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找個機會把他“吃”了?

晴兒昨夜雖然醉得一塌糊塗,卻清清楚楚地記得葉景紋這個提議。

她並不認為這對她來說會是什麼損失,頂多只是少了一片薄而無用的處女膜罷了,在這個整形手術興盛的

時代,什麼都可能是假的,要重建處女膜更不是難事。

只是,她懷疑自己有沒有這個勇氣,去執行這個荒謬的提議!她雖然缺乏這方面的經驗,卻也沒有天真到以為一棒子把闕震打昏拖回家裏,就可以成功地把他“吃”了。一個昏迷不醒的男人,是沒有能力“做”任何事的。

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對他下藥!葉景紋昨天甚至還塞了一小包藥粉到她皮包里,要她自個兒看着辦。

她要怎麼看着辦?對闕震下春藥?她連想都不敢想。

以闕震的個性,要是讓他知道她對他下藥,她還不如自己挖個墳墓跳進去比較痛快——起碼,死法還能自己選擇!

“溫秘書。”不耐煩的男聲在她頭頂響起。

可是,她真的不甘心也不願意就這樣離去!晴兒支着額頭陷入沉思,心魂飄到八百里遠,壓根兒沒聽見那聲音。

“溫秘書!”頭頂盤旋的音量加大,不悅的指關節在她桌上重重敲了兩下。

但是,他不愛她並不是他的錯,不甘心又能如何!自己選擇的呀!晴兒微微皺起眉頭,咬着下唇。

闕震火大的重拍桌子,吼道:“溫秘書!”

這一聲砰然巨響伴着轟隆雷鳴,果然成功地拉回晴兒的注意力。

她嚇得從座位上彈起,一臉愕然地瞪着面前怒氣衝天的老闆大人。

“總……總裁……早……”她支支吾吾地道早安,臉上寫滿心虛。

“好。溫秘書,我不過‘才’喊了三遍,你就聽見我在叫你,反應真是靈敏。”闕震嘴角揚起森冷的笑意,臉色陰沉的說著反話。

死了!她竟然讓他叫了她三次!

晴兒打了個冷顫,明白闕震着實氣得不輕。說不定今天過後,她也不用自己提辭呈,就可以直接包袱款款回家吃自己了。

“抱歉,總裁,我有點心不在焉。”晴兒老實招認。

對闕震而言,誠實一向是最佳的方法,企圖掩飾,自己的錯誤,甚至愚蠢得想欺騙他,絕對會死得更慘。

“抱歉?”闕震嘲弄地斜睨她。“溫秘書,你要不要我幫你數數這是這兩個禮拜來,你第幾次對我說抱歉?”

晴兒抿唇,圓圓大眼隔着厚重鏡片心虛地望着他。

或許是因為相處了四年,兩人之間多少有了一些同事情誼,又或許是因為戀愛中的男人心情愉快,闕震稍微緩和了臉上譏誚的表情。

“溫秘書,你一向是個好助手,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發生。我期望我的秘書專業、謹慎、有效率,而不是一個動不動就神遊物外的蠢女人。”

他這番話說得極重,但對晴兒來說,已經算是法外開恩了;身為總裁的專屬秘書,在上班時間神遊天外已屑不該,竟然還被老闆當場逮到,就算保得住飯碗,也難逃被下放的命運,不過聽闕震話中的意思,應該是沒打算將她下放。

“總裁,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犯。”

“是嗎?我等着看你以後的表現。”闕震挑起右眉,黑眸微微眯起。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她竟覺得他原該怒氣沖沖的黑眸閃動着詭異的光彩,邪氣中帶着有趣,彷彿期待着她會再犯錯。

“送杯咖啡進來。”他吩咐道,轉身走進辦公室。

“是。”晴兒納悶地望着那詭異的眸光忽然從他眼中消失,換上一貫淡漠的表情。

難道真的是她的錯覺?

肯定是錯覺!有哪個上司會期待下屬犯錯!

晴兒笑了笑,輕拍自己光潔的額頭一記,不敢再多加揣測,走向茶水間幫闕震煮咖啡去。

闕震愛喝咖啡,對咖啡也極為挑剔,從咖啡豆的良莠,磨粉的粗細,到奶精與砂糖的比例,他幾乎是一喝就知道。

幸好晴兒在這方面還蠻有天分的,只有剛開始擔任他的秘書時,還沒能掌握住他的口味偏好,而被嫌過幾次,後來慢慢地漸入佳境,到最後闕震只喝得慣她泡的咖啡。

泡好了咖啡,晴兒將咖啡送進闕震的辦公室。

“哇,好香的味道!溫秘書,有沒有我的份啊?”一名長發俊男慵懶地斜卧在闕震辦公室里的真皮沙發上,眼角略微上揚的桃花眼帶着三分邪氣、七分有趣地瞅着晴兒。

“這杯是我的。要喝咖啡,回去叫你自己的秘書泡。”

“大哥,不是吧?分杯咖啡給你可愛的弟弟喝也捨不得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文陽泡的咖啡連狗都不喝。不然,這樣吧!你讓我請個性感女秘書來幫我泡咖啡。”長發男子的豐唇揚起笑意。

“真讓你請女秘書,你泡的就是賓館,不是咖啡了。”闕震沒好氣地瞅他花名在外的大弟一眼。

擔任公關部協理的闕霆生性好玩,浪蕩不羈,身邊紅粉知己不計其數,所以闕震特別規定他只能找男秘書,以免玩得忘了工作。

“大哥,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是那種人嗎?”闕霆故作不悅,頓了一會兒,花眼噯昧地往小休息室的方向看去。“辦公室里就有適合‘做運動’的地方了,放着不用,可就辜負了設計師的美意。”

晴兒循着闕霆的目光望向體息室,又想起葉景紋的提議,小臉驀地一紅。

“阿霆,別口沒遮攔的。”闕震覷了晴兒一眼,輕斥大弟。

闕霆彷彿這時候才注意到有女士在場,不適宜開黃腔。“哎呀呀,溫秘書,抱歉了,我差點忘了你在這兒。”

“闕協理。”晴兒恭敬有禮地朝闕霆一頷首,將咖啡送到闕震桌上。“總裁,你的咖啡。”

闕霆手托着頰,上上下下打量着晴兒。“溫秘書,你有沒有想過換種打扮?你年紀應該不是很大吧!穿得這麼老氣,不覺得難過嗎?”

晴兒看向闕震,心裏有些希望他能附和闕霆的說法,若他真的注意過她,應該也會覺得她的打扮太老氣了吧!

“阿霆,你什麼時候管到我的秘書穿什麼衣服了?”闕震輕啜一口咖啡,看也不看晴兒一眼。

“大哥,我是為你的福利設想耶!秘書打扮得漂亮一點,你看來也舒服。”

“那是對你而言。我的秘書只要會做事,其他的我不管,也沒興趣。”

換言之,她就算在他面前脫光了,他還是看也不看一眼?晴兒被他的話刺痛了。

只要是女人都希望自己在喜歡的人眼中是美麗的、吸引人的,闕震的話再次證明他對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要晴兒如何能不難過!

“總裁,我先出去了。”晴兒垂下長睫毛,掩去微微泛紅的眼眶,也避開闕霆探究的目光。

“嗯。對了,溫秘書,幫我送束紅玫瑰去給林小姐。”闕震吩咐道。

“請問總裁,要附上卡片嗎?”晴兒強忍着難過問道。

闕震沉吟半晌,唇邊隱隱流露出戀愛中人的幸福笑意:“就寫‘給我最愛的菲菲’署名‘震’。”

“是,總裁。”晴兒應道,顫抖的聲音幾乎掩飾不了喉中的哽咽。

“你可以出去了。”

晴兒離開辦公室后,闕霆立刻忍不住嗤笑道:“老天!大哥,你還真的不是普通的老套耶!竟然連‘給我最愛的菲菲’都說得出口!”

“‘我愛你’這三個字老不老套?你還不是一天到掛在嘴上。”闕震優閑地反將他一軍。

闕霆聳聳肩。“有什麼關係!反正她們愛聽羅!”

“我的道理相同。”

“大哥,說真格的,老傢伙那件事,你決定選誰進禮堂?”

闕震看他一眼,沒半點遲疑地回道:“林菲菲。”

“去!你騙誰啊!”闕霆啐道。

闕震的目光不自覺飄向門口,彷彿能穿透厚重的門板望見門外忙碌的纖細身影,向來剛毅的面容浮現一抹鮮見的溫柔笑意,反問道:“那你呢?”

“不知道,太難決定了,可能會從我那群紅粉知己里找一個比較不會噦嗦的吧!我可不想為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

“去!你騙誰啊!”

其實他們兩個都一樣,心中早就有了中意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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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廁所里痛哭一場后,晴兒心中的難過與苦澀才稍微減輕了一些。

幸好總裁辦公室位於頂樓,平常鮮少有人上來,而女廁根本就像是她個人專用的,不必擔心自己的哭聲會被多事的人聽見。

她抹去滿臉的淚痕,掬水將臉上已經糊得不成樣的粉底洗去,露出天生白凈細緻的好膚質。

所有的人都以為她皮膚不好,才會總是抹着厚厚的一層粉底,其實恰好相反,她的膚質極佳,柔細白凈得像初生的嬰兒,但她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成熟一點,才故意用偏黃的粉底遮掩住原本的膚色。

她長得不醜,圓而亮的大眼睛下方是秀氣的挺鼻,抹去深色口紅后是柔嫩的粉色唇瓣,雖然稱不上是傾國傾城的絕世美女,但她絕對構得上美女之林。

望着鏡中清純可人的自己,晴兒幽幽嘆了口氣,意興闌珊地打開化妝包,仔細卸去臉上的殘妝,然後重新上妝,最後戴上老氣的金框眼鏡。鏡中的女子又變回那個老氣、保守、古板的溫秘書。

她木然地將化妝品塞回化妝包,走回自己的座位。

拉開抽屜,她取出皮包,將化妝包放入皮包時,指尖輕觸到一個小小的密封袋。她將密封袋拿出來一看是小紋拿給她的那包葯!

“溫晴兒,你為什麼不敢試?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愛上你的,你只剩下這一次機會可以暫時擁有他。就當送你自己一份離職賀禮吧!”她喃喃對自己說道。

晴兒將密封袋收人掌心,心中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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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等待的機會很快就出現了。

遇到必須喝酒的應酬場合,闕震通常會要求晴兒陪伴出席。

台灣人談生意總是離不開酒和色,雖然闕震懷疑在酒精的作用和美女在抱的環境下,那些個“王董”、“張總”腦袋裏還剩下多少理智可以細想契約合不合理,但既然這是所謂的商場文化,他不稍微配合一下也說不過去。

只是他很受不了那些一身廉價香水味的歡場女子在他身旁摩摩蹭蹭,更不希望幾杯黃湯下肚后,隔天身旁莫名其妙地躺了一個女人,吵着要他負責,所以自備女伴就成一個絕佳的方法,而看起來古板、嚴肅、保守的晴兒,則是絕佳的人選。

不過,闕震萬萬沒有料到他的絕佳人選,也會有出問題的一天。

載闕震回到他獨居的住所后,晴兒坐在駕駛座上,不知道該拿後座爛醉如泥的男人怎麼辦。

平常她只要車子一開進車道,負責照顧闕震生活起居的麥可就會出來接他,但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麥可出來,她撥了麥可的行動電話,才知道他請了一個月的長假回美國。

闕震鮮少喝得這麼醉,但他今天也不知道是怎地,只要有人敬酒,他全都來者不拒,於是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了。

或許,她該載他去金闕山莊,至少那裏還有傭人可以照顧他。

晴兒心裏才盤算着,闕震已經睜開迷朦醉眼。

“到家啦?”闕震逕自推開車門,搖搖晃晃地走向家門口。

晴兒連忙下車,跟了過去。

忽然,闕震被門前的台階一絆,整個人就要往前撲去——

“小心!”晴兒嚇得驚呼一聲,衝到他前頭扶住。

奈何瘦小的晴兒根本扶不住高大的闕震,兩個人踉蹌了幾步,直接撞上門板,而晴兒就這麼夾在闕震和門板間成了肉墊。

“痛——”晴兒痛呼一聲,小臉全皺成了一團。

靠着門板休息了一會兒,晴兒才有力氣問闕震:“總裁,你的鑰匙在哪?”

“褲子口袋裏……”

晴兒伸手探入他褲子口袋裏,摸了半天還是沒找到。

闕震暖昧地在她耳畔呢喃:“菲菲,別急……”

聽見他醉了也喚着林菲菲的名字,晴兒如遭雷殛,強忍着心痛說:“總裁,你認錯人了!我是溫秘書,不是林小姐。”

“溫秘書?”闕震彷彿有些迷糊了。

“對,我是溫秘書。”

“那菲菲呢?”闕震仍是不死心地追問。

晴兒難過的眨去眼中凝聚的淚水,有些哽咽地回答:“林小姐不在這裏。”

好不容易,她終於在他另一邊的口袋找到鑰匙。困難地打開門,她扶着他走上他位於二樓的房間。

“水,給我一杯水。”闕震倒在床上沙啞地道。

“是的,總裁,馬上就來。”

晴兒到一樓廚房倒了一杯白開水,卻在端上樓之前,匆匆往客廳里的茶几一放,沖回自己車上,翻出皮包里的那個小密封包。

只有這次機會!但……她看着手中的小密封包,猶豫不決。

闕震知道她對他做了什麼,一定會很生氣……

可是,她並不求什麼東西,更沒有傷害任何人……

“不管了!”晴兒低喊一聲,轉身沖回客廳,不再理會道德良知與心中想望的兩相交戰。

她將小密封包內的春藥全數倒人白開水中,用力攪了攪,確定粉末全部溶解之後,才端上二樓。

“水……”闕震乾渴地呻吟着。

“總裁,水來了。”晴兒心虛地端着白開水走上前,雙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

闕震撐起身子,取過盛水的玻璃杯,一仰而盡,末了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杯緣殘餘的水分。

“溫秘書,是你啊!”闕震睜開黑眸望着晴兒,意識似乎清醒了許多。

“是……是我,總裁。”晴兒沒料到他會突然醒過來,結結巴巴地應道。

“辛苦你了。你可以回去了……”他倒回床上,沙啞的聲音帶着疲倦。

葉景紋提過藥效大概要過十分鐘左右才會開始作用——她必須想辦法在這裏拖過十分鐘。

“總……總裁,可以借一下洗手間嗎?我……我想冼把臉……”晴兒支吾地說著拖延的借口。

闕震懶洋洋地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自便。

獲得他的同意后,晴兒連忙走進闕震厲內附設的大浴室。

看着鏡中老氣的自己,她取下又厚又重的眼鏡,開始動手卸下臉上的彩妝,解開頭上的髮髻。

今天,她要以最真實的自己面對他!

算算時間,差不多也過了十分鐘,晴兒忐忑不安地將浴室的門推開一個小縫,小心翼翼地探查闕震現在的情況。

躺在床上的闕震傳來濃重的喘息聲,伴隨着些許痛苦的呻吟。

晴兒不確定他該有什麼樣的反應才是正確的,但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極度不舒服,於是便大着膽子走上前看看他的情況。

“總裁,你沒事吧?”她戒慎地微微彎下身輕問。

“我好熱……幫我把衣服脫下來……快點……”他閉着雙眼,雙唇微張;不耐地扭動着身軀,想將一身悶熱的衣服脫去。

晴兒伸出手正想幫他解開衣服,但忽然念頭一轉,伸出的雙手就這麼停在半空中。“我不要,除非你睜開眼睛看清楚我是誰。”

既然她已經豁出去了,她拒絕連這唯一的一次機會都被他當成另一個女人。

“溫秘書,幫我把衣服脫下來!”闕震惱火地吼道,倏地睜開晶亮的眼眸瞪視膽敢違逆他命令的女人,但映入他眼中的年輕容顏,卻讓他不由得疑惑的皺起眉。

“溫秘書?”

“我是晴兒。”

闕震似乎更疑惑了。“可是你穿着溫秘書的衣服……”

“我是晴兒。你怎麼了嗎?”晴兒彎下身,俯視着他的臉,黑亮的長發如同瀑布一般傾泄而下,落在他頰邊。

“我好熱……”闕震雙頰發紅,痛苦地扯着領帶。“幫我,晴兒。”

晴兒伸出手替他解開領帶,冰涼的指尖觸及他鎖骨中間的火熱肌膚,為他燥熱不堪的身軀帶來一絲清涼。

“老天!”他低喘一聲,發了狂似的將晴兒一把捲入懷中。

晴兒嚇得驚呼,但紅唇隨即被欺上來的闕震封住。含着醺人酒氣的舌鑽入她口中緊緊交纏,掠奪着她口中的蜜津。

“你好甜……”他喘息着嘆道,大手探入她光滑柔細的美背。

晴兒一陣昏眩,迷亂的腦袋幾乎快變成一團漿糊,但她仍堅持要弄清楚闕震知不知道現在和他在一起的人是誰。

她手腳並用地用力推開他,“我是誰?”

闕震受不了她推開這麼遠的距離,長手一伸便想將她再卷人懷中。

“我是誰?”晴兒不死心的抗拒着。

雖然力量遠不如他,但不斷掙扎的晴兒也讓一再受挫的闕震懊惱不已。

“晴兒、晴兒,我可愛的晴兒,不要再折磨我了……”始終無法成功將她的清涼擁在自己火熱懷中的闕震,沮喪的喊着。

聽見他如她所願地喊出自己的名字,晴兒終於停止了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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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清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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