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啾……啾……」
王毅翻了個身,他似乎有聽到門鈐的聲音。
「啾……啾……」
他確定這個鳥叫聲是他家的門鈴聲沒錯。
他又睡過頭了嗎?可能又是小張或是阿鴻來叫他起床的。
王毅勉強的爬起來,「噢……今天就不能看在我趕設計圖趕到天亮才睡的價上,讓我多睡一會兒嗎?」他回頭看一下鬧鐘。「他媽的!是他們哪一個混蛋,才七點半就來按我門鈐?」
他頭重腳輕、跌跌撞撞地扶着牆壁,據着沙發椅背,慢慢地晃到大門。
「是你們哪一個想早點去見閻羅王的?還是家裏被燒光了沒有地方待?不然一大早跑來我家投門鈴幹什麼?」王毅低着頭拉開門,他來有點暈暈的。
孟夙見他低頭開門,以為他真的頭痛得很厲害。「王先生,我是孟夙……」
王毅馬上把頭抬起,眼睛睜得好大。「原來是你?!你又要做什麼啦?一大早跑到我家,你有事嗎?」
「你跟我說你頭很痛。」
「剛才電話真的是你打的?」
孟夙朝他猛點頭。
王毅手搭在鐵門上,半眯着眼睛,想要蓋住快要冒出火光的眼珠子。
「我頭痛?」噢!讓他死了吧!達瞎掰的話她也聽不懂!「好,我頭痛。那請問你,我頭痛,你……跑來做什麼?」
「拿葯給你吃啊!」
王毅皺起眉頭,「哇!你幹嘛呀!」他嚇退了好幾步。「你帶這麼多的葯來做什麼?」
孟夙走進來並關上鐵門。「做什麼?給你吃啊!你是痛得很嚴重嗎?不然你今天怎麼會一直在學我講話?」
「我學你講話?」王毅跟着她走進客廳。
孟夙將他按下,王毅就坐在沙發上看她想要幹什麼。
「你們家的飲水機在哪裏?」
王毅指着廚房。
一會兒孟夙端了一杯開水走到他面前。「來,吃藥。」
王毅張着大嘴。「吃藥?」
「你真的頭痛得不輕,到現在還學我講話。」孟夙把一袋的止痛藥全部倒在桌上。「我不知道你平常頭痛的時候是吃哪一種葯,所以我全部都買了過來。」
王毅剩着桌上的藥盒子,有普拿疼、諾克、斯斯……天哪!要他吃這麼多種的葯,想把他一口氣毒死是不是?
「你怎麼不說話?連嘴巴也在痛嗎?」孟夙蹲在他面前。
王毅被她嚇得快不會講話了。「這麼早的,你從哪裏買來這些止痛藥的?」
「西藥房啊!」孟夙摸摸他的額頭,「嗯,沒有發燒啊!」
王毅氣得甩開她的手。「廢話!我當然知道是西藥房,只是這麼早,有哪一家的西藥房開門的?」
「是沒有。」但她卻一臉的笑容。「可是我不會去敲門哪。」
「什麼?你……真的一大早就跑去敲西藥房的門?」王毅已經不會動了。
「對啊!」
王毅乾脆整個人往後一躺,「噢,你這個白痴。」他又忽然想到。「那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裏的?」
「你真的痛得這麼厲害嗎?契約書上不是有寫你家的地址嗎?我拿着它出去問人的,當然知道你住在這裏啦!」孟夙還蹲在地上看着他。「來,吃藥,乖。」
「你有病哪?我吃什麼葯?你才要吃藥咧!」王毅推開她手上的葯。
孟夙不發一語的又轉進廚房,很快的又回到他面前。「喏!我把它磨成藥粉,這樣你總敢吃藥了吧?」
王毅不敢置倍的看着她手上的湯匙。她真的把止痛藥給磨成粉狀?!
「你怕吃藥嗎?」孟夙見他不動。「沒關係,我來喂你,之前在院裏的弟弟妹妹們,他們不吃藥都是我在幫忙喂的。來,嘴巴張開,啊--」
「喂!你把我當成三歲小孩啊!」
孟夙又被他推開。「你這麼大的人了,還要我用灌的嗎?」
王毅往後一仰,因為她真的拿起場匙要往他嘴巴塞。
「我不吃!」
王毅頭一局,不小心弄翻了湯匙,也害她身子沒有站穩,整個人往他面前傾,他自然反應的抱住她,她的下巴正好往他的嘴唇撞下去。
「我是倒了什麼八輩子的楣啊!」王毅痛得捂着嘴。
孟夙倒在他的懷裏,好緊張的推開他的手。「對不起,讓我看看你的嘴巴有沒有怎麼樣?」
王毅痛得頭昏腦脹,再加上沒有睡飽,火冒三丈得就想要推開壓在他身上的孟夙。
「還好,沒有流血。別哭、別哭,來,我幫你吹吹。」她當真噘起嘴巴往他嘴上吹氣。
霎時一股熱氣吹向王毅的臉龐,他愣住了。
瞪着嘟起嘴巴一直朝他吹氣的孟夙,王毅竟不知不覺地盯着她噘起的唇發獃。
看她一臉認真的模樣,雙眼睫毛微微半閉,一上一下的眨着,沒有半點唇膏,自然紅暈的兩片嘴唇,一開一合的,近得他可以清楚看見她雪白的門牙。
孟夙抬起頭問他,「還會痛嗎?」
王毅早已看呆了,根本沒有聽到。
「你怎度不說話?還痛啊?那我再幫你吹吹。」孟夙食的又湊近唇對着他吹氣。
王毅低沉的問她,「你這個樣子是在玩火,你不知道嗎?」
「玩火?」孟夙停下來,歪着頭問他,「沒有啊,我只是把你的嘴巴撞痛了,在幫你吹吹而已,以前我也是這樣幫院裏的弟弟妹妹啊!我並沒有在玩火。」
「噢!你這個白痴。」他實在厭惡這個女人。
她生氣的向他抗議,「我說過我的名字叫孟夙,不是叫白痴。」
王毅依舊盯着她的紅唇。「我都說這麼明白了,你還聽不懂?」
「好啦!隨你要怎麼叫我啦!別再說話,我再幫你吹最後一次,你的嘴巴就不痛了,乖。」孟夙又輕噘起朱唇對着他吹氣。
噢!她是白痴還是真的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難道她不知道這樣嘟着嘴對着一個男人吹氣,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嗎?
王毅再也受不了從她嘴裏吐出來的熱氣,伸手往她後腦勺一按,嘴就這樣貼上她的紅唇。
孟夙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了一跳,馬上張開眼睛看着他。
王毅閉着眼,把所有的氣全出在這個女人身上,藉由這個吻宣洩着心中的不滿。
他奮力吸吮着她的嘴唇,用舌尖舔着她的牙齒,舌頭鑽動,想進入她的唇里。
他一口又一口的啃嚙,讓張開眼看着他的孟夙,也靜止不動的隨他擺佈。
孟夙想着,他可能覺得吹氣太慢了,乾脆嘴對嘴,用力的吸一吸,他的嘴唇會比較快不痛。
王毅終於放開了她。
「你這樣咬我的嘴唇,有沒有比較不痛了?」孟夙還很天真的問他。
王毅被她這一問,整人都呆掉了。
她是真的白痴嗎?連他是在吻她,竟然也不知道,還反問他這句話?
「還會痛嗎?你怎麼不說話?我看我還是再讓你咬一下好了,這樣你會比較快好。」說完,孟夙主動湊上唇,緊緊地反咬住他,學着他的動作,輾轉的逗弄着他。
噢!這個小白痴,是想引火自焚嗎?
王毅再也不管是「咬」了嘴唇,他是不是就會不痛,他也迎合著她,將她抱個滿懷,沉醉於她的甜唇,吸吮着她口中有股牙膏的清香。
兩個人抱在一起,嘴對嘴,貼得緊緊,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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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毅還捨不得放開孟夙的唇,倒是她先一把推開他。
「呼--」孟夙猛喘着大氣。「哦!你有沒有好一點?呼--再不放開的話,我會沒氣的,呼--」
王毅看着她上氣不接下氣的,不禁覺得有點好笑。
竟然有人這麼不懂得情調,接吻到一半時,還把他推開,還一直深呼吸的告訴他她快要沒氣了!
他被這個小白痴弄得全身的欲大都快要燃燒了,她還一點反應都沒有,竟殺風景的一開口就問他有沒有好一點。
他現在一時半刻的,怎麼會好得起來?
孟夙看他不說話,關心的問他,「怎麼?沒有效嗎?你的嘴唇還在痛嗎?要不要我再幫你吹吹?或者像剛才一樣,用我的嘴唇壓着它,這樣可能會比較好一點,畢竟嘴唇的肉比較軟,用它壓着,會讓你感覺舒服得多,要不要?」
噢!這個白痴,竟然還問他痛不痛?
廢話!上面的是舒服多了,那「下面」的呢?
他的小弟弟現在痛得比嘴唇邊要厲害,她竟然還問他要不要再來一次?
如果他還想再來一次的話,她這個小白痴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嗎?
「曖!我在問你話,你怎麼只是看着我,不回答。」孟夙還趴在他身上。
「有人這樣吻過你嗎?」王毅粗嗄的問她。
「吻我?剛才我們這樣是叫『吻』嗎?不是我用我的嘴唇幫你的嘴唇止痛嗎?」孟夙到現在還搞不清楚。
王毅忍不住的又罵,「噢!你真是個白痴。」
「好啦!既然你一直記不住我的名字,要叫我白痴,那也無所謂啦!可是我剛才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
「什麼問題?」
「就是你還痛不痛啊?還要不要我再來一次?」
王毅又被她的話給惹得渾身着了火。「我的嘴唇已經不痛了,現在換成下面在痛。」
「下面痛?」孟夙低下頭懷疑的看着。「我剛才並沒有撞到你下面的身體,怎麼會痛呢?是我現在趴在你身上,把你壓痛的嗎?那我再幫你吹吹下面的身體好了。」她毫無心機的起身,真的就要低下頭幫他吹吹。
王毅連忙拉住她,啞着嗓子低問,「你知道你這一吹,會把我給『吹』出什麼樣的後果嗎?」
孟夙還是一臉天真的回答他,「還有什麼樣的後果?不就是你下面的身體不痛了而已嗎?」
王毅不知道是她真的很純,還是她真的很蠢?
「是啊!當我被你的嘴唇『吹』了之後,它真的是不會再痛了。」
「那你還等什麼?你要讓它一直痛嗎?」孟夙還是沒有搞懂他指的是什麼地方。
「你不後悔?『吹』了之後,我是不會痛了,但是會換成你痛。」王毅雙眼熾熱的盯着她。
「沒這麼嚴重吧?」孟夙還是一臉的懷疑。
王毅並不想占她的便宜,尤其現在,他討厭女人的事實還沒有改變。勉強忍着體內的慾望,他的聲音更顯得沙啞,「小白痴,我忍一忍就過去了,你起來吧!」
她歪着頭問他,「真的?」
王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真的。」
「那好吧!下次你有需要我幫你的時候,你再告訴我吧!我要回去打電話了。」孟夙站起來幫他收拾桌上一堆的藥盒子。
「打電話?」
「是啊!回去打電話找工作啊!不跟你說了,再見!」孟夙真的就自己走出他家。
王毅心中大嘆。「看我找到了一個什麼樣子的房客啊,現在還有女孩子像她這麼白痴的嗎?差點被人佔了便宜,她居然還不曉得?」
他低下頭看看自己凸起的褲襠。唉,看來他得去沖個冷水澡了。
→♂♀←
「喂,我是孟夙。」
當王毅好不容易沖完了冷水澡,褪了下面的那把火,想好好睡個回籠覺時,他又接到了孟夙打來的電話。
這回他的口氣軟了許多。「你又有什麼事啦?」
「哦!我只是要告訴你,我的電話並沒有壞掉。」
「我知道了。」拜託,連這種事也打電話來告訴他。「那你又是怎樣知道電話沒壞?」
「剛才我打電話應徵工作,順便問他們公司是幾點鐘上班,那個小姐告訴我是早上八點半,難怪我六點鐘的時候打了那麼多的電話都沒有人接,嘻嘻!」孟夙在電話那頭還笑得很高興。
「噢,真的罵你白痴你還不承認。」
「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我要去應徵工作了。」
「你去應徵工作關我什麼事,你連這個也要向我報備?」真受不了她。
「不是啦!我是想問你,松江路要怎麼走?」
「怎麼走?」王毅又想開始罵她白痴了。
「啊?連你住台北也不知道要怎麼走哇?」孟夙還以為自己問對人了呢!
「白痴,你才不會走咧!」
「我就是不會走才打電話問你的呀!還有……」
「還有?!」王毅禁不起她的白痴,又開始扯開了嗓門。
孟夙拿着報紙,開始念出被她用紅筆畫著圓圈的地址。「還有林森北路、八德路、和平東路、南京西路、中興街、汀州路、重慶南路……」
「夠了!」王毅對着手機大喊,「你一口氣說這麼多,我要怎麼告訴你啊?」
「哦!那我一個一個來。」
什麼一個一個來?被她念完了,那他還有時間睡覺嗎?
「王先生,你注意聽羅!」
哇!她還把他當成小學生哪!王毅啐了聲。
「嗯,你不出聲就表示你有專心在聽我講話。第一個,請問,松江路要怎麼走?」孟夙拿着原子筆,準備要寫下來。
「就在行天宮附近嘛!」
「行、天、宮、附、近。」孟夙一邊寫一邊念,「好,我知道了。噯,那再請問一下,行天宮是在哪裏?」
王毅差點就罵出三字經。「你什麼路都不知道,還想出去找工作?我看你乾脆去文具店買份台北縣市的地圖算了。」
「看地圖找路?」
「是啊!不然這樣一個一個的被你問完了,我看對方也早就找到人去上班羅!」
「哦!那我去買地圖,再見。」孟夙真的掛上話筒,馬上用跑的出門。
王毅快被這個女房客給逼得氣瘋了。「這個白痴!她是專門挑我睡覺的時間來找我麻煩的嗎?而且這個年頭,還有人在說『再見』這兩個字嗎?真的是在孤兒院給關得傻掉了!」
他又躺了下去,不到五分鐘,他又接到孟夙打來的電話。
剛跑步回來,她氣喘吁吁地問,「對不起……王先生,這個地圖……要……要怎麼看哪?」
「怎麼看?你連地圖要乍心么看都不會?你這個白痴,乾脆一頭撞死算了!」王毅想再睡個覺,卻不斷被她的電話給吵得不能睡覺,他顧不了什麼風度了,氣沖沖地破口大罵。
古夙被他罵得不敢出聲。
「喂!你幹嘛不出聲?喂!你該不會聽我的話,真的去撞牆了吧?喂--」王毅聽不見她的聲音,急得一直大叫。
「我還沒去撞牆,因為我還在考慮。」
「嗄?撞牆還要考慮?噢--你這個白痴。喂!我是在跟你開玩笑的,你千萬別當真哪!」
孟夙被他這麼一罵,也不好意思再打擾他。「我不會當真啦!地圖我會自己慢慢研究。真對不起,一直打擾你了,再見。」
聽她掛上了電話,王毅本來還想再罵的,但她這麼一句對不起,害得他反而覺得對她太凶而有些過意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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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來,王毅沒有再接到孟夙的電話。
等他忙完已經是晚上快要八點鐘了,他的行動電話又響起。
王毅打開「喂」了一聲。
「王先生,我是孟夙啦!」
怎麼又是她?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你又想問我什麼事了?」
孟夙有些害怕,對他輕聲囁嚅,「我……又迷路了。」
「啊!你又迷路了?」王毅忘了現在人還在公司,就朝着行動電話大吼,「你這個白痴,連看地圖還會迷路?你現在人在哪裏?」
「我!不知道……」孟夙慌得早已亂了方向。
「你不會看路牌或人家的門牌號碼呀!」
「可是這家的便利商店沒有掛門牌號碼呀!」
噢!遇上這個女人,真的是他這一生的夢魘。「那你不會看看四周,有沒有比較明顯的目標嗎?」
孟夙拿着話筒,對着四面八方,東張西望的看了又看。「哦!我看到很遠的地方,有一個被水泥圍起來的大圓圈。」
「你他媽的!這叫什麼明顯的地方?」王毅被她惹得冒火,這次三字經再也忍不住的罵出口。「你就不能用用大腦,再看個仔細一點嗎?不然這樣我怎麼知道你人在哪裏?」
「哦!我看到那個水泥的大圓圈,正好擋在這條馬路的最後面。」
「大圓圈擋在馬路的最後面?」王毅重覆了她請的話,皺着眉頭努力的思考,「最後面?」他忽然靈光一閃。「你說的該不會是圓環吧?」
「圓環?我不知道。」正巧有路人經過,孟夙連忙喊住她,「小姐,可不可以幫我跟我的房東請一下我現在的位置是在哪裏,因為我迷路了……」
那位小姐很熱心的接過話筒,報上現在的所在位置,真的就是在圓環的附近。
孟夙接回話筒。「小姐,謝謝哦!」她又對着話筒道:「現在你知道我人在哪裏了吧?」
「廢話!我哪象你這麼白痴。」
「好吧!你真的要幫我取這個小名,叫白痴你才會記住的話,那就隨你叫吧!不過你得先告訴我,這裏的公車要怎麼坐回家?」
王毅瞪得連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我長這麼大還沒有坐過公車,我怎麼知道從那裏要坐什麼公車!」
孟夙呱起嘴巴嘟噯着,「連你也不會坐,還一直叫我白痴。」
「嘿!小姐,我出門不是開車就是騎機車,我幾時有機會去坐那鬼東西!」
「既然你也不會,那我再去問別人好了。」
孟夙電話還沒掛上,王毅就聽到她不知道是在對誰喊着「請問這裏的鬼東西是要從哪裏坐。」
王毅聽到有個男孩罵「肖也」的聲音。
孟夙又把話筒放到耳邊,「王先生,我剛才有問人了,可是他為什麼告訴我『肖也』?那『肖也』到底要在哪邊上車啊?」
「噢,我跟你有仇是不是?為什麼你總是問我一些很白痴的問題?」王毅已經氣得兩腿發軟,跌坐在辦公椅上。「聽好,你就維持現在的動作,不要再像上次那樣給我跑到馬路正中央,你在那裏等我,我過去找你,聽清楚了嗎?」
孟夙自然的對着公用電話猛點頭,雖然知道他看不到,她還在一直點。
「喂!你到底是聽見了沒有?怎麼都不出聲?」
「哦!聽見了、聽見了。」孟夙這才發現得對着電話講話。
王毅受不了的又再罵了她一句,「實在真是個大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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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毅開着車,終於看到了孟夙,這次她真的乖乖地站在便利商店門外等他。
下車走到她面前,他一開口就罵,「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白痴的。」
孟夙被罵得莫名其妙。這次她又沒有亂跑,他怎麼一來就罵人?
「走啊!」王毅看她還站在那裏不動。「我人都已經來載你了,幹嘛還站着不動?」
孟夙抬頭怯怯地看着他。「我不能動了。」
「你不能動了?」王毅皺起眉頭看着她的腳。「你的腳又沒有受傷,為什麼不能動?」
「因為從剛才掛了電話以後,我就一直這樣站着,我有聽你的話哦,我站得腳好疲,但我還是不敢隨便換腳,所以現在我的兩隻腳已經站得麻掉,走不動了。」孟夙朝着他微笑,以為這次自己總算做對了。
誰知道王毅卻又吼得好大聲,「你真的不是普通的白痴噯,我叫你乖乖地站在這裏等我,並不是真的叫你連換另外一隻腳站着也不行耶!」
孟夙嘟着嘴,好委屈的低下頭。「我怎麼知道……」
王毅又罵,「你怎麼知道?你白痴啊!你怎麼知道!」
孟夙的腦袋垂得不能再低了。他這麼大聲的吼叫,連便利商店裏的工讀生也驚愕的看向玻璃外。
王毅一手把她的小皮包接過來,一手拉着她就走。
站得太久的孟夙、被他忽然一拉,兩腳一軟,好在他回頭髮現得快,在她倒下去之前趕緊轉身抱住她。
「噢,你連走路都不會?!」他的臉貼在她的面前,很無可奈何的搖頭叫着。
孟夙被他一再的挪偷,也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有他說的這麼笨。「人家早跟你說過走不動,是你硬拉着我走的。」
「瞧你說得多委屈,好像是我在虐待你一樣。走啦!難道還要我抱着你走啊?」
孟夙勉強的跨出一步,結果又是一個腳軟,王毅眼明手快的又扶住了她。
「噢!再被你搞下去,晚上我又不知道要畫設計圖到幾點,我看還是我抱你過去,反正我的車子就停在對面。」他把她的身子一抬,輕而易舉的橫抱起她。
第一次被這樣抱着,孟夙着紅了臉,不好意思的把頭往他胸膛埋進。
王毅忽然覺得身體有些異樣,怎麼好像有兩團軟軟的東西緊緊地壓着他。
他好奇的低下頭一看,赫!沒想到這個小白痴胸前還滿壯觀的嘛!
看她整個腦袋都黏在他身上了,還一直把她那兩個「山東大鰻頭」拚命往他身上擠,讓他的血液一下子直衝他的腦門。
車子就停在對面,王毅卻覺得忽然變得好遙遠,舉步艱難的抱着懷裏的女人,他的身體漸漸有些燥熱了起來。
完了,他覺得有點不對勁,他下面的東西,怎麼會忽然翹了起來?
他熱得全身發燙,大步走得好快,好怕這時候被別人發現異狀。
坐進駕駛座后,他裝作若無其事的問她,「工作找得怎麼樣?」
「全部都跟我說回去等候通知。」孟夙氣餒的回答。
王毅故作輕鬆道:「沒關係啦!明天再買份報紙看看,現在找工作通常都是要等候通知的。」他安慰她。
「我知道。」孟夙低着頭,有些難過。
看她這個樣子,王毅也從來沒有安慰別人的經驗,實在不知要跟她說些什麼。
一路上兩個人都默不作聲,王毅專心的開着車,在夜色中往回家的路上行駛。
→♂♀←
王毅又接到孟夙的電話。
「又怎麼樣了?」他現在真的好怕接到這個女房客的電話,早知道當初就別多嘴,說什麼她有事可以打電話給他,現在可好了,她每天總是陰魂不散的,隨時就來上一通。
「我不知道道附近哪裏可以買衣服,你方便帶我去嗎?」
王毅看看手錶,時間還早,設計圖也剛畫完,但回答的也很勉強,「好啦!我現在帶你到夜市去。」
「謝謝你,那我馬上到巷口等你,再見。」孟夙興匆匆地掛斷電話。
王毅嘴裏叨念着,「我真的是有夠倒霉,沒事要天天尋人,又要充當司機,現在又要當導遊的帶她買衣服!還再見,每來一通電話就要跟我說再見,我真的是很不想跟你『再見』。」
抱怨歸抱怨,王毅還是遵守諾言的帶人到士林夜市買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