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真的要去赴約?
歐凱鑫一早起床便覺得神清氣爽,不時試穿衣服,打算以最完美的裝扮和初戀情人吃飯敘舊。那滿臉春風的樣子,讓童三媄恨不得能咬掉自己多話的舌頭。
她逞什麼強?不希望他去,就明說啊﹗還硬是否認心裏真正的聲音,故做不在意地叫他去赴約。虛偽死了﹗
童三媄窩在沙發里,假裝很專心地看電視;實則不着痕迹地觀察歐凱鑫的一舉一動。
又換衣服?他夠了沒有?
童三媄握緊拳頭,臉蛋氣得煞白,一顆心紛亂糾結,急得快要哭出來。
她好想開口告訴他,叫他不要去,她說的都是氣話;她願意解釋燕會那晚她的去處,甚至可以主動對他表白什麼的……可自從那晚之後,他們開始冷戰,要她主動示好,她怎麼拉得下臉?
她心一凜﹗
難道、難道她真要眼睜睜地看他投入舊情人的懷抱?
晚間六點整,歐凱鑫整裝完畢,吹着口哨,從她身後經過。
「歐先生,要出門不會打聲招呼?」冷戰過後,童三媄頭一回開口。她出聲叫住他,嗓音帶着濃濃酸味。
歐凱鑫聞言,俊臉閃過欣喜,誤以為她要開口留下他。他故意板起俊臉,語氣波瀾不興。「喔。童小姐,我要出門了。」
他直接走到玄關,開始穿鞋,哼歌的聲音不斷,看來心情極好﹗
童三媄連做好幾個深呼吸,來平定起伏不定的胸口。她雙手抱胸,冷冷地道:「連聲再見也不會說?」
媽的﹗原來叫他只是為了說再見?歐凱鑫陰黑着臉,穿妥鞋子之後,站起身、回過頭,遂其所願,皮笑肉不笑地說:「童小姐,我要出門了。再見。」他走到門口,一隻大手抓着頭頂上方的門框,高大身形在門邊停頓了幾秒,好似在猶豫什麼。最後,他頭也不回地道:「對了,今晚……也許我不回來了。」
他一說完,順手帶上門,瀟洒地離開。
童三媄胸口一緊﹗
今晚不回來?他這話什麼意思?童三媄開始在心底胡亂臆測。
難道、難道說他、他要跟舊情人過夜,所以才會說今晚不回「童居」?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
她握緊拳頭,氣憤地朝沙發椅面亂捶一通,嘴裏咒罵道:「男人都不是好東西,色胚,豬哥﹗」
「鈴鈴鈴……」
電話鈴響,童三媄火大地接起,怒氣沖沖地道:「找誰﹗」
電話彼端,歐凱鑫被這聲咆哮所震懾,耳朵隆隆作響。他皺眉,說道:「一直忘了告訴你,我學長派我去美國,兩個禮拜後走。」
本來早該告訴她的,只是時間尚未確定,所以才沒說。而就在剛剛,學長打電話通知他,「愛樂芬」已經將日期訂出,他將在兩個禮拜后出發到美國「愛樂芬」見習,為期一個月。
他要走了?﹗
童三媄愣住,一股強烈恐慌迅速在胸腔里擴散……
歐凱鑫等待許久,都沒聽見她開口說話。
就連他說要走,她也無所謂是嗎?他在她心裏,真的什麼都不是?媽的﹗
剛剛他是這麼想的:只要她開口,問他去多久、或者叫他不要走,他現在馬上轉身回「童居」,他會坦白告訴她,他和桑琪有約都是騙她的,會這麼做,也只是為了試探她。可她卻表現得這麼不在乎,真是氣煞他﹗
他滿心鬱悶無處紆解,祇得淡淡地說:「就這樣,沒事了。」
童三媄手裏猶握着話筒,耳中聽見話筒里傳來「嘟嘟嘟」的斷線聲,整個人呈現嚴重獃滯的狀態。
突生的恐懼襲來,她無助地環視室內。
他是騙她的吧?他在「童居」都還沒住滿一年就要走了嗎?要去美國?遙遠的美國嗎?
強烈的驚恐籠罩住她,讓她的眼眶迅速泛紅……
童三媄無措地抓來抱枕,緊緊擁在胸前,像在害怕失去什麼。她咬着下唇,感覺胸口彷佛被蟲子啃食一般,越來越空洞……
她覺得眼前一片模糊,眼睛一眨,成串的淚水順勢滑落,滴滴答答地,好似在下雨。
她不想要他走的,她該怎麼做,才能留下他呢?
嘈雜的Pub吧枱里,酒保耍帥地玩起花式調酒,引來不少女客的驚呼嬌笑;而吧枱前,兩個同樣出色的男人並肩而岐觠各自面前的桌上都擺着一杯琥珀色的酒液。他們一點都不受身邊的人聲鼎沸所影響,置身事外、面無表情,一徑的沉默……
終於,不曉得第幾杯酒下肚后,黎煦星總算開口。
「為什麼找我出來喝酒?」他一下班,剛走出髮廊,就看見歐凱鑫穿着一身筆挺西服,卻像個流浪漢似的蹲在門邊。一見到他,二話不說地問他有沒有空,然後就一起來到附近的Pub。
不斷喝酒,卻什麼也不說,歐凱鑫鐵定和三媄之間出了問題。
「阿星,你認識童三媄那個笨女人多久了?」
歐凱鑫上半身趴在吧枱上,一隻手拿起酒杯,放在眼前,藉著吧枱上方的燈光照射,欣賞杯中折射出璀璨耀眼的光芒──就像他心裏的那個笨女人一樣,強烈地吸引着他。
「從高中時代就認識,直到現在。」黎煦星懶洋洋地答道。
「她一直這麼笨、這麼不解風情嗎?﹗」歐凱鑫刻薄地問。
黎煦星轉頭,黑亮有神的犀利眼眸評量似的盯着他。「你和三媄怎麼了?進展得不是很順利嗎?」
「順利?」歐凱鑫自嘲一笑。「順利的話,我就不會找你來喝酒了。」
「燕會那晚出了什麼事?你們明明還好好的,不是嗎?」黎煦星舉杯,輕啜口酒,以眼角餘光睨向歐凱鑫。
「我不曉得她哪根筋沒接好,我不過跟我高中時代的女朋友說幾句話,轉個頭,她就不見了。我找她找了一個晚上,打電話給她,她也不接,之後才知道她居然像個笨蛋,傻傻地跟着一個豬哥小開走了。她難道都不怕被吃了、或是被賣了?明明叮嚀過她不要亂跑的。找不到她,我早早就退席回家,等到大半夜,她才喝得醉醺醺地回家來,你說我看了能不火大嗎?」
歐凱鑫忿忿地說了一長串,那晚懮心如焚的感覺依舊存在。他幹麼要這麼擔心一個笨女人?
黎煦星露出玩味的笑意,挑起眉,玩世不恭地建議道:「既然這麼擔心,何不把她綁在身邊呢?」
「你以為我不想嗎?只是我怕這只是我單方面的傾心,反而把關係弄得尷尬,我也不願意。我原本只是想試探看看她對我到底有什麼感覺。結果呢?」歐凱鑫仰頭一口把杯中約半分滿的酒液全灌入喉,才苦笑地續道:「我故意告訴她,我之前的女朋友約我吃飯,問她覺得我應不應該赴約,結果你猜那個笨女人怎麼回答?她說:『去啊﹗怎麼不去?』」他倏的轉頭,一臉光火。「阿星,如果是你,你不會生氣嗎?如果你問津津,津津這樣回答你,你會怎麼反應?」
幹麼扯到他?黎煦星不爽地撤撇嘴阪觠淡淡地哼道:「聽了火大,難免。可是據我所知,三媄對你也有感情,說不定只是嘴硬罷了。」
「算了﹗阿星,你不必安慰我。今天找你出來,純粹喝酒,不想再多說有關那個笨女人的事。」歐凱鑫彈彈手指,把酒保叫過來,又點了一杯伏特加。
「這樣喝下去會醉的。」黎煦星涼涼提醒。喝醉是很容易出事的啊﹗
黎煦星眼裏閃爍着和袁津津想做壞事時相似的邪惡之光,只是歐凱鑫一心掛懷着童三媄的事,忽略掉了。
「醉就醉,我很久沒這麼放縱自己了。」歐凱鑫扯松領帶,一副打算不醉不歸的樣子。
黎煦星揚唇而笑,挑眉道:「OK,我會負責把你送回家。」
想到要回去面對那個笨女人,他就一肚子火﹗
他剛才和黎煦星從Pub出來;喝了一晚的酒,他僅僅感覺到一絲微醺,神智上還是十分清醒的。
「童居」的樓梯間內,歐凱鑫漫不經心地爬着。他隨手脫下西裝外套,往寬闊的肩頭上一甩,抬起手腕看錶──凌晨三點五十五分四十三秒。
這個時間,她應該睡了吧?
一踏入「童居」裏頭,果然一室漆黑。
他不是滋味地撤撇唇,心想:童三媄這傢伙對他還真是不聞不問,連他奢想她是否會為自己等門,都落了個空……
燃亮燈火,客廳里空無一人,而她房間的門卻牢牢關緊,彷佛她拒他於千里之外的心一樣。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把那扇門給打爛,把她揪出來看看他的真心﹗
再兩個禮拜就要出發到美國,待上一個月,他真想不要回來算了,省得看見她,他滿腔煩悶無處紆解。
歐凱鑫望着童三媄的房門,眼裏充滿不自覺的濃濃眷戀,眼神也跟着放柔。
算了,他去美國的這一個月,就當作是對他和她的考驗。如果在這一個月內,她見不到他,她會想他,那就代表不只是他單方面動了感情。
他一怔,而後露出豁然開朗的笑意。
這個方法不錯。那就這麼決定了﹗
他會請津津和黎煦星替他注意三媄,看他人不在台灣,她是否會想念他?若是她有一丁點兒想他的癥狀出現,他發誓,他一回到台灣,絕對會主動開口告訴這個笨女人,他對她的感情。
歐凱鑫持續發笑,笑自己的傻氣,和心那抹沉重消失后的輕盈感受。
他把客廳的燈關了,西裝外套隨手一丟,邊解襯衫鈕扣,邊走進浴室,把一身酒氣洗去,然後他就要上床好好睡一覺。幸好隔天是假日,否則他鐵定累死﹗
沖完冷水澡,歐凱鑫只在下半身圍着一條白色純棉大浴巾,準備走回房間。他結實裸裎的上半身肌理分明,還隱隱淌着水珠,看來性感而迷人。
他一手撥開俐落的短髮,另一手扭開自己的房門,在黑暗中行走自如,朝他的大床走去。他坐在床沿,順手把床頭的照明燈扭開,正要往後躺,身後卻傳來怪異聲響,讓他及時停下動作。
「是你……」
屬於女子的低柔呢喃輕緩地飄來,歐凱鑫倏地轉過頭,看見他床上躺着一個身穿小可愛、牛仔短褲,露出一雙修長美腿、身材姣好的性感女郎。此刻她半睡半醒,張着一雙略微紅腫的蒙眬水眸,誘惑般的凝望他,讓他喉嚨發乾、胸腹間更升起一股熟悉的燥熱﹗
她怎麼會在他房裏?他縱使滿腹疑問,卻說不出一個字。
童三媄依舊仰躺着,朝他嬌憨一笑,嘟囔道:「你回來了?我一定是在作夢。嗯,我喜歡夢中的你,至少在夢裏,你會一直待在我面前,不會離開。」
他走後,她自己在客廳哭了一晚;而後,也不知怎麼的,雙腳彷佛有自我意識般,來到他的房間。她躺在他的床上,枕上、被上屬於他的男子氣息沁入鼻端,心,莫名地安定了。不知不覺,她便沉沉睡去……
她彷佛夢見他,他以熾熱的眼光望着她。啊~~真是一場好夢呢﹗
「你……在我房裏幹麼?」歐凱鑫一開口,嗓音嘎啞得連自己都覺得陌生。
童三媄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抓抓額頭,接着傻憨一笑,道:「我也不曉得。」
歐凱鑫瞪着她,不自覺開始狂吞口水,滋潤他干到不象話的喉嚨。她也許不知道,她這模樣有多魅惑人,尤其是他。
突然,她開口道:「喂,我們來接吻吧﹗」
「什麼?」歐凱鑫瞇起眼,不確定地問。她現在到底清不清醒?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接吻啊﹗」她朝他一笑。「有一晚,我們就接過吻了,你忘了嗎?反正,吻都吻了,多吻一次也無所謂吧?反正是在夢裏嘛﹗」
歐凱鑫像尊雕像一樣,身軀殭硬,強烈地感受到他始終隱忍的慾望,被她的邀請而迅速點燃,持續蔓延切誂…
童三媄不等他考慮,纖柔身軀湊近他,裸露的手臂一把攬住他的頸項,將他拉扯到自己身前。兩人眼對眼、鼻尖對鼻尖,連紊亂急促的呼吸都相互交錯,氣氛逐漸顯得暖昧、旖旎。
她望進他燃着火焰的雙眼,抿唇微笑,低語:「我好懷念你的吻呢……」
她挑逗的嗓音聽在他耳里,讓他忍無可忍,大掌悄然覆蓋在她的後腦,一把將她朝自己壓近。緊接着,他強悍地吻上她微啟的唇,悍然索取她甜美的吻;得到她的響應后,舌尖輾轉纏綿……
這個吻越來越火熱,幾乎一發不可收拾﹗
他空着的大掌托在她腰后,將她攬上自己堅硬的胸膛,她胸前的渾圓讓他幾近瘋狂,想完整吞噬她。
歐凱鑫強迫自己停下來,與她額抵額,雙眼對住她迷濛的眼,急喘地低道:「再、再繼續下去,會出、出事喔……」只要她一喊停,他會馬上去沖冷水澡,那很傷身,但他認了。
她對他而言不是一般女人,要佔有她,必須是兩情相悅的情況下。歐凱鑫脹紅俊臉,內心如此堅持。
「會出事啊……」童三媄兩手平放在他熾熱如鐵的胸前,咬着下唇,狀似困擾,被火熱激情染紅的雙頰嫵媚生姿,教他快把持不住﹗
她忽地綻放絕艷笑容,紅唇在他敏感的耳邊,誘惑地低聲喃道:「會出事,就出事吧……」
歐凱鑫回給她一抹性感邪笑,薄唇再次覆蓋在她被吻腫的紅唇,開始他掠奪的第一步。熱吻切觠她的手依舊緊貼在他燙熱的胸膛,直接感覺到左邊胸膛下,傳來戰鼓般的心跳聲。
他也在為她悸動呢﹗
她閉起眼,一任他越來越放肆的吻滑下頸項、胸口;也任他卸下她身上的衣物,讓他看見完整的、毫無保留的自己。他眸中毫不隱藏的火熱慾望,對她而言,是最甜蜜的讚美。
歐凱鑫的薄唇吻上她胸前,帶給她最火熱的感受,那一刻,因為他的溫柔與憐愛,讓她陷得更深、更深……
清晨。
童三媄緩緩地睜開眼,直接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酸痛在身體各處肆虐,疼得她齜牙咧嘴,每動彈一分,那股酸疼就更加遽,真是折磨人﹗
她知道自己和歐凱鑫發生了什麼事。昨晚,是她裝瘋賣傻主動勾引他的,這點她承認。
為什麼會有這麼大膽的舉動?也許是因為他即將離開,就當作是紀念,又,也許是想藉由這一場歡愛來填補胸口的空洞……可是,她卻覺得心裏的缺口,越來越大了,教她難受得緊﹗
她臉色略沉,一個動作,離開她頭枕着的胸膛,二話不說掀被下床,拾起地上散落的衣物穿上。
歐凱鑫在她一有動作的時候已轉醒,見她坐在床沿穿衣,他綻開微笑,也跟着起身,結實的手臂一張,從她身後牢牢圈住她,性感的薄唇不規矩地在她佈滿吻痕的頸項間繼續肆虐,無言地訴說他霸氣的佔有。
童三媄渾身一顫,而後冷冷地斥道:「放開。」
歐凱鑫頓信動作,雙手自她身上退開,眼眸中滿是不解。他遲穎地問:「你……怎麼了?」
她臉上的冷冷冰霜,是他不曾見過的。這讓他感到不安。
「我沒事。」她穿回小可愛和牛仔短褲,口氣依然清冷。
她這樣叫「沒事」?歐凱鑫皺起濃眉,擔懮地注視她散發出疏離氣息的背影。「我們之間,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嗎?」
童三媄站起身,正打算舉步離開,聽見他這麼說,硬生生地停下腳步。她昂首,諷刺地笑出聲,譏誚地道:「歐先生,你是你、我上我,哪來的你我之間?」不等他開口,她以滿不在乎的口氣又繼續說:「反正現在一夜情比比皆是,而你也樂在其切觠不是嗎?」她在暗示他曾被她破壞過一次差點發生的一夜情。
歐凱鑫的臉色難看到極點。昨晚那個熱情如火的女人,真的是她嗎?為什麼一早起來,她卻極力撇清關係呢?
他抬眉冷問:「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童三媄旋身面對他,兩手一攤,聳肩答道:「這種事我見得多了,你不要好象一副佔了我便宜,就要對我負責的鬼樣子好嗎?我說過了,不需要。你現在該做的,是對你的情人保密就好。」她忽然擊掌叫道:「啊,我忘了,反正你也要走了,不是嗎?就當作是露水姻緣,不必太在意了。」
她恨自己這麼嘴硬,明明心痛得快要死掉……
歐凱鑫沉下臉,陰沉的眼鎖住她,那模樣讓童三媄腳底發冷﹗
他抬起手,指着門口,隱忍着熊熊怒火,淡道:「滾出去﹗」
他該死的好久沒這麼生氣了﹗這女人當真徹底將他惹火﹗他現在不要看到她,他怕自己會失手捏死她來宣洩滔天怒氣﹗
他驅離的口吻風平浪靜,卻讓童三媄心一窒,眼眶頓時泛紅。她仰起頭,故作不在意地哼道:「你以為我願意待在這兒?滾就滾。」
一走出他房間,懸在眼眶的淚水就掉下來。
怕自己軟弱的啜泣聲教他聽見,童三媄趕緊捂着嘴沖回房間。將門關上的那一瞬間,雙腿已然失去支撐的力量。她頹軟地跪坐在地上,淌着淚水的雙眼顯得無神。
他冷漠的眼神已說明:一切都完了,結束了。
再過兩個禮拜他就要走了,再兩個禮拜,她就再也見不到他了。明知道他要走,她卻無力挽回,強烈的無助感滿滿充斥在她胸口……
他總是要走的,不是嗎?可、可她無法眼睜睜地看着他走啊﹗
一個念頭閃過腦海,童三媄愣了下,單憑直覺認為可行,她馬上站起身,兩手插在腰際,調勻呼吸后,連忙抹去滿臉的濕淚。
她快步走至床邊,拿出床底下的小行李袋,轉身打開衣櫥,挑出幾件衣物,胡亂塞進行李箱;接着動作快速地換上外出衣物。一切妥當后,她如一陣風般走出房門,頭也不回地直接離開「童居」。
她得離開有他在的地方,好好地想一想,這可是有關她一輩子的事,是個重大的決定啊﹗
歐凱鑫,等我,我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