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今天對各該護理女子學院三年級的學生而言,是個十分十分重要的日子。
因為,待會兒,他們的導師即將到教室宣佈他們會被分派到的實習醫院。
未來,她們必須在實習醫院待上一整年的時間,將過去所學的理論與實際結合,並且取得對畢業成績具有相當影響力的實習分數。
在導師尚未出現之前,女同學們一群一群的坐在教室內,嘰嘰喳喳地討論着自己理想中的實習醫院,心情既緊張又興奮。
林又齊、秦必珊和蘇云云圍坐在一名態度冷傲的女孩身邊,三人全都用期盼的眼神眼巴巴地望着她,好似希望她能開口說點什麼。
女孩卻始終專註地挑着發尾的分叉,半句話也沒說。
秦必珊首先按捺不住,討好地發聲問道:“白蘋,怎麼樣?你……都打點好了嗎?”
見有人打破沉默,林又齊立刻接口,“是啊,老巫婆不知道還在蘑菇什麼,到現在還不出現……天曉得答案只要一秒鐘沒有揭曉,我就一秒鐘沒辦法心安!”
“你們兩個是怎麼搞的啊?”一向跟白蘋最“麻吉”的蘇云云用力白了她們一眼,“又不是不知道白蘋怕吵,還在那兒羅哩羅唆?人家白蘋就說會幫我們搞定了嘛,你們還擔心什麼?”
急性子的秦必珊嚷嚷道:“哎喲,不是我愛窮緊張,你又不是不知道維心接受實習護士的名額一向少之又少,叫我怎麼能不緊張?別說我了,難道你不緊張嗎?”
始終沒有說話的白蘋,攏了據披在肩后的烏亮長發,慢條斯理地拿出包包里的防晒霜在她白皙明艷的臉上均勻地抹了抹,擺足了架子,才終於張開尊口。
她嬌嬌的聲音透着逼人的傲氣,“我爸爸已經透過關係跟校方說好,反正我本人一定是到維心報到,至於你們幾個拖油瓶……我跟爸爸提過,我想……應該也沒問題吧。”
聽了白蘋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惡劣”的回答之後,他們幾個看起來非但沒有絲毫的不快,反而感激涕零地拉住白蘋的手。
秦必珊開心地幾乎要跳起來,“白蘋,你真行耶!多虧你老爸這麼有力,要不然,以我們的成績想擠進維心,哪那麼容易啊?”
“是啊、是啊,維心醫院可是本市公認最頂級的貴族醫院咧!”林又齊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撇開醫院各方面的形象風評超贊,給醫護人員的福利也超優下說,光是裏頭進進出出的病人和家屬,就幾乎全是金字塔頂層的人物……”
“哎,你說的這些誰不知道啊?你們有所不知的是,”蘇云云以十分權威的口吻說道:“維心每年都從T大醫學院挖走他們當年度成績最優的畢業生,所以呢,能在維心醫院服務的醫生,全都是最頂尖的,一些醫生世家的子弟,更是拚了命地擠進維心…·”
“天哪,我們的未來真是一片光明哪!”林又齊得意忘形地歡呼道。
敏感地察覺到白蘋眉心微杜的不悅,蘇云云立刻用力拍了林又齊一下,打斷她的話。
“作你的春秋大夢啦!我們都只是平凡的小噗羅,人家白蘋小公主家裏環境好,人長得又美,她都沒說話,你在叫什麼叫啦!真要到裏頭挖金礦,我看也只有白蘋最有希望,那些白馬王子的條件都那麼好,哪可能看上我們?”
看來,蘇云云的奉承讓白蘋感到十分滿意。
她據傲地掀起唇角,眼瞼微微抬起,態度高傲地許下她的賞賜,“放心,只要你們好好地跟着我,有好的貨色,我會視情況分給你們的。”
“謝謝白蘋!”
“哦!白羊一向對我們最好了!”
“白蘋小公主最慷慨了!”
在聲聲擁戴當中,白蘋心情不錯地打了個哈欠,“閉嘴吧,老巫婆來了。”
果然,只見他們的班導徐月霞從門口走進教室,大伙兒趕緊回到座位,以緊張又興奮的眼神盯着台上的導師看。
徐月霞先是講了幾句期勉大家到醫院后,要發揮愛心,努力學習的話之後,不羅唆的直接打開分派名單宣佈每人被分派的醫院。
念完一長串的名單,直到大家都快失去耐性,眾所注目的維心醫院才終於出現在老巫婆的嘴巴里。
“維心醫院……”
徐月霞瞭然而凌厲的雙眸掃過白蘋的臉,那表情彷彿在說——我知道你是靠什方法進去的。
白蘋滿不在乎地回視她——本姑娘就是有辦法,怎樣?
彼此的眼神在空中交會片刻后,徐月霞才低頭繼續宣佈名單,“白蘋、秦必珊、林又齊、蘇云云、李依鈴……”
“耶!”秦必珊她們幾個已經忍不住在底下歡呼起來。
徐月霞的臉還是一樣嚴肅,“同學們稍安勿躁,我還沒念完……”
蘇云云瞥了姊妹們一眼,壓低聲音道:“還沒念完?李依鈴是班上第一名也就算了,難道還有其他人也跟我們一起被分發到維心?”
“賈任蓁。”
“賈任蓁?她怎麼也在內?一定是她搞什麼鬼了?!”林又齊不懷好意地看了看低着頭賈任蓁一眼。
“還裝咧,”林又齊不屑地斜她一眼,“難怪平常上課,你都那麼殷勤地幫每個老師倒水、跑腿拿資料、印資料,下課又裝苦命地在那幫忙收投影機、出黑板,原來……都是有目的哦!”
秦必珊嘴巴更惡毒。
“賈任蓁,我沒想到你心機那麼重耶,知道自己成績不夠出色,竟然藉由平時這種日常生活的小事來滲透老師的心,我們以前覺得你雖然笨了點,挫了點又上了點,但還算老實,沒想到,看走眼的竟然是我們……”
“我……我沒有哇!”賈任蓁軟弱地反擊着,口拙的她哪裏是她們幾個的對手?“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子……”
“你還裝蒜!”
賈任蓁被她們逼的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要不然,我去跟老師說,看能不能把我改分配到其他醫院好了。”
“幹麼要這樣?”一個聲音尖銳的大嗓門突然插人他們的對話。
李依鈴雙手叉腰,大大的眼睛一瞪,立刻叫那幾個人婆乖乖閉上奧嘴。
“某某,不是我愛念你,被分配到維心醫院是一衝榮耀耶,沒事幹么自己說要放棄?”李依鈴罵著她,“再說,到時候進了維心,有我罩着你,看誰還敢隨便欺負你。”
“好了啦,依鈴,你小聲一點……別那麼凶嘛。”
“你啊,就是脾氣太好了啦,人家都騎到你頭上拉屎了,你還不生氣?”
說著,李依鈴有神的大眼,又省向站在賈任蔡前面的幾個人,指桑罵槐地叨念起來。
“我跟你說過幾次了?面對這些沒水準的傢伙,你根本就不必客氣!你以為她們進去維心的手段有多高招啊?如果你是討好老師換來的,也結結實實地靠自己的力量付出了三年,而她們呢?哼,依我看,她們可是犧牲了自尊,成天在某人身邊搖尾乞憐,當了三年的哈巴狗,才換來一張進人維心的通行證……說穿了,有高竿到哪裏去嗎?”
“喂,李依鈴,我們又沒惹你,你說話幹麼那麼難聽?”
秦可珊不爽地怒視李依鈴,卻又忌憚她在專業知識上的程度真的很好,以後在
“是哦、是哦!”
“說真的,會被分派到維心醫院,連我自己都覺得不敢相信,更何況是她們?反正被她們消遣個幾句也不會痛,你就別再替我生氣了……去吃冰吧?”
對這個善良到家的好友心疼之餘,李依鈴只能點點頭,多陪她說說話,希望她的心情能好過一些。
剛結束長達兩個星期的休假,樊少剛神清氣爽地開着他的愛車返回工作崗位報到。
身為維心醫院裏最年輕的外科醫師,加上父親樊慶曾任C大醫院院長,在杏林界擁有極高地位,大哥樊少和亦為國內權威的腦科醫師,圍繞在樊少剛身上的光環。讓他醫學院畢業后,就致力於醫術的精進,絲毫不敢懈怠,就怕丟了樊家的臉,辜負了眾人對他的深切期待。
畢業后整整三年,他隨Call隨到,沒有一天休假下說,為了早日成為主治醫師,他所付出的努力,讓他甚至連最基本的生活品質都談不上。
話說回來,那也是他對這份救人的工作,懷有一份與生俱來的熱誠,否則以他獨立自主的個性,也不可能光憑家人的期待就對一件事投人這麼多的心力,更不可能義無反顧地選擇最辛苦、壓力最大的外科。
而此刻的他,就像一部加滿油的車,活力十足,準備再度投入他最熱愛的工作,面對任何可能的病人與挑戰。
坐在駕駛座上等着紅燈,遠遠望着馬路對面維心醫院的磚色建築,以及圍繞在醫院四周綠意盎然的大椿樹,樊少剛的指尖在方向盤上輕敲着,口中愉快地哼着英文老歌。
倏地,樊少剛的目光被前方不遠處一個正在過馬路的老奶奶給吸引住。
老奶奶的腳看起來不大方便,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提了水果,步履瞞珊地走在斑馬線上,眼看對街的綠燈已經迫不及待地問了起來,老奶奶的路程卻還走不到一半,看了真叫人替她心急。
或許不只他看了心急,老奶奶自己心裏也急,拚了命地加快腳步,腳踝卻不慎一拐,左手提的柳了散落滿地。
沒多久,不耐煩的駕駛們開始此起彼落地按着喇叭,一輛輛車子從老奶奶身邊呼嘯而過。
冷漠的行人一個個從狼狽的老奶奶身邊走過,卻沒人扶她一把……
樊少剛見狀,顧不得方不方便,立刻想辦法將被夾在車陣中的車子靠路邊暫停,準備衝下去幫忙。
無論如何,他也要先將老奶奶拉離馬路中央,要不然,車子不長眼,見老奶奶就這麼卡在路中間進退不得,實在是太危險了。
待他好不容易將車靠邊停,一抬起頭,卻看見一個留着學生頭的女孩兒已經飛奔過去老奶奶身邊,快手快腳地將水果拾起,然後緊抓住老奶奶機靈地閃過車陣,不多久,順利到達對街。
瞧那女孩過馬路時,不時以嬌小的身軀勇敢護住老奶奶的模樣,一陣感動閃過樊少剛心頭。
沒想到這年頭,還有這種人……還是個年輕的小女孩?
看來,這社會還不是完全沒救的。
重新發動車子,樊少剛望着那一老一少的背影緩緩步人維心醫院大門,他將炯炯的目光定格在少女纖細而嬌柔的背影,思緒忽然不受控制地想像起來——
她是來探病還是看病的?等會兒在醫院……有沒有可能再見到她?
好不容易陪那位不識字的老奶奶,找到她要去探望的病人所住的病房,賈任蓁瞄了一眼手錶——慘!第一天報到,她竟然就遲到了。
眼看電梯上升的速度比蝸牛還慢,她索性拔腳就往樓梯間跑,一路從八樓的婦產科衝到三樓的外科,然後再以最快的速度找着外科的護理站……
只不過,即使她已發揮了跑百米的速度,當她終於抵達報到地點時,她還是整整晚了十五分鐘,除了李依鈴,其他的人都用可怕的眼神瞪着她,一副她做了令大家多麼蒙羞的事情似的。
“對不起、對不起……”賈任蓁顧不得氣喘吁吁,連忙九十度一鞠躬,對大家道歉,“剛才實在是……”
看起來有點酷的學姊皺眉看了她一眼,沒聽她把話說完,即打斷她的話。
“身為一個護士,更應該明白時間對病人而言是分秒必爭的道理,遲到就是遲到,哪那多理由?”
賈任蓁慚愧地低着頭,“是。”
“什麼名字?”
“賈任蓁。”
“下次再遲到,我可要直接在你的評分表上扣分了。”
“謝謝學姊。”
蘇云云背着帶領她們的學姊狠瞪她一眼,小聲而陰冷地道:“莫名其妙,第一天報到,要什麼大牌嘛!讓大家在這裏等你,你的身分又不會因此變得比較高尚。”
“就是說——”秦必珊看她那副小媳婦的樣子就有氣,“這會兒害學姊對我們全體的印象都大打折扣,我們實習的日子還會好過嗎?拜託你除了裝乖之外,也多用點腦袋好不好?豬頭!”
“任蓁又不是故意的。”雖然學姊就在前面看着她們的資料,李依鈴還是忍不住跳出來幫賈任蓁說話。“講話那麼惡毒,小心得到報應。”
李依鈴太了解賈任蓁了,她這個人凡事都替別人着想,做什麼都怕得罪別人,像她這麼溫和的人,怎麼可能故意要性子要大家等?
這些人分明是抓到把柄就欺負她,說話也未免太惡劣了。
“依鈴……”賈任蓁以懇求的眼神望着李依鈴,“我自己有錯在先,你就別再跟她們計較,算了吧。”
還好,此時學姊已將她們的個人資料測覽完畢,正收起卷宗準備開口說話,及時阻止了一場可能會更激烈的口角。
“我姓曾,曾又棋,是本院的資深護士,服務於維心醫院已超過十年的時間,未來一年你們在外科病房實習若有任何問題,一律找我,當然,我也負責打你們每個人的實習分數,希望你們能夠好自為之,好好表現,有沒有問題?”
面對未來操縱她們生死的人,誰敢有意見?
就連一向據傲的白蘋都得跟大家一起低着頭,乖乖地應一聲,“沒有。”
“很好!中午過後,我就會將你們負責的病房,及這個月輪班的班表排出來,剛開始,你們只能負責一些簡單的例行工作,至於其他的,想多學什麼,就得靠你們自己了。”
這些年來,帶領過一批又一批的實習護士,曾又淇十分熟練而有條理地吩咐着該注意的事項,她不是天生就愛擺出一張酷瞼,而是……護士是一份神聖而嚴肅的工作,她不能讓這些實習者初來乍到,就鬆懈了心情。
接着,她語重心長地提醒,“站在工作崗位上,你們的天職就是服務病人,千萬記着不要將你在家裏的大小姐脾氣帶到工作上來,否則,這份工作你是下可能長久做得下去的……好,接下來,我就先花點時間帶你們參觀一下你們未來的工作環境。”
才剛帶着這群實習小護士繞過護理站往手術房的方向走去,外科的主治醫生,也是醫院的副院長徐世雄滿臉笑意的迎了上來,而他的得意門生外科醫師樊少剛則緊跟在他身後。
“MiSS曾,在帶她們參觀環境。”
“是的,工作之前,先帶她們熟悉一下環境,免得工作還沒開始就在院裏頭迷了路。”
曾又進發揮難得的幽默感,有禮地答道,心裏卻評量着,忙碌的徐副院長應該不是無緣無故碰巧在這兒通上她們才對。
徐世雄帶笑卻掩不住世故練達的一雙眼,先在數個實習護士中轉了一團,才開口問道:“不知道哪一位是白冠廷先生的千金?”
白蘋壓抑住滿心的驕傲,垂首斂眸,“我就是。”
“哦,看那大家閨秀的氣質,果然就是不同!”徐世雄笑着點頭稱讚,親切的問:“叫什麼名字呀?”
“白蘋。
聞言,徐世雄笑呵呵地轉頭向愛徒介紹,“白蘋的父親白冠廷正是東林科技的董事長,也是我多年的好友,最近維心興建東側大樓,冠廷兄也出力不少,有機會,你可要替我多多照顧自蘋呀。”
說完,徐世雄又將臉轉向白蘋,“這位樊少剛醫師,你別看他年輕,他可是咱們醫院最有潛力的外科醫師哦!不僅醫術好、家世也好,有問題就找他,看在我的老臉上,他一定會盡全力幫你的,若是他膽敢拒絕美女的求教,你就來找我,徐世伯一定會替你出口氣的!哈哈!”
“謝謝徐世伯。”
為了裝謙虛,一直將眼瞼垂低,盯着地板看的白蘋這才抬起頭,越過徐世雄的肩,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身後“最年輕有為,醫術好,家世也好”的外科醫師樊少剛。
這一看,剛好與樊少剛四目相交,而他看來黑亮溫柔且隱隱含笑的雙眸,則在瞬間深深烙印人白蘋的眼,徹底撞落一顆矜持的少女芳心。
她從來沒見過看起來讓人感覺那麼舒服的男人!
方方正正的一張臉上,短髮整齊地服貼在他的頭上,墨黑的雙眉微微上揚,眼神溫和卻透着一股堅定的意味,挺直鼻樑下的笑意,則讓他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那陽光般的笑容,比起湯姆克魯斯的.招牌笑容絕對、絕對毫不遜色。
她白蘋從小的志願就是要嫁給可以賺很多錢的醫師當醫師娘,享受有錢又有社會地位的生活。要不是老爸身邊那些渾身散發銅臭味的商人她看了就想吐,否則,她幹麼要纖尊降貴地選擇護校就讀?
原因就在只要當了護士,她還怕沒機會接觸醫師嗎?
沒想到她這麼好運,在實習的第一天,就遇見那麼完美的對象。
她相信以她白蘋的美色及家世,只要稍微用點心,這男人絕對逃下過她的手掌心。
徐世雄朝曾又進點點頭,“曾,煩勞你多費心啦。”
語畢,他又回頭吩咐樊少剛,“少剛,我還有事,先回辦公室,你要是可以的話,就代替我陪MISS曾,帶她們到處逛逛吧?”
“沒問題!”樊少剛露出一口白牙,隨和而不輕率的態度,有着醫師世家出身培養出的良好氣質,“能陪眾美女們逛逛是我的榮車,我再忙也要抽空,哪捨得拒絕呢?”
他的一番話逗得女孩們害羞地咯咯發笑。
蘇云云一眼就看出白蘋對眼前這位帥哥興趣濃厚,特地拉着其他兩位姊妹往後退,準備將白蘋身邊的位置順理成章地讓給樊少剛。
未料……
樊少剛濃眉一挑,眼神卻直接跳過白蘋,投向站在最後方,自始至終只顧盯着地板,沒開口說話,更沒正眼瞧他的賈任案。
“喂,那個站在最後面的女孩,我覺得你挺面熟的耶……你叫什麼名字?”
他大刺刺地敞開喉嚨朝她喊着,見她倏地滿臉細紅,恨不得立刻將自己隱形的模樣,覺得好有趣。
見她兀自任愣着,卻沒回答他的話,樊少剛遂轉頭笑問曾又進,“曾姊,慘了,她好像不想理我,你可不可以偷偷讓我知道她的名字?”
“沒想到你這株外科名草,鼎鼎大名的少女兼師奶殺手樊少剛醫師也有吃癟的一天啊?”
這對話一來一往間,樊少剛完全沒發現幾個女孩間波濤洶湧的暗潮,已被他無心撩起。
一種從來沒有過的難堪毫無防備地侵襲着白蘋的心,她回頭狠瞪賈任蓁一眼,在心裏頭暗暗發誓,自己絕不能輸給這個下論在各方面條件,都遠遠不如她的低賤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