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那一天歐陽駿原說要去毒之迷宮接倪彤兒回來，不過他並沒有去，反而是和康翊在家裏喝酒。
“駿，別再喝了。”
歐陽駿反常的行為令康翊覺得納悶，就算他發現被宮本理香欺騙時，也沒有這樣過。
“原來……她就是水仙。”
“你說誰是水仙?”康翊也知道水仙的事，她是歐陽駿在這個世上最恨的人。
“彤兒。”歐陽駿一口將整杯酒灌完。
“什麼?你說彤兒就是水仙?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難怪歐陽駿會藉酒澆愁。
“一切都是假的，她只是在作戲。”歐陽駿低吼道。
“所以你和她分手了?”
歐陽駿以搖頭來回答康翊。
“沒有，我怎麼能那麼輕易就和她分手!”
“那你打算怎麼做?”康翊擔憂地看着他。
“這個嘛……”
歐陽駿只是冷笑，什麼話也沒說，康翊卻知道在歐陽駿體內的野獸蘇醒了。
此時，倪彤兒開門走了進來。
“你……你好。”知道倪彤兒是水仙之後，康翊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話，他指着顯而易見的事實道：“駿他喝醉了。”
“他怎麼會喝醉了呢?”就倪彤兒所知，歐陽駿從來不喝酒的。
“這……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呃!我要回去了。”這是歐陽駿和倪彤兒之間的問題，應該要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康翊急着退場。
“到底是怎麼了?”
倪彤兒扶着歐陽駿回房間，看着他醉得不省人事，她搖了搖頭轉身欲走回自己的房間。
“別走。”歐陽駿突然伸手抓住她。
“駿……”
歐陽駿稍一用力，倪彤兒就跌坐在他的身上，他則動手脫她的衣服。
“別這樣，你喝醉了。”她怎麼可能在他滿身酒臭味的時候讓他抱她?
“你喜歡我嗎?”歐陽駿沒有因她的拒絕而停手，“現在我想抱你，不行嗎?”
“唔……好吧!”為了他，她可以稍微忍耐。
“那如果我要SM呢?”歐陽駿又問，他如果真的喝醉了，那倒還好。
“SM?”倪彤兒臉色大變，她沒想到歐陽駿有這種嗜好。
見狀，歐陽駿嘲諷道：“不要就算了。”
“我……我又沒有說不要。”倪彤兒緊咬着下唇，“如果對象是你的話……”
看着倪彤兒困擾的樣子，歐陽駿低笑道：“騙你的啦!”
“你怎麼可以……”倪彤兒又羞又惱。
她才正要發作，歐陽駿便低頭吻住她的唇，他的手也熟練的褪去她的衣服。
她的柔順是假的、她的嬌吟是假的、她的熱情回應也是假的，反正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假的!
歐陽駿想知道她能做到什麼程度，他盡情的享受一切的假象。
“駿，你今天好像特別熱情。”倪彤兒倚在他的懷裏。
“因為我想把握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個時刻。”歐陽駿柔聲說道。
“怕什麼?未來的日子還很長呢!”倪彤兒很喜歡歐陽駿這麼迷戀她。
“彤兒，明天我們就去法院公證結婚，我想早點讓你成為我的妻子。”
“明天?”倪彤兒跳了起來，“這未免太快了一點吧!”
“我一點也不覺得快。”
“可是……我明天有件重要的事要處理。”
“那就後天，不能再延後了。”
“後天?好吧……”
真不敢相信，這麼簡單的幾句話就決定了她的終身大事，兩天的時間根本無法好好準備，幸好她的人生已經夠精采了，並不需要華麗的婚禮來做陪襯。
認識她的人一定會很驚訝吧!此時此刻她嚮往的是平凡的人生，她需要的是平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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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彤兒是個幸福的小女人，她要牡丹陪她去試穿婚紗。
牡丹看着她那甜蜜的笑，感嘆地說道：“沒想到你那麼快就決定了自己的婚事，而且為了歐陽駿不當模特兒了。”
倪彤兒非常喜歡自己的工作，她天生就是鎂光燈下的寵兒，而她卻心甘情願要為歐陽駿放棄這一切，可見她真是愛慘了他。
“有什麼辦法?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倪彤兒一想起歐陽駿就漾起美麗的笑。
牡丹又嘆了一口氣，“我大概一輩子都無法像這樣愛一個人吧!”
“現在還是別說大話的好。”這是倪彤兒的肺腑之言，不久之前她也和牡丹有同樣的想法，而現在卻可以為了歐陽駿做任何事。“喂!牡丹，你覺得這件婚紗怎樣?”
“很好看。”牡丹瞅了她一眼。
聞言，倪彤兒不滿意地回頭看她。
“我怎麼覺得你在敷衍我?”
“這是你的錯覺，就算再怎麼普通的衣服穿在你身上也會變得很華麗，只是你不覺得這件婚紗太保守了嗎?”
婚紗本身沒有問題，只是能遮的地方都遮住了，實在沒什麼看頭。
“駿希望我包得緊緊的。”
“我明白了。”牡丹點了點頭。
牡丹還能說什麼呢?她只有祝好友幸福了。
“牡丹，告訴你一件秘密喔!我好像懷孕了耶!”倪彤兒低聲說道。
“真的?”這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歐陽駿知道嗎?”
“他還不知道，我打算新婚之夜再告訴他，你要幫我保密喔!”
“好。”這有什麼問題呢?
突然，倪彤兒看向窗外的人群。
“咦?我好像看到主人了。”
“是嗎?”牡丹看向窗外，她很想知道主人長什麼樣子，不過她並沒有看到任何疑似的人。“你確定那真的是主人嗎?”
“其實我也不太確定。”
主人南翔也是收養她們的恩人，不過她們一點也不了解主人，最近還對主人的任務產生質疑，如果那真的是主人，是不是代表有事情要發生了?
“水仙，別想太多，你只要快快樂樂的等着當新娘子就好了。”
“嗯。”
也許真的是她自己太多心，可是總覺得心中有個陰霾始終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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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倪彤兒想要一個簡單平凡的婚禮，但凡事只要牽扯上她，就註定和平凡無緣。
“彤兒，你千萬別將捧花丟給我。”牡丹一臉害怕的樣子。
“我知道了。”
瞧牡丹的模樣，好像結婚是多麼可怕的事。
“咦?新郎怎麼還沒來？”百合疑惑地問，這個時候他也應該到了。
“大概是路上塞車吧!”倪彤兒低語道。
一想到昨晚的熱情，今天早上依依難捨的分開，就讓倪彤兒心裏甜絲絲的。
此時有人打開了門，她們還以為是新郎，可是走進來的卻是宮本理香。
“我聽說你要和駿結婚，這是真的嗎?”
“婚禮都要開始了，難道還假得了嗎?”倪彤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我還聽說你為了歐陽駿放棄模特兒的工作，這是真的嗎?”宮本理香懷疑地問。
“沒錯。”倪彤兒朗聲道，這沒什麼好隱瞞的。
“你瘋了嗎?竟然那麼輕易就放棄模特兒的事業，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你現在的地位嗎?竟然說放棄就放棄!”宮本理香無法理解。
倪彤兒訝異地道：“我有沒有聽錯?你是在替我惋惜嗎?”
“誰……誰替你惋惜了?你放棄正合我意，以後模特兒界就是我的天下了，”只是沒有了對手，她會覺得非常寂寞。
“沒關係，模特兒界女王的寶座讓給你，我只要有駿就夠了。”倪彤兒笑道。
“我現在終於明白駿為什麼會選擇你了。”宮本理香由衷地道。
她話才說完，門又再次被打開，可是進來的仍然不是新郎，而是伴郎康翊。
“駿呢?”倪彤兒問。
“這……”康翊吞吞吐吐的，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是駿他出了什麼意外嗎?快告訴我!”倪彤兒着急地問。
康翊搔了搔頭，“彤兒，你先冷靜下來聽我說，駿他不會來了。”
“為什麼?”倪彤兒低吼了聲。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他決定不和你結婚，至於原因你自己去問他吧!”
“我當然會問他。”
新郎在結婚當天丟下她，倪彤兒的心被震驚與不信填滿。
歐陽駿到底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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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歐陽駿結婚的日子，此刻他應該正和倪彤兒走紅地毯，可是他卻在自己家裏回想着與倪彤兒在一起的種種。
剛開始，他光是聽到她的聲音就愛上她，然後……他不惜一切也要得到她，她的一顰一笑都深深刻印在他的腦海中，他甚至可以為了她而死。
可是……
突地，穿着婚紗的倪彤兒沖了進來，她氣喘吁吁的看着坐在沙發上的歐陽駿，“駿，你到底是怎麼了?”
“我怎麼了?你問這樣的問題未免太奇怪了吧!水仙。”
“什麼?”血色迅速從倪彤兒的臉上褪去，“你……知道了?”
天啊!他知道她是水仙了，他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歐陽駿緩緩地開口：“那一天，我從毒之迷宮出來后又折了回去，你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我聽到你們的對話。”
“駿……”
“真是諷刺啊!誰想得到，自己最愛的枕邊人就是最恨的敵人，我真恨不得殺了你。”
“駿，請你相信我，你的眼睛不是我毒瞎的。”倪彤兒急着解釋，但已經太遲了。
“難道你不是水仙嗎?”
“我是，但……”她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恨意，知道再怎麼解釋都沒用。“我愛你。”
“我相信你之後的確是對我動了真情，但那又怎樣?知道我為什麼沒有立刻拆穿你的身分嗎？因為我要你更加離不開我。”
“你的確是做到了。”她的生命里已經不能沒有他，被他所憎恨，對她來說和死沒有兩樣。“既然恨我，那就殺了我吧!”
“你以為我做不到嗎?”
歐陽駿走向倪彤兒，用他那雙彈鋼琴的手扣住了她纖細的脖子。
“動手吧!”倪彤兒豁出去了，她閉上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臨。
難道毒姬想擁有幸福是那麼困難的事嗎?
他只要梢一用力她就會喪失生命，看着倪彤兒緊閉雙眼的美麗臉龐，歐陽駿低頭吻住了她。
“你……”
“為什麼你偏偏是水仙?”他還是下不了手。
“這……也不是我能選擇的，”從她生下來的那一刻起，她的命運就不是她所能掌控的。
“為什麼我偏偏那麼愛你?”
“駿……”
“你走吧!”歐陽駿把心一橫指着門口，“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不要，我不要離開你……駿，你聽我說，我從來就沒害過你……”
“你走。”
“歐陽駿，你真的不聽我解釋?”歐陽駿別開臉，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好，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既然他都不聽她解釋，她也只能離開。
這樣就好了，他和倪彤兒的恩怨也可以一筆勾銷了，這樣就好……
可是為什麼他會覺得空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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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彤兒走出歐陽駿的住處后，她再也忍不住地哭了出來。
她的心好像被挖空似的，早知道會那麼痛苦，她就不會愛上他了。
“駿……駿……駿……”
就算她再怎麼難過，他們再也沒有辦法回到從前，她永遠失去歐陽駿了。
他再也不會擁抱她，再也不會對她說一些甜言蜜語，再也不會愛她了。
“很痛苦是嗎?”
聞言，倪彤兒回頭看見了南翔也。
“主人……”
“你想回到歐陽駿身邊是吧?”南翔也低頭俯視着她。
“已經不可能了。”倪彤兒眉頭深鎖。
歐陽駿觀在恨死她了，他怎麼可能還會讓她回到他的身邊?
“如果我說可能呢?如果我說我有辦法讓你回到歐陽駿身邊呢?”
南翔也的話讓她迷惑了。
“為什麼?”倪彤兒疑惑地問。
他已經得到毀滅了不是嗎?也就是說她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他為什麼還要幫助她?
南翔也真正的心意她始終無法猜透。
“這一切都是為了毀滅。”南翔也老實地道。
“毀滅?”倪彤兒更加不解了，“難道駿給你的不是真的毀滅嗎?”
“是真的，他還不至於拿你的生命開玩笑，不過……”南翔也不打算說下去。
“不過什麼?”
“為了你自己好，你還是別再問下去比較好。”南翔也露出笑容。
“主人若想傷害駿，我絕不允許。”倪彤兒警戒地看着他。
“我保證可以讓你回到歐陽駿身邊，也不會傷害歐陽駿，不過你要完全聽我的，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我不懂，主人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她能相信他嗎?
“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我只做對自己有利的事，你也是吧?”
她已經什麼都不管了，倪彤兒只知道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回到歐陽駿的身邊。
“好，我什麼都聽你的。”倪彤兒點頭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