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 半人馬的歷史
月光籠罩着艾澤拉斯，皎潔的光芒灑在海面上，隨即被起伏的波浪打碎，彷彿散落的星辰。
這晚正巧颳起了南風，彎刀號藉著風力飛快地向前行駛着。白天的時候，它剛剛繞過卡利姆多大6的最南端，現在正沿着希利蘇斯沙漠起伏的海岸線向北方駛去，無數細小的沙粒越過山嶺的阻隔飄到海上，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沙土腥味。
一盞馬燈懸挂在彎刀號的撞角上，隨着船身起伏不斷搖晃着，除此之外，彎刀號大部分已經陷入黑暗。忙碌了一天的水手們早已疲憊不堪，而且其中不少人都在之前棘齒城的戰鬥中受了傷，這時船艙里早已是鼾聲四起，只剩下巴菲特等人的房間裏依然透出些許燈光。
“這裏。”牛頭人粗壯的食指在海圖上緩緩移動，“順利的話後天中午我們就可以穿過菲拉斯和恐怖之島間的海峽，如果南風繼續的話，我們將在第五天凌晨到達凄涼之地海岸。根據和烏魯拉的約定，她會帶一些族人在那裏等我們。”
穆圖點點頭，說道：“很好，願聖光保佑，中間可別再出什麼岔子，艾米莉的時間不多了。”自從他們離開洛丹倫到現在，路上經歷了藏寶海灣和龐貝斯島的戰鬥，加上正常航行需要的時間，已經過去了近兩個月。根據費倫?馬庫斯修士所說，他施放在艾米莉身上的神聖能量最多只夠維持三個月。加上還要去尋訪那些不知隱居在哪裏的古老部族，他們剩下的時間實在不多。
巴菲特說道：“放心吧。等安頓好部族裏的事物，我會親自帶一隊戰士幫助你們。或者菲拉斯的德魯伊同胞們有足夠的能力治好艾米莉，那樣當然最好;如果不行的話，我們只能前往費伍德森林。據說在上古之戰後，許多倖存的半神和一些古老的部族都隱居在那裏，我們可以試試看請求他們幫忙。”
“半神？”這樣的稱呼令穆圖多了點希望。“真的有神靈存在嗎？”
巴菲特肯定地點了點頭，說道：“當然。就像我的部族所信奉的元素之神一樣，還有你們所說的聖光——但半神畢竟還不是神。”牛頭人呵呵笑着，“他們只是被賦予了無限接近於神的力量，不管怎麼說，要是連他們也無能為力的話，那……”
“我明白。”穆圖心中一沉，輕輕嘆了口氣，又俯下身去看桌上的海圖。圖上咫尺間的距離，真正行走起來卻要花上許多時間。盯着標有“凄涼之地”字樣的地方看了一會兒，穆圖突然又想起一件事，起身在旁邊堆積如山的各種圖紙里翻找起來，不一會兒便抽出一捲紙攤開在桌上，紙上繪着另一張地圖，大致標出了卡利姆多的各處。這些地圖都是由散佈各地的地精傭兵團搜集資料繪製而成的，雖然因為條件的限制，許多地方只是有個大概的輪廓，甚至只標出地名而已，但這已經是目前他們手中僅有的資料。
片刻之後，穆圖抬起頭，眉頭緊緊擰在一起。地圖上並沒有關於費伍德森林的詳細描述，只是在對應的位置簡單的註明“費伍德”字樣，看起來地精們對那裏的探索並不成功，不過穆圖擔心的不是這個。
“看看這裏。”穆圖指着地圖說道：“中間還要越過凄涼之地、石爪山脈和灰谷，實在是太遠了，我不認為可以僅憑雙腳在剩下的一個月走完這些路程”
巴菲特略一思索，說道：“這些並不是什麼大問題，我的部族可以為大家提供足夠多的科多獸坐騎，它們可以大大加快行進度，這一點不必擔心。不過沿途經過的地方可能會有許多危險，也許並不像我們預計的那樣順利。僅僅在凄涼之地，我的部族已經和盤踞在那裏的半人馬部落交戰了幾百年，幸虧它們並不團結，否則的話那塊土地上將永遠不再有牛頭人的村落。”
“科多獸？那是什麼？”穆圖問道。
“一種坐騎，只有這種大塊頭的生物有能力承載牛頭人的身軀在戰場上馳騁。”巴菲特解釋道：“它們忠誠而可靠，如果非要描述的話……”牛頭人想了想，費勁地說道：“它們更像是雷霆蜥蜴。對了，你還沒有見過雷霆蜥蜴吧？據我所知，東部大6並沒有這種大傢伙。”
穆圖搖搖頭，說道：“好吧，我沒興趣知道它們長什麼樣，只要到時能夠帶我們快前往費伍德森林就行。不過你提到半人馬？那是什麼？以牛頭人的力量，難道無法徹底消滅它們？”
巴菲特搔了搔下巴，有些不情願地回憶着半人馬的模樣，說道：“這些骯髒的傢伙，儘管我總是見一個殺一個，但不可否認的是，它們的確有與生俱來的戰鬥天分。如果不是缺乏對元素和其他能量的掌控能力，它們或許已經幹掉所有牛頭人了。”
“說起它們的樣子。”牛頭人揮舞手臂在空中比劃着，“它們看起來就像一匹馬，但本應該是馬頭的位置卻長着像人類一樣的上半身。它們強壯而野蠻，沒有什麼優秀的傳統或者技術，只有簡單的語言和文字。即使是族裏的祭司也只會一些最基本的元素法術，但不要因此而小瞧了它們。它們與生俱來的龐大身軀充滿了**的力量，一頭成年雄性半人馬可以輕易對付一名牛頭人戰士並佔據上風。它們通過爭鬥選舉部族的統治者，只有在經過血腥廝殺后倖存下來的戰士才能擔任戰爭酋長——謝天謝地，這種野蠻的方法同時也消耗了它們不少人口，然而這樣選出來的戰爭酋長其戰鬥力可想而知。”
巴菲特指了指自己的身體，說道：“看看我的樣子，我曾經親手幹掉過一名半人馬酋長，它比我還高出一個腦袋，要不是藉助元素的力量，我一定會被它踩得稀巴爛。”說到這裏牛頭人顯得心有餘悸，“我用過十道閃電打在它身上，還用火焰把它炸成一團焦炭。儘管這樣它還是衝到我面前，用它巨大的蹄子將我的兩名戰士殺死，最後還是我砸碎了它的腦袋，才讓它徹底安靜下來。”
穆圖驚訝地聽着牛頭人的講述，不由在腦海中聯想着半人馬的模樣。牛頭人原本就比人類高出許多，龐大的身軀更像是一堵會移動的牆;巴菲特作為戰爭酋長，更是比其他同類強壯，然而半人馬比他還要高大;再加上一匹野獸的身軀，穆圖幾乎可以想像成群結隊的這種生物起衝鋒時的驚人模樣。
“唔……”穆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你們為什麼和它們戰鬥？我是說除了戰鬥之外難道沒有別的辦法相處嗎？”
巴菲特失笑道：“你指什麼？談判嗎？”牛頭人難以置信地看着穆圖，隨即搖了搖頭，說道：“難怪你會這樣想，因為你從沒見過它們的樣子。你不能想像這種生物野蠻到什麼程度，它們同類之間經常都會打得你死我活，這並不需要什麼起因，只是它們想要幹掉對方。如果一名戰爭酋長在戰鬥中受傷過重，馬上就會有其他強壯的戰士跳出來幹掉它，然後取而代之，即使戰鬥仍在繼續。也正是因為這種原因，我們才能在人口遠低於它們的情況下一直戰鬥到現在，你知道，只要幹掉它們的酋長，其它人馬上就會亂成一團。面對這樣一支野蠻的物種，除了幹掉它們外沒有更好的方法。”牛頭人突然湊上來，壓低聲音說道：“據我所知，它們甚至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你知道塞納留斯嗎？”
穆圖點點頭，他記得菲拉斯曾提到過這位暗夜精靈的半神。他是森林之王，上古之戰時是他說服其他半神幫助暗夜精靈對抗燃燒軍團，也是他向精靈和一部分牛頭人傳授德魯伊教義，而瑪法里奧?怒風正是這位半神最傑出的學生。據說塞納留斯和巨龍間還有千絲萬縷的聯繫，但每當提到這裏，菲拉斯總是會有意無意轉移話題。
穆圖表情古怪地問道：“半人馬的父親？你是說……塞納留斯？”
“當然不是。”牛頭人瞪大了眼睛，說道：“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儘管我的族人並不信奉德魯伊教，但作為這個世界古老的守護者之一，我們提起他時最好懷着一顆恭謹的心。”停了一下，巴菲特接著說道：“我說的是他的長子扎爾塔，傳聞他繼承了父親塞納留斯絕大部分力量，但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和一個被稱為瑟萊德絲的土元素公主結合併生下半人馬。可惜這個野蠻的物種並沒有繼承到任何來自半神的優點，更多的則是他們母親身上混亂、狂暴的特性，所以在他們剛一出生的時候，就殺死了自己的父親也就是扎爾塔。”
“什麼？”穆圖難以置信地看着牛頭人，他實在不能想像這其中複雜的關係，但無論如何剛一出生就殺死親生父親這件事還是遠遠出他的想像力。
沒等巴菲特解釋，船長室的大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