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附魔師
艾米莉很快送來了熱氣騰騰的糕點和牛奶。將食物放在小桌上,艾米莉抱歉地笑笑說:“格雷干表哥,你們請不要客氣,隨意好了。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試驗要做,失陪一下,很快就會回來。”說完又匆匆忙忙跑到後面去了。
矮人抓起牛奶一口氣喝乾,昨晚的醉酒讓他不太舒服,牛奶正好可以緩解不適。
“我們也,如果一個侏儒告訴你只是小實驗的話,最起碼要好幾個小時才能結束,而且要時刻防備生意外,也許沒等亡靈來進攻,這裏已經被炸上天也說不定。”將杯子放回桌上,格雷乾擦了擦嘴也向艾米莉剛才的方向走去,穆圖遲疑一下也只好跟了過去。
穿過一條低矮的走廊后,他們面前出現一扇半開着的鐵門。辛辣的綠色氣體正從裏面飄散出來,穆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格雷干推開鐵門走進去,艾米莉正背對他們站在椅子上,面前的實驗台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器皿和試劑,身後的另一座實驗台似乎剛剛生過爆炸,破碎的藥瓶散得到處都是。艾米莉正拿着一支細小的試管,小心翼翼地將裏面閃爍着綠色光芒的液體倒進瓶子裏。瓶子裏不知道裝着什麼東西,但在接觸到綠色的液體后開始有大量的煙霧從裏面冒出來,並出具有強烈刺激性的氣體。
格雷干捂着鼻子大叫:“天吶,艾米莉,你到底在幹什麼?”
艾米莉沒有理他,只是緊張地盯着手中的瓶子。瓶身猛地出一陣劇烈地震動,之後就沒了動靜。
艾米莉非常沮喪地說:“看來又失敗了。”說著從瓶子裏傾倒出一坨黑乎乎的東西。“這是我最後一塊奧金,在新的貨物送來之前,沒辦法繼續這個實驗了。”一邊說一邊煩躁地抓着頭上的團髻,嘴裏咕噥着:“為什麼不能把它們融合呢?惡魔的能量究竟怎樣才能成功附着在艾澤拉斯的礦物上呢?”煩惱了半天沒有頭緒,艾米莉無可奈何地從椅子上跳下來,她彷彿剛剛現穆圖二人的到來。
“啊!格雷干表哥,你們什麼時候進來的?”
格雷干顯然早就習慣她這樣的反應,說道:“從你把那種奇怪的液體倒進瓶子裏開始。呃……你剛才說惡魔是什麼意思?”
“跟我來。”艾米莉向角落裏一扇隱蔽的小門走去,示意格雷干他們跟上。門后是道陡峭的台階,通向下面陰暗的地下室。一個散着紫色光芒的法陣繪製在地下室中央,上面束縛着一個奇怪的生物。
“這是什麼?”穆圖好奇地問,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生物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它明顯不喜歡現在的樣子,瘋狂地咆哮着,揮動手中的大斧,試圖破壞束縛自己的魔法能量。
“一個惡魔。”艾米莉根本不在意它徒勞的反抗,不知從哪裏取出個精緻的小裝置,用力刺入惡魔的身體。綠色的液體從惡魔體內抽取出來,流入裝置後面的容器里。看着容器被緩緩裝滿,艾米莉將它拔了出來,得意地搖晃着裏面的液體,說道:“看吶,新鮮的惡魔血液,純凈的惡魔能量就在裏面,我要做的是把它和艾澤拉斯的其他物質融合起來。”
格雷干驚呼起來:“它看起來真噁心。艾米莉,你確定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你難道不知道惡魔曾經對這個世界造成多麼大的破壞?”
“不要那麼緊張。”艾米莉無所謂地說:“只是能量的融合,放心好了。你難道不認為用惡魔的力量對付惡魔是個很棒的主意嗎?”
穆圖附和道:“聽起來很棒。但是據說很多曾經被惡魔能量污染的生物都墮落了,你最好還是小心一點。”第一次有人同意自己的想法,艾米莉顯得很開心,眨着漂亮的大眼睛說道:“你真的這樣覺得嗎?其他人都認為我瘋了,所以我只能秘密的進行這項試驗啊,對不起,還沒有問你叫什麼名字?”
“你可以叫我穆圖。”
“好的,穆圖。你也對惡魔能量的利用感興趣嗎?我是說,你也研究過它們嗎?”
“不,我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惡魔,他們看起來並不像傳說中那樣邪惡,甚至……甚至我覺得它們很有意思。”
“當然,它們當然很有趣,非常可愛不是嗎?”艾米莉高興地拍着手說。
格雷干用力敲着自己的額頭,“我看你們已經被惡魔力量腐化了,兩個瘋狂的人。”
“好了好了,這裏的空氣實在太糟糕了。”艾米莉拖起穆圖的手向外走,“我們應該換個地方好好聊聊。”
重新回到外面,包括艾米莉在內每個人都深深呼了口氣。
“我以為你已經習慣了實驗室那種奇怪的味道。”格雷干說。
“當然不,正常人永遠不可能習慣那種氣味。”艾米莉推開房間朝向河流一面的窗戶。
矮人小聲嘀咕着:“你根本不算是正常人。”
艾米莉在小桌子前面坐下,問道:“格雷干表哥,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你的家人還好嗎?”
“謝謝你的關心,他們每個人都很健康。我們來這裏是想找你幫一個小忙,起碼對你來說是這樣。”矮人指着穆圖說道:“我想你一定聽說了洛丹倫生的事,他是為數不多的倖存者之一。”
艾米莉露出沉痛的表情,說道:“真是一場災難,聽說阿爾薩斯王子殺死了自己的父親是嗎?”
穆圖回答道:“是的。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可以肯定他現在已經是天災軍團的一名死亡騎士,正帶領亡靈部隊屠殺自己的子民。”
“死亡騎士?”艾米莉顯得很感興趣,“據說它們的身體裏面充滿了邪惡的力量,如果我能夠得到它們的能量樣本,也許會有驚人的現。”
格雷干大笑起來,說道:“也許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有這樣的機會,亡靈這些天一直在攻打西面的要塞,你為什麼不去那裏找找看?”
艾米莉白了矮人一眼,“我可不希望面對一大堆會活動的屍體你們到底需要我做什麼呢?”
穆圖舉起手中的戰錘,紅着臉說道:“我希望你能夠為我的武器附上魔法,可是……我沒有足夠的錢。”
艾米莉看着這件大號武器,讚歎道:“它可真是個大傢伙。錢的事情你完全不用擔心,你是第一個支持我融合惡魔力量的人,我們應該為彼此慶祝;在這之前先讓偉大的艾米莉給這個大傢伙附上魔法,火焰能量你看怎麼樣?”
穆圖說道:“我對附魔並不了解,就按你的想法來好了。”
“就這樣吧。”艾米莉很快取來幾個密封得很嚴實的金屬小瓶,分別從裏面倒出一小撮閃着不同光芒的粉末混合在一起,又從口袋裏掏出一支閃閃光的魔杖樣的金屬棒,然後開始念誦一長串複雜的咒語。混合粉末在咒語的作用下起了變化,開始隨着艾米莉手中金屬棒的動作相互凝結,並均勻地吸附在穆圖的戰錘上,穆圖感覺它們好像直接滲進了金屬里。當最後一點粉末消失的時候,戰錘開始散出微弱的熱量。
“試試看吧。”艾米莉非常自信地說,“我保證不會有比這更無可挑剔的火焰附魔了。”
穆圖將戰錘握在手裏,一股溫暖的能量從錘柄直接傳進他的手臂。他輕輕揮了下戰錘,炙熱的火焰馬上從鎚頭釋放出來,彷彿一個大號火把。
“哦,當心點。”格雷干慌忙低頭,噴吐的火焰差點燒到他的頭。
當穆圖停止揮舞,鎚頭上的火焰立刻消失不見,只餘下微微的熱量,告訴人們它所附帶的魔法屬性。
“真是太神奇了。”穆圖驚嘆着,“我不知道該怎樣感謝你。”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艾米莉笑嘻嘻地說,“好了,正事已經辦完了,接下來讓我們好好的吃一頓作為慶祝吧。”
格雷干舉雙手贊同,“讓我們來點麥酒怎麼樣?”
飯桌上,穆圖也慢慢不那麼拘束。必須要承認的是,艾米莉不僅是位出色的附魔煉金師,她的烹飪手藝同樣值得稱讚。這個活潑的姑娘一直嘰嘰喳喳個不停,直到將穆圖能夠記起的所有有關自己的事情全部挖出來;聽到格雷干說穆圖曾經殺死一名死亡騎士時,她吃驚地睜大了眼睛,然後搖晃着大大的腦袋十分惋惜地說:“真可惜,多好的樣本啊,你還記得埋葬他的地方嗎?”
“你不用打他的主意了。”矮人說:“為了防止他們死後對土地造成污染,掩埋他們之前由牧師清除了所有可能殘留的瘟疫和黑暗力量,所以你即使找到,也不過是具特別一點的屍體。”
艾米莉有些失望,但很快又高興起來,說道:“也許我可以先用普通的亡靈生物做實驗,儘管他們的力量無法和死亡騎士相比,但總有相類似的地方。好了好了,讓我們不要在飯桌上談論這些噁心的東西。格雷干,聽說你們一直在奧特蘭克山脈深處進行挖掘,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可以說給我們聽嗎?”
矮人抹了抹嘴說道:“那裏的地下有很多你絕對想像不到的東西,有一次烈酒家的卡姆挖開了一個巢**,天吶,一隻足有山羊大小的蠍子爬了出來,差點將小卡姆夾成兩段。”矮人眉飛色舞的說著,引來艾米莉和穆圖一陣陣驚奇地讚歎。
這頓飯一直持續到晚上,穆圖才帶着格雷干離開,矮人又一次喝的醉醺醺的。
深夜,在亡靈壁壘的西面,提克迪奧斯正指揮侍僧提煉新的瘟疫,蘭德妮絲遠遠地坐在不知從哪弄來的一把椅子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你確定這真的可行嗎?”阿爾薩斯對恐懼魔王的新計劃並沒有多少信心。
提克迪奧斯不耐煩地說:“如果王子殿下有更好的方法,我很樂意洗耳恭聽。”
阿爾薩斯壓下心中的惱怒,看了一眼正慢條斯理修剪指甲的蘭德妮絲。雖然恐懼魔王沒有介紹她的來歷,但阿爾薩斯能感覺到恐懼魔王對她的畏懼。巫妖王也曾試着接觸這個女人的思維,最後卻毫無結果,只是警告阿爾薩斯,她的力量不容小覷,而且她並不是人類,最好不要惹惱她。
新瘟疫的提煉並沒有花太多時間,提克迪奧斯對這個結果很滿意。他開始汲取瘟疫的力量,並把它們注入到自己控制的蟲群里。受到這種瘟疫感染的昆蟲沒有像之前一樣體型變大,也沒有出現明顯的亡靈生物特徵,從外表上看,它們和普通的昆蟲沒什麼兩樣。
“完美的小東西。幾天之內你就可以看到它們的威力。”提克迪奧斯得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開始驅使它們向聯盟要塞飛去。
“希望如此。”阿爾薩斯冷冷地說。
這天夜裏,要塞里的守軍輾轉難眠,這裏的蚊子和臭蟲似乎多了起來,不時的叮咬讓每個人煩躁不已,儘管這樣,他們也沒有覺得有什麼異常,現在的季節正是這些討厭的小蟲子們開始活躍的時候。
接下來的幾天,亡靈部隊的攻勢開始慢慢減弱,似乎它們已經承受不住連日的損失,有些人甚至樂觀的認為只要組織一次反擊,就可以將亡靈徹底消滅。
前線的消息傳到安多哈爾,每個人都很高興,看起來這次災難不久就要過去了。儘管烏瑟爾和他的參謀們都覺得亡靈不會這麼容易被擊退,阿爾薩斯一定是有其他的打算,但人們更願意相信眼前美好的事實,麻痹的情緒開始在城鎮蔓延,這令烏瑟爾很擔憂。
又一支補給車隊從鎮上出,軍需官拿着物品清單走進來,烏瑟爾正和他的軍官們探討亡靈這些天顯得異常的動作。
看到軍需官手中的清單,烏瑟爾問道:“補給車隊已經出了嗎?”
“是的,閣下。”軍需官將手中的清單遞過去,說道:“前線的指揮官希望我們下次可以運送一些驅蟲葯和蚊帳過去,他們那裏似乎有很多蚊子,已經使士兵無法正常休息。指揮官擔心這樣下去會影響他們的戰鬥力。”
“很多蚊子?”包括烏瑟爾在內,在場每個人都感到奇怪,烏瑟爾問道:“現在剛剛初夏,蚊蟲怎麼會多到使士兵無法休息?”
一些敏銳的人已經嗅到陰謀的味道,軍需官明白大家的懷疑,解釋道:“起初他們也覺得奇怪,但經過牧師們的檢驗,那些被捕獲的蚊蟲沒有任何異常,被叮咬過的士兵也沒有出現不良反應。”
烏瑟爾這才顯得稍稍有些放心,說道:“那麼就按他們說的辦吧,儘快把他們需要的物品送過去。”
“好的。”軍需官行了個軍禮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