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徐蘋縮著頭站在街角等陳忠黨下班。
真受不了那個阿伯,老是遲到,好像不遲到他不爽快一樣,今天他又遲到整整三十分鐘了。真是的,哪有讓女生等男生的?而自己也真是笨,人家一通電話就急急過來。徐蘋拿出放在背包裹的行動電話,直接撥到陳忠黨服務的警察局裹,沒想到這個臭傢伙早在一個小時前就出來了,那為什麼到現在還遲遲未到呢?
她決定再等他五分鐘,就五分鐘,如果他再不出現,她就要他好看。
徐蘋看着腕上的表,心襄浮現陳忠黨那傢伙的模樣,不禁一陣好笑。
那傢伙姍姍來遲就算了,他的理由一定是——因為我送同事回家,所以遇到塞車,然後就遲到了。
這就是陳忠黨最最標準的:因為、所以、然後就的說辭,而且沒有一次例外。
果然不出她所料,這會兒陳忠黨急忙從轉角露出他那張靦赧的大黑臉,她故意看了一下腕上的表,暗示他又遲到了,陳忠黨馬上就解釋道:“對不起,因為我……”
徐蘋小家子氣的幫他接話,“因為你送同事回家,所以遇到塞車,然後就遲到了。”
“嘿嘿,你怎麼會知道的?”陳忠黨搔搔頭,有點不好意思的問。
“拜託,你這個理由用爛了,換個新鮮點的好嗎?”她沒好氣的說。
“對不起、對不起,但是今天我沒送同事回家,而是先把他們送到KTV”
“KTV?陳阿伯,我還以為你們當警察的都很不屑那種地方耶!”他換了台詞了,但在徐蘋耳裹聽來還是一樣的爛招。
“我們也需要休閑生活的,你以為當警察的都是神啊!”他敲敲徐蘋的頭。
徐蘋才不依他咧!她跳到離他有五步遠的地方才說道:“看你拿什麼來收買我啊,阿伯!”說完還扮張鬼臉給他瞧,然後“阿伯”那兩個字還特別的大聲。
“小鬼,你給我站住!”陳忠黨黑臉頓時變得更黑了,要不是局的同事要求每個人都要攜伴參加,而且還特別向他交代不可以帶陳愛去,他才不會找徐蘋這個愛捉弄人的小鬼去。
真不知她怎麼會跟小愛變成死黨的,小愛平時在家都很沉默,所以交的朋友也都是文文靜靜的,何時冒出一個像她這種蹺家的朋友?
“徐蘋你要跑到哪去?”他看到徐蘋已經跑得大老遠了,而他的車卻在另一頭。
“趕快回家嘍!你沒發現現在快十點了嗎?我怕又被抓進警察局裹。”她隔着街大喊道:“我已經無家可歸了,你千萬不要再害我了。”
她弄得陳忠黨有點笑不出來,所以他決定跟她玩到底,“那好,我送你回去。”他對她揮揮手,告訴她他的車在另一頭。
陳忠黨當然也知道徐蘋是跟他開玩笑的,但他還是有點在意她剛剛說的那句『無家可歸』。難道她真的從那天開始就沒有回家嗎?他決定晚上送她回家,而不只是送她上計程車。
徐蘋笑着跑回來,極為自然的勾住他的手臂,“走啦,你不是說要到KTV的嗎?還不快去,要不然待會搶不到麥克風就不要怪到我頭上來哦!”
她當陳忠黨是Buddy—buddy,卻沒細想自己的動作讓他有觸電的感覺。
他不語,但體貼的幫她開好車門讓她坐進自己的TOYOTA,徐蘋大概也被服侍慣了,並沒注意到以前陳忠黨從來沒替她開過車門。
她坐進車子後又開始嘰哩呱拉,“你會唱歌嗎?”她問了一個不像問題的問題。
這問題當場又引來陳忠黨的大笑,他反問她,“那你會唱歌嗎?”
徐蘋這下子可帶點保留的說:“我甚少上KTV的。”她沒說的是,家裹有一套比外頭更棒的設備,當然不必上KTv白花錢嘍!
他聽到她的回答又敲敲她的頭道:“那待會你就別碰麥克風好了,免得我丟臉。”
被人家取笑兼警告的徐蘋當場又開始哇哇叫,“我就是要讓你丟臉,阿伯!”
陳忠黨礙於自己正在開車,所以沒再分神的敲她,不然他才不會放過徐蘋那句“阿伯”呢!
兩人到了一家KTV門口,馬上就看到一個路邊的空位,陳忠黨賣弄技巧的將車一次OK的泊進停車格內。
他體貼的幫她開車門,然後拿出放在後座的外套替她披上。面對徐蘋的不自在,他彆扭的說:“天氣冷嘍!你穿得那麼少,我怕一不小心你感冒了,不但我要付醫藥費,還得被我家那個愛國妹駡呢!”說完後一張黑臉變紅了。
敏感的徐蘋也聰明的不戳破那一絲疑問,她一直認為當朋友是長長久久的,但是一旦牽扯到男女感情的時候,就什麼都不對勁了。
她跟着他裝瘋的說:“阿伯,小心我跟小愛說,你叫她愛國。”
*****
事實證明他又被徐蘋騙了,因為她歌唱得不但很好,而且放出來的每首新歌她幾乎都會,甚至還會帶著其他人合唱呢!
“你‘暗杠’哦,不是說不會唱歌的嗎?”陳忠黨在徐蘋好不容易放下麥克風喝口茶、歇口氣的時候,附在她的耳邊小聲的問。
“哪有?”徐蘋當然不承認自己說過不會唱歌的話,“我是說,我很少上KTV,而沒說我不會唱歌耶!”
“是嗎?”他眯起眼,不相信她的話。
“喂!你們兩個不要在那裹情話綿綿了,阿忠你的歌出來了。”畫面上出現的是陳忠黨逢唱必點的“今生註定”,只不過以前都是范達立和他兩個大男人對唱,每每都會出現爆笑的場面。
“小蘋你和他對唱好了。”范達立讓出手上的麥克風,笑道:“以前都是我幫他唱女生的部分,今天終於可以還我正身了。”他還裝出一副小女生的嬌羞樣,當然又是引來所有人的笑諸。
這首歌在徐蘋眼裹有點曖昧的感覺,但她還是大方的拿起麥克風,直到他們合唱到,“用半生緊緊相守換取承諾,才了解今生註定與你相守。”的時候,她開始不自在的將視線定在電視畫面上的男女主角,而不迎向陳忠黨有意無意的凝視。
她有些恍惚的交出手上的麥克風,對周圍的掌聲絲毫未進耳,而陳忠黨也感到她有意的迥避。
“我看你們還真的像有那麼一回事耶!別說你們不是一對,我們絕對不相信的,你們說對不?”最愛捉弄人的范達立說道。
“沒錯、沒錯。”其餘的人跟着瞎起鬨,“他們八成是情侶而不敢承認。”
徐蘋不自在起來,但也不好意思發作,只有獨自喝着水不發一言。
陳忠黨看在眼裹,也幫他倆的困窘解圍,“拜託,如果我們真的是男女朋友的話,我願意讓各位罰三大杯酒,但可惜我們不是。她是小愛的同學,為了各位說好今天不可以帶小愛來湊熱鬧,所以小蘋才代友上陣。”
徐蘋用眼神謝謝他的解圍,但是她認為自己待會必須和他解釋清楚才行。
接下來的時間,徐蘋覺得“度分如日”,因為每次有男女對唱時,麥克風都會自動的跑到他們手上,而且每結束一首歌,他們就被眾人取笑一次。好不容易她挨過了長長的時間,從來不認為唱歌是件痛苦事的徐蘋,第一次後悔陪他出來。這下子真的跳入黃河也洗不清了。
陳忠黨的同事、朋友們,全自動自發的分配好沒有車的人由陳忠黨以外的人送回去,想當然,徐蘋是惟一上他車的人。
“我叫計程車回去就好了。”徐蘋先謝謝他今天晚上的招待後才告訴他。陳忠黨有些話想問她,所以怎麼可能會讓她自己搭車回去。“我送你就行了,何必浪費車錢。”
“不必了,我沒住家裹,你可能會不順路的。”她推託道。
“一個女孩子家這麼晚坐計程車,我會不放心的。”他故意戲謔的說,想沖淡他們彼此的尷尬。
“不……”她的話在莫名其妙的又被推進他車裹的時候止住,“你很鴨霸哦!”
“不鴨霸點哪製得住像你或小愛這種女生。”他不給她溜下車的機會,在她坐定後馬上按下中控鎖。
“你是不是大野狼?”她調侃的問道。
“如果你自認為是小紅帽的話,那我就是大野狼。”他做出餓狼撲羊的模樣,惹來徐蘋哇哇大叫。
“當警察都像你這樣嗎?”她改編電視的廣告詞問道。
“那可不一定。”他也學著廣告詞回答她。
你來我往的笑鬧,馬上沖淡了他們之間的尷尬。
車子穩穩的滑上路,陳忠黨在心裹盤算着什麼時候問她,他憋了一個晚上的問題。
徐蘋眼睛定定的直四周飛逝的街景,直接先告訴他他想問的事。“你心裹一定對我沒回家住感到好奇,對不?”她是個坦白的人,也希望他有話直問,不需拐彎抹角。
“對不起,那原本是你的私事,但我想我們是朋友嘛!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他有點不自在的解釋。
徐蘋對他的那句『朋友』稍稍失笑了一會,但她目前並不想對這兩個字下注解。她淡淡的說:“我爸媽離婚了,他們沒人要我這個超級拖油瓶,所以我現在住爺爺奶奶家,他們住內湖。”
她輕描淡寫,但是陳忠黨能感覺到她心中的那股遺憾。
“我在小公園抓你的那天,你就是和父母吵架後跑出來的?”
“吵架?那還得看看他們認不認我這個女兒。”她的眼眶無奈的紅了起來,“你和你的同事都已經見識過我和我爸的關係了。”她指的是在警察局裹,徐諍一語未說對她就是一巴掌的事。
陳忠黨握緊方向盤,忍住想伸手輕撫她被打過的臉的衝動,“還痛嗎?”
關於他遲到的問題,徐蘋失笑了,“都過了一個多月了,早就痛過了。”
是啊!都過了一個多月了。街上也因為耶誕節即將來臨而佈置得異常溫馨。
“對不起,為那天捉你到警察局的事。”他愧疚的說道,若不是自己那天的情緒不好,他也不至於將她帶到警察局。
“你是職責所在,況且我自己的態度也不好。”她輕笑的說,輕鬆的化解那次的誤會。
雖然他們這個月以來碰了不少次面,但幾乎都有陳愛夾在中間,所以這件事也就一直沒有談開來。
“你還是很在意你父母的。”陳忠黨觀察人微的說,因為徐蘋一提到她父親徐諍的時候,臉上都會出現少許的激動。
徐蘋低頭看看自己修剪整齊的指甲,語氣依舊沒有起伏的說:“早習慣了,不然我還能怎樣呢?從小我就知道他們會離婚的,只不過是快慢的問題,爺爺早就不看好他們了,讓我們訝異的是,他們居然會撐到我滿十八歲後才分手。看着他們貌合神離這麼多年了,身為他們惟一的女兒,我有權不去在意嗎?”
是的,在外人眼光看來,她——徐蘋應是最可憐的,但她卻一直不認為自己哪裹可憐,反倒覺得自己的父母很可悲,原本好好的姻緣,就為了一點不是理由的理由而吵了那麼久,離婚對他們一家五口而言是種解脫,也是恩賜。
爺爺家再一個轉角就到了,於是她便開口告訴他,“哦,前面的路口放我下來就可以了,謝謝。”
下車時徐蘋不忘還他外套,今年的冬天比往常冷,她怕請陳忠党進去喝杯咖啡會吵到爺爺奶奶,所以她想直接就在門口跟他道晚安。
陳忠黨在她進門前出乎自己和徐蘋的意料,他拉住她,然後傾身吻了她。
“咱!”一聲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裹聽來分外清楚,徐蘋慌亂的推開沉重的大門後才對他說:“我不希望我們連朋友都當不成。”說完她不聽陳忠黨的解釋便將門關上。
他眼睜睜的看着徐蘋落荒而逃的身影,他認為自己真的喜歡上她了。向來對愛情嗤之以鼻的陳忠黨也會有今天,看來徐蘋對他的影響可真大呀!
*****
大學的課很輕鬆,每個學生都有選課的自主權。入學時的分班只是為了學校管理畢生方便而已,全班的同學想聚在一塊,大概就只有班會時才有可能。所以在學校裹要躲一個人是很容易的事,此刻徐蘋有點痛恨自己當初為何在新生報到選課時會遇到陳愛,進而和她選幾乎差不多的課程,現在想躲她都躲不成。
“徐蘋,你和我哥是不是吵架了,要不然他最近怎麼那麼陰陽怪氣?”陳愛好不容易盼到徐蘋沒蹺課的日子,不好好逼間她的話,就太對不起自家哥哥了。
徐蘋想躲都躲不了,事實上她也不希望為了陳忠黨的事,讓她和陳愛之間的友情變質了。她硬著頭皮打哈哈的說:“沒有啊,我和你哥哥會有什麼事發生呢?”
“但是哥哥最近都不回家,一回家就是將自己鎖進房間裹不肯出來。”陳愛告訴她,“而且從來不抽煙的他,現在幾乎煙不離手。”
徐蘋蹙緊修得細細的安室眉說:“那干我什麼事?”她不是有意要將話講得那麼絕,而是給人希望又讓人失望會是件更殘忍的事。
訝異於徐蘋的無情,陳愛又看到以前的那個冰山美女。“但,你和哥哥不是情侶嗎?”她困惑的問。
“是誰告訴你我們是情侶的?”她反問道。
陳愛被她激到有點不愉快了,“如果你沒當我哥哥是男友的話,那你又何必常常和他出去?”
徐蘋失笑了,“小愛,你難道忘了,每次你都有出現哦!我和你哥哥單獨出去也不過只有上個禮拜唱KTV罷了。”
“我以為你們是拿我當擋箭牌,混淆視聽用的。”陳愛還是覺得事情有點不對,但是徐蘋一直強調她和哥哥不是那一回事的話,恐怕問題就出在自家哥哥身上嘍!
徐蘋強拉開嘴角的笑容,收拾好桌上的筆記後說道:“恐怕是你猜錯了。”
徐蘋看看手上季暮鑫送她的GUCCI表,“小愛,對不起,今天不能和你一道吃飯了,我和朋友約好了。”不等陳愛有任何的反應,她快速的離開教室。
“小……蘋……”陳愛想叫都來不及。哎!本來要告訴她哥哥今天休假,要找她一起到深坑吃豆腐的,看來哥哥真的又要失望了。
*****
該來的總是躲不掉!徐蘋低着頭抱着書,一心只想趕快到校門口,然後迅速的跳上季暮鑫的車,但是陳愛的問題還有她說的話,一直在自己腦中盤旋著。
他真的學會抽煙了嗎?徐蘋無法將煙和陳忠黨畫上等號,因為他的形象太好了,一直像個陽光男孩,看來自己那一巴掌對陳忠黨而言,傷害可能真的不小。
她想到自己惟一被父親打的那一次,說真的,那天陳忠黨間自己臉頰還痛不痛時,她差點告訴他還在痛,但是,是痛在心底而不是臉上。
“蘋姊,這。”不知不覺的走到校門口,聽到季揚叫她。她東張西望的沒看到季暮鑫,反而見到季揚在那惟恐天下不知的大喊。
“蘋姊,你好慢哦!我和老爸等你好久了。”季揚有點抱怨。要知道,冬天站在空曠的地方等人是件痛苦的事,雖然他還特地找了一個曬得到太陽的地方站着,但還是免不了要吹吹冷風的。
“年輕人不要這麼沒耐心,才讓你等一會兒而已就在抱怨,那你以後怎麼追女朋友?”徐蘋裝得老氣橫秋的念他。
“拜託,我現在才十五歲而已,我爸才不會同意我這麼早交女朋友。”他伸手幫徐蘋拿她那袋重重的書包說道。
“是嗎?”徐蘋故意用鼻子哼出一股不淑女的氣來,“那前幾天我在安和路見到你和一個漂亮妹妹走進遠東飯店的‘明星天地’,你千萬不要告訴我那個是你學妹或同學什麼的。”
遠東飯店?慘了,怎麼會被她碰見呢!“蘋姊,拜託,千萬不要跟我老爸說你見到的事,不然我的零用錢會被扣押住的。”他哀求道。
“行啊!條件呢?”徐蘋故作思考狀,她好不容易逮到季揚的小辮子,不好好利用怎麼對得起自己。
“土匪!”季揚心不甘情不願的說:“趁我這陣子有溫書假,幫你打期末報告嘍!”
“成交。”徐蘋快樂的答應他的條件。要知道季揚雖然才念國三而已,但是在電腦專業上不輸她這個資管系的大學生,他打的報告更不用說,一向是圖文並茂,漂亮得很,這也是他常幫專科或大學生打報告而練下的功力。
“你們又在交換什麼條件了?”季暮鑫好笑的看着他們兩個交換着他不知道的秘密。
季揚警告的瞪着徐蘋一眼,要她記住千萬不可泄底。而徐蘋當然也收到他的雷射眼,她笑着說道:“阿揚說要幫我打報告。”她話只說了一半。
“季揚又開始工作啦?”季暮鑫以為她又幫季揚找了一大堆的Case要Keyin.
“老爸,蘋姊是土匪,幫她打報告還逼我不可以算錢。”季揚惡人先告狀。
徐蘋用力的掐住季揚的手,要不是為了那堆打不完的作業,她鐵定會告訴季叔,季揚偷交女朋友的事。
季暮鑫看他們兩個又開始打打鬧鬧,笑着搖頭說:“上車吧!先生小姐,咱們再不走,待會深坑的豆腐賣光了我可不負責。”
季揚一聽說要到深坑,馬上就央求他老爸,“可不可以在動物園停一下?”他的眼神滿是期待的看着季碁鑫。
徐蘋打開後車門,取笑他說:“幹麼,這麼大了還想到動物園看林旺爺爺啊?”
季揚白了她一眼,有點受不了她,“我是想買燒酒螺還有糖葫蘆啦,我還想看紅毛猩猩咧!”
“燒酒螺?糖葫蘆?”徐蘋眼睛一亮,她除了小時候和爺爺奶奶一起出去玩吃過那麼一次之外,就沒碰過那些東西了。
“老爸,我看你是非停不可了。”季揚好笑的看着徐蘋眼睛瞪得大大的,口水快要流下來的饞嘴樣,“你看看蘋姊,口水都快滴到地上了。」
“死小子你敢說我?小心以後有事別求爺爺告奶奶的!”
“哈,我不必求爺爺告奶奶,我求你就可以了。”語畢,他還扮張鬼臉給徐蘋看。
季暮鑫寵愛的看着他們兩個。他想,年輕真好,可以自由自在的不受拘束。
徐蘋一直沒注意到自己背後有一雙哀怨的眼睛看着她的笑,直到他們的車遠去,那雙眼睛也一直隨著遠揚的灰塵久久未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