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尾聲

回到台灣的中正機場已經是十多個小時以後的事了!

方群智下了飛機走進機場大廳,意外地發現竟沒有半個人來接他。

他明明記得曾叫宋西華通知他們他到達的時間的,以她的細心,她絕不會忘記或把時間弄錯。

他當然不希望有一大堆的人來接他,但連一個也沒有可就太奇怪了,幸好他身上還有些台幣,否則叫他怎麼回台北?

“方群智先生,方群智先生請到西區服務台有您的留言,方群智先生請到西區服務台--”

他一愣,再仔細一聽果然是廣播他的名字。

群智一頭霧水地找到西區服務台:“我就是方群智,請問--”

櫃枱小姐笑吟吟地交給他一張便條紙:“這是給您的留言。”

字條上的字歪歪扭扭的,幾乎認不出那是中國字,他吃力的看完它,想不出來他認識的人里有誰會寫這麼難看的中國字,字條上簡單地交待要他到字條上的地址去,還說明了是急事,要他立刻前往。

搞什麼東西嘛!

“小姐,請問這是誰留的?上面根本沒有署名是誰?什麼時候留的?”

櫃枱小姐歉然地朝他聳聳肩:“抱歉,我也不知道,是上一班的小姐交待下來的。”

群智無奈一笑:“謝謝你,說不定這不是給我的。”

“不會的!上一班的小姐交待得很清楚,您是搭七十零班次的飛機,從紐約來的是吧?”

他訝異地點點頭。

“上一班的小姐形容過你的長像,不會錯的,這的確是給您的留言。”櫃枱小姐一本正經說著。

群智瞪着字條,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地謝了她走向出口處。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太詭異了吧?他想不出有誰會和他開這種玩笑,只好招了輛計程車直奔字條上的地址。

越靠近台灣,他越感到不對勁,這個地址好像是在福華飯店那附近--

計程車停了下來,他抬頭一看,居然是停在福華飯店的正門口。

“群智!”

“雪農?”他訝異地望着他妹妹群美的摯友秦雪農。“你怎麼會在這裏?”

“等你”雪農笑吟吟地朝裏面招手:“他來了。”

幾個西裝筆挺的高大男人走了出來,秦雪農的哥哥們秦雪航和沈剛,雪農的丈夫寇飛鷹,他的妹夫孫偉平--

“這是幹什麼?”

孫偉平笑嘻嘻地接過他的行李:“你進去不就知道”

“喂!等一等!你們綁架”方群智大喊着,幾個男人根本不理會他,硬架着他進去。

“快點!快點!快來不及了啦!”方群美奔了出來高聲催促着。

“群美!你到底在搞什麼?快叫他們放開我!”

群美朝他神秘一笑,打開飯店其中的一間休息室:“葉羅,就交給你了,禮服不合身的地方快點修改,快來不及了!”

房間裏群美的老友葉羅一把將群智拖了進來:“什麼嘛!你們這些人簡直當我是神仙教母!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夠用嘛!”她咕噥着抱怨,將一套禮服丟給她的丈夫沈剛:“沈剛,快替他換衣服,要是不聽話就打昏他!”

“喂!”他還來不及抗議便被人高馬大的沈剛和寇飛鷹推進了小更衣室,連奮戰的機會都沒有便被塞進了衣服里,然後丟出更衣室。

“不要亂動!針要縫到你的肉里可不要怪我!”葉羅嚴厲地命令着,唯恐皮肉受苦,他只好一動也不敢動的站着:“喂!你們哪位好心一點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好不好?”

沒人回答了,只是一逕笑眯眯地看着他。

門猛然被打開,荊泰生夫婦笑吟吟地走了進來:“群智,你終於回來了!”

“喂!韓拓,這是不是你的主意?這算哪門子的報復嘛?難道你要我妝扮整齊好進屠宰場?”

韓拓邪邪一笑:“差不多!誰叫你把我老婆留在那裏二個星期,害我差點紅杏出牆?你活該!我要讓你一輩子都後悔這樣對待我!”

荊泰生又好氣又好笑地具了他一眼:“真好意思說!紅杏出牆!”

方群美一陣風似地又卷了進來:“到底好了沒有嘛!葉羅你快點。”

“好了!好了!你別催嘛!再一下就--”

“哎喲!”他痛呼一聲,葉羅的針不偏不倚的刺進他的腿里。“求求你饒了我行不行?簡直是不人道嘛!”

“真抱歉。”她喃喃回答,口氣里卻找不出半絲抱歉的感覺,倒像悶笑着敷衍。

“群美,你別催她,小心她的針一通亂刺看你怎麼對--她交待。”雪農輕笑着說道。

群美聳聳肩:“可是我真的很急現在就等他了!”

“等我做什麼?”他狐疑地問。

“找到了!找到了!”孫偉平沖了進來,手上揚着那個小盒子。

“偉平!那是--”

“好了!快點!快點!可以出發了!”葉羅用力一拍他的褲管,站了起來。

“我--”

他還是沒機會說話!因為他已被簇擁着走出這個房間,朝飯店的小禮堂走去。

“來了!來了!可以開始了!可以開始了!”

他瞪大了眼睛,眼前是個佈置得美倫美奐的結婚禮堂,他的至親好友全在其中,笑吟吟地看着他。

結婚進行曲悠揚地響起,他被伴郎“押”着站在主婚人的面前。

當驚嘆聲響起時他猛然回頭,戚大山牽着穿着白紗禮服的寶兒緩緩走到他的面前。

寶兒抬起小臉羞怯地朝他微笑,由她的父親將她的手交給他。

“這……”

“今天我們在這裏……”主婚人開始說話“等一等!”他猛然大喊:“這是怎麼一回事?”

“結婚”他的伴郎韓拓似笑非笑地瞅着他:“怎麼,你看不出來?”

“我當然知道,問題是--為什麼?”

群美在一旁翻翻白眼,呻吟一聲,另一個人,寶兒的弟弟戚小海動作居然和她如出一轍:“他真是遲鈍!”

寶兒害羞地望望四周小小聲地說:“你是不是不想娶我?那可不行,你一定要對我負責的!”

“什麼?”他失聲大喊。

戚大山在一旁嘿嘿冷笑:“聽到沒有?小子,俺女兒要你對她負責!”

“爸,你有沒有帶你的獵槍來?”小海故作正經地冒出一句話,全禮堂的人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群智仔細看着寶兒羞紅的臉:“寶兒,你確定你愛的不是我。”

“我沒有那麼說!”她漲紅了臉輕喊:“我那時候一直弄不清楚漢克--漢克他有沒有--有沒有--”她垂下頭低喃着說不下去。

他的眼光漸漸地緩和了下來,輕柔地抬起她的小臉:“你是說真的?”

她點點頭,不敢看他的臉,深恐看到他的臉上會寫着冷硬的拒絕:“我愛你--我可以不跳舞,反正沒有你我也沒辦法跳舞,我只想和你一起。”

“你知道我絕對沒辦法再忍受一次受傷”

“我知道。”她細聲細氣地回答,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我只是想--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如果--如果你不要我--”她咬着唇說不下去。

“機場那字條是你留的?”

“嗯,我去找西華姐姐幫忙,是她告訴我你今天要回來的。”

“那枚戒指又是怎麼一回事?我以為我扔掉它”

“我在窗口看到你把它丟掉,忍不住--叫小海一起和我去找回來的,我一直留在身邊,偷偷戴着它--”她像個被老師盤問功課的小學生一樣,既委屈又誠實地一字不漏地回答。

群智凝視她因緊張而發紅的小臉,心裏漲滿了愛意,他溫柔地牽起寶兒的手:“寶兒,我再問你一次,你是真的想嫁給我你現在還可以後悔,只要一嫁給我,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再放你走了,你明白?”

“我明白。”

“我叫什麼名字?”他輕笑着問。

“方裙子。”

他大笑,低頭輕吻她的唇瓣:“我會負責的!我這一輩子都會為你負責,就算拿着獵槍我也不走了!”

“你們到底要不要結婚?”小海不耐煩地瞪着他們看:“待會兒還要趕場,別忘了,你們可是要結二次婚的!”

“當然要!”他輕笑,忍不住抱起她旋轉了一圈:“我當然要結婚!”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深情地吻住他的小新娘!

歡呼聲響起,眾人大笑着為他們祝福。

主婚人一下子慌了手腳,不斷拿出他的白手帕頻頻拭汗:“喂!等一等!等一等,你還不能吻新娘你們還沒有--”

沒有聽見他的話!

他們全沉浸在幸福的光輝里,等到他們正式行禮,那已經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反正也沒人介意,不是祝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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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風吹走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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