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姬若歡沒死的消息不只傳遍封家,連司馬家也以最快的速度獲得消息。
阿祥匆匆忙忙奔進司馬朗日的辦公室里,連門都慌得來不及敲。
“怎麼了?看你一臉慌張。”司馬朗日好笑的看着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阿祥,看他急成這樣,該不會又是封爵刻意來找碴吧!?
說實話,這兩年來,他已經習慣和封爵杠上,倘若哪天封爵不來找他的碴,那才奇怪。
畢竟姬若歡也算是被他害死的,深愛着姬若歡的封爵豈會輕易原諒他這個始作俑者!?而在兩年前下達追捕姬若歡的命令時,他就已預料到該承受的後果,所以這兩年來所付出的代價,他也沒什麼好說的。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人。
他低聲笑着,上回那筆工程已經被封爵奪走了,這一回封爵又想要爭什麼?他也感到好奇。
“她……她沒死!”人一緊張,口齒就跟着不清起來。
“誰?”司馬朗日眉一皺,不清楚阿樣在說什麼。
“主、主子,姬若歡沒死,她還活得好好的,現在已經回到封家了。”好不容易阿祥喘了口氣,終於把話給說清楚了。
“哦?她沒死。”想不到她還活着,他挑了挑眉,沒多大的感想。
“是的,她還活着。”阿祥用力頷首,尚未從得知這消息的震驚中恢復。
“嗯。”司馬朗日不感興趣的哼了哼,姬若歡是死是活都與他無關。
“主子,我在想以姬若歡喜歡您的程度看來,或許我們可以再利用她由封爵那裏取得螭龍玉鎖。”阿祥打着如意算盤,之前螭龍玉鎖在封爵身上,他們根本無從下手取回,現在姬若歡出現了,若她肯幫忙,鐵定沒問題。
“阿祥,你的腦子是裝着豆腐渣嗎?”司馬朗日忍不住搖頭嘆氣,阿祥真是愈活愈回去了。“假如姬若歡願意幫我,早在兩年前她就不會連夜又從我這裏偷出螭龍玉鎖交給封爵,你明白嗎?”
況且姬若歡的紀錄過於輝煌,她可以背叛封爵后又背叛他,現在她又投入封爵的懷中,他不以為自己還擁有影響她行動的魅力存在,恐怕她的心已經給了封爵。
“啊?!主子,是阿祥太過駑鈍,受到太大的驚嚇才會忘了她所做過的事。”阿祥暗叫聲糟,他實在是笨得可以,假如姬若歡還能利用,用不着他說,主子早就指示他了,何必他來提意見!?
笨啊!蠢啊!阿祥氣得想給自己掌嘴。
“阿祥,你以後要多動動腦。”司馬朗日指了指腦袋瓜。
“是。”阿祥難過極了,本是想在主子面前好好表現,結果卻反而出了大糗。
“對了,主子,難道您就這樣不想拿到螭龍玉鎖了嗎?”阿祥終究是忍不住問了,封家大權掌握已經確定由封爵接手,封爵除了擁有螭龍玉鎖外,他也讓所有人看清他的能力所在,令封家上下無人不服。
但反觀司馬家就不一樣了,誰能大權在握還不一定,就算螭龍玉鎖目前在封家,可司馬家的規定依然不變,誰能拿到螭龍玉鎖,不啰嗦,誰就當家。
雖然說這兩年來司馬射沉靜不少,但他怕司馬射暗中在進行着什麼可怕的計劃,隨時都準備奪權。
再怎麼說司馬射都是庶出的,要掌權也該由正牌的繼承人司馬朗日接手才是,所以萬萬不能讓司馬射得手,否則他們這群處處和司馬射作對的人都得倒大霉。
“我當然要拿到手。”司馬朗日笑着,語氣里有着濃濃的自信。
聽到司馬朗日沒打算放棄螭龍玉鎖,阿祥也就放心了。
“封爵想看我的笑話,很可惜,我並不打算在他面前當小丑。”同樣是能力旗鼓相當的人,他自然不原讓敵人看扁,他會有他的辦法拿到螭龍玉鎖的。
“是啊!主子,封爵他囂張太久了,我們該給他點顏色看看,不然他還以為我們怕他。”
談到封爵,阿祥便一肚子火,封爵明明對建築業是個門外漢,居然因挾怨報復的理由跟着開了建設公司,而且專門和他們搶生意,這不是良性競爭,而是惡性競爭嘛!那瘋狂的傢伙根本不在乎是賠是賺,硬是要和他們斗就是了。
不知是封爵的運氣奇好還是怎麼回事,居然讓他真的賺了錢、闖出名聲來。
嘔啊!他們不能再這樣任人宰割了,該是要反擊的時候。
“你放心,他得意不了太久。”司馬朗日雙眸進射出精光來,可沒打算讓人看得太扁。
“太好了!太好了!”阿祥不住傻笑,不能所有便宜都讓封爵佔去,該是司馬家大出鋒頭的時候嘍!
看着阿祥傻笑的模樣,司馬朗日也忍不住輕笑。他這個手下沒什麼不好,對他交代下來的事是務求全心全力辦好,但有時就是傻氣了點,腦子比較不懂得轉彎,跟在他身邊多年,阿祥沒能多學點奸詐狡猾的個性,實在可惜!可惜!
***
柯家為掌上明珠柯坷所舉辦的二十歲生日宴會,所有商場名人及各名門世家都受邀參加,一來柯老是想顯示他的財力,二來則是想介紹大家認識他的寶貝女兒,假如幸運的話,或許還可以招到良婿,豈不是美事一樁。
為了種種原因,柯老也就把宴會辦得特別盛大了。
封爵這天也帶着姬若歡到場,在他挽着姬若歡的手出現時,全場的目光焦點全都鎖定在他們兩人身上。
原本有些帶着女兒出席的長者已經相中封爵,打算趁着今晚好好的把女兒介紹給封爵認識一下,可能會因此締結一門親事,以後在政經兩界就可以站得更穩固了。沒想到平日沒聽聞他有女友,今天他卻悶聲不吭的帶着女人出席,唉!估計錯誤!不過幸好與會人數眾多,多的是青年才俊供他們挑選,沒了封爵,他們還可以將目標定在別人身上,呵!除了封家,可還有司馬家哪!
“呵,我的出現讓許多人感到失望呢!”姬若歡沒錯過那些人在看她出現時的表情,顯然她已在不知不覺中當了程咬金。
“別理他們。”封爵當然知道有很多人將他當成上好牛肉般看待,可惜的是他沒打算成為眾人眼底的上好牛肉,他喜歡自己挑選未來的對象。
望着今晚特別美麗的姬若歡,他知道他永遠都不會後悔他的選擇。他不只愛上她的美艷,更愛她的個性,她那敢愛敢恨,一旦決定就勇往直前、絕不後悔的個性。
“呵!”她格格嬌笑着,銀白色的禮服包裹着曼妙的嬌軀,又黑又長的長發並未綰起,直接披瀉在身後,美麗的臉龐艷光四射,教人不去注意她也難。
“封總裁,歡迎大駕光臨。”猶不死心的柯老帶着女兒迎了上去,他心底暗暗猜想,這女人或許只是封爵的秘書或是臨時女伴之類的,並不一定是封爵的女友,他得先探得對方的身份才來作決定。
“謝謝你的邀請,柯老。”封爵笑着和對方握手寒暄。
“這是小女柯坷。柯坷,快向封總裁問好。”在柯老的女婿名單中,封爵可是榜上有名。
嬌俏的柯珂立刻順從地向封爵問候,在問候的同時,她試着不着痕迹的打量倚在封爵身邊的女人,她的美麗到這女人面前就顯得青澀了,這女人美得像個發光體,沒有人能不去注意她。
“柯小姐,你好,生日快樂。”封爵有禮的回應,跟着介紹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這位是我的未婚妻姬若歡。”
前幾天陪姬若歡回姬家時,他已正式向姬先遇夫婦提起娶若歡的要求,而且也得到他們的同意,現在就只剩舉辦公開儀式了。
封爵的目的再明顯不過,“未婚妻”三個字一出現,立刻引來各種大小不一的抽氣聲,在一旁拉長耳朵竊聽的人再也忍不住的頻頻看向他們。
“你們好。”姬若歡倒是大大方方的和他們打招呼,彷彿不知道他們曾打過的主意。
“呵!呵!恭喜你了,封總裁,你們好好玩,我們先失陪了。”柯老鎮定的笑了笑,沒關係,沒了封爵,他的名單上還有其他人選哪!於是他帶着女兒走向其他人,繼續交際應酬。
“看來你差點就成了柯老的女婿。”她輕笑,藉著幫他調整領帶的動作附在他耳邊說道。
“是啊!就差那麼一點。”他輕鬆自若的攬着她的腰,在她的耳邊印下一吻,偷了個香后才鬆開她。
姬若歡笑着看他,他的每個動作在在都說明了對她的深情,他並不怕別人知曉,而她,除了感動外也感到很開心。
“雲姬?你是雲姬吧?”一把陌生的聲音忽然響起,像是確認了很久,這才敢過來認人。
封爵好奇的看向一臉喜出望外又帶着疑惑表情的男子,由那名男子又妒又愛的表情看來,對方顯然是敗倒在姬若歡石榴裙下的一員。
雲姬?姬若歡好奇的回過頭看,她已忘了對方的名字,但還記得他常常到花店來買花送她。
“你是?”
“我是王有財啊!你忘了嗎?”王有財很興奮地自我介紹,同時也很難過的發現美人兒已經忘了他的名字。
“哦!王先生你好。”
“雲姬,你怎麼會在這裏?我去欣欣花坊,老闆娘說你離職了,我好難過,以為今生再也見不到你,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你。”王有財拉拉雜雜說了一堆。
封爵聽了眉頭微微扯了下,他知道姬若歡這兩年來的事,可是她顯然忘了跟他說這期間她擁有許多追求者。
姬若歡已經習慣王有財那天花亂墜的個性,就由着他說去,反正等他說累了,自動會停下來。
直到王有財說到他認為他和姬若歡兩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時,封爵終於忍不住了,他再不出聲,恐怕被王有財當成死人。
“王先生,我想你是弄錯了。”
“什麼?”王有財像是突然發現封爵的存在般,吃驚地望着他。這男人站在這裏多久了?他怎麼會一直都沒發現?想來是他眼底僅容得下雲姬的關係,才會看不見其他人。
呵!今天北上陪老闆出席這場宴會真是來對了,讓他可以見到夢寐以求的美人兒,這真是上天的特別安排。
姬若歡為王有財遲鈍的反應感到好笑,可看見封爵不悅的臉色,她知道自己該保持沉默,以免被颱風尾掃到。
“若歡是我的未婚妻,我想上天並沒有認定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這話他說得挺咬牙切齒的。算他風度好,才沒一拳打歪王有財那張可憎的嘴臉,什麼天造地設、金童玉女,全是王有財自己想的。
“什麼?什麼?你不是叫雲姬嗎?”王有財被弄糊塗了,為何短短几星期沒見,她已改名了。
“不,我不叫雲姬。”她很遺憾的搖頭,天知道目前她最想做的事就是好好大笑一番。
她好像太惡劣了,但她無法自我控制,實在是王有財的表情太有趣,一陣青一陣白的,好好玩。
“那之前……”王有財悶悶地想着,那這兩年他所認識的雲姬又是怎麼回事?
“很抱歉,我欺騙了大家。”她很抱歉地看着大受打擊的王有財。
“啊?”她騙了大家?王有財一時無從反應起,只能愣愣的看着她,腦子還在慢慢消化她所帶來的訊息。
“若歡,你渴了吧?我們到那邊去喝點飲料。”封爵懶得看她和王有財啰嗦,也不想再看王有財以愛慕的眼神望着她,便拉着她離開。
“呃……雲姬?”王有財愁悵的看着她被封爵帶走,本以為可以和雲姬攜手共度下半輩子,萬萬都沒想到她已經有未婚夫。
她為什麼不早說呢?如果他早知道她有未婚夫,也不會白白浪費兩年的光陰在她身上了。
姬若歡被封爵帶到陽台上,清風迎面吹來。
“呵,你吃醋了?”
“沒錯,我吃醋了,我不喜歡他看你的眼神,好像你會屬於他似的。”明知她對王有財無意,他仍是忍不住捧醋狂飲。
“你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我沒信心?”她由身後展開雙臂將他擁抱着。
“都不是。”他悶悶道。
“那是怎麼回事?”她不解。
“我是對其他男人沒信心。”說穿了是他的佔有欲在作祟,他不喜歡他的女人成為其他男人心底遐想的對象。
“呵,你想太多了。”她輕笑着,小臉摩挲着他僵硬的背脊,無聲的要他放輕鬆。
溫柔的撫觸使他漸漸放鬆,他不再對旁人凝望她的目光感到不悅,他該多點自信的。
“我的心底只有你。”沒有猶豫,沒有懷疑,她已經認定他了。
一聽到這句話,封爵的整顆心瞬間盈滿溫暖,他知道他等待已久的果實已然成熟。
他轉過身去,以手指輕勾起她的下巴,炙熱且狂猛的在她的唇上烙下一吻,讓她知道他有多快樂。
姬若歡沒有抗拒的投入這一吻當中,幸福是很容易擁有的,只是看她願不願意去珍惜罷了!從前她可以對他的愛視若無睹,但現在不了,她要好好經營屬於她的幸福與愛情。
這個吻持續到兩人氣息不穩才捨得停下來,封爵的額輕抵着她的額,喘息着。
他的發輕輕垂落下額際,姬若歡溫柔地幫他撥到旁邊,美麗的眼眸中盈滿了愛。
“你渴了吧,我進去拿杯飲料給你,在這裏等我。”他溫柔地交代着。
“好。”
她含笑看着他走進去為她拿飲料。呼,剛才那一吻奪去她的心魂,使她雙腿到現在仍不住發軟,幸好今晚有風,可以吹去她臉上些許熱燙,小手不住輕拍着火燙的臉頰。
“看來你過得很好。”一道再熟悉不過的無情嗓音傳來,姬若歡猛然回頭看。
“是你。”她並不意外司馬朗日的出現,想來他也早就知道她沒死的消息。
她盯着他看,他依然俊帥如昔,可她看着他卻失去了往日的悸動,對他的感覺早已不存在,現在她看他,只覺得是看到一個討厭的人。
“是我。”他揚着唇輕笑,女人的轉變果然很快,從前愛他愛到可以付出一切的姬若歡,現在已經不愛他,不能再被他利用了,實在可惜。
“你來做什麼?”她不想和他打哈哈,直接開門見山的問。
“沒什麼,只是來看看老朋友好不好。”司馬朗日笑了笑。
“我和你從來都不是朋友,也永遠不會成為朋友。”她冷冷的回應,不願再與他牽扯上任何關係。
“哈!你這麼坦白,教人聽了實在是很傷心。”司馬朗日誇張一笑。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姬若歡懶得看他作戲,右手已經謹慎的放到腰間的銀鏈上,隨時有動手的準備。
“這麼防我?”司馬朗日沒有遺漏她的小動作。“封爵擁有你這麼個色藝雙全的未婚妻,實在很幸運。”
“廢話少說。”司馬朗日表現得愈是平常,她愈是覺得有問題,他們兩個可以說是完全撕破臉,司馬朗日沒道理再惺惺作態對她好。
“看得出來你和封爵的感情正好。”他像是與朋友聊天般跟她閑聊着。
“我們感情好不好與你無關。”她瞪了他一眼。
“如果說,我想破壞這份得來不易的真感情,你會怎麼做?”他不知死活的問。
“很簡單。你毀了我,我就毀了你,,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她絕不容許司馬朗日有機會傷害到封爵。
“你們兩人的個性很像,之前他以為你死了,就處處針對我,不打算讓我好過,結果你也一樣,你們兩個還真配。”他吃吃地笑着,沒把她的威脅放在心底。
“如果你不想讓我再緊咬着你不放,最好是別再上門挑釁。”帶着兩杯飲料回來的封爵提醒道。
“哦!正主兒回來了,我這個配角是否該退場了?”司馬朗日像是突然發現他的出現般笑道。
他笑得太過詭異,教人無法不去留心。
姬若歡沒有回答,她謹慎的盯着司馬朗日看,若他隨時有動作,她也可以立刻出手。
“看來我不太受人歡迎,我還是早早離開的好。”司馬朗日笑容輕鬆自在,雙手一攤,踩着自若的步伐離開。
就在他經過封爵身邊時,他竟快速探出手攻向封爵,意在取得藏在他襯衫下的螭龍玉鎖。
封爵兩手都拿着雞尾酒,司馬朗日出手時,他一點也不驚訝,迅速的將兩杯雞尾酒潑向司馬朗日,兩人直接對起招來。
姬若歡跟着拋出銀鏈擊向司馬朗日,專心與封爵對招的司馬朗日無法防她,胸口受到重重一擊,他退後兩大步。
封爵跟着手腳並用,襲向司馬朗日。
“若歡,你別動手。”封爵很早之前就打算和司馬朗日好好打上一架,而且是一對一的單打獨鬥。
“很好。”司馬朗日一笑,很明白他這份屬於男人的驕傲,換作是他,也會想親手收拾敵人,而非藉由旁人的協助,尤其是心愛女人的幫助。
他們兩個在小小的陽台上打得虎虎生風,姬若歡並不怕封爵會輸,她對他有信心,只是怕會被其他人撞見罷了。
不過既然封爵不要她出手,她就得尊重他的意願,所以她除了觀看他們倆的打鬥外,還得留心裏頭的人是否有注意到陽台上的不尋常。
封爵和司馬朗日兩人的武藝是不相上下、各有所長,若是硬拚的話,恐怕是會兩敗俱傷。
姬若歡看得很擔心,但她知道她絕不能說出她的恐懼來,否則會影響到封爵,所以她按捺下來,不敢出聲。
隨着他們兩個打鬥的方位,她也移了位置,移到靠近落地窗這頭。
封爵和司馬朗日身上各中對方數拳,他們盡量不往對方的臉揮拳,以免被別人看出端倪來,儘管他們很想。
太多的新仇舊恨等着兩人去解決,他們各自渴望讓對方永遠都消失。
“這裏可真熱鬧。”一道戲謔的男性聲音響起。
姬若歡氣恨自己居然在對方出聲后,才發現對方的存在,她驚訝地回頭看,發現來的人竟然是司馬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