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左筱妗埋首在工作室努力完成最重要的畫作,此時的她是容不得任何人吵,以前她多半都是利用元元上學或睡覺時才工作,但現在因為時間上緊迫,所以朱譽己自告奮勇的要替她照顧小孩。
“爸爸,買這個。”原本被牽着的元元,突然掙開父親的手朝前頭跑去。
他站在百貨公司的專櫃玻璃櫃前,渴望的聲音讓朱譽己趨身向前。
本以為他發現了什麼新玩具想買,誰知道卻是一顆顆閃亮的鑽石。
“小子,你想買這玩意還太早吧?”搓揉元元的小腦袋,他一時間還沒會意兒子在想什麼。
“爸爸不買鑽石戒指給媽咪嗎?”元元失望的扁扁嘴。“結婚不是都要買戒指的嗎?”
他的話讓朱譽己微愣,隨即展開笑容。
“謝謝你提醒爸爸。”他把兒子抱起來,讓他替他挑戒指。
“幫爸爸挑一個送給媽咪?”
“媽咪手指現在醜醜,我們買那顆。”本以為元元老氣橫秋的說法是要替他省錢,沒想到順着他小手一看,竟是那顆看起來最閃亮的鑽戒。
“小弟弟眼光真好,”專櫃小姐眉開眼笑,“這顆可是我們店的招牌。”
“你就不怕爸爸沒錢嗎?”捏捏寶貝兒子的鼻頭,朱譽己搖頭嘆氣。
“那我們還是不要買好了,媽咪說不定不喜歡戴戒指。”他立刻想出辦法安慰父親。
“元元,如果你覺得那個戒指媽咪會喜歡,那我們就把它買下來送給媽咪。”他愛元元,當然更愛筱妗,所以他是不會在乎花多少錢,贏得這兩位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開心。
“譽己?”沈寶貴的聲音突然在他們後頭響起,元元立刻縮進朱譽己懷裏。
“好可怕的歐巴桑。”元元害怕得小小聲說。
“元元?”朱譽己皺眉,不知要如何訓斥兒子。
“上次她罵媽媽讓媽媽哭,還害我跌倒。”元元委屈的訴苦。
這些他都明白,所以他發現自己左右為難的狀況又出現。
“譽己,我叫你怎麼都不回話?”沈寶貴不悅的拍打他的肩膀念他。
“哇……”元元突然害怕的哭出聲,當場嚇壞許多人。
“元元,乖別哭,她不是壞人。”朱譽己連忙哄着變成八爪章魚趴在他身上的元元,顯然他是真的被母親嚇壞了。
“我是你奶奶。”雖知道他是自己的孫子,她依舊不改愛罵人的個性。“有什麼好哭的?”
“媽,你這樣沒嚇到他才有鬼。”朱譽己不悅的低斥,隨即又低頭安撫寶貝兒子。“乖,不哭,爸爸帶你回家。”
“把他帶回我們家。”沈寶貴開口命令,甚至兇巴巴的伸手想抓走元元。
“哇哇……我要媽咪。”可憐的小手臂被尖尖的指甲狠狠刮傷。“爸爸,我要媽咪。”
“媽,你何必嚇壞小孩,況且元元現在還不算我們家的孩子。”他生氣之餘,不顧顏面的吼出。
“他是你和左筱妗那女人生的,什麼叫不算我們家的孩子?”沈寶貴不顧貴婦人的形象,大聲說話。
朱譽己不想繼續在公共場所丟人現眼,他小心的抱好哭哭啼啼的兒子,轉身離開。
“你今天不把他帶回家,我還是會想辦法讓他認祖歸宗。”她繼續在他背後大聲咆哮,隨即被人抓住手臂制止。
“朱媽媽你先別急着生氣。”陪沈寶貴一道出門逛街的女孩,是前些日子在麥當勞遇到朱譽己和左筱妗母子的蘇奐巧。“大庭廣眾之下,你和朱大哥吵翻了也沒啥好處。”
“奐巧,你看看他是什麼態度。”被她強拉走的沈寶貴氣呼呼的,“我是他媽媽耶!他那種態度……”
“朱媽媽,你這樣跟他生氣真的沒用的啦,反而會把朱大哥氣到不想回家。”蘇奐巧如此勸道。
“哼,他最好不要回來,最好和那個狐狸精一起在外頭不要讓我看到,省得我一天到晚心煩!”她怒氣沖沖的說,眉宇間有濃濃的不滿。
“朱媽媽,你難道不覺得朱大哥和你很像嗎?”蘇奐巧突然心有所感的說出。
“是很像又能怎樣,他從不聽我的話。”沈寶貴諷刺道。
“別這麼說,或許你們彼此沒有了解對方才會這樣,難道說,朱媽媽從不和朱大哥談天嗎?”她好奇的問。
“不,我們家從不聊天。”沈寶貴塗抹粉妝的臉突然垮了下來。“不過話說回來,如果譽己能娶你,或許我和他的關係也不會如此緊繃,因為你是如此乖巧的女孩。”
“朱媽媽別這麼講。”她突然羞紅了臉,“朱大哥他不會喜歡我的。”
“感情的事是需要培養的。”沈寶貴細細審視着她,“或許你才是適合他的女孩,不過可惜譽己離過婚,要你嫁給他還委屈你了。”
“也許……”我不在乎這種委屈。蘇奐巧把最後那幾個字藏在心裏頭,沒勇氣當著她的面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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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一路上抽抽噎噎的元元一見到左筱妗就撲進她懷裏,嘴裏還喊着讓人心疼的呼喚。“歐巴桑說我是她孫子……”
“歐巴桑?”還不知道他們遇到什麼事的她,狐疑的望向朱譽己。
“我們在百貨公司時被我媽撞見。”他無奈的透露。
“媽咪,手痛痛。”元元可憐兮兮的說。
聞言,她低頭審視兒子的手臂,雖只有兩條紅腫的抓痕,但她已經氣昏了頭。
“你母親未免也太過分了點,就算元元是她孫子又怎樣?”她口氣沖得很,一點都不在乎自己是對着前夫罵他母親。
“我媽這次是錯了。”朱譽己就事論事,沒有維護母親的舉動。
知道對着他罵也沒用,左筱妗轉身牽着元元去擦藥。
“媽咪,奶奶的意思就是爸爸的媽媽嗎?”元元在母親替他上藥時問。
“是你爸爸的媽咪沒錯。”
“我不要。”脾氣比誰都倔強的元元生氣的舞動小手。“我不要兇巴巴的歐巴桑當我奶奶。”
他喜歡爸爸,因為爸爸會疼他、寵他,會陪他洗澡、睡覺、上學,爸爸對他很好,所以他很愛爸爸,不在乎他失蹤好幾年。但奶奶就不一樣,那個歐巴桑只會對他凶,還讓他手手流血,對,還很兇的罵爸爸,所以他討厭那個歐巴桑當他奶奶。
“元元,你忘了媽咪怎麼教你的?做人要有禮貌,就算人家罵你也不能罵人家喔。”
“可是……”小嘴委屈的扁了起來。
“沒有可是,你動手打人對的都會變成錯的,罵人也是一樣啊。”左筱妗耐心教導他。“元元要升大班啦,要當模範生才是媽咪的乖寶寶。”
“可是如果以後歐巴桑又要抓我呢?”元元皺着小眉頭。
“盡量不要讓她抓到你嘍,不過她是你親奶奶不是壞人,至少媽咪知道她不會把你抓去賣,頂多把你帶回你爸爸家。”笑笑的親親寶貝兒子的臉,事到如今,她還是不願在孩子面前說半點沈寶貴的壞話。
“喔。”元元乖巧的點頭,大人的世界他似懂非懂,但母親的話他還是會乖乖聽命。
嘴裏含着母親剛拿給他的棒棒糖,元元決定還是看他的卡通比聽媽媽的話要實際。
“我得謝謝你沒說我媽的壞話。”站在一旁聽他們對話的朱譽己感激的道。
“好說、或許將來有一天他還是得面對她,你母親只是討厭我罷了,她不是壞人。”
“話雖如此,為何你們倆遇上了還是劍拔弩張?”嘆氣之餘,他順手抱住她。
“都說了這是兩回事,她不喜歡我已經是根深蒂固,就像我不可能喜歡她是一樣的。”靠着他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受到保護。
“我還是希望你們有一天能和睦相處。”他感嘆道。
“改變不是一朝一夕,更何況你還妄想一次改變兩個人。”她笑笑的說,將視線放到兒子身上,心裏掙扎着。
“我想……”她沉思一會,深呼吸后緩緩開口,“我想既然你爸爸、媽媽都知道元元,那我也不能太自私。”
“筱妗?!”朱譽己震驚的看着她。
“等畫展結束后,你帶他回去吧。”她說話的同時眼眶泛紅。“再怎麼說,他們也是他的親人,爸爸、姑姑都認了,也沒差讓他認識爺爺、奶奶。”
“筱妗,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不敢相信她會做出這種退讓。
“我當然知道啊,我都能讓元元喊你爸爸,又有什麼不能做的?況且你媽媽的態度很明顯的一定要搶他回去,與其再與她撕破臉,讓你為難,不如這麼做會比較快樂。”她鼻音重的說,“不過記得要常帶他回來,不然我會恨你一輩子。”
“我知道、我知道,”他感動得眼眶泛紅。“你放心,我會處理好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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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界頗受重視的新星左筱妗個人畫展,在私人畫廊里隆重開幕,不同以往的聯展,個人畫展必須有相當實力與金錢的推捧,才能讓藝文界的焦點群聚於此。
在擴大邀請與穿梭在畫廊里的名流不斷接受記者採訪的情景看來,頌師僑這位經紀人,在扶植左筱妗上是不遺餘力的。
但她最在乎的人,因為工作的關係並未在開幕當天前來陪伴,反倒是尚在坐月子的小姑,顧不得老人家的警告,偕同柯瓦一道前來。
“大嫂,恭喜你。”朱澄熙微笑的擁抱她道賀。
“謝謝你們。”人在喜悅時最希望與好友共享,就像現在一樣。
“哥哥臨時有事不能來,但他交代我一定得來。”朱澄熙將一盒禮物交給她。
“姑姑,我要看妹妹。”元元拉着她的手央求道。
“好、好,等等姑姑帶你回去讓你看妹妹?”她彎腰笑咪咪的與打扮成小紳士的元元眼對眼。“天哪,你跟你爹地真的很像。”
“我當然和爹地很像啊,因為我們是大、小帥哥。”他可是臭屁得很,尤其當人家稱讚他和父親很像時。
“你喔,不害臊。”捏捏他的小鼻尖,左筱妗直虧兒子。
“幹嘛害臊,我本來就很帥。”吐吐舌頭,他的臉皮比誰都厚。
“筱妗,那裏有人要買畫,去和客人談談。”頌師僑趨身向前環住左筱妗的肩膀,微笑的對柯瓦夫婦點頭,然後直接帶走她。
“他是媽咪的經紀人。”被徹底忽略的元元嘟嘴道,“我不喜歡他,因為他要跟爸爸搶媽咪。”
“喔喔。”朱澄熙與柯瓦互換眼神。現在小孩子的腦袋已經不是他們能想像的了。
“既然你媽咪在忙,那你陪姑姑去找東西吃?”牽起元元的小手,朱澄熙轉移他的注意力。
“我去幫姑姑拿餅乾就好。”能幫漂亮姑姑的忙,他興奮不已,一溜煙的跑得不見蹤影。
“筱妗把元元教育得很成功,不過他也聰明得讓人害怕。”朱澄熙搖頭感慨。
“有什麼好怕?”柯瓦向來都是樂天派的人。“只要好好的教導,他會比誰都有成就。”
“也是。”她微笑的說,“現在又有哥哥替大嫂分攤責任,我們也沒啥好擔心的了。”
“我們現在該擔心的是我們女兒吧。”柯瓦環住妻子的腰,帶着她欣賞左筱妗的成就。“看了這些畫,我有股想請筱妗把你和寶貝的模樣全畫下來的衝動。”
“嗯,不如我們畫全家福。”朱澄熙看着躍然在畫布上的人物低語。“我從不知道大嫂是位藝術家。”
當他們佇立在一幅由黑色漸層與灰色交雜其中,屬名“暗夜”的畫前,柯瓦心有所感的開口。
“她是與你哥哥離婚後才變成藝術家,在她蛻變成藝術家之前,她受到的苦一定不少。”他感受到畫者內心的掙扎與痛楚。
“他們離婚時,哥哥本來要給她一大筆贍養費,但她一毛都沒拿,最後哥哥把那此錢拿去信託,我媽還以為哥哥有多吃虧,娶了壞老婆離婚又得付一大筆錢。”朱澄熙頗為左筱妗打抱不平。
“說到這裏,奇怪,元元怎麼還沒回來?”柯瓦疑惑的說。
“是啊,這畫廊也不大……”她也感覺奇怪的開始東張西望。
“你先在這裏坐着等我,我去找人。”人家把孩子托給他們,他們就有責任照顧好孩子。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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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元,我是你爺爺。”朱慶祥感動的拉住拿着小盤子準備回去找姑姑的元元。
“爺爺?”從來沒見過他,元元遲疑的皺起眉頭。“我媽咪沒告訴我爺爺是誰耶。”
“我真的是你爺爺,”朱慶祥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着孫子,激動得差點當場老淚縱橫,他從口袋裏掏出照片。“你看,這是你爸爸和我的照片。”
“對不起,我媽眯說過陌生人的話不可以聽,我要去找姑姑了。”雖然他覺得眼前的老爺爺和爸爸有些像,還是機伶的退了一步。
“他是你爺爺。”沈寶貴從一旁走過來,“而我是你奶奶。”
一見到她,元元立刻害怕的退了更大一步,準備轉身逃離。
媽咪對不起,我也想聽你的話叫她奶奶,但她的臉好凶!元元在心裏不斷的向母親道歉。
“是你媽媽要我們來陪你的。”沈寶貴快一步的握住他的手,成功的將他抱進懷裏,並立刻從旁邊的小門離開。
“你亂講,我有姑姑陪。”元元掙扎着想推開她,但他畢竟人小力氣小。
“寶貴,把孩子放下來,你會嚇到他。”朱慶祥氣惱的命令。
“孫子是我們朱家的,我帶他回去是理所當然的事。”沈寶貴依然故我的不予理會,一徑的朝馬路上快速移動。
“你這樣做是犯法的,把孩子放下來。”他邊拉扯她的手邊吼道。他們的舉動已經引來注目的焦點。
“你滾開,我帶孫子回家是天經地義的事。”她一把推開朱慶祥,後者蹣跚的退了幾步,也拉開兩人的距離。
“爸爸……”沒有真正遇過壞人的元元嚇傻了,嘴裏小小聲的喊,“媽咪……”
“你爸爸在家等你。”沈寶貴將孩子放上停在路邊的車,並且命令在車上等候的蘇奐巧立刻開車。
“寶貴!”腳不太方便的朱慶祥好不容易追上。
“你上不上車?”拉下車窗,沈寶貴怒視丈夫。
朱慶祥嘆口氣的坐上車,心想,有他在總比他現在回頭找左筱妗告知一切好,畢竟他還可以就近照顧小孫子,以免他受到驚嚇。
看來他還是得見機行事才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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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元元在畫廊後門被拉拉扯扯帶走之際,柯瓦和朱澄熙已經緊張的找到左筱妗,並且告訴她元元不見的壞消息。
聞言,她差點癱軟在地,是頌師僑緊緊環住她才沒讓她當場出糗。
頌師僑強押着她走進休息室,以免她精神崩潰,當著眾多客人與媒體面前失去理智。
“他是怎麼不見的?你快告訴我。”休息室門一合上,她緊緊揪着柯瓦的手害怕的開口。
“元元自告奮勇的跑去幫小澄拿餅乾,結果我們等他等很久卻未見他回來,我和小澄覺得不對勁時,在畫廊里已經遍尋不到他的身影。”他十分懊惱的說。
“怎麼會,元元他不會亂跑的啊!”左筱妗害怕的哭了出來,她很了解自己兒子他不會。
“你先別緊張,我幫你調監視錄影帶。”頌師僑安撫道,趕緊轉身至警衛室取來監視錄影帶,放進休息室的錄放影機,從一小時前開始快速尋找蛛絲馬跡。
這時,門突然被打開。
“筱妗?”原本因為出差趕不回來的朱譽己,風塵僕僕的出現在休息室。
“元元……怎麼辦?元元不見了……”她嗚咽一聲的直接撲入懷裏。
“別哭,小澄已經告訴我了。”心疼的吻掉她的淚水,朱譽己心頭的擔憂不比她少。“既然已經調來監視錄影帶,很快就可以知道是誰帶走元元。”
直盯着熒幕的柯瓦突然開口,“是媽媽。”
他的話讓左筱妗忘了落淚,也讓眾人不知要如何處理好。
他們的視線全落在停機的電視畫面上,當中,朱譽己的臉色最難看。
“要不要報警?”頌師僑理所當然的開口問。
他的話猶如震撼彈投下,一干全將注視焦點轉移到左筱妗身上。
她是有權力要求報警把事情擴大處理,但她看見緊張的朱澄熙,且她也明顯感受到圈住她的手明顯的縮緊。
“她是他奶奶。”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朱家兄妹鬆了口氣。
頌師僑雖不喜歡這個答案,但還是攤攤手支持。
“回去幫你把孩子帶回來。”親吻她的臉頰,朱譽己唯一能幫她做的就是將元元帶回她身邊。
“嗯,謝謝你。”知道元元目前平安,她苦笑的點頭。
朱譽己再次擁抱她后,轉身大步離開。
“我……我想我必須趕回去,不然我怕哥哥又和媽媽起衝突。”朱澄熙歉意的開口,隨即和柯瓦轉身離開。
“你可以告她的。”見大夥都走了,頌師僑不滿的開口。
“告她又能如何?不過是把事情擺上抬面罷了。”左筱妗語氣很無奈的說。
“因為你還愛他。”他一針見血的戳破她掩飾住的脆弱。
“我沒有。”她迅速否認,臉色也跟着大變。
”你有,因為你還愛朱譽己,所以你才會選擇息事寧人。”抓住她的肩膀,他不悅的低吼,“他到底哪點好?而我到底哪裏輸給他?我相信我不會比他少愛你一些!”
“感情的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個准。”推開他失控的手,左筱妗迴避他質問的眼神。“我息事寧人也是為了畫展好,今天才開幕第一天,難道你希望媒體模糊了焦點嗎?”
“那是你逃避的借口。”頌師僑冷冷的笑,“你一直不敢面對現實,而我一直像個傻子在你後頭苦苦追尋。”
她的回答是打開門,轉身離去。
“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