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盈盈在與黑皮一吻過後,差點沒把黑皮家客廳哭個洪水泛濫。面紙都被她用完了,當然,其中有幾張是用在黑皮自己身上的。

他也偷偷掉了幾滴眼淚,沒讓盈盈發現就是了。

她哭了很久,終於哭夠了,揉着眼睛說:「黑皮,我眼睛好酸好累,快瞎了,去拿冰塊給我敷。」

只要她不哭了,其它什麼都好說。他拿來冰枕,卻見盈盈推開紗門,走到雜草叢生的小院落。

「黑皮,你家有好多好多星星。」她仰望夜穹。

他笑了,討好炫耀地說:「對呀!星星喜歡投奔到我家天空,因為我是happy呀,星星會找快樂的人為伍。」

其實只是因為他家附近都是矮舊的陋屋,沒有林立的大廈,又沒有工業污染。

「你好幼稚喔!」她正處傷痛之中,沒什麼幽默感可言。「你的存在害星星都變醜了。」

黑皮真怕了她。「那我不要說話好不好?」

「你……」她一下子嗚咽了:「如果連你都不跟我說話,如果連你都不要理我,我就去死!」

媽呀!他裡外不是人嘛!「那我該怎麼辦?」

她指示一條明路:「我想睡了,可是又好想看着星星,所以,不如你去把棉被枕頭搬出來給我在這躺着睡。」

「什麼?你要把棉被鋪在髒兮兮的草地上?很難清洗耶……」

「那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洗!」她坦白說。

黑皮點頭。「很有道理,好吧!」

他遵命搬來厚厚暖暖的棉被鋪地,再塞給她一隻枕頭、一條毛毯。盈盈舒服地躺上去,墊著枕頭、蓋上毛毯,享受着夜色和涼風,心情漸好。

好美的冬夜,天氣不冷,滿天星子,而寧謐的小院子是她的大床。

黑皮感染了這份祥和氣氛,席地坐在盈盈身畔,不一會兒,也枕着自己的手臂,無拘無束躺在剌癢的草地上,望着繁星。

「黑皮……」她傳來甜軟平靜的聲音:「我要欽點你當我的男朋友,因為你對我最好了。」

「可是你不愛我耶,那我會很痛苦。」他望着天說。

「對呀,我不愛你,你會很痛苦。我不能把自己的痛苦加諸在你身上……」

「你愛的人到底是誰?」他淡淡問起。

「那個紀蔚宇呀!」她說了,很理所當然的樣子。

「喔。」

紀蔚宇桃花運真旺……

先是堂姊金湘蝶,再來是帶上酒吧那個什麼小夢姐姐的,現在自己好喜歡的女孩也愛着他,超級不公平。

他打抱不平:「你愛他,他還害你哭,他是個大笨蛋!」

「黑皮,你恨不恨我?明明不愛你,卻要你吻我。」

「不會呀,我到老都會記得這個吻哦……」

「真的嗎?那你當候補好了,哪天我發現自己不再愛紀蔚宇的時候,我一定要你當我男朋友。」

「哈哈!好呀,那你要快點忘了他喲!」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偶爾沉默,偶爾激出幾句笑聲。

這時,紀蔚宇和金湘蝶早已俏悄地來了,站在廳中,凝望紗門外的他們,靜靜把一切對話聆聽入耳,卻並不出聲驚動。

「黑皮,如果我沒有忘了他,你也不要忘記我好不好?我不喜歡被遺忘,當然,我也不會忘記你的……」

她的聲音逐漸被睡意吞噬,逐漸隱沒,終至無聲。

黑皮坐起身,注視着她,幫她撩撩額上的髮絲,依戀地祝她好夢。

「黑皮,黑皮……」

隱約中聽見似乎有人以氣音輕輕喚他,黑皮回頭,意外地發覺堂姊金湘蝶和紀蔚宇竟然一起站在紗門后。

「你們……」他大吃一驚,手忙腳亂地指着他們。

「噓……」堂姊比比盈盈,要他別驚醒她。

黑皮躡手躡腳爬回客廳,先看看堂姊,再看看紀蔚宇,不知道要不要解釋一切。

「我來找她。」紀蔚宇壓低音量。「她母親不見她回家,擔心到極點。」

「你難道不擔心嗎?你是禍首呢。」黑皮不客氣地頂了一句。

紀蔚宇不欲理睬、不欲交談,逕自錯身而過,要走向盈盈。

黑皮拉住他,不讓他再前進。

「你不回答我,我就不讓你帶走她!」

「憑什麼?」他陰騖地問。

黑皮理由堂正,迎視他說:「憑我愛護她,而你傷害她;也憑你不是她的誰,沒有資格帶走她。」

紀蔚宇盯着黑皮,細心體會着他對盈盈綿綿的關愛之情,於是鬆口說:「我也擔心她,非常擔心,而且非常自責。放心,我絕不會再傷害她。」

「好,就衝著你的保證,我可以讓你帶走她。」

黑皮放手,任他把盈盈從自己眼前抱走。

有時候,當你愛上一個人,你不見得有幸擁有她。

當潮來潮往,當時空苒荏,有可能在你的生命中,還能碰上更喜歡的對象來取代她:也有可能她是唯一,是無可取代的,但你註定錯過她。

但是,你永不會遺忘和她在一起的時光,在某個季節、在某些對話,或者在一片清朗的星空下,你能在那一份戀愛心情的重現里,與她重逢。

再見!親愛的瑟琳……

盈盈悠悠轉醒的時候,正躺在自己房間的羽毛床上,孫夫人衝著她愛憐地笑。

「媽媽,我怎麼會在這裏呀?我記得我離家出走了耶!」她說。

「你失敗了,被我派人抓了回來。」孫夫人寵溺地同女兒開玩笑。

昨天整件事情來龍去脈,紀蔚宇在送盈盈回來后,都向她和盤托出。

她倒也明理,沒有對紀蔚宇過於責難,不是不想,而是為著盈盈,才留台階給他下。

嘴裏是說,年輕人的戀愛,長輩最好不要過於千涉,事情過了就算了,主要的是盈盈能平安回到她懷抱……

然而做母親的人,聽見心肝寶貝挨人巴掌,這心怎能不絞疼?拿菜刀拚命都不怕難看。唉,誰教女兒傻,誰不好愛,偏偏愛他!

她依偎母親:「媽,你是女福爾摩斯嗎?你派誰找到我的?」

孫夫人逗着她:「那個人呀,就在你房間外等著負荊請罪呢,就看你要不要放他進來嘍!」

「誰?難道會是紀蔚宇?」神話重臨——她的王子找到她?

孫夫人笑着默認。

「哼,他還來幹什麼?」她發了嬌嗔。

「對呀,紀蔚宇還敢來見我家女兒?要不是看在他穿着我女兒親手縫製的那件衣服份上,我才不放他進門呢!彆氣,女兒,我去趕他走。」

孫夫人說著就要行動。

是嗎?他穿她送的披風大衣?她要看,看了以後再死心也不遲!

「等一下,媽,不然也叫他進來給我看看。」

「那要不要媽媽迴避一下?」孫夫人故意多此一問。

「媽!」她扭著,已經夠心慌意亂了,還來鬧她。

在打趣笑語聲中,孫夫人退出去,喚了紀蔚宇進房。

盈盈好緊張,就要見到他了,該給他一張什麼表情的臉蛋呢?

生氣的臉,很合理:哭泣的臉,沒出息,況且她現在哭不出來;憂愁的臉,不錯……

有了!既憂愁又傷感,還帶一絲生氣的臉,這最恰當。

她低着頭,醞釀情緒。

他來了,從她低垂的視線範圍,剛好將紀蔚宇踏入卧房的足步,收入眼眸。

怎知才看到他的雙腳,眼淚就開始打轉,氣人!才決定不哭的,眼淚乾嘛湧上來?

完蛋了!他又要覺得她在博取同情,又要對她嗤之以鼻了。

她等着他奚落……

「盈盈……」他歉意深深:「希望你原諒我!」

她正努力想把眼淚吸回去,可他劈頭第一句,又害她招架不住落淚了!

還是低着頭:「原諒什麼?原諒你打了我嗎?我已經說過了,我們都沒有錯,我也沒有怪你……」

「我一直不知道你是愛我的。」

「別說了!」

她總算抬頭,仔仔細細地看着他和他身上的披風大衣。

挺拔軒昂的身形、氣宇不凡的五官,配上鐵灰色的披風大衣,穩健中愈見飛揚英采。太完美了,她選的布料與款式,真切合他的氣質與品味。

她笑了:「這件衣服真適合你,你發現了嗎?」

他當然發現了。發現這一點的時候,他還仲怔了好半晌,心中對盈盈又嘆又悔。嘆她耗費在他身上的心思,也悔他竟沒及早了解她的情思。

「好了。」

她早已打定主意,這次見面,她要在最適當的時候劃下句點,免得節外生枝。但這一次,她一定要搶先道再見,不讓他捷足先登。

於是說:

「我已經看到你穿上它的模樣了,謝謝你親自跑來圓滿我的心愿。現在我人已經安然無恙回到家,也不會再鬧失蹤了,你的道義戚、責任感應該到此為止了吧?再見!」

「你以為我找回你、我在你門外站了一夜,就僅止為了道義?為了責任嗎?」

「難道你還因為愛上我了嗎?」她讓自己想說就說了。

關於長久以來維護的乖女孩形象,管它呢,就把它丟了吧!何必在全世界都知道她的真面目之後,還戴上假面具呢?

紀蔚宇接不上口。別以為男人就懂愛情,他正試著釐清許多細節。

「說真的,我無法回答是或不是,但是等我搞懂了,我會再來!」

「等等!」盈盈叫住他,眼神蓄著異樣色彩。

「你說你無法確定,你……是愛我,或……不是愛我?」

「嗯。」他誠實作答。

「那你會不會太可恥了?」

往常她是不會跟紀蔚宇這樣講話的。不過既然丟去假面具,再不掩飾賣乖了,那這樣的應對進退,便是最天然、最無雜質的盈盈本性。

「你說什麼?」紀蔚宇又聲色具厲了。

「我說你不是愛林夢潔嗎?你不是為了她賞了我好幾巴掌?你不是對我討厭得要命?因為我陰險狡詐、心機深重,是一個壞女孩呀!怎麼現在我一說愛你,你就暈頭轉向,搞不清楚自己愛誰了?是不是你其實根本沒愛上林夢潔,要不然愛情怎還需要求證呢?你說你也搞不清楚你愛不愛我,要等你搞懂了再來找我?你怎麼如此糊裏糊塗的?會不會你根本就不懂愛情是什麼?換句話說,就是你從來沒愛過,也沒被愛過?可是,怎麼會呢?莫非金湘蝶沒真心愛過你?而林夢潔也沒真心愛過你?那你們廝混了這些時間,到底在廝混什麼呀?喔!我可先說了,我跟她們不一樣,我可是百分之百愛你的喲!希望等你搞清楚再來找我的時候,千萬別對我說你還不懂愛情,否則拜託你不要來找我!知道嗎?」

唉……不要鬧了好不好?

她心中哀喊,昨天為了紀蔚宇不愛她,結果哭得愁慘凄絕的,別說她那好幾加侖的眼淚全是白掉的!

盈盈一連串不喘氣的連珠炮彈言論,炸得紀蔚宇頭痛得幾乎冒煙。

她在說什麼?哪有人一口氣問一堆問題的?當他還在思索上一個問題時,下一個問題又轟炸過來了!她說了半天,從第一個問題到最後一個問題,到底總共說了幾個問題?且不管她到底一共說了幾個問題,現在的問題是,他連一個問題都記不住,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你說了這麼一長串,重點是什麼?」他撫著頭問。

「嗄?你沒聽清楚嗎?我說得那麼精采、那麼卒苦,你還要我重頭到尾再說一遍嗎?」她口好渴喔。

「你還有辦法再重頭到尾說一遍嗎?」神奇的女孩,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我行!我……」

紀蔚宇飛快用大手掌搗住她的嘴。「不必再說一遍,我就讓你問我三個問題。一個都不許多!」

他在怕她耶?哇,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揚眉吐氣呢?

他的手還罩在她臉上,遮去一大半,所以她現下只能露出兩個烏黑骨碌的大眼睛。

她伸出三根手指,然後用眼神詢問:三個問題?

他也用眼神作答:對,就三個問題。好好把握!

盈盈點頭同意,紀蔚宇才把大手從她小嘴上拿開。

嗯……才三個問題,她得謹慎挑選才行,可不要冤枉浪費掉了。

「好。」經過她聰明絕頂的縝密思慮之後,盈盈問出了第一個問題。「你打了我,是為了林夢潔嗎?」

「不是。」他搖頭:「是因為你可惡,你該打,沒有夢潔,我一樣想教訓你,而且想了很久了。」

好答案!她很高興。早知道挨打會有這麼棒的劇情發展,她早就討打了。

「那你打了我后,心疼嗎?」她嘟著嘴,委屈地眨眼。

「我很後悔。」

「嘿,答非所問。我問你心疼不心疼,不是問你後悔不後悔!」她斤斤計較。沒辦法,問題只能問三個,她有權要求答案的品質。

他其實心疼。雖然他知道自己下手並不重,可是看她掩著臉頰,難堪、懼怕、疼痛和受傷的樣子,他的心是抽痛的。

「我會心疼。」

愈來愈有利,她又笑了。剩下一個問題,問什麼好呢?

這個問題,一定要問得正中紅心!

她想了又想,足足苦思了好幾分鐘。

「那我問你喔……」她消耗著最後一個珍貴的問題。「上次——就是我在你書房被你攆走的那次。後來,我不再和你們紀家成員有任何聯繫,那段我消失的時間,你想不想我?」

她沒提醒,他還沒想到。

不錯,那段時間,他常想起她,甚至在與夢潔約會的時候,也會想起她調皮搗蛋,或是甜蜜可人的模樣。難不成就像老三說的,他根本就愛著盈盈?

「是的,那段時光,我會想你。」他不願違心,老實回答。

真的?他不是覺得擺脫了電燈泡,想放鞭炮慶祝他的重獲自由?而是想念她?

搞什麼東西,這個紀蔚宇不會根本是愛她的吧?

那也說不通呀,因為紀蔚庭和紀蔚寰追求她時,他並不會忌妒呀!

「你的問題問完了,現在換我發問。」

哦?他也要問?「好啊,要問你請問吧。」盈盈很乾脆,也很大方:「我倒不限定你只能問三個問題,所以,有什麼問題你儘管問個過癮。」

他頓了一頓后,說:「你為什麼把初吻獻給黑皮?」

「咦?你怎麼判斷我是初吻的?」

「你問我的三個問題已經問完了。」他點醒她。

「對喔!」她吐吐舌。回答:「因為,我想確定有人還會要我、愛我,願意吻我。」

「初吻和初戀,不管對男生對女生而言,都很珍貴,你不知道嗎?」

盈盈驚呼:「你一定是在忌妒!」

「我說過你的問題用完了,別再犯規。」他霸道地說。

「我沒犯規,我使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她據理力爭。

「回答我。」他簡潔有力。

「我當然知道很珍貴,可是當我的初戀不受重視,甚至被棄之如敝屣的時候,我的初吻自然而然也就珍貴不起來了。」

紀蔚宇沉吟著,好像在難過。他看看盈盈,然後由輕愁而展顏。

「我問完了,不過,我要告訴你,謝謝你愛我。我、我實在有些受寵若驚。」

「為什麼要受寵若驚呢?」

聽說紀蔚宇在學校也出鋒頭得很,暗戀他的人不知有多少,他不是應該很習慣有人愛上他的嗎?

她無比驚惑的神情,又逗他笑了一陣。

「我十六歲的時候就談戀愛了,在舞廳認識金湘蝶,她明艷照人,很快俘虜我的心。我們在一起很多年,我對她非常珍愛,而她對我……有些子取子求。」

他從沒想過要對任何人說出這段陳年舊事,然而此刻,他望着盈盈,感受她青春的、豐沛的愛,忽然就脫口說了。

「金湘蝶高中畢業后決定不再求學,十九歲就出了社會,她野心很大,膽識也過人,一直想要自己開店當老闆娘,好讓她財源廣進。你去過的那家酒吧,我曾經資助不少錢。總之,我和金湘蝶之間的恩怨糾葛相當複雜,但我可以告訴你,她對我不是真心真意的,因為她對錢的興趣遠遠超過愛情。我想,她並不是壞,她只是很懂生存吧,尤其懂得如何依附男人,施展出自己的一套謀生技能。」

「嗯。」盈盈點著頭。好捨不得他呀!

原來他的撲克臉是因為初戀受創,拜金湘蝶所賜。

短暫交談中,盈盈已經概括了解紀蔚宇初戀的故事了。他很傷心吧?他很失意吧?他曾經因為不信任人性而將自己鎖閉吧?

「你恨她嗎?」

他現出一抹疲累的笑意。「既然愛過她,何必反目成仇?好聚好散,我不怪她。我們分手得很平和,當然,我少不得給了她一筆分手費。」

「分手費?」盈盈氣忿難平:「她虧對於你,還敢向你伸手要錢?」

「她沒有向我要,是我自己主動奉上的。這些錢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麼,不過卻能夠給她很大的幫助。而且,分手是我先提的,我應該先有所付出。」他看見盈盈脹紅著臉,氣呼呼的還沒氣完,笑說:「彆氣了,事情已經過了。金湘蝶有她的世界,在她的世界裏,她貪慕虛榮、她招蜂引蝶,但她如魚得水,過得很快樂。我在她的世界裏,對一切都看不順眼,而勉強她安定在我的世界裏,她會易怒、會不滿,認清這一點,分手的痛苦也減至最低了。」

「所以——」她舉一反三:「你是愛過金湘蝶的,可是你不見得同等地愛過林夢潔;因為潛意識中,你變得不肯輕易付出愛情。又所以……」

「別說出來……」他說。

他只是依戀林夢潔帶給他的安全感?盈盈在心中把話說完。

由此看來,只要是人,不管是誰都有自私的一面。

在紀蔚宇的愛情里,他全心愛過金湘蝶,直到受到傷害,而不敢輕許愛情;後來等他和林夢潔在一起的時候,他已不是初戀時的他了。

他願意去追求她,願意去陪伴她,也不排斥去取悅她,可是卻不再能夠毫無保留付出他的愛情。因為,他也學會保護自己……

而林夢潔呢?正如她自己所言,她是被選擇的。

在他們的愛情模式中,她被動、她等待、她享用,她也乖巧柔順。然而因為她的表現不夠主動、不夠熱烈,只能帶給紀蔚宇表面的安全感,而無法讓他交出全部的愛。

一個對愛情有顧忌、有傷口的男孩,需要的是像盈盈這樣的女孩!

盈盈敢愛,也很清楚自己要不要愛!

一旦愛了,就完完整整地愛下去,不屈不撓、風雨無阻。

如果想要得到一個人忠誠而絕對的愛情,唯有拿同等份量的愛去換得。

她敢義無反顧去愛紀蔚宇,將來他也會不顧一切愛上她。

「紀蔚宇。」盈盈對他說:「你會愛上我的!」

她決定不改邪歸正了,呵呵……只要還殘存一線希望,她就要繼續當她的魔女來蠱惑他。

「是嗎?」他笑。「為什麼?」他都沒發現今天他的笑容特別多,特別喜悅。

「不相信?你只要試試和我單獨約會,就會有所發現!」

沒錯,沒錯。她等著掠捕魔女的新郎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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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蠻嬌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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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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