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岳曦出動了一家人,連同他的父母親,選了個黃道吉日,到親家正式下聘。

好不容易在朱昕家的附近找到了一個停車位,但是岳曦卻緊張得一直無法將車子停好。

他緊抓着方向盤,不論他怎麼轉,就是沒有辦法把四個輪子停進空位里。

坐在旁邊的岳爸爸,也知道兒子此刻的心情,他安慰道:“放輕鬆,既然都答應要嫁給你了,還怕人家突然跑掉啊!”

岳曦被父親說中了心事,不自在的說:“我知道,只是這個位置太小了一點,車子不太好停。”

他的心臟怦怦跳着,一個寒冷的冬天,他居然可以開車開得汗流浹背?車子的輪胎一下子往前,一下子又倒退,他覺得握住方向盤的手竟然發起抖來。

岳曦暗忖,今天這四個輪子,是昨天就串通好的是不是了否則怎麼彷彿會各走各的似的。

坐在後座的岳媽媽,也伸出手拍拍兒子的肩膀。“兒子啊!慢慢來啊!我們會等你的,不要太緊張啊!”

“叔叔,你今天開車怎麼這麼遜哪?一直前進,然後又一直後退。你到底要不要到那個阿姨家去啊?”連小侄女也在糗岳曦。

他的大嫂也來湊熱鬧,“小叔啊!只不過是先訂個婚而已,你就緊張成這樣,那等到你要結婚的那一天,不是害怕得不會走路啦!”不說還好,越說岳曦的心就越慌。最後他大哥岳晨實在是看不過去了,終於開口把他趕下車,“唉!老弟,還是換我來開吧!”說完他打開了車門。

岳曦滿頭汗水的也下了車。

岳晨坐進駕駛座,將方向盤一轉,乾淨俐洛的停入停車位。

大家都同時打開車門,一家人浩浩蕩蕩地往朱家走去。

◆◆◆

朱家的客廳內好不熱鬧。

朱昕的小弟,竟然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時候警告岳曦,“小心哦!我老姐可是個有名的‘凸槌’大王哦!”

岳曦也一副深有同感的點頭,“嗯,這個我知道。”

“還有我老姐哦……”話還沒有說完,居然被耳尖的朱昕聽到,惹得她往他們兩人的頭頂各敲了一記下去。

“你們兩個,膽敢在我的背後說我的壞話?赫!不想活了是不是?”她氣呼呼地又想再打。

朱昕的小弟提醒她,“嘿!老姐,別忘了,今天你可是女主角哦!客廳還有一堆的人在看哦!”

“你……卑鄙!”朱昕氣得咬牙切齒。

朱小弟朝着朱昕做鬼臉。“怎麼樣?怎麼樣?再來呀!”

“別以為我不敢。”

朱小弟向姐姐挑釁着,“來呀!到時候岳大哥反悔了,不敢娶你這個‘恰北北’,你可別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爹喊娘哦!”

朱昕今天穿着一身的火紅,本來是一臉嬌滴滴的,端着茶盤走出來的,結果被她聽到有個小人居然在她未來夫婿的面前“惡意毀謗”她,她當然是馬上翻臉。

本來還想再罵人的朱昕,被母親一扯。“丫頭啊!你在做什麼?親家們都在看哪!”

朱昕才又趕緊換上一臉“很幸福”的表情。

她偷偷地回頭瞪了小弟一眼,悄聲的說:“我待會兒再跟你算帳。”

然後她笑容可掬的走向岳曦的父母親及兄嫂面前,開始一人一杯的敬茶水。

最後輪到岳曦,當他喜不自勝的伸手要接過茶杯時,不知是他太緊張還是朱昕興奮過了頭,茶盤竟自己向前翻倒了。

瓷杯不偏不倚敲向岳曦的腦袋。“噢……好痛!”

茶水就這麼從他的頭頂往下灑,淋了他一身。

所有的人都跳了起來,驚訝地發出叫聲。

本來是場歡天喜地的好事,卻被這杯水給弄得狼狽不堪。

“哈哈哈……”

朱小弟笑得直跟着岳曦使眼色,彷彿在說“看!瞧我說得沒有錯吧”。

大家慌亂成一團。

朱媽媽忙着拿面紙遞給岳曦,羞愧的直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實在是不好意思。”

岳曦接過來。“謝謝!”他擦着滿頭滿臉的水。

“親家公,親家母,真的很抱歉,讓各位看笑話了。”朱父也覺得非常丟臉,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岳家兩老笑着說:“沒關係、沒關係。”

而朱昕一張喜上眉梢的悄臉蛋,現在卻皺了起來。

她竟然在這大喜的日子,當著未來的公婆面前闖禍!她又羞又懊惱的輕聲囁嚅。“我這次……是真的……不是故意的……”

岳家人奇怪的看着她,什麼叫“我這次是真的不是故意的”?岳曦無暇去管自己淋得像落湯雞,他根本不知道茶杯會突然打翻,自己亦措手不及“迎接”朱昕“送來的禮物”,一時被她嚇得不知所措。

”我的西裝你……”

其實岳曦是想要朱昕別擔心他的西裝,但朱昕卻緊張得不讓他把話講完,就急着搶話,“這次不用你講,我一定馬上幫你把西裝送去洗衣店。”

其他人面面相覷,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講出這一句話來。

岳媽媽偷偷問着丈夫,“噯,老伴啊!我們這個小媳婦,這一回講的又是什麼啊?難道我們兒子不是第一次被她潑水?”

“你問我,我問准?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她呀!”

朱家父母也懷疑的想着,他們女兒那一句跟這一次”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們未來的女婿,早已不知被她弄髒過幾次衣服了?雙方的家長,八隻眼睛全看向朱昕,一堆問號向她成串飛來……

◆◆◆

返家時的車上,岳曦的父母實在是忍不住了。

岳媽媽好奇的問著兒子,“我們這個漂亮的小媳婦剛才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對啊!她像在繞口令,又是‘我這次’,一下子又是‘這一次’的。”岳爸爸也聽不太懂。

“對啊!現在的年輕人,講話都是這個樣子的嗎?怎麼我跟你爸爸都聽不懂?”

岳曦的大嫂也很好奇,“噯!小叔啊!說來聽聽嘛!你跟她,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呀?”

於是一路上,岳曦開心的告訴家人,把他與朱昕的邂逅,就是從那支雪糕開始講起……

◆◆◆

朱家客廳內,朱昕的父親則是橫眉豎目的直怪着朱昕。

“連在這個節骨眼上,你也要讓我們在親家們面前丟臉。”

他氣得猛拍沙發椅。

朱昕委屈的垂着頭,自從打翻茶盤開始,她的嘴巴就一直扁到現在。

“可以的話,我真的很想當作不認識你!”朱父還在生氣。

“我怎麼會生出你這種女兒!”

朱媽媽也問她,“丫頭啊!你到底還隱瞞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呀?你在我們的女婿面前,總共是做了多少的壞事啊?”

朱昕吞吞吐吐的,被迫說出兩個人的緣分,也就是從那個一腳被她踢出的空鋁罐開始。

“而其他的壞事,例如有給他喝發霉的冰咖啡啦!還有抹在他西裝上沾上皮膚就會癢的玻纖板啦!像直排輪鞋和滑板車,我先把他撞翻摔倒在地上,然後他的後腦袋被撞腫啊!還有我偷偷讓他喝下去有五顆安眠藥的白開水,然後……然後我在他的臉上畫了一個像是遺容的超級大鬼臉。另外我在午休時溜到廁所里解剖了一隻青蛙,它被切開的肚皮和四肢,就被我貼在他的電腦螢幕上。更好笑的是我把一隻羽毛被拔得精光的大公雞放在他的辦公室里,結果地上全部都是雞屎耶!我告訴你們哦,我還曾經放過一坨玩具大便在他的抽屜裏面……”朱昕扳着手指頭,一根一根的數着。

“什麼?大便?!”

朱家人全看向朱昕。

朱昕的爸爸、媽媽、大哥、小弟,全像看到了殭屍,個個都暫時停止了呼吸。

聽到她說出自己的“罪行”,每講一句,他們的眼睛就越睜越大;再多講一句,連他們的嘴巴也跟着張大。

“丫頭!到底還有多少是你忘了沒有提到的?”朱父氣得彷彿從鼻孔冒煙。

朱媽媽不敢相信的直搖頭,喃喃地輕呼,“老天爺呀,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啊,沒想到我生的女兒這麼皮。”

“哈!我早就知道老姐本來就很惡劣。老爸,老媽,你們別太驚訝,大家習慣成自然就好,何必把眼珠子瞪得這麼大。”

朱小弟早就見怪不怪。

“剛才不是才吃過晚飯的嗎?肚子又餓啦?不然你們連嘴巴也張得開開的幹嘛?要等着吃消夜啦?”朱大哥也覺得他這個妹妹,真的不是普通恐怖。“噴噴,還好,我女朋友的‘愛心’,還沒有小妹這麼豐富,況且以她的‘經濟能力’,她是絕對‘送’不起這麼多的‘禮物’給我。”

朱昕無辜的眨眨一雙大眼睛,,“幹嘛這樣看我?是你們要我講的呀!”她的眼睛在他們四個人身上打轉。

朱昕開口還要繼續再講,但他們四個人像是預演防空警報似的,全都快速得像在逃命一樣,奔回自己的房間裏。

“喂!還有哪!我還沒有講完呢……”朱昕對着他們的背影大叫,她納悶着,“奇怪,你們不是想知道我做的壞事嗎?怎麼一個一個全都跑掉了?”

◆◆◆

岳曦與朱昕小倆口正在婚紗攝影公司拍着結婚照。

攝影師說:“來,新娘子,再往右邊靠一點。”

朱昕正在拍攝個人照。

岳曦站在投射燈的後面,臉上始終充滿笑容,看着他的准老婆照相。

“不夠,再過來一點。”攝影師又向朱昕揮手比着。

朱昕又挪着腳步。

“還差一點。”

朱昕乾脆跨得大步一點,結果移得太過去了,身體不知道撞到了什麼東西。

一陣“鏗鏗鏘鏘”,她居然把立在一旁的投射燈給撞翻了!岳曦躲避不及,就被直直倒下的燈罩往肩膀上一砸。

“哇!噢……”他深呼吸,痛叫着。

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再怎麼痛,也要忍耐不能哭。

朱昕急着問他,“啊!你有沒有撞傷?”

她慌張的跑過去,想看他有沒有怎麼樣,但是她驚嚇過度,雙腿一直顫抖、一不小心沖得太用力,竟一把扯下後面的布幔。

轟隆一聲,所有的道具和擺設全部掉下來。

乒乒乓乓的巨響。東西又往岳曦的頭上砸去。

這次岳曦連哼都不哼了,猙獰着一張臉,雙手抱着頭。

唉!他再哀叫也沒有用的,這輩子他是註定要跟這個闖禍精在一塊啦!

◆◆◆

“不管!人家就是想要這一雙。”朱昕坐在鞋店的椅子上,耍賴的說。岳曦面有難色,“昕,不太好吧?!”

“為什麼不好?”她又噘嘴。岳曦悄聲的說:“哪有人結婚是穿這種鞋子的?”

“誰有規定結婚要穿什麼樣的鞋子嗎?”

“是沒有,不過……”朱昕仰起頭,啄着嘴很不高興地說;“不管,我就是偏要這一雙。”岳曦低頭看了好久那雙她堅持非得要買的鞋。他嘆了一口氣,說:“可是……你不覺得……太高了嗎?”朱昕馬上站了起來,兇巴巴地問他,“怎樣?怕新娘子比你高啊!”

“不是這個原因……”岳曦急着解釋。

朱昕半睬着他說:“既然不是,那我就是決定要這一雙了。”

她腳穿着鞋,高興的踏一踏地板。

岳曦真的頭大了。“昕,你確定真的要這一雙?”

“對,我就是要這一雙。”朱昕低下頭東瞧西瞧的,看了又看。岳曦再問一次,“真的確定?”

“對啦、對啦!”朱昕嘴裏不耐煩的回答,仍低頭看着她的靴子。岳曦還要勸她的,她馬上伸手捂住他的嘴。

“你不覺得這雙長馬靴很漂亮嗎?這可是日本最流行的耶!我當然要把它穿去結婚嘍!”朱昕把腳舉高給他看。岳曦瞪着她口中所說的鞋,一雙像踩着高蹺、厚底的白色長筒馬靴。這個真的叫做漂亮?“昕,你真的要穿着它……”岳曦不可置信的猛咽口水。

朱昕馬上又伸出一隻手來、擋到他面前。“別再問了!小姐,幫我買單。”

岳曦不死心的又想勸她,“昕,我是怕到時候你走路會不方便啊!不是我小器不讓你買呀!”

“喂!我們兩個真的是有代溝耶!”朱昕不高興了,她雙手叉着腰。“小老頭就是小老頭,一點審美觀念都沒有。”說完她沒好氣的瞄了他一眼。

岳曦無可奈何的,只好拿出信用卡給店員結帳。

店員順口問她,“小姐,馬靴要幫你用盒子裝起來嗎?”

朱昕喜孜孜地說:“不用了,我現在就要穿着它。”

“你不是說結婚才穿嗎?”岳曦訝異的叫着。

“是啊!但是我現在就想穿着它。在街上逛着、走着,多酷啊!結婚那天被禮服遮住,誰看得到我的靴子啊!”朱昕恨不得現在就站在路上,向別人炫耀她這雙“恨天高”。岳曦講不贏她,只好妥協。就當朱昕挽着岳曦的手臂要走出玻璃電動門時,忘了門外還有個門檻,她一個踉蹌,人就這麼往前撲去。不小心的左腳一拐,在來不及大喊救命的同時,她的右腳為了穩住身體,就一腳向前踏出,那麼湊巧的,那隻又厚又高的長筒馬靴,像個大磚塊一樣,用力的朝岳曦的腳裸直直地蹋了下去。

“哇!噢……”岳曦的右腳直接跪在地上,他的眼淚馬上流下來,這次他再也不管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了。

朱昕嚇得步履蹣跚的拐到他面前。

“你有沒有怎麼樣?”她的臉色都嚇白了。

“噢……”岳曦猛吸着氣。自從認識她以後,他幾乎是每天在練習閉氣、深呼吸。朱昕全身戰怵,猛打哆嗦,她蹲下來顫抖着聲問道;“你……你別嚇我呀!你怎麼不說活啊!”

“噢……”岳曦緊蹙眉頭,根本說不出話。朱昕抓着他的兩頰猛拍打着,“喂!你別苦着一張臉嘛!真的很痛嗎?”她又朝他那兩道蹙在一起的眉毛撫着,想要將它撫平。岳曦第一次被這麼厚重的馬靴蹋到,又是往他腳踝的骨頭踢去,讓他痛得差點當場斃命休克。他慍怒得直想開門罵人,卻沒那個力氣,嘴裏唯一能發出的就是呻吟聲。

朱昕又拍拍他的臉,叫着,“喂!你不要光一直嗅呀!”

岳曦根本不想要再“噢”的,但他實在是痛得不想“噢”

都不行;“喂,你說話呀!”朱昕的淚水已經在眼眶中打轉。

“唉!他現在還能說什麼?”岳曦苦着臉。

“喂!你是聾了還是啞了?好歹你也吭個聲呀!”朱昕連講話也在顫抖。

岳曦漲紅了臉,猛喘大氣。

憋了許久,他才慢慢恢復正常的心跳和呼吸。

“我沒事,吁——只不過心臟差點……忘了跳動。”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好像剛跑完接力賽跑。

朱昕又是一臉的無辜,一直道歉,“對不起啦!人家剛才是不小心的嘛!”

他緩緩地站起來,一直深呼吸。“早就跟你說別買這種靴子穿,你就不聽,你若是再這樣魯莽,我恐怕撐不了明天,就會蒙天主召喚了。”

“呸呸呸!你這個烏鴉嘴!”

“我烏鴉嘴?你才是個闖禍精呢!”岳曦捏了一下朱昕的鼻子。

“我怎麼知道嘛!你老要說我是闖禍精。”朱昕又噘着嘴。

“你好家真的把我給踢上癮了,或者前世我有對你做了什麼大錯,要讓我今世投胎,特地來讓你踢個過癮,否則你怎麼有事沒事老愛踢我一腳?”

“好嘛!人家都跟你說對不起了。”朱昕將手環在他的腰上。

“算了,我不跟你計較,反正我也快要習慣了。”她嗲嗲地又對他撒嬌說:“不要這麼說嘛!明天我一定拿小心一點的啦!”

岳曦聽了不禁大怒,“什麼?明天你還想把它穿到教堂結婚?都把我的腳踢成這樣了,你還想……”他氣得不知道該怎樣說她。心裏暗自咋舌,朱昕看着他吶訥地說:“可是人家……人家真的……好想穿嘛!”岳曦聽了為之氣結,兩道眉毛又蹙在一塊。朱昕見他不說話,又開始對他撒嬌了起來,“別這樣嘛!人家真的好喜歡這雙馬靴嘛!明天走路時,我會特別小心的!好不好?”他看着她,無奈地說:“唉!我真的是拿你沒轍。”

◆◆◆

所謂好事多磨,前一天被朱昕用靴子一踢,讓今天當新郎官的岳曦,勉強把腫得像‘面龜’’的右腳塞進鞋子裏,害得他跛着腳拐進教堂里。

唉!早晚他一定會變成殘障協會的一員。他心想。

愛漂亮的朱昕,真的把那雙“恨大高”給穿來。

當牧師念完了一大串,又要雙方說出誓言之後,他終於宣佈新郎可以吻新娘子了。就在朱昕心頭暗爽時,她嬌羞地緩緩轉過身來,想要讓岳曦吻她的時候,因為馬靴太高了,她又是一個不留神,踩到了曳地的白紗禮服裙擺,害她身子一斜一扭,頭頂上的銀冠正好撞上低下頭來親她的岳曦的嘴。

岳曦心中大喊不妙,暗自叫苦。他的嘴唇被自己的牙齒咬到,一絲血漬從唇上慢慢流出。她怎麼老是這樣,竟連結婚典禮上也不放過他?大家也都驚愕駭然,看着岳曦唇上的那道血絲。朱昕急中生智,別過臉朝着親友們乾笑道:“嘿嘿!見紅大喜、見紅大喜,嘿嘿……”她很自然的又想搔頭,這才想起頭上戴着銀冠頭紗呢!大家看到新娘子的模樣,不禁發噱莞爾。這對新人真的是來當“冤家”的。一個是楣星,一個是叫剋星。岳曦被朱昕嚇出一身冷汗,搞得心臟幾乎忘了繼續跳動。“幸好,結婚戒指還是有被我給牢牢地套進她的手指。”連他自己也覺得心驚膽戰。

◆◆◆

當晚在餐廳宴客時,朱媽媽就不斷在朱昕耳邊悄聲的叮嚀囑咐。“丫頭啊!這回可別再給我出狀況、鬧笑話,我這把年紀的,可是第一次瞧見有新娘子是這麼舉行婚禮的,待會兒你再胡鬧闖禍,我看金氏世界博物館的人,可能會馬上把你帶去那裏,讓遊客‘參觀’了!”

“知道、知道,我知道。”朱昕委屈又聽話的直點頭。

她哪裏會知道馬靴穿久了,才覺得腳沉重得有點抬不起來,讓她的雙腳又酸又麻。

早知道她就該去訂作一套迷你裙的新娘禮服才對。

不曉得是哪個人發明的,沒事把新娘禮服的裙擺做得這麼長。

好不容易宴客結束,岳曦邊祈禱邊在自己的身上點了幾下。“哦!我終於安然無事了,感謝上帝。”

一對新人就站在出口處,朱昕手上端着盛滿喜糖與香煙的盤子,與岳曦一起送客。

親友們魚貫走出來,恭賀聲音不斷,兩個人的臉上皆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岳曦覺得這次他真的可以鬆一口氣了。今晚,他總算“逃過一劫”。才剛想完,他就聽到有個女孩叫他老婆的名字。

“朱昕,恭喜你呀!”她是朱昕的高中同學。

“嗨!”朱昕聞聲高興的轉過身,也許是太過用力了,盤上的糖果、香煙齊向岳曦的身上飛去,塑膠紅盤亦鬆了手像飛盤一樣敲往岳曦的頭。岳曦馬上蹲下,抱着頭哀號。

“噢……我才剛慶幸已經沒事了,誰知道你連手上的東西都可以拿來當武器。嘶——嘖嘖,噢……好痛啊!唉!我只要跟你在一起,不論是什麼場合,還是防不勝防啊!”他心中暗忖,看來以後他一定要隨身攜帶急救箱才行。朱昕看着自己的手,手心手背翻來複去的看着,說道;“哇!真的好神哦!我好佩服我自己,居然連手也可以‘發射’得這麼准耶!”

“你……”岳曦瞳目結舌。他突然失去語言能力,已不知道用什麼詞彙來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

早已洗好澡等候朱昕多時的岳曦,躺在床上興奮難耐。

他焦急的對着浴室門口喊道:“昕,你洗好了沒?”

“還沒。”浴室內的水聲不斷。幾分鐘后,他等不及的再喊,“昕,你洗好了沒?”

“還沒。”浴室內繼續傳來水聲。朱昕在裏面仔細卸妝、加上洗頭、洗澡,所以時間稍微久了一點。岳曦實在等得不耐煩了。“昕,你到底還要洗多久?”

“快了。”

但他還是只聽到嘩啦嘩啦的水聲。

十分鐘之後。

“唉!終於沒有聲音了。”

岳曦等待了好久,他的新娘子總算願意出來了。

朱昕只穿着一件粉紅色的浴袍,頂着一頭濕答答的長發,手裏拿着吹風機走過來。

岳曦馬上伸手接過,輕輕地撩撥她的頭髮,用着熱氣幫她吹乾。

他就站在她的背後,他看着鏡子。“昕,你今天真的好美。”

“難道以前我都不美?”她睇着他。

頭髮已經吹得半干,他將吹風機往化妝抬上一擺,低下頭往她臉頰一啄。“誰說的,你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幹嘛?你當我是白雪公主裏面的女巫婆啊!”朱昕望着鏡子,笑着往後面撞去。

“來,我幫你按摩。”岳曦的雙手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揉捏。

往下一看,他正好看到她胸口微微起伏的雙峰,及清晰可見的乳溝,看得他想入非非。

“幹嘛不捏了?”朱昕看着鏡子裏的他問道。

原來岳曦看得都忘了要動手指。來不及脫掉她的浴袍,他一把就將她抱起,推倒在雙人床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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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檸奇異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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