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溫佳芃在等待法爾來接她的時候整理了一下儀容，直到她聽到有人打開辦公室的門，她以為是法爾，很高興地回頭后才發現。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陌生人，手臂上正流着血。

"抱歉，我不知道這裏有人。"姜寰按住手上的刀傷說道，這次的行動他計劃了很久，沒想到還是功敗垂成，是他太小看法爾了嗎？或者法爾的能力真在他之上？

總之，這第一次的接觸他是徹底的失敗了。

"你……受的傷好像滿嚴重的。"溫佳芃不管在宴會中出現一個受傷的人有多麼奇怪，她只想到他的傷口應該先包紮一下比較好。她想了一下，法爾的辦公室里應該有醫藥箱吧！她東翻西找，終於找到了需要的東西。

"我幫你包紮一下。"她柔柔地道。

姜寰靜靜的任由她包紮他的傷口，直到完成了才說："謝謝你，你的這份恩情我姜寰銘記在心，日後定當報答。""姜寰？"溫佳芃覺得這個名字好熟悉，好像曾經在哪兒聽過，她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很好聽的名字吧！你可要牢牢記住。"姜寰不但殺人的技術一流，調情的技術也不賴，只要是女人他通常是來者不拒；因此，才有不殺女人這個規矩。

"對了，姜寰，你為什麼會受傷呢？"溫佳芃沒有心機的隨口問問。

"呃！"姜寰當然不會告訴她是暗殺失敗的下場，他顧左右而言它地說："那你呢？外面的宴會那麼熱鬧，你為什麼獨自在這裏？而且這裏是總裁辦公室，普通人是不能擅自進入的，奉勸你趁其他人還沒發現時快出去吧！"姜寰好像沒有發現他的話自相矛盾，既然總裁辦公室不能擅自進入，為何他自己卻出現在這裏，更何況那個總裁還是他剛才暗殺的對象哩！

很膽大妄為的一個殺手不是嗎？其實姜寰只不過遵照一句名言｜｜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溫佳芃老實告訴他："我要在這裏等人，否則待會兒法爾就找不到人了。""法爾？"姜寰跳了起來，她說的法爾該不會就是法爾。紐頓吧？

"就是法爾。紐頓啊！你認不認識他？"溫佳芃立刻替他解惑。

姜寰暗自叫苦，"認識，當然認識，他相當有名，你和他是什麼關係？""應……應該算是朋友吧！"對於她和法爾的關係，在外人面前溫佳芃也只能這麼解釋。

什麼朋友？根本是法爾。紐頓的女人嘛！姜寰苦笑一聲，想想自從他投入殺手這個行業以後，從沒有這麼烏龍過，暗殺失敗反而被暗殺對象的女人所救。

這樣還能算是職業殺手嗎？

姜寰還來不及有什麼表示，就聽見門外由遠而近的腳步聲，溫佳芃也聽到了。她篤定地說："一定是法爾。"說完，她迅速的跑去開門。

背對着她的姜寰趕緊乘機從敞開的落地窗逃走了。

門外的人果然是法爾，溫佳芃笑嘻嘻的拉他進來。"法爾，我遇到一個好奇怪的人，他……咦？人呢？剛剛明明還在這兒呀！""什麼人？"法爾警戒的看了四周一眼。

"一個……算了，你事情都處理完了嗎？""嗯！佳芃，你最好凡事小心一點，姜寰已經開始行動了，剛才他還暗殺我未遂，雖然他受了點傷，但我想他很快就會再次行動……"突地，法爾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佳芃，你怎麼了？怎麼臉色愈來愈難看？""姜寰？"溫佳芃懊惱的呻吟，他剛剛還在這裏呢，還是我幫他包紮傷口的。她終於知道姜寰是誰了，他就是漢克所說的那個世界排名第一的殺手，也可以算是法爾的敵人。

哦！看她做了什麼好事，她竟然幫助了一個敵人。

"你不舒服嗎？"法爾又問。

"我沒事。"溫佳芃不敢告訴法爾她所做的蠢事。"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嗯。"法爾雖然覺得奇怪，但他也不再追問，走過去關上敞開的窗戶。

溫佳芃想到突然消失的姜寰，難道他……她又打開窗戶，沖向陽台往下俯視，這是頂樓耶！他該不會從這裏跳下去吧？

"你在看什麼？"法爾好奇地問。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應該不會有人會笨到從這裏跳下去。"姜寰會是那麼笨的人嗎？

法爾揚了揚眉，溫佳芃的不對勁愈來愈有跡象可循，他不動聲色地道："的確，除非他有一雙翅膀。是誰想從這裏跳下去？"溫佳芃望向法爾，震驚於他的犀利，她當然不會告訴他實話。

"當然不會是我。""我知道不是你。"法爾感覺到她有事瞞着他，他不會逼着她說出來，不過，他會調查出他的情人到底隱瞞了他什麼事。？？？

一大早，溫佳芃看完報紙的某個報導后，憤怒的情緒迅速籠罩她，她狂怒的找尋法爾，而他正在電腦室里專註的敲着鍵盤。

"可以請你解釋這是怎麼一回事嗎？"溫佳芃將報紙丟到法爾面前。

法爾的視線不是落在報紙上，而是注視着溫佳芃美麗的臉蛋。"我寧願你親口告訴我，你是為了何事生氣？""你看看這篇報導，上面寫着漢克被殺了，一槍斃命。"溫佳芃指給法爾看。

"也許是同名之人。"法爾的眼光又回到電腦螢幕上。

"你還想欺瞞我嗎？我知道他就是我認識的那個漢克！法爾，你不是答應過要放了他嗎？為什麼他還會橫死街頭？"溫佳芃憤怒的指責他。

"你現在是指控我謀殺他？"法爾銳利的眼睛冷冽的瞄向她。

"難道不是？和你相處的這段日子我明白了很多事，你的冷酷無情以及你引以為傲的神准槍法，一槍斃命，難道不是你乾的好事嗎？"頓時，法爾的藍眸蒙上一層陰霾。"我是冷酷無情，所以如果漢克是我殺的，我不會讓他這麼容易就死去，我會慢慢的凌遲他至死，這才是他應得的。"溫佳芃打了個冷顫，"即使漢克不是你殺死的，也絕對和你脫不了關係，這一點你能否認嗎？""我的確不能否認，而且我甚至還知道是誰殺了他。""是誰？""應該是道格。紐頓派人殺的。""他為什麼……"溫佳芃實在不了解法爾所處的到底是怎樣的世界，漢克不是在幫道格做事嗎？道格為什麼要殺他呢？

"佳芃，我們最不能容許的就是背叛，道格知道漢克把姜寰的消息透露給我后，他怎麼可能還留着漢克的命。"法爾試着跟她解釋。

溫佳芃還是不明白。"但道格不可能知道漢克對你說了什麼呀！只有虎幫的人知道……"然後，她倒抽一口氣，倏地明白了。"是你，是虎幫的人說出去的對不對？""我說過了，我們最不能容許的就是背叛。"法爾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他心疼的只是她所露出的痛苦表情。

溫佳芃無力的跌坐在地，她的雙手掩住臉哭喊："我一直相信你不是那麼冷血的，法爾，為何要違背你的承諾？""我並沒有違背承諾，殺死漢克的不是虎幫的人。"法爾的辯解在溫佳芃看來也是同樣不可饒恕，現在她才明白她和法爾真正的差距在哪裏，而她只能低着頭潸潸落淚。

"為什麼哭？佳芃，漢克不值得你為他掉淚。"法爾托起她的下巴，輕輕地拭去了她的淚珠。

"我不是為他而哭，法爾，我是為你而哭。""為我而哭？你不需要為我而哭，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而且我絕不會輕易倒下的。"女人真是多愁善感的生物，法爾除了憐惜外還是憐惜。

溫佳芃搖了搖頭，"我哭是因為發現了我們的不相同，你可以不皺一下眉頭的奪去一個人的生命，你更可以不讓自己雙手染上血腥的奪去一個人的生命，那麼你和道格。紐頓又有什麼不同之處？""這就是我的生活。"法爾捧着溫佳芃的臉直視她哀痛的眸子，"如果你愛我的話就必須習慣它。""我永遠也不會習慣。"溫佳芃的話令法爾擔憂，突然害怕他會失去她，他猛地低頭攫住她的唇，像是要挽回什麼似的熱切的吻着，直到艾文闖進來打斷了他們。

艾文的嘴角揚起了一抹譏嘲的笑意，"我無意打斷你們的……恩愛時刻，但有個客人要見溫小姐。""見我？"溫佳芃不明白有誰會到法爾的城堡來找她。

"是誰？"法爾滿臉不高興，只是不曉得他的不快是因好事被打斷，還是因為有人膽敢到他的地盤來找他的情人。

"據說是溫小姐的未婚夫。""是康秉彥。"溫佳芃倒抽一口氣，以詢問的眼神望向法爾。

法爾瀕臨怒氣爆發的邊緣，"好啊！反正都已經找到這兒來了，你何不去和他敘敘舊？也許他會比較符合你的期望，而我再怎樣也只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黑幫老大而已。""你……"溫佳芃雖然對法爾的所作所為失望，卻還沒有想過要離開他。"我去和他談談，不管你怎麼說，我絕不會違背我的承諾。""可惡！"看着溫佳芃離去的背影，法爾以掌擊桌子低咒。

艾文輕嘆了一聲，"你也發現你們之間明顯的差異了吧！""是啊！我和她非常的不同，我的雙手染滿血腥，她卻純潔無瑕，她是屬於光明的，而我卻只能活在黑暗；然而，她是我一直追求的夢想呀！"法爾苦澀地道。

"不管你願不願意，夢想依然只是夢想，你能不復仇嗎？你能不繼續領導虎幫嗎？別忘了咱們的幫規，唯有﹃死﹄才能脫離虎幫。""這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幫規是法爾自己訂的，約束了幫眾同時也困住了自己。？？？

溫佳芃在起居室接待了她的"老朋友"康秉彥。

"法爾告訴我你住在他家時我還不相信，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康秉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沒錯，我是和法爾同居。"溫佳芃沒有康秉彥想像中的羞愧，反而很坦然地面對他。

"是不是他強迫你或者是他威脅你？"康秉彥還存着一絲希望。

"是我自願的，這就是你想問的嗎？他對我很好，非常的好。"是可忍，孰不可忍，康秉彥喊道："你為什麼要如此作賤你自己？法爾。紐頓只是個混混而已，再多的金錢也洗不凈他一身的髒污。""秉彥，注意你的措辭。"溫佳芃可以不管康秉彥對她的輕視，卻不能容忍他對法爾的謾罵。"這裏是法爾的家，你在法爾的家說他的不是，不覺得太沒禮貌了嗎？你所自豪的良好教養到哪兒去了？""對不起。"康秉彥這才驚覺到自己的話說得太重了。"我無意詆毀任何人，只是我想……我是被嫉妒給沖昏頭了，你能了解嗎？""我不能了解。"溫佳芃冷冷地道。

"芃芃，你還在怪我間接害死婉婉的事嗎？但是這怎麼能怪我，我對她一直只有兄妹之情，是她自己誤解了。""你現在當然可以推得一乾二凈，別忘了讓她產生誤解的人是你，她還太小，小到玩不起你的遊戲。"就這一點，溫佳芃永遠也不會原諒康秉彥。

康秉彥激動的握住溫佳芃的手，"如果我知道她會如此盲目愛着我，我一定會和她保持距離，因為我今生的愛已全給了你。"靜靜地，溫佳芃抽回了她的手。"婉婉她死時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什麼！？"康秉彥佯裝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震住的模樣，然後他訥訥的問："你該不會以為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吧？"哦！這個可惡的男人，溫佳芃氣憤的甩他一巴掌。"我肯定她肚子裏的胎兒就是你的，因為我太了解婉婉了，她不是一個隨便的女孩，我的父母或許會被你的謊言所蒙蔽，但是我絕不會；如果你老實承認，或許我還比較看得起你。"那一巴掌，還有溫佳芃驟升的音量引來了一直注意他們動靜的法爾。

"怎麼回事？""沒什麼，康先生要走了。"溫佳芃認為已經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斷然下了逐客令。

"是嗎？那麼康總請你慢走。"這個結果正是法爾所期待的，康秉彥並沒有帶走溫佳芃，相反地他們的談話好像破裂了。

康秉彥低咒一聲，他當然明白此刻自己只能選擇乖乖的離開。"我不會放棄的。"不甘心的說出這句話，他恨恨地離開了城堡。

"為什麼你們男人總是那麼自以為是？"溫佳芃相當氣憤地說。

"抱歉。"法爾不曉得自己為何要道歉，只要一碰上溫佳芃的事，他就不對勁了。"我以為你會跟他回去。"她定定的望進了法爾的藍眸，"答應我，你再也不殺人。"不殺人？那是不可能的，況且他還要報全家之仇。

"我答應你不殺無辜之人。"法爾選擇性地說。

"不行！"溫佳芃斬釘截鐵地道："你什麼人都不可以殺，這是我和你在一起的唯一條件。"法爾不吭聲，這沉默的氣氛令溫佳芃擔憂，她以為法爾就要拒絕她了。

"我需要考慮看看。"法爾道。

"你需要多久的時間？一分鐘？兩分鐘？"溫佳芃咄咄逼人的追問，要他不殺人真有那麼困難嗎？

"佳芃，你不了解……"法爾困惑極了，他不想令溫佳芃失望，但……

"我是不了解，所以我一直希望能了解，這個要求對一個普通人來說並不過分。"如果艾文在這裏，他一定會警告溫佳芃，法爾並不是普通人，幸運的是艾文並不在這兒，所以法爾很快地就被說服了。

"好，我答應你，我從今以後再也不殺人。""也不會間接殺人？"溫佳芃又問。

"也不會間接殺人。"法爾肯定道，話說出后，他輕鬆多了，這一次他一定會守住對溫佳芃的承諾。"嗯！我這麼聽話，你是不是該給我一些獎賞？""什麼獎賞？"溫佳芃覺得法爾的眼神好"邪惡"."就是……"法爾在她的耳畔悄聲說了幾句，引得她耳根發紅，他大笑着一把抱起溫佳芃往他的寢室走去。？？？

"老大，關於和康和合作一案，我希望你能再考慮考慮。"由公司回城堡的路上，車子平穩的在公路上行馳，艾文再次向法爾提起這件合作案，他評估過了，雖有很多公司想和"虎企業"合作，但康和所提出來的條件最優渥，沒道理推掉這宗生意。

"我表示得還不夠明白嗎？"法爾以極冷淡的語氣說道。

"是為了溫佳芃？"艾文明知故問，此刻他的眼神好像在責怪法爾似的。

法爾心不在焉的翻動手上的報表，"我就是看不慣康秉彥，仗恃着出身良好就自命風流……"艾文的輕笑打斷了法爾接下來要說的話，法爾這是在嫉妒嗎？"那女人的身體真有那麼好嗎？"法爾揚起他那湛藍如深海的眼眸，艾文以為他迷戀的是溫佳芃的身體嗎？其實也不能說不是，當他抱着佳芃時，確實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喜悅和滿足，這是從來沒有人可以給予他的。"她是到目前為止最好的。""在我看來，她只是出現在最恰當的時機罷了，當你想抓住某個人的手時，她剛好出現了，如此而已。"艾文極力想否決溫佳芃在法爾心目中的地位，他更想問那個可以給法爾安慰的人為什麼不是他。

"也許吧！"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法爾總是選擇忽略艾文的情感，而車子也剛好在這時候停在法爾氣派的城堡前面。

法爾甫下車就見溫佳芃向他飛奔而來，她的手上抱着一束玫瑰花。

"法爾你看，這是我親手照顧的花喲！它們開花了，湯姆剪下來說可以擺在我的房間。"原來佳芃喜歡花，不！應該說女孩子都喜歡情人送她花，法爾汗顏的想着。他竟然從認識到現在都沒送過她花。

他暗自下決定，從明天開始要天天送她一束花，當然這項任務絕對不能交給艾文去辦，否則艾文又會譏笑他堂堂的"白虎"竟然會像個初嘗愛果的小夥子般，滿腦都是浪漫的思想。

"你……"法爾欣喜的迎了上去，但是……

事情來得太突然了，有人朝他開了三槍，法爾憑着本能躲開了攻擊，然而距離法爾最近的溫佳芃就沒那麼幸運了，只聽她慘叫一聲，倒不是她被子彈射中，子彈射中的是玫瑰花；而她則是嚇了一大跳，腳一滑就跌倒在地上，跌倒的同時額頭又撞上了柱子。

"佳芃，你有沒有受傷？"法爾緊張的上前問，玫瑰花散落滿地，鮮艷的紅令人觸目驚心。

"我沒事，只是額頭撞到而已。"溫佳芃撫着已經腫起來的額頭。

"沒事就好。"法爾鬆了一口氣，突然而來的攻擊沒有嚇到他，反而是因為擔心溫佳芃的傷勢而蒼白了臉。

"老大的女人應該學會自救，不能老是等着其他人來拯救你。"法爾的溫情艾文看在眼裏，很不是滋味。

"對不起，我太笨拙了。"溫佳芃心中滿是歉意，而道不同不相為謀，她也不再對艾文多說話。

艾文自覺沒趣，轉頭看向法爾，"老大，你想會不會是姜寰？""……"法爾失神了好一會兒，根本沒聽進艾文所說的話。

艾文蹙着眉，法爾的反應實在太奇怪了，至少他也應該派人去反擊呀！

"法爾，你怎麼了？"溫佳芃也看出了法爾的失常，她輕拍着法爾的手。

"我不能讓你受傷。"法爾喃喃道。

"我沒受傷呀！……呃，只有額頭腫起來，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嚴重的傷。"為了證明自己沒事，溫佳芃還在法爾面前繞了一圈。

驀地，法爾突然抱住溫佳芃，她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他的顫抖，他……到底在怕什麼？

"我絕不會讓他們傷你一分一毫。"他重重的立下誓言。

這樣的結果是艾文無力阻止的，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法爾終於有了害怕的東西了，而他自己到底明不明白，溫佳芃的存在對他而言是最大的弱點。？？？

姜寰像一陣風似的衝進道格。紐頓的辦公室，這一次大家都知道他是道格的上賓，因此並沒人阻攔他。

"除了我之外你還派了其他殺手去對付法爾。紐頓！？"姜寰強烈訴說著他的不滿。"你已經犯了我的大忌。"道格連忙站起來安撫姜寰："我無意觸怒你，只是上回你失手了，而我又急欲除去法爾，所以才……""道格。紐頓先生，你真的那麼想除去你的義子嗎？"姜寰給他一個心知肚明的冷笑，"就我所知，你相當迷戀法爾，你真的會希望他成為一具冰冷、醜陋的屍體嗎？"道格聞言，臉色變都沒變一下，"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麼會花大把的鈔票僱用你？"真不愧是只老謀深算的狐狸！

姜寰聳了聳肩，"如果我是你肚子裏的蛔蟲，也許我就會知道，不過我要提醒你，你又犯了我一項大忌。""嘖！殺手先生，你的禁忌也未免太多了吧！我能問是犯什麼大忌嗎？"道格的口氣也開始不耐煩了，他認為姜寰態度狂妄得可恨。

"我最討厭人家利用我，所以我今天是要來告訴你，我們的交易取消了。""什麼！？"道格大吼。

"我這人就是這樣，可以選擇你，也可以放棄你；而你，道格。紐頓，下次再見面時，也許就是我受雇來殺你的時候。"道格氣極了，他沒想到自己連一個小小的殺手都掌控不了，這怎麼可以？他依然是那個只手就可以讓風雲變色的道格。紐頓呀！他挑釁地說："也許儘早抽身才是明智之舉，因為你根本敵不過法爾，第一次的交手你不就敗陣下來了嗎？"姜寰眼中精光一閃，手抬起來的瞬間射出了一顆子彈，而子彈迅速飛過道格耳際，沒入距道格的太陽穴一公分的牆壁上，他很滿意此舉讓道格住了嘴。"我承認法爾不是個簡單角色，與他為友要比同他為敵來得明智多了。"說完，他不羈的走出道格的辦公室。

道格只能咬牙目送姜寰離開，想起令他又愛又氣、老是拂逆他的法爾，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他一定要不計代價的得到那個耀眼的黃金神祇.

？？？

法爾做了惡夢。

他常作惡夢，但這一次和以往都不同，以前他夢到的是父母和妹妹倒在一片血泊中，這一次，倒在血泊中的人變成了佳芃.法爾從睡夢中驚醒，他驚恐的喘着氣，一顆心好像快跳出來了一樣。

"法爾？"溫佳芃被他吵醒了。

法爾痛苦的凝視着溫佳芃，他連續遭到了幾次狙擊，而且每次都是溫佳芃在場的時候，雖然此刻她還安穩的躺在他的身畔，但是這樣的情形能維持到何時呢？父母和妹妹已經因為他而失去寶貴的生命，他絕對不能……絕對不能再讓佳芃受到任何的傷害。

"也許我錯了。"法爾低喃道，他不該強留下她，讓她身處險境。

只因為她太甜美了，他才會不顧一切要擁有她，但為了保護她這份甜美，或許最好的辦法就是遠離她。

"你作惡夢嗎？瞧你流了一身汗呢！"溫佳芃噙着笑溫柔的替法爾擦拭額上冒出的汗珠。

"是啊！我做了一個非常可怕的惡夢。""人家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的惡夢是不是和最近的狙擊事件有關？""可以算是。""法爾，你想這些天的狙擊事件是不是姜寰做的？"老實說，溫佳芃對姜寰的印象滿好的，總覺得他和一般的殺手不一樣。

"不是。"法爾斬釘截鐵地道。"姜寰的槍法應該更好，狙擊技巧也應該更好才對，不過你放心好了，不管是誰，我一定不會讓他們動你一根寒毛的。"溫佳芃不同意的搖頭，"法爾，應該小心的人是你，別忘了他們的目標可是你呀！"是啊！法爾同意她的說法，但是，也許有一天槍口會瞄準她呀！而他永遠也不要冒這種危險。

永遠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