？
慕希小巧的招風耳豎得直直的，沒有搞錯吧？她剛才聽到秦老師直接叫付楚漾的名字，還叫的那麼親近？難道他們……曖昧？
“小希你不需要上課的嗎？”付楚漾走出十公尺遠回頭吼道。
“喔！”
趕緊三步並做兩步跟上，慕希拍拍差點被嚇飛的魂魄，剛才想得太入神了。可是楚漾美是美啦，可是怎麼會有一點恰北北的感覺咧。
“混蛋。”
想到昨天那麼多甜言蜜語，付楚漾就恨不得回頭踹秦溯幾腳。他要是不給她解釋清楚，就死定了。
“女孩子不可以說粗話。”
慕希被她隨口撇出來的話嚇到，趕緊嘮叨起來，隨即看到她怒氣的視線，又加了一句，“是我姐說的。”
慕希是她大哥派來的嗎？付楚漾真的很想問這句話。
“你姐早就被我大哥給洗腦了。”
想想慕梓被大哥奴役到那個份額，也真是能忍。
“你大哥和我姐姐認識嗎？什麼洗腦？”
付楚漾伸手正想對慕希的頭敲下去，被在半空中拉住，細細的手腕被握在秦溯的掌心，畫面定格幾秒鐘，她側過頭不想看他。
“別這麼快就定我的罪，我做什麼錯事了嗎？”他一臉無辜，的確是很無辜。
“為什麼問我？”付楚漾沒好氣的丟一記白眼，總之酸味瀰漫，有神經的人感覺不到她在吃醋嗎？
秦溯不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氣成這個樣子？側目看向另一個學生慕希，希望她能給些什麼提示。
“呵……”
一味的乾笑，慕希可不想一句話說錯，被付楚漾敲頭，那可是超痛的。
“帶我去一個地方，我再決定是不是該繼續生氣。”付楚漾說完抿緊嘴唇，她要去看看到底秦溯有沒有做對不起自己的事。
“好。”
秦溯趕緊答應下來，生怕她突然又不理他。
扭開他的手，付楚漾馬上向外面走去，秦溯緊隨其後。慕希看到這個場面，當然所有思考能力全部都短路，他們這樣子算什麼？不知道所有的人都在看他們嗎？
難道……秦老師和楚漾在交往？
“楚漾，我們的課怎麼辦？”慕希喏喏的開口問。
“翹掉。”理直氣壯，付楚漾語氣強勢。
呃、老師和學生一起翹課嗎？有沒有這麼刺激的事情？她如果不湊熱鬧，豈不是太沒有義氣？想到這慕希也小跑幾步跟上，其實她承認，自己是實在太好奇了，一定要搞清楚是怎麼回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付楚漾問他影裳的住址，可是他覺得沒什麼了隱瞞的，所以三個人坐計程車就來到影裳家門前。
“楚漾，我們來這做什麼？”慕希好奇的問道，這裏的房子都是有錢人才住的起。
“找證據指證我們的秦老師。”下了車就直奔向剛才門到門牌號碼，其實付楚漾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就怕……
晴天霹靂！
付楚漾好像被定了身一樣，站在那一動不動的看着前方二十公尺處的車子，她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解釋，昨夜他沒有和影裳在一起。
“我的車子怎麼會在這？”秦溯詫異地看着自己的車，為什麼會在影裳家門前？不是應該被偷了才對。
“你昨晚送我回家后馬上和她在一起。”沒有說出問句，是因為付楚漾覺得沒別的可能了。
“是影裳打電話……”他急忙解釋，漾漾一定是誤會了，可是話根本來不及說完。
“然後你們就在一起對不對？你不要解釋了，剛才不是她開車送你到學校的嗎？”胸口悶得像壓了一塊石頭，她覺得頭很昏，呼吸也不是很順暢。她不相信秦溯居然是這種人，而她還傻傻的幸福了一個晚上。
“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昨晚影裳打電話要向我求救，我趕到地方發現是影裳開的玩笑，然後我車就被偷了。早晨是影裳覺得我沒有車不方便，所以順路來送我去學校。”秦溯把實情說給付楚漾聽，可是就連自己都覺得沒有說服力。
“我是瞎了嗎？你的車丟了，那這是什麼？宇宙飛碟嗎？還是不小心掉下來的隕石，就那麼巧的掉在影裳家門口？”氣是口不擇言，付楚漾指着不遠處的車，心痛的要命。為什麼他總是給她希望然後又傷她。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不會說謊話來騙你。”他扳過她的肩膀，耐心的安撫她，他相信她的心是明白的。
“對，你不會用說的，因為你直接做了。”捂住額頭，她覺得天都在轉，用力推開秦溯，拉起已經處於獃滯狀態的慕希就走。
攔住她的去路，秦溯捧起她的小臉，他沒有辦法忍受她又想逃離開他身邊的行為，他不想讓她又偷偷躲到哪裏去傷心。
“我叫影裳來當面對質。”他一定要把事情弄明白，掏出手機查找通訊錄。
“沒必要，那樣做會讓我覺得更看不起你，敢做敢當好不好？”一手扣住他翻動鍵盤的手，付楚漾搖了搖頭。
秦溯知道他完全失去了她的信任，所以他僵在那一動不動，看着她拉關慕希越走越遠，也沒有再回過頭來看他。
慕希不知道該說什麼，半個鐘頭前付楚漾就已經坐在路邊，眼睛死盯着下水道口一動也不動。渾身散發寒氣逼人，害慕希根本不敢去碰她。
“楚漾，你還好吧？”
“還好。”語調平平，付楚漾沒有多說什麼。
好個鬼咧！慕希抹抹額頭的冷汗，她們這是在做什麼？不行，得想辦法解決問題。就在這個時候，救星突然出現了。
“漾漾，你在這做什麼？”清脆的女聲響起，陸琳琅走過來驚訝的叫道。
得救了、得救了！慕希終於盼到有人來拯救她了，嗚！又是一個美到驚艷的女人。
“二嫂，我想你說的話都是對的。”付楚漾聽到陸琳琅的聲音，抬起紅紅的兔子眼睛。
“是不是那個該死的秦溯欺負你了？”一語正中紅心，陸琳琅重嘆一口氣，她就知道會這樣。
“是，秦老師有做對不起楚漾的事。”慕希忙不迭的點頭，她現在可以完全確定秦老師的確是和楚漾在交往。
“小希，我要毒啞你。”冷眼掃射，付楚漾即使在傷心，她也不想聽到一點點對秦溯不好的評論。
趕緊捂住嘴巴，她才不要年紀輕輕就被啞巴，慕希往陸琳琅身後躲了躲。
“咦！慕希你怎麼在這？”陸琳琅驚呼。
“琳琅姐，我和楚漾是同學。”沒想到她和楚漾認識的同一個人這麼多。
了解情況的陸琳琅動手拉起付楚漾，然後反手拖着慕希，三個人開車離開。
“漾漾，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車上陸琳琅從後照鏡看過去。
“我不知道。”
傷心難過是真的，可是付楚漾並不想因為這件事就判了秦溯死刑，或許真的是她誤會了也說不定，她的心裏已經開始默默的在為秦溯脫罪。
“難道說你們已經在一起了？”
陸琳琅一個急剎車，忽地轉過頭來，眼睛死盯住付楚漾。
“嗯。”付楚漾反倒很冷靜的交代，因為她覺得瞞往陸琳琅也沒有什麼用。
“你好敢哦。哪像我……”慕奐簡直崇拜死付楚漾了，相信自己那段根本不可能實現的戀情，真是好上幾千倍。
“我現在的狀況你還羨慕我？”付楚漾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可是起碼擁有他！”自己或許想事情太過簡單，可是慕希是真的體會到永遠得不到卻想擁有的那種感覺，所以她是真的很羨慕。
話語雖然很簡單，卻讓付楚漾身子一震，是的，她現在還是擁有着他的，所以她不能因為一時的衝動，阻斷未來的日子。
“小希，謝謝你。”
在慕希的臉頰親了親，她笑了，如果連這麼一點信任都沒有的話，那她絕對不配和他在一起。“二嫂，停車。”
她有做什麼嗎？慕希愣愣地摸了摸被親的臉。看着跑出車外的付楚漾突然燦爛起來的笑臉，恍然間明白了，這就是愛情賦予的勇氣。
“漾漾！快回來……”陸琳琅想要叫住她，因為一輛黑色轎車已經沖向付楚漾，她知道事情變糟糕了。
還想再出聲的陸琳琅僵在原地，因為頭頂已經被槍口指住。
而一心想趕緊去找到秦溯的付楚漾根本沒聽到陸琳琅的叫聲，還在向前跑着，黑色轎車一個急轉正停在她的面前。
“你們……要幹嘛？”
四個壯漢迅速下車圍住她，用力將她拖向車門。
綁架！
付楚漾突然意識到這樣的字眼，原來大哥真的不是唬她。火狼幫和白龍幫果然勾結在一起要對付青幫。可是好歹她付楚漾也是青幫大小姐，才不會對他們示弱，所以胡亂的踢着腿，想從他們手中掙脫出去。
“再動，我就斃了她們。”為首的臉上橫縱刀疤的男人冷笑着。
“住手！別碰她他，我跟你們走。”付楚漾回頭看見被槍抵住頭部的慕希和陸琳琅，不敢再動。
陸琳琅倒沒有驚慌害怕，只是想着要如何通知付家兄弟，漾漾被擄走才是最嚴重的事情。慕希雖然臉嚇得慘白，卻緊緊咬住嘴唇，她跟姐姐慕梓也是經常會遇到這種情況。
“你倒是很有氣勢，青幫大小姐。”
刀疤男聽到她命令的語氣，直接搧過一個耳光，力氣過大讓付楚漾唇邊馬上滲出血絲。“你以為我們是誰？憑什麼聽你的？”
陸琳琅氣得雙眼恨不得噴出火，他們平時連罵都捨不得罵的漾漾，被人這麼對待，簡直是讓她抓狂。慕希也急是想往前沖，一下子被人拽住頭髮，一腳踹倒在地，痛的臉色蒼白。
“你們不是想帶我走嗎？別再做這些無聊的事好嗎？耽誤了時間，不怕……”付楚漾吐了一口血水，依舊不屑的看着這些人，敢傷她的人，日後就拿百倍千倍來還。擔心的看了看慕希，對着陸琳琅搖搖頭。
陸琳琅看着付楚漾的表情，知道她現在是要她自保然後去求救。轉身抱着慕希身軀開始微微發抖，裝作嚇壞的樣子。
“媽的！臭女人還會逞口舌之快。”單手抓着她的下巴，刀疤男把牙磨得咯吱作響。
“頭兒，我們走吧，別真的耽誤了時間。”一個手下貼近耳語。
“帶人走。”把付楚漾拖起來塞進車裏，回頭又踢了陸琳琅一腳，撂下狠話。“去告訴付家人，他們的寶貝我們帶走了，如果沒有誠心談判，就等着準備後事吧。”關起車門，車子消失在遠處。
“可惡。”陸琳琅捂着腹部開始呻吟起來，好痛！
“琳琅姐，你怎麼了？”
慕希趕緊打量陸琳琅哪裏有受傷，看見血汩汩的從陸琳琅的腿間流出，浸濕了她的白色長褲。
“孩子……”死死的抓着慕希，陸琳琅滿臉冷汗，顫抖着唇說著什麼。
“天啊！”慕希把手機拿出來，緊張地掉在地上又撿起來，手顫抖得厲害。
因為附近有醫院，好在救護車很快就到達，陸琳琅被推到車上，卻把慕希推向車外，“快……找付家人救漾漾……”然後便陷入昏迷中。
救護車遠去，慕希整個人都陷入忙亂，怎麼辦？怎麼辦？
她找不到楚漾的家。
對！先找秦老師，胡亂的打起號碼，終於在撥了十幾遍后才接通。
“漾漾嗎？”電話接通，秦溯便直接問。
“秦老師，我、我是慕希，漾漾她、她出事了。”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她心臟實在不太好，這樣的刺激已經讓她有些虛脫，心口揪痛着。
“她怎麼了？出什麼事了？”秦溯急得人都快彈起來，抓緊着電話急得要死。
“快，先找她家人，她被綁架了，琳琅姐也出事了。”慕希蹲下身子，努力想把話表達的更清楚。
“你現在在哪裏？”秦溯飛快的衝出家門，坐上計程車直接去付家。為什麼漾漾會被綁架？
“楚漾她、她被臉上都是刀疤的人……帶走了，而琳琅姐在、在附山醫院，一定要通知付家人……”慕希努力地把線索都說完，便眼前一黑，人就倒在地上、手機摔出幾公尺，仍然傳來秦溯的聲音。
“慕希！你說話啊。”不管秦溯怎麼喊，電話那邊都沒有回應。他催促着司機快些開車，趕往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