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紐頓家的主屋是幢豪華的紅色建築物,由外頭觀之,可能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然而只要一走進屋內,你可能就會被主人的喜好給嚇住。
放眼望去,屋內所有的東西都是金黃色的,金黃色的天花板、金黃色的牆壁、金黃色的窗帘、以及金黃色的傢具;縱使不能說全部的東西都是純金製成的,但……也夠可觀的了。
每次法爾一走進這屋裏,幾乎要被那些金光閃閃的東西刺得睜不開眼睛,他實在很不能理解義父的喜好,有必要把一個家弄成這樣嚇人嗎?
"少爺,老爺正在起居室等着您。"在紐頓家待二十幾年的管家恭敬地出來迎接法爾。
法爾點了點頭,往起居室走去。
輕輕地推開門,法爾看見道格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走到道格面前,"義父,找我來有事嗎?"法爾的態度冷冷淡淡的,可道格一點都不在意,應該說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你這孩子也真是的,沒有事就不能回來看看我這老人家嗎?來,過來我身邊坐,讓我好好看看你。"道格熱絡的指指他身旁的位置,而他看着法爾的眼神中充滿了一種特殊的……愛。
法爾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如果道格是以一種父親對兒子的關愛看待他也就罷了,可他心裏明白道格不是,於是他撿了一個離道格最遠的位置坐下。
道格有些不悅,但他只微變了一下臉色旋即恢復冷靜,好吧!既然他的義子不願意接近他,那麼他只好採取主動,畢竟"高傲"也是他欣賞法爾的原因之一。
"你的頭髮長了,不剪掉嗎?嗯!不剪也好,這頭金髮留長了會更迷人。"道格走近法爾,撫摸着法爾發亮的淡金色頭髮,這頭金髮是他決定收養法爾的主因之一;當然,法爾那像寶石般澄凈的藍眸也是他的最愛。
"我明天就去剪頭髮。"法爾不着痕迹的避開道格的侵犯,如果可以的話,他想剪成一個大光頭。
"是嗎?那真是太可惜。"道格悻悻然道:"難得回來一趟,就在家裏多住幾天吧!"什麼叫難得回來?義父不是逼着他每個禮拜都得回來一趟的嗎?法爾簡直想失笑出來,不敢相信有人那麼的健忘。"不了,如果沒事的話我想早點回去,虎幫里還有很多事必須我親自回去處理。"他拒絕道。
道格一聽法爾說要回去,馬上不滿地開口:"你才剛來見我,屁股都還沒坐熱就急着趕回去,那一個小小的幫派到底有什麼魅力?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嗎?在那個小幫派里是混不出什麼名堂的,到紐頓集團來幫我吧!只要你點個頭,富可敵國的紐頓集團下一任總裁就是你了。"法爾以不甚感興趣的口吻道:"義父,記得我也曾向你說過,我壓根兒不想繼承紐頓集團,你儘管將它傳給你唯一的女兒。"聞言,道格嗤之以鼻,他太了解女兒席娃了,也因為了解,所以更沒打算將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傳給女兒揮霍。
"算了吧!席娃她只會將我的一切搞垮,我的繼承人只有你,相信紐頓集團在你的領導之下一定會益加強大,畢竟你是我一手訓練的。"道格早就有此打算,所以才會讓法爾學習一切的技能,舉凡帝王學、防身術、槍法、武術……等等,加上他聰穎過人的頭腦,道格甚至敢誇下海口,法爾會是最最完美的領導人。
相較於道格口沫橫飛的熱切,法爾只是慵懶地回答:"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的野心沒那麼大。""哼!你何時學會了謙虛這種﹃美德﹄?"道格從來不認為法爾是個沒有野心的男人,"別忘了你的優渥生活和虎幫的龐大開銷是誰給你的,如果你太不聽話,我照樣可以斷絕你的經濟來源。"法爾不着痕迹的一笑,覺得道格很悲哀,到最後道格只能以這種消極的方法掌控他,天知道他打十八歲以後,就沒有用到道格的半毛錢,道格每個月固定給他的二十萬美金還原封不動的存在銀行的帳戶里呢!
現在,法爾自己和虎幫的一切開銷用的全都是他自己"賺"的錢;其實憑法爾的黃金頭腦,想一夜致富也並非難事。
道格誤以為法爾的沉默是默認,他滿意地在法爾的耳邊吹氣,"別忘了我對你的恩情,所以你還是快點放棄你那個小幫派,到我的身邊來吧!""所以你就叫人去攻擊虎幫是嗎?"法爾咬牙問。
他怎麼可能知道?道格停頓了一下才道:"你說什麼?我道格。紐頓是何等人物,怎麼會去為難那種小幫派?""不管真相如何,我都會證明給你看,虎幫絕對不是個小幫派,還有……"法爾毫不猶豫的拿出支票,開出一張一千萬美金的支票給道格后,緩緩地由齒縫迸出話:"希望這張支票可以稍微報答你的﹃恩情﹄,這裏面沒有一毛是你的錢,都是我自己賺來的。"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那毅然決然的身影令道格又愛又恨。
道格氣得將那張法爾給他的支票撕得粉碎,要錢,他道格。紐頓還會沒有嗎?他實在太小看法爾了,沒有任何事可以威脅得了他那義子嗎?法爾沒有弱點嗎?
他一定要找出法爾的弱點,然後,他會讓他那如寶石般耀眼的義子屈服,他非得到法爾不可。
???
法爾只想快點趕回城堡,可是他才走出起居間就碰上了一個更難纏的人物,他的義妹席娃,一把便將他拉進了她的閨房。
"席娃,你這是在幹什麼?"法爾冒火地問,在他看見席娃的穿着后就更生氣了。
席娃穿了一件非常透明且性感的睡衣,而且還自以為是的想誘惑法爾,二十歲的席娃一直愛慕着他這位沒有血緣的哥哥。
"法爾,爹地找你去說了些什麼?你可不許瞞着我喔!"席娃嗲聲嗲氣地問。
"你不會有興趣知道的。"法爾無動於衷於席娃使出渾身解數的誘惑。
"什麼嘛!我還以為是在談論我們的事呢!"席娃失望地啐道。
"我們的什麼事?""討厭,法爾,你明知道的還故意裝不懂。"席娃愛嬌的勾住法爾的脖子,"我們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結婚呢?""席娃,你也該有點常識,我們是兄妹,而兄妹是不能結婚的。"法爾酷酷的扳開席娃八爪章魚似的手。
"可是,我們又不是親兄妹。"席娃不滿地嚷叫,天知道她有多痛恨身為法爾的"妹妹"這個事實,雖然有個可以光明正大纏他的藉口,可是他也總是以這個理由拒絕她。
"是啊!我們不是兄妹,那麼我也沒必要去理會一個﹃陌生人﹄,你說是嗎?"法爾殘酷的露出一笑。
席娃對法爾的諷刺不以為意,卻被他的笑容迷住,這個男人,同時具備了天使的容顏和惡魔的心腸,而不管他是天使也好,惡魔也罷,她都好喜歡,所以她已經不曉得立下多少次的誓言,她一定要讓他愛上自己。
"你今天會留下來嗎?"席娃聰明的改變話題。
"不了,我現在要回城堡了。""那……我可不可以到你的城堡住幾天?"席娃撒着嬌,其實她才不只是想住幾天,如果可能的話,她希望能夠永遠住在那兒,成為城堡的女主人,與心愛的法爾終日廝守。
"抱歉,我的城堡不招待女人。"法爾冷冷地說道。
至少在昨日以前,法爾的這句話是成立的,但若讓席娃知道了此刻在法爾的城堡里正住着一個如假包換的女人,肯定又是一場風波。
"可是我不是普通的女人啊!"這世界上也只有法爾能讓席娃低聲下氣了。
"你不是女人嗎?"法爾問。
"這……"席娃頓時啞口無言。
"這不就結了,只要是女人,就不準踏進城堡一步。"法爾不容置喙的說道。
"法爾……"席娃又急又氣,索性一把抱住法爾結實的身體,她深信沒有一個男人會拒絕美女的投懷送抱,她發誓一定要讓他明白她的魅力不可。
法爾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席娃推開。"叫我哥哥。"他沉着臉說。
"……哥哥。"席娃咬牙叫着,她還沒大膽到去挑戰法爾的脾氣。可是,她是不會死心的,因為世界上只有她席娃。紐頓配得上虎幫的白虎。???
回到城堡的法爾簡直不敢相信他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一大堆虎幫的兄弟擠在客廳里吃東西,他敢打賭菜市場也不過如此吵鬧而已。他莊嚴的城堡怎麼會變成這副德行了?
是誰?是誰允許他的手下們在他的寶貝城堡里胡來的?要給他知道了,一定……
"你們在做什麼!?"法爾怒喝。
"老大,我們在喝湯啊!很好喝喔!你要不要也喝喝看?"馬上有人奉上了一碗熱騰騰的湯,"好喝的話廚房裏還有一大鍋。""這湯是誰煮的?"法爾沒有馬上接過湯,先問清楚始作俑者再說。
這次,回答他的是一臉不悅的艾文:"是你帶回來的那個溫小姐。"所有的兄弟們都在喝湯,只有艾文一個人悶悶不樂的坐在角落,因為他認定溫佳芃之所以那麼做只是為了討好法爾的手下罷了。
"是她?"法爾的火氣頓時消去了一些。
"如果那湯里有毒的話,我想不用等到你回來,咱們虎幫里的精英就全被消滅了。"艾文嘔死了,就為了一鍋湯,大家的心就全向著溫佳芃."她在哪裏?"法爾想想,艾文的話也不無道理,如果溫佳芃是敵人派來的間諜,那麼虎幫的總部會在一夕之間就被一個弱女子所滅,想想還真是怪可怕的。
"在廚房裏啰!"艾文幸災樂禍的說著。
法爾嘆了口氣走進廚房,只見滿臉粲笑的溫佳芃正忙得不亦樂乎。
溫佳芃看見法爾,馬上笑臉迎人地道:"你回來啦!""你倒是很會自得其樂嘛!"面對一張笑顏,法爾心裏的氣也全消失了。
"還好啦!我本來想先詢問你的,可是你又不在,我只好自作主張,你不會怪我吧?"溫佳芃會這麼做,一方面是無聊找事情做,另一方面是想從法爾的手下中多套出一些關於法爾的事情來,她不隱瞞對法爾充滿好奇。
而這一招其實滿有用的,現在她對於法爾的事已經有了初步的了解,但她同時也感到不解,法爾的每個手下竟然都把他當成神祇般崇拜。他真的有那麼好嗎?溫佳芃凝望着法爾俊逸非凡的側臉想着。
"這湯聞起來滿香的。"法爾可不只想單純讚美。
"你喝喝看是否合你的口味。"溫佳芃舀了一碗湯奉上。
法爾遲疑了一下,喝了一口后,一下子就把湯喝完,還意猶未盡的再來一碗。
"真好喝,難怪我那些手下喝得沒大沒小的,都快把客廳吵翻了,以前他們哪敢這樣。""偶爾放鬆心情也不錯啊!""你說得也有道理。"有時候適度的休閑娛樂也是必要的。
溫佳芃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對了,你說我要在府上住一段時間,那可不可以讓我回酒店一趟,我的行李都還在那兒。""當然可以,我找人陪你去拿……不,還是我親自陪你走一趟比較好。"這樣法爾也比較安心。
"你真的要陪我去?"溫佳芃沒想到法爾那麼好商量。"那我們什麼時候去?""愈快愈好,我看就今天好了。""好啊!"溫佳芃覺得這個虎幫的老大法爾。紐頓其實滿有人情味的呢!???
溫佳芃詫異的發現跟法爾走在一起時,總會惹來一些女子艷羨與嫉妒的目光,而她們的那些眼神全是衝著法爾來的。
此時,他們才走進酒店大廳,就有一個衣着新潮的女子惡狠狠的朝他們走來,如果她沒想錯,這當然也要歸咎於法爾。
"法爾,她是誰?"女子的話雖是問法爾,可是她的雙眼卻是輕蔑的上下掃視溫佳芃,結論是:也只不過是個稍具姿色的女人罷了,不足為懼。
"席娃,你怎麼會在這裏?"法爾實在受不了他和席娃的孽緣,才剛擺脫她的糾纏,卻又意外的在這個地方與她相逢。
"都該怪你呀!你又不陪我玩,我只好來找朋友陪我玩啰!"席娃這麼說本來是想讓法爾嫉妒,可他竟連眉毛也沒皺一下,真令人失望。"那你呢?你和她來這裏做什麼?"法爾拿下墨鏡,故意親暱的攬着溫佳芃的肩,曖昧地說:"我和她來做什麼,那還用說嗎?你不會不知道吧!"法爾是故意教席娃誤會他和溫佳芃之間有什麼曖昧關係,這麼明顯的表示溫佳芃當然看得出來,但她可受不了席娃那殺人般凌厲的目光。
"法爾他只是好心陪我來這兒拿行李而已。"溫佳芃連忙解釋。
"拿行李?"席娃挑高眉,她當然不相信法爾會有這麼"好心".法爾瞅視溫佳芃一眼,對她急於撇清他們兩人的關係而微微不快。
"對,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我不得不到法爾的城堡打擾數日。"溫佳芃進一步解釋。
"什麼!?"如果剛剛席娃只是普通在意,在聽了溫佳芃的"解釋"之後也馬上變成非常在意了,她可以忍受法爾跟女人在外面胡搞,可她絕不允許除了她以外的女人住進城堡里。
"你不是說你的城堡不招待女人的嗎?為什麼她可以住進去?"席娃滿是怒氣的轉向法爾詢問,法爾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法爾只是不置可否的聳肩,他自認為沒必要向席娃解釋什麼,他想招待誰住進城堡是他的事,她根本無權過問。
看了法爾一臉不在乎的表情,溫佳芃更覺得有必要向席娃解釋清楚,也許他們是情侶吵架,她何必去蹚這渾水。
"席娃小姐,我想你可能誤會了,事實上我……"席娃無禮的打斷溫佳芃的話,以法爾曾經問過的話問她:"難道你不是女人?""我當然是女人。"溫佳芃下意識挺起胸,她該凹的凹,該凸的凸,哪一點不像女人了?
"既然是女人就別在一旁插嘴,沒看到我正在和法爾說話嗎?"席娃勾住法爾的手臂,很不可一世地說。
"別無理取鬧,我和佳芃還有事要做。"法爾煩躁地拉着溫佳芃轉身就走,完全不理會生氣得在原地直跺腳的席娃。
席娃恨恨地道:"法爾,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她可以住進你的城堡里?"法爾停下腳步,回過頭看她一眼,"別再讓我提醒你一次,叫我哥哥。"如果席娃能安分的做他的妹妹,那麼法爾說不定還會對她和善一點,可她卻一方面拒絕做他妹妹,另一方面又打着"法爾妹妹"的名號去作威作福。
"我不要叫你哥哥,我不是你妹妹。"席娃大吼。
這次法爾沒再理會她,溫佳芃卻不斷回頭看席娃。
"這樣好嗎?她好像恨不得殺了我似的。"她有種錯覺,恐怕在被法爾的敵人殺死之前,她就會先被席娃的眼光殺死。???
天方魚肚白,一切是如此寂靜,因此,那一陣電話鈴聲就顯得異常尖銳。
溫佳芃矇矇矓矓地從睡夢中驚醒,她聽法爾說這是一支私人電話,是專門撥給她使用的,既然如此,會是誰找她呢?
也許是法爾吧!瞧她自己緊張成什麼樣子了!
溫佳芃莞爾一笑拿起電話:"喂,法爾嗎?"︵……︶電話那頭一點動靜也沒有。
情況很詭異喔!溫佳芃重複"喂"了一聲,電話那頭才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溫佳芃,愛惜生命的話就立刻離開法爾。紐頓,否則……嘿!嘿!嘿!︶"喂!你是誰?否則怎樣?"溫佳芃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否則我要你死得很難看。︶"你到底是誰?"回答溫佳芃的是卡一聲掛掉電話的聲音,但那訕笑聲仍教她渾身打顫。是誰對她開這種惡劣的玩笑?或者……不是開玩笑?
聽那人的意思,好像不希望她和法爾在一起,但是她住進城堡一事,除了虎幫的人之外應該沒人知道,難道會是虎幫里的人打的?
對了,席娃也知道她住進城堡,溫佳芃憶起她那憎恨的目光,席娃也有充分的動機打那通電話。
正當溫佳芃想着何人最有嫌疑之際,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法爾家的男僕人在門外恭敬的說道:"溫小姐,少爺請你下樓吃早餐。""好的。"溫佳芃以最快的速度起床梳洗,並且換上一件米白色的連身洋裝,這才下樓往餐廳走去;算一算時間,前後花不到十五分鐘呢!
當她到達餐廳時,法爾早已經坐在餐桌椅上等着她。
"早啊!"法爾對她露出了一個迷人的笑容,並且起身很紳士地替她拉出椅子。
"謝謝。"溫佳芃坐了下來,一大早就能看見這樣的笑容,真令人心曠神怡啊!
法爾今天穿了一件套頭的黑色高領衫和淺藍色的牛仔褲,非常普通的穿着,可是卻依然帥氣瀟洒,老實說,他甚至比昨天更吸引人。
溫佳芃覺得自己快被他迷得團團轉了,她此刻的眼神一定像極了崇拜偶像的小女孩吧!
"昨晚睡得還好嗎?"法爾在晶亮的杯子中注滿了鮮乳遞給溫佳芃.溫佳芃嫣然一笑的道了聲謝,"就一個旅客而言,你為我準備的房間已經夠舒適了,如果不是今天早上接到那通怪電話,我會覺得一切都完美無缺。""怪電話?"法爾停下了刀叉,"是什麼樣的怪電話?"於是,溫佳芃將今天清晨接到怪電話的情形說給法爾聽,法爾聽得臉色愀然一變,因為聰明的他也猜到了,那必定不是普通的惡作劇,而且,打電話的一定是他周圍的人。
然而,要他去懷疑自己的手下是一件相當為難的事,但無論如何,那粒"老鼠屎"一定要揪出來。
"你放心,我一定會調查清楚。""法爾,你想會不會是席娃?"溫佳芃明知不該隨便懷疑別人,可是,她就是忘不了席娃那道噬人的憎恨目光,席娃一定很想叫她滾得遠遠的。
"席娃?不可能是她。"法爾想都沒想就立刻排除了席娃涉案的可能性,原因無他,席娃雖然恨不得殺了溫佳芃,但她還不至於傻得敢觸怒他。
"你很信任她嘛!"溫佳芃的聲音哽在喉頭,真可笑,她是在嫉妒席娃嗎?"她真的是你妹妹嗎?"法爾嘲諷的哼道:"她是我義父的女兒,與其說相信她,不如說了解她吧!兄妹做了那麼多年,她還不至於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但席娃愛你。"溫佳芃指出事實。
"那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好冷漠的說法,溫佳芃想起了不久前也有人那麼說過,她痛苦的閉上眼睛。
"怎麼了?"法爾察覺了她的異常。
"沒什麼,我只是想起我妹妹。"溫佳芃的神情只有苦澀和淒楚,這不該是想到親人時的表情。
"想家啦?"法爾溫柔的看着她,"放心,再過一陣子,你就可以安全無虞的回家。""即使回家也見不着她,因為她已經不在了。""什麼?"不在是什麼意思?難道是……
"對不起……我不該在吃飯時間說這個的。"溫佳芃覺得不該在一個還算是陌生人的面前提起那段令人傷懷的過去。
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法爾不由得升起一股憐惜之情,不知不覺地就吐出溫柔的安慰話語:"沒關係,憋在心裏一定很難受,說出來心情會輕鬆一點。"溫佳芃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一直以來她都想找個人好好傾訴自己內心深處的自責以及隱瞞父母的痛苦,就在法爾表現出關懷那一刻,她崩潰了。
"我雖不是個好姊姊,可是我從來都不知道佳婉愛着康秉彥,否則無論如何,我也不可能跟她搶男朋友啊!她就是不了解,結果……大家都說那場車禍是個意外,但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她存心用死來向我抗議。"溫佳芃永遠也忘不了當時知道事實后的悔恨心情,如今,再多的淚水也換不回一個活生生的妹妹。
看着淚水不斷自她那雙美目流下,法爾忘情了,他不假思索的傾身吻住她滴落的淚珠,並且沿着淚痕吻上了她美麗的雙眸;最後,流連忘返的碰觸她微啟的朱唇作為結束,氣氛充滿濃烈的情意。
"為什麼?"溫佳芃問。凝視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臉龐,語氣中滿是不解與迷惑。
聞言,法爾爬了爬耀眼的金髮,神情中有絲難見的羞澀。"我只是認為這樣做比較好,不行嗎?"有誰想得到一向心高氣傲的法爾。紐頓竟然會臉紅,也許是因為這是他第一次打從心底去憐惜一個女孩的緣故吧!
"謝謝你。"說實話,溫佳芃也臉紅了,雖然法爾安慰人的方式有些笨拙,他的行為也可能踰矩了,但她卻深受他的感動。
"你妹妹在天國一定會過得很好,而且她也會諒解你的,所以你別太自責。""嗯!"真是糟糕啊!溫佳芃憂慮的想着,如果法爾再繼續如此溫柔的待她,那麼,她一定會捨不得離開他。
因為,她的心已經開始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