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澀谷溫泉俱樂部

這傢俱樂部坐落在山腳下,雖然附設有餐廳、住宿旅館和一座溫泉游泳池,但是設備其實非常的破舊簡陋,大概只能算是“半顆星級”的,說“山寨”還差不多!

偉風和宥苓假扮成夫妻檔住進這傢俱樂部旅館,用的借口是來療傷休養,為了逼真起見,倒是便宜了偉風,因為兩人必須睡同一間房,還好日本榻榻米比床還寬,兩人可以“各據一角”,宥苓也三申五令嚴重警告偉風,要他別乘機占她便宜,半夜睡覺故意翻來覆去滾到她旁邊。

唉,對小姑獨處的宥苓來說,這真是麻煩,還好她家人不知道,要不然準會個個氣得中風。但是對偉風而言,他可樂得很,這無形中讓他們的關係“更進一步”。

在櫃枱辦理登記手續時,宥苓雖然在那個歐巴桑面前裝得笑容滿面,但是牙縫裏卻迸出日本人聽不懂的國語向偉風說:“我的媽,我還以為日本人都很愛乾淨,你看,牆角有好幾隻蟑螂在爬來爬去,惡……”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偉風倒不怕蟑螂,一腳處以極刑就解決了嘛,不過他注意到別的事,低聲說:“你看見櫃枱裏面那台電腦了嗎?”

“老天,還長蜘蛛網,而且還看起來歷史悠久,好像曾經轉過好幾手似的。”

歐巴桑看這對新婚夫妻老在嘰哩呱啦,忍不住抬起好奇的眼神。

會說一點日文的偉風立刻露齒一笑,“沒辦法,度蜜月嘛,情話說不完。”

偉風演技絕佳地用力摟緊宥苓,宥苓正想踩他一腳,但見他一直猛使眼色,這才很配合地一陣點頭加傻笑。

“你跟她說什麼?”她咬牙切齒地問。

“我問她,我老婆是不是很漂亮。”

宥苓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只見歐巴桑笑開了缺一顆門牙的大嘴,一陣嘰哩呱啦的日本話之後,便帶他們到房間。

房間還算乾淨,至少不用宥苓立刻扮演家庭主婦重新大掃除一遍。

等歐巴桑一退下,偉風立刻興奮地問:“你還有發現什麼嗎?”

“發現什麼?”

偉風拉着宥苓在矮桌旁盤腿“側坐”,壓低了聲音說:“那台電腦並沒有打開,連我們住宿房間登記,那個歐巴桑都是在一本帳簿上用手登記。”

“00七,你可以告訴我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嗎?”宥苓有些大惑不解地眨眨眼。

偉風忍不住輕拍她腦袋一下。“那還要那台電腦幹嘛?顯然那台電腦只用來做某些特殊用途,譬如說:輸送股票交易單。”

宥苓很用力地拍他腦袋一下,也說:“這個我早就注意到了,只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而已。不過,我又注意到一件事,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這傢俱樂部這麼破舊,客人不見半個,但是停車場上停的兩輛車都是名貴轎車。”

“嗯,好聰明,這點我倒疏忽了。”偉風由衷讚歎道。

“你看,還是女孩子比較細心吧!”宥苓一臉得意洋洋。

偉風則有些不服氣地故意考她,“這又代表什麼呢?”

“笨蛋,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想不出來!這表示這個地方有一些大人物在進進出出,可是大人物口袋都很飽,幹嘛來這麼寒酸的地方,所以……”

偉風似乎很佩服、滿意地著宥苓,接下去說:“所以這傢俱樂部可能是某個大人物所擁有的,而且專門用來作為秘密集會的場所。”

“答對了!所以我們只要查出這傢俱樂部的老闆是誰,很快就可以追湹絞撬在炒作股票。”

“你說的沒錯,而且我已經有個好方法。”

“什麼好方法?”

“日本警方拚命在查那台電腦上的資料,那有什麼用呢?那台電腦只用來‘輸送’,而不是‘儲存檔案’,所以那裏面即使存有什麼資料,一定也是動過手腳的。我們只要查那些手寫的帳簿,應該可以找到一些線索。”偉風胸有成竹地說。

宥苓甚表同意,原來偉風這個情報員也不是當假的,她鬆了口氣說:“我們至少有個方向了,但是做賊也得等到天黑,我們現在做什麼呢?”

“噢,我們可以一起做的事太多了。”偉風邪邪地着她,嘿嘿笑說。

“哼,你想得美!”

“?,你想到哪裏去了?我是說我們去洗溫泉,消除疲勞。”

宥苓兩頰羞紅,仍嘴硬的說:“是你的眼神太‘心術不正’了。要洗你自己去洗!日本人也夠噁心的,男生和女生洗溫泉的地方竟然只用一條布隔開,羞不羞啊?!”

“我就不會羞呀!”偉風嘻皮笑臉地存心找。

宥苓用腳踢了他受傷的部位一下,痛得偉風哇哇大叫。

“你臉皮是夠厚的啦,不過別的地方就不一定了,搞不好你一去洗溫泉,傷口就爛掉了哦!”宥苓幸災樂禍地說。

偉風想想也有道理,像他現在只能側坐、側卧或趴着,比被翻身過來的烏龜還要可憐,萬一傷口惡化,他後半輩子不全毀了?他一臉怕怕地說:“好吧,那我們就坐在這裏大眼瞪小眼,等半夜下手吧!”

宥苓挪到一邊去,“你要瞪就去瞪吧,我可要補個眠,你不要越雷池一步,不過聊聊天也可以。”

“好啊,我們來聊天,你說說你小時候的事給我聽吧!”偉風乖乖地躺在另一邊,興緻勃勃地說。

兩人便這樣“各據一方”地回憶起童年往事,沒想到一聊,不知不覺的到了晚餐時間。

***

半夜時分,宥苓等得不小心睡著了,這時突然被偉風搖醒,還睡眼惺忪地張不開眼。

“宥苓,時候差不多了。”

“噢……那我要穿什麼?”

偉風差點跌個四腳朝天,沒好氣地說:“你要不要補妝?我們是去做賊哪!”

宥苓一骨碌爬起來,理直氣壯地說:“你別那麼大聲好不好?我只不過是問一下。你想想看,我們總不能穿晚宴禮服去吧,那多不方便行動!”

“我已經換好了,你要不要換輕鬆一點的衣服?”偉風色迷迷地直瞅着她。

她頓時改變了主意,“不必了。杜偉風,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真的很想好好揍你一頓,至少把你的鼻子揍歪。”

偉風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他身上掛的彩已經夠多了,他還是乖一點比較好。

兩人於是躡手躡腳地潛行到前面櫃枱。

這時夜深人靜,俱樂部已打烊關門,按照旅館規定,住宿客人也不能隨意外出──反正出去也是山腳下,能去什麼地方?

闃暗的大廳內空無一人,偉風打開手中一支大小如鋼筆的手電筒,和宥苓一前一後地小心行動。

突然,偉風轉過來跟宥苓說:“你別摸我屁股好不好?很痛哪!”

“你不是說摸了比較不痛嗎?哼,誰希罕!”

兩人弓著腰,繼續往前移動,不多時兩人便進入櫃枱內,但是所有的抽屜都已經上了鎖。

“宥苓,你拿着手電筒,我來想辦法打開。”

“不,我來,我有辦法。”宥苓立刻自告奮勇。

她蹲在桌前,從頭上拔下一根髮夾。但是弄得滿頭大汗,仍打不開鎖。

“奇怪,電影上都是這樣演的啊,怎麼會不靈?”

“還是讓我來吧!”

兩人交換了髮夾和手電筒,也互換了位置。偉風把髮夾一端折彎一小角,然後放進鑰匙孔內撥了兩下,突然喀答一聲,鎖竟然被他打開了。

“你好厲害哦,以前干過這一行嗎?”宥苓高興的在一旁直拍手。

“噓……小聲一點。”

偉風輕輕拉開抽屜,裏面雜七雜八地放了一堆帳簿。

“這麼多本怎麼看得完?又不能搬回房間慢慢看。”宥苓有些泄氣地說。

“放心,我向來裝備齊全,而且只要查過去幾個星期的帳目就好。”

說著,偉風從口袋中取出一個掌上型影印機,開始在近期的帳頁上一行行劃過,小影印機一端便複印出一長條像統一發票一樣大小的影印紙。

“哇──真不是蓋的!”

“我也沒想到這麼簡單。快,你把複印紙捲成一小筒,我們回房間再仔細看。”

一切似乎進行得特別順利,偉風快速地複印着,宥苓也手忙腳亂地收卷著紙帶。

驀地,偉風的腰際傳出一陣嗶嗶長音,在夜間顯得更加響亮。

“你這蠢蛋!怎麼沒把B?B?CALL關掉?”宥苓氣急敗壞地罵道。

“這不是B.B.CALL,是我的‘打火機’。Z也真會挑時間呼叫我!”

宥苓有聽沒有懂,偉風七手八腳地將打火機取出來按了一下,嗶聲停止了,但是不遠處的房間內卻有了動靜,兩人連忙將帳本又塞回抽屜。

“我怎麼不知道你有抽煙?!”宥苓愣愣地問道。

“我是沒有抽煙。噓,躲起來!”

一個人影已走出房間來查看,兩人胡亂地將紙條全塞到口袋裏,並且擠進櫃枱內的桌子底下躲起來,但是空間太小了,偉風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正張大嘴巴要哀叫出聲,宥苓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另一隻手也捂住自己的嘴,以防自己爆笑出來。

桌子底下的兩人頭碰著頭,幾乎連心跳聲音都聽得見。從宥苓的角度偷瞄出去,她可以看見一雙男人的毛毛腿,那個走出房間的男人全身竟只穿一條丁字褲。但是更令宥苓目瞪口呆的是,他便是在台中想劫持她的三名彪形大漢之一!

宥苓趕快把頭縮回來,身子忍不住微微顫抖,而偉風似乎並沒有察覺,他正一臉陶醉地闔着眼,唇角邪笑地故意靠過來跟她“耳鬢廝磨”,好像剛剛坐下時所產生的疼痛已不算什麼。

彪形大漢到處巡看了一下,然後又踱回房間睡覺。

他們又在桌下躲了幾分鐘,等危險警報完全解除之後,宥苓才迫不及待地說:“我認得那個人!”

“噓,先回房間再說。”

兩人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地回到房間。

偉風一邊把口袋裏的影印紙條全部掏出來堆在矮桌上,一邊又問:“你怎麼會認得那個人?”

宥苓撇撇嘴,一臉鄙夷地說:“日本男生就是這麼噁心,穿條丁字褲就到處亂晃,也不懂得尊重女性……”

“宥苓,你需不需要看醫生?你在說什麼啊?”

莫名其妙地看見一個醜男人的兩片光屁股,宥苓差點把晚餐吃的生魚片吐出來。她斂了斂神色說:“我是說那個男的就是在台中想綁架我的人。偉風,我們現在住在這裏,算不算是自投羅網?”

“現在擔心這個也沒用。你會算帳吧?趕快把可疑的帳目全部勾出來。”

宥苓把影印紙拿來一看,沒好氣地翻了下白眼。

“都是日文,我怎麼看得懂?”

“看阿拉伯數字啊!像這麼破舊的俱樂部,不可能有大筆開銷吧?如果有的話,一定是從外面轉帳進來的,你用紅筆把它們勾出來。我得立刻跟Z聯絡。”

偉風說完便掏出打火機,三弄兩搞就開始通話了。宥苓看傻了眼,但立刻恢復清醒,動手查帳。

“Z頭頭,我是東方五號!”

“Z”的聲音立刻傳出:“你們現在進行得如何?”

“你好厲害,還知道‘我們’是‘情侶檔’聯手出擊。”

“別廢話!快告訴我你們現在在哪裏。”

“澀谷,溫泉俱樂部……”

“什麼?你沒向我回報就擅自行動?這是很危險的。你屁股上不是剛挨了一顆子彈嗎?”

哪壺不開你偏提哪壺!偉風可不想再提起這件糗事。

“子彈已經挖出來了。我好得很,而且保證一定順利完成任務。我是不想勞動您老人家多調動人員嘛!”

“Z”的聲音夾雜了一絲笑意,但仍十分威嚴地說:“你少跟我甜言蜜語!不過說真的,我還沒謝你一聲,你救了哥斯坦一命就等於救了我一命……”

“那麼,Z頭頭,你會不會就是哥斯坦?那個不中不西的傢伙血統好像是挺雜的種類哦!”偉風有心刺探,便乘機“挖挖看”地說。

“別罵人不帶髒字!快告訴我,你們有何發現?”“Z”哭笑不得地啐道。

“還在查,我拷貝了一堆帳目,宥苓正在查……Z頭頭,你先等一等。”

偉風中斷談話,湊近過來看宥苓正在用紅筆畫的一筆高額數字。

突然,他莫名其妙地問:“宥苓,你跟我說過,在新加坡曾有四個人想劫持你和我妹妹,而上星期在台中也有三個人想綁架你。”

“對呀,你找到什麼線索了嗎?”

偉風不由分說地將那一截影印紙搶過來,滿懷興奮地向“Z”報告道:“我發現一個重大線索了!這麼破的俱樂部不可能有‘出國考察’這種事吧?!我現在手上拿的帳目影本有好幾筆是付帳給旅行社的。”

“太好了!出國一定要使用護照,海關一定也會有安全檢查的紀錄,你快把旅行社的名字告訴我,應該很快就可以查出這些人的底細。”“Z”喜出望外地急說。

偉風說了一個日本名字,但也就事論事地問道:“現在都半夜了,你怎麼去查旅行社?”

“Z”沉默半晌,然後不疾不徐的罵道:“你是臨時‘智障’了是不是?我不會請求日本警方幫忙,直接查旅行社的老闆是誰,然後半夜把他挖起來去旅行社看電腦資料,再從這幾個訂機票的旅客護照號碼直接調出他們的出生證明嗎?這很難嗎?”

“不,不難。萬能的Z,真有你的!”偉風不得不佩服道。

“別亂拍馬屁!等我的好消息吧。”

通話結束,偉風見宥苓仍埋首拚命查帳畫線,他又愛又憐又邪笑地說:“老婆,不必畫了,已經找到重要線索了。”

宥苓把紙筆朝他臉上一丟,沒好氣地說:“不早說,害我畫得手都酸死了,像個白痴一樣!喂,你剛才亂叫我什麼?”

“老婆啊!怎麼,你有意見?”

“去你的頭!早點睡吧,別亂作夢,這樣比較不會得到痴獃妄想症。”

其實那一聲“老婆”把她叫得心裏小鹿亂撞,但是她仍然佯裝生氣地把棉被一拉,躺到一角去面壁而睡,若是今夜要發生什麼,那就靜觀其變吧!不過大變小變,總不能還沒結婚就太隨便!

宥苓背向著偉風假睡,但兩眼仍睜得大大的,打算萬一偉風有什麼不軌之舉,她先踹他屁股兩腳再說。

偉風屏氣凝神了半晌,最後嘆口氣,熄燈睡覺。

他竟然半點行動也沒有地乖乖躺到另一角去睡?!唉,害宥苓心中有點失望…… 清晨六點鐘,偉風和宥苓同時被打火機的嗶叫聲給吵醒了。

偉風接收訊號時,順便抱怨了一句:“Z,你真是陰魂不散,現在才幾點,就吵得人睡不着!”

“怎麼,叫你起床尿尿還不好?呃,當然了,你現在綁著比較不‘方便’,嘻嘻……”“Z”連笑了兩聲,那經過變音的電腦笑聲實在有夠難聽。不過也只笑了一會兒,“Z”立刻又恢復嚴肅正經地說:“東方五號聽著!我已經查出那幫人的身分了,而其中那個吉永太郎,你知道他是誰嗎?”

什麼時候“Z”也變傻了?偉風朝自己翻了下白眼,“廢話!吉永太郎就是高橋信彥身旁的保鏢,這個我們早就知道了。”

“不,還有你意想不到的。溫泉俱樂部其實是屬於一個財團,這個財團不但有名望、地位和財富,而且擁有許多不同的關係企業。這個財團的首腦吉永老先生,就是吉永太郎的爸爸。”

“一個富家子?那他幹嘛委身當高橋信彥的保鏢?”偉風大惑不解。

“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股票市場的混亂是吉永太郎在搞鬼,而且他還替高橋賺了幾百萬美金,問題是,似乎連高橋信彥也不知道吉永太郎的真正身分,吉永老先生也矢口不願提起他這個‘淪落在外’的小兒子……”

偉風但覺一個頭兩個大。“這並不算是找到答案,而是疑團更多嘛!”

“沒錯。現在我想知道的是,為什麼吉永太郎對高橋信彥那麼‘死忠’,他們兩個家族企業之間半點利害關係也沒有,而吉永太郎看起來又不像是要陷害高橋……”

“這太奇怪了。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吉永太郎從小就學了一身功夫,他生性相當殘暴,不但心狠手辣,而且殺人不眨眼睛。”“Z”顯得有些擔心地說。

“這個也不是新聞了,我女朋友就差點遭到他兩次毒手。”偉風平靜地說。

他把“女朋友”說得這麼順口,宥苓的心頭都要滴蜜汁了,不過還是又羞又氣地狠瞪他一眼。

“Z”接著說道:“不僅是你或你女朋友,凡是對高橋信彥不利的人,吉永太郎都要殺之滅口。他要抓你女朋友,就是想用她做‘誘餌’來抓你。”

這一點偉風同意,宥苓這個“誘餌”對他來說,是又“香”又令他猛流口水……唉,他想到哪裏去了?他又急問:“Z頭頭,那個吹毒箭的女殺手呢?”

“Z”突然哈哈大笑,差點把偉風的耳朵震聾。

“東方五號,那就要問你了。那個吹毒箭的女孩是香港有名的‘合約殺手’,不過其實她挺善良單純的。她是受黑道青龍幫的委託,來追奪一件骨董。”

“問我?追奪一件骨董?”

“你還想不出來嗎?白痴!要不要我告訴你?”

偉風瞥了宥苓一眼,突然恍然大悟地嚷道:“我知道了。噯,怎麼會這樣?!”

宥苓在一旁被偉風看得莫名其妙,便插嘴問:“什麼會怎麼樣?你又眼皮抽筋了是不是?”

偉風正想說什麼,“Z”突然急說:“東方五號,等一下,我派去監視俱樂部的幹員要向我回報,你先別切斷線路。”

偉風靜待着。

幾秒鐘之後,“Z”十萬火急地問道:“東方五號,你們昨晚偷看帳本后,是不是忘了鎖抽屜?”

啊,真是百密一疏!偉風正想問出了什麼狀況,不料“Z”的吼聲以幾乎震破他耳膜的音量傳出──

“快離開那裏!有一輛車衝進俱樂部了,快走!”

事不遲疑,偉風滿面緊張地收了線。

“怎麼啦?看你臉色白得像紙,是不是屁股又痛了?”宥苓閑閑地問道。

偉風比手畫腳了半天說不出話,最後大聲迸出:快收拾東西,我們被發現了!”

說時遲那時快,紙糊的木門外面突然出現了許多條人影。

“阿達……”有人大吼了一聲。

紙門應聲被劈成兩半而倒下來,門外是目露凶光、手持武士刀的吉永太郎和三名殺手!

宥苓和偉風嚇得抱在一起發抖,相視一眼后,兩人同聲高呼──

“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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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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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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