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Oh,canyoufeeloursweatandtears?we'llovercomehardshipandfear……」一段樂曲在身邊響起,徐立堯愣了一下,才想起這是前幾天江韋凌幫自己改的鈴聲,連忙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接聽。
「回來了?」
他還沒開口,電話那端就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讓他臉上浮起一抹笑容。「是啊,算得真剛好,才入關開了手機沒多久,你就打來了。」
「我才沒那麼神機妙算,是看到了新聞直播,某人的臉出現在鏡頭前,我才想起要打電話的。」
「是嗎?」徐立堯笑得很開心,還帶着一絲戲謔。「那麼某人想開個私人記者會,不知道某位大記者有沒有空啊?」
電話那一端先是頓了一下,然後才輕笑出聲。「那場地是由某人決定呢,還是某記者決定?」
「既然是私人記者會,當然是去大記者家!」他是有私心的,因為他想見她,想把她緊緊擁抱在懷裏,還想……不要有電燈泡。
「好,等你。」
收了線以後,徐立堯更是迫不及待,跟教練打個招呼后,便搶在眾隊友前離開機場,攔了出租車直奔台北。
看着車窗外不斷往後退的街景,徐立堯覺得這一切恍若隔世,幸福回來的速度快得令人有點害怕,似乎只要稍稍一鬆手,就又會離他遠去。
但他不會再鬆手了,也許一切不會盡如人意,他甚至確定江韋凌不可能那麼快就從受傷中站起來,也能預見她再次看到鎂光燈時的反應,可是他們兩人都不想再放開對方,他要相信自己,更要給她力量,如果連他都無法幫她,那還算得上愛她嗎?
站在江韋凌家樓下,他回想起上一次來這裏的情況。那一次傷透了心離開,這一次,他是抱着期待又戰戰兢兢的心情,離她越近,他越不敢用力去愛。
「叮咚——」門鈴響起,沒多久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快速靠近。接着門打開,那張他放在心裏反覆思念的臉孔,赫然出現眼前。
看到他來了,江韋凌頓時有一點無措,不是沒有心理準備,而是太久沒有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讓她一時忘了該怎麼反應。
「不讓我進門嗎?」徐立堯先打破沉默,用輕鬆的語氣詢問,他知道兩個人還需要一點時間再次熟悉加溫。
即使在日本那樣甜蜜,能在電話里親昵的問候,那都是因為暫時拋開了現實的緣故。現在回到熟悉的地方,過去發生的種種,不能當作沒發生過,他們之間要解決的問題還在,要修復的傷口也仍在等待彌補。
江韋凌的臉頰微微泛紅,主動接過他的行李,拉起他的手。那熟悉的溫暖由掌心傳來,讓她好想一直這樣握着,永遠也不放開。
「進來吧,我只是沒料到會這麼快。」
看着被她握住的手,徐立堯心頭湧上一陣悸動。任由她拉着自己在沙發上坐下,任她那樣輕柔地撫着掌中的硬繭,這些都是她對他表示親密的動作。
在他的注視下,江韋凌拉起他的手掌貼上自己的臉頰,閉上眼睛,感受從掌心傳來陣陣熱流,還有……比以往更顯粗糙的觸感。
「你的手……難怪你在比賽中表現得那麼好。」她睜開眼,眸中滿是溫柔與誠摯,深深地觸動了徐立堯。
他指尖輕動,撫摸她細緻的臉龐,回應她的溫柔。「還好沒讓你失望。」
「我記得你的心愿,可惜這次沒辦法幫你達成。」
「傻瓜。」他反握住她的手。「當我在大屏幕上看到你時,我就知道多年來的夢想終於有機會實現了。」
「又是大屏幕。」她不自覺地靠近他。「總是泄漏我的蹤跡。」
隱約的香氣像是一種誘惑,挑動他早已不安分的情感。她就近在咫尺,怎還能視而不見?
不多想,徐立堯大膽將她拉進懷中,緊緊擁抱着她。多麼令人難忘的感覺!他貪婪的嗅着她的氣息、感受她的纖細柔軟,像是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靈魂般,胸口熾熱的燃燒着,情感如火般蔓延。
「要不是大屏幕,我怎能找到你,將你帶回我身邊?」一想到這裏,他的聲音有些微的顫抖。「我幾乎以為……再也沒辦法這樣擁抱你。」
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動,狂熱地吻上了那思念許久的甜美雙唇。他的愛是那麼濃烈,明明告訴自己別嚇着她,但他控制不了,非要傾瀉所有的愛,就算淹沒了彼此也不後悔。
他們熱烈地響應着對方,直到用盡了氣力,才不舍地分開。細細的喘息聲回蕩在安靜的屋裏,彷佛在預告着什麼。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江韋凌首先開口,但感覺像是在忍着笑,指尖畫過他的眉、他的唇、他的肩,最後停在他的心口上。
因為她的逗弄,徐立堯的雙眸里燃起一抹閃爍的火苗,喉間透出的喘息逐漸濃重,他覺得自己的理智就快要被這女人點燃的火焰燃燒殆盡了。他忍着即將爆發的衝動,貼在江韋凌耳畔,低聲問道:「你想說什麼?」
她唇瓣輕碰了下他的耳垂,感覺到男人身上傳來的一陣輕顫后,才以惡作劇得逞的語氣揭曉答案。
「我家……只有單人床。」
不過她得意的笑聲並沒有持續太久,徐立堯用實際行動代替懲罰,狠狠地吻住她,像是要教訓這個故意捉弄他的女人。他會讓她知道,輕易撩撥一個即將失控的男人,會有什麼下場。
再也沒有人說話,回蕩在這空間裏的是細密的喘息與吟哦,過了許久,才又恢復到安靜無聲的狀態。
空氣里蕩漾着歡愛后的氣息,即使沒有人說話,那情愫依舊流動着,一波又一波地環繞在兩人的周圍。
沙發上,赤裸的兩人緊緊相依,身上唯有一條單薄的涼毯。江韋凌伏在徐立堯精壯結實的胸口,髮絲凌亂,臉上泛着薄汗與微微的紅暈,雙眼微閉,靜靜聽着他趨於平靜的心跳。
而徐立堯則是一手枕在腦後,另一手半是擁着江韋凌、半是輕撫着她光滑的背,像是十分享受似的。
「別亂動。」江韋凌低聲輕道,雙眼還是閉着,語氣半是埋怨半是撒嬌。
徐立堯沒有理她,繼續沉浸在這享受當中。江韋凌微微挑眉,指尖在他古銅色的肌膚上輕輕轉了兩圈,耳邊就聽到徐立堯倒抽口氣的聲音。
「別亂動。」這次換徐立堯告誡她了。
感覺他胸口一陣起伏,她知道自己的「報復」起了作用,便嘴角上揚,輕笑出聲。
「很好笑嗎?」他的語氣有點不滿,她到底知不知道這是在玩火!
「你怕癢嗎?」她突然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徐立堯警戒地睜開眼,盯着伏在自己身上、仍閉着雙眼的女人。
「你想做什麼?」他緊繃著身體,像是在預備抵抗什麼。
「沒有,只是問問。」她輕輕地吁了口氣,臉上還是帶着一抹微笑。
聽說,怕癢的男人疼老婆。她沒有說出口,從他的反應,她已經知道了他怕癢,但是不知道,將來被他放在手心裏疼愛的,會不會是她。
雖然現在愛得很深,但對象是他,面對活在鎂光燈下的他,她不確定自己最終能不能跨越那道鴻溝,畢竟,當初她被傷得太深了。
感覺到懷裏的女人突然安靜得過分,徐立堯有些不安,試探性的開口:「很累嗎?要不要到床上睡一下?」
江韋凌搖搖頭。「不要,現在我不想跟你分開。」
徐立堯對這突來的任性失笑。「你以為單人床能阻止得了什麼嗎?」
他坐起身,把江韋凌抱起,來到床前輕輕放下,然後自己也擠上那張單人床。
「好擠。」江韋凌故意推着他。
「這樣剛好。」徐立堯將她攬進懷中。「只有這樣,你才會一直在我懷裏。」
江韋凌將自己緊緊貼住他的身軀,一行淚水滑過臉頰。她不敢讓哽咽逸出雙唇,只能緊靠在他的胸口,用他結實的胸膛堵住即將出口的聲音。
在這一刻,她深刻的體會到他的真心,也領悟到他真的非常認真的想修補她心裏那道傷痕。他一再地給她力量,讓她看到他的堅定,更希望她相信自己會帶她走過不堪的回憶,用他的生命、他所有的愛縫合一切創傷。
而她也會努力,因為她已經許下承諾,即使鎂光燈會使她雙眼一片迷茫,但她知道有一雙手會緊握着她,她不會失去方向,更不會孤立無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