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國會議員森澤龍一公開在媒體面前痛斥高村家毀約背信,森澤百合子亦公開哭訴高村是州的薄倖令她情何以堪。這樁原本可能成為美談的政商聯姻,尚未經過證實便宣告破裂,引起軒然大波。

媒體方面一直無法徵得高村家的說詞,而森澤父子又遲遲無法提出雙方已立下婚約的有力證明,加上經查訪男女雙方見面的次數寥寥可數,輿論從批評高村家的薄情寡義轉為一切由森澤父女自導自演,想藉此逼使白玉之皇就範。

連輿論都不站在他們這邊……森澤龍一見大勢已去,一反先前強硬態度,在自宅舉辦一場盛大晚宴邀請高村家老奶奶,向她致上最高歉意。

高村家認為老奶奶的身體狀況不適合熱鬧的歐式晚宴而欲予以拒絕,且了解森澤家背景的高村是州及紗紗亦覺得其中可能有詐。無奈老奶奶堅持與會,兩人只好陪同參加。

“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顯貴之人,應該不會有問題。”高村是州觀察之後同紗紗說。

宴會雖采歐式風格,大部分的貴婦人仍以穿着和服為主,弦樂隊演奏着高尚舞曲,場中翩然起舞的只有主辦人聘請的職業舞者。而這回宴會主角為高村家老奶奶,許多不問世事、居家含貽弄孫的老者紛紛現身,使得宴會氣氛更形保守。

看着老奶奶由同輩友人包圍,開心地話家常,兩人相視而笑。也許這是老奶奶堅持要來的原因。

此時,一襲黑影無聲地來到高村紗紗身後。“你一直站在這裏,是不是在等我請你跳舞?”

“是你!”兩人回過頭,訝異時庭凌人的出現。

“見到我不用這麼高興。”時庭凌人指尖輕觸高村紗紗嫩白的臉頰,眸光則挑釁地瞟向高村是州,“我會不好意思。”收到邀請函他有些意外,不過可以因此見到紗紗,且他完全不怕森澤龍一聯合威瑪·格特曼使詐,他便抽空赴會。

“紗紗。”高村是州抽出西裝口袋裏的白絲巾,“你臉上不小心沾了一點甜醬,擦一擦。”藉此要她將時庭凌人的撫觸擦去。

“不用了。”時庭凌人在紗紗接過絲巾之前搶下那絲巾。他故意將錯就錯,捧起紗紗的臉蛋,“我幫你吃了那甜醬,省得浪費。”

“你!”高村是州抓住他手腕,同時手肘擋住他下頦,制止他乘機親吻紗紗臉頰。

“不對!”高村紗紗輕嚷,但她並非為了轉移一見面便開斗的兩人的注意力;她真的覺得事有蹊蹺。“如果森澤誠心向高村家致歉,絕不會邀請你來。”

何況威瑪·格特曼與森澤龍一私交甚密,前者積極想要除去黑界之王,後者不可能再向黑界之王示好……!再說,威瑪·格特曼想借重白玉之皇的勢力遭拒、而森澤龍一想尋求聯姻亦失敗……以兄弟相稱的兩人同時與高村家結怨,更有可能攜手合作……

藉由宴會使人放鬆警戒心。井將黑界之王、白玉之皇湊在一起……他們想要……一網打盡!

“奶奶……”若只需要拳腳,他們三個應付得來,但若對方將老奶奶押為人質……

原先簇擁老奶奶的人群已經散開,逐一掃視宴會全場,不見老奶奶身影。

“我過去看看。”高村是州走上前去。那些老者不可能和森澤是同夥。

高村紗紗想跟去一探究竟;時庭凌人拉住她,“你別跟我走散。”

照這種狀況看來,對方憑恃看現場人多,且佔有地利之便,反而容易神不知鬼不覺地劫走人。不能讓紗紗落單。

高要紗卻甩開他的手,“我也不要跟我哥分散。”

若老奶奶真落入對方手中,受牽制的是高村家的人,她認為時庭凌人可以不要插手。

事關於她,時庭凌人不可能置之不理,他跟在她身後。西裝暗袋的行動電話響起,他接聽,“喂……”一名侍者冒失地撞到他,將他手上的行動電話撞落。

“對不起,我馬上幫你撿起來……啊……”侍者彎腰,腳卻將行動電話踢離三步遠。“對不起……我實在太抱歉了……”他過去撿起行動電話,又好似太過緊張,手一松將電話再摔一次。他的動作極不合常理,根本存心摔壞他的行動電話。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侍者雙手將行動電話交還給他,頻頻道歉。“您要不要試試有沒有摔壞?”

時庭凌人回過頭,紗紗已和高村是州在一起;剛才那通電話也已經斷線。“不用了。”他收下電話,前去與二人會合。

“他們說,有一名女侍告訴奶奶我們在找她而把她帶走了。”這是高村是州詢問之後得到的答案。

“侍者有問題。”由老奶奶被帶走的方式看來,時庭凌人的想法獲得證實。他看到前頭與人談笑着的宴會主人——森澤龍一突然將臉轉向他們這方,舉高酒杯,左手觸摸右手的袖口……馬上有幾名侍者走向他們。森澤龍一的動作顯然是一種暗號。“在我們受制於人之前,逮住對方頭頭當談判籌碼!”

但他們未能接近森澤龍一,便被一名侍者擋下。“請問一下,這綉帕是您遺失的嗎?”

高村是州與紗紗對視,他們被威脅了。

“既然你們有事,我不再打擾。”時庭凌人想抽身。開玩笑,三個人同時受陷不就沒指望了?他現在臨場退縮,一會兒可以很快救出他們。

時不我予,三名侍者以餐盤掩護槍杆子,搶口抵上他的背脊。“時庭先生,既然你在場,就請您也賞個臉吧!”

離開宴會場所,三人被帶往地下樓層。

“一次三個人帶路,未免太勞師動眾。”時庭凌人說著。下樓梯的時候,他有不少機會撂倒對方。

拿着綉帕的侍者不會不明白這三人的身手,但,同樣的,他們可不做沒把握的事。“三位貴賓應該知道,綉帕會不小心扯破,不管有多好的縫合技巧。都沒有辦法恢復原狀。”拐彎抹角地提醒三人,別忘記有人質在他們手上。

時庭凌人恨透這種不得不束手就擒的感覺。“好歹你稱呼我們一聲貴賓,希望你們帶我們去的地方不會太讓人失望。”不過,他知道沒有那麼容易見到高村家那老太婆。

下至地下二樓,四名剽悍的外籍男子早等在那邊,是威瑪·格特曼的手下。整個樓層掏空,數支石柱矗立在偌大空間中,那幾名外籍男子手上拿着鐵鏈,即將用鐵鏈縛住三人。

“人呢?”高村紗紗問。為什麼老奶奶不在這。

“小姐馬上就到,請稍候。”

拿他的侍者示意男子們動手。分別有人搶下高村紗紗的手提袋,及對時庭凌人、高村是州二人搜身,時庭凌人被搜出兩支手槍。接下來男子們懂得該怎麼做、三名侍者準備回宴會場所向森澤龍一報告任務完成。

“別走,你明知道我指的是……”

“您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明明說我們家小姐想私下見高村先生一面呀。”不待高村紗紗再有反應,侍者離開。

三人一一被鐵鏈捆在石柱上,鏈子上了大鎖。四名負責看守的男子在三根石柱的中央,背對背坐着抽煙草。

受制於人、無法立即救出老奶奶……高村紗紗靜下心思索。森澤龍一敢不敢動老奶奶很難說,畢竟真正的策畫人是威瑪·格特曼。一個國外的黑道重量級份子做出瘋狂舉止理所當然,若沒機會逃出去,他們便得有慘遭殺害的心理準備。

兩大集團總裁同時被殺,國內經濟局勢必陷入混亂;威瑪·格特曼、巴茲·契哈亞乘機介入,掌握兩在集團的龐大資源……倘若讓他們得逞,不敢想像日本國將被他們顛覆成什麼樣子……

有一雙眼睛一直盯着她。高樹紗紗打量地上那四名男子。之前被時庭凌人打傷的,現在應該仍躺在醫院裏,這幾名和那些人比起來,似乎比較正常,至少直盯着她瞧的那個絕對正常。

“這妞兒不錯——你是這樣想的,對不對?”高村紗紗掐細嗓音,甜甜地說。

另外三人下流地嘿嘿笑,敲敲對高村紗紗有意思的男子的腦勺。

“那又怎樣?”男子摸摸後腦,哈出一口煙霧,努力目測她的三圍;但和服束住她的身段,看不出個所以然。

高村紗紗側頭,東方女子柔媚的氣質在她眼底流轉,“你何不靠近一點看?”

紗紗……高村是州、時庭凌人不用想也猜得出她在打什麼主意,決定先靜觀其變。

“快呀,難得女人主動跟你發騷,還不動手?”其他人起鬨、催促。

男子扔掉煙草,站起來,走向她,目光流轉停駐在她胸口,“用看的不準,用摸的才曉得你有沒有真材實料。”

“你敢!”時庭凌人、高村是州同時咬牙道。雖知那正是紗紗所期望,但要他們眼睜睜見她被佔便宜卻不吭聲,倒不如一刀劃破他們的脖子。

“小姐的同伴出聲了,你敢不敢呢?淫蟲?哈哈——”旁人抱持看戲的心態風囂、狂笑着。

男子回頭瞪不太給他面子的同伴,呸了一口痰,“小騷貨,你說呢?”問話同時,他伸出五爪。

“等等……”高村紗紗低着頭,抬睫勾視對方,“隔着衣服摸感覺怎麼會對味?大哥你這麼勇猛,應該不需要調情、前戲等等什麼的吧……”

“紗紗!”她打哪兒學來這種低級的挑逗詞句,

“她的意思是想直接來?還真看不出來她他媽的夠浪!哈哈哈——大淫蟲,你行嗎?”又是一陣卑劣的大笑。

“人家這個樣子……什麼都做不來的……你們人這麼多,還怕我會逃掉嗎?”她輕輕啜泣,“好痛……鏈子壓得人家好痛哦……尤其胸前這一條……大哥你幫人家鬆開嘛……”

“這……”男子微愣。

“怕什麼?”興奮間,幾人忘了多名同伴為了她被廢一了手腳。“你還沒站起來就萎啦?”惡劣地諷笑道。

“去他的狗娘養的誰怕誰!”反而是他的同伴激得他逞強為她解開鎖鏈。

成功啦,高村紗紗悄悄和時庭凌人、高村是州眨眨眼。然後她盯着男子腰間佩槍,必須第一時間搶下那把槍,擊開另兩人的鐵鏈,並打退這兩上人……在這種情況下,她沒得選擇,不得不傷害人。

男子抽出鎖匙,只差一步鐵鏈便鬆開……

“你們在幹什麼!”門口傳來尖銳的吃喝。森澤百合子瞪着眾人,“馬上把鎖鎖上!”真是的,她若晚來兩秒鐘,不就又出事了?一點也不能小看那賤人。

“是。”懾於她是老大溺愛的乾女兒,眾人不敢不聽令於她。結果高村紗紗鏈得更緊,難以動彈。

森澤百合子凝望高村是州,筆直走向他。要她凌虐高村紗紗?她不屈親自動用。至於黑界之王,是要送給乾爹的禮物,她毋需理會。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高村先生!”她假惶惶說道。“高村先生,這鏈子縛疼了您沒有?哎呀,百合子好心疼哦……”

“小姐,我馬上幫他解開。”威瑪·格特曼的手下急忙示好。他們可不奢望她在老大面前為他們美言幾句,只求她別嚼舌根,他們便很“阿門”了。

森澤百合子恨瞪他們,眼神彷彿在說——要你們多事!拿出鎖匙的男子忙退下。

“高村先生,百合子知道您有對百檯子說……”這種情況下,她不信他不哄她、讚美她、取悅她。

高村是州卻別開眼,當她不存在。

“他是覺得。”時庭凌人於森澤百合子動怒前,說道:“他滿心的情意只願對你一個人傾訴,這裏人多,他不好開口。”

高村是州看向時庭凌人。什麼時候了,他還想找他麻煩?時庭凌人回瞪他。笨蛋,他的膽量和智慧比紗紗還不如嗎?

“呵呵……”森澤百合子掩住笑意,“是真的嗎?高村先生。”

時庭凌人頻向他示意,要他回應;紗紗則搖頭,請他不要委屈自己。

“森澤小……”高村是州清清嗓子,扯了唇角一下,雖然那淺笑非真心,卻也夠迷人了。“百合子,介不介意……帶我看看你的房間?”

直截了當得漂亮,幾名男子噘嘴想吹口哨,硬生生被森澤百合子瞪得吞了回去。

“高村先生想看……是百合子的榮幸呀!”她轉過身,蓮指輕指一名男子,“你,拿起槍,瞄準她,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放下。”她陸續指使其他人,“你的槍,對準他,小心別走火,他可是乾爹想好好會一下的人。還有你,快幫高村先生解開那噁心叭啦的鎖鏈!”

未被使喚的男子自動拿槍對準高村是州,預防他有所動作;卻馬上挨罵。“你做什麼!”森澤百檯子尖叫,“你怎麼可以這樣對百檯子的高村先生,百合子要跟乾爹講!”

“我……”男子自討沒趣,摸摸鼻子,放下槍。

高村是州身上的鏈子掉到地上,他離開石柱,森澤百合子聰明地退後三步,使得他們之間擋着一名男子。礙於其他二人被槍制住,他又無法立即抓住森澤百合子反制,只好等待機會。

“你們,一個保護百合子跟高村光生……剩下的,做好自己的事。高村先生,請您跟着百合子走!”她轉身,高村是州被押着走。門前,她回過頭,拿出通話器、按下某個鈕;拿槍指着高村紗紗的男子腰間通話器響,他接起,聽得森澤百合子說:“你們都有通話器,即使百合子不在,你們也會聽百合子的話吧?”這些話,擺明特地說給高村是州聽。

離開地下二樓前,高村是州接收到時庭凌人銳利的視線,似是暗示他——最快的時間搞定那女人,知道嗎?

高村是州被帶到森澤百檯子的房間。房間中央擺着有頂蓋、罩着蕾絲紗帳的大水床;向著門的牆及天花板是琉璃鏡,左邊牆掛着多具動物的頭顱及各式獵槍及獵具,右邊牆擺滿洋娃娃,後面牆貼滿中外偶像明星的海報;房間很亂,顯示出森澤百合子變態扭曲的性格。

“你,可以出去了。”森澤百合子逐走礙眼的第三者,“守在門外,做好狗該做的事。”

男子眼中閃過凶光,但仍恭敬地鞠躬,退出房。

“現在只剩百合子和高村先生兩人了……”森澤百合子嬌羞地垂首,“高村先生……”

高村是州毫不遲疑地抓住她右手手腕、扭扣在她腰后欲挾持她。還要抓住她左手時,她已不疾不徐地拿着通話器,“高村先生忘了嗎?百合子按下這個鈕,再尖叫一聲的話,會發生什麼事呢?”

“把通話器給我!”高村是州低咆。

森澤百合子后倚着他,身體重量完全交給他。她按通通話器,“有沒有好好守着那兩人?聽着,對着女的頭旁的柱子開兩槍,百合子是說柱子哦,可不是她的頭哦……”語畢,她將聽簡湊近高村是州耳畔。

高村是州聽到兩聲槍聲,背脊僵直……紗紗……

森澤百合子收下通話器。“好可怕哦,高村先生……他們的槍法如果不準的話……”她掙開高村是州的箝制,瞬間變了瞼,“百檯子不跟你廢話了!”為了避免出事後有嫌疑,宴會結束前,她必須下去露個臉。“到床上去!”她的臉龐開始發熱、暈紅。她要得到他了……終於要得到他了。“不想下一槍打在她頭上,就聽百檯子的命令,快!”

高村是州一邊評估情勢,一邊走向木床。森澤百合子則拿出準備好的繩子……

兩顆子彈直直打入高村紗紗頭殼旁的石柱。該死的,那傢伙在磨蹭什麼,還不快來,時庭凌人在心底直罵。

看住他們的人也感覺好不到哪去。“狗娘養的,那臭娘們要我們保持這個樣子到什麼時候?”他平舉的手臂開始發酸,下回要他開槍,他不保證打得准。

“誰知道。”唯一一個得空在旁邊納涼的人說:“她現在快活得很呢,哪會記得我們幾個在這盯着看得到吃不到的好東西流口水……”他色迷迷視線又爬上高村紗紗的前胸。

“你他媽的少閑在那邊說風涼話,還不想想辦法。”

“你他媽的自己沒腦袋、自己不會想啊!”男人不客氣地回罵。“事到如今,老大不會放過他們這幾個了。所以,不吃白不吃……”他摩掌、涎着口水走向高村紗紗。

“你的意思是……嘿嘿……嘿嘿……”另兩人皆放下槍,包圍高村紗紗。

時庭凌人只看得到他們的背影,但可以想見他們正對紗紗毛手毛腳。混帳,他要打斷他們的手。

任由三人上下其手,高襯紗紗凝着臉不出聲。幸好今天穿着厚重的和服,沒有什麼感覺;而且他們若想脫去她的衣服,一定得解下她身上的鐵鏈。她靜候反擊時機。

“媽的,真麻煩!”男子摸索不到解開和服的訣竅。“這玩意兒的開口在哪裏?”

“白痴,哪需要那麼多禮?”另一個傢伙一手覆在紗紗衣襟上,另一手拿出刀刃,“用扒的、用割的,不信扯不開這些布!”

“不可以!”高村紗紗不禁心慌。“呃……你們弄得人家好不舒服……先……”

“操!”男子摑偏她的臉。“賤人,你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放心,不管環境多艱難我們都能搞,而且愈奇怪的姿勢我們搞得愈爽!”

居然在他的面前打她……時庭凌人滿腔怒火幾乎熔掉縛身鐵鏈,但他終究動不了……

“不……”三人腥臭的氣味同時罩住她,紗紗覺得難受……

突地,門被喘開,三人轉過頭,還看不清來人是誰便被開槍擊倒。

是大石憲,他連開三槍擊斷鐵鏈,時庭凌人掙開鏈子,“你怎麼知道?”

大石憲同樣擊斷捆住高村紗紗的鐵鏈。“我發現威瑪·格特曼加派人馬來這裏,便覺得這場宴會有問題;打電話通知你卻打不通,我猜想出了事,馬上趕過來。”

時庭凌人拿回被丟在角落的手槍,將紗紗的手提報交給她。“你看,我一個手下,使抵得過你哥哥。”

高村紗紗努力用袖子抹去那些人留在她臉上、脖子上的惡臭。“你再這樣,我要開始討厭你了。”

“你這句話真令我高興,因為可見你以前對我是百分百的好感!”他舉起槍,對準地上的人,他說過要打爛他們手。

“別浪費子彈!”高村紗紗制止他。“我們分頭行事。”她急着找老奶奶及高村是州。

“喂!”回來,他答應她分頭行事了嗎?可惡!

高村是州躺在床上,兩手被平綁在床頭。森澤百合子跨坐在他身上。

“高村先生……”她低吟。一一解開他襯衫鈕扣,饑渴地撫摸他胸膛,並以指甲刮弄他的肌膚。

高村是州不回應不反抗,瞥見通話器在她腿旁……他轉動手腕,繩索逐漸鬆弛。

森澤百合子扯松衣襟,乳溝隱隱浮現,她俯身,親吻他的唇,他別開臉,她淫笑,伸舌從他的臉頰、脖子一路舔下來。“您是百檯子的了……”

真是噁心,比看到黏稠納豆的感覺還噁心。高村是州憑藉急於推開她的念頭,用力掙開繩索,狠狠將她推落床,並砸爛那隻通話器。

森澤百合子撞上左邊的牆,掛在牆上的東西受到衝擊,掉下幾樣。高村是州無暇顧及她有否受傷,跳下床,走向門口。

當他思索如何對付帶槍守在門外的傢伙,突然聽見槍響。

門被拍開,時庭凌人衝進來。看到衣衫不整的他時,帶着戾氣的面容轉為嘲弄,但機警的他瞧見牆邊的森澤百合子舉起獵槍——

“小心!”他拉開高村是州避開第一槍,但第二槍擊中他大腿,他顛了一下,連發三四槍擊落她手上的獵槍。

有兩槍差點打中她的手……森擇百合子嚇得全身瑟縮成一團,再無勇氣攻擊。

高村是州上前抓起她,她可以成為非常有力的人質。

森澤百合子發抖,喃道:“不能怪百合子……百合子得不到的東西別想完整留在世上……百合子……”

“閉嘴!”高村是州將她押到時庭凌人身前,蹙眉道:“我自己躲得過。”

時庭凌人壓住傷口,但鮮血仍不斷湧出。“算我雞婆,侮辱了你的能力,可以嗎?”

“你還能走嗎?”

“瘸不了!”時庭凌人拖着受傷的腿移向門口。

步出森澤百檯子的房間,高村紗紗、大石憲向他們跑來。

“你怎麼了?”

兩人同時向他伸出手,他選擇高村紗紗。

“你是故意的。”高村是州瞪着他攀在紗紗肩膀上的手。

時庭凌人發白的唇一揚,“幸好不需要我暗示你,你便發現了。”

“你!”可惡,僅管如此,高村是州還是覺得感謝、覺得歉疚。

“你們別吵!”高村紗紗請大石憲扶住時庭凌人另一邊。“到處都找不到奶奶。”

“森澤龍一為了預防萬一,可能劫走她后馬上將她帶離這裏。”大石憲說道。“凌人受傷,我必須立刻帶他走;你們手上有人質,可以光明正大地從大門口出去。”

三人都同意這麼辦。走到樓梯口后,雙方分道而行。

“紗紗,你會來探望我吧?”由大石憲挽着走開,時庭凌人回過頭,扭曲眉眼裝可憐。

“嗯。”高村紗紗點頭答應。

“我也會去。”高村是州道。不隨時防着那狡詐的狐狸不行。

時庭凌人可沒說歡迎他也來。“大忙人,你抽不出空的。再說,看到你,傷口會加速惡化。”

高村是州理好衣衫,押着森澤百合子,與高村紗紗一起下至一樓的宴會廳。此時宴會即將結束,森澤龍一正逐一送走賓客。

三人走到他面前,高村是州道:“令媛堅持送行。真不好意思。”

森澤龍一因微醺而發紅的臉色霎時發青。他的女兒淚眼婆娑、好不委屈地向他求救。

森澤龍一強自鎮定,以一貫的朗笑說道:“哪裏,老夫人難得想留宿敝宅,我們必會好好照顧。”

高村是州點頭,“那就麻煩森澤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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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我莫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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