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冷風颼颼,落葉飄飛滿地。
在這寒冷的季節中,李健華在罪證、人證確鑿之下,很快判了刑,由於他犯下弒母的罪行,所以被判死刑定讖,不得上訴,而這件事也在林沁柔傷痕纍纍的心上畫下了個休止符。
自巴里島回國后,她就退了租屋處,搬到谷鈺軒的公寓,展開兩人一起生活的日子。
此刻的她,在愛情和戚激雙重的影響下,一顆心全放在谷鈺軒的身上,靜靜地等候有一天她的耳邊能響起那一句她企盼已久的「我愛你」,而且,從他流連在她身上的愛戀眼神和對她絲毫不減的熱情,她覺得那一天不遠了。
這一天假日,出遊的兩人手牽着手進了大樓,谷鈺軒眼尖地發現警衛看他的眼光似乎有些異樣,像是有什麼話要告訴他,但卻欲言又止。
正當他狐疑之時,電梯門開了,所以他沒多加追究地進了電梯。
在狹小的空間中獨處的兩人四目相望,突然間蘇醒的情慾讓兩人情不自禁地擁吻。
一出了電梯,谷釭軒和林沁柔迫不及待進了屋內,門才關上,兩人緊緊糾纏在一起,在熱烈擁吻中彼此的手還在對方身上大肆探索着,一時之間,濃郁的愛火深沉得化不開。
就在此時,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聲咳嗽聲,就像在提醒兩人屋中另有他人,而這一聲響,也的確驚醒了谷錳軒和林沁柔,他們不約而同望向了發出聲音的女人。
「薇薇!」谷錳軒睜大了雙眼驚叫一聲。
「SuNdse!」谷芝薇攤開雙手對着谷鈕軒喊了一聲,猛然撲過來抱住他的脖子。
林沁柔頓時傻眼,只能目光獃滯地看着狀極親密的兩人。
這個又漂亮又高尚的女人是誰?是他以前的女人?而她竟然會有他的鑰匙?很快反應過來的她反覆猜疑着,心頭酸澀和痛楚也一陣強過一陣。
「薇薇,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跟我說一聲?」谷鈕軒興奮又訝異地看着突然出現的妹妹,渾然不覺他的舉止讓林沁柔出現泫然欲泣的神情。
谷芝薇露出了無比燦爛的笑容,撲進了谷鈕軒的懷裏,「因為我要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啊!看來我成功了!」她興奮無比的看着久別重逢的大哥稚氣地說,然後,越過谷鈕軒的身後,看着那個直瞪着他們兄妹倆,幾乎要落淚的陌生女人問道:「大哥,她是誰啊?她快要哭了,為什麼?」她不解地問道。
大哥!?這個字眼一閃過林沁柔的腦海,谷錳軒已回到她身邊對着谷芝薇說:「這位是我的女朋友,她叫林沁柔。」
林沁柔?這個名字怎麼有點似曾相識?谷芝薇很快將這個疑問丟在腦後,因為她目前的注意力全在林沁柔和自己大哥的關係上。
打從她一進門,就發現大哥公寓裏有許多女人的東西,經過她一番查探,她也發現那女人住在這裏的證據,這讓她驚訝不已,再加上剛剛煽情的一幕,她毫不懷疑這個叫林沁柔的女人極有可能成為她的大嫂,此刻她看着林沁柔傷心欲絕的神情,立即明白了。
這令她忍不住衝著林沁柔直笑,這個看來很愛大哥的女人一定誤會了。
「柔柔,這是我的小妹,她叫芝薇。」谷錳軒做了個簡單的介紹,看着林沁柔的神情由哀戚轉為欣喜,忍不住一喜,笑容更加俊朗,因為他明白林沁柔吃醋了。
原來是他的妹妹!她還以為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就要奪去她僅有的幸福呢。大大鬆了口氣,林沁柔放下心頭的大石,暗斥着自己的愚蠢。
谷錳軒看着若有所思的谷芝薇,不解地問道:「薇薇,你是怎麼進來的?」他記得他鎖了門的啊。
只見谷芝薇神秘又得意的一笑,「我可是用心良苦啊!為了讓你有個驚喜,我軟硬兼施再加上威脅利誘才讓警衛大哥幫我開門,讓我進來的,我還干叮萬囑他不可以讓你知道哦!」
谷錳軒聞言,恍然大悟。難怪警衛會對着他欲言又止,看來他這個萬人迷妹妹一回來就先征服了警衛,往後,一心不能兩用的他必須替她找個護花使者才行。
正當他攬着林沁柔,愛憐地看着這個自小就和他十分親近的妹妹時,突然,谷芝薇大叫一聲,整個臉色都變了。
「林沁柔,她就是林沁柔!那個害爸爸早死的兇手的女兒!」
這句話一出,谷鈕軒和林沁柔的臉色也全變了,在谷釭軒手足無措的那一瞬間,谷芝薇又說話了。
「大哥,她怎麼會成了你的女朋友?你不是說你要報復,讓她付出代價的嗎?怎麼現在會變成這樣?大哥,你只是和她玩玩的,對不對?等你厭倦后,再讓她拿着一千萬走人,對不對?」
林沁柔面如死灰,聲音顫抖地問道:「軒,她……她在說什麼?什麼兇手的女兒?什麼報復?什麼一千萬?」如墜五里霧中的她和谷芝薇同樣睜大雙眼直視着谷鈕軒,同樣期盼着他的解釋。
極度心慌的谷錳軒看着眼前兩個他所愛的女人,一直思索不出該如何解釋這一切。
聽到林沁柔的質問,而出現無法置信神情的谷芝薇,對着林沁柔氣憤地說:「林沁柔,你別裝蒜了,當年你的父母開車撞到了我爸爸,害得他後遺症不斷!我爸一定老胡塗了,竟然還留了一千萬的遺產給你,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她又轉向谷錳軒,「哥,你快告訴她,你接近她只是要報復,你——」
谷芝薇話還沒說完,卻被谷釭軒一聲大暍打斷。
「夠了!薇薇,你太多嘴了!』他怒氣沖沖地斥罵著妹妹,並看到了面如白紙而全身顫抖的林沁柔。
她眼眶含淚地說:「谷鈕軒,你不讓她說?那你打算再瞞我多久?」她的語音充滿了憤懣,令谷鈕軒感覺背脊發涼。
「柔柔,我不是故意要瞞你——」
「夠了!我只問你一句,她說的是真是假?」此時淚如泉湧的林沁柔打斷了他的話,再次質問。
「我……我不能全盤否定她的話,但是——」
就在谷鈕軒想要進一步解釋時,林沁柔又打斷了他的話,
「她說的全都是真的,她說的全都是真的……谷鈺軒,你怎能這樣對待我!」
她萬念俱灰地狂喊了一聲,人往門邊沖,但才開了門,谷鈕軒已衝到她身邊,一把攫住了她的手臂,「柔柔,你聽我解釋!」
林沁柔如被毒蛇晈到般用力想甩開他的手,卻仍被他如鋼鐵的手牢豐箝制住,她轉而瞪視着他。
「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讓我走。」她冷冽得足以冰凍一切的目光射向了他,「別讓我恨你一輩子!」
谷鈺軒渾身一震,不由自主鬆了手。
林沁柔望了他一眼,聽到了自己的心碎成一片片,掉落一地的聲音,她不自覺又望了望作壁上觀的谷芝薇。
這個女人還是奪走了她僅有的幸福……林沁柔留下哀痛逾恆的一眼,轉身飛奔離去。
別讓我恨你一輩子!谷鈕軒腦中不斷迴響着這句話,只能無力地看着她遠去的背影,感覺到幾乎到手的幸福也隨風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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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她走了,」谷芝薇拉着失神的谷錳軒進了屋內,心中隱隱覺得自己似乎鑄成了大錯,但她不願意承認,甚至還逞強地說:「這個女人走得好,我們根本不想再見到她,對不對,大哥?」
可谷錳軒卻直勾勾地瞪向她,「薇薇,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他抓住了她的肩膀大吼,「柔柔是無辜的!你應該看看她一個孤兒這些年是怎麼過的!那場車禍讓她從小一直作惡夢,她養母的兒子一直想強暴她,甚至到後來她的養母死在她面前……」谷鈕軒說不下去了,他的心正為了他所說的話而刺痛不已。
「大哥,你真的愛上她了,你怎麼可以?」谷芝薇乘機掙脫了他的箝制,直覺得肩膀疼痛,心更痛。大哥從來沒有這麼粗暴的對待過她,而她從未見過他有這種神情,而這一切種種竟然只是為了仇人的女兒!
「為什麼不可以?我就是愛她,我只要她!」谷鈕軒猛捶着牆壁狂吼道。
谷芝薇看着牆壁上留下的點點血漬不驚呼一聲,趕緊制止他這種自殘的行為。
「大哥,你瘋了嗎?就算我不追究,二哥也無所謂,但你真的能娶她嗎?媽一定不會同意的!」她慌張地看着他傷痕纍纍的手,而他的行為也說明了他愛林沁柔的程度。如此強烈而濃郁的愛震撼了她,也令她不自覺讓了步。
谷鈕軒聞言,如遭電殛的望着妹妹,心中十分明白她說的話半句不假。
母親那一關的確不好過啊……他轉身走了幾步,一個無力感猛地席捲而來,令他不禁跌坐在沙發上,失神的直視前方。
谷芝薇看着他的模樣,而剛剛他對林沁柔遭遇的描述和林沁柔臨走前痛不欲生的眼神,都在此時一一浮現腦海中,讓她的心變軟了。
自己實在不該這麼衝動的!她應該先將事情搞清楚再作反應才對。谷芝薇既悔恨又懊惱地自責不已。
「大哥,對下起,都怪我多事才會弄成這個樣子。」她來到他面前,懺晦地說。
谷錳軒不斷地搖頭,他這個小妹雖然備受眾人寵愛,卻很講道理。
「薇薇,這不關你的事,始作俑者是我,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話說完,他不顧自己的手已受傷還重重捶着茶几。
「大哥,你不要這樣,來日方長,一定會有轉機的。」她制止了他,跪在他身前,溫婉地安慰着。
「沒希望了,薇薇,她走了,她永遠的離開我了。」他忘不了她臨走前的神情和話語,絕望地將茶几上的一切揮落在地,嚇得谷芝薇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就在屋中陷入一團混亂時,驀地傳來一個男性嗓音。
「這是在搞什麼鬼啊?」
這聲響轉移了兩人的注意力,同時望向門口緊皺着眉頭的男人。
「傑文,你來了。」谷錳軒頹然地坐回沙發。
「門怎麼沒關?這敞開的大門是在歡迎我啊?」汪傑文嘻皮笑臉地關上門,大踏步走了過來,而滿目瘡痍的景象又令他皺起了眉頭。
「怎麼,這裏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了?咦,這不是我們美麗高雅的大小姐嗎?幾時回來的?歡迎歡迎。」他馬上又恢復了弔兒郎當的模樣。
「汪大哥。」谷芝薇打了聲招呼,有些出神地看着那記憶中的英挺容顏,而他的讚美讓她的瞼微微一紅。
汪傑文將注意力轉回谷鈺軒身上,眼尖地發現他的手受傷了,研判出牆上、地上那些痕迹全都是他的傑作。
剛剛他在樓下看到哭得梨花帶雨的林沁柔,不但對他的招呼聲充耳不聞,還頭也不回地飛奔離去,現在,屋內又是一片狼藉,不用想也知道出事了,而且這事還非同小可。
「我帶來個好消息,有沒有人要聽啊?」他試着緩和一下氣氛,輕鬆地說。
不過,谷錳軒並不領情,「有屁快放,否則統統給我出去,我要靜一靜。」
汪傑文和谷芝薇對看了一眼后,馬上又笑說:「口氣這麼火爆,你吃了炸藥了?」
他面不改色地坐在谷鈕軒的對面,不僅如此,還蹺起了二郎腳,但他一看到谷鈕軒那足以將人碎屍萬段的目光之後,暗暗咋舌之餘也斂超了神色。
「你們誰能告訴我這裏發生了什麼事嗎?否則我這好消息也甭說了。」
谷芝薇馬上拉着他到一旁,說出適才所發生的一切,因為她明白以她大哥和汪傑文的交情,林沁柔的事他必定知情,而她更明白眼下能安撫她大哥的人只有汪傑文了。
「汪大哥,事情就是這樣,都是我不分青紅皂白惹的禍。」雖然大哥不怪她,但她還是坦承過錯。
「沒錯,這都要怪你,害得我功虧一簣!」汪傑文懊惱地道。
雖然自己認了錯,可他這麼直接的指責,令谷芝薇錯愕之餘不禁有些火大,她還以為汪傑文會像她大哥一樣安慰她,讓她好過一點,誰知他竟然一點也不客氣,讓她有些羞成怒。
不過汪傑文並沒再理會她,逕自對谷鈕軒說:「鈺軒,你要我辦的事我已經辦妥了。」
這句話就如汪傑文所預料的引起了谷鈕軒的注意,但谷芝薇卻插嘴說:「你們有事我不打擾了,坐了那麼久的飛機我累慘了,也才讓我害人家『功虧一簣』!我要回去休息了。」她埋怨地瞪了汪傑文一眼,轉身就想走。
「谷大小姐,先別急着走,這件事很重要,你也應該知道。」汪傑文禮貌地喊住了她。他知道她不高興,但他下想深究,現在他的心思全在委靡不振的谷鈺軒身上。
汪傑文的話引起了谷芝薇的好奇心。「就是你之前所謂的好消息?」一見汪傑文神秘兮兮點了頭,她不以為然地又說:「這跟現在的事會有什麼關聯?大哥,你到底要汪大哥去辦什麼事?」她不想和汪傑文說話,轉而問起了谷鈺軒。
可是谷鈺軒卻不理她,一副無力而不想說話的模樣。
汪傑文見狀,開口回答了谷芝薇的問題,「林沁柔的養母的兒子弒母事發之後,你大哥和林沁柔兩人都上了傳媒,所以你大哥要我藉著告知伯母,伯父生前留下了這麼一份遺囑的事,去探探伯母的口風,好知道她老人家對當年的事和這件外人視為花邊新聞的事有些什麼想法,這樣日後你大哥和她老人家商量娶林沁柔一事時,才能事先有所準備。」這就是之前谷鈕軒在巴里島時,交代汪傑文的另一件事。
谷鈕軒的母親很喜歡汪傑文,甚至將他當成了兒子看待,所以谷鈕軒認為查探母親口風的人,非汪傑文莫屬。
谷芝薇聞言,驚訝的睜大水靈靈的眼。他們真的論及婚嫁了!
不過,她很快便恢復了平靜,「你一定白跑了一趟吧!媽一定很生氣,對不對?」知母莫若女,鐵口論斷的她得意洋洋地看着汪傑文,其實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並非她依然反對谷鈕軒和林沁柔在一起,而是完全針對汪傑文。
可汪傑文只是揚眉給了她迷人一笑。「你忘了我說的是『好』消息?」
聞言,谷錳軒急忙問道:「傑文,到底我媽說了什麼?」
汪傑文見谷鈕軒終於回過神來,笑得更爽朗,「嗯,伯母對於鬧紼聞的事不置可否,她只說『她眼不見、耳不聽為凈氣大概對你的紼聞她已經習以為常了吧。」
他嘲諷的笑道,卻遭來谷錳軒一頓白眼,下過,他視若無睹,又故作神秘的說:
「錳軒,你真應該早一點告訴伯母有關伯父留下遺囑這件事的。」他輕鬆地靠躺在沙發上,再一次蹺起了二郎腿。
「汪傑文,你有……話快說,別再賣關子了!」谷鈺軒皺起眉頭低吼,一臉陰霾。
汪傑文依然故我地輕笑一聲后,語出驚人的道:「錳軒,你找錯人了,林沁柔根本就不是那個應該繼承伯父遺產的人。」
此話一出,谷家兄妹皆露出不可思議的驚駭神情。
原來,那一晚發生車禍送進同一家醫院的有好幾起,當中同姓林的就有兩件,當晚谷家司機阿明認錯人,他誤以為林沁柔就是撞上他們那一家人的女兒。
後來,經過調查后,谷鈕軒的母親陳雨眉才知道,和他們發生車禍的林平安同樣一家三口,也同樣兩個人當場死亡,但林平安的女兒卻受到重傷,拖沒多久也傷重不治了。
不過,由於阿明的誤認,卻讓谷錳軒的父親以為林家還留下了一名幼小的女兒,可當真相大白后,陳雨眉還是不敢讓丈夫知道,因為那時受重傷的他一直自責不已,陳雨眉怕這件事會加重他的傷勢,所以一直隱瞞至今。
「這件事,我也去問了另一個知情的人阿明,他也是這麼告訴我的。鈺軒,撞上伯父的人叫林平安沒錯吧?就算你不知道,那伯父的遺囑上也應該寫得清清楚楚的。你仔細看這一份最初我調查林沁柔的報告,她的父親叫林宇安,不是林平安!」汪傑文拿出了林沁柔報告的備分,遞給了谷鈕軒。
這一句話讓谷鈕軒猛然一震,接過了那一份報告,當斗大的「林宇安」三個字映入眼帘時,那一份報告從他顫抖無力的雙手中悄然滑落。
他怎麼這麼不小心,竟然沒將沁柔父母的姓名看清楚?難怪當初沁柔會說她遭遇的那一場車禍只有她一人倖存,他還以為她不知道阿明輕傷,而他的父親受重傷。
谷芝薇立即撿起了那一分報告,看到了隱藏其中的事實,「那林沁柔不是很冤枉?」她大叫一聲,驚駭地看着眾人。
「功虧一簣!你明白了吧?」他詭譎一笑,看着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蠢事的谷芝薇那一臉想殺人的樣子。
其實,谷芝薇既想殺了自己,更想一刀颳去汪傑文臉上可惡至極的笑容。
「汪大哥,我知道我犯了一個無可彌補的大錯,可是你也不需要一直提醒我吧?而且這算哪門子的好消息?」她提高了聲量喊道。「還有,明明是你辦事不力找錯人,為什麼你說我大哥找錯人?」靈光一現的她抓住了其中的一項疑點質問他。
汪傑文楞了片刻后又笑了,「谷大小姐,這你應該問問你大哥,當初他只說了幾年幾月幾日,在哪一家醫院有一家姓林的發生了車禍被送去哪裏,而其中有一個倖存者叫柔柔。他給的資料錯誤,自然找到的人也不會正確了,而且,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工夫,費盡多少心血才查出來嗎?」這回換他對着她興師問罪。
谷芝薇困窘的望向了谷鈕軒,發覺他一句話都沒說,這時她知道汪傑文說得句勻實言,令她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這幾天下來,她由起初的憤恨,到如今的哀傷,在在都令她難以承受,可更讓她幾近崩潰的是她竟然強烈地思念着谷鈕軒,那個將她的心一片片凌遲的劊子手!
她已經發誓這輩子絕不原諒他,也不想再見到他,可是此刻她卻想違背這些看來這麼理所當然的誓言,甚至開始為他找借口,認為他這麼對仇人的女兒也是情有可原。
「不過,危機就是轉機,或許還有挽救的希望。」汪傑文看着懊悔得幾乎想一頭撞死的谷鈕軒,忍不住出言安慰。
汪傑文的話又燃起了兩人的希望,尤其是痛不欲生的谷鈺軒,他一臉熱切地看着她。
「傑文,什麼希望?我還有希望嗎?柔柔已經恨死我了!」說到最後,他心痛難忍地抱頭低喊。
「鈺軒,不要讓絕望擊倒你,只要你不放棄她,那就永遠都會有一絲生機。耐心一點,我們一定要先等林小姐平靜下來才能有進一步的行動,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必定是你,不過,你一定要振作起來,這樣才有力量去贏回她,你不希望永遠失去她吧?」汪傑文坐到他身旁說道。
在汪傑文有條理的分析下,慢慢恢復冷靜的谷鈺軒點點頭。「傑文,你說得對,去吧,幫我注意她的行蹤,留意她的安全,然後隨時向我報告,好嗎?」
汪傑文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一切都交給我,你等着聽好消息。」
谷鈕軒感激地望了好友一眼,驀地覺得生機無限。
汪傑文知道他的感謝,只不過看着谷鈕軒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實在忍不住又出口揶揄,「鈺軒,得到教訓了?現在你總該知道我說的話是句句經典了吧!」
「你這個落井下石的傢伙!」谷錳軒狠瞪了他一眼,感激的情緒在一瞬間消失不見。
汪傑文朗笑一聲,得意極了,但是他並沒有高興多久,因為他已經開始感到心虛。
說實在的,他並沒有十足把握,不過,他能確信的是愛恨往往一線之間,只要有這些世上最複雜的情緒在醞釀,那化千戈為玉帛並非不可能,下過,還有一件事讓他相當憂慮,錳軒的母親已經隨着他來到這個城市了。
可伯母既下許他鄉問什麼,更不許他向鈺軒透露半點口風,只是一個人俏悄住進了飯店,伯母一向待他有如親生兒子,他實在下敢違逆她的意思而向鈕軒通風報信。
汪傑文突地覺得大家都需要一點酒精來提振士氣,於是他到了吧枱前,拿出酒櫃中的洋酒,高高舉起問道:「有人想要暍一杯嗎?」
出乎他意料之外,不僅谷芝薇搖頭,連谷鈕軒都不屑地擺了擺手,咕噥地說:「藉酒澆愁是懦夫的行為……」
好一個谷氏集團總裁,下一樣就是不一樣。汪傑文抿嘴笑嘆中,俐落地拿出杯子,倒了些酒後,仰頭一飲而盡,而在他感覺口中辛辣的酒液竄入喉嚨時,陳雨眉神秘的態度又浮現腦海。
這個一向堅強睿智的女人,意向不明,動態不明,到底她來這兒想做什麼?他一想起這點頭就更痛了。
依眼前情勢看來,就算鈺軒和林沁柔能和好如初,可誰也不能保證他們能順利地步上禮堂,因為鈺軒的母親就是一項極大的變數,雖然他一向感覺她相當和藹可親,可誰也說不准她對林沁柔的身世、個性等等會有什麼感想,若是林沁柔過不了釭軒一向敬愛的母親那一關,那這個結局就不能稱得上完美,甚至有可能成為殘局!
這一點,鈺軒當然知道,否則他也不會要自己前去探路,只不過,他也沒有在眼下提醒鈺軒,因為他不想在他的傷口上灑鹽,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想像着錳軒如同八點檔連續劇中所演的那般,夾在他所愛的兩個女人之間進退維谷的痛苦神情。
唉!汪傑文暗自嘆了口氣,但回頭一想,他忍不住暗暗斥責自己想那麼多幹什麼,林沁柔會不會回心轉意還不得而知,他倒先杞人憂天來了。
「愛情真是個麻煩的東西!」他低咒一聲,卻冷不防地對上了谷芝薇若有所思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