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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上午十點多了,葉麗林還沒起來。

樓下客廳的沙發上,也躺着一個昏睡不醒的石文。

客廳一角,一張印有Kitty貓圖案的小沙發上,坐着一個在啃着吐司的石儀萱。她嚼着吐司,眼睛卻瞪着石文。

石儀萱雖然不開口說話,但並不表示她什麼都不懂。

她非常清楚的知道大人們所講的話,也聽得懂他們的意思,可是不知為什麼,到現在已經四歲了,還不曾開口,即使是爸爸、媽媽都不會叫,從她出生以來,唯一開口表達的,就是放聲大哭。

除了發出哭聲,其他的,從來沒有聽她「說」過。

今天她也覺得很奇怪,那一個一直叫自己阿季的人,怎麼沒有聽見她叫她吃稀飯?到現在也還沒有看到她,是不是被她哭得嚇跑不見了?!就像以前,有好多來家裏煮東西給她吃的那些人一樣?

這幾年來,石儀萱沒幾天就必須面對不同的陌生人當她的保母,因為大家都忍受不了她的愛哭而紛紛離開。

她一直瞪着石文,小腦袋瓜子一直感到奇怪。爸爸今天怎麼會睡在這裏?

早上七點,石儀萱就已經起床下樓,等着葉麗林喂她吃東西,可是她等了半天,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個正在沙發上睡覺的石文,於是她又像那一天的情形一樣,上樓去拿她的寶貝小涼被蓋在石文的身上。

她坐在她的沙發上等着石文醒來,可是這一等,就是三、四個鐘頭,肚子餓得實在受不了了,她只好走到廚房去找吃的。

她已經吃了第二片吐司,可是爸爸還在睡。

石儀萱抬頭看着樓梯上的第二扇門,她知道那是葉麗林的房間。

她真的好希望趕快見到她,除了對葉麗林還存有一絲好感,其他的保母對她來講,一個個都是敵人,心存着非常強烈的敵意。

或許是葉麗林的那個傻勁吧,讓石儀萱覺得她非常「好玩有趣」,尤其是她額頭上腫的那個大包包,她竟然說那是「米辜」。可是米辜是什麼?到現在她還是不太懂。

石儀萱有些坐不住了,她站起來無聲無息的上了樓,靜悄悄地推開葉麗林的房門,她看見她在睡覺。只是她......怎麼是睡在地上?

石儀萱走過去又是低頭瞪着葉麗林看。

斜着頭,她真的覺得好奇怪,這個叫阿季的人,睡覺怎麼會是睜開眼睛睡的?還看見她變成一半白白的眼睛。

好奇心驅使她蹲下來,一臉專註的研究着葉麗林的睡相。

嗯,怎麼這個阿季睡覺也張開嘴巴?她是不是也肚子餓了?她為什麼要把棉被拖到地上睡?因為她的床鋪太小了嗎?

石儀萱覺得奇怪之處還真的非常多,她看了老半天,葉麗林動都沒動,她只好無趣的站起來走到葉麗林的床邊。

她伸手一摸。怎麼會濕濕的?

她回頭看看躺在地上的葉麗林,突然揚起嘴角笑了。

一定是這個阿季半夜偷偷尿尿了,所以她的床鋪才會這麼濕。

羞羞臉哦!我都不會尿床了,她還會。

她真的好笨,想要尿尿也不會起來到廁所去。

我知道了,因為她偷尿床所以才會睡在地上。

石儀萱又走到她爸爸的房間。咦?門怎麼沒有關?

才一進去,她差點跌得四腳朝天。

哇!怎麼連爸爸也尿床了?

她睜大眼睛瞪着地上,心裏直納悶。爸爸怎麼把床鋪都尿出一個黑黑的大洞來?連棉被也被尿尿淹得破洞了?

哇!那我腳下踩的......不就是爸爸的尿尿?

石儀萱驚慌的跑進廁所洗腳。現在她決定要把爸爸買給她的KITTY貓拖鞋拿來穿了。

她又走回葉麗林的房間。怎麼她的嘴巴還是張開的?

石儀萱真的搞不懂,既然肚子餓了,怎麼不會起來吃飯?難道一直張開嘴巴就不會餓嗎?

她臭着一張臉看葉麗林,心裏一直在罵她。你好笨、你好笨,笨得跟你要尿尿一樣,都不會起來。

好吧!就看在這幾次都是你喂我吃飯的份上,這一次換我喂你吧!

石儀萱小小的身影,快跑的衝下樓到廚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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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葉麗林的房間,石儀萱看見她仍然張着嘴巴躺着。

她的眼睛還是張開一半,露出一半的白眼球。

石儀萱的腦袋歪一邊,她一直瞧着,心裏還在納悶。她到底是在睡覺?還是已經睡醒在看她?

管他的,既然這個阿季還張着嘴巴,那就表示她的肚子還是很餓,那我就喂她吃麵包好了。

石儀萱蹲下來,將吐司剝成一小塊塞進葉麗林的嘴巴里。

昏睡中的葉麗林,自然反應的咀嚼,蠕動了幾下嘴巴。

石儀萱見她的嘴巴又不動了,還以為她已經將麵包吞下去,於是再塞了一塊小塊,她又咀嚼了幾下。

嘴又不動了?石儀萱心想,這個阿季吃東西還真快啊!一小塊可能不夠她吃,那乾脆來大塊一點的好了。

石儀萱將吐司剝下三分之一,一口塞到葉麗林的嘴裏。

這次葉麗林的嘴巴不動了,她將吐司含在嘴裏。

石儀萱兩個眼珠子骨碌碌地轉着,看了好半天,又想,阿季怎麼不咬了?難道她直接吞下去?

不管了,可能是這個阿季太餓了,所以用吞的!

剩下的吐司,石儀萱一口氣全部塞入葉麗林嘴裏。

眼見吐司還露出一半,她就用着她的小手慢慢地塞。怎麼還是塞不進去?

石儀萱納悶的看着葉麗林。她不是肚子餓嗎?怎麼不吃了呢?

剩下塞不進去的,石儀萱還是硬塞。

葉麗林被吐司塞滿了整張嘴,兩頰鼓鼓的。

石儀萱還是使勁要將所有的吐司擠進去,但還是沒辦法,葉麗林的嘴角

真的塞不進去了,不管了,等她慢慢吞進去之後,那一邊可能也會被她吞進去。石儀萱暗忖。

石儀萱像是在動物園看着猴子吃香蕉那般的稀奇與期待,彷彿等着猴子吃完再向她要香蕉吃一樣,繼續蹲在地上等待。

石儀萱抿着嘴,依然不說話,只用兩個眼睛看人。

她等得實在有點不耐煩了,終於,她看見葉麗林的頭轉了一下。

她高興的拿起一片吐司準備要再喂時,只見葉麗林的嘴巴一張,拚命的咳嗽,咳得滿臉通紅喘不過氣來,然後是「嘔」地好大一聲,再來是一陣「嘩啦啦」。

「噢......什麼......什麼東西......塞在我嘴巴......噢......噢......」葉麗林爬起來,頭歪了一邊,對着地上一直吐。

一旁的地上全是大小不一的吐司塊。

葉麗林又用手背擦着流出口水的嘴巴,看見那一堆吐司,她嚇都嚇死了,驚愕的瞪大眼睛。

石儀萱也被她嚇得跌坐在地上,手裏還拿着一片白吐司。

「噢......醫生哪!阿你是有神經病哦?!妹有事情你幹什麼在我睡覺的時候一直給我塞那個吐司ㄏㄚ?」葉麗林一直拍着胸口,然後深呼吸,「噢!我都要給你塞得快要斷氣了。呼......呼......」

石儀萱坐在地上又開始抿起嘴,然後看着她。

「阿你拿吐司做什麼?阿你要粗就自己粗,幹嘛要叫我粗?你妹有看見我在睡覺嗎?你這樣子一直給我塞,我會妹有氣ㄋㄟ,然後就會死翹翹ㄋㄟ,你空空啊你ㄏㄚ!」葉麗林張開嘴呼吸,連舌頭都露在外面,那個樣子就像狗在喘氣一樣。

石儀萱開始瞪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一張小圓臉明顯生氣的模樣。好,我怕你肚子餓,喂你吃吐司,你還要罵我,那以後我也不要吃你喂我的東西了。

到現在石儀萱都還沒有跟葉麗林說過任何一句話,葉麗林哪曉得石儀萱的心裏在想什麼,毫無心機的葉麗林又開始對着石儀萱大吼。

「醫生,以後你不口以再這個樣子啦!阿不然阿季真的會給你弄得死掉啦!我要粗麵包我自己會去拿,你不要ㄍㄟㄅㄜ啦!剛才你給我塞進去這麼多麵包,我吐得真的快要兵爸,我的腸子也要吐出來了啦!」

兵爸?什麼是兵爸?石儀萱皺着眉頭,不解。

吸了幾口氣之後,葉麗林一個抬頭正好看見石儀萱皺着眉頭望着她,她突然想到了什麼,於是又傻呼呼地開始笑。

「阿你是聽不懂阿季在搜什麼兵爸ㄏㄡ?我跟你搜啦!阿這個兵爸,就是那個台語,阿那個狗語就是叫做反胃啦!阿反胃你聽不懂哦?就是想要嘔吐的意素啦!阿這樣你聽懂不懂啦?」

石儀萱的眉頭終於鬆開,她聽懂了,但她還是不開口表示她已經知道葉麗林說的意思。

葉麗林站起來牽起石儀萱的手問道:「醫生哪!阿你怎麼會想到要喂我粗東西ㄏㄚ?」

石儀萱低着頭卻將眼睛往上一弔,還是瞪着葉麗林看。

得不到回答,葉麗林又繼續問,「阿你又怎麼會跑到我的房間ㄏㄚ?」

石儀萱的眼睛還是往上吊。

「呵......嗯......」葉麗林打着呵欠,張着嘴一邊說:「阿季一個晚上都妹有睡好覺,我好想再睡覺哦!呵......嗯......」她嘴也不遮一下,就一直開開的猛打呵欠。

石儀萱轉頭看着葉麗林的床。

一看見石儀萱在看着她的床,葉麗林便連忙解釋道:「噢!那個床ㄏㄡ,是我昨天晚上弄濕的,所以不能睡啦!阿所以我才會睡在地上啦!」

石儀萱的小腦袋又在想着。當然,你昨天晚上偷偷尿床了,你的床當然不能睡,所以只好睡在地上羅!

「呵......嗯嗯......」葉麗林眯着眼睛又打個呵欠,「阿幾點了ㄏㄚ?」

石儀萱始終悶悶的。

「算了,我跟你這個啞巴搜,你也不會理我,我自己下去看好了。」葉麗林轉身就想要下樓。

石儀萱馬上拉住她的手。

「什麼?」葉麗林回過頭,不解的問。

石儀萱指指地上的吐司。

葉麗林不在乎的說:「噢!那個妹有關係,我等一下再上來掃啦!我先下去煮換給你粗。」她閉着眼睛打着呵欠出門,經過石文的房間,無意的瞄了裏頭一眼,又驚叫了起來,「哎喲!怎麼他都妹有整理啊?」

葉麗林站在門口看了一下,搖着頭,一副快要暈過去的表情。

「噢!我現在實在是妹有力氣了,等我粗飽了再一起整理好了。」

她又閉起眼睛下樓,還是不停的打呵欠,結果右腳一步沒有踩穩,一腳直直地就這樣向前滑,雙手也不知道要趕緊抓住樓梯旁的扶把,驚慌的只曉得要大叫,就讓自己從二樓一直滾到一樓的客廳。

乒乒乓乓、咚咚咚、?!?!?!!

ㄆㄧㄤ!

終於結束了「翻車輪」。

葉麗林滾到一樓時,還先翻轉個身,又翻了個跟頭以後才停下來。

「哎喲......挖ㄟ卡慎啦......挖ㄟ系啦......」她五官皺起,一手還揉着她的屁股喊痛。

樓上的石儀萱站在樓梯口瞪着她。她怎麼這麼笨哪?又會尿床,吃東西又不會咬咬吞,還說她會梗死,就連樓梯也不會用走的,她以為用滾的下去比較快嗎?真的好笨,爸爸怎麼會叫一個這麼笨的人來家裏陪她?

石儀萱從二樓一路瞪着葉麗林走下來。

葉麗林還坐在地上一直叫,「醫生哪!你扶阿季起來好不好?阿季的卡瞠(屁股)已經不會動了,兩隻腳也差不多要斷掉了。」

石儀萱聽得懂葉麗林的意思,但她就是不願意伸手扶她一把。

「哎喲......醫生......拜託啦!阿季真的起不來了......你趕快拉我啦!」葉麗林痛得將屁股斜歪一邊。

她這樣乒乒乓乓地弄出巨響,又在地上哭哭啼啼喊叫,早把睡在客廳的石文給吵醒了。

他神色驚慌的跑過來,擔憂的問,「你怎麼了?怎麼會坐在地上?有沒有哪裏受傷了?」

葉麗林被石文扶起來,但嘴裏還是念念有詞的,「噢......我是從那個樓上摔下來的啦!我的卡瞠ㄨㄟ......」

石文直接抱起她到沙發坐下來,「你怎麼會摔下來呢?」他心中卻有說不出的心疼與不舍。

「阿我就閉着眼睛走路啊!」

「你閉着眼睛走路?」石文驚愕的瞪大眼睛睇着葉麗林。

「是啊!」她的屁股還是斜坐一邊。

石文被她的回答嚇得睜大眼睛,他心忖,他怎麼會請來一個這麼脫線的小保母啊?儀萱托給她照顧......不知道會不會出問題啊?

「哎喲......哎喲......我的兩隻腳好痛......」

石文見她似乎跌得不輕,心裏的那份不舍更加的深了。他好意問她;「要不要我送你到醫院?」

「哎......你這個人怎麼會那麼奇怪ㄏㄚ?動不動就要叫人家去那個醫院,你是巴不得我去醫院裏睡覺ㄏㄡ?」葉麗林抬頭對着石文哇哇大叫,「我又妹有怎麼樣,我不去啦!」

石文的一片好意卻被她說成這樣,像啞巴吃了黃連,什麼也別說了。

「可是你不是一直喊痛?」他還是很擔心她。

「痛歸痛,我還不需要去醫院啦!可能是我的卡嗔還有那個兩隻腳有一點點的毆彳ㄟ(淤青)而已,我揉一揉就好,不要去醫院花錢啦!」沒辦法,生長在不怎麼富裕的家庭里,所以葉麗林一向對自己非常小器。

石文不放心的又問,「你......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去醫院檢查看看?」他真的不希望她受傷。

葉麗林撐着椅背站起來說:「噢......不用這麼工夫啦!還去醫院?要檢查你來幫我檢查就好了。」

「我?」石文指着自己。「我又不是醫生,我怎麼幫你檢查?」

葉麗林用着一種非常受不了的眼神看他,一副好像很無奈的樣子說:「這麼簡單你也不會?我把我的褲子脫下來,你就幫我看看我的卡嗔有妹有毆彳ㄟ就好,阿這樣你也不會?」

他瞪大雙眼,「什麼?你說你要脫褲子,教我看你的屁股有沒有淤青腫起來?」

噢!天哪!看來這個小保母可能不是只有脫線而已,她可能連頭腦也有點問題。可是,他怎麼還滿喜歡她的那股傻勁?!

「怎樣ㄏㄡ?阿你不幫我看是不是?」她抬頭傻傻地問,「阿不然,醫生哪!換你來幫阿季看看好了。」

石儀萱站在一樓的樓梯旁不甩她。

一回頭見石儀萱還愣在那裏,葉麗林又叫了一次,「醫生,阿季在叫你,阿你怎麼不過來?」

不要!石儀萱用着眼睛回答,卻沒有人懂她的意思。

「阿你們都妹有人要幫我?算了,等一下我自己拿一個鏡子來照我的卡嗔,自己檢查就好,不用給你們麻煩。」

石文跪在地上問着,「不然,我幫你擦擦紅藥水。」

「那是幹什麼用的?阿擦那個又要幹什麼?」

石文牽起了她的手說:「你看,你的手都起了水泡又擦破皮,這樣傷口很容易化膿,我幫你擦藥比較快好。」

葉麗林縮回手,「阿我就跟你搜不用了,阿你還一直要我擦藥。」

石文馬上又捉回她的手,「不行,你一定要擦。」

「要擦,我擦我自己的口水就好了。」她又縮回手抗議。

石文連忙用力握緊,他也堅持着說:「不行擦你的口水,它有細菌。」

「阿有細菌又會怎樣ㄏㄚ?」

「你會感染破傷風,會死掉啦。」

她重複着問,「我嘴巴里的口水有細菌?會死掉?」

「是。」

葉麗林將手一揮,開始叫道:「騙鬼啦!要是會死掉我早就死掉了啦!我的口水都已經住在嘴巴里二十年了,都妹有事情,阿一遇到你,你就搜會死掉?」

「你真的會死掉啦!你千萬不能用口水擦。」石文還在努力的勸她。

她直覺的一喊,「死你的歐阿含及啦!」

石文抬頭問她,「什麼是歐阿含及?」

「就是那個芋頭番薯啦!跟你這個外省的老歐阿搜話,我好累ㄋㄟ。」

石文還是緊牽住她的手想要對她恐嚇威脅。

「你乖一點,聽我的話,不然我就要把你送到醫院由醫生幫你擦藥。」雖然說是在威脅她,但他的口氣一點都不像,反倒像是在跟情人撒嬌一樣。

而葉麗林也突然轉了性情,也有那麼一點點小女人的嬌羞,她不好意思的垂下頭說:「好啦!我聽你的啦!」她又抬頭向他道:「先搜好哦!我擦藥了,阿你不口以把我送去醫院哦!」

石文笑着捏捏她的鼻頭,「好,你這個膽小鬼,就這麼怕去醫院啊?」

葉麗林噘起嘴不滿的說:「什麼我膽小?我不想要去那個醫院是怕要花錢,竟敢搜我膽小?」

「好,你不膽小,你最勇敢,你只是因為太過節儉而已。」石文的雙眼盈滿了溫柔。「等我,我去拿紅藥水。」

葉麗林又露出笑靨,原本要站起來的石文,不禁看呆了。

以往總覺得她的笑......是很傻、很呆、又很蠢的,可是怎麼今天他看她......卻覺得她笑得好美麗、好可愛?

怎麼他從來就沒有發現她竟長得這麼秀氣,而且還有一雙圓圓的眼睛?她的鼻樑好挺,鼻頭好小,連嘴巴也小小的。他怎麼到現在才發現她美的地方?為什麼之前他只注意到她那一口的台灣國語?

其實......其實她國語說不標準,也不是什麼多嚴重的事情嘛!自己幹嘛老是這麼在意呢?

石文真的看傻了,而葉麗林被他盯得非常不好意思。

她羞答答地輕輕推着石文,「你幹什麼一直這樣看我啦?你不是要去拿那個紅藥水幫我擦藥嗎?」她又忸怩的抓起辮子含羞的問,「你到底還要看多久啦?」

石文忘情地回答,「如果我想要看一輩子,你願不願意?」

葉麗林羞得不曉得該躲到哪裏,石文還是出神的盯着她。

「不要再看我了啦!你再不去拿,我不要擦藥了哦!」

石文被她催得不太情願的站起來。他都還沒有看夠呢!

他轉到另一頭桌子的下方,拉開抽屜拿出一盒白色的小醫藥箱,又回到她身邊說:「我幫你擦藥,我會很小心的,你不用怕痛。」

葉麗林哪裏享受過這麼體貼的待遇,在家裏每個人都是粗手粗腳的,哪裏會有人這麼輕輕柔柔?這回換她看着石文手上的動作看呆了。

咕嚕......咕嚕。葉麗林的肚子發出咕嚕聲。

她這時才警覺到自己怎麼一直盯着人家看,害她羞窘的想要趕快打破這僵局。

葉麗林心虛的一喊,「俗先森,我已經么了,阿你們會不會么?要不要我現在去煮換?」了?么是什麼?她怎麼又說出這種讓他聽不懂的話?

見他又皺起眉頭,葉麗林知道他又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了。

她傻傻地笑着,「嘿嘿!不好意素啦,我搜的么是肚子餓的意素啦!有時候我就會忘記那個狗語要怎麼講咧!嘿嘿......嘿嘿......」

石文受不了她了,再聽她那口台灣國語下去,恐怕他也會跟她一樣,整天動不動的一直傻笑。

不過,他似乎也滿喜歡看見她那副傻樣。

知道她肚子餓了,竟然比他自己肚子餓還要着急,他聲音柔柔地說:「中午你不用煮了,我們出去吃飯吧!反正你手痛不方便,到外頭吃就不用麻煩,而且省事多了。」

「手痛?噢!對ㄏㄡ,我都忘記我的手在痛。」她又是一個傻笑。

不知怎麼地,今天石文對她講話實在是很溫柔。「是啊!既然手痛,那就讓我帶你出去吃飯。你要不要去換件衣服?」

葉麗林低頭看看她這一身,一件短袖T恤和短褲,應該不用換吧?!她抬頭,「俗先森,阿我們只是出去粗換而已,不用換衣胡了啦!」

「穿這樣出去?」石文懷疑的說:「你穿這樣......不會冷嗎?」她已經跌傷了,他可不希望她又感冒。

「不會啦!台北這麼熱,哪裏會冷?」

石文雙眼凈是充滿着愛憐,他同意的點頭,「好,既然你不覺得冷就好了。」他喊着石儀萱,「儀萱來,爸爸幫你換件衣服,待會兒我們出去吃飯。」

「俗先森,要不要我去幫醫生換衣胡?」

他看了她的手,「不用了,你的手還在痛呢!讓我來就好。」他捨不得讓她那雙起了水泡的手,再次弄傷發炎。

「噢!不用我幫忙哦?」

石家父女才上了兩步台階,就因葉麗林突如其來的一聲喊叫,差一點滾下了樓。

石文以為她又出了事情,驚魂未定的回頭問道:「怎麼了?你剛才那一聲啊是啊什麼?」

葉麗林知道她又把老闆嚇到了,連她自己都不好意思的縮起脖子,吐吐舌頭說:「噢!我是在叫那個我跟你的房間都還妹有整理ㄋㄟ,阿這樣我們就要先去粗換哦?阿那個房間要怎麼辦ㄏㄚ?」

原來她是擔心尚未整理的房間?!還好,只要不是她出事情就好。

石文嘆了口氣說:「房間,等吃飽回來再整理吧!」

一想到那兩個房間,他的頭又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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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頭兩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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