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阿諾擺了個十足十的架勢,全都是她從八點檔里學來的。

門外的人兒,早就因為阿諾的那句“大少奶奶”而羞紅了臉。雖然梁羽荷不是很能聽懂她在說些什麼。

“羽荷快進來,別理那個瘋子。”易桀不知何時已出現在阿諾身後,溫柔的把門外尷尬的人兒帶進來。一邊還不忘兇狠的瞪了阿諾一眼,臉上的表情和他溫柔的口氣完全不搭調。

“阿桀……這位是?”站在一旁的梁羽荷,輕輕柔柔的開口。

“她是我新請的管家。”易桀可護備至帶羽荷走向沙發,口氣溫柔的道。

“真厲害,年紀這麼小就懂得出來掙錢,真了不起!”梁羽荷由衷的稱讚。

“沒什麼啦!”阿諾不好意思的摸着頭,心裏對這個少奶奶的喜愛又多加幾分。

“羽荷,你別被她騙了。她現在已經十九歲了,年紀不小啦,像她這種年紀,命好的已經當人家的阿嬤了。”易桀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

“親愛的老闆,要說別人之前先想想自己,也不想想你今年貴庚,你在吃奶嘴的時候,我還在上輩子涼快呢!”阿諾也不生氣、只是在一旁涼涼的看着他。易桀被她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縮在椅子上生悶氣。

羽荷則被他們的對話逗得掩嘴輕笑。

而這時卻有一陣爽朗的笑聲突然的從門邊響起。大家都被那笑聲嚇了好一大跳,阿諾警戒的瞪着門口那個兀自笑個不停的男人。

“你是誰?你幹嘛躲在門邊偷聽我們講話?”阿諾隨手抓起旁邊的球棒戒備的盯着他看。最近新聞說陽明山上有搶匪出沒,該不會就是他吧?!

“偉大的管家大人,我只是你老闆的朋友。別緊張。”齊予天順了順氣,他已經快被他們笑死了。

“真的嗎”阿諾還是不相信,“那你幹嘛站在門口偷聽我們說話?”

“是你們自己沒有關門,而且我又沒有偷聽,我一直站在那裏。只是你們都沒有發現我而已。”齊予天一臉無辜的喊冤。

“拜託你,齊予天,你別再羅嗦了,快進來。”“為什麼?聽她講話很有趣呢!”齊予天笑着對阿諾點了個頭,算是感謝她勉強放他通行,接着不客氣的坐在柔軟的沙發上。

阿諾則是不置可否的別開頭,不想接受他的示好。

“有趣?哼,那你等一下慢慢去聽她講吧,保證你不到十分鐘就被她氣瘋了。”易桀好心的勸告這個多年的好友。

“就算你是老闆也不能無憑無據的毀謗我。”阿諾不高興的瞪着易桀。

“我哪有毀謗你,全都是實話實說。”

齊予天饒富興味的看着他們兩個鬥嘴。他實在很難想像易桀會對哪一個女孩子那麼不溫柔。要不是親眼看見,打死他也不相信。

齊予天在偷笑着,邊吃着點心,邊看他們表演,好不愜意。突然間,眼角餘光好像瞥見羽荷一旁局促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才憶起了今天來的目的o

“兩位,你們能不能先暫停一下。我和羽荷兩個大老遠的跑來,不是來看你們吵架的。”齊陽天向易桀便了個眼色,要他讓阿諾先下去,有要事商談。

認識都快三十年了,怎麼可能還不了解他的意思。易桀會意的點了點頭。

“阿諾,你的甜點準備好了沒?客人都來那麼久了、趕快去準備一點東西出來招待客人,順便幫我泡一杯咖啡過來。”易桀下着命令。

“是。”阿諾很識相的走回廚房繼續她剛才未完的工作。而且她得趕快準備些好吃的來巴結大少奶奶,說不定以後大少奶奶嫁過來了是換她來掌權。所以如果現在不讓大少奶奶對她留下好印象,說不定,以後大少奶奶就不僱用她,又說不定不給她一個月四萬的薪水……

這可不行,她現在才大一,她至少得做到大四。

所以這份甜點意義重大,她得使出渾身解數來準備才行。

齊予天看阿諾進了廚房,清了清喉嚨困難的說:

“阿桀,你應該知道我們今天是為什麼而來的吧?”

“嗯。”易桀無奈的看了他們一眼。除了婚事,他想不到還會有什麼重要的事。

“羽荷,還是由你來說會比較好。”其實他真的滿同情易桀的。可是,他也愛莫能助,誰叫羽荷是他的表妹。

“我……”羽荷求助的看着予天,希望表哥能再幫她一把。

“這是你自己的事,我沒辦法幫你說。”齊予天無可奈何的看着她。

“我……”羽荷看了看予天,又看了看易桀,不得已才說道,“爸爸要我們下個月5號結婚,他說那天的日子很好。”羽荷低着頭不想面對易桀的拒絕。她知道他有多不想提到結婚的事,可是……

“羽荷,這門婚事是我奶奶和你爸爸訂的,根本就沒有問過我們的意見。我們不是說好不理它了嗎?”易桀煩躁的嘆丁口氣。雖然早料到她要說什麼,但真正面對了,還是免不住心煩氣躁。“我沒辦法,我說服不了我爸。”梁羽荷無奈的搖頭。“他寧願犧牲自己女兒的幸福,也不肯對你奶奶背信。他要我告訴你,最好早點死心。到時候,他用扛的也會把你扛上禮堂。”羽荷難堪的低下頭哭泣,她現在說的是自己的婚事和自己未來的老公呀廠

“他不能這麼做。”易桀不敢置信的搖頭。

“他可以,而且他也一定會這麼做。”齊予天相信易桀也心知肚明。

“羽荷,那你呢?你想嫁給我嗎?”易桀認真的看着羽荷,他的青梅竹馬。

“我不知道,不知道……”梁羽荷啞口無言。當他的新娘一直是她從小到大的願望。可是,她能說嗎?她能告訴他嗎?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可是如果你不在三十歲前結婚,那你不是會……”梁羽荷想起了算命仙的話。

“別管他們的廢話。我只問你,你想嫁給我嗎?”易桀已經受夠了那些擾人的“鐵口直斷”,他現在只想知道羽荷真正的想法。

“我……”羽荷看着易桀,卡在喉嚨里的那句願意,卻怎麼也說不出。她想嫁給他,但他又是直心的想娶她嗎?這個答案,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阿桀,你不要逼羽苘,她也無能為力。”予天看羽荷那麼痛苦,忍不住心疼的開口。從小,他們三個人一起玩到大。他當然知道他這個小表妹的心事,也知道她心裏的悲哀。“對不起,羽荷。”易桀痛苦的抱頭苦惱。他多少也感受到羽荷對他的情意。可是,他真的只是把她當妹妹一樣的疼愛,他對她實在沒有再多的感情了。

“沒關係。”梁羽荷努力的止住眼淚,她不想在他的面前哭。即使,她的心都快碎了。

“羽荷,你別這樣。讓人看了好心疼。”易桀心疼的開口。從小,他就一直呵護保護着她。因為她總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即使到現在;他還是會習慣性的去照顧她。

“拜訪你,阿桀。你如果不想娶我,就不要對我這麼好。”羽荷咬住下唇,眼淚撲簌簌的直掉,她無法再接受他的好,那樣只會讓她的心陷得更深。“對不起。”易桀重重的嘆了口氣。

“你們聊,我去一下洗手間。”羽荷擦乾眼淚,硬擠出一絲笑容面對他們。

羽荷走後,客廳里只剩下予天和易桀兩個人相對。

“阿桀,你該認命了吧?”予天認真的看着易桀。“這些日子來,你的反對除了增加羽荷的痛苦和為難之外,還有得到什麼嗎?我舅舅還是一樣地堅持,你別再固執了,這樣下去最可憐的還是羽荷。”

“我當然知道。可是,我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這樣的我能娶她嗎?感情是不能勉強的,我真的不想誤了羽荷的一生。”易桀當然知道羽荷的心情與悲哀,可是他不想這樣耽誤了她的青春。

“現在的情況容不得你去顧慮那麼多,你奶奶交託給我舅舅的遺命,他不可能不幫她達成。他一直覺得這是報答你奶奶恩惠的唯一機會,所以他用扛也會把你扛上禮堂。”齊予天提醒着他事實的殘酷。

“我………唉……”易桀實在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

“說實話,其實我根本就不想把羽荷交給你。你們的個性又不和,而你又愛去外面捻花惹草。再說,你也不愛她。她嫁給你根本就不可能會幸福。可是,羽荷偏偏就愛你愛得要死,孽緣呀。”予天無奈的道。

易桀無言,“別再談這些了。”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好吧。那談談你的小管家好了,你怎麼會突然想請個小女孩來家裏?你該不會是想慢慢的等她長大吧?”齊予天突然饒富興味的轉開了話題。

“神經。”易桀瞪了他一眼。“會請她只是因她碰巧來應徵,也碰巧的符合我‘什麼都不拘’的條件。所以,就這麼決定啦。”易桀淡淡的道。

“原來是一見鍾情呀?!想不到你還挺浪漫的。”齊予天恍然大悟般的取笑着易桀。

“瘋子。”易桀毫無反應的斜睨齊予天一眼。他易桀是何許人也,怎麼可能會對那種既沒身材又沒姿色的小女生一見鍾情。未免太瞧不起他,也太抬舉那個笨女人了吧。

雖然有時候連他自己都在懷疑當初怎麼會選上那個笨女人。其實之前他也面試了不少比她條件更好的人,但就唯獨她,能讓他毫不考慮就決定了一切。

這的確是很奇怪沒錯。

不過,也還不至於值得他花腦筋去探討。他才不可能會對那個笨女人心動。更不可能去喜歡一個麻煩,而且是一個發育不良、思想幼稚的麻煩。

“話別說得太滿了,當心以後會很饃。”齊予天相信他男人的直覺。

“別煩了,你還嫌我的麻煩事不夠多嗎?”易桀沒好氣的瞪了那個愛無風起浪的八卦公一眼。羽荷的事就已經夠他煩的一個頭兩個大了。現在,予天還誤以為他和那個麻煩精有染?這是怎生的坎坷?!

“我只是實話實說。”予天無辜的露出笑容。“她們在幹什麼?”齊予天識相的轉開了話題。

“我也不知道。”易桀也覺得奇怪,羽荷去了洗手間就沒再回來過,應該是和阿諾在廚房吧?

“阿諾,好了嗎?”“他不放心的朝廚房喊話。

“好了,沒聽說過慢工出細活嗎?”阿諾一邊捧着點心出來,一邊嘀咕着暴君桀的不是。

“你在那裏嘟嘟囈嚷些什麼?”易桀端起咖啡,蹙起眉頭掃了她一眼。

“沒什麼。”阿諾依舊懦弱的選擇屈服在暴君桀的淫威之下。易桀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予天的怪叫打斷。“為什麼這麼不公平?羽荷還有水果拼盤,而我和阿桀卻是咖啡一杯。”齊予天看着手上那杯黑黑的咖啡不平的怒吼。

“水果只對女人有用,男人就免了。”阿諾胡亂的搪塞着借口。那盤水果拼盤可是花費了她全部的心力,一切只為了能獲得大少奶奶的好感。至於其他閑雜人等皆不在她的服侍範圍之內,有的喝就得偷笑了。

“予大,一起吃吧,我一個人吃不下那麼多的。”羽荷掩嘴輕笑。剛才託辭離開了那令她尷尬的場面,她就到廚房去幫阿諾的忙了。和阿諾在廚房說說笑笑了一會兒,心情倒也真的豁然開朗不少。

“你這個笨女人又在搞什麼飛機了?”易桀頭痛的瞪着阿諾。

“我哪有?我只是……我只是比較喜歡大少奶奶而已。”阿諾低低的道出部分的事實。

“我也很喜歡阿諾呀。”看着易桀鐵青着一張臉孔,羽荷趕緊開口分散易桀的怒氣。“而且我還很羨慕你呢!”羽荷真摯的看着阿諾。

“我,我沒什麼能讓大少奶奶羨慕的呀?”阿諾上上下下的看了看自己,根本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值得讓羽荷羨慕的。反倒是大少奶奶不僅人長得漂亮,手又巧、個性又溫柔。總而言之,在她的心裏覺得自己所渴望、所缺少的,在羽荷的身上都可以找到。

“有呀,你的活力,你的熱情。還有……”羽荷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還有什麼?”阿諾可好奇了,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她還有那麼多優點。

“還有……”羽荷但笑不語。

還有你能每天都和阿桀生活在一起,和他說話,和他聊天。羽荷在心底默默的把話補足。

看見他們的感情那麼好,她心裏有一點酸酸的。阿桀從來就不會對她這樣。那麼隨性,那麼自然,好像一對生活很久的老夫老妻一樣。”

“還有你的笨腦袋。”易桀沒好氣的瞪了阿諾一眼。看羽荷的臉色怪怪的,出聲問道:“羽荷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沒事,只是有些累了。”羽荷露出疲憊的笑容。剛才流了太多的眼淚,現在眼睛已經不堪負荷了。而且,她真的沒有辦法看易桀和阿諾在一起的樣子。越看心裏的不安就越深。

“是嗎?”易桀懷疑的揚起眉毛。

齊予天看着羽荷,心下也有幾分瞭然。“時間已經不早了,我送羽荷回去。”予天給羽荷一個瞭然的笑容,讓她知道還有這個表哥陪着她。

“大少奶奶一定要那麼早走嗎?”一間屋子那麼大,天天都只有她和暴君桀相對。難得有客人來,而且她也很喜歡大少奶奶,阿諾實在捨不得她離開。

“笨阿諾,我又不是不會再來。今天真的已經晚了,改天我再來看你。”羽荷笑着拉住阿諾的手。“真的,不可以騙我。”阿諾興奮的握住羽荷的手。

“一定。”羽荷微笑承諾。

“你別再羅唆了。趕快去把東西收一收,我送他們出去。”易桀無奈的搖搖頭。唉,羅唆的女人。

“還有……”阿諾看看齊予天,皺着眉頭思絮着要怎麼稱呼他。

“你就叫我予天少爺吧。”予天看出她的疑惑。

“誰理你,你又沒付我錢。”阿諾睨了他一眼。

“好歹我也是你家大少奶奶的表哥,兼你家老闆的換帖的。連個好臉色都不肯給?”齊予天開始套起關係。

齊予天發現她真的很有趣,教人忍不住就想捉弄她。

“那又怎麼樣,你沒聽說過‘一表三千里’嗎?這種關係一概不予承認。”她又不是天生當下人的命。

“你怎麼可以……”齊予天還想開口,卻被易桀早一步打斷。

“你們夠了沒?時間已經不早了。齊予天先生,如果你對我們家的笨管家有興趣,隨時歡迎你約她出去慢慢聊。請不要在這裏浪費大家的時間好嗎?”

“是。”齊予天一臉委屈。

“活該。”阿諾在一旁幸災樂禍的偷笑着。

“還有你,快給我進去把東西收一收。”易桀一肚子火的轉過身來對着偷笑的阿諾咆哮。她也不想想自己都凶多吉少了,還敢取笑別人。阿諾搗住發疼的耳朵,匆匆的向他們道了聲再會,一溜煙的躲回廚房去了。暴君桀已經在發火了。她可沒膽繼續留在那裏當飽灰。

看着阿諾逃竄的背影,易桀無奈的搖了搖頭。“我送你們。”

一路上,大家都各懷心事的靜默不語。尤其是羽荷,臉色最是難看。到了停車場,易桀看他們坐上了車。羽荷把車窗搖了下來。“阿桀,你回去吧。謝謝你送我們。”她強扯出了一個笑容。

“嗯。”易桀點了點頭,氣氛依舊是靜默的可怕。

羽荷看着易桀,心裏失望極了。其實她今天根本是自來了,到最後易桀還是不願意娶她呀。“再會。”她心痛的想搖上車窗。

“羽荷。”易桀突然開口。

梁羽荷停下動作看着他。

“對不起,我還是不能讓自己耽誤你的一生。”易桀認真的看着她。這是他一路上考慮的結果。雖然是個很糟的答案,但卻是他的肺腑之言。

“知道了。”羽荷的眼睛迅速蒙上一層霧氣。她深吸口氣,硬擠出一絲笑容。

“羽荷……”易桀看着她,真不知該說什麼。

“再見了。”羽荷別過頭去,搖上車窗,阻隔起他和她的距離。

車開走了。

易桀看着車子遠走的身影,心下不禁默問自己:這樣的決定真是好的嗎?

誰來告訴他?

他究竟該怎麼做才能讓全部的人滿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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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奶奶她們走了嗎?”阿諾忙着在收拾善後。

“嗯。好累,我要去睡了。”易桀的心情不是頂好的,他想一個人靜一靜思考一些問題。

“等一下,葯燉好了。睡覺前吃效果比較好。”阿諾端出那碗精心調配的補血良將——四物湯。

“這麼大一碗?”易桀訝異的看着眼前的大碗。

“喝多一點,效果加倍啦。”阿諾不好意思的訕笑着。她可不敢說,這一大鍋是她剛才一不小心加了多水所造成的失誤。

“是嗎?”易桀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當然。”阿諾努力的讓自己笑得一臉天真無邪。“那個……能不能你邊等它涼,我邊問你一個小小的問題呀?”阿諾陪笑的看着他。

“問呀。”易架不耐煩的回答。有什麼事就直說,幹嘛那麼拐彎抹角。

“嗯,就是那個……大少奶奶和你……好像怪怪的。”阿諾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其實她剛剛在廚房多少也聽到了一些。

“你聽到了?”易桀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是你們說的太大聲,再加上隔音設備不是很好的關係啦,我真的沒有偷聽。”她實在很怕暴君桀發火,趕緊急急的搖頭否認。“算了。”他思索着要不要把事情的始末告訴她,再怎麼說她也和他一起生活,早晚也是會知道的。與其讓她添油加醋的胡思亂想,還不如由他告訴她事實的經過。

“那你能告訴我嗎?”阿諾一臉好奇的問。

“總而言之,這門親事根本不是我願意的。可是我又沒辦法拒絕,於是就一直拖到現在。”易桀一言以蔽之。

“可是我覺得大少奶奶好像很喜歡你,那她豈不是很可憐?”難怪暴君桀總是夜夜笙歌的,原來是因為這個緣故。

“但是,如果我娶了她,她一定會更可憐。”易桀重重的嘆了口氣。“為什麼?你不愛她嗎?”阿諾小心翼翼的問,根本不奢求他會回答。

“不愛。我只當她是妹妹一樣的疼愛。”易桀無奈的看着她。“我們三個人從小一起長大,羽荷自小就是柔柔弱弱的樣子。我和予天總是竭盡所能的照顧她、呵護她。那種感覺就和予天一樣,只是把她當成妹妹一般的寵愛,從來也沒多想過些什麼。”

“我能了解。”阿諾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她也有過這種經驗啦,像那個住在隔壁的阿雄雖然和他從小玩到大,可是她就是不喜歡他。但是他又老愛纏着她,那種感覺很討厭,怎麼說都說不聽。很煩的!

“但是,你究竟為什麼一定得娶她?”阿諾不解的看着他。

“因為算命的說,我命中注定二十歲有一個大劫。得靠沖喜才能化解這個劫難,否則會有生命危險。”易桀雙手還抱着頭,一臉煩憂。

“就因為這樣?”阿諾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她沒聽錯吧?這是什麼年代發生的事呀?還衝喜咧?太不科學了D巴。

“沒錯,就因為這樣。”易桀含怨的掃了她一眼。”就因為這個不成理由的理由,所以我必須得娶她。”一想起這一切,易桀還是忍不住一肚子火。

“所以,你不希望只因為自己,而去犧牲掉大少奶奶的幸福?”阿諾突然福至心靈的看着易桀。

“你真能了解?”易桀不敢置信的看着阿諾。這麼久以來,她是第二個能馬上感受出他用心的人。

“為什麼不能?”阿諾白了他一眼,他真把她當笨蛋嗎?!“那你究竟答應了沒?”她好奇的問。

“沒有,我還是沒辦法答應。但是,好像不管我怎麼決定,對羽荷都是一種傷害。”這就是他今晚心煩的原因。他真的不知道究竟該怎麼做才對。

阿諾看他這樣;也怔怔的望着前方不知道該說什麼。“其實我覺得婚姻是很神聖的事,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後的婚姻更是需要去用心維護。因為不管怎樣,受害最多的一定都是小孩。”阿諾自己就身受其害,所以感觸總是特別深。“其實,我覺得你的決定是對的,長痛不如短痛。大少奶奶一時的心傷,也比被你糟蹋了一輩子好。”

易桀只是靜靜的看着她,什麼話都沒說。

其實她剛才說的那一字一句,全都和他心裏所想的一樣。他也驀然發現,其實她並不真如他想像中的笨。

第一次,他覺得她看起來其實也沒那麼糟。好像和以前有些不同……亮麗也順眼了許多。

“唉,說那麼多也沒有用。你懂,我懂。可是其他人不懂呀。”易桀煩躁的擺了擺手,不想再繼續這個讓人心煩無力的話題。

“但是,你的三十歲大劫怎麼辦?”阿諾還是不肯放過他。

“管他的,順其自然吧。如果真的註定我只能活到三十歲,我相信不論我結多少次婚。該來的還是會來的。”對這一點,他自己本人可是看得很開。“我也是這麼覺得。”阿諾心有戚戚焉焉的點了點頭。“我有個朋友的爺爺也是精通這些,我帶你去給他看看好不好?反正又不會怎樣,說不定會有更好的解決方法。”阿諾突然想起衛加琦的爺爺好像也是干這行的,改天去拜訪他看看。

“隨便。”易桀無所謂的點了點頭。反正再糟,也不會比現在更糟了。

他順手捧起桌上那個大碗公,湊到嘴邊沾了一口,“嗯,味道還不錯。不會很苦。”易桀讚賞的點了點頭。看不出來,她還真有兩下子。

“是嗎?”阿諾回應他一個虛假的笑容。心中深怕他發現那碗是四物湯。

“雞湯不都是清清的嗎,怎麼這碗是黑色的??易桀隨口問道。

“嗯……,因為這隻雞是烏骨雞。所以湯才會是黑色的。”阿諾一時心慌,講出了一個連她自己都覺得很可笑的答案。

“是嗎?”易桀懷疑的看着她。他對這些葯膳雖然很不熟悉,但是總覺得應該不是像她講的那個荒謬的理由p巴。

“當然。”阿諾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幾乎連她自己都快相信真是如此了。“味道還不錯吧?”她趕緊轉開話題。

“是滿好喝的,可是總覺得這味道很熟悉。”阿諾的心慌讓他起了更多的疑心,他發現越來越多的疑點。

“熟悉?哎呀,那種中藥的味道都是一樣的。”阿諾慌亂的找着借口。完蛋了,他該不會發現什麼吧?

“不對,不對。我真的對這個味道很有印象。”易桀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怎麼想不到?

“你喝完了吧?喝完就快去睡,你不是一直說你很想睡嗎?”阿諾一把搶回他手裏的碗,急急的把暴君桀推回房間。

她這次可是冒着生命危險對暴君桀不敬,為的就是怕被發現她所隱瞞的真相。

“你幹嘛那麼緊張?”易桀越想越奇怪,尤其是阿諾的態度讓他更覺有鬼。“等一下。”易桀停下了腳步。補血的湯……阿諾又那麼慌張的樣子,還有他依稀記得那種味道好像是……

“幹嘛?”阿諾笑得很心驚。

“笨女人。那碗湯該不會是;…—”他不敢相信他所想像的。他記得上次去Je呵她家溫存時,她也燉了一鍋同樣味道的東西。說是要幫自己補血的,叫他不能偷喝。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偷喝了一口……

四物湯?

“好啦,我招了。那碗是四物湯。”阿諾認命的閉起眼睛準備接受他的炮轟。

“常芷諾,你這笨蛋!”易桀受不了的咆哮。她叫他喝這個,那他是不是下個月也會來?從嘴巴出來嗎?

“對不起嘛。可是喝這個真的能補血呀!”她搶住自己快被震破的耳膜委屈的看着他。

“你還頂嘴。”他有一天真的會被她氣死。

“我又沒有頂嘴,我只是實話實說。”她嘟嚷的道。

“這就是頂嘴了。自己錯還不承認。”他生氣的吼她。

“對不起嘛,我都說對不起了。你幹嘛還那麼凶?”一肚子委屈的阿諾,忍不住也生氣的吼回去。

“你凶什麼凶?”易桀被她嚇了一跳,口氣自然放輕了許多。

小管家發威了?這可真稀奇。

“為什麼不能凶?我辛苦的幫你燉了補品,為的還不是幫你補身體。你不領情就算了,幹嘛還凶我?”反正都已經斗膽以下犯上了,阿諾也咬着牙豁出去了。“可是,你燉的是四物湯。”易桀的口氣越來越薄弱,怎麼他覺得其實她說的也挺對的。

“四物湯又怎麼樣?你的觀念很偏差,它本來就是拿來補血的。”阿諾吼了回去。

“血也分很多種。”易桀困難的和她解釋。奇怪,他怎麼覺得自己的立場越來越薄弱?

“我不管,反正這年頭好心沒好報。人家辛辛苦苦的幫你補身子,可是你不但不領情,還凶我、吼我。我以後再也不會笨到去當這種攔好人了。我以後也不管你了。你缺血缺到死我也不會再理你了,嗚……”阿諾小嘴一扁,趴在沙發上呼天喊地哭了起來。“笨女人,起來啦。”他覺得自己怎麼突然失去了魄力。

“嗚……還嫌我煩。真是沒良心到極點。”阿諾越哭越大聲。

“好啦,好啦。算我錯了行不行,你不要再哭了。”易桀挫敗的嘆氣。

“好吧。你都那麼有誠意的道歉了,我就原諒你。”阿諾抬起頭來,佯裝抹了抹眼淚。把桌子上的東西收一收就回廚房,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其實,阿諾的心裏是在偷笑的。嘿、嘿,這招就叫先發制人,先哭的人先蠃,這些日子她忍氣吞聲,為的只是要在這裏討口飯吃。所以每天都認命的接受暴君桀的淫威。現在她終於有反擊的機會了,這種感覺翰的很“爽”。易桀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一連串的動作,心下微哂。想不到小管家竟然懂得反擊了,了不起呀。

雖然這次初嘗敗績,但他絕不會因此而失去信心。

小管家是絕對鬥不過他的。

因為不管如何,他一定還是永遠的勝利者。畢竟她永遠都不會有他聰明。

只是,他突然發現,他對小管家的興趣是越來越濃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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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親小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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