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沈昊的住處風景優美,可以把整個三藩市港灣的美景盡收眼底。
從火場回來后,他的手不曾離開過凈依,那種恐懼失去她的滋味太可怕了。他發誓再也不要嘗到,連想都不要再想。
沈昊半蹲在凈依面前,小心地拿着冰袋替她冰敷。他心疼萬分地模着凈依紅腫的臉頰,“我要殺了高島健二。”他陰沉地下決定,居然有人敢動手打他的女人,真是不可原諒。
“不要這樣。”她柔媚地勾着他的頸項,深情地看着沈昊,安撫着他的怒氣,“他會受到法律的制裁,不管他做了什麼,他都不值得你為他背上殺人兇手的罪名。”
沈昊抱着凈依,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珍惜這共享的溫馨甜蜜。
“剛才我聽說高島健二要對付你,我好擔心。”凈依嬌柔地緊偎着沈昊,仰頭憨笑,“還好你沒事。”
這席話迅速地翻攪出方才那幕足夠讓他心跳停止的畫面。沈昊略為推開距離,咬着牙溫柔不再地吼着:“誰叫你自作主張的?”
凈依縮着身子,委屈地試圖解釋:“你別擔心,那些都是經過計劃的。那個倉庫是莫里基金會的人事先就佈置好,然後新藤大哥做做樣子,讓高島健二以為我被他逮到了。我不會有事的。”
她不知悔改地想着:她又不是他的部下,她幹嗎要服從他的命令?而且這件事她又沒做錯,從小到大隻要是她認為正確的事情,不管有多少人反對,她還是會堅持己見地去做。
“不會有事?”沈昊音調揚高,雙眼冒火的瞪着不知懺悔的小人兒,“誰知道高島健二那個瘋子會對你做些什麼?你根本是不用大腦。”
“我有。”她抿起嘴,覺得備受侮辱。
“你看,你的臉被打成這樣。”他好心疼、好小心地觸碰着。該死!他又想一槍斃了高島健二。
他是心疼她。凈依在他的眼神和動作中感受到這樣的訊息,她不再覺得委屈,心頭反而充斥着滿足和感動。“為了可以永遠愛你,這點是小犧牲,皮肉傷很快就好了。”她送上甜美幸福的笑靨。
在她佈滿情意的雙瞳中,沈昊慢慢地沉澱下怒氣,擁緊懷中的人兒低喃地說:“你擔心我有事,難道你不知道我更擔心你。”說完,他火燙的唇已經緊密地貼着她艷紅的小嘴,讓她明白他的深情和牽繫。
凈依陶然地攀緊沈昊,知道這個胸膛將是她一輩子的安全港灣。
“從今以後,我要你安全地在我眼前。”男人壓抑的深情嗓音傳遞着如海情潮。
“我會,我會永遠在你身邊,跟着你、陪着你……”凈依柔順地傾吐着。她聽着沈昊穩定的心跳,手指懶懶地纏勾上他散亂的髮絲,在其中漫遊着,但是傳到手裏的奇特觸感,引起她的注意。
“啊!你……你的頭髮?”凈依驚慌地指着沈昊。
“怎麼了?”頭髮一點都不重要,眼前只有她才是重點。
凈依心疼地摸着沈昊的頭髮,“你的頭髮尾端都燒焦了,好可惜。”一定是他剛才衝進火場不小心的結果。
沈昊無所謂地聳肩,“那就剪掉。省得結婚時別人搞不清楚誰是新娘。”他從來不堅持要留長發,只是懶得去剪。說到新娘,他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先處理。
“過來。”他突然拉着她到電話前撥號,命令般宣佈,“爺爺,你可以籌辦我的婚禮了,越快越好。”喀!他瀟洒地放下電話。
“結婚?”凈依愣住。
“對,跟我。”沈昊抵看她的額頭,肯定地答覆。這女人他要牢牢地守住,以防她又出亂子,讓人不安心。
“你和我?結婚?沈昊,你……愛我嗎?”凈依抖着唇,不敢相信她剛剛聽見的話,他從來沒說愛她,也沒跟她求過婚。
“你說呢?”他的雙唇貼上她,吻住她滿腹的懷疑,直接答覆她。
他相信以她這樣蕙質蘭心的聰穎女子,不會不懂他有多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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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藩市的另一端
文老太爺坐在搖椅中,輕鬆地品茗好茶,邊和身邊的左絨聊着。
“看樣子,文哥對我十分不諒解,我看我還是避開一陣子吧。”左絨滿臉的哀戚,但是眼神卻是輕鬆的神采。
“鬼丫頭,你想回去看看就去,不用費心安排。”文老太爺笑罵著。
“哎呀!我的好太爺。”左絨嬌笑着,邊親熱地攬着文老太爺的手臂,撒嬌地說,“絨丫頭都快被文哥以幫規處置了,您還這樣輕鬆。”
文老太爺親昵地敲敲左絨的腦門,“小猴兒的把戲想瞞我?你要不是算準凈依會替你主持公道,你會這麼做?”
“是。我這隻小猴兒這點微末的道行,不論怎麼變,可都翻不出您這尊如來佛的手掌心呢!”左絨巧笑倩兮地送上高帽子。
“去!去忙你的事情,別來煩我清靜。”文老太爺揮手趕她,神態卻是疼愛萬分的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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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藩市機場
沈昊擁緊他新婚的妻子夏凈依,預備去度他們兩人的蜜月。
和春風如意的沈昊表情完全相反的人,就是華哥了。
“阿文,你可不可以考慮早點回來?”他幾乎是很沒格調地低聲哀求了。沒辦法,他實在被獨自管理文華會的重擔給壓怕了。
“不考慮,我度蜜月天經地義。”沈昊毫不愧疚地回絕。
“可是一個人看店,很辛苦耶。”華哥卑鄙地爭取凈依的同情心。
“別理他。”沈昊對着懷裏的嬌妻說,神態是百分百的縱容,“左絨是我的代理人,去找她。”
“問題是,她比你早一步溜了,誰叫你對她說那麼重的話。”華哥抱怨着。左絨確實是好幫手,冷靜又理智。
那天沈昊對左絨的怒吼,後來凈依當然是知道了。
“就是嘛!你怎麼可以對絨姐這麼凶?沈昊,你要道歉。”她對左絨的好感從來不隱瞞。
沈昊繃緊臉,“她私自違背我的命令,嚴重的話可以視為背叛了,你知不知道?”要他道歉?不可能。
“沈昊--”遠遠傳來的聲音和接近的身影,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是高徹非常夠意思地來送機。
“高徹,這次多謝你和邵小姐的幫忙。”凈依誠心地道謝,有機會她一定要當面謝謝那位邵小姐,雖然她早忘了那場偶遇。
“恭喜你,終於可以脫離田中凈子的身份了。”
“我現在是夏凈依。”
“沈太太。”沈昊不是滋味地提醒着。
那天高島健二的行為都被錄下來了,而且高徹還安排另一具體型像凈依的女屍進去,然後發佈消息--日籍旅客田中凈子葬身火窟。高島健二因為罪證確鑿,正被收押起訴中,謀殺罪和他一籮筐的犯罪記錄,不是死刑也要關上一輩子了。
“幸好高島健一是個重信守諾的人。”凈依甜甜地笑了。
“是呀……”他們三個男人尷尬地笑着,決定不點醒她的天真想法,他們的眼光在她的頭頂上交換着。
高島健一是否真是因為答應了田中義夫才幫助凈依的,他們不肯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讓田中凈子死亡對他是利多於弊的。一方面他不需要和文華會的莫里基會會為敵;另一方面,他最防備的高島健二可以借他們的手除去;再則有田中凈子在,難保不會有第二個高島健二出現,想利用她來奪得會長位置。
這盤棋,高島健一下得漂亮。
看看沈昊和凈依親密相擁離去的背影,高徹突然有些羨慕起來,他想到自己形影孤單的悲涼。
“走吧!別羨慕了,我請你去喝-杯。”阿華開朗地邀請高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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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了一段路后,沈昊終於忍不住懷疑地問:“方才高徹偷偷地跟你說什麼?”
“他說等我們蜜月回來,我隨時可以去基金會報到。”凈依毫不防備地回答。
“什麼意思?”他的心提到高點,她又想幹嗎了?
“我沒告訴你嗎?我已經答應高徹,我現在已經是莫里基金會的輕型武器顧問。”完全自傲又無辜的表情。
沈昊一聽,臉色陰沉數倍,“你為什麼沒有事先徵得我的同意?”他剋制不住的怒吼聲引來身旁旅客的注目。
“我……我不覺得這很重要。”凈依縮着脖子小心地回答。天呀!他不是從不大吼的?可是他吼她的次數好像越來越多了。
“你根本不重視我。”不爽!非常不爽!這是充分被心愛妻子忽視的心情。
“不是。我只是想盡分心力做些有意義的事,你別生我的氣……”凈依小聲地賠不是,努力地解釋着,小臉皺成一團。
他說過不要她再去涉險,她居然敢不聽?而且她最大的心愿,不是當個平凡的家庭主婦嗎?現在居然加入莫里基金會,而且還沒事先告訴他,太過分了!他是她的丈夫,是她最親密的人,這種重要事情居然沒事先跟他商量。
凈依委屈地咬着唇瓣,秀氣的眉頭皺着,雙眸盈着水霧轉呀轉的。
“你--”沈昊預備跟她來頓訓話,但是在看見凈依怯弱擔心的表情后,氣焰再也升不起來。他覺得自己像是欺壓百姓的酷吏頭子,他的命令從沒人敢違抗的,可是……看來,她真是他命里的剋星。
很快地……他投降了。
他伸手重重地摟住凈依,繃緊聲音地說:“最後一次。”他退讓了。
凈依乖乖地縮在沈昊的懷裏往前走,低垂下頭掩飾她笑眯眯的表情。深深為自己先斬後奏的計謀得逞而偷偷竊笑着。
大男人是吃軟不吃硬的,而她甘心做個最單純的小女人。
度蜜月去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