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張小姐,你再幫我打電話給那位郯先生,請他今天一定要來把線拆掉。”雲歆艷又交代護士。

“好。”

雲歆艷才剛從洗手間裏出來,身穿白衣的張護士便說:“雲姊,我剛才已經找到郯先生了,可是他說沒空過來耶!”

“沒空?”她走過去拿起話筒就撥,“這次換我來打。”

嘟了三聲,電話另一端傳來一位小姐的聲音說:“喂,必勝補習班。”

“對不起,我找一位郯先生。”

“郯老師哦!”櫃枱小姐看着站在一旁的郯騫,但他卻連忙揮着兩手,示意她說他沒空。“呃……郯老師正在上課,能不能請你留話?”

“這樣哦,我是牙醫生,那就告訴他我這裏是牙科診所,請他今天一定要過來,謝謝你!”

櫃枱小姐掛上電話之後,郯騫馬上問她,“是誰打來的?又是牙醫那裏嗎?診所里的護士又來催了嗎?”

“不是,這次是醫生自己打的。”

郯騫訝異的睜大了眼,“那個瘋婆子,她不把我再弄得暈過去是不甘願嗎?真是神經病!”他又啐了一句。

“郯老師,你剛才說什麼暈過去啊?”櫃枱小姐好奇的問,“難道你曾經拔牙拔得暈倒過?”

郯騫一臉的“淤青”,神色不自然的解釋,“沒有啦!我剛才只是比喻而已,我是個大男人,怎麼可能這麼膽小……”

“說得也是。”她點着頭。

她的回答讓郯騫聽了更不自在了,臉上的“淤青”更加明顯,讓他第一個念頭就是趕快逃離現場,以免出糗。

……………………………………………………

雲歆艷第三次打電話催人,卻沒有一次能跟郯騫本人說話。

“哼!膽小沒種的小卒仔,難道再過來一次讓我把牙線剪一刀會要了他的命啊?他不來無所謂,我就親自上門抓人,看他來不來?”

雲歆艷沒有想到,她事先的一通告知電話,讓郯騫有了充分的時間“逃亡”,於是她再次撲了個空。

雲歆艷真的也太富有醫生道德的使命感了,她居然在午休的時候直接上補習班去。

她在路上說著,“膽小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除非你的補習班想要關門大吉。”

老天似乎被雲歆艷的作為所“感動”了,特意在中午的吃飯時間讓她在半路巧遇了郯騫。

雲歆艷像是逮到了犯人一樣,她從郯騫的背後反鉗他的手腕喊着,“哼!你可被我抓到了吧?看你能躲到哪裏去。”

“哇——”郯騫突然被人從後面一揪,原本想要反鉗住對方的手,誰知一回頭且聽見這個日日夜夜都會令他作着噩夢的聲音,嚇得他不顧形象的當場在路邊大叫,“哇!你這個瘋婆子,放開我啦!”

雲歆艷的手彷佛是瓶會“咬人”的硫酸一樣,郯騫害怕的直想要甩開。

她雙手緊捏着不放,生氣的問,“說,郯先生,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都不來?”

恐慌還在持續當中,郯騫驚慌叫着,“你叫我去哪裏啊?”

“去找我呀!去哪裏!”雲歆艷也跟着他叫。

郯騫拚命一直甩手,“我才不要,你趴在我的頭上,動作又這麼的粗魯,我很痛,痛得脖子都快要斷掉了,我才不要再去找你。”

經過的路人聽見,全都用着怪異的眼神看着他們,兩人的對話真的不是普通的曖昧。

“怕痛?把嘴巴再張大一點就不痛了呀!”

郯騫吼着,“老子不幹!你的東西這麼硬又這麼粗,弄得我的嘴巴都合不攏了,你別想我會再去找你。”

哇!她會有什麼東西這麼粗又這麼硬哪?“你作夢,你不要也不行,走!”雲歆艷不只是跟他比聲音大,連力氣也都在跟他比。

“神經病才會跟你走。”天哪!她是八爪章魚來投胎的是不是?不然“纏”人的功夫怎麼這麼厲害?一些路人乾脆停下來看着他們,居然還有人在偷笑。

郯騫生氣的大吼大叫,“笑什麼?以為你們有牙齒就可以笑得把嘴張得這麼大呀!你們沒有被這個女人用過,當然不知道痛啦!還笑!”

“嗄!'用'過?”有個男人驚訝的說。

“你們這一群人趕快給我滾開啦!喜歡給她用的話,你們就跟她走嘛!”郯騫真的氣得忘了自己正餓得肚子咕嚕、咕嚕叫。

路人當真聽話的全部走光了,但還是被郯騫聽見有人說:“這個男人真是不懂得把握機會,被一個這麼漂亮的女人拉着要他回去‘用’她,他還不要?真是有夠傻的。”

郯騫氣得跳腳,對着一群人的背影怒吼,“是誰傻?你們喜歡就給她用啊!”

郯騫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是會錯了他的意。

雲歆艷得意的笑着說:“怎麼樣?連一些不認識的人都說了,你還不肯跟我走?”

“除非我跟你一樣都瘋了。”他用力一甩,終於甩開了她,他沒命的一直向前跑。“瘋婆子,你省點力氣去拔別人的牙齒吧!”

他跑得真像在奧運比賽賽跑一樣。

雲歆艷站在原地,她嘴角一揚,露出一排潔白又整齊的牙齒,說:“好,今天讓你躲過,明天可就沒這麼容易了。”

一個是怕弄牙齒怕得要命,一個卻是一直想要抓人回診所里看牙齒,不知道是誰的心理不正常?…………………………………………………………

雲歆艷真是可以媲美桃園三結義的故事人物了。

她的耐心很夠,毅力也很堅強,她真的不將郯騫抓來不會死心。一通又一通的催魂電話,擾得郯騫無心上課。雲歆艷很聰明,她不正面跟他起衝突,反而打電話婉轉的要補習班裏面的人傳話。

就連罕仲徹都被雲歆艷給“欽點”了。

除了郯騫,裏面所有的人都說“那個女醫生真好,很有愛心”。

唯有郯騫是一臉的嫌惡,“哼!隨便幾通電話就被人家收買啦?什麼愛心?那個瘋女人是包藏禍心。”

知曉“內幕”的罕仲徹訕笑着糗他,“少來了,你還假?我看你根本就是自己嚇自己,在擔心。”

郯騫不爭氣的臉紅了,他又開始結巴,“罕仲徹,你……你又在那裏胡說什麼?你不吭聲沒有人會把你當啞巴。”

罕仲徹咧嘴露出門牙,繼續逗着郯騫說:“怎麼樣?我這個人就是愛說實話,看到沒?我的牙齒白得多麼美麗啊!不像有些人,情願一輩子少顆牙哦!”

郯騫老羞成怒的一拳揮過去,“就算沒牙齒我也長得比你帥。”

“帥有什麼用?哪天跟女朋友接吻時,她的舌頭突然“掉進”你的牙洞裏,不把她嚇死才怪。”

郯騫氣得連脖子都紅了,一根一根的青筋都跟着他的心臟跳動。“到那個時候我的牙齦都長出肉來了,你不用在那裏假操心。”

罕仲徹跟他杠上癮了,笑哼了一聲,道:“嘿嘿!就怕她會從你的嘴巴里倒勾出一條‘蠶絲’來,那才驚人哦!”

“你再說,小心我把你給迷昏了,學着那個瘋婆拿老虎鉗拔光你的牙!”郯騫惱火地說,幾乎要咬斷了他的牙線。

………………………………………………

雲歆艷真的照三餐外加消夜的打電話給郯騫。只要是她想要做的事情,沒有一件會難倒她的。

郯騫真的快要發狂了。

“那個死瘋婆子,真是個變態老女人,一天到晚只曉得打電話找我去看牙,難道她沒有其他病人可以找了嗎?”他氣得連考試卷都不改了。“要是她再打來騷擾我,我發誓一定打電話報警。”

果真,雲歆艷又來了。

這次來的不是電話,而是她本人。

郯騫也真的實現他的“發誓”,打了電話報警。

警察來后劈頭就說:“耶?你不是上回那個要拔牙齒的先生嗎?”

嗄?他還記得他?那太好了。郯騫心忖。

他樂得見到喜歡“救人”的人民保母,高興的說著,“警察先生,你看,又是這個女人,她鐵定是瘋了,天天吵着要我去她的診所。”

警察皺起眉頭問,“你的牙齒還沒有拔掉嗎?”

“拔了,當然拔了,誰說還沒有拔?”郯騫咧着嘴巴,張得大大地說:“你看,後面都凹了一個洞了,還有、還有,你看到了沒?上面還有一條長長的黑線呢!”

“那你打電話叫我來做什麼?”警察有些生氣了。

郯騫指着雲歆艷大叫,“因為這個瘋婆子要我去拆線哪!”

警察一聽,臉都綠了,“這樣你也報警?”

“那當然,因為我根本不想去。”

警察強忍着怒氣說:“你以為我整天閑着沒事做嗎?”

“不是,我就是有事才會找你們警察幫忙。”郯騫還聞不出警察渾身散發出來的“火氣”。.雲歆艷逮到機會說話了,她搶着開口,“警察先生,因為我先生他‘腳軟’沒力氣走了,是想要請你過來‘幫忙’拉着他走。”她得意的開懷笑着向郯騫示威。

郯騫急得抓住警察的手臂喊道:“不、不、不!警察先生,你千萬別聽這個女人胡說八道,事情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是我……”

警察將手搭在郯騫的肩膀上說:“好了,我不管你要怎麼樣,跟我上車,我直接用警車載你們過去。還有,這位先生,以後沒事情請你別亂打電話報案,否則我會告你妨礙公務。”

………………………………………………

診所內只有郯騫跟雲歆艷兩人。

“還不給我乖乖躺好!”她的口氣真像是郯騫的媽。

郯騫兩眼發直的瞪她,腦海中正努力的思考着。這三十六計中到底哪幾計是目前行得通,而且能夠讓他脫離現場的?“還在想?母雞下蛋都還比你的快呢!”雲歆艷戴起口罩命令他,“快躺下吧!遲早都是要捱上這一回,你以為是大學聯考,還要想半天才作答啊?”

此時的郯騫,是眼不見、耳不聞,他是很認真的在想着該怎麼甩開這個瘟婆子,好回去補習班上課。因為這時正是學生放暑假的日子。

大哥大響得真是時候,郯騫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喜歡接手機,他開心的“喂”了一聲。

“什麼?你能不能再講大聲一點?”他對着手機大叫。

“你在摘什麼呀?吃個飯要吃這麼久!”原來是罕仲徽。

“喂?!喂?”郯騫一邊走到門邊一邊大叫。

“這樣還不夠大聲?我說你在搞什麼東西啊?”罕仲徽也將音量提高。

郯騫捂着一邊的耳朵一吼,“喂!我聽不見哪!喂,你是哪位啊?”他越走越接近大門口。

罕仲徹扯開喉嚨,“你是在跟我裝傻還是耳聾了啊?”他震耳欲聾的吼,幾乎穿刺郯騫的耳膜,但他還是強硬努力忍受。“喂!我這樣還不夠大聲嗎?你趕快給我滾回來上課啦!”

郯騫皺着眉頭,因為他的耳朵真的好痛。

他偷偷回頭看了雲歆艷一眼。呀呼!太好了,她正忙得沒有注意他。

他繼續大叫,“還是聽不見哪!喂!”

此時不溜待何時。於是郯騫直衝出大門,就像那天一樣,沒命的快馬加鞭拚命地跑,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喘不過氣來為止。

“咦?人呢?”雲歆艷一個轉身。怎麼沒人了?“奇怪?剛剛不是還在講電話?怎麼我一轉身他又溜走了?”

雲歆艷走到大馬路上張望,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她又走了進來。

“好,沒關係,喜歡跑是嗎?”她自言自語的點着頭,“你喜歡跑是不是?那我就讓你天天跑個過癮。”

………………………………………………………………

郯騫用着身體一撞,直衝進補習班大門,然後往地上一蹲,上氣不接下氣的。

“喂、喂、喂,你是去搶銀行了嗎?不然怎麼跑得喘成這樣?你老兄到底是搶了多少回來?”罕仲徹才走到櫃枱想再打電話給他,就看着一個人影、突然衝進來。—

“還……還說……我差點又……被人家給……綁架了。”他是真的連氣都喘不過來。

“綁架?說得這麼好聽?”罕仲徹笑着調侃,“是被女人給綁上床啦?”

“差不……多了。”郯騫兩腳酸痛,站不起來。

罕仲徹繼續訕笑,“你真以為自己的行情這麼好啊?還真的綁你上床呢!”

連櫃枱內的小姐聽了都噗哧一笑,她對着罕仲徹說:“以郯老師的‘姿色’,或許有可能哦!”

“他?”罕仲徹搖着頭說:“哼哈!我看他可能是吃了霸王餐,沒錢付帳!難怪要跑給老闆追。”·郯騫撐住膝蓋站直了身,“跟你說你還不相信?我剛才真的是被那個女人又給綁架了回去。”

“哪個女人?”

“還有哪個?就是專門找我拔牙的那個啦!”郯騫扁着嘴。

罕仲徹馬上一臉感興趣的問,“有趣哦!她綁你做什麼?”他上上下下的瞄着郯騫看。“嗯,照你的斤兩……應該還可以賣個八百一千的吧!”

“我在跟你說真的,你還以為我是在跟你開玩笑啊?”

罕仲徹又是一聲訕笑,“哈!我相信,不過她眼光應該沒有這麼差吧?綁架你?別臭美了,說穿了,人家還不是想要幫你拆牙線罷了,還說得這麼嚴重,綁架你?!”嘴角一歪,睇着他。

“哎呀!差不多啦!”郯騫連忙咕嚕、咕嚕地喝了一大杯的水。

“你這個卒仔騫,到現在都幾歲了,還這麼膽小?去看你的牙,趕快治好它,你會怎麼樣?”

郯騫期期艾艾地說:“是……是不會怎麼樣啦!只不過……只不過我討厭人家碰我的牙齒。”

罕仲徹又對他哼了一聲,道:“得了吧你,我又不是今天才認識你郯騫。別再拖拖拉拉的,早弄好早安心。”

“要我再去找那個女人?別想!”一提到雲歆艷,郯騫已經平穩下來的氣息再度亂了。

罕仲徹不以為然的說:“郯騫,你當真要做一輩子的‘無齒’?”

“是!我情願是無齒,也不要當個無恥。”郯騫拿起櫃枱上的課本說:“喂!時間到了,該進教室了吧?”

罕仲徹故意裝得好無奈,“唉!本山人又要站在台上噴口水羅!”

………………………………………………………………………………

雲歆艷的毅力真的驚人,難怪她能一次就考取國立大學,年年拿着獎學金當零用,順利就畢業戴上黑色方塊帽。

所以,郯騫這個傢伙她是一點都不擔心,不屈不饒的精神直在鼓勵着她,也所以,她天天心裏總是在唱着一首老歌——“總有一天等到你”。

她今晚只排了兩個病患,在九點鐘時,她就提早休息,坐上了計程車直奔郯騫的補習班。

她下車,正好遇上了一大群要下課的國中生。

剛開始那群大男孩也沒有注意到雲歆艷,直到她站在門口朝着裏面大喊,“郯騫,你有種就給我出來!”

所有的人像是被江湖人士給點了穴道,四肢不動、全部定住,只剩下兩顆眼珠子會轉,大家都好奇的看着雲歆艷。她索性站到門口再喊,“沒種的郯騫,你馬上滾出來!”

“哇!這個女人可真兇啊!”一群男孩七嘴八舌的。“郯老師是做了什麼?要不然怎麼突然會有一個凶婆娘找上門來?”

竊竊私語的音量不斷傳進雲歆艷的耳里。

坐在櫃枱內的小姐認得她,她笑着跟她打招呼說:“醫生,你來找郯老師去看牙哦?”

雲歆艷微笑,輕點了一下頭,“是啊!他總是在拖。”

“那我幫你請他出來。”她才剛站起來,罕仲徹就走下樓。

“哎呀呀!這不是那位開牙科診所的雲醫生嗎?好久不見哪!”他驚訝的表情做得好誇張。

“你好。”她對他點頭。

“來、來、來,這邊坐。”罕仲徹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說:“雲醫生啊!你又要來‘綁架’我們郯老師啦?”他嘻皮笑臉的問。

“綁架?”雲歆艷不解的蹙着雙眉。“我綁架他?你怎麼會這麼說?”

“曖,不是我說的呦!是那個卒仔騫說的。”

“他說的?他怎麼會這麼說?”雲歆艷眉頭不展的問。

罕仲徹故意落井下石,“是啊!他背地裏都是叫你‘瘋婆子’,說你是個神經病,是不是因為診所的生意不好,才會沒事天天抓着他去看牙。”他聽見腳步聲,知道郯騫下樓來了,於是又說:“我們郯騫老師啊!他是最沒膽了,因為他呀!只要一說看牙,就會暈倒。”

雲歆艷笑着睜大眼睛,“你怎麼知道?”

“我‘跟’他幾年了,他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他已經看見郯騫的褲管了,他繼續加油添醋說:“他說他寧願……”他回頭望去,看見郯騫正停在樓梯間偷聽着他們說話。“郯老師啊,說他寧願當個‘無齒’,也不要做個‘無恥’。”

“什麼無恥又無恥?我聽不懂。”

這時的郯騫已經握緊拳頭了。

罕仲徹似乎還不罷休地說:“就是說,他情願嘴巴沒有牙齒,就算全都掉光了,他也不要去‘看’你。”

雲歆艷還是沒有意會過來他的話,“看我?不是吧,我只是要來找他去看牙齒的,怎麼說是要看我?”

罕仲徽又想要設計郯騫了,誰教當年在讀大學時,他跟他的女朋友開了一個玩笑,說他背地裏“偷吃”,害得他差一點跟女朋友吹了。

“雲醫生,你不知道,我們郯老師是一個很害羞的人,因為他對你有好感,可是呢,又不想讓你看扁他,笑他膽子小,所以他乾脆躲着你,以免鬧笑話。可是……他又天天念着你,上課不專心,下課沒精神。雲醫生,你說該怎麼辦才好哇?”

當雲歆艷的臉色還來不及紅透時,郯騫已經火冒三丈的衝下樓了。

一下來他就氣憤的一拳向罕仲徹揮過去,怒斥道:“我跟你有仇是不是?偏要這麼胡說來陷害我?”

罕仲徹根本不以為意,笑嘻嘻地說:“哦?難道是我說錯話了?”

“本來就是你說錯話!”郯騫又是一聲怒吼。

罕仲徹又一臉的皮皮,他笑着對雲歆艷說:“雲醫生,是我說錯了,郯老師是一點都不膽小,他非常勇敢,所以他現在已經下課有空,可以跟你回診所里看牙了。”

“你——”郯騫氣得很想再給他一拳。

罕仲徹又裝得一副很驚訝,“怎麼?我又說錯了?”

坐在一旁的雲歆艷始終不語。

郯騫將所有的怒氣全發向雲歆艷,只見他怒氣衝天的叫囂,“你……你趕快給我離開,我不要再看見你,牙線我會自己拆,不勞你費心。至於我要不要裝假牙,那也是我的事,你別這麼厚臉皮的天天纏着我不放。哼!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不懂得矜持、不懂得害羞的女人。”

雲歆艷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的,她開始呼吸急促的睇着郯騫。

罕仲徹見情況不對,也不敢再開玩笑了,生怕把事情越弄越糟,他乾笑的打着圓場說:“郯騫,話別說得這麼嚴重嘛!人家雲醫生她也是好意啊!”他轉向雲歆艷陪笑着,“雲醫生,你別介意,他就是這個樣子,直腸子的,只是在跟你開玩笑,話說過就算了,他也沒什麼惡意,你別當真哪!”

“誰說我在開玩笑?我就是當真,你別多嘴!”郯騫怒瞪着他,然後又瞪着雲歆艷,“你這個吃飽沒事幹的女人,你給我聽好,我剛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很認真,最好你也很認真的聽進去你的耳朵里。我再說一次,我不要再看見你,少了我一個病人,你的診所應該還不至於會倒吧?”

雲歆艷怎堪受到這種污辱,從來就沒有人給過她這麼難堪,這是生平第一次。

她還是有自尊的。

雲歆艷壓住那份羞愧感,故作無謂的說:“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以後我不會再來給你添麻煩了。”她扯出一抹笑容對罕仲徹說:“對不起,我先回去了。”

罕仲徹看着她,又看着郯騫,不知道該說什麼。

郯騫也是一臉懊喪,他根本不想將事情弄得這麼糟,弄得令她這麼難堪。

可是……

唉!現在說什麼都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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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齒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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