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葉煜一下了車,立即對着這人滿為患的地方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

“這個呂發財可真是闊綽!都快要破產了竟然還敢那麼大手筆的佈置這一切、開PARIY,真是笨!”葉煜搖搖頭,對眼前的一切頗不以為然。

突然,他的眼神被前面一位白衣女子的背影聚攏。白衣女子一轉頭就和一旁的葉煜對上了眼。

原本就把注意力集中在白衣女子身上的葉煜,待見到她的廬山真面目時,就像遭到電擊一般,瞬間屏住了呼吸、全身僵硬無比,一顆心跳得劇烈,且感到下腹一緊。

然而葉煜很快地就回過神來,畢竟比她再美、再嬌、再柔的女人他不是沒見過,只是—只是從來沒有人可以帶給他這種不同以往的情感波動,此時的他就像是蜜蜂見到糖似的振奮不已,恨不得立即把她抱個滿懷。

就在他注視着她發愣的同時,那久未曾融化的冰山一角,早已悄悄化為水,進而被他心中的烈陽給蒸發了。

“等?不能再等了啦!再等下去我就要被炒魷魚了。小姐你也行行好,別害我被老爺罵!”女僕硬生生的把白衣女子給拉離游泳池畔。

看着逐漸遠去的倩影,葉煜臉上浮出一抹奇異的神情。

她—他要定了,就算傾家蕩產也要把她娶回家。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呂發財來回不停地在他氣派的辦公室里踱着步,“昨天特地辦的那一場宴會,也沒能穩定銀行對公司的信心,這下我該怎麼辦?”

“公司這下非倒不可了、非倒不可了。”呂發財煩躁的扯着自己那所剩無幾的頭髮,喃喃自語着,“而且就算公司倒了,把現有的土地、動產、不動產全給賣了,也不能解決目前所欠的債務!老天呀!還差了上億元的錢叫我去哪兒借呀?”

此時電話內線響起。

“董事長,昱邦的總裁來電,您要不要接?”秘書詢問着。

“電話?現在我哪有閑情去接什麼電—等等,你說誰打來的?”他聽錯了嗎?

“是昱邦企業葉總裁來電。”秘書再一次的重覆。

昱邦企業?那不是全島排名前十強的國際企業嗎?

“快、快、快,馬上幫我接進來。”如果昱邦肯幫他的話,那麼這個難關馬上就可以迎刃而解了—但是他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交情,他會願意幫他嗎?

“呂董?”冷沉的聲音從電話彼端傳來。

“我是,請問葉總裁有什麼指教?”呂發財客氣萬分的問。

“是沒有什麼指教,只不過聽說貴公司目前在財務上似乎有困難!?”他像是在問天氣般自然。

呂發財一聽他這個口氣,似乎是—有心幫他,連忙道:“不瞞您說,目前我的公司在財務上確實是有點困難。”

“是嗎?那麼有什麼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嗎?”平靜無波的聲音再度傳出,同樣的高傲。

“您—願意幫我?”呂發財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結結巴巴的說道。

“是有那麼一點想,但是你也知道我們在商言商,說幫忙也……”葉煜突然地收住話。

“您放心,利息方面您可以不用擔心,我們會比較……不、不、不,我們會比銀行給付的利息再高一些給您。”

葉煜冷冷的哼了一聲。那點蠅頭小利他還看不上眼呢!

聽出他那不屑的語氣,他連忙更正說道:“如果利息方面您不滿意的話,我們可以再把利息調高一點。”只要昱邦肯幫他度過眼前的危機,什麼條件他都答應,就算要他下跪他也甘之如怡。

“我不要利息。”葉煜明白的點出他的目的。

“不要利息?”呂發財有點搞不懂他的意思。借錢不要利息?有那麼好的事嗎?

何況他要借的可不是一萬、二萬這種小數目!而是數億元呀!

“對!我不要你的半毛利息,甚至也不要你償還本金。”

“也不要本金?”呂發財更加疑惑,難不成是—

“你要併購我的公司?”不,說什麼他也不願把自己辛苦打拚的事業奉送給人。

葉煜在電話的那一頭,嘲弄地笑道:“像你這種小公司我還看不上眼!”

“那你究竟想要些什麼?”呂發財心急的催問着一直不表明立場的葉煜。

“想要你最寶貴的東西。”他開門見山地說。

“最寶貴的東西?你……你是想要我的命?”

葉煜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你的命值那麼多錢嗎?”

不是他的命,也不是他的公司,那麼他還有什麼寶貴的東西嗎?

“那—你—究竟想要什麼?”呂發財支支吾吾地問。

“不就和你說了嗎?你最寶貴的東西。”真是夠呆的,難怪公司會倒。

“最寶貴的東西?”呂發財愈想愈覺得奇怪,突然一道光閃進了他的腦海里。

“你是說我的女兒?”撇去他的生命和財產不談,他最寶貴的東西就是他的一雙孿生女兒了。

“哈!總算說對了。”葉煜冷哼了聲,輕蔑的口吻毫無遮掩。

“不可能的,我不可能把我的女兒給你。”他連忙地拒絕。

“是嗎?”葉爆揚起冷然的笑聲,“那麼你就等着看你的心血付諸流水吧!對了,順便提醒你一件事,沒有錢還那些債務人的話,你可是會被告去坐牢的!”就不信他不怕。

“坐牢!”一想到自己在牢中可能會受到的待遇,呂發財立即決定犧牲掉自己的親生女兒,“好,我答應給你。”

“對嘛!這樣才對!女兒怎麼會比自己和公司重要呢!”葉煜諷刺他在最後關頭還是決定保住自己的自私心態。

“呵、呵……”呂發財難堪地乾笑了幾聲,“你是要戀蝶呢?還是戀秋?”

如果他要戀蝶的話,那可就麻煩了,因為戀蝶人不但不在台灣,也比較不聽他的話。

“戀蝶或戀秋?”那天在游泳池畔,那個女僕並未叫出白衣女子的名字。“我要那天宴會時,一直陪伴在你身側的那一個。”他記得他要走時看到白衣女子已換好衣服,靜靜地待在他的身邊。

“你是說戀秋呀!那沒問題。”太好了!既然是戀秋,他的公司就肯定有救了。

“那麼下個月二十五號我要迎娶她。”他告知他另一個消息。

“你要娶她!?”他還以為他只不過是想玩玩戀秋罷了!沒想到他還要娶她。

“有問題嗎?”宛如從地獄傳來的聲音,他不悅地冷冷問道。

“沒、沒……沒問題,什麼都沒問題。”呂發財深怕把大財主給惹毛了,連忙的說。

“那就這麼說定了。”葉煜一說完,馬上就掛了電話。

直到話筒傳來“嘟嘟嘟”的聲音,呂發財這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太好了,我的公司有救了、我不用坐牢了,太好了、太好了。”為了自身的利益,他渾然忘了做父親的責任,一心只想着待“賣掉女兒”后即將到手的錢財。

越想越高興的呂發財等不及下班,立即驅車回家,大聲呼喚着女兒。

“爸,你找我呀?”呂戀秋輕快地下了樓,問着坐在沙發上的父親。

“嗯!”呂發財拍了拍身側的位子,“來,坐這邊,爸爸有事要和你商量。”賣女兒也不是挺光榮的,為了怕女兒反抗,他佯裝沉重的模樣。

“發生什麼事了!表情那麼嚴肅?”

“戀秋坐下來,我有話要和你說。”呂發財又重覆了一次。

看父親神態如此凝重,呂戀秋也就不再發問,乖乖地坐在一旁。

“戀秋,你應該知道爸爸前陣子投資歐洲市場的事情吧!”他吞了口口水后緩緩地說道。

“我知道啊。”這與她有什麼關係嗎?呂戀秋摸不着頭緒地說,“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嗎?”

呂發財搓了搓手掌心,不安地說道:“投資—錯誤了。”

“怎麼會投資錯誤呢?你不是和我說過,這一筆生意穩賺不賠的嗎?”雖然她不太懂得怎麼去做生意,但是上一次父親和她說起這項投資時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嗎?怎麼會失敗呢?

“因為上一次拿到的評估資料,是次級資料而且還是多年前的,所以我們投資的事業根本沒有辦法打入歐洲市場,因為市場早已達到飽和了,所以—”呂發財垂頭喪氣地說。

“是次級資料?而且還是多年前的資料?爸!你怎麼會犯這種錯誤?”他不可能糊塗到這種程度吧?

“我也不知道拿到的是次級資料,因為我把收集資料這件事,全權交給收集組的組長王志強去處理。但是誰知道他為了吞取收集資料的這一筆錢,給了我一份假資料。”

“那現在王志強人呢?”這個人實在太過分了,竟然做出這種吃裏扒外的事情,非得好好懲戒一番不可。

“他早就跑了。”其實就算他沒有跑掉,這件事對公司造成的損失他也賠不起呀!

“那公司現在的狀況如何?”應該不會太糟吧!畢竟他們的公司也是很有實力的。

“負債數億元。”呂發財萬般沉重地說。

“還好只有數億元,以我們公司的財力應該是可以負擔的吧!”呂戀秋樂觀的想。

呂發財搖了搖頭。

“那,沒關係,我們把所有的土地、債券和房子給賣了,應該就可以解決一切的問題了。”他們家的土地那麼多,全賣了應該還可以保住公司的。

呂發財還是搖搖頭。

“還不行?”呂戀秋不敢置信的追問,“那到底還差多少?”

“就算是把我們現有的不動產和動產、流通資金全拿了出來,我們還是欠人家二億多。”

“天啊!那該怎麼辦?,”雖然說她一點也不明白商場的事情,但至少她知道如果還不起債:爸爸可是會被抓去關的。

呂發財的雙眼冒出了精光:“戀秋,現在也只有你能救得了爸爸。”

“我?”呂戀秋瞠目結舌地問,她又沒有私房錢,能幫得了父親什麼?

“對,只有你可以幫我了。”呂發財握住女兒的手,“昨天那一場宴會其實是我想穩定人心,讓那些勢力眼的銀行家把錢借給我的手段。但是,也不知道那些銀行從哪得到我周轉不靈的消息,紛紛不肯借錢給我。不過好在昨天昱邦集團總裁來電,他答應伸出援手幫助我。”

“昱邦總裁?”那不就是她每每在報章雜誌上看到的那個葉煜嗎?那個令她傾心已久的葉煜。

“對呀!”呂發財在吞咽了一口口水后,才又小心翼翼地說,“他說只要你肯嫁給他,他就願意幫我度過這次的難關!”

“嫁給他!?”可能嗎?是她聽錯了吧!

呂發財誤以為女兒不肯,立即跪在女兒的面前哀求:“戀秋,你就幫幫爸爸的忙,救救我們祖傳的事業吧!”

呂戀秋一看到父親跪了下去,立即也跟着下跪:“爸你別這樣—”

“戀秋,除非你答應爸爸,否則爸爸就這樣一直跪着。”如果戀秋不答應他,他怎麼對得起呂家的祖先。

“爸!我答應你!你別這樣嘛!女兒承受不起。”就算是要她為了公司而嫁給一個她不愛的人她都會嫁,更不用說是嫁給她早已愛戀許久的男子。

“你真的肯嫁?不是哄我的?”呂父驚喜的抬起了頭。雖說他早已知道以女兒這般溫和的性情是肯定會嫁的,不過他還是怕節外生枝啊!

“不是哄你的。”呂戀秋連忙把父親給扶了起來。

“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哦!千萬別像你那雙胞胎姊姊老是說一套做一套。”呂發財告誡着。

“我不會的。”呂戀秋知道爸爸是指姊姊當年答應他,不去國外留學的事情,“爸,你也該原諒姊姊了吧!畢竟事情都已經過那麼久了。”

“原諒她!休想!”呂父恨恨地說,“都斷絕父女關係了,還想要我原諒她?”

當年是她自己說要留在台灣陪着他,誰知一轉眼,她竟不留半點音訊地跑去異地追求她的夢。

難道說他真的是那種不講理的父親嗎?會不答應女兒去國外求學嗎?會不肯讓女兒去追求她的夢想嗎?

不,他不是,只是因為當時美國的治安不是很穩定,再加上她想去的紐約更是亂得一塌糊塗,所以他才會要求她晚點去,誰知她竟陽奉陰違地偷偷離去,實在是令他傷心至極呀!

也不想想他是多麼地疼愛她、多麼的縱容她?她竟如此對他,早知如此,他就把那份濃濃的父愛全給戀秋,也不用換來今日的傷心。

“爸!你別這樣嘛!姊姊真的很想你耶!”呂戀秋勸着。

“想我?少騙人了,離家一年多連一封信也沒寄回來過,還說想我。”呂發財在不知不覺中也透露出對大女兒戀蝶深深的思念。

“姊昨天剛回來。”

“騙人,那怎麼沒看到她的人?”雖然說戀蝶和戀秋是雙胞胎,但是他就是有辦法認出來。

“真的,我沒騙你,只不過因為我們昨天在開宴會,她覺得不方便露面而已。”

“那現在她人呢?”呂父依然不肯相信。

“姊姊—臨時有事又回美國去了。”戀秋訥訥地說。

其實就連她自己也快不相信戀蝶回來過,畢竟她只停留那麼一點點時間,隨即又像她的名字一般翩然溜走了。

呂發財揮了揮手,站起來走向樓梯:“戀秋,別再騙我了。”要是她真的回來,豈會不來看他。

“爸!我是說真的啦!”戀秋在樓梯口喊着已經上樓的父親。

“別再說了,我和她已經斷絕父女關係了。”呂父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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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心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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