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季節交替,時值立夏,全台的氣溫正在不斷飄升中。
北亞大學,台北著名大學之一,也是全台灣唯一有獸人就讀的特定大學,現在正逢下課時分,校園內到處都充斥着學子們嘻笑打鬧的喧嘩聲,除了趴在桌上補眠的一抹龐大身影。
就讀中文系一年級的羅貝爾,從一入學就很引人注目,倒不是說他長得有多帥或是身份有多特殊,而是因為他的體型是屬於高大壯碩的那一型,所以無論他身在何處,不用特別做什麼事就能吸引他人注視的目光,而對於這一點他本人似乎也已經習慣了,始終保持平常心看待。
「嘿,貝爾,你又在睡覺了,昨晚是去哪裏瘋啦?」同班同學陳建志忽然跑過來打斷羅貝爾的睡眠。
「有事嗎?」抬起頭,羅貝爾用無請被打擾的語調問道。
「沒有啦,只是想跟你借筆記來抄而已。」陳建志嘻皮笑臉的回答。
「拿去。」羅貝爾很乾脆的拿出筆記借給陳建志。
「謝啦,下次再請你喝咖啡當謝禮!」
一說完話陳建志便拿着羅貝爾的筆記快速融入屬於他那一掛的小團體裏,而一看見打擾睡眠的人走開了,羅貝爾立刻又神情傭懶的趴在桌上繼續補眠。
對於羅貝爾嗜睡成性的傭懶模樣,同班同學已經很習以為常了,又個性穩重、長相平平的他雖然不屬於班上任何一個小團體,卻跟每個人都相處得很好,特別是需要合作作報告趵時候他更是各家必爭之人。
原因無他,只因羅貝爾查尋資料、解說報告的能力一流,讓人完全看不出平常惜言如金的他居然口才如此之好,更因此名聲漸漸遠播他系,成為北亞校園內小有名氣的風雲人物之一,而陳建志則是少數跟他比較有話聊的同學。
在放學的鐘聲響過之後,羅貝爾依舊頂着一張猶帶睡意的臉龐,動作緩慢的走出教室,其姿態之傭懶宛如一隻昏昏欲睡的北極熊正準備爬回洞穴去補眠一樣。
這時,走廊上有一位認識的學長剛好正迎面朝著他走過來。
「嗨,貝爾,好久不見!」學長主動先向羅貝爾打聲招呼。
「好久不見。」
羅貝爾和這位學長從很久以前就認識了,兩人都是熊人的後裔,雖然分屬於不同品種的熊人,倒也相處得很融洽,一直到學長經過變身期,搬離雅歌來到北亞大學就讀之後才鮮少聯絡。
在仔細看了羅貝爾一眼之後,學長不禁誇張的驚呼說:「哇,貝爾,你嗜睡的狀況很嚴重喔,有試着喝咖啡來改善嗎?」
「效果不大。」
一聽,學長語氣無奈的說:「唉,誰教我們熊人偶爾會因為天氣變化而產生嗜睡的現象,這樣好了,我推薦你一家咖啡館,那是間咖啡專賣店,什麼咖啡都有進,你有空就過去試試看哪一種咖啡適合你,看能不能改善你嗜睡的現象,來,我身上剛好有他們的名片,給你。」說著,熱情的遞出一張名片給羅貝爾。
「謝謝。」羅貝爾收下學長遞過來的名片之後就仔細地放進隨身背包里放好。
「跟同村的人客氣什麼,我之前也是靠其他人的幫忙才能順利度過那段當睡熊的日子,對了,一個人住得還習慣嗎?」
「還好。」
「說真的,一個人生活真的很麻煩,什麼都要自己來,不過也因為這樣才能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最快學會獨立。好了,不多說了,總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來找我,不要跟我客氣,知道嗎?」學長豪氣地拍着比自己高上一個頭以上的羅貝爾的肩膀笑道。
「嗯。」
「好啦,我還有事,先走啰,拜拜!」
「拜拜。」
目送學長的身影快速消失在走廊盡頭,羅貝爾也轉過身繼續往回家的路邁進。
由於獸人的生活型態和一般人還是有一點差異,所以獸人的父母大部分在孩子經過變身期、進入大學就讀之後就會和孩子分開住,讓他們藉此開始學習獨立自主的生活,甚至有的父母從小就不和孩子一起住,而是托給同村的人照顧,因此,比起親情,獸人更重視友情,當然,其中還是會有例外,只不過在他們的生活型態里佔少數就是了。
回到父母所安排的、位於市中心的舒適小套房,放下背包、打開冷氣,跟着,羅貝爾便直接將他龐大的身軀撲趴在父母特地幫他採購的加大雙人床,輕輕閉上雙眼,靜靜感受着全身上下都充斥着昏昏欲睡的輕鬆,臨入睡前,腦中所浮現的是瓦特咖啡館的名字。
瓦特咖啡館……不知道這是一間感覺怎麼樣的咖啡館……希望我會喜歡它……
隔天早上,下午才有課的羅貝爾便拿着學長送給他的名片,依照名片上的地址來到位於北亞大學附近、佔地空間不大的瓦特咖啡館。
站在瓦特咖啡館門前,羅貝爾的第一反應不是推開店門入內飲用咖啡,而是站在門口打量這間咖啡館。
透過落地窗由外往內看進去,一眼便可看見分門別類、整齊擺放着一罐罐咖啡罐的木質櫥櫃,再來才是被佈置得很古典雅緻的歐式裝潢,隨着黃澄澄的燈光投射在典雅的空間裏,恍惚間便營造出一種錯置時空的感覺,而店員黑白色系的整潔制服也讓人感到十分舒服。
將眼光鎖在店裏身穿黑白色系制服的店員身上,看着那抹矮小身影在內里東忙西忙,剎那間,羅貝爾還以為映在他眼中的是一隻超可愛的迷你國王企鵝呢,而這也正是他對陳凱鴻的第一印象,可愛的小企鵝一隻!
倒不是說陳凱鴻長得很矮,而是任誰站在身高足足有一百九十公分的羅貝爾面前,看起來絕對是小小一隻,更遑論是身高號稱一百七十公分的陳凱鴻。
看着眼前宛如小企鵝般可愛的身影,羅貝爾不自覺地打心底牽起一抹會心微笑,柔化了他那張平凡無奇的臉蛋,讓他瞬間看起來俊朗數倍,然後才伸出厚實的大掌輕輕推開標示着營業時間的店門。
叮叮……叮叮……
裝設在門板內側、造型小巧可愛的鈴鐺擺設,因為門板被人由外向內推開而響起一連串清脆響亮的叮叮聲,也順利引來屋內正在整理東西的人的注意力,一抬起頭,兩人的眼神便瞬間膠着在半空中,直到門板自動合上時帶動鈴鐺再度響起清脆的叮叮聲響,同處在一個空間裏的兩人方才一一回過神來。
一看見有客人進門了,制服上別有可愛小熊徽章的陳凱鴻立刻開口打招呼,親切笑道:「先生一位嗎?裏面請坐!」
沒有馬上答話,近距離環顧一下裝潢得很有品味的瓦特,傾聽着流泄在這個悠閑空間裏的西洋經典老歌,最後,羅貝爾選擇了離陳凱鴻最近的吧枱坐了下來,而一見客人選好位子之後,陳凱鴻便熟練的拿起菜單遞給羅貝爾,微笑說道:「請參考一下!」
「謝謝。」
將菜單遞給羅貝爾之後陳凱鴻就靜靜的站吧枱內,然後在等待羅貝爾點東西的這段時間裏不由自主地盯着他平凡的臉蛋直看。
真奇怪,我很確定這個客人我是第一次看見,可是……他給我的感覺為什麼這麼熟悉、這麼親切呢?就好像我認識他很久很久一樣……是有在哪裏見嗎?還是……
須臾,放下菜單,羅貝爾抬頭對上正盯着他發獃的陳凱鴻說:「你好,我要點一杯義式濃縮咖啡。」
隨着平穩的音調傳進耳中,陳凱鴻這才自走神的思緒里回過神來,回道:「好的,請稍等一下。」
語畢,陳凱鴻便將羅貝爾遞迴來的菜單收好,開始準備磨咖啡豆來泡咖啡。
拜託,我是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真是夠了!而且,他的臉長得這麼平凡,見過會忘記一點也不奇怪,只是……那種很熟悉的感覺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啊,我又在胡思亂想了,打住、打住,專心泡咖啡!
收拾起紛亂的心思,陳凱鴻開始認真的泡咖啡,讓香濃的熱咖啡直接流泄在杯麵色彩鮮艷的義式咖啡杯里,將小巧的咖啡杯放在同樣迷你的彩繪咖啡盤上面,再端到羅貝爾面前放下。
「先生,請慢用。」
送好咖啡之後陳凱鴻便又回到吧枱內繼續忙他末完的工作,而羅貝爾則是一邊喝着香濃的咖啡,一邊靜靜坐在吧枱前看着陳凱鴻不算高大的身影在吧枱內忙碌。
這個店員給我的感覺真特別,卻又說不出特別在哪裏,就是覺得他和一般的普通人不樣,光是看着他就感覺很舒服……
暗暗在腦中思索着,羅貝爾的視線就這麼大刺刺地盯着在吧枱內的陳凱鴻上下打量,而他那探索般的眼神就猶如正在掃描獵物的北極熊一樣,專註中帶着幾欲看穿對方的銳利,當下便讓很少被別人緊盯不放的陳凱鴻渾身不對勁,忍不住開口打破沉默,指着擺放在一旁的書櫃微笑道:「先生,你若是覺得無聊,那裏有書櫃,你可以去拿書過來看。」
盯着陳凱鴻親切的笑容看了好一會兒,羅貝爾忽然不答反問:「這間店就只有你一個服務人員嗎?」
眨一眨眼,陳凱鴻笑着回道:「先生,你是第一次來我們店裏吧,我們一共有三個店員,一個現在正在休假,下星期才會回來,一個晚一點才會來上班。」
得到答覆之後羅貝爾就不再發問,只是靜靜將濃苦的義式濃縮咖啡一口飲盡,大有喝完咖啡就要走人的跡象。見狀,不知為何,陳凱鴻突然很不想就這樣和他結束短暫的緣份,於是便決定主動向對方攀談。
「先生不是本地人吧,是來這裏出差的嗎?」
面對陳凱鴻的主動攀談,羅貝爾語氣平穩的回說:「我不是上班族,我是北亞大學一年級的學生。」
聞言,陳凱鴻馬上臉色尷尬的笑道:「抱歉,我還以為你是上班族,因為你的臉長得實在是……太、太成熟了!」
話音一落,陳凱鴻就呆住了。不過不是因為他自己說的話很白痴,而是因為他眼前表情始終沒什麼太大變化的羅貝爾,居然笑了。雖然那只是一抹淡到不能再淡的淺笑,可他卻宛若被雷劈到一樣,心中瞬間掀起一波怎麼也壓不下來的洶湧狂潮。
我是怎麼了?這個客人只不過是輕輕一笑而已,我的情緒幹嘛這麼激動啊?安靜下來,你這個沒用的心臟!
為了早點化解尷尬,陳凱鴻只得硬着頭皮將話題接續下去。
「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啊?」
「學長介紹的。」
「喔。」瞭然的點點頭,陳凱鴻又好奇的問:「你很喜歡喝濃縮咖啡嗎?喝這種咖啡的人不多耶,你年紀輕輕就就喝這麼濃,不怕咖啡因中毒啊?還有,你是讀哪一科的啊?」
面對陳凱鴻這個第一次見面就哇啦哇啦提出一大堆疑問的陌生人,氣質沉穩的羅貝爾懂是靜靜的聽完話,然後有耐心的一個一個慢慢回答。
「我今天第一次喝,就讀中文系。」
「喔……你對猜謎有興趣嗎?」話鋒一轉,陳凱鴻忽然一臉興緻勃勃的對羅貝爾提問。
「你說,我猜猜看。」
「你聽過亞德梅理嗎?」
稍稍頓了一下,羅貝爾回問:「我可以知道這個謎題的出處是來自哪裏嗎?」
「來自哪裏啊……其實我是幫死黨的小情人問的啦,所以我也不知道出處是哪裏,上網也找不到什麼相關資料,所以我才會遇到人就隨口問問,看看能不能問到剛好知道的人,看你的樣子,你好像很感興趣喔!」
沒有回應陳凱鴻的猜測,羅貝爾站起身就來到櫃枱準備結帳,見狀,陳凱鴻也趕緊移身來到櫃枱幫他結帳,其間還不斷以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他,像是有話想說又不好意思開口。
等結完帳,收好皮夾,羅貝爾便對着一臉欲言又止的陳凱鴻說:「等我查清楚有關亞德梅理的事我會通知你的。」
語畢,羅貝爾拉開門就要向外跨步離去。
「那個……」
正當陳凱鴻才剛發聲要喚住即將離去的羅貝爾時,他卻在同一時間回過頭來補充說道:「謝謝你的咖啡,你可以叫我貝爾,以後我會常常來這裏喝你泡的咖啡。」
望着羅貝爾沉穩離開的背影,之前一直把焦點集中在他臉上微妙表情的陳凱鴻,這才發現他的身材長得十分高大,再配上他穩重的氣質,在陳凱鴻眼中他簡直就像是一隻受過良好教育的雄壯北極熊。
看着他的背影,陳凱鴻眼中漸漸流露出一種只有狂熱份子才會擁有的狂熱眼神,一如當他在看着他自己所有和熊有關的珍藏品一樣,深深着迷。
貝爾,多麼棒的名字啊,不僅名字像熊,就連背影也像到一個爆,我一定要和他成為好朋友!
稍晚,當廖智成來瓦特上班時,一眼就看到陳凱鴻臉上清楚寫着一個「熊」字站在吧枱內發熊痴,而他,僅能以搖頭來回應死黨這個無葯可醫的老毛病,並且希望他不要過來對他念熊經。然而,這卻是不太可能的奢望,因為陳凱鴻正滿臉興緻的朝他走過來,同時語調興奮與的說:「智成,我跟你說喔,我剛剛遇到一個長得很高大、背影很像熊的客人喔!還有,他的名字是貝爾,beaf耶!超棒的……」
之後,隨着陳凱鴻滔滔不絕的長篇大論,廖智成不禁暗暗抱怨在心裏。
喔……老天爺啊,誰來幫我把凱鴻的嘴給縫起來啊!這筆帳我一定要算在星空頭上,就是因為他不在,我才得代替他聽凱鴻這個熊痴念熊經!
其後,羅貝爾果然如他所說的常常來瓦特光顧,儘管他話不多,卻能很有耐心的聽陳凱鴻這個熊痴不停念着一大堆熊經,並且完全看不出他有一絲一毫勉強自己聽下去的感覺。這一點認知不禁讓在一旁觀察的廖智成很佩服之外,也很萬分感謝他幫自己的耳朵減輕不少壓力。
於是,在這份好感的催化之下,三個人很快就變成很有話聊的好朋友,儘管大部分都是陳凱鴻一個人在那邊說個不停、羅貝爾靜靜的傾聽、廖智成偶爾插個話,但是那種和諧的氛圍卻是分外自然怡人。
這一天,羅貝爾再度造訪瓦特,坐在吧枱的特定位,不需要特別說明,陳凱鴻馬上動作流利的為他泡好一杯義式濃縮咖啡,等送好咖啡就很自然地坐在他旁邊的位置,很開心地指着別在制服上的圓形徽章笑道:「貝爾,你看,這是我前天從網路上標到的限量小熊徽章,好看嗎?」
每次一說到和熊有關的東西,陳凱鴻臉上所流泄的光彩總會令人產生一種錯覺,彷彿他才是那個正值花樣年華的大學生,模樣天真、青澀得可愛,一點都看不出來他已經是個二十四歲的社會人士,更讓個性本就沉穩的羅貝爾老是不自覺地把他當成平輩看待。
看了看洋溢在陳凱鴻臉上的笑容,羅貝爾衷心答道:「很好看。」
「真的?我就說這個徽章有讓我花大錢的價值吧!」帶着被肯定的喜悅,陳凱鴻轉過頭對着站在吧枱里的廖智成炫耀笑道:「智成,你看,貝爾也說很好看,就你最沒眼光!」
「對、對、對,我沒眼光,貝爾說的都對可以嗎?快點進來幫我擦東西吧,我的熊大爺!」低頭清洗着器具,廖智成頭也懶得抬的念道。
「好啦!」
語畢,陳凱鴻不算高大的身影迅速鑽進吧枱里,然後站在吧枱內繼續和羅貝爾攀談,而看着手上一邊擦着東西、一邊笑談熊經的陳凱鴻,羅貝爾的眼光似乎就這樣膠着在他身上,再也移不開。
凱鴻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說很好看的意思不是指這個徽章很好看,而是因為別在他身上,所以徽章很好看……
思想着,羅貝爾喝下一口充斥着濃濃咖啡香的義式濃縮咖啡,和着他未曾說出口的真心話。
然後,陳凱鴻忽然一轉有關熊的話題,對着羅貝爾問道:「對了,有關亞德梅理的事你有找到什麼消息嗎?」
羅貝爾低頭略略一頓,像是在思索着什麼,之後才說:「是有找到一些資料,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們要的答案。」
「這個簡單,打電話過去問就好了!」
雀躍一笑,說做就做,陳凱鴻立馬衝到電話機前面拿起話筒,快速按下幾個熟悉的號碼鍵。
「您撥的電話目前沒有回應,請稍後再打,想留言……」
「嘟嘟……嘟嘟……嘟嘟……」
「喀!」掛上電話,陳凱鴻臉上雀躍的神情漸漸轉為失落,走回吧枱內,有氣無力的說:「手機和電話都沒人接,星空以前不會這樣的,以前不管他在哪裏、時間多晚都會接電話的,難道說男的小情人魅力真的比較大嗎?」
「男的?」陳凱鴻的話瞬間吸住羅貝爾的注意力。
「嗯啊,我沒跟你說過米米是男的嗎?」
羅貝爾搖搖頭。
轉一轉靈活的眼珠子、聳聳肩,陳凱鴻沒所謂地決定將死黨的私生活說給眼前這個剛認識不久的新朋友。
「反正你也不是一個會到處傳八卦的人,我就老實跟你說吧,星空的情人不但是男的,他們還很喜歡玩角色扮演喔!」
「角色扮演?」羅貝爾語調不解的問道。
「對啊,就是將自己打扮成心目中喜歡的某一個角色,聽說他們玩的是動物系的角色扮演,而且道具和服裝都很齊全,不但獸耳和尾巴做得十分逼真,還會自己擺動,超炫的。要是能知道是在哪裏買的就好了,我想要北極熊的耳朵和尾巴!」說著,陳凱鴻隨之露出一副很痴迷的羨慕眼光。
很逼真的獸耳和尾巴……聽說狼村前不久才剛走失一個狼少年,會這麼巧嗎?
聽完陳凱鴻的長篇大論,羅貝爾有感而發的第一句話是問:「你見過米米嗎?」
「沒有。」
「那智成呢?」
「我也沒有,怎麼,你想認識他?還是你本來就認識他?」始終在一邊靜靜旁聽的廖智成忽然插進一句話來,同時眼鏡底下閃過一道精光。
「沒有,問問而已。」不為所動,羅貝爾淡然答道。
看着羅貝爾一派坦然自在的模樣,廖智成突然笑了,笑道:「貝爾,有時我會覺得你很好相處,雖然你話不多,卻是一個最佳聆聽者,但是有時我又會覺得你很神秘,偏偏你又沒有刻意在隱瞞什麼,嗯,也許不是刻意隱瞞,而是避重就輕……」
面對廖智成話中有話的說話方式,羅貝爾選擇不予回應,態度悠然地將手中的咖啡一飲而盡,反倒是在一旁被冷落的陳凱鴻一把跳出來叫道:「智成,你不要說我聽不懂的話啦!既然星空不接電話,那我們就傳真給他吧。貝爾,我們把你的資料傳真給星空,讓他們主動跟你聯絡好了,你說好不好?」
「我無所謂,你想做就做吧!」
「沒問題,一切全都交給我,我有一個很可愛的小熊印章可以蓋在紙上傳給星空看,等一下再借給你看!」
語畢,陳凱鴻眼中清楚閃着發亮的可愛熊字,然後開開心心地拿出小熊印章和印着淺淺熊紋的紙張,準備開始動手製作資料傳真給李星空。
「我看他根本沒有真的要幫忙,只是在找借口好讓他那顆小熊印章有用武之地。」廖智成看着死黨在忙東忙西的身影調侃道。
「很像他會做的事。」
同樣看着陳凱鴻忙碌的身影在眼前亂瞎忙一陣,羅貝爾不禁莞爾笑道,神情是難得一見的溫柔,而將一切全看在眼裏的廖智成也不點破,只是用一種等着看好戲的逗趣表情靜靜在旁邊當一個旁觀者。
不多一會兒,當羅貝爾不得不因為預定行程而先行離開瓦特時,就見正在製作傳真資料的陳凱鴻不斷拿一雙哀怨的眼神看着他,彷彿真的非常遺憾他沒能留下來好好欣賞一下他所珍藏的小熊印章。
而面對陳凱鴻如此深切的哀怨眼神,羅貝爾不可能沒有任何感覺,甚至可以說是感受太過深刻,只因陳凱鴻對他投以哀怨眼神的那瞬間,陳凱鴻在他的眼中儼然化身為一隻被主人遺棄的哀怨小企鵝,既委屈又可愛。
怎麼會這樣?我已經不只一次把凱鴻錯看成可愛的小企鵝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算了,看他表情這麼哀怨,還是先安慰安慰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