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林宇軒是一個聰明人,聽完事情的經過之後,立刻猜出沈珺瑤藏剪刀的意圖。沒想到這丫頭性子挺烈,不過還好她沒有真把剪刀帶在身上,不然只怕自己已經成太監了。
在琳宇軒的注視下,沈珺瑤默默低下了頭,倍感窘迫。
林宇軒心疼沈珺瑤的手,替她向青萍求情道:“唉,不就是一把剪刀嗎?我看洗衣服就算了吧。”
“少爺,如不嚴加懲戒,必有下次。”青萍不肯善罷甘休。
“那剪刀是我讓她拿的。她大概放在枕頭下面,忘了給我帶來。”林宇軒乾脆把錯全都攬到自己身上。
但青萍也不是那麼好瞞混的人,追問道:“那她為什麼不早說?”
林宇軒包庇到底,答道:“是我讓她保密的。”說著還表揚沈珺瑤道:“珺瑤,你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好,讓我感動。”
沒想到少爺會替自己攬錯,沈珺瑤情緒複雜地低下了頭。
回想起剛才小米講的那個故事,沈珺瑤忽然對林宇軒產生了一絲好感。
也許……他並非像自己想的那樣,是個卑鄙下流的淫蟲,也許……他本來應該是個很善良的人……
既然連少爺都親自出面維護沈珺瑤,青萍也不好再抓住沈珺瑤的小辮子不放,輕輕嘆了口氣道:“既然有少爺幫你說話,這次就算了,可不能再有下次。”
沈珺瑤聽話地點了點頭。
林字軒一聽青萍放過沈珺瑤,急忙高興地說:“既然誤會都已經解釋清楚了,我可不可以帶她走?”
青萍比少爺大上幾歲,就像少爺的姐姐似的,處處管教著林宇軒。
所以林宇軒在青萍面前非常聽話,和在沈珺瑤面前簡直判若兩人。
“走?”青萍楞了楞,問道:“少爺要帶她到哪兒去?”
林宇軒道:“清風寺,幫我娘上山去給一茶大師送一包好茶,從南洋帶來的。”
聞言,不僅是青萍感到奇怪,就連沈珺瑤也猜不透少爺的心思,小聲嘀咕道:“為什麼要我陪你去……”說真的,沈珺瑤不太想和林宇軒在一起。
每次只要和他在一起,自己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臉總是很容易紅,心跳也總是莫名其妙地加快。而且視線一旦和他對上,自己立刻就會想起那些面紅耳赤的親熱畫面。
見沈珺瑤不太願意,林宇軒道:“你從小在清風寺長大,由你帶路再合適不過。”
“我……我不想去……”其實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總覺得林宇軒不止送茶這麼簡單,一定還有什麼別的企圖,但林宇軒卻不由分說地抓住她的手,霸道地宣言道:“這裏輪不到你發表意見,本少爺說了算。青萍,我帶她走了。”
“既然少爺開口,我也不好多說。”青萍妥協了,望着沈環瑤和少爺離開的背影,青萍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悲哀。其實她一直對少爺也有一份深深的感情,不過,她自知少爺喜歡的不是自己,所以只好把自己的感情深深埋藏起來。
目送少爺和沈珺瑤走遠以後,青萍情緒低落地靜靜走開。
剛才隨她而來的那幾個丫頭,也跟着她的腳步離開。
不到一會兒,剛才還很熱鬧的洗衣房裏,就只剩下小米一個人。
小米靜靜站在原地,一語不發地直直盯着少爺和沈珺瑤離去的方向。
她明亮的雙眸之中,閃爍著幾點難過的淚光。
一直暗戀少爺的她,這時已經隱隱察覺到少爺心中……似乎已經有人了……
不同於山下城鎮的喧鬧,剛一人山,耳邊立刻安靜下來。
沈珺瑤大口大口地呼吸山中新鮮空氣,無比懷念這裏的一草一木。
雖然她離開清風寺不過短短几天時間,但當她再次走上山之路,卻總覺得以前在寺里生活的日子,都變得好遙遠。
還記得幾天前她隨林夫人離開的時候,山上的槐樹才剛冒出新芽,但現在樹冠上的新綠就像換過一層似的,翠油油的,爽心極了。
走着走着,沈珺瑤忽然意識到一個奇怪的問題。
雖然從鎮上去清風寺的路並不遠,但山路多少有些崎嶇難行,一般有些家底的人,都會在山腳下雇轎子上山。照理說,像林府這種大戶人家,一般都是坐自家的轎子上山的,怎麼今天少爺不坐轎子,而選擇步行呢?思及此,沈珺瑤好奇地問:“大少爺,你怎麼不坐轎子?”
沈珺瑤這個從小在山上長大的孩子倒是無所謂,但看看林宇軒,他的額角已經滲出一些汗漬,看來他並不習慣爬山。既然不習慣爬山,不就更應該坐轎子嗎?
在沈珺瑤的記憶中,夫人每次上山都是坐轎子來的。
聞言,林宇軒對沈珺瑤笑了笑,擦去額邊汗漬道:“一來鍛煉身體,二來欣賞一下山上美景,三來……”說到這裏,林宇軒原本欣賞着山景的視線,忽然轉到沈珺瑤身上。
沈珺瑤一見他望着自己,心跳不知怎麼就快了好幾倍,昨晚的情景又都浮現出來,羞得她急忙埋頭向前走去,不敢和少爺的目光相接。這種反應不是現在才有,其實早在第一次和少爺見面的時候,她的心就總被那抹俊美的身影牽引著。
林宇軒三步並作兩步,跟上前去,“你就不想聽聽我不坐轎子的第三個原因嗎?”
“少爺的事情與我無關,我才不想知道。”沈珺瑤埋頭向前,不敢回頭,生怕自己漲得紅通通被少爺看見了。
“你不想知道我也要告訴你,第三個原因就是,如果坐轎子,這趟上山就還有兩名轎夫跟着……”林宇軒忽然把沈珺瑤拽入懷中,湊在她耳邊,用柔情綿綿的聲音講道:“本少爺好不容易有機會和你單獨相處,共同遊山玩水,又怎麼會帶兩個礙手礙腳的轎夫呢?”
“你……你……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沈珺瑤急忙推開林宇軒,與他保持安全距離。
這幾日相處下來的經驗告訴沈珺瑤,如果靠近少爺三步之內,自己一定會被吃豆腐。
下意識撫住心口,糟糕,心跳好快……不能被他碰,只要一感覺到他的體溫,自己就忍不住心跳加速。
林宇軒看準山上清幽,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就算沈珺瑤大喊救命也不一定有人聽見,所以膽子自然就大了起來。他絲毫不理沈珺瑤的反抗,硬是又把她抱進懷中,低言道:“你還害什麼羞?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不是嗎?”
“誰是你的人了!我……我是被強迫的!”沈珺瑤雙手胡亂推打着,拚命掙扎,可她越是掙扎,少爺就越是把她抱得更緊。
“誰說本少爺強迫你,你不要忘了,昨天晚上,你……”
“哇!不許說!”沈珺瑤捂住耳朵,大聲尖叫起來。她不需要少爺在自己耳邊提醒自己昨晚有多淫蕩。光回想就夠丟臉了,這個無恥的男人居然還故意說出來,太欺負人了。
“好,你不要叫,我不說就是了。”在這幽靜的大山裡,沈珺瑤的叫聲迴音重重,聽上去還挺恐怖的,林宇軒擔心把狼招來,只好讓步了。
“你放開我。”沈珺瑤又提出要求。
“我可以放開你,但你要保證乖乖的,不準打我,也不準亂跑。”
“好,我答應你……”反正沈珺瑤打也打不贏少爺,就算逃的話,又能逃到哪兒去呢?自己已經是林府的丫頭了,而且已經是……已經是……唉,不想承認也沒有辦法,自己已經是少爺的人了……就算想嫁人,也不一定嫁得出去,說不定最後還會流落到風塵之地,那就更慘了。
“我以後不叫你丫頭,叫你珺瑤好不好?”林宇軒見沈珺瑤真的不再掙扎了,就慢慢放開了她。
“為什麼突然叫我叫得這麼親密?”沈珺瑤小聲地問。就在剛剛,聽見“珺瑤”兩字從他口中講出的時候,心底不知怎麼就升起一絲甜蜜。真奇怪,不過就是自己的名字而已。聽別人叫了十八年,也沒有這種心口一窒的感覺,為什麼少爺一叫,自己立刻覺得喘不上氣呢?
“本來我很反感你,想趕你走,但沒想到,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還挺開心的。”林宇軒望着沈珺瑤的目光突然變得無比認真。
沈珺瑤不敢和他對視,羞得低下了頭。
真奇怪,剛剛那一瞬間,為什麼覺得少爺很迷人?聽見他說和自己在一起很開心的時候,忍不住歡欣雀躍。
自己明明應該很討厭這個男人呀?為什麼總是容易被他的一言一行挑撥得心慌意亂?
不知道少爺對自己使了什麼迷心大法,害自己越來越奇怪了,不能讓少爺看出自己很開心,不然他一定會嘲笑自己,沈珺瑤下意識捏了捏拳,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
“珺瑤,你的臉好紅,你在想什麼?”林宇軒玩味地看着沈珺瑤紅撲撲的臉頰,明明知道她在想什麼,卻還要故意問出來,擺明了就是想看沈珺瑤窘迫的樣子。
沈珺瑤急忙捂住自己的臉,狡辯道:“誰說我的臉很紅?就算紅,那也一定是爬山累紅的,和少爺沒有一點關係,你不要亂猜!”
林宇軒笑得更開心了,“我沒有亂猜,是你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
“我、我……”沈珺瑤剛想爭辯,林宇軒卻突然牽起了她的手,放在唇邊,在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吻,然後抬頭問道:“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
沈珺瑤就像被捅穿心事似的,急得哇哇大叫,嚷道:“誰喜歡少爺了?”她急忙把手抽回來,但身體卻像觸電般抖了一下。
手背上被少爺吻過的地方,就像被火燒傷似的,傳來一陣灼熱。
真奇怪,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明明昨晚更親密的事情都做了,但為什麼還是不敢和他有任何接觸?
只要被她一碰,心就忍不住狂跳起來,一幕幕臉紅耳赤的畫面,接二連三不停浮現。
沈珺瑤故作鎮定,扭開頭道:“你總是對我動手動腳,是不是對我動心了?”
本來這只是一句還擊少爺的話,但沒想到少爺連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好像有一點。”
“……”聽到意外的答案,沈珺瑤忍不住扭頭瞪了他一眼。
林宇軒那副悠然自得的笑臉,讓沈珺瑤憋了一肚子火。
真可惡,自己被他攪亂一池春水,但他卻還這麼雲淡風清。
沈珺瑤撇嘴道:“這是要我的新招嗎?我可不會輕易上當!”
“這是真心的。”林宇軒向沈珺瑤身邊靠去,故意在沈珺瑤耳邊說出這句話。
沈珺瑤用手肘頂開了他,認定他是在拿自己開玩笑。
“我們才剛認識幾天而已,難道你就因為昨晚和我有了一夜情,就愛上我了?”如果真是這樣,也只是愛上自己的身體吧?
說不定這只是林宇軒的一條毒計,有了愛情的名義,以後再騙自己上床就容易多了。
可不能便宜這條色狼,沈珺瑤不停告訴自己,要提高警惕,不能被少爺的花言巧語攻陷了。
這時,林宇軒的笑容忽然變得認真起來。只見他深深凝望沈珺瑤的眼睛,用有些感慨,又有些遺憾的聲音說道:“其實……早在十三年前,我們見過一次……”
“什麼?十三年前?”沈珺瑤嚇了一跳,不敢置信地望着林宇軒。
這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出現十三年前這個時間概念?
十三年前,自己只有六歲,只記得每天不是跟着父親念書,就是跟着一茶大師誦經。
到底什麼時候見過林宇軒呢?真的一點也想不起來。
忽然,沈珺瑤想起她剛入林府,夫人帶她去見老爺的時候,老爺好像說過什麼“十三年前”。難道十三年前,自己不僅見過少爺,還見過林家老爺?
“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情形?”沈珺瑤好奇地問。
“你真想知道?”林宇軒狡猾地一笑。
“嗯。”雖然知道林宇軒沒安好心,但沈珺瑤還是忍不住想知道十三年前發生的事情。
林宇軒忠告道:“我保證,你聽過以後,絕對會後悔問我這個問題。其實有些事情,還是永遠遺忘比較好……”
“你越說我就越好奇了。”沈珺瑤天生好奇心就比一般人旺盛。現在少爺說一半,留一半,更是惹得她追問不休。
林宇軒本來有些猶豫,但看到沈珺瑤那副不擇手段也要逼自己說出來的表情后,忍不住認輸了,徐徐說道:“十三年前,爹娘帶我來清風寺聽一茶大師講經,但當時我年紀太小,聽不懂佛經上那些高深的道理,於是偷偷從講經堂里溜了出來,獨自在寺院附近遊玩。誰料走着走着,頭上卻突然掉下一個大竹筐,把我罩在了竹筐裏面。”
竹筐?沈珺瑤眨了眨眼睛,“怎麼會有竹筐掉下來?”
“該問你自己?”林宇軒指了指沈珺瑤的鼻子。
“問我?我怎麼會知道?”沈珺瑤一頭霧水。
“你怎麼會不知道?因為那個竹筐就是你設的陷阱。”
“啊……”沈珺瑤好像突然想起了一些童年往事。
寺廟裏面戒酒戒肉,而她小時候嘴饞,最喜歡吃肉,但寺里的廚房準備的都是齋飯,根本沒有半點油水,想吃肉的時候,就只能自己做陷阱捕山雞、野兔什麼的。
而那個罩住林宇軒大竹筐,大概就是當年自己用來抓野味的陷阱吧。
“後來呢?”沈珺瑤心虛地問,已經預感到她跟林宇軒十三年前的第一次見面,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
“後來……”林宇軒冷笑兩聲,“後來你哭着讓我賠你野雞,我說我沒有辦法賠給你,你就…”
“就怎麼樣了?”沈珺瑤咽了咽口水。
“你就脫光了我,說要用我的衣服下山換錢買野雞吃。”林宇軒可憐兮兮地說。
“……我真的做過這種事?”沈珺瑤一點也想不起來。
“難道你還想抵賴嗎?”林宇軒血淚控訴。
“那也只能怪你穿得太好,不能怪我起了賊心……”沈珺瑤急忙開始找客觀原因。
“反正你脫光我的衣服是事實,而且連內褲都脫了!可憐我當時還是多麼純潔的一個小孩,居然就被你給玷污了。”林宇軒越說越激動,越說越誇張,越說越過分。
“等一下,等一下,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只是脫光你,沒有玷污你。”
“我的處子之身全都被你看光了,你讓我以後怎麼娶老婆?”
“這……這能怪我嗎?我人小不懂事嘛。”
“哼哼,從那以後,我就發誓,一定要找你報仇。”
“啊,原來如此,所以你才……你才……”昨晚少爺逼自己上床,原來只是為了報十三年前被自己脫光衣服的仇。
“這件事情夫人和老爺知道嗎?”
“當然知道,不然十三年前被你脫得光溜溜關在籠子裏的我,是怎麼被救出來的?”
“天……這不是真的……”沈珺瑤的大腦已經完全僵化,自己的美好形象全毀了。
“既然如此……夫人為什麼還讓我去林府當丫頭……”聽沈珺瑤這麼一問,林宇軒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不自然,好像非常不願回答這個問題似的,扭頭道:“哼,我怎麼知道。”
“如果你對我做出那麼過分的事情是為了報仇的話,那麼以前的丫頭呢?”
“什麼以前的丫頭?”
“就是以前被你趕走的那些丫頭,你不是說她們都是被你玩膩之後才趕走的嗎?難道她們和你也結下過什麼深仇大恨不成?”
“唉,那些當然是胡說八道,騙你的。”
“騙我?為什麼要騙我?”
“你想想,十三年前,我可是被你那樣侮辱過耶。如果你娘叫一個十三年前扒光你的男人來給你當書童,讓你每天對著那張會讓你回憶起十三年前糗事的人,你會不想敢他走嗎?”
“嗯……說的也是,換了是我,也早想趕人了。”沈珺瑤點頭同意林宇軒的觀點。
“那真話是什麼?以前的丫頭為什麼被你趕走了?”
“真話就是她們跟前跟後吵着我念書,吵得我心煩,就把她們攆走了。”
“真的?”沈珺瑤突然覺得有些開心,原來少爺不是那麼淫亂的人。
“當然是真的。”林宇軒趁機在沈珺瑤的臉上親了親。
這個小丫頭,喜怒哀樂都清清楚楚寫在臉上,真是太可愛了。
清風寺是個清靜的地方,只要到了這裏,聽聽和尚撞鐘的聲音,聽聽一茶大師講的禪經,人世間的那些貪嗔惡戀,彷彿全都化作浮雲,過眼飄去,不值一提。
寺一異白天有綠樹紅花,晚上有清風明月。
回憶起來,沈珺瑤的父親,也就是沈秀才,在清風寺上過的生活就像活神仙一樣。
興到也吟詩數首,懶來時靜坐觀書,閑中自有閑中趣,十多年的光陰,不過彈指一揮間,就過去了。
林宇軒把茶帶給一茶大師后,又聽一茶大師講了一些佛理,受益良多。
夜幕漸漸降臨,山上的氣溫也低了下來。
林宇軒提議,要帶沈珺瑤去十三年前,他被竹籠罩住的小樹林,也就是那個他和沈珺瑤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沈珺瑤從小在清風寺里長大,早就把寺里寺外所有角落都跑遍了。但對於林宇軒說的那什麼小樹林,卻實在沒什麼印象。
因為自從十三年前闖下那場大禍之後,沈秀才就不准她再去那片小樹林裏偷獵了。所以久而久之,沈珺瑤自己也把小樹林,以及小樹林裏那個可憐的男孩子的事情,全都忘光了。
再次走進這片小樹林,望着似曾相識的風景,十三年前的事情慢慢浮現。
最後,沈珺瑤還找到了十三年前那個竹籠的殘骸。記憶的閘門全打開了,當年的一切清晰浮現.少爺說的都是真的,他們十三年前的確見過一面。而且那一次見面……她蠻不講理地脫光了少爺的衣服,害少爺赤身裸體地在籠子裏,被關到半夜。
要不是後來清風寺的僧侶及時找到少爺,只怕他早就成了野獸的晚餐了吧。
想到這裏,沈珺瑤就恨不得把頭塞進泥巴里,無顏面對林宇軒。
“這下你無話可說了吧?”林宇軒踢了踢當年的竹籠。
十三年前那恐怖的一夜,是他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可怕回憶。從那以後,林宇軒就再也沒有來過清風寺,就是害怕又被什麼竹籠給罩住了。
鐵證如山,記憶浮現,沈珺瑤無法狡辯,只好承認道:“好吧,我承認我無話可說,也承認我當年對不起你,但是……你不是已經……已經報仇了嗎?”聲音越來越小,臉卻越漲越紅。
“我帶你來這裏看看,就是想告訴你,你欠我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林宇軒好像纏定沈珺瑤似的,一把將沈珺瑤摟入懷中,撫摸着她敏感的側腰。
“少爺,少爺……放開我……”沈珺瑤在他懷中輕輕掙紮起來。
這片小樹林人跡罕至,自己現在的窘樣不會被人看見,但另一方面,就算自己被少爺在這裏就地正法了,也不會有任何人知道。總而言之,弊大於利,還是早點逃生好。
思及此,沈珺瑤狠狠踩了林字軒的腳。
但林宇軒就像沒有痛覺似的,不僅沒有放開沈珺瑤,還抱着她輕輕轉身,毫不費力地就把她推倒在一顆千年老樹的樹榦上。
這棵千年老樹樹榦很粗,大概三四個人才能環抱。
沈珺瑤靠在樹榦上,就像穩穩地靠在牆壁上一樣,而林宇軒的兩隻手,就像是監獄的鐵欄,牢牢封死了沈珺瑤左右兩邊的逃路。
“少爺,你想幹什麼……”沈珺瑤問了一個沒有必要回答的問題。
林宇軒解開了自己的衣扣,露出赤裸的胸膛,向沈珺瑤的身體貼了下去。
“不……少爺,少爺……”沈裙瑤嚇得尖叫起來。
“我想什麼?還需要我給你更明顯的提示嗎?”林宇軒一邊說,一邊把沈珺瑤的衣扣也解開了。
沈珺瑤的外衣從肩膀滑了下來,露出紅色的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