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首相夫人的化裝舞會這一場慈善舞地,主要目的是要募款捐獻給盧旺達戰亂中的難民,所邀請參加盛宴的對象,都是在日本政治、商業和影視圈舉足輕重、有頭有臉的知名人士,目標是要得一百萬美元。

舞會定於周末這一天晚上,在東京市希爾頓飯店的國際宴會廳舉行,因為與會人士中有不少政界要人,所以在安全防衛方面也特別的小心謹慎。在國際宴會廳的入口處,將有持“槍械偵測器”的安全人員對每一位進場的貴賓做安全檢查。

由於事先聲明要出席此次盛舉的影視明星為數不少,所以預計將會有大批的新聞記者前往採訪。

七點鐘剛過,希爾頓飯店的門口前顯得一片星光閃耀、冠蓋雲集,每一部加長型的豪華座車一停下,走出來的對對紳男仕女,時而會引起在旁圍觀群眾的尖叫歡呼,這當然是針對那些明星級的人物,不過一旁記者群的相機鎂光燈,半刻也不曾中斷過。

一輛凱迪拉克八門轎車緩緩駛來,不偏不倚地停靠在紅地毯通道的入口處,信彥首先下車,然後伸手挽着麗莎下車。麗莎今夜仍是做“紫紗密使”的蒙面打扮,她一出現,立刻引起現場一陣驚嘆騷動,記者們也爭先恐後地想上前來搶着採訪這位新出爐的“新聞風雲人物”,讓麗莎有些受寵若驚。

兩名貼身保鏢擋開前仆後繼而來的新聞記者。

信彥彎着手臂讓面莎挽着,他輕拍着她的手背,柔聲說:“別緊張,你只要保持‘神秘面紗’即可。”

然後,信彥又轉向爭相發問的記者群,只簡單地用日文說了句:“對不起,和平大使她不會講日文,有關毒氣事件的任何問題,她也不便公開發表意見。謝謝!”

在安全人員的護送之下,信彥和麗莎好不容易才進入飯店大廳,然後迅速步進電梯裏。

電梯內,信彥笑眼直視麗莎,看得心跳都要不規律起來,他深情萬種地輕喃道:“麗莎,今晚你好美……”

麗莎不曾如此緊張過,有些自嘲地半開玩笑說:“只有今晚而已?那其他時間我都很醜羅?”

信彥情不自禁地捏緊她戴了長手套的手,逕說:“相信我,你將會是今晚最驚艷四座的女貴賓。”。

用“驚艷四座”形容,也許還不夠貼切,因為她的美充滿神秘感,讓人不可逼視地隔了一層面紗,但是又無法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在信彥的陪伴選購下,雨莎挑中了這一襲粉紫色的紗質晚禮服,乃是出自意大利王牌設計師範倫鐵諾的手筆。

這襲晚禮服的設計重點,是在完全展現出女性曲線的優雅,採用的是紗質皺布材料,胸前連貫頸后的一圈衣領上,綴有紫金色的飾邊,大體上只能說是露出到鎖骨的一部分,保守但又不失風雅。

另一個極為特殊的設計點,是在微勾住肩、短袖的部分,袖口是一圈紫紗花網的蕾絲邊,波紋起伏地在肩臂外斜下而成一朵長莖百合花的花形。

依照女性曲線上身而貼身剪裁的上衣部分,除了布料本身既有的紫花蕾絲圖案之外,顯得簡單、俐落而大方;在齊腰直泄而下的及地裙,則是採用同色系,但是沒有任何圖案的亮絲混紗質料,裙身稍微寬鬆而不冗贅,經過特殊處理的層紋皺褶,則在燈光底下,和在舉手投足、輕移蓮步之間,自然營造出款擺生資的光澤效果。

而粉紫色的柔和色系,更是非常適合麗莎扮演的“紫紗密使”這個角色,她的兩臂上戴着及肘的白絲長手套,仍保留了紫色頭巾和紫紗長巾,長紗巾巧妙地從頭巾中纏繞而出,遮住了她鼻尖以下的臉部,然後在頸上環繞一圈,像晚宴圍巾般地在肩后自然垂下,一直到長裙的部位。

這整體配合顯是完美無缺、無懈可擊,她就像是一名來自某一個歐洲小王國的公主,全身上下散發著貴族般的神秘氣息。

她的美,像一朵粉紫凈蓮亭立而生,完全不仰賴珠光寶氣或任何首飾鑽玉,然而她的純凈風華,卻又儀態萬千、風情萬種!

當然了,美女沒有俊男烘托,那也只顯得孤芳自賞而已。在麗莎身旁的信彥一派風度翩翩,儼然是一位最令人欣羨的護花使者,和一名最標準的白馬王子。

既然參加的是化裝舞會,麗莎的蒙面紗打扮,本來就夠人家“猜”個半天她是誰了,而信彥今晚特別扮成了“獨行俠”,但是他打算今晚在麗莎身旁寸步不離,“獨行”只是個化裝舞會的角色而已。

信彥穿了一身絲絨的襯衫和長褲,衣褲顯然是專為舞會設計的,所以顯得有些亮麗反光的褶紋效果,他的這一套純黑色衣褲,看起來似乎簡單,卻是卡文克萊的最新設計,在襯衣的領口上還有荷葉褶邊的古典效果。

他在襯衫外面還穿了一件黑絲的背心,背心上有着非常繁複的黑花圖案和草履蟲圖形,要在就近一看之下,才可以窺出端倪,若隨便看一眼,沒有人會想到,這件背心的手工精緻到在前中央下罷和後背正下方。各綴有一小串黑珍珠的流蘇。

最令人印象深刻、引人注目的是,信彥在外面罩的那一件長及小腿肚的黑色披風,其質料是採用輕盈的混紗尼龍所裁成,但是內襯卻是暗紅色的裡布。在行走移動之間,紅內襯隱約一現。和黑色主體相映成趣,效果倒有點像“夜訪吸血鬼‘中的湯告魯斯。

在電梯上到第十四層樓之前,信彥從口袋中取出黑色皮手套戴上,然後將“獨行俠”的標幟——黑皮眼罩也套上,他那一雙深邃而澄明的眸眼,在開了兩個眼洞的眼罩中,更散發出一股性感而神秘的魅力,而他高挺、窄直的鼻樑,又因為有眼罩套上一部分的關係,顯得更加英氣突出,簡直帥極了!

麗莎睇睨着他,不覺心中像有一團火在燒,不但是怦然心動,而且還全身發熱,對他的雄性魅力擋都擋不住,他現在斗膽吻她的話,她保證一定“軟腳”!

信彥發現她正看他看得目不轉睛,存心逗她地糗道:“我是不是多長了一個鼻子,要不然你怎麼看得變成鬥雞眼了?”

麗莎的雙頰一陣紅,目光立刻移開,很尷尬,但是嘴硬地啐道:“我是看你好像少了一樣東西!”

信彥邪里邪氣、似笑非笑地說:“你放心好了,我身上該有的‘器官配件’,我爸媽都有生給我,洞房花燭夜時,你就會‘看’,得更清楚!”

麗莎用手肘往他小腹狠狠地一撞,又羞又氣地說:“你好色喔——是不是‘城市獵人’漫畫看太多了?”

信彥一臉誇張痛苦表情地哀叫道:“那是我妹妹,我都是看‘小叮噹’。”

“哦?你有這麼‘天真無邪’嗎?”

信彥舉起手,向天發誓道:“老天有眼,我很‘善良’的!你剛才說我少什麼零件?”

“小鬍子啦!‘獨行俠’不是都有留鬍子?”

信彥的眼睛賊兮兮地看着她,邪笑說:“噢,你也知道啊,不過那接起吻來多不方便!”

“你少臭屁,誰會‘降格以求’到要吻你的地步?好了啦,別鬧了!”麗莎氣急敗壞地說。

信彥這才收斂了一點,電梯門適時打開,兩人一同步出電梯。

“那封達賴喇嘛的信呢?”信彥問道。

麗莎抬起左手,指了指長手套,“安啦!我拿起來夾在手套裏面。你確定首相一定會來參加?”

“他不是來參加,而是特地來拿這封信的,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

麗莎深呼吸一口氣,頓說:“我有這麼偉大嗎,竟然要日本首相親自來找我拿信?”

“笑一個,別裝得那麼嚴肅,舞會就要開始了。”

兩人先經過門口警衛用偵測棒上下掃描一番,倒好像機場在搜身一樣,完了之後,信彥很紳士風度地將手臂彎伸給麗莎勾着,兩人步入喧嘩熱鬧的宴會廳……

七點半一到,身穿傳統和服的首相夫人走上講台說話,並且率先捐出一張三萬美元的支票,當作是拋磚引玉,並希望與會人士多多捐款。

然後,在首相夫人的一聲令下,正式宣佈今晚的舞會開始,現場的小樂團隨即奏起曼妙的音樂,有人成雙人對地相擁起舞,有人則是先到長餐桌旁大吃一頓再說。

信彥優雅地伸出一隻手,正想邀麗莎共舞一曲,麗莎的目光不經意地瞥向入口處,這時正有三位盛裝男女出現。

“噢,世界怎麼這麼小?!”她不禁低叫了一聲。

“怎麼啦?你……”

信彥也看向入口處,大為驚喜地說:“你也認識他們?噢,太好了!喻凱傑是我的好朋友,我喊他們過來……”

“不!不要……”

太遲了,喻凱傑和喻紓妍兄妹,還有那位惡名昭彰的花花公子施喬諺,這時也看見了頻頻招手的信彥,正一起朝他們走過來。

麗莎暗叫一聲不好,她在擔心的,便是施喬諺這傢伙,她上回到新加坡去追查那把金鑰匙的時候,在杜偉風家中,就是因為被這姓施的大色狼“糾纏”,她才功虧一簣,末了她還吹出一箭想逃命,不料歪了一些,卻射中了杜偉風。

現在,易時易地,她又以不同的身分和任務出現,再碰過像這個老纏着她要親嘴,跳舞的施喬諺,不是一件很抓狂的事嗎?

在一行三人走到之前,麗莎向信彥低嚷一句:“是你自找的!”

“什麼我自找的?麗莎,你在說什麼?”

這一切又該如何從頭說起?麗莎很快地說:“我在新加坡遇見過那個姓施的花花大少。你倒說說看,現在你介紹我,是要說‘紫紗密使’,還是香港女殺手‘伊麗莎’?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信彥倒沒想到這麼多,他只想了一下,便直說:“就說你是伊麗莎,別的都不講,他們大概也不知道前幾天發生的毒氣事件……”

話還沒說完,一黑一白加上一花的三個人,已經採到跟前,神秘兮兮的喻凱傑,仍是一身純黑色的晚宴燕尾服,不太像是來參加化裝舞會的,不過他連在晚上、室內都還戴着墨鏡,這倒挺令人側目。

美麗典雅的喻紓妍,依舊以她的“白色商標”出現,一襲斜露一肩的白色亮片及膝短禮服,下罷設計成不規則破碎狀,她的背後裝飾了兩片蟬翼小翅膀,手上拿着一根仙女棒,她今晚是打扮成電影“虎克船長”中萊莉亞蘿伯絲扮演的小精靈角色。

而“虎克船長”呢,就是在一旁的施喬諺,他頭戴長的羽毛帽,眼睛有一隻罩了一個黑色的眼罩,身上一襲華麗炫目的海盜裝,及膝的馬褲加白長襪,足蹬一隻中古世紀的復古皮鞋他比信彥“記憶力”好的一點是,他並沒有忘記在嘴唇上黏兩道又長又翹的鬍子。

信彥先熱情地和凱傑握手,一邊責怪道:“你們要來參加這場舞會,怎麼沒通知我?可以住我家做我的客人呀!”

凱傑很快地打量麗莎一眼,他的目光像具有透視力般,讓雨莎感到一陣不自在,尤其他墨鏡都不摘下來一下,更教人有種偷窺的感覺。

凱傑只是牽動唇角微微一笑,頓說:“我們收到首相夫人的邀請函時,正好要啟程去台灣,所以匆匆忙忙先轉過來這裏一下,明天一早又要上飛機去台北了。”

信彥用手指着他,連聲說:“該罰該罰!上次去你們蒙地卡羅受到君王般的招待,你們到日本來,也不給我表現的機會!”

紓妍啟顰輕笑地接說:“信彥,你就別那麼客氣,以後還有很多機會。咦,這一位是女朋友吧?”

紓妍向麗莎伸出友誼之手,麗莎覺得有些尷尬,幸好她臉上矇著面紗。

然而一旁的喬諺卻兩眼笑眯起來,似笑非笑地說:“也,凱傑,紓研,你們不覺得這位大美人很面熟嗎?”

該來的總是會來,不能躲的躲也沒用,雨莎乾脆大大方方地說:“施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喬諺拍了一掌,連忙把眼罩掀起來,看着她大聲說:“哈!果然是你!我對美女的印象向來特別深刻。”

紓妍似乎還沒想起來是在哪裏見過麗莎,不過有點眼熟倒是真的,但是誰又知道是不是施喬諺到處獵艷所認識的小女朋友?為了避免在信彥面前造成任何誤會或麻煩,她連忙把話岔開說:“信彥,這一位是施喬諺,他的‘諺’比你的‘彥’多個言字旁,可想而知他嘴巴多甜多會講話,你們大概還不認識吧?”

信彥和喬諺握手時,小心翼翼地問:“施先生,今晚怎麼沒帶女伴出席呢?”

喬諺也很老實地答道:“噢,我向來都是到舞會現場再找的。”

紓妍半真半假地搖搖頭,挪揄道:“信彥,你可想而知,他曾經拆散過多少對姻緣美眷,製造了多少麻煩。”

喬諺苦着臉哀求道:“紓妍,你就饒了我吧!”

“麗莎說她在新加坡遇見過施先生。”信彥不明就事裏的問道。

麗莎狠狠地扯了信彥一把,不過他還是一臉傻呼呼的。

“麗莎……對,我還記得你叫伊麗莎,我們在杜家的晚宴上聊過天,共過舞,末了,你怎麼逃走了?”喬諺朝麗莎擠眉弄眼的說。

信彥一聽都傻眼了,沒想到麗莎跟施喬諺還有這麼“悠遠流長”的“歷史”?!可不要再冒出一個“情敵”才好!

信彥笑得很勉強地說:“哦,這麼說來,你們算是‘老朋友’了……”

喬諺瀟洒一笑,單刀直入地說:“還算不上是老朋友,只是第二次見面,不過伊小姐上回還欠我一支舞,今天我可要討回來。”

麗莎深吸一口氣,笑得很假地直說:“施先生,恐怕我不能奉陪哦!您跳起舞來像在打‘醉拳’,我可是領教過了。”

其他人以為麗莎講了個笑話,於是都笑了起來。

“說到‘醉’,我好像又聞到酒香了。嗯,有好酒在場,我先失陪一下。”喬諺脫下羽毛帽做了個誇張的鞠躬禮,一下子就閃身不見了。

凱傑隔着墨鏡,直盯着麗莎說:“我邀請你!我跟我自己的妹妹共舞真是無趣,信彥,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是否有榮幸請伊小姐……”

“哎那有什麼問題?!我們交換舞伴吧!”信彥立刻朝紓妍伸出手。

麗莎則在心裏暗罵,他們來參加舞會是要完成任務的,信彥最好別忘了這一點,一看見美女連祖宗姓什麼都忘了嗎?

不過才一瞬間,麗莎自己都覺得有些臉紅,她是在吃醋嗎?信彥只不過和朋友的妹妹跳一支舞,她幹嘛醋味十足?!

於是她欣然接受道:“喻先生,看得出你是個很不愛講話的人,跟你跳舞應該是最輕鬆了,不必猛找客套話來說。”

信彥突然語氣酸溜溜地插進來說:“那意思是說,我是個‘長舌公’羅?”

眼看就要發生一場唇槍舌劍,適時音樂暫停下來,現場響起一陣熱烈掌聲,原來是首相大人蒞臨。舞會中斷片刻,首相大人上台講幾句話。

這時全場雅雀無聲,只有首相洪鐘般的聲音在說著字字是重音的演講,即使聽不懂日文的人,大概也都猜得到他在講什麼,八成都是-些“行善最樂”啦,“他們剛逃過戰火,請別讓他們死於飢餓”之類的宣言。

不過,台下的眾貴賓們,似乎並不是每個人都很安靜地聆聽首相演講,悉悉卒卒的,信彥欠過身低聲問身旁的麗莎。

“你跟那個施喬諺是怎麼認識的?”

“跟你說過了,在新加坡……”

“這個我知道。我是說你們還跳過舞?”

“信彥,你想吵架是不是?”

“我當然想吵架!喝,還誇喻凱傑是個好舞伴,嫌我長舌,你的舞伴可真多啊!”

“你?!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哼,你到東京才幾天,就突然冒出來這麼多‘追花使者’,還有一個伍皓平現在被我關在飯店裏。”

“高橋信彥,你想說什麼,請直說好了。”

“我想說……你這個‘紫紗密使’,乾脆改名為‘花蝴蝶密使’,要不然叫‘花痴’也行!”

“你?!你罵我花……”

兩人頓時停下舌戰,因為他們發現四周所有的貴賓全注視着他們,有的還在私語竊笑。

而講台上的首相大人也望向這邊,透過麥克風大聲說:“高橋先生似乎有高見要發表?我們都知道,高橋實業是日本三大企業之一,職棒高橋隊也是該財團所擁有,旗下的關係企業不下三十種。高橋先生,你是不是想宣佈一下打算捐多少錢?”

“呃,十萬美金!”正忙着跟麗莎吵嘴的信彥隨口說了個數字,麗莎問:“怎麼回事?首相在笑什麼?”

“他問我要捐多少,我說十萬……”

“十萬日幣?小氣鬼,你知道盧旺達的災民多可憐嗎?我替你說——百萬!”

這“一百萬”是以英文說出的,在場的貴賓都聽得懂,頓時引起一陣軒然大波。

信彥翻了下白眼,拉着麗莎低聲說:“你別搗亂好不好?我說的數字是美元哪!”

“呃,失禮啦……”

麗莎知道自己闖了禍,吐了下舌頭,不知如何是好。

首相大人在台上又問:“高橋先生,你真的打算捐一百萬元美金嗎?我最好再確定一下。

“對,一百萬……”

信彥除了苦笑答應之外,他還能說什麼?不過捐錢是好事,他半點也不會心疼的。

這時首相也講完話,下台來便筆直朝信彥的方向走來。

首相走過來和信彥嘰哩哇啦地一陣寒喧,又介紹麗莎認識。

“喲,這面紗半遮面,是宗教規定嗎?”首相笑眯了三角眼問道。

信彥答非所問地說:“閣下,您不是還有正事要辦?”

“噢,對對……信呢?”

信彥朝麗莎點了一下頭,麗莎動作輕巧俐落地從長手套中抽出折成小小一張的信封,趁着和首相握手時,夾在手心中交了出去,並甜甜微笑地說:“首相大人,很高興認識您……信彥,翻譯啊!像啞巴杵在那裏幹什麼?!”

首相只覺得這兩人笑得好奇怪,把信收到口袋內后,便向信彥說:“那我先告辭了。難得密使到日本一趟,高橋先生,你要代表我泱泱大日本帝國,好好地招待人家。”

首相朝麗莎點了點頭,然後一路跟貴賓們寒喧打招呼地準備銜行離去。

“他剛才說什麼,幹嘛說得那麼肅然起敬?”麗莎納悶地說。

“噢,沒什麼,他只是差點要當場唱日本國歌給你聽而已。來,我們跳舞吧!”

麗莎剛才的氣還沒消,便嘟起小嘴,咬牙切齒地說:“你以為我是職業伴舞的呀?剛才你罵我花痴,我還沒修理你呢!等我先揍你一頓再說……”

恰巧有一名穿了一身綠色緊身衣褲的男士,很客氣地過來用中文問……“我可以跟小姐跳一支舞嗎?”

啊,這真是最好的報復!麗莎立刻演戲般地堆起最迷人的笑容,欣然接受道:“樂意之至。咦,你是不是化裝成青蛙?”

看麗莎笑得那麼迷人地跟人旋舞而起,信彥氣得嘴巴都歪到耳朵邊了,隱約還聽見那“綠青蛙”在笑說:“哈,你真愛說笑,我不是青蛙,是小飛俠,你認不出來嗎?”

信彥不忍卒睹,乾脆轉身想去倒香檳來澆愁,然而他並沒有看見,舞池中的那個小飛俠正拔出腰際的小刀,貼在麗莎的腰背上,輕輕冷笑說:“我這個小飛俠可能是假的,不過我的刀可不是道具哦!”“哈哈,你真幽默!”

小飛俠把冰冷的刀鋒壓緊在麗莎的腰際,加重語氣說道:“對,請你繼續保持微笑。別想耍花樣,紫紗密使,或者我該稱呼你伊小姐?我慢慢走向門口,繼續笑!”

“噢,嘻嘻,嘻……”

“我的媽呀,你笑得比哭還難看!”

“呃,我可以不可以先去化妝室補妝?”

小飛俠以標準的探戈腳步,用力地把她甩出去,又拉回來,然後,邊向門口舞去,邊冷冷說道:“少羅嗦!小心我朝你臉上一切,讓你用‘小針美容’也補不回原來的美麗,走!”

麗莎這才意識到危險再度降臨頭上,她想叫也沒用,背後頂着一把尖刀哪!信彥呢?信彥……噢……

在眾人滿是道具、誇張舞衣的舞池中,有誰會注意到她被人當場挾持呢?她能拖就拖,但又不得不跟小飛俠往宴會廳的門口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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