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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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芳姐姐、淳慧姐姐,你們有沒有看見時雨,知不知道他人去哪了?”

在秦府繞了好半天,始終追尋不着秦時雨蹤影,於是白蛇花君順手拉住兩位平日對他愛護有加的好姐姐,希望能問出一些線索。

“我不知道?你和三少爺不是最常在一起的嗎,怎麼反而跑來問我們呢?”有雙漂亮大眼眸的阿芳微笑回問。

“是啊,你不知道我們怎麼會知道呢?更何況三少爺是主子,出門哪需要報備我們這些下人啊?”

看來豪氣的大姐姐淳慧亦回答不出一個讓白蛇花君滿意的答案,正喪氣之際,阿芳突然驚呼一聲,為白蛇花君帶來一線曙光。

“啊,我想起來了,三少爺好像是和大少爺一起出門的。”

淳慧緊接續言:“好像是喔,大少爺剛才才從外面回來,君君你去問大少爺好了。”

“兩位姐姐,謝謝!”

匆忙答謝之後,白蛇花君欣喜的衝到秦時雲面前。一開口就要探問秦時雨的行蹤。也莫怪他急的,誰教他從病後到今天,已經有整整三天沒見過秦時雨一面,以往每天至少睡前都會看到的人,現在突然無緣無故憑空消失,總是教人怪不習慣的,有種悵然若失的孤寂感。

“秦時雲,我問你……”

白蛇花君話都還沒問完,話尾便讓秦時雲給截了過去。

“花君,我這下真的非得要好好謝謝你不可!”

“謝謝我,為什麼?”

“哈哈哈……”

“什麼事情那麼開心啊?快點告訴我嘛!”

受到秦時雲的好心情影響之故,白蛇花君迫不急待的也想分享他的快樂,替他高興。

“你知道嗎?就是今天啊,三弟他居然自動要求我,請我陪他一同過去宋王府。”“他找你去宋王府做什麼?”

“親自登門提親啊!”秦時雲笑得簡直比掉下滿天金銀還要雀躍萬分。

提親!不曉得為什麼?乍聞提親二字,白蛇花君的左胸不覺的傳來一陣抽痛。

“而且他還親口承諾,只要宋郡主肯下嫁於我們秦家,他就要將他最心愛、最珍藏的玲瓏燈台送給宋郡主,以表他的真心誠意。”

玲瓏燈台,那不是時雨說要送給我的東西嗎?

無預警,白蛇花君的左胸又是一下抽痛。

“那宋郡主答應了嗎?”

白蛇花君再問話的同時,心想:宋千梅一定不會那麼輕易答應的!

“這就是我為什麼笑得這麼開心的原因啊!”

“你是說……”

“宋王爺和我本就十分中意這門婚事,宋郡主更是一反先前的嫌惡態度,很滿意的親口答應願意下嫁咱們秦家!”

“耶?怎麼會!宋千梅怎麼會這麼容易就答應?”白蛇花君杏眼圓瞠,不敢置信地問。

“這都要謝謝你呀!”

“我?”

“宋郡主說她很喜歡你,所以不再介意外面謠傳的閑言閑語,三弟也說了,經過你一番細心開導,對於他自己的婚事,他也不想一拖再拖。”

“那時雨人呢?怎麼沒有和你一起回來呢?”白蛇花君下意識瞄了四周一眼。

“花君,你真呆,都已經是要成親的小口了,婚前培養培養一下感情是很正常的,所以我就一個人先回來了,現在他們兩人一定是聊得非常開心吧!呵呵呵……”

不其然的,白蛇花君的心又揪緊了一下。

“喔,我忘了告訴你了,時雨已經接受宋王爺和宋郡主的盛情邀約,從今天算起至少有三天會留在宋王府接受他們的熱情招待。”

“什麼意思啊?”白蛇花君口氣不甚滿意的嘟嘴問。

“換句話說,三弟他今晚是不會回來了,你可以自己一個人先睡。”

“耶?我一個人……先睡……”

望着秦時雲愉悅難掩的背影漸漸離去,白蛇花君心中忽然油然生起一股被人拋棄的悲傷情懷,右手緊緊揪住左胸衣衿,滿腔的落寞抑鬱難耐。

難以成眠的夜晚,擾得一向好眠的白蛇花君脾氣大發,氣得掄起拳頭不住的朝秦時雨送給他當禮物的方形大抱枕使勁槌打,好似這樣發泄精力之後的心情就會得到抒解;然而,事實總是與願背道而馳,當看見方形大抱枕的時候,自然而然的,白蛇花君的腦海便會浮現秦時雨的模樣,如此一來,非旦更加睡不着覺,思緒也越來越清晰。

“哼!我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失眠呢?”盤腿而坐、單手托腮,白蛇花君用眼睛盯着四方大抱枕苦思不解,盯着盯着,忽然突發其想的假設說:“不會是因為時雨不在的關係吧?”

白蛇花君一說出口才發現,如果這個假設是真的,那不就是代表了他在想念着秦時雨嗎?

“嗯……”訝然之際,白蛇花君順手一揮,將秦時雨送他的四方大抱枕甩得老遠,“我才不會想念他哩,他不最好!”隨意掃了一眼原本就略顯空蕩的雙人大型床鋪,如今又少了一樣佔位頗大的東西,頓時寬敞得嚇人,“床……變得好大喔,一個人睡還真不習慣……”

平常白蛇花君總是嫌秦時雨喜歡和他搶位子擠,一定要摟抱着他才肯安分入睡,害得白蛇花君雖然是睡在足夠躺三個成年人的大床鋪上,卻還是覺得擠得不得了,已經記憶有他人體溫相伴的入睡習慣,一時之間是很難改正過來的。

“都是時雨那個王八蛋,害我養成有人才睡得着的壞習慣,現在可好了,我很想睡卻睡不着,就是因為他不在我身邊,真是氣死人了!師父只教過我習慣成自然,卻忘了教我怎麼調適自然以後的不習慣,哎……師父,徒兒已經很久沒這麼想念您了,師父……”

既然睡不着,白蛇花君索性在床上打起滾來,一邊來回翻滾,一邊發揮他最大的才能,自言自語、碎碎念,也不知道到底滾了幾圈、念了多久,一直到體力不支、天方露出魚肚白,白蛇花君才意識不清、迷迷糊糊的睡着。

“呵……秦陽、小鳳姐姐,早。”

剛剛睡醒的白蛇花君似乎睡意未消,面露困色,為了提振精神,便高舉雙臂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君君,你還在早啊,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小鳳當頭就是一頓念。

“什麼時候了啊?”揉着惺忪睡眼,白蛇花君懶散的問。

“中午啦,是該吃午飯的時間了!”秦陽刻意強調時間,提醒白蛇花君睡得太晚了。

“嗯……喔……”白蛇花君含糊不清的回答。

“君君啊,不是小鳳姐姐愛說你,就算三少爺不在家,你也不能玩得太晚,貪睡也不是這種睡法,沒吃早餐是很傷身體的。”看了一眼白蛇花君隨意扎在肩頭的亂髮,小鳳忍不住苦口婆心的念:“你看看你的樣子,頭髮也不綁好再出來,綁得歪七扭八的,怎麼見人啊?都不知道你平常綁頭髮要花多少時間?”說著說著,就自動動起手來幫白蛇花君扎髮型。

“平常都是時雨幫我綁的。”以前是師父綁的。

“啊!你所有的髮型都是三少爺綁的。”秦陽像是見鬼一樣的吃驚!

“是啊!”

“君君啊,有一件事情秦陽哥哥很久以前就想問你了。”秦陽無意義的摩擦雙掌,態度神秘的問道。

“什麼事啊?”

“你穿着的服裝樣式都是你自己親自挑選的嗎?”

“不是,都是時雨幫我挑的,他說這樣子的打扮很適合我,因為我對穿什麼衣服並沒有什麼特別意見,只要能穿就好,所以就隨便他幫我選,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面對白蛇花君不設防的回答,秦陽很是尷尬的繼續問:“呃……君君,你本身喜歡穿短褲嗎?”

“還好,不會很喜歡也不會很討厭,不過短褲很透風,嘿嘿……”單純的咧嘴一笑。

照白蛇花君的回答來判斷,他本人似乎對短褲、白皙大腿的迷人之處和誘惑力並不了解,瞧他笑得多天真無邪,搞得呆站在一旁的秦陽和小鳳只得陪着乾笑。

“說到短褲,我這才想起來,有好幾次……”受到秦陽的影響,白蛇花君腦中勾起了一段被忽視的回憶。

“好幾次!”小鳳加秦陽,大驚小怪的合聲齊鳴。

“君君,快說!誰對你做過什麼不應該做的事?”小鳳憂心重重的抓住白蛇花君雙臂,慌張的問。

“不應該做的事是什麼事?我聽不懂?”

小鳳連番怪叫、怪舉動,搞得白蛇花君腦中一片霧煞煞。

“沒事、沒事,你繼續說。”秦陽邊說邊用手肘頂了一下小鳳的手臂,示意要她別太緊張。

“有好幾次我都發現時雨的妹妹,每次都用好奇怪的眼光一直盯着我的大腿和短褲看喔!”

“四小姐?”兩人再度異口同聲的尖叫。

“是啊,有一次我終於忍不住了,就跑過去問她到底在看什麼?”

“結果呢?”小鳳和秦陽眼裏清楚寫着兩個大大的字——好奇!

“結果她停頓了好一會兒,然後對我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

兩個人同一時間屏氣凝神,仔細的豎起尖耳朵,就怕會錯過一個字似的。但見白蛇花君從小嘴裏,有氣無力的吐出簡潔有力的三個字。

“……要不得。”

白蛇花君話剛說完,嘴都還沒來得及台上,身旁一左一右的兩個人,自然忍耐不住的爆笑開來。

“哈哈哈……”

“你們在笑些什麼?也告訴我嘛,秦時嵐說要不得又是什麼意思?”白蛇花君狀似撒嬌地扯着小鳳衣角,希望她能夠為他解答疑惑。

“君君,有些事情你現在不必問,有些事情你永遠不必懂,知道嗎?”小鳳疼愛的撫摸着白蛇花君柔軟的髮絲,語帶玄機笑曰。

“不知道。”

“不知道就好,吃飯了。”

“咦,不知道也算是好事嗎?”

“對。”

秦陽和小鳳很有默契的同時作答,一舉乾脆的堵住白蛇花君好發問的小嘴,一句話也沒來得及消化,便讓兩人一左一右,半是拉、半是拖的架去飯廳用餐。

當晚,白蛇花君很不幸的又再次的嘗到失眠的痛苦。

“嗯……為什麼?為什麼我又睡不着了呢?啊——好煩吶!”

“這個大抱枕有時雨的味道耶……”

“嗯……以前都不覺得這個檀木香有什麼特別的……”白蛇花君下意識摟緊飄有秦時雨味道的圓形大抱枕,“現在卻覺得它好好聞喔,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嘻……”

有了圓形大抱枕的慰借,白蛇花君痛苦失眠的問題暫告一個段落,滿臉洋溢着幸福傻笑,順利地睡入夢鄉。

☆☆凡間獨家錄入★★

話起秦時雨從宋王府歸來的那日,將近傍晚時分,人第一腳才剛踏入家門口,秦家大少爺秦時雲便像片刻也等不及的奪門而出,興沖沖的前去迎接親親弟弟將大好喜訊帶回家。

“三弟,你回來真是太好了,快告訴為兄,婚事後續談得如何?宋郡主可有提出什麼特別的要求或是……”被婚事沖昏了頭的秦時雲,已然忘卻應有的分寸,喜孜孜的用力握住秦時雨的手,忘形的不停狂追猛問。

“大哥,我很謝謝你對這一樁婚事的關心,我也了解你的心情有多麼的急切。”

“是嗎?你真的能了嗎?為兄的一片用心良苦,你真的完全感受到了嗎?”

“是啊。”秦時雨舉起他從頭至尾都被秦時雲使勁緊抓不放的手,笑容可掬的說:“感受還很逼真呢!”

“啊!”儘管秦時雲鬆手的速度之快,可是秦時雨手腕之處的肌膚,已無可避免的泛起一片紅,印留有五爪的痕迹,“對不起,為兄失禮了。”

“沒關係,小花君人呢?”秦時雨左顧右盼,不專心的問。

“他說他這幾天睡不好,人不舒服,先回房裏休息去了。”

“是嗎?那我也……”

“等等,時雨,別想找借口偷溜,你要是現在不把話說清楚,大哥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大哥,我才剛從宋王府回來,你就行行好,讓做弟弟的先歇口氣,晚一些時候再向你報備也不遲……”

本想力圖說服闖關的秦時雨,不料卻對上秦時雲不容反駁的堅毅表情,眼神透露的決絕是前所未有的認真,讓秦時雨不禁在心中暗叫不好!看來,秦時雲對婚事的投入,遠比秦時雨所預估的還要認真上千萬倍之多。

無可奈何之下,又搜尋不出任何壓得過的理由,秦時雨只得強自忍住想一見白蛇花君甜蜜笑容的衝動,乖乖留下來陪秦時雲談婚事。

“也好……大哥,有些事情弟弟也想聽聽你的意思,如果你對我的安排覺得不滿意的話,我們可以商量改一改。”

“三弟,你真愛說笑,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做大哥的也只能在一旁幫你提提意見,什麼時候輪到大哥來說滿不滿意呢?總之,大哥答應你一定會儘力而為,將婚禮辦得風風光光的,好不好?”

“我沒意見,大哥你高興就好。”

“瞧你說的好像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一樣,都快成親的人了,等完婚以後,做事情可干萬不能再這麼馬虎了,知道嗎?”

“大哥,現在是要娶媳婦不是要嫁女兒,你想太多了,講重點好嗎?”很露骨的表現出不耐煩。

“好、好、好,講重點、講重點。”

說好是談婚事,秦時雨卻談得一副新郎不是我的模樣,嘴裏問的問題、談的事項,幾乎沒有一樣事情不是針對大哥秦時雲所設計、策劃的,搞得秦時雲一方面高興弟弟尊重自己、肯採納自己的意見,一方面又因為秦時雨過於貼心的安排,導致腦海里幻覺叢生,不知不覺衍生出一種他要結婚的錯覺,差點分不清楚兄弟倆現在到底是誰要成親?

當晚,白蛇花君並沒有出來和大家一起用晚餐,所以秦時雨一結束和秦時雲落落長的會談之後,便不再多做逗留,很快的在大廳里消失。

“你回來了……”

剛一回房,迎接秦時雨的是白蛇花君抱着圓形大抱枕,窩在床鋪內側光線比較照射不到的一角,丟給他一句有氣無力的懶散問候。

“聽大哥說你人不舒服的時候,我還以為聽錯了,哪裏不舒服,說話聲音有氣無力的?”

“沒有啊,我沒有事啊……”白蛇花君態度敷衍的回答。

走近床鋪,探頭一看,秦時雨這才發現,白蛇花君是整個人窩在角落裏面,縮成一丸小小的球狀。

“還說沒有,你躲在角落裏做什麼?快出來讓我看看。”

“不要!”語氣堅決。

“小花君,乖……聽話,快出來。”耐着性子柔聲勸哄。

“不要!”白蛇花君的語氣由之前的堅決,轉變成帶有任性意味的抗拒。

“怎麼我才離開幾天你就不對勁了,真的不出來?”

“不出來。”

既然面對面的良性談話不能打動白蛇花君,秦時雨只好採用旁敲側擊之計應對,硬是拿和這件事情八竿子打不上關係,卻都對白蛇花君愛護有加的兩個倒霉鬼秦陽、小鳳,毫不留情的開刀。

“我知道了,一定是秦陽趁我不在的時候欺負你來出氣,對不對?”

“沒有啊!”關秦陽什麼事?

“沒有?那一定是小鳳那個愛嚼舌根的女人罵你,對不對?”

“也沒有啊!”小鳳姐姐對我好得不得了,怎麼會罵我?

“你說沒有就是有,你用不着替那兩個賤奴才說話,我現在就叫人將他們抓起來痛打一百大板,先打個半死作為懲罰,然後再把這兩個不知死活的下人趕出去自生自滅!來人啊……”秦時雨作勢就要喊人去執行這個殘酷的命令。

“耶、耶!等一下、等一下!你想做什麼呀?”

聽見秦時雨竟然真的不分青紅皂白的胡亂下着歹毒命令,想害死向來待自己不薄,還關懷倍至的兩個熱心爛好人,心急之下,白蛇花君奮不顧身的使出超強蠻力,用力揪住秦時雨,將他摟抱得死緊,就怕他一出去下了命令,會害無辜的人枉死。

“我不是已經說過和他們沒關係了嗎?”

“我知道啊。”秦時雨輕鬆答道。

“那你還……”

想不到白蛇花君一放寬心的抬起頭來,看見的卻是秦時雨笑得賊兮兮的,一副詭計得逞的笑臉,好笑曰:“如果我不這樣做,怎麼抓得到你呢?小花君……”

“好啊,你騙我!”

白蛇花君氣呼呼的使拳敲打着秦時雨的肩膀、胸膛,頰腮氣鼓鼓的企圖掙脫對方用鐵臂設下的禁錮,可惜此舉枉費氣力、徒勞無功。在一場力搏過後,秦時雨順利的將可愛的白蛇花君困於身前,滿足的抱個馨香滿懷,笑得很得意。

“呵呵呵……小花君,你今天是第一天認識我嗎?”

“哼!反正我就是鬥不過你嘛!”

“你看你,黑眼圈這麼重,一定又是因為貪玩,所以晚睡了對不對?”

秦時雨溫柔地扳過白蛇花君嬌俏的小臉蛋,疼惜地用大姆指輕輕揉捏着他下眼處泛着微微黑青的肌膚。

“你才貪玩,一去宋王府就不知道要回來!”白蛇花君不幹示弱的指責回去,而且氣勢大有妻子不滿丈夫外出晚歸的味道參雜其中。

“這不就回來了嗎?小花君……”

但見秦時雨討好似的以下顎來回磨蹭着白蛇花君頂上的小巧發旋,這個舉動可是秦時雨討好白蛇花君的時候,最愛做的動作之一,不過,白蛇花君不太領情就是了。

“哎呀!你好噁心喔……”

“老實說,是不是失眠了?”

“嗯。”老實的點頭。

“想我想到失眠?”這是一句半帶認真半帶調笑的疑問句。

“我才沒有……”本想用來反駁秦時雨的話莫名哽在喉間,在心裏,白蛇花君默默的經過幾度考量,以及一番不小的天人交戰,最後像是對秦時雨也像是對自己坦白,他不好意思的垂首,老實的低喃:“有……有一半啦……”

“喔……說說看,你是怎麼想我想到失眠的?”秦時雨表面聞風不動,內心的雀躍卻是筆墨難以形容的爽快!

“問?你還敢問我!都是因為你平常老喜歡和我擠着睡,結果你一不在可好了,床位突然變得那麼大,害我一個人根本不知道該么睡!還有啊,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居然習慣了你身上的檀木香……”

秦時雨接著說:“所以你剛才才會抱着我的圓形大抱枕,是因為上面有我的檀香味。”

“對!”

“既然如此,有了圓形大抱枕,你應該不會再失眠才對,為什麼你臉上還是出現這麼嚴重的黑眼圈?”

“因為……因為……”被問起為什麼會有黑眼圈的原因,白蛇花君語調很不自然的變得吞吞吐吐,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有心事就說出來,說出來了就會好過一點。”

“因為我做惡夢了!”

“會讓人嚇到夜夜失眠的惡夢可不多,你是不是白天做了什麼虧心事,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你才是缺德事做多了哩!我是夢到你和宋千梅結為夫妻!”

“那很好啊,怎麼會是惡夢?我和千梅結為夫妻,你不是最高興的嗎?”

“好你個頭!高興你個大西瓜!你啊,見色忘友、不仁不義、王八蛋!竟然和宋千梅聯合起來數落我的不是,罵我是沒用的廢物、笨手笨腳、一無是處……啦哩拉雜罵了一大串,氣都不換,最後……最後……”說到最後,白蛇花君語帶哽咽,滿眶淚水在眼裏打轉,“……最後還一起嘲笑我蠢!”語畢,緊接着一陣聲淚俱下的悲泣號哭。

深刻的感受到白蛇花君身軀顫動所傳達的語言,秦時雨萬般愛憐的圈緊環在腰間的手臂,強調有力的護衛和疼惜。

“小花君……你沒聽過一句話嗎?”

“什麼話?”白蛇花君用手背抹簡單的去臉上滿布的淚痕。

“蠢得可愛啊!”

“秦時雨,你欠打啊!”

“哈哈哈……開玩笑的,誰都知道我的小花君最可愛了!”

“你說什麼!”

此時此刻,可愛這個名詞在白蛇花君心目中,和蠢字是畫上等號的。

“別再生氣了,氣壞了我可是會心疼的,為了成全你的心愿,我可是帶了好消息回來的。”

“好消息?你是說和宋千梅的婚事嗎?”

“沒錯,不愧是我的小花君。”以修長食指輕點愛人小巧的鼻尖。

“婚事……談得很成功,對不對……?”

對婚事向來最為關心、熱心的白蛇花君,也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失眠睡眠品質不良,以致他精神不濟,連問起關心的話題都問得不是很起勁;反觀先前還不情不願的秦時雨,搖身一變,馬上就要當新郎倌了,滿面春風無限,擋也擋不住。

“那是當然的,不然我哪有臉回來見你呢?”

“說得也是……那是當然的嘛!哈哈……”為什麼胸口會沒由來的一陣悶呢?

“我們決定六天後在月中之前成親拜堂。”

六天後拜堂成親?那不就是代表着六天之後我就一定要離開這裏?

猛的,白蛇花君心中升起一股捨不得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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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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