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自古傷離別

多情自古傷離別

多情自古傷離別

莫非,他已然徹底放下了一切,放下了——她?

不,齊雲灝搖頭——他放不下,正是因為放不下,才要把自己留在偏僻的漠北,遠遠地避開有關她的一切……

情不自禁地嘆息一聲,他抬起頭來,朝吳鐵關揮了揮手道:“吳將軍請先退下吧,關於節度使人選一事,朕需要與澄親王單獨詳談。”

“遵旨。”吳鐵關抱拳,抬目望了一眼齊天馳,搖着頭匆匆離去。

明黃色的氈簾被輕輕掀起,又輕輕放下。一抹陽光頑皮地從簾底鑽了進來,在地上鋪開淡白的光扇。

腳步漸遠,將難耐的寂靜留在了室內。兩個男子無語對視,一坐、一立,相對茫然着,各自沉浸於自己的思緒之中。

良久,齊雲灝收攏了擱在案上的拳頭:“朕,不準!”

齊天馳抬起頭:“為什麼?”

“因為……”齊雲灝側過頭,避開他雙眸中劍一般的光芒,“你是與朕從小一起長大的十八叔、是天啟皇朝英明睿智的澄親王,朕……不願讓你在荒涼的關外蹉跎一生。”

“蹉跎?”齊天馳蹙起眉,想了想又笑了,“若是陛下覺得臣不堪此任,盡可另遣良臣駐守清涼鎮。不過,臣依舊決意在此蹉跎,臣不日將上表請辭去封爵,在雪山草原間渡過餘生……”

“胡說!”齊雲灝勃然,站起來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朕不準,朕一概不準!”

齊天馳揚起頭,毫無懼色地回望他,唇邊,依舊漾着一抹淺笑:“臣心意已決,陛下何必強求?即便將臣綁回栩寧,帶走的也只不過是臣的一具軀殼。何若,將臣留在邊關為朝廷盡責,反倒各得其所……”

“各得其所?”齊雲灝重複着他的話,不由鬆開了攥緊衣領的手。

各得其所。

這四個字的後面,包含了多少的痛苦無奈,又包含了多少的退讓與成全!

抬起頭,他深望着他,喉中好似有千萬塊巨石沉沉地堵着,又重重地墜着。

齊天馳,這個與自己相伴長大的十八叔;這個從來以淡定和堅忍默默站在自己身側的澄親王;這個自小到大與自己共享快樂與秘密的夥伴……普天之下,無論什麼,他都可以與他分享……

除了……他閉上眼,心中拂過一絲嘆息,除了感情,除了愛,除了……季兒。

耳邊,傳來天馳的腳步聲。他逕自走到門邊,伸手掀開了氈簾。

簾外,蔥蘢的牧草在微風下輕輕搖擺着,漾開一層又一層油亮的碧浪。遠處,是成群的軍馬在碧草間散漫地閑步,不時有悠揚的牧歌傳來,被風兒吹到了碧藍如水的天邊。

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氣,他微閉上雙眼。熟悉的聲音彷彿石間的清泉,明澈而透亮。

“……很久以前,我曾聽一位女子唱過一歌。歌里,有無邊無垠的草原、花一般嬌美的笑顏、還有,神仙般快樂無憂的日子。為了那個歌唱的女子,我一直在尋找歌中的仙境。好容易找到了,她卻……”

早上看了評論,心裏有些鬱悶。

書里的故事是虛幻的,書里的人物也是虛幻的。請不要把無邊的想像從書中蔓延開來,聯繫到寫書人的身上。

雨季的選擇,未必是影月的選擇;雨季對待愛情的態度,也未必是影月對待愛情的態度。兩個男主,同樣優秀,同樣痴情,這只是為了增加小說的曲折和可看性,並非寫書人自私和貪心。

不過,在這裏影月可以透露一下,若我是雨季,我選的一定是天馳。為什麼?不知道。從小到大,只會為那一類的男子動心,嘻嘻。

多情自古傷離別(二)

低下頭,他用一絲笑掩藏了眼底的落寞:“……事後我現,雖然她放棄了那個夢,我卻已然放不下了。因為,在尋找的過程中,那個夢已經深深地紮根到我的骨血之中,成為我今生溫暖的目標。從今以後,也許寂寞,也許一生孤獨,但我還是希望留在她曾經的夢裏,這也是我心底唯一能靠近回憶的地方……”

“天馳……”齊雲灝走近他,雙手緊緊地攥住他的肩頭。無數的話語在胸中翻湧,卻生生地被哽咽在喉間。

齊天馳回過頭來,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唇邊緩緩地勾起笑意。還是他招牌式的笑,溫潤、和煦,彷彿春日的陽光,帶給人無限的暖意。

“既然相愛,請珍惜她。給她一生的幸福,也要……讓自己幸福。”

這是入春以來,草原上最晴朗明媚的日子。

暖風拂面,無數朵野花在陽光下隨風輕舞。天空澄碧如洗,薄如棉絮般的雲輕輕劃過天幕,留下清透悠長的尾巴。

五彩的旌旗飄搖在天空下。兩隊人馬相逢在阿拉爾雪山之畔,隔着草原靜靜地對視着。此刻,再沒了馬嘶人喊的廝殺;再沒了劍駑拔張的兇險,有的,只是大戰過後的疲憊和欣喜,還有無數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感,在所有天啟以及花剌將士心中升騰蔓延。

納夕催動跨下的戰馬,緩緩來到天啟大軍陣前。沒有一絲一毫的猶疑,他翻身下馬,跪在了齊雲灝的面前。

“堪博爾.納夕叩見天啟皇帝陛下。”

齊雲灝微笑,也從馬上下來,跨前一步扶起了他。

“可汗不必多禮。”

納夕抬起頭,深凹的雙目間流過一絲苦笑:“敗軍之將,已無顏擔受‘可汗’二字。納夕此來,是向陛下獻上可汗金印的。”

他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鑲金象牙骨盒,高高托於頭頂:“請皇帝陛下接收花剌的誠意,從今以後,花剌只是天啟的一個屬國,歲歲朝貢,代代不息。”

齊雲灝從他手中接過象牙盒,撥開暗鈕,打開盒蓋。璀璨的金色層層泛起,襯着正午的陽光,幾乎晃花了他的雙眼。

眯起眼,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過去的十二年,他一直在等待,等待着將至尊可汗金印握在掌心的一刻。這一刻終於到來了。握着金印,他感到了真實的沉重和大功告成的釋然。

“尊貴的皇帝陛下,”納夕揚起下頜,微挑的眼梢掠過光華一縷,“花剌子民托納夕奉上金印的同時,還有一個小小的條件附上,望陛下恩准。”

齊雲灝微蹙起眉,將目光從金印移到了納夕的臉上:“哦,不知是什麼樣的條件?”

納夕垂目一笑:“希望,可汗金印的主人將是天啟王朝的王子殿下——齊昭成!”

“為什麼?”齊雲灝一愣。

多情自古傷離別(三)

納夕眼底的笑意慢慢消退,換成了滿臉的嚴肅和正氣:“因為,數百年以來,統治花剌的至尊可汗,必須是得到草原之巔無上僧王賜福的花剌皇族後裔。如今,花剌戰敗,納夕雖奉旨獻印求和,卻也不敢違背祖先留下的規矩,將花剌的江山完全交到外族人的手中。百般思量之下,方得此折中之法。王子殿下的生母,是納夕的姐姐金羚公主。在我花剌,並無男尊女卑之說,女兒和兒子一樣,都可承繼爵位與家業。納顏自幼聰慧,深得父汗喜愛。故而在她十歲上,曾將她帶上草原之巔求得僧王盥浴賜福。因此,作為納顏的後裔,王子殿下亦是至尊可汗之位的合法承繼者。只有將金印交給了他,花剌人的心方能徹底臣服。”

他說著抬起眼來,目光中閃爍着堅定與期盼,“望陛下成全納夕的心愿,也成全全體花剌子民的心愿!”

齊雲灝錯愕着,不由自主地收攏了眉峰:“照你的說法,昭兒長成之後,還要來花剌接受可汗之位?”

“是的,”納夕點頭,“如今花剌已是天啟的屬國,作為天啟的王子和花剌聖女的兒子,他是至尊可汗最合適的人選。”

齊雲灝沉默,目光越過他,投射到遠山的深處。透過雲層的陽光照射在他手中的金印上,粲然的光芒從中泛起,將他深思的面龐映照成仿若神祗般的金色。群山寂靜,無數雙眼睛凝望過來,帶着揣測和期待,等候他的決定。

終於,他低嘆一聲,深深地垂下眼瞼:“好吧,朕一定將金印交給昭兒,讓他明白他肩上背負的使命。”

納夕微笑,笑容醇美乾淨,如遠處山顛千年的積雪:“多謝陛下。”

齊雲灝抬起眼,對他報以同樣的微笑:“多年干戈終化玉帛,朕亦要感謝你。”

“傳旨,”他在馬上昂,宏亮低沉的聲音越過平坦的草原,在積雪的群峰間回蕩,“敕封堪博爾.納夕為漠北候,其臣下官職照舊,賜居袤瓏草原,永享富貴尊榮。天啟花剌兩國,互為兄弟,從此永息征戰,共享和平!”

“吾皇萬歲、萬萬歲!”千軍俯,歡呼聲彷彿層層激浪,連綿不絕。

納夕跳上馬背,深深地一鞠躬道:“如此,微臣即刻奉旨帶家眷部下回袤瓏草原。就此拜別陛下。”

齊雲灝微笑頷:“漠北候一路走好。”

納夕調轉馬頭,正要揚鞭策馬。忽聽背後有嗒嗒的蹄音傳來,不徐不慢,轉眼便到了身側。

納夕回過頭,卻見澄親王齊天馳騎在高大的棗紅馬上,一頭烏束起在銀絲碧玉冠中,身上銀白掐金絲的流雲蟒袍隨風飄搖。

“陛下,”齊天馳俯身,向著面前的齊雲灝抱緊雙拳,“漠北候要動身前往袤瓏草原,臣正好也要去清涼鎮上任。清涼鎮距袤瓏不遠,臣有意與之結伴,特在此向陛下辭行。”

齊雲灝臉上的笑容一滯,眉宇間霎時帶上了幾分焦慮:“上任之事何必過急?十八叔多逗留幾日,緩緩地做些準備再去不遲。”

齊天馳搖頭笑道:“臣孑然一身,哪裏需要那許多準備?新官上任,想必有千頭萬緒的事情等待微臣前去定奪裁撤,還是早些動身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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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穿梭之戀上你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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