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尹忻快崩潰了!

這七天都不見任翔的蹤影,他很守信用地給了她七天的時間。正因如此,更讓尹忻的情緒綳到最高點。

為了怕與他碰面,尹忻連家都不敢回,她怕他又用那種會讓她心跳停止的眼神看自己,她怕她會再一次的沉溺在那她最不願沾染的愛情之中……

夠了!尹忻只手撐額,頭快痛炸了,有什麼方法是讓她可以不這麼愛亂想的呢?這幾天都因為思索着任翔的話而讓她吃不下、睡不好,搞得自己又憔悴又狼狽。

喔!有沒有人可以救救她?快把任翔變不見吧!

尹忻不斷祈禱着。在這七天之限的最後一天裏,已近正午的此刻,她害怕下一秒任翔就會出現在她辦公室門邊,帶着胸有成竹的笑容看着她,她想,自己可能會當場暈倒藉以逃避。

可惡!她居然得這麼懦弱?尹忻忿忿地扯着筆桿。

嘟——嘟——嘟

什麼聲音這麼吵?尹忻不耐地四處搜尋着那對她而言是打擾的噪音,好一會兒,才驚覺是自己桌上的電話內線在響,她低咒自己的反應過慢,之後馬上接起電話。

“小忻,你準備一下,我們搭下午一點的飛機到香港。”任祖雍的聲音比平時冷峻數倍,似在壓抑什麼。

“是。”尹忻掛上話筒,縱使任祖雍的語氣一聽就知道在刮颱風,可她的俏臉上還是忍不住露出幾日來的第一個笑臉。

太好了,終於可以脫離這種非人的折磨,就當去香港“避避風頭”吧!到時候要是倒霉被任翔逮住,只要搬出任祖雍就一定沒事了!

尹忻整理了幾套衣服,並將一切所需的東西備齊后,帶着開朗的笑,朝機場去了。

???

中午十二點三十分整,尹忻和一身冰冷氣息的任祖雍已站在中正國際機場大廳,正往航空公司替他們準備的貴賓室步去。

人潮在身邊來來去去,眼光都不住往他們看來。

因為任祖雍戴着墨鏡冷酷俊美的外型,也因為尹忻清麗出色的外貌,兩人恍若一對璧人,才會使得人們都忍不住往他們看一眼,但卻在感覺到任祖雍散發出的冷冽后,紛紛收回打量的目光。

“任大哥,你還好吧?”尹忻擰眉問。

任祖雍面無表情,似是不願多做回答,就淡聲問着:“你會對一個間接害死你愛人的男人有好感嗎?”

尹忻的秀眉揪在一塊兒,沒想太多地回答:“應該不會吧!愛人既是因他而死,我恨他都來不及哪兒還會愛他?怎麼了嗎?”

“那就對了,沒有愛,只有恨。”任祖雍低語,墨鏡下的眼微眯,已在心底做好了打算和決定。

尹忻疑問的眼對上任祖雍的,一向不懂得“逃避”為何物的他,居然倉皇地別開眼,步伐邁得更急,讓尹忻必須以小跑步才跟得上他。

與任祖雍共事三年多,認識二十年,尹忻篤信一定有什麼事在困擾着他!但以任祖雍向來不愛談自身事的個性看來,要他親口言明簡直比飛機能當潛水艇還難!

正這麼想的尹忻不期然地整個撞上任祖雍堅硬的背。

“任……任大哥?!”尹忻疼的鼻子都紅了、眼淚也冒出來,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沒說停就停,讓她像蠢蛋一樣撞上去。

任祖雍的背影異常地僵硬如石。

尹忻順着他的眼光看去,離他們站定的地方約二十公尺遠的地方,有個身形嬌小的女子望着他們的方向。

女子的眼裏溢滿了淚水,眼光膠着在任祖雍俊美的臉龐上,和他墨鏡下的眼默默相對着,她的眼裏閃着被傷害的淚光,樣子看來是那麼地虛弱和易碎,該是讓男人捧在手心呵護的纖纖美人。

尹忻察覺到女子看向自己,眼裏有欣羨而沒有妒嫉,但她那隨時要倒下的模樣卻讓尹忻不得不開口問:“任大哥,那位小姐你認識嗎?”

任祖雍的臉色有一秒的柔緩,但瞬間冷凝,他不禁握起拳壓抑着體內流竄着的騷動,冷冷地瞥過遠處的女子,只丟出一句:“不認識!”旋即再次邁開步,往既定的方向步去。

尹忻一看就知道他和那個纖細美女一定有什麼,卻又不得不跟隨上他大大的腳步。

“可是,任大哥,她看起來快暈倒了。”尹忻忍不住又回頭再看了那女子一眼。

任祖雍腳步一頓,僵直着挺拔身軀,但他沒有回頭,反而突然伸手摟住尹忻的肩膀,狀似親密。

美麗女子的臉在一瞬間蒼白,嬌軀顫抖。

“任大哥!你……”尹忻呆了一秒,便覺得事有蹊蹺。任祖雍的動作彷彿是故意做給“別人”看的,但他的動作強勢且不容她反抗,於是尹忻不再掙扎地任他將手擺在自己肩上。她知道一定事出有因,否則任祖雍不會這麼做的。

她頻頻回頭,卻已不見那美麗女子的身影。

進了貴賓室,尹忻馬上開口問:“你一定認識她吧?任大哥。”

她覺得這次香港的會議她本來就不用出席,可是任祖雍卻要她同行……不會就為了要演這樣的一場戲給那個女子看的吧?尹忻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不認識。”任祖雍抿起薄唇,打算一語帶過。

她為什麼跟來機場?難道他無情的話還說得不夠絕嗎?為什麼非得要親眼證實他的心裏沒有她,她才會甘願呢?

任祖雍臉上是因愛而愁的表情,她也經歷過。尹忻見他眉間鎖着無人能解的愁,心裏早有了答案。

???

劭家大宅。

一早,劭歆雋就被艾藜挖起來。

“有沒有搞錯啊!才幾點你就把我挖起來?我還要上班耶,別鬧了。”劭歆雋揮開她的手,皺着眉倒頭又睡。

艾藜見他愛睏的臉,不死心地又搖晃着他,催促道:“你快起來!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我在聽。”擺明了睜眼說著瞎話。

“劭、歆、雋!那件事真的很重要。一句話,到底要不要起來?”艾藜扯開嗓門大聲吼着。

“不要!”他倒也乾脆,回了這一句。

眼見硬的不行,就只好使陰招了。

只聽聞艾藜突然哀哀叫着:“喔——我肚子好痛!快痛死了,我是不是快要生了?劭歆雋,救我!”

劭歆雋早被她鬧得醒了大半,知道她在演戲,就是故意不理她,還佯裝囈語。“騙人,你離生產還很久。”想唬他?

艾藜眯了眯眼。想不到他居然連睡覺都知道要反駁她……看來,只有把他嚇醒才是唯一之道了!

於是她假裝惋惜地低嘆。“唉,真的很重要嘛!你還睡得跟豬一樣,看來你是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了,可惜喲!小忻都要和任翔去結婚了說。”

就像是床鋪上着火一樣,劭歆雋狂躍而起,拔尖的聲調問道:“你說什麼?他們要結婚?!我不準——”他說著就要衝出房門去,一心要阻止這段孽緣。

艾藜悠哉地掏掏被震麻的耳朵,閑閑地說:“嘖!不使出小忻這個必殺絕招,你是睡死了都不會理我。”

他煞住腳步。“別淘氣了,艾藜,快說是怎麼回事?”他可急了。

“騙你的啦!”看他一臉嚴肅,艾藜也不敢再拖下去,直接切入正題。“你沒發現,自從任翔的生日宴過後,小忻已經好幾天都沒回來了嗎?”

劭歆雋這才卸下緊繃的心情,稀鬆平常地說:“小怕很重視她的工作,會住在公司也是理所當然的呀!況且那裏有為她專設的休息室和衛浴設備,甚至連吃的都不缺,你擔什麼心?我還沒有你這個負擔的時候,還不是這樣?”

艾藜白他一眼。“你不覺得怪怪的嗎?生日宴那天,任翔當著大家的面把小忻擄走,到宴會結束他們都沒回來過,之後就再也沒看見小忻了,這不是很怪嗎?”反正她就是覺得其中有鬼!

“唉呀,他們把話攤開談了嘛!而小忻不想見到曾經讓她傷心的任翔,所以索性避不見面,省得麻煩。再說,如果你覺得怪,為什麼不自己去問小忻?”

“喂,你想的太單純了吧?而且,我去問過小忻了呀,可是她不停地扯開話題,半點都沒泄漏給我知道耶!”艾藜嘟起了嘴。

“幹什麼事都要跟你報備?”

艾藜看樣子他一下,又憂心忡忡地說:“我覺得……一定有發生什麼事,要淡然小忻不會那麼多天都不回來。之前,就算再忙,她都會回來喝鄧姊燉的湯,可是她真的已經好幾天都沒回來了耶!”

劭歆雋想想也發覺有點不對勁,擔心起來了。“會不會……任翔對她做了什麼不規矩的事?”

“你想太多了!”她嗤了聲。“我想,一定是爆出了什麼火花,嗯……很可疑喔!喂,我想我們等任家大哥回台灣后,約任家大哥喝個茶,要他把他家那個壞脾氣的弟弟給管好,別來招惹我們家小忻,這才是上上之策。”

劭歆雋也深感同意地點點頭。“逼不得已,也只能這樣了。”

艾藜竊竊一笑,心想:計謀達成!

只要劭歆雋找上任祖雍說明想知道內情,而任祖雍找上任翔,任翔遇上剋星大哥,想不招出到底發生什麼事都難嘍!

這可是她艾藜想出來的好點子呢!她真是越來越佩服自己了。

艾藜沾沾自喜的模樣,讓劭歆雋有種誤上賊船的不祥預感。

“小藜,你……笑得很……很詭異。”

“哪有?是我笑得很美麗吧?去!劭歆雋你亂用形容詞,罰你寫‘艾藜很美麗’一百次,明天晚上交給我。”

呵——

???

深夜,“翱翔飯店”三十樓的ROCKPUB依舊人滿為患。雖然名為“搖滾”,可它卻不似一般的PUB的嘈雜,也沒有震耳欲聾的噪音,音樂音量大小適中,可以讓人放鬆,也可以讓人起舞。

今天吧枱內的女酒保卻過分殷勤,但只針對她面前不停灌着烈酒的帥氣男子;他有一對看起來就霸氣的濃眉,原本應該是可以看穿人心的銳眼,此刻卻是迷傅乜醋瘧里的液體,薄薄的唇孩子氣地微噘着,及肩的黑髮散在頰邊。

融合了小小頹廢與稚氣的他,有教女人瘋狂的本質,被他扯開鈕扣的襯衫,將他肌理分明的胸肌微微敞露,讓人不禁想像着被那結實胸膛環抱住的感覺,一定很幸福吧?

女酒保的眼神繞着任翔轉,任翔知道,可是他沒心情搭理,甚至厭惡起那貪戀他的眼神。從前他很享受的,現在的他卻想開口叫她拔開她黏在他身上的視線,順便送她一句:“有有禮貌!”

好吧!他承認他因為心情不好,才跑來這裏喝悶酒,想把自己灌醉,好好睡一覺,醒來后,那個他想見的人就會出現了。

任翔因自己的想法而傻笑,在女酒保眼裏卻成了調笑。

“先生,你一個人嗎?”她終於開了口,聲音還有些顫抖。

明白她在搭訕,任翔理都不理她,只把她當愛沾蜜的蒼蠅,舉杯一口把杯里的褐色液體仰盡,那乾脆模樣好生瀟洒。

“呃……先生,你一個人嗎?”以為他沒聽入耳,女酒保又問。

任翔不客氣地以利眼射向她,輕斥道:“關你什麼事!”

女酒保吃了閉門羹,略紅了眼,再也不敢出聲。

哼!最好,他落個清靜。反正現在除了那個膽敢逃開他的尹忻外,誰也別想跟他說話。要說話?可以,先把那個傢伙找出來。

越想越一肚子火氣,拿起另一杯酒,任翔又猛喝一大口,任那熱辣辣的液體如火燒一般滑入他的胃。

可惡!居然敢躲了他三天又過十二個小時,這筆帳他可是記下了,定要她加倍奉還!

聽說她陪大哥出差去了,不知道去哪兒也就罷了,還沒有人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整個“翱翔”居然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就像在人間蒸發了一樣。

任翔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掏出來接聽,懶懶的也不出聲。

“翔少爺,天大的好消息呀!”那語調聽來快哭了,好像老百姓中了兩百萬似的。

“有話快說,伍伯。”任翔低聲咆哮。

“雍少爺回來了,還說尹小姐人在飯店裏吶!這可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嗎?翔少爺?”伍伯眼看小主人這幾天都喝得醉醺醺的,想必是和找不着尹小姐有關吧?忠心耿耿的他在得知消息后,刻不容緩地就向小主人報告了。

“你肯定?!”任翔整個精神都振奮起來了,他唇邊揚起算計的笑。“我知道了。”

掛了傳來好消息的電話,任翔勾勾指頭,那名與他搭訕的女酒保立刻就靠了過來,謹聽吩咐。

只見任翔在她耳邊說了不知什麼,女酒保便離開了PUB。

任翔單手撐額,不理會周遭愛慕的眼光,自顧自地笑開了。

尹忻,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

回國不到一個小時的尹忻,臉色鐵青地撐扶着對她而言是龐大沉重的任翔,還要拿着他亂丟在PUB里的昂貴西裝外套和領帶,一路將爛醉的任翔拖進她的休息室里。

“酒鬼、酒鬼,任翔你這隻豬,重死我了……”滿腔怒火的她使力把他丟上房裏唯一的床上。

輕點!任翔暗自呻吟,心想她一定很恨他,要不,怎麼會把他當沙包一樣甩來甩去的,甩得他頭都昏了,還把他“丟”上床,盪得他頭昏眼花!

他可是標準體重耶!她居然說他是只豬?

尹忻滿身香汗、氣喘吁吁地站在床邊看着他酡紅的臉頰,怒火才漸漸消弭。

剛剛飯店PUB里的工作人員到辦公室找她,要她去將任翔“領回”,因為醉得不省人事的任翔口口聲聲說要找尹忻,所以只好將已經喝了很多酒的任翔交給她了。

她是招誰惹誰?在香港的幾天,任祖雍發了狂似地猛加班,她也只能配合。好不容易回了台北,想好好休息一晚,卻又得照顧醉漢。唉……

稍稍平復了因超時工作、睡眠又不足及飛行的疲憊后,她轉身進浴室去洗個澡,因而沒看見任翔大張且意識極為清醒的眼,哪兒還有一點酒鬼的樣子?

一會兒后,尹忻擦拭着濕發從浴室走了出來,瞥了一眼躺在她床上像睡死了一樣的任翔,他一個人就佔據了四分之三的床位。連睡個覺都這麼霸道!而且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脫去了上衣,肌理分明的胸膛散發著誘人的氣息。

輕嘆一聲,尹忻走過去幫他蓋上被子,而自己準備要去睡沙發時,任翔卻伸手把她扯倒在自己身上,滿口醉話地說:“乖——陪我睡。”

原先因見他堅硬胸膛而紅的臉沉了,一把掙開他,小聲地開罵。“睡你個頭!臭任翔,當我是你的哪個紅粉知己嗎?”氣死人!

任翔聽了不住皺眉,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再次扯下她,緊緊地不放手,無賴地囈語。“不管!你陪我睡,陪我睡!”他越叫越大聲。

“好、好、好,陪你睡就陪你睡!”尹忻莫可奈何地躺上床,邊低叱。“躺過去一點,不準碰到我!”

任翔乖乖地不越雷池一步,於是累極了的尹忻也就放度心地沉沉睡去。

確定她熟睡后,任翔睜着一雙亮眼,撐起上半身,微牽起的嘴角在看見她睡衣下擺露出的一大截白皙玉腿后抿緊,雙眼更是暗沉,貪婪地、仔細地審視……

再也無法制止自己的任翔,寬大的手掌撫上那觸感如絲的雪白小腿,一寸寸地撫上大腿,來回地輕輕遊走着。

他的臉因激情而沁出薄汗,男性的慾望也被勾起。任翔訝異地挑眉,他從沒對一個女人渴望到只有觸碰她的腿便被挑起慾火。他渴望她!

被突來的狂猛慾念淹沒的任翔,再也顧不得她對他而言是妹妹或是什麼,他甚至是不計後果地想要擁有她!

這樣的念頭來得涌洶,促使他衝動地低下頭,掠奪了她未被任何人沾染過的唇,想要讓她沾滿他的氣味,要她完完全全地屬於他任翔。

她的唇很甜,是任翔從沒有任何一個女伴唇中嘗到的,這新鮮讓他猶不滿足地將舌狂野地探進她口中,欲罷不能地反覆探索,執意讓她的唇只能留有他的味道!

越來越貪心的吻,從唇、眼、鼻、耳到散發淡香的纖細頸項,繼而蔓延到溫軟的胸口,他的侵略恍如理所當然。

尹忻在睡夢中低聲輕喘,全身好似被疼惜過一般,讓她沒有不適,甚至覺得享受……

任翔貪得無厭,上半身的親密已無法滿足慾望如脫韁野馬的他,他不斷地想要更多、更多……直到尹忻完全屬於他,才會善罷干休!

尹忻低喘了聲,覺得整個身軀像被火焚燒一樣熾熱無比,讓她逐漸不耐地在床鋪上扭動,半夢半醒間,她不懂自己在渴求些什麼?那一雙像熱源般的大手,把她撩撥到最沸騰的高點。

當她覺得自己身體最私隱的地放被觸及時,她就醒了。尹忻清清楚楚地知道現在正在挑逗她身體的人是任翔,可是她並不想阻止,甚至是放任任翔撫遍她身體的每一寸,甘心沉淪……

他們的纏綿、他們的激情,讓寧靜的午夜陪着他們一起燃燒……

???

任翔翻個身,伸手想觸碰身旁的尹忻,想不到卻撲了個空。

他迅速坐起,睜開了銳利的眼,看了鍾——中午十一點過二十三分。

房裏並沒有尹忻的身影,於是他起身,赤腳走出休息室,打開連着辦公室的那扇門,只見尹忻坐在辦公桌后,娥眉輕鎖,臉頰上帶着兩朵紅,樣子像在發獃。

當唇邊噙着一抹邪笑的任翔正要跨出去時,一陣敲門聲卻在此時響起,接着顯得戰戰兢兢的助理小琳領着三個人出現在門邊——任祖雍、劭歆雋以及艾藜。

“表哥?艾藜?還有任大哥,你們怎麼來了?也不先通知我一聲。”尹忻急急站起身,身子還不小心撞上桌角,讓她悶哼一聲。

完了!任翔還在她房裏,希望那個醉鬼可以睡晚一點,不要在這個敏感的時間裏出現,否則到時候光是解釋就要浪費掉她很多口水,而他們還未必會相信的。尹忻幾乎要哀嚎出聲了。

讓小琳去準備飲料后,四人在沙發上坐下。

“阿雋和小藜來找我吃午飯,知道你在,所以想找你一道去。”任祖雍說著他們突然來訪的原因。

“嗯……是嗎?”尹忻直冒冷汗。

“小忻,你太絕了吧?你已經快兩個禮拜都沒回家了耶,是不是覺得回不回去都無所謂呀?”艾藜嘟起嘴抱怨。

反正今天她一定要跟小忻攤明。一句話,到底愛不愛任翔?不愛,那就好;如果愛,就努力把任翔追到手,不要像個縮頭烏龜似的。

“你想太多了啦!我沒回家都是睡在這裏,事情一多,忙完就晚了,也就懶得回家,睡這裏就好。”

“是嗎?”艾藜一副疑惑樣。

尹忻不自然地笑答。“當然是真的嘍!要是你不信,我今天晚上就回家去,先準備一頓好料的等我喔!”

“小忻,聽公司里的人員說,昨晚小翔喝得爛醉,還是你去把他領回來的,是嗎?”任祖雍的神色難以捉摸。

尹忻閉了閉眼。唉,該來的還是躲不掉。

“是……是有這麼一回事。”

劭歆雋一聽,一臉陰沉地問:“那麼,那傢伙現在人呢?”早上原本他和艾藜先去了任家,想找任翔“談談”,沒想到伍伯說他家翔少爺昨晚徹夜未歸,這讓他更有不好的預感了。

“啊?”尹忻張大了嘴,呆了幾秒,才傻笑着回應。“我不知道耶!昨天我把他帶出PUB后就沒管他,他就離開了呀!也許他已經回家去了也說不定,或者……或者他睡在總統套房裏也說不定,反正他住又不要錢……”

該死的任翔,捅出大樓子了吧?尹忻暗自低叱。

劭歆雋和任祖雍這兩個見識廣博的男人早看出尹忻在撒謊。

“小忻,你最好說實話,不會連表哥你都要騙吧?”劭歆雋帶着警告意味地說。

“我……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任翔在哪裏……”尹忻一慌,忙擺擺手加重口氣,很怕下一秒就被揭穿。

“小忻,你——”劭歆雋猛然起身,壓制自己的怒氣說:“好!既然你不肯說實話,那表哥自己進去看。”說著,他已朝休息室走去。

“表哥,別……”她試着阻止。

“劭大哥,別看了,我的確在這兒。”任翔赤着上身,大方地走出來,俊顏看來有隱隱火光在燃燒。

去!尹忻幹麼一定要撇得這麼清?聽她說著那三腳貓的蹩腳謊言他就不爽。跟他扯上關係是這麼痛苦的事嗎?她難道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等着跟攀上關係嗎?蠢女人!

“任翔,你……”尹忻白了臉,瞠大的雙眼中有着不信,不信他就這麼坦蕩蕩地赤裸上身出現在眾人眼前!這下即使她跳進尼加拉瓜大瀑布也洗不清了!

“該死的!任翔,你居然動了我表妹?今天我非得教訓你不可!”

劭歆雋一拳便要往任翔的臉上揮去,尹忻衝上前及時拽住劭歆雋的手,着急地喊:“表哥,我和任翔什麼都沒有,真的!真的!”

任翔倨傲地直挺挺站着,打算挨下這硬拳,他沒有一絲害怕和想閃躲的意圖。就是尹忻那種一直想和他劃清界線的話讓他想發飆!

他冷冷地瞪着尹忻,一開口就像扔下炸彈。“誰說我們沒什麼?你明明知道是我——任、翔碰了你!為什麼否認?你已經是我的人了,為什麼不敢承認?”

“沒有!不是!”尹忻快癱軟下地了,她紅着整張臉,期期艾艾地說:“我們本來就沒怎樣啊!真的,表哥,我跟他真的沒怎樣!”

“是嗎?真的沒什麼?”被遺忘在旁的艾藜代替盛怒中的愛人問。

“真的沒什麼!”

“有。”

尹忻憤怒地握拳,利刃般的目光刺向和她唱反調的任翔,幾近咆哮地吼:“任翔,你別再胡說八道了,我本來就沒怎樣,你為什麼要捏造不實的話?”他們沒有真正發生關係呀,只是任翔用他的手和性感的唇碰遍了她每一處罷了……

任翔的火氣也上來了,他手環胸眯着眼,壓抑着怒氣地說:“你全身上下我都看遍了、摸遍了、親遍了,這樣你還敢說沒什麼?”

在場除了任家兄弟外的三人……喔,不!加上正巧開門送飲料來的小琳都聽見了,四個人張口結舌地說不出話來。

尹忻面紅耳赤的尷尬不已。噢!完了,徹徹底底地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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曖昧情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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