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車窗外傳來一陣聲響。

一個微彎着身體的男人問道:「對不起,請問你們的車子是要停進去?還是要開走啊?」

突然冒出一個陌生男人,嚇得月弦連忙放開自己的雙手,推開遲遹低下頭。

遲遹朝着車窗對陌生男人比了一個手勢,表示他要停車,見那男人把車子開走了,他才回過頭來。

「我……」兩個人同時出聲。

遲遹尷尬得不知道要如何化解四周詭異的氣氛,而月弦因為這一吻,渾然忘卻正在絞痛的小腹。

遲遹咳了幾聲,試圖打破僵局,「蝴蝶,我……我先送你回去吧!」

月弦心神未定,尚未從他的吻中回過神來。

「不……不用麻煩了,我自己走進去就好。」平時在店裏作風大膽的那一套,怎麼一見到他之後就全都不管用了?

「不然你無回去,我去買些吃的,反正吃晚飯的時間也到了,就當作是陪我吃頓飯,回報一下我剛才的『見義勇為』。」

月弦被他逗得不禁發噱,「你在講什麼束西啊,還見義勇為咧!我看你是趕鴨子上架才對。是你強迫我到醫院的,又不是我打電話向你『求救』。」

「好吧!那就改成是我『好管閑事』,專門做一些英雄救美的善事,現在你可不能過河拆橋啊!你不會連吃頓飯都不肯陪我吧?」

「唉!你每次總是用吃飯當藉口,拖延在一起的時間。」

他聳聳肩,「吃飯很正常啊,我不盯着你吃東西,只怕你瘦得可以跟奧莉薇結拜當姊妹了。」

「誰是奧莉薇?」是他從前的女朋友嗎,

遲遹叫得十分誇張,「什麼,你連大力水手的女朋友都不知道嗎?」

月弦搖搖頭,睜大眼直瞪着遲遹。

「嘿!難道你不看卡通影片啊?」

月弦噘着嘴說道:「之前念書都來不急了,現在又上這種班,我哪還有時間看電視!」

「既然你沒看過,晚上我就打開你那台放着『好看』的電視,讓你欣賞一下奧莉薇的身材,反正你今天不用上班嘛!」

月弦像個小娃娃一般,高興的直點頭,「好啊!好啊!」

「就這麼說定了,我現在立刻去準備晚上的糧食。」

她下車回家,他則開車覓食.兩個人興高釆烈的準備迎接晚上的卡通節目「大力水手卜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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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這個留着落腮鬍的大胖子好好笑哦!老是被大力水手打得鼻青臉腫。」月弦在晚飯後吃過葯,肚子果然不痛了,此時她坐在地板上抓着抱枕,對着電視機捧腹大笑。

遲遹附和着她,「誰教他老愛搶卜派的女朋友。」

「哇!沒想到奧莉薇長這個樣子,真的和竹竿沒有兩樣耶!」

遲遹打趣的說:「我看你乾脆就跟她叫一樣的名字好了,反正你也差不多和她一樣瘦了。」

月弦拿起胸前的抱枕往遲遹身上一丟,連聲抗議,「亂講,我哪裏長得像她這麼難看?我身上的肉去稱起來,可比她重多了。」

遲遹眼神懷疑的上上下下瞄着月弦,她身上掛着一件鬆鬆垮垮的休閑及膝裙,雙腳曲膝,將裙擺拉到腳踝遮住大半個身軀。他實在看不出來她的肉到底長在哪裏?

「你這是什麼眼神,還懷疑啊?」月弦斜眼瞅着他瞧。

遲遹的大拇指與食指摩擦着他的下顎,邊說邊點頭,「嗯,我懷疑現在的銀行是不是也有讓客戶寄放『人肉』,還可以拿來當利息用。」

「你敢瞧不起我?」

倏地,月弦站了起來,她很不服氣的雙手叉腰,寬鬆的休閑服被她的手這麼一束,展現出衣服下凹凸有致的玲瓏身軀。

遲遹微微張開嘴,他抬高下巴看傻眼了。

月弦睜大杏眸叫着,「喂!你看清楚,本小姐的『人肉』是不寄放銀行的,它還長在我身上慢慢的加利息!你看清楚了沒有,我是不是比奧莉薇強多了?」

遲遹猛咽着口水。是啊!她是強多了。

休閑服因她高挺的雙峰隆起,小蠻腰也因她擦腰舉動而一覽無遺,配上勻稱的長腿……她該纖細、該豐腴的地方分配得恰到好處,真的是比奧莉薇強多了。

月弦不知道她這樣無意的動作,正在引誘遲遹做個玩火的小孩,他伺機蠢動,只想快快點燃兩人之間的火焰。

「遲先生,你無話可說了吧!現在你還敢再叫我奧莉薇嗎?」月弦依舊叉着腰不放。

遲遹脖子向下一縮,困難的咽下口水,他看得眼睛快要脫窗了,雙眼乾澀不已,卻還捨不得眨一下眼皮。

瞧她自信的抬高下巴,他現在真的是無話可說了,既然無話可說,他用實際行動表示總該可以吧!

遲遹起身向月弦撲了過去,他喉嚨沙啞地道:「你這是在玩火自焚,你知不知道?」

月弦詫異着他的擁抱,她睜大杏眸問道:「為什麼我在玩火自焚?」

「該死!要不是你今天人不舒服,恐怕我會把你當作飯後甜點,一口將你吃掉。」遲遹眼中燃燒着強烈的慾火。

月弦霎時羞紅了臉。

他喉嚨乾澀,粗聲說道:「我現在終於看清楚你身上的肉長在哪裏了。」

遲遹吻上她,大手隔着衣服撫摸她的柔軟,教她知道他已經信了她所講的話。

月弦再一次的頭暈目眩,這次不是因為肚子痛而全身無力,是被遲遹像條小蛇般的舌頭纏住她的唇舌不放。

慾火燃燒全身,竄延整個筋脈,沸騰的熱血流竄在兩人的四肢百骸之中。

「唔……別、別這樣。」月弦尚有一絲意識存在,她想抗拒,卻無法推開力氣比她大的他。

遲遹閉着眼,唇舌繼續與她的糾纏。

感覺到下體有個漸漸漲起的硬物抵觸着,月弦內心的警鈴大作。

她斷斷續續地道:「唔……別這樣……不……唔……不行啊!」

此時遲遹的腦袋早已一片空白.他用盡所有的熱情啃噬她漸漸紅腫的唇辦,按捺不住自己的身與心,他想盡情享受眼前的美味。

他不停的吻着、嗅着她的身體,他隔着衣服揉着她挺立的乳尖,並且毫不遲疑的張口連衣服也一同咬嚙着。

月弦難耐的攀住遲遹的肩。她不知是該讓他盡情,還是要馬上叫停,只能不斷發出魅惑人心的陣陣呻吟。

遲遹急得就快要噴火,血氣方剛的他沒有多加思考,一手向月弦裙內探去,當他觸摸到她底褲上的一塊棉體時,才驚愕的清醒過來。

遲遹一把推開月弦。他一時被慾火沖昏了頭,忘了她的紅潮與先前身體的不適,要不是及時觸及到她墊着的東西,恐怕現在兩人已經……

遲遹低下頭不敢直視月弦,生怕她會認為他跟其他的男人一樣,只想從她身上得到滿足快意。

月弦被遲遹推開后,心情從雲端跌落在地,錯把他的拒絕當成是瞧不起地。

他真的將她視為不潔的女人吧!否則怎麼會有男人到了緊要開頭時還可以喊停?

月弦不知道遲遹是為了她的身體着想,才忍住自己的脹痛。

她面如死灰的轉身背對着遲遹,想不着痕迹的安撫自己又受了傷的心。

她實在厭倦了這種沒有自我尊嚴的日子,也真的厭惡了每晚虛應客人的生活。

對於他的追求,她不是沒有動心過,可是這段不堪的經歷猶如芒刺在背,教她要如何坦然的接受他?

為了錢,她一定要逆來順受,繼續在風月場所賣笑嗎?

月弦決定繼續逃避和遲遹之間的感情問題,全力為她的家人以及日後的大學生涯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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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輩子,月弦註定只能做個感情的逃兵。

家中的擔子重得讓月弦沒有福氣享受愛情,她深信自己是個「殘花敗柳」,所以這一生再也無法覓得真愛。

月弦怕所有的男人,即使是遲遹也不例外。

雖然相處之時,他聰明的不過問她上班的情形,她也感受到他和其他男人的不同,奈何她就是無法打開心門,無法相信這世上會有一個不計較她過去的男人。

上班小姐的身分讓月孩像是被刺青一般,無論如何也洗褪不掉這個被烙印的痕迹。

從那晚起,月弦開始拒絕遲遹的邀約,不再接聽他的電話,跟他玩起貓抓老鼠的遊戲。

遲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怎麼莫名其妙的又開始躲着他了,剛開始她是找藉口推拒,後來乾脆避不見面,打電話給她又沒人接聽,他直覺是因為那晚他突然推開她的關係,才會如此。

「該死的自卑感!她一定又誤以為我在嫌棄她,她到底要我怎麼做,才不會再逃避了呢,」他猛灌着酒,「我都答應不再到店裏找她,她卻做不到她所說的。好,要躲我是嗎,那我也不必遵守諾言了,我會再像之前一樣,到店裏守着不走。」

遲遹抓起桌上的車鑰匙,衝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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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遹怒氣沖沖的抓着林經理的領口,「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馬上把蝴蝶給我叫出來,我要買下她整晚的鐘點帶她出場,不然的話,你也別想在這裏混了!」他撂下狠話后,一把推開她。

「遲董啊!不要生氣嘛!你先坐一下,等蝴蝶坐完『內台』,我就叫她跟你出場,你先坐一下嘛!」林經理陪着笑臉道。唉!她真不知道蝴蝶為什麼會這麼的搶手?

遲遹聞言又咆哮着,「我講的話你聽不懂嗎,我現在就要她出來,不然我直接進去找人也可以!」話一說完,他當真就想往裏面闖。

「哎呀!遲董啊!你別這樣嘛!」林經理趕緊衝到遲遹的面前,此時店裏的保鏢一同圍上他。

遲遹冷峻的目光瞪視保鏢,他冷哼了一聲,「想打架是嗎,可以!如果打完架可以讓我把蝴蝶帶出場的話,我奉陪!」他雙手的指頭握得喀喀響。

「我可沒說打完架才讓你帶蝴蝶出場啊!」林經理諂媚的拍拍遲遹的胸膛,「別這樣嘛!我知道你很看得起我們蝴蝶,我馬上就去叫她,馬上就去。」林經理向站在她旁邊的保鏢使個眼色,再把遲遹拉到座位上,繼續安撫他,「坐嘛!遲董,蝴蝶馬上就出來了,你再等個一分鐘就好,一分鐘。嘿嘿!真的只要再一分鐘。」

不到一分鐘,月弦就從裏面走出來。

林經理像用飛的一樣,倏地站在她面前,她拉着月弦的手說:「蝴蝶啊!今晚你就不用坐枱了,跟着遲董出場吧!」

月弦原本還納悶着林經理怎麼會臨時把她轉到外台來。她還以為是誰有這麼大本事呢,原來是他!

「我不去。」月弦一見來人是遲遹,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林經理慌張的攔住她,「蝴蝶,別這樣呀!和氣生財嘛!我不是告訴過你,千萬別挑客人——」

月弦馬上打斷她的話,「我誰都不挑,就只挑他一個。」

遲遹聞言在她的身後講道:「好,你要挑我可以,如果你不想讓林經理混下去的話。」

「你……」月弦錯愕的轉過身,怒視着他。「你竟敢用這種手段來威脅我?」

遲遹目光凜冽,「這不是威脅,是我跟林經理的一個『協議』。」

月弦張口又想駁斥遲遹,卻被林經理給阻擋,「蝴蝶啊!別這樣嘛!看在我平時也待你不錯的份上,跟遲董出去走走,也沒有吃虧呀!是不是?」

「我……」月弦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林經理拉到一旁。

林經理一臉的懇求,「蝴蝶,你別再刁難我了,我就只剩下這麼一個地方能待了!我求求你,看在我要養家的份上,拜託你就跟他出場了,好不好?」

「我……」月弦將心比心之下,不想因為她而害得林經理丟了工作。

林經理搖搖頭,「唉!我真搞不懂耶!你怎麼老是對他特別有意見,難道你愛上了他?」

「誰說的。」臉上一股燥熱莫名的擴散開來,月弦心虛的否認道。

遲遹按捺不住的大聲問話,「怎麼樣,考慮好了嗎,你是要跟我走,還是要叫她走?」

月弦氣得牙痒痒的,她心有不甘,「哼!走就走,你這個小人,居然耍這種手段逼小姐出場,哼!」

她緊抿着嘴,轉身去休息室里拿皮包。

拿完皮包出來后,月弦的杏眼圓瞪,「我都出來了,你還不走!」

遲遹故意擦起右手,毫不在意的說道:「你不過來勾着我的手,難道要我跟在你後面,一路看着你走?」

「你……」月弦氣得一張臉蛋鼓得像只青蛙似的,她很不情願的叫着,「勾就勾嘛!哼!」

遲遹得意的對月弦一笑,他根本就不在意她生氣的樣子,心情愉悅的他讓她勾着手臂,高興的邁出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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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又開始躲着我?」遲遹把月弦拉到巷中的一角后問道。

月弦別過臉去,她不想再回憶那晚的不堪。

遲遹抓着月弦的下顎,要她面對着他,「為什麼不敢看着我,你在怕我嗎?」

「誰說我怕你?」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拒絕跟我出去吃飯,又不接聽我的電話,剛剛我去店裏帶你出來,你何必怕成那個樣子?」

「我不想跟你出去吃飯不行嗎?我不想接聽電話,遁要經過你的批准嗎,我坐枱坐得好好的,你像個流氓一樣威脅着要我出場,我不想出場就叫做怕你是嗎?」她真的快被他氣炸了。

遲遹一臉懷疑的笑着,「好吧!既然你都說了沒有,算是我誤會你了。

從今晚開始,我要天天見到你,你要像之前那樣,每晚與我共進晚餐。」

「做不到!」月弦咬着牙說。

他眉毛一挑,一臉不在乎的點了點頭,「嗯,做不到是嗎,好,那我就做我做得到的。」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警覺地問。

遲遹聳聳肩,「我做得到的,就是叫林經理走路。」

「你真卑鄙!」她真恨不得打他兩巴掌。

「沒辦法,我的能耐只有到這裏。」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啊,」她有些不耐煩了。

「不怎麼樣,只要你答應我的要求。」

「沒辦法!」

「是嗎,好吧!你沒有辦法的事我就不再勉強,我現在要去忙我有辦法的事情,先失陪了。」遲遹輕鬆的吹着口哨,雙手插進褲袋裏,轉身就要往店裏走去。

「你站住!」月弦看他又回頭走向店裏頭,生怕他真去找林經理的麻煩。

遲遹嘴角漾着得意的笑容,他算準了不出三秒鐘她一定會出聲叫住他。

「請問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月弦看着遲遹肆無忌憚的笑容,雖然心中氣憤,卻也只能咬牙切齒的直視着他。

她深呼吸一口氣后說道:「我答應你。」

「答應我什麼?」

月弦很不情願的說道:「答應你的要求。」

「我的要求,」她氣沖沖的模樣真是可愛,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再躲着他。「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有『威脅』你喲!」

「是我說的沒錯!」

遲遹突然詭異的笑着,「不管我有什麼樣的要求,」

她強壓住心中的憤怒,「對!」

「嗯,很好。」遲遹微曲着手肘,「我的車子就停在對面。來,挽着我的手,我帶亦過馬路。」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會過馬路。」

遲遹見狀又掉頭往店門走去。

「喂!你在做什麼?我不是已經答應你了嗎,你為什麼又走回店裏去?」月弦急忙叫住他。

「你確實做到答應我的話嗎?」

她不服氣的嘟囔着,「我都答應你的要求了,不是嗎?」

「是這樣嗎,」他一派優閑的盯着她,「我剛剛要你挽着我的手,你為什麼『不答應』呢?」

月弦面有慍色,卻又拿他沒轍。「你連這個也要算在內啊?」

他用一副無所謂的語氣道:「這個嘛……你大可以不算在內,我沒關係的!」

月弦齜牙咧嘴的想要狠狠踹他一腳。

兩個人造會兒又跟第一次見面時一樣,大眼瞪小眼的。

僵持不了多久,月弦便主動勾住遲遹的手臂。

他笑嘻嘻的說:「這才對嘛!既然要答應,就做得爽快一點,免得客人說你不敬業。」

「你……」沒有想到她當初說的話,他還記得這麼清楚。

「走啊!還發什麼呆,我的臉長得這麼吸引你嗎?」

「你……」

他馬上伸出食指在她面前一搖,「別再對我說『你』字,我還不想進開刀房。」

月弦的嘴巴一張。怎麼連這一句話他都還記得?

他催促着她,「快走吧!別害我飯沒吃到,就得麻煩你送我到醫院去開刀。」

月弦這次是真的認栽了,她氣得用力踩着鞋跟走路。

「你不喜歡這雙鞋嗎?還是想要我帶你去買雙新的?」遲遹故意調侃她。他可終於逮到機會了,沒想到逗她生氣竟是這麼好玩,瞧她認真的模樣,教他真的打從心底喜歡她。

「我的鞋礙着你了嗎?」她仰着臉氣嘟嘟地道。

「是沒有,只不過我以為你討厭這雙鞋,不然你為什麼走路走得這麼大聲?」

「你……」她被他氣得說不出話。

遲遹又學她當初的口氣說:「我知道你的開場白總是個『你』字,我已經記得很清楚了,你不需要每次都提醒我。」

月弦朝遲遹一瞪眼,這次換她拖着他過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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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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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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