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拍完香水廣告海報,張素雲告訴培珊,那家香水公司非常滿意她的表現,有意簽下她的長期契約。

“可是我不想成為眾所矚目的公眾人物二’培珊雖然很高興,但也擔心自己失去私隱的權利。

“不過,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是對你自己的肯定,亦是人生的最高點,事業的最巔峰。”張素雲認為她不能失去揚名於世界的機會。

“我只拍了艷姬的廣告,就臉紅了好幾天O”培珊一想起幾天前拍的廣告就感到非常不自在。

“久了就習慣了。’”

“算了,我還是認為這條路不適合我。”培珊搖頭對張素雲說。

“可是——”張素雲方才想用她伶牙俐齒的口才說服固執的培珊,但電話卻在這時響起,打斷了她的話。

’‘素雲,艷姬黃經理打電話來。”培珊鬆了一口氣道。

“哦!好,我到辦公室里接!"張素雲快步走向辦公室。

看着張素雲終止談話,急急回辦公室聽電話,培珊非常感謝撥電話來的人。

忽地,耳際響起——

‘小明星,近來好嗎?”唐偉明摟着美麗、妖饒的張愛珍出現在她面前。

聽見這個日夜折磨她的低沉語音,培珊猛地抬起頭,啞然地看着他。

出現在她眼裏的唐偉明,正懶洋洋地對着他美麗女伴的臉蛋微笑着,剪裁合身而質料高貴的深色絲質西服,將他勻稱的身材襯托得更吸引人。

她出神地望着唐偉明,不知不覺把手放在胸口,才發覺她的心此刻正劇烈地擂着胸膛,但她必須保持鎮定。

“怎麼,你的伶牙俐齒不見了嗎?”唐偉明故意諷刺她,為的是想讓她不要忘了南台灣的那些。

“啊唐先生,你是來找素雲的嗎?”培珊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說話能力。

‘當然!不然我會來找你這個喜歡賣弄風騷的妖姬蟻”他幾乎是痛着心說,但是唯有這樣,他才不會貿然地投擲出自己的感情。

“什麼意思?”培珊板著臉低間。

“偉明,她真會裝,看不出來她會那麼騷!”張愛珍帶刺地損她:“嘖!嘖!連我看了都望塵莫及廠

培珊當然知道他們意指何事,可是她就是百口莫辯,因為那個廣告的確是夠大膽。

“你當然不及她,因為你假裝聖女的功夫不到家,而人家的功力已到了登峰造極之界了!”唐偉明知道自己的話過於殘忍,可是這是得到甜果前,必須忍痛測試。

“說得也是。”張愛珍不屑地睨視她一眼。

之後,唐偉明故意大聲地笑着,一旁的張愛珍也附和地譏笑了起來。

一連串的笑聲對培珊來說,是意謂着諷刺訕笑,是代表一支無情的長針,深深刺入她痙攣不已的心,使她心痛如絞、心如刀割……

她覺得好難過。面對宛如大獵人的張愛珍,以及唐偉明無人能敵的狩獵本能擺出反撲的姿態,還有他的唇總是有意無意地對着張愛珍笑,談笑風生的魅力,舉手投足的丰采這兩人在玩追逐遊戲,只是不知誰才是最後落敗的獵物。培珊內心痛苦地想着。

深吸一口氣,她鎮靜地不理會他們惡意的傷害,“唐先生,請你移駕到素雲的辦公室。”

唐偉明銳利的鷹眼早已察覺出她的痛苦,也明白這是另一次的傷害,不過,她愈在意他的存在,代表唐偉明對她的意義愈是深重。

片刻,他故意親呢地拍拍張愛珍性感的豐臀,“寶貝,你去樓下的咖啡店等我,我現在要談公事。”

像只狡猾狐狸的張愛珍,知道自己必須像只小綿羊般順從,不宜太僭越。

“好吧,不過要快一點,人家想早些回去休息越"愛珍嗲聲說完后,立即猛扭着蛇腰出去。

好露骨、好曖昧!培珊的心被這些話割得碎成千萬片。

站在那裏把她的表情盡收眼底的唐偉明,得意地向上蒼歡呼——幸福已離他不遠。

這次沒有阻擋幸福前進的陰影,反而是感受到一滴滴甜蜜的滋味,他相信他一定可以把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鎖進記憶的盒子,且能將它拋向塵封已久的無涯深處。

‘’羅小姐,你那張海報可媲美艾曼妞,我建議你,下回不妨去拍些清涼寫真集,或許可以在黃色世界佔有一席之地廣他邪惡地靠向她。

悲痛、憤怒、絕望集於心底,培珊長長的指甲深深地刺進她握緊的掌心。

“謝謝你的提議,也許我會去試一下。”她故作輕鬆地說:“或許我也可以去拍些減肥廣告,因為沒有人會相信過重的熊貓,會蛻變成美麗的天鵝!”

“你——”唐偉明意外地看着她。

當然,他不要她去拍寫真集,若她真的去了,他會把那個攝影師的頭摘下來當球踢!

“國王陛下,請進辦公室。”她諷刺地打斷他的沉思。

唐偉明想要說些話,想再看着教自己魂牽夢索的容顏,但她已經把臉埋進繁重的公事中,他只好鬱悶地走向張素雲的辦公室。

☆★☆

“天!你們不是說培珊拍得很好,巳得到很大的迴響,對你們的香水不也有很好的促銷力嗎?現在怎麼又說以後不再用她?”張素雲提高音量和電話那頭的人說。

“什麼,這次的廣告也要重拍?”

“我不管你們有什麼困難,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張素雲從不曾如此生氣地摔下電話。

唐偉明推門走進時,正好看見她黑着臉把電話丟回電話機。

“怎麼啦?誰惹你生氣?”他心知肚明地問着。

‘偉明,是你!”張素雲收起怒顏,“有事嗎?”

“沒事不能找你?”他不正經地眨眨眼。

“少來!我知道唐公子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張素雲朝他做個鬼臉。

“真了解我!”他在她的桌前坐下,“剛才和誰通電話氣成這個樣?”他露出迷人的笑。

“是‘艷姬’香水公司的經理。”張素雲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他怎麼了?”唐偉明覺得自己面不改色的演戲本事,堪稱一流。

“他撤銷掉培珊的廣告海報,而且還出爾反爾地拒絕了原本要簽下的合約。”張素雲怒氣未消地捶了下桌子。

“小姐,別這樣,有礙淑女風度的!”唐偉明在一旁說風涼話。

“很奇怪,他原本對培珊的表現讚譽有加,怎麼又會突然變卦了呢?”張素雲大惑不解地沉吟道。

“也許是他的老闆反對!”唐偉明有意無意地對她說。

“對噢,我怎麼沒想過?”張素雲搖頭晃腦地找尋答案。驀地,她聰慧的大腦好似幫她找到解答,“偉明——你怎麼知道?”她拉長聲音。

“呢,我——我只是瞎猜的。”他支吾其詞。

“唐偉明,你最好告訴我實話!”張素雲一雙大眼直盯着他,好似抓到始作涌者。

“嗯,我只是不巧買下‘艷姬’而已。”他作賊心虛地摸摸鼻子。

“你以為你是‘盜帥楚留香’?’張素雲好笑地看着他摸鼻子的動作。

“我是克拉克.蓋伯。”他還在耍寶。

“你算了,你不巧買下‘艷姬’?我看你是故意的。”張素雲不理會他故作頑皮的動作。

“我為什麼要那麼做?’他仍不肯說出原因。

“培珊和你有仇嗎?”張素雲指着他完美俊俏的臉問,“她只不過拍了一張美麗動人的廣告海報而已!”

“美麗動人?沒錯,是很美麗!可是你知道嗎?她那個樣子比拍PlayBoy好不到哪裏去!’唐偉明從椅子上激動地跳起。

張素雲張嘴愕然,甚至久久不能言語。

太意外了!真教人意外!這個花心大少什麼時候在意過他認識的女人拍了暴露的廣告?

噢,培珊!好女孩,你的感情絕非無望的!張素雲開心地想着。

“你在嫉妒?”張素雲回過神,愉快地問道。

’‘我我一看到這張海報,就感覺全身的血液逆流好象要把我的心臟逼出胸腔似的!”他十分無奈地招供了。

‘你——你喜歡培珊?”話一出口,張素雲速忙改口:“我該說你愛她。”

很明顯嗎?他的感情很明顯嗎?他的表情錯綜複雜。

“我滿了解你的,才會說出這麼斬釘截鐵的話。”她直接說出他的疑慮。

“可是——我傷害了她!”他低下頭,望着那雙堅毅無比的手正捏着拳頭。

“用行動改變她啊!"她鼓勵道。

“不,我不想太快向她確定我的感情,我要步步為營,來測出她對我的情究竟有多深。”他沉着臉搖頭。

“天!偉明,她不是你母親的再版,你也不是你父親的化身,你們是可以建造幸福的一對愛侶。”她費盡唇舌想改變他執拗不變的想法。

“不,我還要再確定一下。”他堅決着。

“我的天!難道你想測試她?”張素雲氣急敗壞地對他勸道:“她不是機器,不是沒有生命的事物,她是有喜怒哀樂、有血有肉的人。’

他仍不為所動。

“你這樣做沒有好處的,那隻會讓她更怕你,你懂不懂?”張素雲害怕他到頭來會傷人傷己。

“素雲,別再白費口舌,我決定以我自己的方式做。”他面無表情。

“她雖然欺騙你,但也不計較你當時無情的批判,甚至不因你‘以貌取人’的膚淺,而對你有所怨恨。”張素雲試圖挽回他的決定。

“你不要再說了!”他霍然由椅子站起,‘’我曾受過的痛苦,我銘記於心以做警戒。但我不要重蹈這個錯誤,我有權向命運之神要回我該擁有的幸福。”

“培珊呢?她遭受喪母之痛,又逢男友琵琶別抱,進而使自己頹廢喪志,後來又親耳聽見你殘酷的譏笑,試問,她就沒有權利選擇自己想要的嗎?’

“以前我譏笑她身材固然不對,她也不該借自己‘蛻變的容顏’來冷眼看視我傾心於她的掏心表演。”他言之鑿鑿,認為自己並沒有錯。

張素雲很想狠狠K他幾拳。“你要叫她怎麼做?當著你這個曾訕笑過她的身材如過重熊貓的人說她就是羅培珊,是你笑過的那個胖女孩?’

“不管怎麼說,我已經決定要怎麼做了。”說完,他即刻又坐下,換上一張平靜的面具對着張素雲,“還有,我不准你安排她去拍一些煽情的廣告。”

“怕人家看她?”張素雲微慍地回他。

“隨你怎麼說都行,反正我不準別人拿有色的眼光看她!”他的口氣宛如培珊是他的所有物。

“我沒有理由不讓她有上鏡頭的機會!”張素雲怒氣漸升。

“老同學,你何須如此刁難我?”他點燃一根煙緩慢地抽着。

“我這裏是禁煙區。”她搶下他剛點燃的煙,“我不是偽難你,是你在破壞我的工作原則。”

“可是她不行——”

“為什麼不行?”張素雲瞪眼看他。

氣氛僵了半晌,片刻,他摔然發出笑聲,“素雲,我知道你想逼我說出那個字,我想目前我會讓你失望。”’她一語不發地等着他的下文。“不到確定的最後一刻,我絕不會輕言說出。”他立下。不變的偏執宣言。

“你何不幹脆馬上對她說出你真正的感情,免得她被從搶走了!”她挑挑眉頭,危言聳聽地說。

“沒有人能搶走她,除非那人想冒着莫名其妙被人殺死的危險!”他冷聲說道。

“你真專制、真可怕!”

“沒有這樣的我,就沒有今日的唐氏!”唐偉明瀟洒帥-氣地站起身。

“偉明,人都是有神經、有感覺的,別把她的一切給弄擰了,不然你就準備做一個輸家。”

“我不但要測試她,也會在她身邊守着,絕不會讓任何男人越雷池一步的。”他信誓旦旦地正色談道。

“這麼說來,以後你將會是我公司的常客嘍?”張素雲笑問道。

“沒錯。不過,我不希望你對她說我們今天所談過的話。”唐偉明朝門走去。

在他握住門把想出去時,張素雲嘆了口氣,真誠地對他說:“看樣子,我只能祝你找到真情,也祝你抱得美人歸。”

“我若真的找到了,我不會忘記你的。”他拋下這句話,逕自開門走了出去。

☆★☆

張素雲含笑看着他的背影:祝你和培珊能找到彼此!

經過培珊的辦公室前,唐偉明強抑住想進去抱她吻她的衝動。

可是,真愛難尋,他無法確定她愛他有多深,所以必須忍住起伏不斷的心緒。

一直低頭在努力工作的培珊,知道他曾站在門外一會自。不過,她不能抬頭看他,她知道自己一接觸到他那雙深邃的眼眸,那她就會泄露自己深深的感情了。

他走後,培珊若有所失地瞪着白紙黑字的文件,彷彿他帶走了她的魂魄,使她不能專心於眼前的一切。

突然,有一個黑影挺立在她面前。

“培珊?”

她倏地抬頭望向聲音的來源。

“石大哥?”

石雲中一如她所認識的那樣斯文英挺,和煦如冬陽地立在她眼前。

“近來好嗎?”

“我很好。”她綻出燦爛的笑容,’‘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我看見你那張‘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嚇人海報,才由廣告公司得知你在這裏。”他侃侃而談,話中仍不失幽默。

培珊看着一直在扮演樂觀者的他,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石大哥,我那張廣告海報真的很‘驚世駭俗’嗎?”

他溫溫一笑,“對我而言或許是。可是,奇怪的是,海報只懸挂了一天就被拆了。”

“真的?”培珊疑惑地問,不過,她是真的巴不得自己不曾拍過那張海報。

“當然是真的。”他找了一張椅子坐下;“我剛才在樓下遇到唐偉明。”

一下子,她明媚開朗的眼眸被突涌而來的烏雲遮蔽了,“他是來這裏挖苦我的。”

“哦!"石雲中好似突兀地領會了什麼,眼裏閃着會笑。

“你不以為然?”培珊泄氣地低下頭。

“不是。”他頓了下,並在他唇邊掠過一抹瞭然,“我認為他只是在自我虐待。”

“怎麼說?”她不知石雲中曾和唐偉明談過,所以不明白石雲中的語意。

“以後你就會明白。”他不打算道出這個謎,認為這個謎底必須由唐偉明親自來揭開。

就在她為這幾句話迷惑時,張素雲正好由裏面走出“培珊,這位是——”

“噢,他是我在南台灣度假時認識的石雲中石大哥。培珊連忙為這兩人介紹。

“你好,我姓石。”石雲中不冷不熱地伸出他修長的手。

在張素雲的眼中,他英挺、俊秀又斯文,但是也看見了在他的眼中總是門着一抹冷冷的哀傷。

石雲中伸手等待這名眉不點而翠、唇不點而紅的絕世佳人和他握手。

“素雲?”培珊輕喚她。

‘呢,對不起,我姓張,張素雲。’她恍如置身夢中。

對着美麗佳人仍不為所動的石雲中,漠然地收回手,只因他已由張素雲的眼中看見不喜歡見到的異樣閃光。

張素雲如痴如醉的陶然模樣,培珊已看見了;可惜,她喜歡上的是一座早已空了心的活雕像。

唉,造化真會作弄人!

“呢,素雲,你剛才和唐先生在談什麼?’培珊想解開捆綁在她身上的情鎖。

“啊,沒沒什麼!"張素雲突覺世界的一切在變,變得好微妙,但她也察覺出自己的失態。

“培珊,我想我該走了。”石雲中不想繼續待下來。

“這麼快?”

“公司還有事。你有空來看我吧!”石雲中冷漠如千年冰石,這是培珊不曾見過的。

面對石雲中,張素雲能言善道的能力全然發揮不出了,只能獃獃地望着他。

石雲中匆匆離去后,培珊愁眉深鎖地望着張素雲,‘素雲,你該不會是喜歡上石大哥了吧?”

“不可否認,他是真的好吸引人廣她的表情如夢似幻的全然無廂於培珊優心的目光,‘他的氣度好冷,與時下一般的男人不同。他根本漠視我的存在,不像一天到晚如哈巴狗跟在我身後的虛偽男人!”

培珊聽完她剖心的告自,忍不住開始為她難過了。

墜入愛情海的張素雲,不知道培珊已在為她難過,“培珊,你說,這是不是一見鍾情?我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為男人動心。”

天!愛情,你真殘忍!

“培珊——’張素雲如飲美酒的迷醉,突因培珊的默然不語而稍稍醒來。

“素雲——”培珊美麗優雅的臉龐全扭成一團,‘他他…你不能愛他!”

“為什麼?”張素雲錯愕地瞪着她。

要說出實情實在是殘忍,打碎她夢幻多年的情夢實非她所願;可是現在不說出真相,只怕將來她要陷入萬劫不復的痛苦深淵了。

見培珊一臉難過,且又靜默不言,被突起清煙迷住心智的張素雲,略帶敵意地問:’‘你不說為什麼,是不是你也喜歡他?”

天!她真的被她擊敗了!

“素雲,你清醒清醒,你明知道我-我除了唐偉明以外不再對其他男人動情……”

培珊急呼呼的語音像一陣清風打醒了她的昏然,“對不起,培珊,我想我是昏頭了!”

’‘沒關係,只要你明白就好。”培珊勉強一笑。

驀地,張素雲笑了,“我原以為愛情的力量只是嚇唬人的名詞,沒想到它還具有摧毀理智和判斷能力的驚人力量,今天我總算親身經歷了。”

見張素雲恢復了往日的正常理智,培珊如釋重負地吁了一口氣,“我真擔心你永遠沉迷其中。”

一會兒,張素雲用清如明鏡的眼直望培珊,‘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不能愛他?”

不忍的心緒仍盤桓於她的心,但真相總有一天會披露的,現在她何不快刀斬亂麻,趁素雲對他的情感尚未根深蒂固前。

“快說呀!”張素雲催促沉入思緒的她。

“因為因為,他的心早被一個女孩帶走了。”她艱難地將話說完。

“他…他有女朋友了?”張素雲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

“是,也可說不是。”

:培珊,你可真會玩文字遊戲。”她似是而非的答案快把張素雲逼瘋。

“那個女孩已經死了!”培珊用死板的音調告訴她。

瞬間;張素雲釋懷地將緊繃的心弦放鬆,“我以為我愛上的是一個已經有女朋友的男人了。”

這下子,培珊更急了。“素雲,難道你不明白我方才說他已是空心人的意思嗎?”

“有啊,我聽見了。”張素雲的笑容依舊甜如蜜。

“素雲——”她抓住了張素雲纖柔的手,“他的心門不再為任何女子打開,更不會在乎世間所有的美麗容顏,你知道嗎?”

“我可以感動他的。”張素雲根本不把這個問題放在心上,一廂情願地以為自己可以撼動他曾斷過的心弦。

“素雲,你打不倒長駐他心中的芳魂!’”培珊的心情急如星火。

“我會‘守得雲開見月明’的。”張素雲“縱有千萬人,吾往矣”的鋼鐵般意志,令培珊束手無策。

“好吧!既然你這麼有自信我只能說祝你幸運了!"她泄氣地放開她。

“噢,對了,以後你不能再拍廣告了。”張素雲突然想起這件事。

培珊狐疑地望了她一眼,“你不久前才說香水公司想簽長期約,怎麼會……”

“呃這…”

“是唐偉明的命令對不對?”憤怒瞬間攫住她。

“培珊——”

“難怪石大哥說我的廣告海報才掛一天就不見了。”她的神情里有着怨怒和一絲微弱的悲哀。

“培珊——”

她不理會張素雲勸慰的呼叫,“我縱然不喜歡在鏡頭面前搔首弄姿,但也不須他來干涉!"

“培珊,冷靜一點,或許他有他的想法。”張素雲想用括中話來點醒她。

“想法?哈,他的想法便是截斷我的生路。”在憤怒之餘,培珊的心如刀割,怵目驚心的鮮血不斷地在心底淌出。人的名詞,沒想到它還具有摧毀理智和判斷能力的驚人力量,今天我總算親身經歷了。”

見張素雲恢復了往日的正常理智,培珊如釋重負地吁了一口氣,“我真擔心你永遠沉迷其中。”

一會兒,張素雲用清如明鏡的眼直望培珊,‘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不能愛他?”

不忍的心緒仍盤桓於她的心,但真相總有一天會披露的,現在她何不快刀斬亂麻,趁素雲對他的情感尚未根深蒂固前。

“快說呀!”張素雲催促沉入思緒的她。

“因為因為,他的心早被一個女孩帶走了。”她艱難地將話說完。

“他…他有女朋友了?”張素雲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

“是,也可說不是。”

:培珊,你可真會玩文字遊戲。”她似是而非的答案快把張素雲逼瘋。

“那個女孩已經死了!”培珊用死板的音調告訴她。

瞬間;張素雲釋懷地將緊繃的心弦放鬆,“我以為我愛上的是一個已經有女朋友的男人了。”

這下子,培珊更急了。“素雲,難道你不明白我方才說他已是空心人的意思嗎?”

“有啊,我聽見了。”張素雲的笑容依舊甜如蜜。

“素雲——”她抓住了張素雲纖柔的手,“他的心門不再為任何女子打開,更不會在乎世間所有的美麗容顏,你知道嗎?”

“我可以感動他的。”張素雲根本不把這個問題放在心上,一廂情願地以為自己可以撼動他曾斷過的心弦。

“素雲,你打不倒長駐他心中的芳魂!’”培珊的心情急如星火。

“我會‘守得雲開見月明’的。”張素雲“縱有千萬人,吾往矣”的鋼鐵般意志,令培珊束手無策。

“好吧!既然你這麼有自信我只能說祝你幸運了!"她泄氣地放開她。

“噢,對了,以後你不能再拍廣告了。”張素雲突然想起這件事。

培珊狐疑地望了她一眼,“你不久前才說香水公司想簽長期約,怎麼會……”

“呃這…”

“是唐偉明的命令對不對?”憤怒瞬間攫住她。

“培珊——”

“難怪石大哥說我的廣告海報才掛一天就不見了。”她的神情里有着怨怒和一絲微弱的悲哀。

“培珊——”

她不理會張素雲勸慰的呼叫,“我縱然不喜歡在鏡頭面前搔首弄姿,但也不須他來干涉!"

“培珊,冷靜一點,或許他有他的想法。”張素雲想用括中話來點醒她。

“想法?哈,他的想法便是截斷我的生路。”在憤怒之餘,培珊的心如刀割,怵目驚心的鮮血不斷地在心底淌出。

‘有事嗎?’塗美季拿職業性的冷靜目光看現她典雅的外表。

“我我有事和他談。’培珊發覺這整個辦公室的工作人員都用好奇的目光看向她,這使她非常不自在。

“啊!你不介意等一下吧?”塗美季不知該如何打斷正在裏面你儂我儂的人。

培珊考慮了一下,然後點點頭,並在另一處會客室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過了好似一世紀之久,她終於忍不住向秘書詢問:“他現在開會嗎?”

‘那…那我幫你通報一下試試看。’塗美季十分同情這位氣質極佳的女子,她根本不像那群圍在唐偉明身畔、滿臉寫着貪婪的女人。

一會兒,塗美季抬頭對她說:‘你可以進去了。’

“謝謝!"培珊感激地說完,立刻大步朝他的辦公室走去。

這時,培珊發現自己的心思隨着腳步的趨近,益發覺得自己像個赤手空拳,準備進人獅子籠作生死搏鬥的人,突生的恐懼使她心驚膽跳,莫名的驚慌使她呼吸困難,力才的憤怒全都消失了,只剩一味地譴責自己不智的聲音。

端着昏沉緊張的大腦,她走進裝潢豪華迷人的辦公室。

打開門,一陣浪笑飄進她的耳中;推開門,映人眼內的是令人血脈賁張的畫面。

坐在小牛皮椅上的唐偉明,膝上坐着穿着大膽性感的張愛珍。

兩人如乾柴烈火吻個沒完沒了,渾然不覺她的出現,只是更進一步露骨地挑逗着對方。

看見此種景象,她的腦子轟然作響,把自己的一線希冀炸得粉碎,把她曾對他的深情抖落於心瓣上,一下下狠狠地刺戳着她。

不知過了多久,唐偉明才假裝意猶未盡地抬起頭。

“你不懂得敲門嗎?”他的聲音低沉渾厚卻冷若寒冷。

‘我——”她宛如饑渴地凝視那個白襯衫卷到手肘的寬肩窄臀男子,想要說的話卻卡在喉間。

抱着滿是慾望的張愛珍,唐偉明很想丟下手上的道具,趨身抱住眼前既脆弱又無助的她,但他不能放棄原來的計劃。

於是他故意就着她的目光,肆無忌憚地打量她。

回過神后,培珊感覺他用冷酷的目光打量自己,好象她是阻街女郎。驀然間,轉身逃走的衝動充斤她頓覺劇痛的心,但她仍力持鎮定,強迫自己留在原地。

“美麗的蝴蝶,你找我有何貴事?”他剛強果決的唇咧向兩旁邪邪地笑着。

他的輕蔑令她心傷;他的冷酷、他的無情,抖落她潛藏心底的愛。但她不能在張愛珍的面前被打敗,不能在他的面前掉落曾令他人引以為笑柄的淚。

“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你取消我和艷姬的廣告合約?’她抖着唇吐出話。

眼見她在痛苦邊緣掙扎,唐偉明的內心在哀求自己,不要再殘酷對待她了,可是,另一個他卻硬生生的將這個聲音關掉。

“我是個大忙人,無心為你這個小人物費心機,所以我認為你正在問一個蠢問題。”他冷笑,並不在意她的反應,挑逗似地在張愛珍的唇印上一吻。

培珊的心在哭泣,在顫抖,想奪門而出的衝動益發強烈,“到底是不是?”她強迫自己必須保持冷靜。

“是,是我。”他不當一回事地回她,強而有力的手指依舊撫摸着張愛珍吹彈得破的肌膚,使淫蕩不知羞恥的她,露出極富慾望的放浪表情。

‘為什麼?’她想明白緣由,但泣血的心卻要她離開。

隨後,他唇邊的微笑使她知道,能逃走的時刻已消失,只因復仇的劍已出鞘,一場不公平的廝殺即將開始。

一剎那間,她倒退數步,好似想防止他的傷害。

“因為你不夠格,因為我是艷姬的老闆!”他森冷地撇撇嘴,“這樣的答案你滿意嗎?”

字字如箭射進她的心,’‘為什麼我不夠格?’

唐偉明暗暗地咬咬牙,因為接下來要說的話更傷人,‘’以前的你使我感覺公司賣的不是香水,而是一團肥肉。”

記憶有如盤踞心頭的毒蛇,一下下對她吐着危險的舌信,“你…你卑鄙!"一股熱潮直逼上她的眼眶。

‘偉明,以前的她是長得怎樣?”擁在他懷裏的張愛珍用誇張愛嬌的音調問道。

即將沖喉而出的哭聲,在培珊的胸臆狂亂地滾動着。

望着培珊滿是受傷的眼,他抑住心痛,鄙夷地說:“她啊,肥胖、臃腫,又戴着一副像老處女似的老花鏡好似一隻過重的熊貓!"

接着,張愛珍發出尖銳又具有極大譏笑之意的笑聲,把整個辦公室震動了。

“可是你曾說你喜歡我!"培珊噙着淚低語。

“哦!是嗎?”他俊俏的臉佈滿嫌惡,“那時的我只看見一個性感的尤物,沒想到那是一個帶欺騙的美麗花瓶。”

“沒想到你是一個善用甜言蜜語拐騙女人的採花大盜,枉費我…我——”淚梗住了她的話。

“枉費你怎樣?”他表面滿是得意,事實上他的心已在痛苦吶喊。

悲傷填塞胸中,她知道她不該來,不該來自取其辱,合約取消就算了,況且她原本就不喜歡拍那樣的廣告。

事實卜她也知道自己來此的目的只是想挽回那幾乎不可能的事實,想再次證實他真是鐵石心腸,全然不理會她那唯天可表的情痴。

在她自怨自艾時,城府極深的張愛珍,立即乘勝追擊,“人家像一個淚汪汪的小媳婦,偉明,你就別追問了,反正她來此的目的只是為了一張可笑的合約嘛!”

唐偉明很想讓她說出她的心意,即使在他無情的傷害后,她仍能無悔地說出,表示她是全心全意。

不過,現今絕非是逼供的好時機,或許他該加深傷害,以便得到更具體的證實。

“莫非你想用自己換得可以活躍於熒光幕的合約?”刊眯起眼,冷酷地扯動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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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想不到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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