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當陶榆榛自沉睡中醒來時,已是滿室昏黃的暮色。她保持不動,看着坐在門邊,聚精會神地看着晚報的霍永晰。

這男人着實是很帥啊!陶榆榛在心中輕嘆着。

如果和“夜星”的另兩個帥哥站在一起,霍永晰雖然是毫不遜色,但駱夜辰的酷勁及尉星栩的熱力所散發出來的光芒,卻常會令人忽略了霍永晰的內斂。

她瞅着他的側面,他已經又戴上眼鏡了,使他看起來更溫文儒雅。屋內並沒開燈,是怕驚擾了酣睡的她吧,所以他只是坐在門邊,就着店內傳人的燈光看報。

他如此體貼,自己該如何是好?陶榆榛咬咬下唇,她已經許久沒如此無夢地熟睡了,她一直覺得被裹在他的懷抱中,呼吸到他暖暖的氣味令她無限地安心。

完蛋了,糟糕了,她被他蠱惑了,她的心已經迷失了,陶榆榛不得不承認地微嘆息着,她輕聲說:“就算你視力再好,這樣子看報也會近視的,為什麼不開燈?”

“你醒了?”霍永晰放下報紙,打開房間的燈。

陶榆榛坐起來,才發現身上除了薄被,還蓋了他的外套,難怪她一直聞到他身上古龍水的味道。

“幾點了?”拂開凌亂的發,陶榆榛問着。看天色,自己是睡了很久,他陪了她一下午嗎?

“六點了。”霍永晰坐到床沿邊,她睡醒時一副沉思的模樣讓他不安,他可以感到陶榆榛又在退縮,想縮回她的保護圈內,縮到他碰不到的地方。不,他不準,不準這種事發生,他伸長臂將她攬人懷中。

“你……”陶榆榛一怔,臉蛋已經貼在他的胸前,他的心強而有力地在她耳邊跳動着。

“別說話,注意聽我的心在說什麼?小榛,我愛你,真心真意的,你聽見我內心的話了嗎?”霍永晰可以感到她的呼吸快了起來,顯示她內心的激動。

“你不該這樣的,你一點都不了解我。”合上了眼睛,陶榆榛喃喃地說:“我配不上你的,你看到的只是現在的我;過去的我,是你無法想像的。”

“給我機會去了解你。”輕輕摩挲她的後背,他將唇抵在她的額頭,吻了吻她。

陶榆榛的心快化了,她低喟着,睜開眼睛直視着面前那張深情的臉,她猛然明白了過來。

霍永晰並不像外界所傳的那麼和煦、好商量,是個好好先生,相反的,他執意要得到的東西決不會輕易鬆手。而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成了他一定要追到的目標了。

“我的職業不太正當。”陶榆榛悄聲道。

“我知道,不然怎麼會那麼容易就偷去我的心?”他笑着說:“小心一點,別受傷讓我擔心就好了。”

“我很拗的,脾氣不好。”陶榆榛小心地瞄瞄他。”

“不要緊,我脾氣好,會遷就你的。”他無所謂地回答着。

“我以前……”她的唇被捂住,霍永晰正色的說:“不談以前,我們只要看現在和我們的未來,以前怎樣我都不管。”

“你……傻瓜!”陶榆榛啐着,長嘆了一聲,她輕推開他,嗓音中有絲苦澀,給我一點時間,我今天好亂,不管是接受或拒絕你以後我都會後悔的”

“好,我等你。”霍永晰放開她,溫柔的說:“別逃避自己的心。”

她但笑不語,若真的命中注定該來,她又如何逃避呢?

“大哥。”霍永娟笑嘻嘻地拍了拍霍永晰的肩。

霍永晰正在開住處的門,門打開,兩個人走了進去。

“來看大哥還帶禮物?”霍永晰看了看霍永娟手上的袋子,故意問道。

小妹哪有那麼乖還帶禮物來,她手中的袋子應該又是她去哪裏玩時買的紀念品了,由於她的宿舍沒地方塞,就把他這裏當雜物間,一件又一件地丟過來。

“不是啦!”她吐吐舌,有些心虛,“這是我去九份玩時買的東西啦!大哥,先放在你這,等我放假再拿回家。”

果然。霍水晰無奈地嘆氣,放假再拿回家,唉!這些東西別說她只有兩隻手,就是有十隻手都拿不動。

“這次又是什麼了?”

霍永娟興緻勃勃地拿出一隻瓷制的日本招財貓,獻寶似地遞到他面前,“喏!很漂亮吧!”

“裏面有東西?”霍永晰接過來搖了搖,有叮叮咚咚的聲音。

“有一元硬幣啦!這是存錢筒嘛,不過你別放錢哦!這不能打開,要拿出來一定要摔破,那就太可惜了。”她說道。

“等一下,這東西很眼熟耶!”他皺眉思索着,“對了,你上次去日本不是也買了一隻一樣的?”

“有嗎?”霍永娟疑惑地問,跑進一間擺滿她東西的房間,好一會她又捉了一隻招財貓出來。

“真的耶!不太一樣,你看,日本買的是舉左手,九份買的舉右手。哈!日本人走左邊,我們走右邊,真巧。”她一手拎一隻,轉身回到房間去放好。

“真是的。”霍永晰笑着搖頭,脫下外套丟在椅背上,走到桌前打開桌上的手提電腦。

他回去上班好些天了,事情也處理得差不多都追上進度,只是仍有些細瑣的事要做好。

“大哥,你這次回去,家裏發生了什麼事嗎?”霍永娟放好東西,到冰箱拿了罐飲料,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喝着。

“沒什麼,只是嫣琪和我的事總算解決了。”他坐下來,盯着屏幕上的數據。

“那嫣琪和二哥呢?”霍永娟和司徒嫣琪一向要好,自然知道司徒嫣琪的心。

“永威的態度還是一樣。”霍永晰輸入幾個指令,蹙着濃眉研究着,對於家裏那一對的事,他一向主張順其自然。

“唉!二哥真是的。”霍永娟嘀咕着,看了看錶她跳了起來,“我要走了,我還約了同學逛街呢!”

“別太晚回去了。你喲!買東西要先考慮一下。身上的錢還夠不夠用?”對自己這個小妹,霍永晰一向寵着。

“夠了,我要和同學去買禮物,拜拜,大哥。”

看着妹妹蹦蹦跳跳地離開,霍永晰不禁想着,當學生真好,沒什麼大煩惱。

悄悄推開霍永威的房門,司徒嫣琪小心地窺探着,在看見他躺在床上像是睡著了,她才鬆了口氣,輕輕地進入房內。

房內只留着一盞小燈,司徒嫣琪看了看桌上原封不動的晚餐,秀氣的眉緊顰了起來,心想永威哥又不吃飯了。

躡手躡腳地走近床,她伸手為他拉上被子,然後就呆立在床邊瞅着他,眼角瞄到散落在地上的酒瓶。

他就算是睡著了,眉間還是糾結着,彷彿受着極大的痛苦。這些天天冷,不知道他的腿要不要緊?她知道天氣一冷他的腿就抽痛,也知道就算痛得要死,他也是咬牙忍過不讓人知道,不是疼得厲害,他不會喝那麼多酒的,她心疼地想着。

她好想為他分擔痛苦,如果能,那椎心刺骨的痛就轉移到她身上吧!默默祈禱着,司徒嫣琪用手指輕撫着他的眉間。

霍永威忽然動了,盲目地伸出手捉住司徒嫣琪的手腕,他將她扯倒在床上,身體壓上她驚惶失措的身子,他的唇落在她臉上、唇邊,口中喃喃地喚着,“彤語……我的彤語……你別走。”

“永威哥,我不是彤語,我是嫣琪啊,你弄錯了……”她的話消失在他口中,他熱切地、饑渴地吻着她,其中的絕望之猛,讓她失去反抗的力量,只能茫然地反應着他。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我愛你啊,別再走了……別再離開我……”他語氣中的哀求讓她不禁伸手抱住他,他埋首在她頸項邊,哀戚地說:“我等了你好久,這一次再也不放你走了……彤語……”

司徒嫣琪一僵,淚水靜靜地滑下眼角。再怎麼樣,他喚的還是彤語,彤語佔滿了他的心,連一絲的空隙都沒有留給自己,她頭一次發現自己恨一個死人恨得那麼深。

“彤語……”霍永威帶着酒味的氣息噴在她胸前時,她才發現他已經扯開她的上衣,她遲疑該不該阻止他,他醉得深,已經沒有自制能力了。

霍伯伯和霍伯母隨媽媽回新加坡去玩,家裏只有他們兩個,若她不反抗,只怕是會……

“永威哥,你醒醒,我……唔……”他又吻住她的唇,大手熱切地扯着兩人的衣物,開始在她身上游移。

“如果我不要那麼愛你……”靜靜的落淚,司徒嫣琪放棄抗拒,任他將吻烙滿她的身上,任他的手在她身上挑燃火焰,在他佔有她時,她緊緊環住他,承受他的一切。

昏黃的小燈照向熱烈交歡的人兒,但同一時間,她的心也隨着他的輕喚而淌着血……

“芊鈴。”梁曉羽走到橫躺在沙發上的岳芊鈴身旁,拍拍她的肩,說道:“虹姐找你。”

“又找我?”岳芊鈴撐開一隻眼皮,唉唉地叫了起來,“找別人吧!”

“虹姐找你。”梁曉羽再一次堅定地重複,稚氣的臉上有着不容商量的神情。見岳芊鈴合上眼不理她噘起小嘴,吹了聲口哨。

“曉羽,你……你……”聽到那熟悉的口哨聲,岳芊鈴差點摔到沙發下,慌張的張開眼睛,還來不及跳起來,一隻龐然大狗已經衝進屋子。

“不要——”岳芊鈴的尖叫擋不住大狗的來勢,它跳到沙發上,一屁股坐在岳芊鈴身上,開始用粉紅色的大舌頭替她洗澡。

梁曉羽泛起一抹笑容,讓她看起來比較符合她年齡的青春,她雙手環胸,事不關己地看着岳芊鈴左躲右閃地躲避“舌洗攻擊”。

“胖波比,你給我下去……啊!曉羽,救命啊——”岳芊鈴完全制不住波比,只好向梁曉羽求救。

“下去。”梁曉羽低斥一聲,波比馬上乖乖地跳下來,搖着尾巴坐在她身旁,她輕輕拍拍它的大頭,讚許地說:“好乖。”

她揮揮手,波比馬上又走出去。梁曉羽看着狗兒離開,一回頭看見岳芊鈴一臉瘋婆子樣的瞪着她,臉上全是狗兒的口水,沒有一寸倖免。

“虹姐找你。”梁曉羽揚眉再說著。

岳芊鈴用力地瞪着她好幾秒,頹然地嘆口氣。“怕了你了。”嘀咕着,岳芊鈴先去洗了把臉。她真是被打敗了,每次都用這招對付她,哼!等着瞧,死波比,胖波比,有一天非得封了你的大嘴不可。她在心裏跟狗慪着氣。

“虹姐。”走進祁虹的書房,岳芊鈴才一屁股坐下,就開口埋怨,“不是又有任務了吧,這一個星期我已經接了好幾件任務,唉!音姐什麼時候才回來嘛!”

阿音不在,生意卻意外地好了起來,難怪芊鈴要叫苦連天。祁虹坐在書桌后,正看着調查報告,聽到岳芊鈴的抱怨,她抬起頭對岳芊鈴和藹地笑着。

“等這件事做完便放你們年假,如何?”祁虹一向拿這些女孩們當自己女兒看,她放下手中的報告,微蹙眉說:“阿音那兒只怕不是那麼容易解決,要再過幾天才會回來吧!”

“音姐有麻煩嗎?要不要幫忙?”岳芊鈴雖然抱怨工作量大,還是開心地問着。

“不用了,阿音那孩子十分能幹,能自己解決的。”祁虹揚起手上的報告,示意岳芊鈴坐近一些。

“什麼案子?”岳芊鈴接過報告,仔細地翻閱着,一面聽着祁虹的解說。

“委託者是想讓我們找回一卷微縮膠捲,裏面記載了某種新藥物的研發,他們廠里有間諜,偷了東西后藏在一個存錢筒內進行交易,但是那件貨品被人搶先一步買走了。後來他們逮到那名間諜,才知道東西的去向,現在敵對的那一方也正在尋找,我們得先一步找出……”

“等一下。”岳芊鈴打斷祁虹的話,疑惑地指着報告上—的某個名字,問道:“這個霍永晰,該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霍永晰吧?”

“就是。”祁虹點頭,“根據調查,那買走東西的人就是霍永晰的妹妹,東西現在該是在霍永晰的家。”

”好巧哦!”岳芊鈴搔搔頭,這任務太容易了嘛!跟霍永晰要只招財貓存錢筒,依霍永晰那溫和的個性,只要好好說明,他一定會很慷慨地拿出來的,哈哈!

“是巧,怎麼樣,很輕鬆吧?你和‘夜星’的人很熟,由你去說很適合。”祁虹靠向椅背,注意到傳真機響了,她拿起傳真看了看,微變了臉。“動作要快,對方已經行動了。”她說道。

“嗯!我知道了,其實虹姐,和霍永晰比較熟的是小榛吧!”岳芊鈴說著,有點推卸責任的意味。

“小榛和霍永晰正在尷尬期,小榛一直放不開,讓她去只怕不太適合。”祁虹考慮到陶榆榛的心情。

“就因為是尷尬期,才需要推一把啊!”岳芊鈴眼珠一轉,忽然露出一個絕對設計的笑容,“虹姐,我們要不要幫小榛一把啊?哎,我們可以

嘰嘰咕咕地說著,岳芊鈴的笑愈來愈“奸”,嘿嘿!小榛,你糟了!她想。

穿着夜行衣,陶榆榛小心地摸進她的目的地,今晚完全沒有月光,正適合她的行動。

小心地潛進屋裏,她目光掃過昏暗的客廳。其實她最不喜歡進人家的家,因為如果不小心驚動了主人,她可能得被迫傷人,比較之下,她還是喜歡進商業大樓。

不過據芊鈴的資料顯示,這間屋子的主人是單身的男子,而且這幾天並不在家,她仔細地檢視室內,顯然沒有房間透着燈光,看來是真的沒人。

打開隨身的小手電筒,她仔細地梭巡每一個角落。客廳沒有,她微顰秀眉,緩步走到裏面關上的一扇門前試試門把,呵!果然沒錯。

這就是住家和商業大樓不同之處,除了大門,沒有其它的門會上鎖,她輕易地開門無聲無息地潛入,才進去,一雙有力的手臂便環住她,嚇得她魂飛魄散。

霍永晰沉着地在黑暗中等候着,他控制呼吸至最輕緩的地步,渾身上下散發出警戒的氣息,一反平日的慵懶溫吞,現在的他猶如盯着獵物的豹子。

昨天才被人進來過,看起來是沒少什麼東西,今天那大膽的賊兒竟還敢來!霍永晰無聲地冷笑着,昨天他是不在家才被人得逞,今天可不同,他就在此等候大駕,看是哪個膽大的小偷,敢踩進他的地盤。

門才被推開,他便怔了一秒,馬上知道是誰,那柔柔的香味出賣了他的小神偷。漾起一抹笑,他伸長手,準確地逮到他心愛的小寶貝。

陶榆榛直覺反應地揚手掏槍,沒想到對方比她更強、更快地攫住她纖細的手腕,反剪到她身後,另一手則摟近她,精確無比地襲上她的唇。

“唔……”好熟悉!陶榆榛呆住了,錯愕地微啟香唇,霍永晰不留情地吻得更深,輕狂地逗弄着她的舌尖,糾纏得讓她微暈眩了,嬌小的身軀不由自主地貼上去,同時間手中的槍落地。

“永晰?”低啞迷惑的嗓音由陶榆榛被吻腫的唇畔逸出,她被打橫抱起,落在柔軟的床被上,霍永晰游移至她頸邊的唇又移回來輕啄她的紅唇。

“嗯哼,我的小神偷,三更半夜的來偷襲我嗎?”帶着揶揄的輕笑,他壓在她身上,伸手扭開床沿的小燈。

“怎麼是你?”不可置信地低語着,她的小臉上是滿滿的不解。

“不然應該是誰?”霍永晰的眸子閃過一絲慍意。怎麼?這小妮子還想夜襲誰?想到小榛可能會被別的男人這樣逮上床,他就十分不愉快,懲罰性地輕咬她的耳垂,他在她耳邊呵着氣說:“你這小神偷可不準隨便去偷別人的心哦!”

“別胡說,人家才不知道是你呢!而且我是來出任務的。”麻麻痒痒地好舒服,陶榆榛微微顫抖着,小手抵在他肩上,卻無力推開他,她的聲音小小細細的,帶點軟軟的甜意。

碰到他,她總是容易被融化,在他懷中,她的堅強自製全被化成水氣,只剩下無力的依賴感。

“出任務?昨天沒找到你要的東西嗎?”霍永晰輕易地將她的手分握在頭側,異常親昵地讓身體熨貼着她柔軟的曲線,他喜歡她微微顫抖的反應。

“昨天?”陶榆榛一愣,為他貼緊的熱度有些不安地動了一下,喃喃地說:“我昨天又沒來!”

“昨天不是你?”他眼睛眯了一下,居然有兩組人馬在窺覦他家的某樣東西,太不尋常了。

“有別的人來偷過嗎?”她問着。糟糕,不會讓人捷足先登了吧?

“嗯!”霍永晰點點頭,她蹙起眉,一副“糟了”的樣子,讓他不禁要問:“小榛,你們到底在找什麼東西?”

“一隻招財貓存錢筒,裏面有一個微縮膠捲,東西還在嗎?”

“我去看看。”霍永晰馬上想到,再親了親陶榆榛的小嘴,他動作敏捷地翻身下床,離開房間。

陶榆榛坐了起來,看了看四周。喝!是他的房間,她瞧着身下的大床,沒來由就羞紅了臉。

嗟!這人真沒個正經的,居然將自己放在他床上。她忽然想到,方才那麼黑,他怎麼知道是她?

“只剩一隻,看來昨天被偷走了另一隻。”霍永晰再回來時,手上拿着招財貓。

“有兩隻嗎?”陶榆榛接過來,怎麼會有兩隻呢?到底哪一隻是真的?

“你要的是哪裏買的?”他坐到她身旁,很自然地環住她的肩。

“九份。”

“九份?”霍永晰玩着她的發尾,努力回想着,那一天……他眼睛一亮,看着她手上的招財貓的胖胖手,他笑了起來,說:“運氣不錯,這隻舉右手的是真的。”

“是嗎?”陶榆榛摸着瓷上光滑的表面,在接近尾巴的地方果然被她摸到異常,好像是敲了個洞再被補過般的有些微不平。

“你要東西找我拿就好了,不必用偷的啊!”霍永晰的音調有些寂寥,她當真對他生疏到不願開口向他要求?“別說是一隻招財貓了,就算是再重要的東西,甚至是我的心、我的生命,我都可以給你啊!”霍永晰盯着她正色地說,深沉的眸子透着憂傷,她的舉動傷了他的心。

“我……我知道。”吞口口水,陶榆榛抱歉地去握他的手,悄聲道:“我不知道這是你家啊,芊鈴給我的資料上沒寫啊,對不起嘛……啊!”她突然恍然大悟,生氣地嘟起小嘴說:“芊鈴那死小孩,她是故意的!”放開他的手,她指控地說:“你們合謀,一起來設計我,難怪你知道是我!”

“人格保證,我本來不知道是你。”霍永晰急着解釋,怕她誤會,“是我聞到你發上的香味,才知道的。”

“真的?”她懷疑地拉過馬尾聞着。想有淡淡的蘋果香,她嘀咕着,“你又不是狗,鼻子那麼靈,我……”

“噓!”霍永晰掩住她的唇,側耳傾聽,神色緊繃了起來。陶榆榛一凜,馬上噤聲,她也聽見了,是開鎖的聲音。

對她搖搖頭示意要她別跟來,霍永晰輕移腳步,像只敏捷的豹子般向門口走去。

“不是讓你別跟來了?”霍永晰看着陶榆榛左手腕的傷,心疼萬分地苛責着,“不聽話!”

剛才他在和歹徒格鬥時,這丫頭不聽話的出來幫忙,還替他擋下了他沒注意到的一刀,以一搏三,是他太大意了。

“一對三,你是成龍還是李小龍啊?”這臭男人,自己為他受了傷他還罵人,而且要不是她手上的槍,那群人才沒那麼輕易走掉呢!她氣悶的想着。

“太看不起我了吧!”霍永晰小心地為她的傷口上藥,見她一縮,他憐惜地吹着氣,“疼嗎?忍耐一下。”

“嗟,這點傷。”陶榆榛有點不屑,比她上次受的傷還輕。她拉了拉襯衫的領口,剛才她的夜行衣沾了血,而且被劃破了,霍永晰就堅持她換上他的襯衫。

實在太大了,嬌小玲瓏的她穿上后就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似的,陶榆榛將腳縮在身子下,窩在寬大的沙發上,她的手被他握在手中,她瞅着他專心地呵護她的傷口,溫柔地不去弄痛她的樣子,她的心裏暖暖的。

“怎麼了?”霍永晰抬頭對上她的視線,問着。

陶榆榛搖搖頭,悄然地垂下眼瞼。近距離看他,他也俊得讓人怦然心動,他會戴着眼鏡,是為了掩飾那雙俊目中的炯炯神采吧?若拿下眼鏡,永晰就從斯文有禮的和善先生,一轉為目光如炬的掠奪者。

霍永晰包紮好她的傷口,輕撫過她上回的疤痕,他由半跪在地上轉成坐到她身邊,不舍地將噤聲不語的小人兒摟進懷中。

“你受過那麼多的傷,我好心疼。”輕哄着沉靜的陶榆榛,他伸手解開她的馬尾,讓她的長發披散下來,靜靜摟着她,沉默而安寧的氣氛環繞着他們,莫名的情愫在空氣中流動着。

“想不想聽故事?”陶榆榛的聲音響起,低低的、啞啞的、有點輕寂的味道。

霍永晰一怔,他原本以為她睡著了。他低頭瞧她,只瞥見脆弱的小臉一眼,陶榆榛就將螓首埋人他的懷中,小巧的手環向他的後背。

“想告訴我什麼?我在聽。”輕拍着陶榆榛,他溫柔的低語,感到懷中的她長嘆了一口氣。

“我要告訴你,”陶榆榛頓了一下,幽幽的說:“一個小女孩的故事,她叫慕容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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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愛女飛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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