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哼,這壞小子有事不說敢瞞着她,看她怎麼把他心裏頭那一滴滴的心眼給挖出來公諸於世。她暗忖。

覃桂沒有留他,只飛快的在公司專用的記事本上記下訂機位的事,然後在何安硯關上他辦公室的門以後,她才又從抽屜里找出她私人記事本,翻出何家在墾丁的電話。心想,一個不行來一雙,她就不相信以她再加上薈子的功力會逼問不出他今天的問題?他真是太小看她們女人家婆婆媽媽嘮叨的程度。

※※※

「哈啰,拈花塢,可以為您效勞嗎?」東方婷輕快的聲音透過話筒還是給人一股愉悅清新的快樂。

「小婷,我是桂姨,今天有空來公司做佈置嗎?」覃桂在早上近十一點的時候接到指令,說有個客戶下午要到公司視察,看看雙方有無合作的可能。由於平日何安硯是不會特別要求要把公司里的花給換掉的,但一早就陰陽怪氣的他,居然看不慣他辦公室里昨天才換上的綠玫瑰,甚至還嫌棄玫瑰俗氣,直嚷嚷着要換掉它們。

天啊,兩百元才一朵的最新品種的綠玫瑰居然被他嫌到一無是處?天曉得不知是誰還特別喜愛送女人玫瑰花咧,真是天要下紅雨。覃桂納悶的想。

「不是昨天才換的嗎?怎麼今天又要換?是不是那些綠玫瑰不夠新鮮?」東方婷蹙起眉頭問道,認為要是真的花材才過了一天就凋零,她就要跟中盤廠商反應才行。

「不是,花還嬌嫩得很,是二少要求的,」覃桂笑呵呵的笑,「還有啊,千萬別帶玫瑰來換嘍,今天二少怪怪的,老是動手想扔掉那些可愛的綠玫瑰。」

「奇怪了,他不是對玫瑰花特別喜愛嗎?真是怪人一個。」東方婷跟覃桂一樣的不解,不過她還是特別環視一下今天進來的花材,一邊思索着該帶哪些花去更換。

「嗯,二少今天的確是怪怪的,所以只好順着他點。」覃桂的聲音里還是捧着濃濃的笑意,「對了,愛琳在店裏頭吧!」

「桂姨要找愛琳姊嗎?她在,您等會。」

「不不不。」她急忙叫回東方婷,「我是想,咱們好久沒去TonyRoma's吃飯。我看這樣吧,妳方便的話現在就先出門,順道把花給帶來,等到中午桂姨就請妳到TonyRoma's嘗嘗他們家的肋排如何?」

一聽到TonyRoma's的肋排,東方婷的眼睛都快瞇起來了,她當然是連聲答應。

當她要掛掉電話時,覃桂又喚住她,「小婷啊,妳來的時候要注意點,今天二少的脾氣不是挺好的。」覃桂是好心的提醒她,認為畢竟雖然何安硯挺少發脾氣,但當他一發起脾氣的話,火氣不佳倒也是事實,才要她留意些。

「我知道了,謝謝桂姨。」東方婷以為何安硯那隻大蟑螂的脾氣本來就不怎麼樣,但她還是禮貌的謝過覃桂。可她旋即又想到早上替她包紮的何安硯,心想,動作小心翼翼又輕柔的他,脾氣真的會不好嗎?唉,或許他真是兩面人啊。

東方婷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忙中有亂,還有江郎才盡的滋味。她為了要趕上中午十二點整到合陽,所以決定要先在拈花塢把要更換的盆花先插好后再帶去,沒想到她整個人的思緒全被覃桂那些話給搗亂了。

唉,真傷腦筋,何安硯一向喜歡玫瑰的啊,怎麼會一夕之間全換了口味變了樣呢?她納悶的想着。

東方婷環視滿店的花材,想不出要幫何安硯換什麼樣的設計,忽然她的思緒一轉,想到上回有個單身派對上,她設計了名喚「單身貴族」的盆花設計,覺得光是聽名字就很適合他那隻大蟑螂,就決定用那個。

她迅速的取來孤挺花、黃色勳章,海芋、紫色千鳥草還有粉色鬱金香。原本的設計是沒有用到鬱金香而是粉色玫瑰,但因覃桂說何安硯今天不喜歡玫瑰,所以她就以鬱金香作替代。

「單身貴族」的盆花設計是以黃色勳章及鬱金香當主軸來柔和辦公室裏頭的呆板及銅臭味,再用孤挺花、千鳥草作搭配,並用海芋來作放射線的壯圍襯底,最後才用春蘭草與天文冬修飾辦公室里死硬硬的顏色。

當她做完最後的修飾工作時,時鐘的指針已經到了十二點的位置,於是東方婷急忙把花給小心的放在小綿羊機車的腳踏處,然後迅速的發動車子,準備用最快的速度趕到有十多分鐘距離的合陽大樓。

迎面吹來的熱風差點沒熱昏她,但由於在出門時,她的時間已不多,所以才無法開花店的小發財車出門,因為她覺得停車時間就夠她瞧了,不好意思讓覃桂等太久。

「還好、還好,沒遲到太久。」當她把小綿羊機車停在合陽後方的停車場時,才發現自己竟只花了短短約五分鐘時間。東方婷不禁慶幸有效率的台北市政府把交通給改善許多,令她不用在炎熱的太陽下多曬幾分鐘的紫外線。

東方婷小心翼翼的把花給捧好,騎車技術一流的她在狂飆的過程中並沒有碰壞嬌嫩的花朵。她面帶微笑的通過一樓警衛台,然後坐上通往頂樓的專屬電梯裏,她一路順暢到覺得心情十分愉快,所以她便開始祈禱一會千萬不要碰到「聽說」脾氣不怎麼好的何安硯,以免破壞掉她現在的好心情。

「嗨,桂姨,對不起我遲到了。」東方婷一跨出電梯門便瞧見覃桂已經整裝好等着她了,害得她連忙先道歉。

覃桂喜歡東方婷,所以並不在意多等她一會,並認為她是在店裏便把花給弄好,才會耽誤到時間。「沒關係的,反正我已經訂好位置了,遲些去,那些小夥子也沒膽把我們的桌位讓給別人,去!先把花送進去擺好,二少才剛離開而已。」

東方婷一聽何安硯已經離開眼睛不禁一黯,她為了沒能見到他而感到有些莫名的失望,但知道這是她剛才祈禱不要與他碰面的願望,所以她認為上帝還是滿靈驗的。

她點點頭,輕推開相隔總裁室與秘書室的銅門,何安硯果真已經不在辦公室了,便把帶來的花給放到會議桌上后才取下令他感到厭煩的綠玫瑰。她從大背包里拿出包裝紙來重新整理好有可能被遺棄在垃圾筒里的綠玫瑰,很快的,那一大捧的綠玫瑰變成了東方婷手上的新捧花。

偏着頭,她思索着該拿這束花怎麼辦,心想,她是拈花塢的人,照職業道德來講是不可以帶走客戶的花,但她已經把人家不要的花變成花束了,這還算是合陽的所有物嗎?

她垂着頭,在腦海里想着這些綠玫瑰會花落誰家的同時,也瞥見何安硯桌上散落一堆的報表未收。好奇心足以殺死貓的她告訴自己,她是因好心的幫他收拾好那些隨風飄揚的紙張,要不然他回來的話,肯定要先撿好這些報表的。

可是當東方婷的手指一接觸到上頭滿是資料的紙后,她刻意想隱藏的那一面卻顯露出來,令她骨子裏哈佛MBA的特質顯露無疑,因她一眼就瞧出何安硯這份企劃案的漏洞在哪裏。

她覺得自己可以不幫他的,畢竟她現在的身分是拈花塢的賣花妹,而不是東方集團的繼承人之一東方婷,在何安硯的眼裏,她只是個「小婷」而已,而她以小婷這個身分也過得很快樂,所以她樂得窩在拈花塢這個地方。

但東方婷還是忍不住的拿起何安硯擱在紅檜木辦公桌上的金筆,她一手翻看企劃書,另一手則是振筆疾書的把改善案寫下,不一會,一張B5規格大小的紙張便被她寫滿建議。

她小心的把所寫的壓在成疊企劃書的最下頭,一來是不希望被除了何安硯以外的第三者見到,另一方面也是基於這企劃案是屬於商業機密,認為如果被他發現她偷看過的話,就算她是何湘雪的員工,她八成也會難逃他的追殺。

「小婷好了嗎?」覃桂見她已經進去好一會,卻未見她有出來的跡象,於是探頭進去瞧了瞧。

「哦。」東方婷悄悄的吐吐舌頭,慶幸自己已經快走到門口了,要不她真的會百口莫辯。她捧起重新包裝過的綠玫瑰,將它送給覃桂,「桂姨,我覺得這花還很漂亮,丟掉了可惜,如果您喜歡的話,我已經重新包裝好,您可以帶回家。」

「哇,小婷,妳的手真的好巧,謝謝。」覃桂喜愛的抱起花束,直呼東方婷的手藝太棒了,覺得光是只有綠玫瑰而已,她就可以讓花兒重新活了起來。

「是桂姨不嫌棄,花也很漂亮。」東方婷紅了臉,不敢居功,內心卻自傲起來,開玩笑,她可是在拈花塢待了好些年頭了,要是不能使花兒起死回生的話,那何湘雪大小姐可是會請她走路的。

隨着覃桂走在後頭,她在關上那扇銅門前還不安的瞥了何安硯的辦公桌一眼,心想,但願當他發現那張紙條的時候,不會懷疑到她頭上來,阿門。

※※※

東方婷與覃桂有說有笑的來到位於民生東路上的TonyRoma's時,卻見到何安硯也正在外頭等空桌子,更不巧的是偏偏覃桂早早就透過關係訂好位置。

所以當她開口邀請美其名是她上司,但私底下卻當他是自己兒子的何安硯時,東方婷只能陪笑臉的點頭答應,而不敢有第二句不同意的話,使得東方婷今天終於可以了解,何謂冤家路窄的意思,「小婷,沒想到妳和桂姨的交情還看似不錯嘛!」何安硯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別的用意。

但聽在東方婷的耳里卻覺得他有諷刺的味道。「托何先生您的福,我和桂姨認識也是因為常常要幫貴公司送花的緣故。」她話里暗藏刀槍,句句都有濃濃的火藥味。

何安硯對她東一句何先生,西一句您感到煩心。他撇撇薄唇,稍稍不滿的說:「我們之間還需要客套嗎?」

他指的是不喜歡聽到東方婷叫他何先生,可是她卻瞇起眼,誤以為他在提醒她,她手上傷口是他處理的。

「您是我老闆的哥哥,小婷理當要尊敬點。」東方婷十分佩服自己還可以拉着甜美的笑靨,笑嘻嘻的說道。

覃桂見他們倆你一言我一句的對話頓時有些迷惘。兩人是何時變得這麼要好?不,是熟識,怎麼沒聽湘雪或是薈子提起呢?

當東方婷伸出纖細白嫩的手招來侍者時,何安硯立刻察覺到他早上辛辛苦苦幫她包紮好的繃帶,如今不過是過了短短的四個鐘頭而已,原本應該是一圈圈的白色繃帶,如今卻變成一隻HelloKitty在對他眨眼睛。

「妳手上的繃帶呢?」何安硯的聲音里藏着危險的訊號在裏頭。

「啥?」東方婷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基本上她早已經忘了手上的傷口,甚至差點沒忘掉兩人那時的親密時刻。

「傷口,妳手上的傷,我不是幫妳包好好的嗎?怎麼繃帶會不見了?」他有些不耐煩的喚起她的回憶。

「喔,你指的是這個啊。」她得意的晃晃手指頭的HelloKitty,那是她從何湘雪的抽屜里「借」來的,粉紅色的HelloKittyOK綳。「很可愛吧!」她後頭這句話是對着覃桂說的。

覃桂好笑的看着孩子氣還頗重的東方婷,然後替何安硯感到可憐。因為她已經知道今天一早何安硯的陰陽怪氣是從哪來的,也明白原來害公司里大半員工被炮轟的禍首就在她眼前。

但此刻的東方婷仍未感受到何安硯的火氣正要爆發出來。

「可愛?可愛妳的頭,那麼一個可笑的OK綳就可以包得住妳手上的傷嗎?」他為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頭感到頭痛與憤怒。

「我的手指本來就沒啥大礙,是你要大驚小怪的。」東方婷討厭他一臉如火山欲爆發的模樣。

笑死人了,手指是她的,更是長在她的手上,她覺得一個OK綳就可以貼住的小傷,幹麼要大費周章的包紮它?更何況他這個沒有美感的傢伙把她的手指包得那麼大一坨,她要工作也十分不方便,她不悅的想道。

「大驚小怪?妳說我大驚小怪?」他不可思議的低吼,「妳要知道一個小小的傷若是沒處理好會變成什麼樣的後遺症嗎?」他的音量逐漸調高,嚇得東方婷只能呆愣搖頭說不。

何安硯一瞄到她搖首后,便加重語氣的說:「細菌感染后傷口會化膿,進而導致傷口潰爛,屆時妳可愛的手指就必須截肢。」其實他也不怎麼清楚傷口化膿後會有的後遺症,但為了恐嚇不聽話的她,才不得不強調輕忽傷口的嚴重性以嚇唬她。

「有那麼嚴重嗎?」東方婷強自振作的說道。她優雅的叉起一塊甜心豬肋放入嘴裏細細品嘗着,再再告訴他說她壓根就不信他那一套話。

其實東方婷已經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而她沒發作出來的原因是她不想讓他影響到她品嘗佳肴的好食慾。

「信不信隨妳,就不要某人到了晚上的時候因為感染而發炎,屆時後悔莫及的話可就來不及了。」何安硯啜口「可樂娜」,好整以暇的提醒她。

聞言,東方婷氣到牙痒痒的,心想,她不過只有一個小小的傷口罷了,居然被他詛咒成那樣,好象她已經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似的。「多謝何先生您的好心,」她咬牙切齒的說道:「小女子心領了,您放心好了,要是我一旦駕鶴西歸的話,也不會讓您的名譽有半點受損的。」

覃桂看看東方婷又瞧瞧何安硯,她決定要出聲來打斷對峙的兩人,因她覺得要是再放任他們針鋒相對下去的話,恐怕這間餐廳會被他們給掀翻掉。

「我說……」她嘗試着要介入,但從來沒見過東方婷發飆的覃桂當場就被東方婷的潑辣給嚇傻了眼。

「何先生,現在才中午耶,您這麼早就這麼大口的猛灌啤酒,不是想早些進棺材吧?」東方婷從來就沒發覺自己的舌頭這麼毒辣,但她就是忍不住的脫口說出這些話來。

「小婷!」覃桂已經被東方婷給嚇壞了,不過她當下卻又見識到何安硯的厲害更勝東方婷一籌。

「哈,當個酒鬼也比因傷口化膿而死來得強多了,至少屍體還可以保持完整,不像潰爛的手指頭還要被切除,妳想想,少了手指頭的手,是不是就好象男人被閹割變成太監公公般的殘缺呢?」他又喝了口酒而且還一口乾了它。

何安硯見她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時候不禁得意的想,哼,想跟他何安硯何大嘴耍嘴皮子,她還嫩得很咧。

「你……」她氣得差點沒頭暈目眩的說不出話。東方婷緊緊掐住手上的刀叉,忿忿的把它們當成是何安硯的脖子般用力的掐着,直到弄痛了自己受傷的手指后才放鬆手。

什麼太監又公公的,她東方婷可是黃花大閨女一個耶!

雖然也交過男友,甚至還有的到現在還未娶親,但她可也還是貨真價實的女兒身,說她像太監公公,他太傷人了!她不悅的想。

「我怎麼樣啊?」何安硯不理會她面色火紅有噴火的傾向,繼「可樂娜」后,又再繼續對付眼前的煙熏牛肋排。

「你……」東方婷的眼睛噴火了,但嘴巴還是不及眼睛來得快速可以殺人於無形,她依舊張口結舌的不知該拿哪句形容詞來對付眼前的痞子。

「嗯?」何安硯等着她,但注意力已經完全集中在美味的食物上頭。

「我……」她瞪着他,氣他可以這麼簡單的就可以打敗她而不甘心。

「小婷,今天的肋排烤得還不錯吧?」覃桂雖覺得自己的圓場打得有點慢,不過也總算是說了。

「唉。」東方婷簡單的點頭嘆息道,但殺人的視線還是停留在半瞇起眼,享受美食的何安硯身上。她在腦海里梭巡任何有關可以罵他的話,甚至是他不討人喜歡的地方,但卻發現他除了愛泡妹妹之外,就沒有任何「不正當」的地方可以讓她恥笑一番。

「吃飯吧小鬼頭!」何安硯率先和解道,他曲指敲了下她的頭,「想太多罵人的話可是會胃痛的,倘若妳還真的對我有興趣的話,歡迎妳來查詢。」

見他已先下降書舉白旗了,當下,東方婷沒有第二句不同意的話而閉起嘴巴,不想再鬧笑話,心想,唉,都怪愛亂放電的何安硯沒事對她眨眼,叫她若繼續理會的話,恐怕自己就會被列入當年度最小氣獎的得主呢。

何安硯是憋着一肚子的笑意回到辦公室繼續上班,心想,他頭一次發覺原來小婷這個女孩的表情可真多吶!瞧她一下子嘟着嘴不甘心的與他回嘴對罵,一下子卻可以展開歡顏的對着桂姨大獻殷勤。

他神情愉快的一路吹着口哨回公司,只差沒嚇壞無辜的員工部屬,因為他們壓根都沒想到總裁大人才去吃頓飯而已,心情居然判若兩人,但對這時的何安硯與早上沒事就垮着臉的他是否同一人,已經沒人敢隨意猜測了。

「桂姨,麻煩待會幫我沖杯咖啡進來。」他哼着母親平日最愛唱的小調對着覃桂說道。心想,唉,沒辦法,剛剛貪杯喝了兩瓶啤酒,雖說酒精濃度還不到他的限量,但才中午嘛,他還得辦公,喝杯濃濃的黑咖啡還是有助於提神。

「喝酒會誤事,真不該讓你點酒的。」覃桂放下皮包,厲眼一瞄,當下就把東方婷諷刺他的話重新再拿出來揶揄。

「哦,可愛的桂姨,您就好心的幫幫忙,就一杯黑咖啡,我會愛您一輩子的。」他撒嬌的摟住她,低聲哀求着。

「你唷,沒事老是愛跟小婷那個小女孩耍嘴皮子,你看現下可好了,一下子就灌了兩瓶啤酒,我看你是不要命嘍!」覃桂拍拍他的臉,啐他一口的念道。

她一講到東方婷,何安硯的精神馬上就來了,他兩眼發直的說道:「桂姨,您今天也見識到小婷那鬼丫頭的嘴有多利,沒事就咒我進棺材。」

「你們兩個唷,一個半斤,另一個則是八兩,半斤八兩,絕配!」覃桂馬上就當起半仙替他算起命來。

「謝啦桂姨,要我跟那精得像鰻魚般滑溜的小鬼有一絲相像的話,我寧願真的一腳掉到北極海去凍死。」何安硯一副敬謝不敏的模樣。

「去去去,你們都一樣給我童言無忌,你還不趕緊把公事給處理掉,免得你老爸說我沒管好你。」她轟他快進去辦公,處理公文,少在她這裏耍嘴皮子。

「謝啦,桂姨。」他親親她的臉,大獻殷勤。他走進辦公室前還不忘對着已走入五十之齡的她送上飛吻。

「何安硯,你夠了,少耍寶。」覃桂笑着推推他,但也不禁輕喟一聲。

何家這幾個兄弟就數阿硯長得最俊俏,也最受女孩們的喜愛,但或許是因為他年少輕狂,留戀花叢過久以至於到現在還收不了心。要是今天她親眼所見的,阿硯對小婷有興趣的話,她倒也很樂見其成,畢竟小婷與阿硯以前交往過的女人比起來要正經多了,怕就怕他們家阿硯對人家只是玩玩而已那就不好。唉,她在擔心什麼勁啊?八字都還沒一撇,等真成了事實以後再擔心吧!

「桂姨,我的咖啡。」何安硯透過內線提醒覃桂他的咖啡還沒送進來。

覃桂馬上就敲敲自己的頭,暗罵,真是的,人上了年紀了還真的有點「沒路用」了。

※※※

何安硯快速的翻閱待會要派上用場的文件資料,其實他都已看了不下數十次,對裏頭的資料只差沒有背到滾瓜爛熟,再看過只是怕有遺漏等會丟臉罷了。

他一張張翻過,只覺得自己臨出辦公室前這些紙張是散落一桌,他還打算等回來的時候再重新裝訂整理,可是現在它們卻是整整齊齊的擺在桌上。

他正想等覃桂進來以後再問她是不是有進到裏頭來幫他整理,但眼睛卻瞄到壓在最底下與其它資料煞異的紙張,不同的是那上頭工整的寫着一大堆的改善提案,還有他這次企劃案的缺失也統統清楚的記載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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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逢宿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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