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冬天裏的寒星在偌大的黑色布幕下顯得特別耀眼光華,卻也讓人感覺到特別的孤寂。

在這個寒冷黑暗的夜裏,總是會有個讓人感到特別溫暖的地方。

叮咚!

「謝謝光臨!」

一手提着裝滿了熱食和熱飲的提袋,向璟寒先是對櫃枱的男店員露出溫和有禮的笑,而後轉身離開這個溫暖四溢的便利商店。

「喂!喂!剛剛那個客人真的是男的嗎?他長得真的好漂亮,他剛剛還對你笑呢,真好。」剛從員工休息室走出來,準備下班的女店員剛好看到這一幕。

「呃?」被向璟寒那突如其來的笑靨完全迷住的男店員,此時還無法回過神來。

女店員驚訝的用力拍打着男同事的肩膀,看他眼神痴迷的一直望着早已遠去的身影。「哎呀,你是怎麼了,該不會真的被那個男生給迷住了吧?他可是男的耶!天啊,你該不會是同志吧?」

「嗚!很痛耶,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好歹我跟你交往也有兩年了,我哪裏像同志了?」男店員很不爽的瞪着興奮不已的女友。

「現在啊,你知不知道你的臉紅得像番茄,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生,如果你外遇的對象是那個男生的話,我會心甘情願的退出,並且祝福你們。」

「你是腦袋有問題啊?這種事——呻!噁心死了!」男店員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

「喂!喂!你這是什麼表情,真沒想到你的心胸這麼狹隘,思想和觀念更是古板得有夠徹底,現在,我要好好改造你這種要不得的想法才行。」

「哇!痛、痛……別再拉我的耳朵了啦,很痛耶!」

一走出便利商店,刺骨寒風迎面撲來,向璟寒縮了縮脖子,順便拉高衣領,含愁的明眸望着寂寥的夜空。

「唉!看來今年還是沒辦法去德國幫雅憐過生日了。」

再過一個多月就是他那個同母異父的妹妹二十歲的生日,看來今年勢必無法為她慶祝生日了。

一想到已有十二年末見到長年在德國養病的妹妹,向璟寒真想不顧一切拋開在母校皇寧學院教師的職責,飛到德國去見他心愛的妹妹。

心隱隱作疼着,母校對他的細心栽培讓向璟寒打消了這個念頭。

十二年前向諾爾答應向璟寒住校的要求,因為向諾爾知道自己沒有多餘的心思去顧及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兒子,他想怎麼做就隨他去,他依舊會將生活費匯入向璟寒的個人戶頭。

直到四年前,向璟寒將戶頭裏面的錢和皇寧學院的所有費用,分毫不差的全數歸還給向諾爾。向諾爾才知道,皇寧學院的理事長與向璟寒達成了協議,向璟寒求學期間的一切費用都由皇寧學院支付,但條件是,他必須在學成歸國后,立刻到皇寧學院任教,滿五年才能離開。

明天就是向璟寒到皇寧學院任教的第一天。

雖然這個學期只剩下一個月就結束,原本下學期才任職的向璟寒,卻因為三年級某班的導師困意外事故得體養半年,所以不得不提前報到。

忙着搬家事宜,直到深夜,向璟寒才有空到離住所最近的便利商店買熱食來填飽已餓了兩餐的肚子。

腦袋想着從明天開始該如何當一位因材施教的老師,卻沒注意到下方的障礙物,向璟寒整個人往前撲去。

「哇啊……嗚,好痛!」向璟寒低呼的同時,他手中的熱食無一倖免的全部投向大地的懷抱。

「嗚……我的御便當、我的拿鐵咖啡……怎麼會這樣?」眼看救不回晚餐,向璟寒只能一臉哀怨的爬起身來,看看害他跌個狗吃屎的罪魁禍首到底是什麼東西?

向璟寒的目光所觸及到的是,從暗巷內延伸出來被牛仔褲包裹住修長結實的雙腿,再往上移去,藉由微弱的路燈照射,看到的是滿身血跡和污漬的上農,再往上移,什麼也看不清楚了。

雙腿微微的顫抖着,向璟寒沒想到自己這輩子竟然也會碰到這種事,身處一個極有可能是凶殺案的現場。

「唔嗯……」細微的悶哼聲從暗巷內傳出。

向璟寒渾身一顫,但隨即發現聲音來自於那個人,他不知哪來的勇氣,竟然走向前去探個究竟。

向璟寒才一接近,撲鼻而來的是濃濃的酒味和淡淡的血腥味。

緊緊蹙起好看的秀眉,向璟寒蹲下身去,試着開口詢問:「喂,你沒事吧?有沒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字還梗在喉間,手臂突然被某個物體用力的箝制住,嚇得他忍不住失聲大叫:「哇啊……你幹什麼?快放開我,放開我!」

奮力掙扎的結果,就是對方結實而又重得要命的上半身直接壓向璟寒頗為纖瘦的身軀,讓他嚇得臉色蒼白。

「唔……好重,我快喘不過氣了……」向璟寒使出畢生最大的力氣,推開壓在他身上的龐然大物。

向璟寒終於看清楚差點將他壓扁的男子的真面目。

那是一張輪廓線條利落的俊顏,帶卷冷酷意味的濃眉下是一雙緊閉的眼眸,直挺如刀削的鼻粱下是迷人有型的嘴唇,他的唇角泛着青紫還溢出血絲,即便是如此,乃不減那邪異莫名的懾人氣勢。

身子猛然一抖,心更是漏跳一拍,向璟寒那原本充滿懷疑的黑眸掠過一絲痴戀和迷惘。

他下意識的伸手輕撫着讓他狂悸不已的俊顏,一手抓着自己怦咚怦咚狂跳的心臟部位,嘴裏低喃着:「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心跳得好快……」在這寒冷的夜裏,向璟寒卻是滿身大汗、氣喘如牛的癱坐在地上。

他不曉得自己是發什麼神經,竟然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將這個渾身是傷的陌生男子,連拖帶拉的搬回二百公尺遠的小套房裏,甚至還讓男人睡在自己的床上。

整整發獃了半個小時,向璟寒在恢復體力后,轉首望向仍昏睡在床上的男子,這才注意到他的臉上和身上都有血。

「啊!我還在發什麼呆,醫藥箱、醫藥箱……」向璟寒先跑到浴室裝了一盆水出來,又在一堆紙箱中東翻西找,終於找到他要的醫藥箱。

向璟寒先用濕毛巾替男子擦拭掉臉上的塵土和血漬,正當他用棉花棒沾藥水要替他上藥時,竟被男子一把推開。

「臭死人了,滾!離我遠一點。」男子蹙眉斥喝。

「臭?」向璟寒反射性的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還好啊!先生,你受傷了,我先替你上藥吧。」

「離我遠一點聽到沒?尤其是你手上的鬼東西,真是臭得要命。」

「咦?我手上的——是藥水啊,會很臭嗎?還好吧!」向璟寒聞了聞,雖不是多好聞,但也沒臭到會讓人發這麼大脾氣的地步啊。「你的傷口需要上藥,要不然會發炎的。」

「不要!」男子甩頭拒絕。

「可是……」向璟寒有些遲疑,卻也好奇這男人為何這麼討厭藥水味,難道是對藥物過敏?他的反應讓向璟寒不得不往其他方面去想。「你是不是……怕痛啊?」

向璟寒開始覺得這男人個性挺倔的,但也像個正在鬧脾氣的小孩一樣,挺可愛的。

「媽的,給我住嘴,吵死人了!」渾厚低沉的暴怒聲硬生生截斷了向璟寒的詢問。

「哇啊……你、你……」瞠大了雙眼,瞪着渾身散發

着邪佞肅殺之氣的男子,向璟寒沒想到男子會為這種小事氣成這樣。

「媽的,還敢說,看來老子不給你一點教訓,你是不會閉嘴。」男子放話的同時,冷不防的伸手將身前的人拉上床,用嘴堵住向璟寒張口欲言的小嘴。

「唔……嗯……」根本來不及反應的向璟寒,只能瞠大雙目讓對方壓在自己身上粗暴狂吻着。

男子迷人有型的薄唇狠狠的覆蓋在向璟寒微啟的雙唇上,貪婪的啃噬了起來。

靈舌撬開齒縫,探入向璟寒的口中,長驅直入地逗弄着他羞怯的小舌,那淡淡的血腥味不斷刺激着向璟寒的味覺。

「唔嗯……」向璟寒發出甜甜的嚶嚀聲。

被奪去了大量的氧氣,向璟寒意識逐漸模糊,男子感覺到身下的人終於安靜下來,全身上下疼痛得不想再動一下,外加酒精作祟,沒多久就沉沉睡去。向璟寒被男子吻得只能躺在明顯有些過小的床上不住喘息,他的手輕觸着自己被吻得紅腫不堪的唇瓣,他的初吻竟然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一個滿是酒臭味和血腥味的男人給奪去了。

然而,為何自己完全沒有被欺負的厭惡感呢?他的吻是如此的霸道而充滿侵略性,可是他卻一點也不介懷,自己是否真的病了,而且還病得不輕?

向璟寒的身子被那個侵犯他的男子抱得緊緊的,可說是完全動彈不得。

但,不時傳來的心跳聲和充滿暖意的安心感,卻也撫平了向璟寒孤寂的心。

他不懂,也無力去懂,因為他好累、好餓,他不行了……

「唔!媽的,頭痛死了,小殿,去幫我倒杯茶來。」君邵季因為口渴而發出沙啞低沉的聲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仍緊閉雙眼的君邵季沒等到任何的回應,而壓在他身上的重量似乎也沒減輕的跡象。

「喂,小殿,老子不是你的抱枕,我數到三你再不滾開,別怪我把你——」想想不對,他記得四弟君邵殿從不巴着他睡覺,要巴也只會巴着大哥君邵冠才是。

睜開雙眼,映入他漆黑深瞳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和擺

設,當君邵季下意識的坐起身來,那掛在他身上的物體似乎也隨之而起。

君邵季很自然的伸手把身上多餘的累贅給扒下來的同時,斂下眸往旁一瞧,就看到一張可愛無邪如天使般的睡顏。

「啐,又來一個花痴女,長得還滿可愛的,跟小殿有得比。」

「唔……」向璟寒嚶嚀了聲,伸手摟住君邵季精牡結實的腰身,像是極為滿足的繼續酣睡着。

君邵季徽挑起濃眉,嘴角微微的抽搐着。

從來就沒有人敢如此不要命的與他有近距離的接觸,眼前的小妮子不是單細胞生物,就是遲鈍到完全沒有危機意識的白痴。

君邵季的手不自覺的擰了擰那白皙滑嫩的臉蛋,對方卻只是微蹙起好看的眉頭,紅潤微腫的小嘴微嘟了起來,小手揮呀揮的。

「唔!不行了……」這、這實在太可愛了!

君邵季第一次覺得全身熱血沸騰,無數美女費盡心思的想接近他,他都毫無感覺,這回他竟然為了一個身

形纖瘦、發育不全到胸部平坦的小目頭,而產生了不該有的生理反應。

「靠!再這樣下去,我可擔不起戀童癖的臭名啊。」

急忙跳下床去,這時床頭柜上的小鬧鐘突然鈴聲大作,嚇得他趕緊把它按掉,君邵季覺得自己窩囊到了極點。

起身環顧了一下仍顯得雜亂的房間,地上除了書籍和物品,就是堆在角落的紙箱。

看得出來這是一間不到十五坪的小套房,除了一間浴室和小廚房外,就只有那張對他來說小得沒天理的床和擺滿書籍的書桌椅子。

走到廚房想看看有沒有水可以喝,結果沒茶壺就算了,連個冰箱也沒有。

要不是頭還疼得要命,君邵季真想好好教訓床上女孩一頓,讓她知道現在的社會,隨便帶陌生人,尤其是男人回家時,會有什麼樣的恐怖後果。

再看看自己身上沾滿了已乾的暗紅色血漬,不由得想起昨夜他離開打工的醉戀酒吧后所發生的事情——

為了慶祝醉戀店長祈恩熾的生日,他多喝了幾杯酒,結果才離開「醉戀」,就莫名其妙的被一群人圍毆,所幸他的身手不錯,沒讓對方佔到什麼便宜。

雖然痛毆了那群不知死活的嘍羅,但他引以為傲的俊臉也不小心掛了些彩。

既然這裏沒有他要的東西,他也就沒必要繼續待在這個什麼都沒有的屋子裏了。

君邵季就這麼拍拍屁股走人。些許的寒意襲來,向璟寒下意識的伸手尋找可以溫暖身子的東西,但是不管他怎麼東摸西抓,手中仍空無一物。

向璟寒不得不起身揉了揉惺忪的雙眼,想找條暖被來蓋。

向璟寒還沒找到他想要的被子,目光就被放置在小桌子上的鬧鐘給震住。

小小的時針指向九這個數字,意思很明顯,他向璟寒第一天上班就遲到了。

「哇啊……怎麼會這樣,我記得我明明調了鬧鐘啊,我完了,我完蛋了,路學長一定會很生氣的,天哪……」向璟寒連滾帶爬的離開床鋪,因為他全身上下酸疼不已,昨天的運動量可說是他有生以來最多的一次。

衝到浴室梳洗時,向璟寒才發現身上的衣服有血漬,這時他才想起來,剛剛好像沒見到那個應該躺在床上、渾身是傷的男人。

像是一場夢似的,但自己那仍有些紅腫的唇瓣和全身酸疼的四肢,證明了昨晚所發生的事並非虛幻,而是真的。

但現在不是想這種事的時候,他得加快腳步趕去學校才行。

因為遲到他改搭計程車,途中接到了皇寧學院理事長路滄軒打來關心的電話,他只能非常慚愧的撒了小謊,說因為搬家太累而睡過頭。

當路滄軒看到向璟寒略顯蒼白憔悴的臉蛋,又聽到他肚子發出了震天價響的咕嚕聲后,對他的解釋深信不疑。

「看來昨天搬家真的把你給累慘了,叫你直接住進我家你不肯。看吧,忙得連飯都沒吃。」

「路學長,我……這種事我怎麼可以再麻煩你,更何況你幫我實在太多了,我真的——」

「璟寒,你到現在還是這麼見外,我說過,只有我們兩人時,喊我滄軒哥就可以了,如果你再喊我路學長,那我可真的要生氣了。」

「啊!對不起,路學……不,是滄、滄軒哥,謝謝你,真的——」

如果再讓向璟寒說下去,准沒完沒了,路滄軒硬是打斷他的話,「停,別再謝了,這是你班級的學生資料和點名簿,快去教職員餐廳吃點東西吧。」

「哦,好的。」

路滄軒是向璟寒國中時的學長,當初路滄軒在父親的理事長辦公室第一次見到向璟寒時,就對他看似怯弱實則堅強獨立的個性相當欣賞。

更重要的是,他喜歡向璟寒這個人,所以當時他順道幫了他一把,讓他的父親答應向璟寒的學費可以等他學成歸國再償還的請求。

十二年後,路滄軒成為皇寧學院的理事長,他就是看好向璟寒的教學能力,才特別把程度最好的班級交由他來帶。

手裏拿着班級學生的資料和點名簿,向璟寒把東西放回自己的辦公桌后,就往教職員餐廳走去。

心滿意足的填飽肚子,剛好下課鈴聲響起,向璟寒不免有些緊張了起來,因為下節就是他的課,他這個導師第一天就遲到,不曉得他班上的學生會怎麼看待他這個老師?

昨天不該多事的救一個陌生人,搞得他教師的尊嚴都快要掛不住了。

不過這些煩惱對向璟寒來說,是多慮了。

他所任教的班級學生,都是個人色彩濃厚的人,對於他這個會遲到的老師,態度也是淡然處之。

向璟寒還發現,班上竟然有個學生比他還誇張。

這個班長祈恩柔口中的君邵季,都已經中午了,到現在還沒來學校上課。

因為十點才吃過豐盛的早餐,向璟寒趁着午休的時間,打算看看路滄軒交給他的學生資料。

向璟寒手中拿着一份厚重的文件夾來到後庭園的涼亭處,坐在石椅上,翻開文件夾,他第一個要看的學生資料,就是班上唯一缺課的學生君邵季。

因為身為導師,有必要關心自己學生為何沒來上課?

好不容易找到君邵季的大名,向璟寒一看到附在上面的大頭照,頓時傻眼。

他的手抖抖抖,嘴裏不停的喃喃自語:「會是他嗎?不可能吧?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我搞錯了……」

昨夜他所救的男子明明看起來有二十歲以上了,可是照片上那張既狂且傲,散發著桀騖不馴的瞳眸射出叛逆的目光,讓他印象極為深刻。

十七歲,身高一米八五,體重七十公斤,家中有四個兄弟,父母已歿,而他這兩年來的出席率只差一堂就不及格,大、小過多到表格不夠填寫,要不是為數不少的大小功相抵,他早就被皇寧踢出校門。

再一支小過的話——向璟寒想到昨晚的事如果被校方知道,這個學生豈不是就要跟學校說拜拜?

再往下翻去,向璟寒再度對眼前的數字傻眼,沒想到君邵季在校的各科學年成績,全部平均剛好六十分,細看他一、二年級的成績,第一、二次段考都是全學年最後一名,但期末考卻是全學年第一名。

這個君邵季簡直是耍着老師玩嘛!

路學長怎麼會讓這種問題學生進皇寧學院就讀呢?

向璟寒心中頓時充滿疑惑和不解,直到一對男女的對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小季,你臉上的傷……」清亮悅耳的女聲帶着些許的擔憂。

「家常便飯了,你很清楚的,不是嗎?」淡漠冷然的低沉嗓音讓人聽了心都涼了一半。

「嗯,也是啦。」女孩的聲音有些失落,但馬上識趣的轉移話題。「對了,今天班上來了一位新導師,是個長得很秀氣、氣質很不錯的男老師,只是啊——他竟然第一天上課就遲到。」

女孩看着身旁足足高她二十公分的冷酷俊顏。

這個話題似乎無法引起他的注意,無視女孩關注的眼神,男孩直往教師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聽到這段話的向璟寒只想找個地洞躲起來。

雖然沒看到說話者是誰,但向璟寒聽出女孩的聲音,那正是他班上的班長祈恩柔特有的嗓音。

而那個小季,該不會就是曠課了一個上午的君邵季吧?

向璟寒終究還是忍不住往距離他五公尺外的走廊上望去——那張讓他印象極為深刻的俊顏不就是那個昨晚躺在他床上的男子嗎?

「小季,二哥要我跟你說,今晚你可以不用到醉戀。」祈恩柔突然說道。

聞言,君邵季終於停下腳步,轉頭看向祈恩柔。

「嗯……是二哥說他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醉戀今晚不營業,所以……」

祈恩柔被君邵季冷厲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

「是嗎?我知道了。」

他當然不會笨到去相信這個可笑的說辭。

祈恩柔並非傻瓜,她看得出來君邵季並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小季,這是大哥和二哥之間的問題,我不希望你去趟這個渾水,我是真的很擔心你。」

打從她第一次見到君邵季,她就深深的愛上這個小她一歲的同班同學。

「只要是和祈哥有關的事,我就不會坐視不管。」

「可是、可是……你臉上的傷是大哥派人打傷的

吧?小季,我……我愛你啊,早在第一次見到你時,就深深的愛上你,我不想看到你受傷,我會受不了的。」祈恩柔不顧一切的緊緊抱住君邵季偉岸的身軀哭喊着。

君邵季微愣了一下,但馬上就回過神輕推開祈恩柔。

「恩柔,我說過——」

話未說完,他的唇就被柔軟馨香的唇瓣給堵個正着。

而躲在涼亭目睹這一切的向璟寒,雙頰漲得通紅,整個人呆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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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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