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明明只是些跌打傷,古淮天卻十分慎重其事地要藍鈺暫住堂中幾天,由他親自照料、醫治,對她另眼相待的程度讓大家全不曉得這隻會“惹是生非”的小師弟,為什麼會成為少堂主眼前的大紅人。
“一定是因為我跟少堂主一樣英俊瀟洒嘍--哎喲……”
聽完師兄們的疑問,藍鈺簡單的腦袋裏冒出的凈是讓人哭笑不得的答案,方亢恆首先受不了,往她後腦勺尚未完全消腫的包一拍,當場痛得她慘叫連連。
“你報仇啊!”
不啰嗦,她當然也從被裏伸腳一踢,沒來得及逃開的方亢恆正好被她踢中臀部,回頭立刻瞪了她一眼。
“你這小子什麼不好學,偏學少堂主踢人屁股,虧我還特地跟益年他們來探望你,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她嘻皮笑臉地咧咧嘴。“咦,先前二師兄你不是還說少堂主踢你是跟你感情好,不是什麼人他都肯踢的;我跟你感情也不錯,所以我才特別只踢你一個,三師兄他們我還不踢呢!”
“哈……”待在一旁的林益年聽了忍不住呵呵大笑,就算明知道方亢恆正瞪着他也止不住。“二師兄,你說不過小師弟的,還是認栽吧!”
“去!”方亢恆偏不服氣。“是啊,咱們師兄弟感情好嘛,你們兩個也讓我踢踢,聯絡聯絡感情好了!”
“你們在吵什麼?”
不曉得何時走近的古淮天一出聲,正一把揪住三師弟衣領抬腳要踢的方亢恆立刻鬆手,一副循規蹈矩模樣和益年並排站好。
“大老遠的就聽見你們幾個在嚷嚷。”古淮天拎着一個食盒走進房裏,斂眉掃了他們一眼。“發生什麼事了嗎?”
瞧兩個師兄一見古淮天使戰戰兢兢的恭敬模樣,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他的藍鈺忍不住噗哧一笑。
“沒什麼,不過是二師兄他想踢我屁股嘛!”
“喂--”
來不及制止藍鈺這個大嘴巴,方亢恆馬上遭到古淮天比一百枝箭齊射還更凌厲的眸光“瞄準”,想虛應笑容都笑不出來。
“鬧著玩而已嘛……我去練功了!”二話不說,方亢恆立刻溜之大吉。
“那……”林益年乾笑幾聲,手指著先逃的二師兄。“我也去練功了!”
看他們倆先後“逃命”,藍鈺不禁開懷大笑。
“好好玩喔,像老鼠遇到貓一樣,太好笑了……”
關上門,古淮天拎着食盒來到她床邊,深感頭疼地望着她。
“好玩?我可一點也不覺得,你呀--”
“不是又要訓我了吧?”她立刻垂眉裝可憐。“我可是傷患呢!這裏--”她指著自己頭上的包包,還毫無顧忌地半掀衣擺,露出腰肚上的大片未褪瘀青。“還有這裏。”
她一掀衣,他除了頭疼還多了分心。
“藍鈺,你剛剛不會也這麼掀衣給方亢恆他們看吧?”
“給他們看做什麼?”她努努唇,直言直語:“你天天幫我用藥酒推揉,不給看也不行,他們?有什麼好看的?他們身上練功留下的瘀青又不比我少,看他們自己的就行了。”
“你就會給我瞎扯一通!”
他屈指輕彈一下她光潔的額頭,無奈淺嘆,她太“思無邪”,可害他平白無故多擔了不少心呀!
“嗯……好香喔……”她微眯着眼,學狗皺皺鼻朝四方嗅了嗅。“你是不是帶了什麼要給我吃?”
“你呀,一嗅到食物的香味,精神就來了!”他掀開食盒。“是你愛吃的蜜栗餡蒸餅,其實你早聞出來了吧?”
她吐吐舌,表明了真被他猜中。
“你買的?”
他搖搖頭。“江員外家的廚娘做的。”
“剛剛江小姐又來了?”她一臉幸福地邊吃邊說:“真希望她天天來找你,那我就天天有好吃的了!”
扛員外是不久前才從京師搬來烏縣的富豪,聽說跟古家原本有些世交關係,這陣子走得更是勤,尤其是江家大小姐幾乎每隔一天就陪着也在天威堂學武的弟弟來訪,還每回都帶了糕點、甜品。大家都說她是為了古淮天而來,但藍鈺好像一點也不在意,只要甜點有她一份就開心了。
“瞧你嘴饞的!”他有些不是滋味。“她天天來找我,你心裏一點也沒有不高興?”
“我為什麼要不高興?你們是世交嘛!”
“真是會被你氣死!”
他不說了,起身去拿五斗櫃中的藥酒,沉着一張臉回到她床邊。
“躺下。”
藍鈺把手上的糕餅吃完,乖乖躺下,小心翼翼掀起衣裳,留意不露出縛胸帶的痕迹。
“你在生我的氣嗎?”
他輕柔地在她腰腹上推揉藥酒,藍鈺這時才留心注意到他緊繃著一張臉。
“喂!”他凝眉不語,她便頑皮地伸指輕戳他眉心。“別綳著一張臉嘛!這樣一臉兇相可是會把仰慕你的多姑娘們嚇跑--”
她話還沒說完,就突然他握住手猛力一拉,整個人就這麼坐起彈入他懷中。
“少堂主?”
“這樣比較好擦藥。”
雖然覺得很奇怪,但他除了用清涼的藥酒推抹她後腦勺上的腫包,再也沒什麼古怪行為,藍鈺也就信了他,彆扭地由他半擁懷中。
“藍鈺,老實說,你覺得我這個人如何?”
“嗯……”她將頭輕抵在他胸前,很認真地想。“很好啊,長得俊逸非凡、高大威猛,武功又出類拔萃,出身將門還是個武狀元,算是沒得挑剔了吧?”
“那麼……假若你是個姑娘,你會願意嫁給我為妻嗎?”
“我才不是姑娘!我可是男--”
“我知道,你是男人嘛!”他松放她,以微笑卸去她的戒心。“我只是說‘假若’。”
“為什麼這麼問我?”
她的眼神充滿防備,忽然想到會不會是他在替她療傷之時看出了什麼端倪,疑心她是女兒身?
“因為,你的性情跟我愛慕的那位姑娘有幾分相似。”他故意露出為情所困的模樣。“所以我想知道,倘若你是女兒身,會不會肯嫁我為妻?也許她的答案會跟你一樣。”
“肯,當然肯呀!”
沒半點心機的她馬上上了當,還很講義氣地猛拍着他的肩鼓勵。
“我要是女人一定嫁你為妻,絕對會嫁!你儘管放寬心懷去向那位姑娘吐露愛意吧,有必要時我還可以陪你去,幫你壯膽喔!”
“那倒不用,因為時機未到。”他神秘一笑,拍拍她的肩。“‘好兄弟”,你不是說來哄我的吧?你發誓你說的是實話,絕不反悔?”
“當然!”她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我這個人向來說話算話的,我發誓,剛剛我說話時可是誠心誠意的,若有半句虛言就遭天打雷劈。你儘管放膽去追那位姑娘吧!”
“我會的,不過你也別忘記你今天說過的話、發下的誓。”
“沒問題。”
她豪氣地拍拍胸脯保證,一點也沒察覺已經上了他的當,還以為自己做了件好事。
“那好。”
他笑笑說:“我就把你的話牢牢記住嘍,不準反悔!”
“當然。”她愣頭愣腦地回答。
古淮天想笑不敢笑,遲鈍又直愣的她常讓他傷透腦筋,老希望她機伶點,現在他可不這麼想了。
這個傻丫頭,親口將自己許配給他了還不知道呢!
原來,喜歡上一個全無心機的女子也不是毫無好處的嘛!
“少堂主,你笑得很開心哦!”藍鈺全然不知他的心思,還傻氣地笑說:“對嘛,你這樣迷人多了,要是你喜歡的那位姑娘瞧見你這麼溫柔親切的一面,肯定會被你迷得神魂顛倒,馬上就答應跟你成親了!”
“希望如此。”
他伸手揉揉她發頂,只希望她能早日真對他神魂顛倒嘍!
藍鈺傷才剛好,就碰上了“桃花劫”。
古淮天的姑丈奉召人京敘職,“順路”將兩個女兒放在古家,待回程時再“領回”,兩個嬌嬌女成天纏着他要遊山玩水也就罷了,偏偏還各有心思,大女兒湘湘早對他情有獨鍾;二女兒沅沅卻對藍鈺一見鍾情,害得她也跟着古淮天一起“水深火熱”。
“藍大哥,你吃看看這棗仁糕,我特地差人去買的喔!”沅沅把一盤精緻糕點呈到她面前。
“鈺哥哥,這是我親自為你燉的甜品,你先趁熱喝吧!”小柔把甜品端到她面前。
“先吃棗仁糕!”
“先吃甜品!”
眼看她們倆四日交接,一場戰爭即將爆發,藍鈺只好飛快抓了一片糕、舀了一匙甜品,一齊送進嘴。
“嗯……好吃、好吃……”她邊吃邊點頭大讚:“兩樣都好吃極了!”
沅沅不滿意地略皺蛾眉。“這樣根本就吃不出味道嘛!”
小柔沒半句微詞,體貼地輕拍藍鈺的背。
“鈺哥哥,你小心吃,別噎著了。”
沅沅見狀立刻醋勁大發:“你不是外公家的婢女嗎?怎麼不去工作,凈賴在藍大哥身邊?”
“小柔不亢不卑地挺胸回答:“少堂主將我分配入廚房工作,該做的事我全都做完了,空暇時間我想待哪就待哪、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這是少堂主允許的。”
“你--”
“你們兩個別鬥了!”
藍鈺雙手一伸,硬將兩個愈說愈靠近的女人分開,免得她們真打起來。
“依我說,你們兩個都不該在這。”她微紅著臉,手指往前劃了個半圓:“這裏是什麼地方,你們看清楚了嗎?”
練功房裏,古野雄高坐在上,氣定神閑地喝着參茶;藍鈺的幾個
師兄們則憋著笑在一旁裝瞎,就她一個人深陷齊人之“禍”,也沒半個人肯出聲替她解圍。
“我可是正在練功,你們兩個在這爭吵像什麼話?”她決定裝凶,不再縱容。“東西拿着,全給我出去,以後不準在我練功時進來打擾!”
沅沅噘起唇,小柔則一臉委屈,但兩人還算聽話,真的捧著食物先後離開。
“喲,挺威風的嘛!”
方亢恆走過來輕撞了她一下,低聲調侃她一句。
“唉……”
她沮喪地垂肩長嘆,天曉得她早就疲於應付這兩個小妹妹了。
“今天大家就練到這了。”古野雄突然出聲。“所有人都可以走了,唯獨藍鈺留下。”
聽見師父這麼說,藍鈺心裏暗自叫糟,心想一定是為了方才之事要訓她一頓了。
“師父,我跟她們倆真的沒什麼--”
“我知道。”他慈祥笑語:“我想跟你談的是別件事。
”
她鬆了口氣。“那是什麼事呢?”
“我想知道,你還能在天威堂留多久?你家人應該有跟你約束過拜師學藝的最長期限吧?”
“一年。”這是她上次回家好不容易求了爹半天才獲準的呢!
“一年啊?”他拂須思索。“那麼,時間不多了嘛……”
“是很多才對吧?”她伸出八根指頭,一臉委屈。“還有八個多月呢,我原先以為三個月就能學成返鄉的,可是少堂主偏偏遲遲不肯教我劍術,唉!”
他莞爾一笑。“你就這麼想早點回去?”
“當然。”尤其是被沅沅和小柔纏到快發瘋的此刻。
“難道在這裏沒有任何會讓你覺得留戀不舍的人、事或物?”
“師父。”她直率地問:“您該不會是希望我說您吧?”
“我?呵……當然不是嘍!”他試著提醒她:“比如說你那些師兄們,難道沒有誰讓你不捨得分開嗎?你說說看,在這些師兄中你跟誰感情最好?”
她不加思索地回答:“那當然是少堂主嘍,我跟他是好兄弟嘛!而且他還三番兩次救我,又親自為我療傷,對我還真是有夠好的,唯一的缺點就是遲遲不肯教我練劍……”
怎麼聽,古野雄都聽不出這丫頭對他孫子動了情,倒像是只把淮天當兄弟一般。
他略皺了皺眉,淮天對她的付出他可全看在眼,怎麼這小丫頭半點也沒察覺呀?
“藍鈺,你有心學武是很好,但也別忘了多留意、關心身旁的人事,在這世上有比習得一身高超武藝更重要的事,譬如說,覓得一個與自己心靈相契的終身侶,與你攜手共度--”
“我懂了!”她突然插嘴:“師父,您說這麼多,是不是想要我多留意沅沅一些?”
“啊?”
她像沒瞧見他愣住的模樣,還自以為是地往下說。
“欸,沅沅是您外孫女,您為她講情也無可厚非,誰要我貌賽潘安,那麼有女人緣呢?”她搔搔髮鬢,還挺得意的呢。“但不是我不給您老面子,感情一事真不能強求的,我跟沅沅這輩子就算天崩地裂也不可能湊成一對,您就別奢望我能成為您的外孫女婿了,更何況我本不打算成親,只打算回鄉開個武館當館主。”
“當館主?你?”
這回他可真是聽得瞠目結舌了,打從開天闢地以來他就沒聽過有女子開武館授徒的。
他這未來的孫媳婦,志向也太遠大了吧?難怪她眼裏只有武功,沒有男人。
看樣子他想早點有曾孫抱,不略動一下腦筋可有得等了。
“藍鈺,你想增加一甲子的內力,好在最短的時間內學會最高乘的武功嗎?”
“想!”
當她雙眼如天際繁星熠熠發亮,已經掉人愛孫心切的他所設的計謀中了。
“你聽我說,傳說在……”
“表哥!”
一見到湘湘款擺腰肢地朝他走來,古淮天就覺得好像有條巨蟒正在接近他。
“我今天可沒空陪你遊山玩水。他決心要擺脫她的糾纏,板著一張臉對她。
她鵝蛋臉上堆滿笑意。“沒關係,今天我們不遊山玩水,我們吟詩作對,我知道表哥你是文武全才,不如我去叫下人準備些茶點,我們--”
“藍鈺!”
古淮天根本沒細聽她在說什麼,眼裏只見到突然邊啃著梨子邊走過來的藍鈺。
“少堂主、湘湘姑娘。”
她打完招呼就想走,卻在和古淮天錯身之時被他一把拉住,還忽然由后環抱住她,害她還嚇掉手上沒啃光的梨子。
“湘湘,我想是時候跟你說清楚了。”古淮天就這麼抱着藍鈺面對著表妹。“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喜歡你的,因為我喜歡的是她。”
湘湘瞪大眼:“他?”
“我--”
“是兄弟就別多話!”他故意打斷藍鈺的話,湊近她耳邊說:“你要是敢扯我後腿,這輩子都休想要我教你劍法。”
一聽他這麼說,藍鈺立刻乖乖閉嘴,學劍可比被誤會有“斷袖之癖”還重要多了。
只是……為什麼當他幾乎快貼着她的耳說話時,那溫熱的氣息卻讓她沒來由地臉紅心跳呢?
“表哥,他可是個男人呢!”湘湘一副快昏倒的神情。“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你快放開他,不然叫別人經過看見,那誤會可大了!”
“玩笑?”他一點也沒有鬆手的意思,反將藍鈺抱得更牢:“我可不是在開玩笑,除了她,我誰都不愛,我想廝守終身的人只有她。”
這一瞬,連藍鈺也不曉得他是說真的,還是說假的了。
她的心突然像雨敲銅鐘一樣“咚、咚”大響,被他緊摟住的身子更是無端發燙。
有男人說愛她哩!
要是被那些看死一輩子沒媒婆敢上門為她說媒的家人們聽見,肯定會立刻殺雞宰羊酬謝上天垂憐,外帶痛哭流涕吧?
“表哥……”
湘湘又懷疑又嫉妒地打量了藍鈺一遍又一遍,再仔細瞧瞧古淮天俊顏上堅定不移的眼神,完全不信的心開始動搖……
“怎麼可以這樣嘛……我要去跟外公說啦!”
湘湘說著說著,便癟嘴哭了起來,又惱又氣地跺了跺地就跑去找古野雄了。
“怎麼辦,她要去跟師父說耶!”
愛孫只愛男人?藍鈺簡直不敢想像師父聽見湘湘這麼說時,會不會氣得兩眼一翻就駕鶴西歸啦?
“隨她去說。”
古淮天一點也不擔心,反正爺爺早看透他對藍鈺的一片痴心了。
“你不擔心嗎?萬一--”
藍鈺轉頭想將自己的擔憂告訴他,但是一對上他晶亮如星的雙眸就莫名一陣心弦震動,立刻又將頭轉回。
“你可以鬆手了吧?”
不用她提醒,古淮天也知道湘湘一走就沒再抱着她的理由,只是他不舍輕放才故意裝作沒發覺罷了。
“我先說好,我只喜歡男人的!”
“喔?”
“啊,不對!”她太緊張,脫口而出之後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我是說,我只喜歡女人,沒有斷袖之癖哦!”
瞧她緊張得連雙頰都緋紅,頭一回看見她終於有些女子該有的嬌羞模樣,古淮天有些許意外,更貪戀地多凝睇她幾眼。
“你聽清楚我說的沒有?”不知為何,他的眼光頭一次讓她覺得心慌意亂。“你,少打我主意!要喜歡就去喜歡女人,不然師父一定會傷心死的。”
“我本來就只喜歡女人呀!”他伸指輕抵她眉心,淡淡笑說:“你忘了月老廟的事了嗎?剛剛我那麼說只是要讓湘湘對我死心而已,我要是跟她說我已經有喜歡的對象,好強的她還會想爭爭看,不如讓她誤以為我有斷袖之癖,那她也沒轍了。”
“真是這樣?”
“不然還會怎樣?”他一副坦蕩姿態反問她:“難不成你這小子把我剛才那番話當真啦?”
“當……當然不是!”她馬上否認到底。“是你講得太認真,我擔心你弄假成真,好心提醒你別喜歡上男人而已,我當然知道你不會對我有興趣,我們是好兄弟嘛!”
“是嗎?那你怎麼臉那麼紅呢?”
“臉紅?有嗎?一定是太熱的緣故吧?”她被愈問愈心虛,卻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突然這樣。“對了,既然如此也用同一招讓沅沅對我死心吧!因為連說我已訂了親她都不理,換你幫我嘍!”
她說完拉了他就走,也不管她根本不曉得沅沅此刻在哪裏,只想讓他別再追問下去就好。
看着她牽牢他的纖纖小手,古淮天不禁會心一笑。
他還以為她一輩子也不會對他有一絲動心,但如今看來,他也不是毫無希望的嘛!
“好,我幫你,那待會我就‘委屈’點讓你抱嘍,誰教我們是好兄弟嘛!”
“啥?”
快步前行中的藍鈺聞言立刻停步,他沒提她還差點忘了除了說那些噁心情話,還要跟他再抱一次呢!
“算了,這件事不急,我們先去練功吧!”她立刻鬆開他的手。“練功練功,練功最重要!”
瞧她一邊喳呼一邊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擺明了因他一番話而心虛,古淮天更加確定了一件事。
她,肯定已不能只拿他當“好兄弟”看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