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繞月……繞月你說說話好不好?”飛揚哀求地看着她。“這真的很重要!如果你再不幫幫姐姐,那我們的公司就要拱手讓給別人了你知不知道?萬一公司被別人搶走了,老爸老媽會很傷心的!繞月!”

繞月縮在她的小角落裏一句話都不說,茫然的視線完全沒有焦距,她已經躲回自己的小空間裏了!

飛揚忍不住靠近她,輕輕握住她的手;她的手那麼冷!簡直象是沒有溫度一樣!“繞月?”她輕輕地叫着:“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又變成這個祥子?是為了阿諾是不是?你真的喜歡阿諾是不是?”

繞月一句話也不說,仍然沒有表情。

她心痛如絞地對她低語:“如果你真的喜歡阿諾,想跟他去美國,那飛揚送你去好了。阿諾會照顧你的,看你這個樣子,我心裏好難過……”

繞月似乎聽到她所說的話了。她緩緩地抬起眼來,細聲細氣地開口:“那我可不可以帶寶寶一起去?”

“寶寶?”她一震。“什麼寶寶?”

“我和‘他’的寶寶啊!”繞月竟微微地笑了起來。“如果可以帶寶寶去我才去。”她溫柔地撫着自己的小腹。“寶寶會在這裏。”

凌飛揚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她看着繞月那張充滿了母愛的面孔,竟象是跌入冰窖一般!

“可不可以?”繞月渴望地問着:“我可不可以帶寶寶去?”

“那是誰的寶寶?”飛揚強忍着顫抖輕輕地問着:“繞月,你說的是誰的寶寶?”

“當然是我的啊!”

“你和誰?”

繞月怔怔地看着她好半晌。“我不可以說,他說我不可以說的。”

“天啊!”飛揚喘息着瞪着妹妹手抱着的地方--繞月居然懷孕了!

繞月懷孕了--

“不!你一定要告訴我是誰的寶寶!”她慌亂地抓住繞月低嚷着:“到底是誰的?”

繞月被她的樣子嚇壞了!她恐懼地掙脫了她的手!“不不不!”

“繞月!”

繞月跳起來,開始在房間裏漫無目的地亂走着。“不可以的!他說我不可以說的!他說說了就沒有寶寶了!不可以說!不可以說!”

“繞月!”飛揚用力抓住她。“你快告訴飛揚,是誰說不可以說的?天啊!你不是白痴!你只是有輕微的自閉症!他怎麼可以這樣對你?他怎麼可以利用你的天真?怎麼可以!”

“不說不說!”繞月突然狂亂地尖叫起來。“不說不說!”

“繞月!”

“發生什麼事了?繞月怎麼了?”凌太太驚慌地沖了進來,看見飛揚正緊緊的抓住繞月,而繞月則和過去一樣拚命的尖叫着。“凌飛揚!你在幹什麼!快放開她!”她衝過去拉開飛揚的手,把繞月抱進自己的懷裏。“不怕不怕!媽媽在這裏!”

“繞月!”飛揚不放棄地逼近,繞月嚇得不停的尖叫!

“凌飛揚!你瘋了!繞月有病!”

“我知道她有病!”飛揚氣得哭了起來。“可是她不是白痴!她也不是智障!她有思想、有知識!我不允許任何人踐踏她!就算她是白痴,她還是我妹妹!”

“你在胡說什麼?誰踐踏繞月了?”凌太太抱着繞月,可是繞月卻死命的掙脫她,躲到自己的小角落裏去。

“不說……不可以說!”她還是重複着自己所說的話。“我不可以說!說了就沒有了!說了就沒有了!”

“該死……”飛揚哭着搖頭,在凌太太還沒搞清楚狀況之前,她驀然大叫一聲:“天啊!阿諾!我要殺了你!”

“飛揚!”凌太太也愣住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飛揚!”

“杜諾奇你給我出來!出來!”飛揚悲憤交加地猛撞着阿諾的房門。“杜諾奇!你出來!”

“飛揚!”凌太太追了過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不要嚇我啊!”

“杜諾奇!你沒臉出來見我嗎?出來!”

阿諾睜着一雙惺松的眼睛打開房門。“什麼?我--”

飛揚一把推開他,將門當著母親的面關上。

“飛揚!”凌太太嚇得魂飛魄散的,怎麼突然就氣成這個樣子?

“媽!你不要管!我會告訴你的!”飛揚面對着阿諾,冷不防給了他一巴掌。

“飛揚?”他傻住了!

“你這個渾蛋!我要殺了你!”她咬牙切齒地咆哮。“你居然對繞月做出那種事!你簡直不是人!”

“我做了什麼?”阿諾莫名其妙地嚷了起來。“為什麼打我?”

“孩子!”

“孩子?”他又氣又急地叫道:“什麼孩子?你到底在說什麼鬼話?”

“繞月的孩子,”

阿諾當場傻住了!“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你還裝蒜!”飛揚氣急敗壞地怒吼。“繞月有了你的孩子了!你還不承認嗎?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她是我妹妹!我信任你、把繞月交給你,你怎麼可以利用她的天真?!”

“我沒有啊!”阿諾百口莫辯地嚷道:“什麼孩子?我--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天啊!這就是你對我的信任嗎?我--”他懊惱地拍拍頭。“天啊!我為什麼要來這裏?!”

“我不管你為什麼來這裏!總之你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繞月有了你的孩子你就必須對她負責!”飛揚冷冷地說著:“要不然我真的會親手殺了你!”

“你要我說幾次你才會明白?我沒有對繞月做任何事!”阿諾認真地說著:“如果我有,叫我明天搭飛機掉到大西洋里去!”

“我不相信你!”飛揚悲傷地搖搖頭。“我很想相信你,可是我做不到!這陣子除了你之外,繞月沒見過別的男人,她也從來沒和家裏以外的男人接觸過!你來了之後她特別快樂,你要走了她特別難過--”她看着阿諾那雙蔚藍的眼睛。“阿諾,如果是你,你會相信嗎?”

阿諾無言。

飛揚看着他已經整理好的行李。“你明天是回不去了,打電話通知你家裏的人吧!在我沒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我不會讓你走的。”她說著,悲傷地苦笑。“對不起……我只能這樣做……”

阿諾拍拍她的肩諒解地點頭。“沒關係,我可以了解,我暫時不會走的。”

“公司里出了問題是不是?”凌龍興看着殷海翼那張疲倦的面孔。“是不是有什麼事而你們瞞着我?”

殷海翼不知該如何回答,顯然飛揚並不想讓他擔心--“沒有,一切都很順利,只是‘阿法爾’公司的合約一直沒辦法確定下來,所以有點累吧!”

“你還是堅持要離開公司?”

他注視着老人蒼老的面孔,突然有些不忍。“董事長……”

“沒關係……”凌龍興苦笑着。“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你!”

“自作自受?”殷海翼不解地:“為什麼這麼說?”

他想了想,把真相告訴他總體告訴飛揚好,至少殷海翼不會追殺他!

決定之後,他有些心虛地偷瞄着他。“如果我說飛揚對你的誤會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你會怎麼樣?”

海翼愣愣地看着他-一他終於一鼓作氣,索性全說個清楚。“因為我欣賞你!可是我知道你和飛揚都不會接受我替你們安排的一切,所以我才會想出這種方法的!本來我想這會有用的,誰知道反而越弄越糟!搞到你連公司都待不下去了!”他歉疚地垂下眼。“我早該想到你是看不上飛揚的……”

殷海翼錯愕地看着他。“原來這一切都是你--你安排的?!”

凌龍興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海翼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天啊!董事長!你怎麼會……怎麼會想出這種荒謬的辦法?”

“等你當了父母之後你就會知道了。”他無可奈何地嘆氣。“有飛揚那樣一個女兒,我這個當老爸的不替她想想辦法,難道就看着她當老姑婆嗎?原本我以為你們可以自己發覺的,可是怎麼知道你對我女兒一點興趣都沒有,就這樣放棄!”

“我--”海翼深深地吸口氣。“我的確是上了你的當了,不過早在你安排這些之前我就已經愛上飛揚了。”他澀澀地說道:“可惜飛揚顯然不能接受我的感情。”

“你愛上飛揚了?”凌龍興高興得幾乎跳起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不會看錯的!你和飛揚根本是天生的一對!”

“飛揚並不這麼想,她最大的希望是我消失在她的眼前。”

“你對她表明過心跡嗎?”

他點點頭。

凌龍興呵呵地笑了起來。“這就對了嘛!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那個女兒雖然固執了點,可是也不是不能打動的啊!”

如果他知道飛揚對自己所表白的感情唯一的感覺是報以一場大笑,那他大概就不會這麼說了。

“怎麼?你還是打算放棄?”凌龍興焦急地:“這不象你啊!你向來不是很堅決的嗎?怎麼碰了點釘子就打退堂鼓了?我支持你啊!我們兩個加起來,飛揚說什麼都會接受你的感情的!”

海翼只是搖頭。

“你不願意?”

“感情是不可以勉強的。”

凌龍興挫敗地耙耙所剩無幾的頭髮。“什麼感情是不可以勉強的?這是什麼理由?你們年輕人動不動就用這種狗屁不通的理由來當自己懦弱的擋箭牌!又不是叫你拿着槍逼她進禮堂!什麼勉不勉強!”

“可是大小姐她心有所屬--”

“誰跟你說她心有所屬來着?”凌龍興斜看着他--“是你多心了吧?那個火眼金睛、紅頭髮的傢伙住在我家也不表示他就一定和飛揚有什麼啊!就算他們是情侶又怎麼樣?你沒聽過什麼叫‘橫刀奪愛’是不是?”

殷海翼哭笑不得地:“董事長……”怎麼有父親是這個樣子的?難怪飛揚的個性火烈如此!

“唉!我懶得跟你說那麼多!反正我已經盡了力了!追不追得到我女兒就看你的了!”凌龍興不耐煩地揮揮手。“比我這老頭子還八股!真受不了!哦對了!你的離職我可沒批准啊!現在算是放你假!等你想清楚了就給我滾回公司去上班!聽到沒有?”

海翼無可奈何地笑了笑。“聽到了。”

“我要‘東洋’所有的資料,還有端木秋個人的詳細資料。”

“都已經準備好了。”秘書小姐微笑地說著:“你昨天不是就已經交代過了嗎?我今天早上把所有的資料都準備好了,放在你的桌子上。”

“我交代過?”飛揚訝異地。“我什麼時候交代過這件事?”

“早上我在桌子上看到你留的字條啊!”秘書把紙條交給她。“就是這個。”

“這--”那上面的字不是她寫的,那上面的字跡是--是殷海翼的。“叫左先生到我辦公室來。”

“知道了。”

她幾乎忘了殷海翼!在這幾天衝突和複雜的情緒中她讓自己忘了殷海翼;她甚至想不起他所說過的任何一句話--那會讓她緊張、無所適從!

他為什麼在離職之後卻仍然留在公司?為了利益?還是為了他所說的“愛”?

“你找我?”左宇恭神采奕奕地出現在她的面前。“有什麼事嗎?”

“這個。”她把紙條放在桌子上。“這是什麼?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

左宇恭挑挑眉,表情有些為難。“呃……”

“我以為他已經離開公司了不是嗎?為什麼還會有這種東西?”

宇恭攤攤手。“因為我去找他,公司需要他的幫助。”

“公司需要他什麼幫助?”飛揚不滿地發起脾氣。“有什麼問題你難道不會找我?這公司是我的!做決定的人是我!為什麼你只聽他的命令?為什麼你們都只聽他的命令?!”

“大小姐,我們不是只聽海翼的命令,事實上我--”

“事實上你們只相信他的判斷對不對?”

宇恭垂下眼,她的脾氣誰都領教過,在這種時候和她爭辯一點意義都沒有,只會讓她更生氣而已!

飛揚沮喪地苦笑。“老爸說得對,這公司等於是殷海翼的了!你們只相信他、服從他的命令……”

“不是你所想的那個樣子!”他連忙搖頭。“公司有危機,這不是你可以解決的!你在商場上一點經驗都沒有,我們都不希望……”他艱難地往口。“我是說……”

“你是說你不希望公司毀在我的手裏?”凌飛揚的聲音異常冷靜。

左宇恭無言。

她勉強微笑。“對你來說,唯一對公司有害的人是我而不是殷海翼,你絕不會相信他可能就是出賣公司的人,可是你卻很確定公司在我的掌握下一定會完蛋大吉……”她硬生生地咽了口氣。“好了,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左宇恭怔怔地看着她,這代表什麼?“大小姐……”他被開除了?

凌飛揚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淡淡地搖搖頭,他只能無言地點個頭出去,心中忐忑不安--這不象是凌飛揚的作風!

“怎麼啦?又被轟啦?”秘書笑着問他。

“沒有。”他怪異地瞪着關上的辦公室門。“就是因為沒有所以才奇怪!”

飛揚靜靜地坐在太師椅上,秘書替她準備的資料她已經看完了;或許左宇恭的顧慮是對的,她真的不是端木秋的對手。

端木秋在幾年前突然出現,當時還是個無名小卒的他,竟在短短的一年內就接收了“東洋”所有的業務!之後的幾年,他擴張“東洋”的勢力和各種業務;在這方面,他做得相當出色,而且即使他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也沒人知道。他向來不留任何的把柄,也不落人口實!

他個人的資料相當簡單,他原本是一家育幼院收留的孤兒,後來被一個公務員家庭收養,從小到大的功課成績都是名列前茅--這麼單純而光榮!簡直可以當選十大傑出青年楷模了!

沒有任何的跡象顯示他和他們凌家有什麼深仇大恨,可是他卻對她恨之入骨!她連個理由都找不到!

資料上還有一張端木秋的照片,大概是在某個典禮上拍的;他看起來和那天一樣自信滿滿,那張們臉上有一雙驚人銳利的眼睛--

她如何跟一個她絲毫不了解的人對抗?就算她真的是學企業法律的也沒用!左宇恭說得對,她在商場上毫無經驗可言。

她閉了閉眼,泄氣地倒在椅子上。有什麼用?她有什麼本事替父親保住他一生的心血?

“凌小姐?開會的時間到了。”秘書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他們都在會議室等你。”

“知道了。”她有氣無力地回答。開什麼會呢?她真不明白,反正她也做不出什麼對公司有利的決定來。

她真笨!她氣憤地大叫一聲:“笨死了!”

真的!她真的是笨死了!

“繞月?”阿諾在她的房門口輕輕地喊着。“我可不可以進去?”

凌繞月怯生生地將門拉開一條小縫。“阿諾。”

阿諾微笑着點頭。“只有阿諾一個人。”

門打開,屋子裏陰陰暗暗的,繞月緊張地扭絞着自己的手指頭。“是不是……是不是要到美國去了?”

“不是,我暫時不走了。”阿諾看到她的眼裏閃出神采--繞月根本不想跟他到美國去!

他輕輕嘆的,替她拉開窗帘,屋子裏頓時灑滿了一室的陽光!

繞月眯了眯眼,光線照得她蒼白的臉色更加灰敗!

“繞月。”阿諾站在窗子前注視着她。“如果你不想跟我到美國去,為什麼你不說?”

繞月搖搖頭。“繞月不去媽媽會哭,她希望我去。”

阿諾笑了起來,繞月以為凌大太的眼淚是因為她不喜歡到美國去,這麼天真的繞月!“傻繞月,你媽咪哭不是因為你不去,而是因為你要去,她捨不得你去!”

她似懂非懂地眨眨眼,叫她去美國的也是媽媽,她為什麼要因為她去美國而哭泣?如果捨不得讓她去,那就不要去啦!她不能理解他們奇怪的行為表現。

“繞月,你有寶寶了是不是?”阿諾突然問道。

她警戒地注視着他,雙手輕輕地護住自己的小腹。

阿諾小心翼翼地走到她的面前,溫柔地微笑着。“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是阿諾啊!你不是很喜歡我的嗎?你說過我會很有名的!繞月一直很信任阿諾的對不對?”

繞月點點頭,卻仍是小心地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

阿諾扶着她在床上坐下。“告訴阿諾,你喜歡誰的寶寶?”

她眨眨眼,聽不懂他所說的話。

阿諾想了想。“如果阿諾有寶寶,你喜歡不喜歡?”

她點點頭。

“那飛揚呢?如果飛揚有寶寶,你也會喜歡的對不對?”

繞月開心地點點頭。“對。”

“還有誰的寶寶你會喜歡?”

“若磊的,繞月喜歡若磊的寶寶!”她毫不考慮地回答。

“若磊的?”阿諾愣了一下。“繞月喜歡若磊的寶寶?”

繞月很用力地點點頭。“繞月喜歡若磊的寶寶,喜歡自己的寶寶,自己和若磊的!”

天!這解釋了為什麼那個司機這麼討厭自己!原來繞月的孩子是他的!

阿諾雪白着臉色--這要怎麼跟飛揚說?她會殺了冷若磊的!如果她知道冷若磊竟然……竟然利用了繞月,那他必死無疑!

“大小姐為什麼還沒來?已經過了半個鐘頭了!”會議室里的人焦躁不安地看着牆上的鐘。“以前她不會遲到的啊!是不是有什麼事?”

左宇恭撥了她辦公室的分機。“喂?張秘書,凌小姐呢?怎麼還沒過來?”

“她已經去很久了啊!”秘書莫名其妙的聲音從電話筒里傳出來。“大概半個小時之前她就出去了,我以為她到會議室去了,她沒去嗎?”

“出去了?”左宇恭嚇了一跳,凌飛揚半個鐘頭前就離開辦公室了,可是卻沒出現,那她會到什麼地方去?“糟糕!”他跳了起來。“那她一定是去找海翼了!”

“去找海翼?”他們面面相覷。“去找海翼做什麼?”

左宇恭立刻抓起外套。“等我回來再跟你們說,不用開會了!你們回去吧!”他說著,人已經衝出會議室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殷海翼也有相同的疑問。坐在他面前的凌飛揚看起來就象是斗敗的公雞一樣氣勢盡失!她比昨天還要沮喪。“怎麼啦?為什麼這麼……”

“狼狽?”飛揚不置可否地澀笑。“那不重要,我今天來是來跟你談一筆交易的。”

“交易?什麼交易?”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著:“你回公司來替我打敗‘東洋’的端木秋,我就把我在公司的股份讓給你--”她頓了一下。“不過你不可以把這件事告訴我父親,公司名義上還是我們凌家的,在我父母都還健在的時候你必須隱瞞這件事!”

“你說什麼?!”殷海翼幾乎跳起來。

飛揚以為他還不滿足,她忍氣吞聲地壓低了聲音。“不要得寸進尺!你想要‘恆星’,我把‘恆星’給你,那是我父親一輩子的心血!在他還在的時候你至少應該尊重他!”

他簡直不敢相信她居然提出這種“交易”!她居然對他提出這種荒謬至極的可笑“交易”!

殷海翼氣得快瘋了!可是表面上他卻微微一笑。“是嗎?那麼‘恆星”對你來說難道一點意義都沒有?你知不知道我們現在說的是一大筆財富!那些財富可以讓你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衣食無虞!”

飛揚厭惡地瞪着他。“別以為每個人都和你一樣沒錢就活不下去!我自己有手有腳,我能養活我自己和繞月!”

“是嗎?”殷海翼聳聳肩。“我怎麼知道你所說的是真的?說不定你這是連橫之計,等我把‘東洋’解決掉之後,你來個翻臉不認人我又能怎麼辦?總不能去告你吧?”

飛揚氣得發抖!她顫抖着從皮包里拿出一張合約。“這是我的保證!上面已經簽了名了。”

“這還差不多。”殷海翼點點頭。“好,我接受你的條件,從明天開始我就回公司上班。”

“不是明天,是現在!”

“這麼急?”

飛揚站了起來。“要就是現在,不然免談!”

殷海翼終於伸伸懶腰。“好吧!不過總得等我換件衣服吧?”

“你自己到公司去,我要先走了。”飛揚冷冷地說著走向門口--她在門口停了幾秒鐘,再回過頭的時候臉上充滿了悲傷。“那天你所說的話其實也不過是你的伎倆之一吧?”

“你是這樣認為的?”他走到她的面前,出其不意地一把擁住她--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他們的唇已經熱切地接觸!

真該死!

她就象是他這一生唯一所求的一般,令他為之神魂顛倒!

神智都陷入了混沌之中--

直到兩個人都需要呼吸!

凌飛揚怔怔地釘在當場,發生了什麼事?她竟然連反抗的力量都為之消失!

“這就是我的回答……”他沙啞地說著,注視着她迷濛的雙眼。

可惜魔力只維持了短短的幾秒鐘,她在脫離了他的懷抱之後環住自己,轉瞬之間空氣似乎急速凝結到了冰點--

然後是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你該死!”她憤怒得顫抖着。“如果你以為我們的交易之中還包括了我,那你就錯了!我寧可和毒蛇同睡一床!”

“我想,在你的心裏,我想必比毒蛇更加猥瑣。”她的臉仍然是鮮紅、該死的動人!而那雙閃動着星芒的雙眼即使是飽含着怨恨卻依然讓他無法抗拒!

她說得對!他的確禁該死!

而且必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我恨你。”她緩緩地後退。“我對你的恨甚至超越了一切!你明白嗎?一切!”然後她狂亂地衝出他的房子--那背影竟象從此走出他的生命一樣!

海翼一直靜靜地看着那扇半掩着的門扉;他在她的心裏比端木秋好不到哪裏去,甚至該說她認為他比世界上的一切都還要惡劣!她已經認定了他狼子野心,不管他說什麼都無法改變她的想法!

所以她沒給他機會為他自己辯解--她早已經在心裏有了答案。

既然是這樣,那又有什麼好說的?他悲哀地笑了笑。“啊!那又有什麼好說的?”

一個人不曾因為車禍的次數多了就變成無敵鐵金剛;相反的,撞車九次沒事,而第十次蒙主恩召的人多得是。

不要告訴我傷心的次數多了就會麻痹,因為他媽的我根本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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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脾氣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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