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事務所的氣氛突然變得很不一樣!

這樣的認知同時存在於Justice事務所內的其他三位員工腦中,他們的眼偷覷着嚴重影響着事務所內氣氛變化的左悠揚。

從他微揚的嘴畔、帶暖意的眼角,到他悧落明快的處事方式,他們都明顯的感受到,這個冷氣團已經逐漸轉變成暖氣團了。

“唉--愛情的力量真是可怕!”

收回探測目光后,成律胤心有戚戚焉的咕噥一聲,無法將滿面春風的左悠揚與一個星期的他聯想在一塊。

“你應該說愛情的魔力真是無遠弗屆才對。”安娜小小聲的補了一句。

這是一個星期前那個用力散發冷空氣的左律師嗎?她上看下瞧、左探右望,實在對愛情的偉大心悅臣服不已。

“朧光果然是阿揚的剋星。”解觀之舔了舔沾滿奶油的湯匙后,直接點出重點。

成律胤恍然一悟,“觀之,你看阿揚是不是跟朧光和好了?”

“不知道。”他才沒那個閑功夫去管阿揚的情事,“你手上的那樁民事調解案弄得怎麼樣了?後天就是聽證會了,希望你的證據有收集完全。”

“呿--你別在我的興頭上潑冷水行不行?”難得他想要輕鬆一下都不行,“那你手上那樁誤殺案呢?勝訴的機會大不大?”

“罪證確鑿!”他舉起了湯匙,臉上難掩落寞之情,“所以,我現在只能盡最大的努力,好讓當事人的罪責減到最低,但是要無罪開釋,難呀!”

成律胤拍拍他的肩膀,可以從言談間獲悉一些他的無力感,“盡自己最大努力就好,這句話可是你常安慰的話,現在轉還給你。我們是律師又不是聖人,更不是完人,不可能事事都盡如人意,更不可能每一樁case都是漂亮的勝訴。”

Justice事務所是他們三人所創,三人皆獨力接洽自己拿手及專長的case,只有在必要時才會互相交流討論,雖說他們是個團體,同時卻也是獨立的個體。

“嗯嗯,我知道了。”解觀之誠心的接受他的勸解,注意力又再度拉回眼前的蛋糕上頭。

成律胤只是瞟了他一眼,乍見那塊塗滿奶油的巧克力蛋糕,他只覺得胃部一陣翻攪,讓他急急調走視線。

“你繼續打混,我要去處理我的case了。”忙忙忙忙忙忙、忙呀!他的行事曆上頭都排得滿滿滿,讓他一刻也不得閑。

他的身形自眼角餘光問晃過,左悠揚緩緩出聲,“阿胤,上次我請你幫我調查的事,你查得如何了?”

看吧!他真是一刻也不得閑,就連合伙人都要剝奪他的時間。

“你是說那樁“世紀樂園”的開發案嗎?”他走到辦公桌前,在高積成山的檔案夾中東翻西動的,從中抽出一份紅色檔案夾遞過去。

“這件工程很龐大,所以也引起了政府的關切,不過對方資金充足、勢力龐大,目前工程已經如火如荼的進行中。”他哀嘆一聲,碎碎抱怨起來,“你沒事叫我去調查這事兒做啥?你家不就是在搞土地開發的?有什麼想知道的問一聲不就好了。”

“你可知道問一聲的代價是什麼嗎?”他接過檔案翻看,沒好氣地斜睨他一眼。

“呃……”他還記憶猶新呢。

左家是雄霸於南部的土財主,別的不多就是土地跟錢多多,而第四代的繼承者左悠揚卻又不務正業的跑來當律師,實現了為民伸張正義的理想,於是乎……左家的長輩們不無時無刻想把阿揚給說服回去接掌家業。

猶記得三年前,他們三人因為遍尋不到一處合適的事務所地點,阿揚只好放下身段回家求救去,結果……不出三天,左家便大方的丟了一張地契給他們。

一棟位於市中心,五層樓高的房子就這樣成為他們的事務所,一樓是停車場、二樓則是事務所的營業樓層,三樓到五樓分別是他們三人的居所。

事務所的問題解決了,代價就是阿揚得回老家任勞任怨、做牛做馬三個月,讓他差點抽不了身。經歷上一回的事件之後,阿揚便不再放低姿態向老家求救,唯恐這一次的代價便是喪失一輩子的自由。

“我無話可說,反正你要的東西我也幫你調查來了,請盡情翻看。”成律胤笑嘻嘻的咧開唇,然後倏地斂起笑,義正辭嚴的警告,“對了,這樁遊樂場的開發案是由一個黑社會幫派所王導的,你最好不要惹上他們,以免惹一身腥。”

“問題是……有時候不是你想去招惹,而是他們自動來的……”他的語音消失在專註凝神問。

噹噹當!噹噹當!事務所的門鈴聲響起,秘書安娜立即從茶水間鑽了出來。

當她開啟大門時,燦爛的笑顏不由得一僵,“金小姐,你好。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拜訪呢?”

一聽見安娜客氣的稱謂,成律胤與悠哉走出茶水間的解觀之一呆,目光集中於大門那兒。

金媛,金氏建設企業的董事長金園忠的掌上明珠,那個一眼就煞到阿揚,並且把他給鎖定為金氏駙馬爺的花痴千金大小姐!

兩人紛紛收回目光,然後有志一同的把桌上的文件全部塞進公事包,趁着安娜招呼金媛的同時,兩人匆促地從後門溜了。

金媛費心妝點過的嬌容微微一笑,揚了揚手中的小禮盒,“安娜,我是來看看大家的,順便來向左律師請教一些法律問題。”

“原來如此。”她有一個非常正當的理由,何況上門皆是客,她也不好意思將她拒於門外,她接過她遞上的禮盒,禮貌的側身讓路,“那麼金小姐請進。”

金媛踩着秀氣的步履進入事務所,一雙精練的眼急急尋找着那抹瘦長斯文的身影,不一會兒功夫便鎖定了凝神辦公的左悠揚。

“左律師--”

嬌滴滴的喚聲猛地傳人他的耳,有別於夏朧光的嬌軟直率,這個嗓音夾雜了意有所圖的私情,他不消抬頭便知道來者何人。

“金小姐。”他冷淡的瞄了她一眼,將她喜氣洋洋的紅色套裝掃入眼底,堆積的熱絡笑臉讓他眉間一緊,“你好。”

金媛笑得更為燦爛,風度極佳的朝他微微一福,“左律師,好久不見了。”

“是嗎?”他調回視線,猶記得三個禮拜前她也是這樣說,“請問金小姐今天這訪事務所是……”

“是這樣的。”不等安娜招呼,金媛自動拉了把座椅在他身旁落坐,臉上依舊保持着倩麗笑容,可表現出的態度卻多了分強勢,“家父要我向左律師請益……”

“是有關於金氏企業與原住民間的土地糾紛嗎?”這件事最近成為社會版頭條,是非八卦喧囂甚揚。

金媛眼底的笑意更深,臉上掛滿了受寵若驚的驚喜,“沒想到左律師竟會這般注意金氏……”

左悠揚僅淺淺一笑,未加解釋說明。

“呵呵……最近金式企業與原住民引發的土地糾紛可謂是社會版的大頭條,已經鬧到無人下知、無人不曉的地步了。”安娜端着熱茶送到,邊笑臉吟吟的補述一句。

金媛的臉色微微一僵,但仍掛着笑臉的接過熱茶,“安娜,謝謝。”

“不用客氣。”安娜一個轉身,臉上笑容盡失。

金媛每隔兩個禮拜便會登門拜訪,名為向左悠揚討教法律問題,實在是另有所圖,她對左律師那份心意,可謂是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啊!

她的主動追愛不失為身為現代女性的特質,但是她每次一來,臉上那張過分熱絡的虛假笑臉往往都讓人感受不到一絲真情,反而不寒而慄起來。

她瞄了眼成律師及解律師的座位,他們果然已經先溜為快,看來他們也受不了金媛那張客氣過度、半推半就的強勢笑臉及態度吧!

“我想金氏應該應付得了這樁土地糾紛案,若是不想要糾紛案越演越烈。金氏不妨以私下和解來解決此事。”金氏本身就有一個相當有實力的律師團隊,她堂堂一個千金大小姐實在沒必要特地上門來向他請益。

“是的,我父親的見解與你相同,但是你也知道在二十多年前曾經發生過類似的土地糾紛案,這一次……我們金氏也遇上了與當時相差無幾的問題,就不知道私下和解是否真的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而那些原住民是否也就不會再繼續嚷着不公平?”

左悠揚冷冷一笑,“金小姐,我想這些問題你可以跟貴公司的法律顧問好好探討。”

金媛俏顏一紅,在他那雙洞悉一切的眸子下,她的那份情意似乎無所遁藏。

“咳咳咳。”她吊了吊嗓,企圖驅走空氣間的尷尬氣氛,“左律師,其實--我今天是專程來找你的。”

左悠揚沒有答腔,她每一次的拜託都借口找盡,其實都是為了專程來探望他。

她的心意及眼中的急切他不是看不出來,只是他的心猶如一潭死水,沒有任何

女人可以激出一絲水花,只有朧朧……那個不意然介入了他生命軌道的真率小女人是唯一例外。

“金小姐,不知道你特地來找我有何要事?”他客氣有禮的將兩人的關係做了個界線分隔。

聽他一句又一句的金小姐,金媛略感不快的微微噘了噘嘴,“左律師,你……你是不是不把我當朋友?”

他是沒把她當朋友看,因為他都把她當成客戶看待。

見他不語,金媛的小嘴嘟得更高,臉上的表情更為愛嬌,“左律師,我一直都把你當朋友看待,所以……所以你就別這麼生疏的叫我金小姐好嗎?你可以像我的朋友一般直呼我媛媛即可。”

“媛媛?誰是媛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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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按門鈴直接推門而進的夏朧光,才一踏進門便聽見了這一句充滿真情及羞澀的請求。

金媛臉上飄過一陣青一陣白,更多的羞澀湧上眼底,被她技巧性地掩藏起來。

“阿揚。”沒有注意到金媛的存在,更沒有發現到她與左悠揚的座位如此之近,夏朧光一臉含笑的朝心愛之人前進,“你看看我幫你帶來什麼了?”

一見到她那張素凈小臉帶着燦美的笑,他的心也不禁暖烘烘起來。

她就是有這種魔力,僅僅一個淺淺的笑就可以莫名地牽動他的人,進而驅趕走內心的寒冷,暖和了他的心。

表面上,他不動聲色,冷靜睿智的雙眼迎上她滿臉的熱切,“你給我帶來什麼了?”

目前學校正在放春假,一些人事異動尚未公佈,也因為如此,她暫時無所事事,每天的工作就是到流浪動物之家報到,奉獻出她身為獸醫的一份愛心。

“你喜歡吃的蛋塔。”她得意的揚揚手中的小白盒,濃郁的蛋味香氣四溢。

左悠揚只是凝看着她,沒有做任何的表態。

然而夏朧光這份熱情看在金媛眼中卻相當嗤之以鼻,想來她也是左悠揚的愛慕者之一,但是她以為搞這種討好小把戲就可以達到目的了嗎?

哼!也不去秤秤自己的斤兩,像她這種小家碧玉怎麼配得上清俊爾雅的左律師呢。

笑臉漸漸自她臉上消褪,夏朧光目光瞄向手中的蛋塔,“阿揚你……你不喜歡蛋塔嗎?”

“嗯--”左悠揚牽強的扯動唇辦,好意的提點,“我想你大概忘了,我一向不愛吃甜的,蛋塔是你喜歡吃的,不是我。”

“是……是嗎?”她傻眼,難道是她記錯了?

“左律師他喜歡吃的東西是小籠包,不是蛋塔。”金媛一逮到機會,明為好心提醒,暗為施壓暗諷,笑臉吟吟的說道。

“小籠包……”夏朧光訝然,尷尬萬分的縮回手,小心翼翼地偷覷他臉上的淡漠,“我……我又記錯了是嗎?”

她好笨!居然連他喜歡吃什麼東西都記不住,他……他一定又會說她太無情又自私了吧?

左悠揚僅僅只是瞥了眼一臉得意的金媛,抬眼迎向夏朧光眼中的哀情,“沒有。我沒有生氣,我現在有客人在,你……”

“嗯,對不起。”她老實的道歉,遲頓的她這才發現到這位女客人,怎麼……坐得離他好近、好近啊?而這時她也才真正發現這位女客人眼底對她存有不屑之情。

夏朧光一臉不解,迷迷糊糊的對金媛咧開了笑臉,“小姐你好……”

“你好。”金媛隨意的答了聲,視線迅速轉移至左悠揚身上,“左律師,我們繼續先前的話題……”

眼角餘光睨向一旁不動如山的夏朧光,不耐的出聲提點,“這位小姐,我跟左律師有事要談,可以請你迴避一下嗎?”

像這種不識大體的女人,想必左悠揚也看不上她,再說……她哪兒比得上她啊?論家世、背景,她跟左悠揚都可說是門當戶對。

父親之所以也對她主動追求左悠揚一事舉手贊成,也是因為看在他財資雄厚的背景上頭,唯有像他這樣優秀又銜金湯匙出生的世家子弟才配得起,而她相信他們兩人的結合更是天作之合、無可挑剔。

“哦……”夏朧光遲頓的應聲,雙眼緊盯着金媛,仔細瞧着她雙瞳閃爍不止的熱烈光點。

這樣的眼光她似乎在那兒見過,好像她也曾經有過這樣的眼神……

但是一時間她的腦子什麼也捕捉不到,對於外在事物顯得遲頓的她不知該要如何解釋她眼中的熱切光芒,她只知道她很不喜歡看見金媛用這種眸光注視着阿揚,她真的很不喜歡--

“朧朧,你先等等。”左悠揚左瞧右看,總算察覺到不對勁之處,“那個小子呢?”

“你指的是亞瑟嗎?今天我帶他去李教授家,師母很喜歡他,所以就把他暫時留在那兒了,晚一點兒我會去接他。”

“原來如此。”難怪今天都沒聽見他喳喳呼呼的聲音,原來是慰藉師母去了。

“那……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她歉然的一笑,提着蛋塔轉過身,卻見到安娜朝她擠眉弄眼的,似乎想要提醒她什麼。

她快步朝安娜走去,親切柔順的一笑,“安娜,你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

安娜快被她的遲頓給打敗了,難道她還看不出來金媛來勢洶洶,擺明了就是要搶她的男朋友嗎?

她壓低了聲量跟音階,試圖向她簡短說明,“朧光小姐,你就這麼放心左律師跟金小姐單獨相處嗎?”

“為什麼不放心?”夏朧光輕輕揚了揚手中的蛋塔,“安娜,你要不要吃蛋塔?”

“朧光小姐,現在不是吃蛋塔的時候啊……”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她這個旁觀

者呀!“你真的都看不出來金小姐她……”

“她怎麼樣?”她下意識地糾眉,眼前恍若浮現金媛那雙晶亮熱切的眸子。

嗯……她很不喜歡金媛雙瞳流泄出的狂熱光彩,看起來儼然就是對什麼事物有相當大的企圖心存在似的,她真的、真的很不喜歡她的眼神--

“左律師,其實我今天特地來拜訪你是因為……”

金媛刻意壓低的柔膩嗓音飄進了夏朧光的耳中,無端勾起她滿心的不快及警戒。

以前,她彷彿也聽見過這種刻意壓低放柔的嗓音,掩不住的企圖心從言詞語調之中便可以輕易窺知。

“嗯?”左悠揚漫不經心的虛應,眼角餘光卻瞟向夏朧光所在之處,察覺到她忽地僵直的背影。

金媛嬌羞的從皮包內拿出一封粉色帖子,輕巧地遞給左悠揚,“左律師,這個星期六是我的生日,家父特地為我設了個生日宴會,希望到時候你能夠賞臉到場好嗎?”

生日宴會?聽進一切的夏朧光腦子猛地轟的一聲,那種一直連接不上的感覺終於有了另一層清楚的認知。

原來安娜想要提醒她的就是這個……原來金媛眼中的熱切眸光是這樣的意思,難怪她下意識地排斥、厭惡,原來……原來是有人在覬覦她的男人!

“嗯……”接過粉色帖子,左悠揚未置一詞的翻看着帖子,“星期六是嗎?”

金媛心一喜,想必她特地前來邀請他的誠意打動了他。

“是的,就是這個星期六,請你務必賞光,另外……”臉頰飛上了兩朵紅雲,女人味十足的微微嬌笑,“我父親他也想幫你介紹幾位朋友認識、認識……”

幾位朋友?那幾位朋友好巧不巧就是她的家人吧!

思及此,夏朧光不快的噘起嘴,手上的蛋塔盒往安娜懷中一塞,猛地旋過身,帶着捍衛領上的熊熊氣勢在金媛身前站定。

“你不可以!”她直率地表達出她的怨氣。

“什麼?”金媛被她沒頭沒腦的指着鼻頭,在下一刻就見她臉龐轉向左悠揚。

“阿揚,你不可以去!把帖子還給她!”

左悠揚冷淡的面容揚起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眼底隱現出點點驚喜,嘴裏卻吐出與內心相違反的言詞,“為什麼不可以去?難道你沒有看見金小姐是如此熱情的邀約嗎?”

“你不可以去!”她再次重申。

“為什麼?”左悠揚依舊一副故我的淡然模樣,瞧得夏朧光白凈的小臉霎時間被護火給染紅。

“因為你是我的!”強而有力的解釋,“你是我的男人!所以你不可以去參加她的生日宴會。”

“我是你的?”她一向率真誠實,而這句坦言告白也着實讓他竊喜不已,可是對她的懲戒就這麼輕易了了似乎不太合理,“朧朧,在你遠行至非洲時,你有沒有想過這一點呢?”

嚇!心驀然一驚,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他還在記仇,她就知道--“阿揚……”她扁起小嘴,眼底佈滿了哀愁,“你又欺侮我……”

“是誰欺侮誰,你我心裏明白。”他迅速轉向臉色微微發白的金媛,顯然她也無法控制住這突發的局面,“金小姐,你的生日宴會……”

夏朧光突地一把抓起了金媛的雙手,澄澈雙瞳溢滿了堅決氣勢,“金小姐,不准你搶我的男人,阿揚是我的!”

“朧朧,金小姐是客人,你別嚇了人家。”

夏朧光遂放開金媛的雙手,含怨的瞪視着他,想要從他的眼中瞧出一分真實,然而除了淡淡的漠然,她什麼也瞧不出來。

“阿揚,你這個笨蛋!”她怒斥一聲,轉身奪門而出。

笨蛋……每次她爭不過他,辯不過他時,她就會罵他笨蛋,然後迅速的逃竄離開。

金媛強撐起笑,“左律師,那位小姐她……”

左悠揚垂下眼,將粉色請帖遞還給她,“金小姐,你的一番美意我是無福消受了,還請你幫我跟金先生說聲抱歉。”

金媛瞠大雙眼,無法相信他的拒絕,“左律師,你……你是為了剛剛那個無理取鬧的女人……”

左悠揚的眼神在瞬間變得陰鷙深沉,“金小姐,你口中無理取鬧的女人正好就是我的女人,這樣……你明白嗎?”

接收到他警告的眼神,金媛臉上閃過憤然之色,原來她一直是個自作多情的傻瓜。

“明白!我再明白不過了!”她握緊請帖,保持着高姿態憤然離開。

“左律師,朧光小姐就這樣跑了出去,你不去找她嗎?”看了場好戲的安娜在送走了嬌客后,想起了氣呼呼離開的夏朧光。

左悠揚反倒是一臉鎮定,“別為她擔心,她都敢為了追求理想遠走非洲,她會懂得照顧自己。”

安娜聞言,霎時驚愕不語。

原來……左律師相當、相當會記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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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非洲愛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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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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