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匡啷！托盤裏的牛奶掉落在地上，濺起白色的浪花。
風正揚惱怒地皺着眉頭，臉上掛着冷冷的表情。
“你為什麼還不吃東西啊？”阿亞娜朝他走過去，繞過地上那些污漬。“你已經兩天沒有進食了，難道真的想變成次元空間的精靈使嗎？”
“什麼精靈使？你為什麼要救我？與其如此我寧願死去。”風正揚低吼。
阿亞娜沒有生氣，慢慢地解釋：“在次元空間裏是沒有生死的，精靈使從最低級到最高級，大概需要一千年的時間。當她們修鍊到最高境界之後，便會離開這
里，或是在六界輪迴，或是在天堂地獄成為至高無上的精靈使。”
“沒有生死？”風正揚不解，“那這裏不就人滿為患？或者大家都變成精靈使了，人就越來越少？”
“不，六道十二界，次元之外有次元，天堂之上有天堂，你只是不知道罷了。”阿亞娜看他不耐煩地轉身不想聽，便認真地解釋：“而且精靈使雖然沒有生死，但是有輪迴，如果他們犯了錯誤，便要貶到其他次元去受苦難，而人間界便是修鍊的一種。”
“人間界的修鍊？”
風正揚被她的話弄得迷迷糊糊。
“三星二陽界是由星與陽組成的，星有三界，陽有二界，所以叫作三星二陽。”阿亞娜無心地說：“三年前，也有一個凡人從人間界掉入這裏……”
風正揚在聽到“三年前”的時候，突然敏銳地感覺到什麼，一把抓住她的手，急迫地問：“他長什麼樣子？是男人還是女人？”
阿亞娜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但是她任由他這樣握着自己的手，並沒有掙扎。
“三年前，有一個男人掉落到這裏，但他在星界而不在陽界，所以我只知道他是個男人，其他的就一無所知了。”
“男人？你確定嗎？”風正揚有些激動。
不知道為什麼，他直覺那個男人或許跟歐陽翼天有關。
“我就是不確定啊！”阿亞娜突然又說，“因為星界與陽界中間有一個長老設立的結界，所以我們的感應在那個地方會被阻擋，我只能感應到這麼多。”
風正揚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那麼你救我的那一天有沒有感應到什麼？或者你有沒有看到另外一個女人掉進這裏？”
他更加急切地握着她的小手，幾乎已經把她握痛。
阿亞娜蹙起蛾眉，仔細的回想。
“那一天我在結界附近玩耍，看到你從天上掉下來，便用靈力控制住你的身體，救下你。但那個時候結界的靈力正好是最強的，我什麼也感應不到。”
風正揚失望地放開她的手，希望再一次破滅。
是啊！哪裏會這樣巧合，他掉進了這裏，靜萱也掉進這裏。
他突然好恨自己，如果在車子跌落的前一刻他不推她那一把就好了，也許她現在會和自己一樣掉在這裏，而不會孤伶伶的……
風正揚閉上眼睛，他甚至不敢去想“死”這個字。
阿亞娜奇怪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怎麼可以一下子那麼激動，一下子又那麼冷酷，這個從凡間跌落的男人，讓她有着許多解不開的謎。
“你在思念你的愛人嗎？”阿亞娜小心地問。
風正揚彷彿被她這句話電到，整個身體僵了一下。
“她是叫靜萱嗎？”阿亞娜再問。
然而她得到的回應卻是他吃驚的目光和無法融化的冰冷。
“你怎麼知道？”
阿亞娜被他臉上冷冰冰的表情嚇到，說話也變得結巴起來。“因為……因為你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叫這個名字……”
風正揚受到更大的震驚，唇邊的冷酷因為這句話而輕輕的抽動了一下。
“我說對了嗎？”阿亞娜小心翼翼的覷着他。
風正揚決然地轉過頭，拒絕回答。
阿亞娜又繼續問，“你奸像很愛她，你掉進這裏，她一定也很擔心你吧？”
風正揚保持着冷冷的表情，沒有回應。
阿亞娜又說：“掉到這裏的人很難再回去人間界，或者到六道輪迴，或者修鍊成為精靈使；如果你思念你的愛人，我可以幫助你再看到她一次。”
她不知道為什麼要告訴他這件事，因為透視凡間是一件非常浪費靈力的事情，甚至會被她的父王發現，而父王是不允許有人透視人間界的。
而且使用過透視之後，她會有一個月的時間不能使用靈力，如此一來她就會變成一個普通的精靈使，連一級的精靈使也可以輕易的把她打到更遠的次元空間，
所以這是一件非常冒險的事情。
父王已經明令禁止任何精靈使透視人間界，一旦被他發現，輕則勞役、重則打回原形重新修鍊。
但從見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看到他在痛苦的思念着那個女子，她是真的很想幫幫他。
不過她的靈力還沒有修鍊到王者級別，她沒有能力在開天門的時候，送他回人間界，所以她突然想起這個可以透視人間界的方法。
“真的嗎？”果然，風正揚立刻轉過身來，而且眼中透着驚喜。
阿亞娜重重地點了點頭。
就讓她為他賭一次吧！
歐陽靜萱花了半天的時間爬上林子裏最高的一棵樹，她想站在樹的頂端把整個星界盡收眼底。
這裏安靜、祥和而且美麗，整個星界裏聽不到任何嘈雜的聲音，沉浸在一片寧靜皆田山十。
有些霧氣在遠方的天空繚繞，甚至在她望不到的盡頭有一些彷彿彩虹般燦爛的東西在閃爍。
這裏與人間界有着許多的不同，人世間的機詐、市儈，在這個世界完全被洗滌得乾乾淨淨。
如果沒有經歷過人間界的洗禮，她大概會愛上這裏吧。
但是失去了風正揚、失去了哥哥，她已經沒有繼續活下去的理由。
突然，她想起她用力搶風正揚的方向盤的時候，他眼睛裏的那種絕望，那是被背叛的深沉痛楚。
但她又有什麼辦法呢？她已經別無選擇了。
三年前那個下着雨的午後，她就穿着粉紅色的小禮服站在賽車道外面。
她知道那天是決賽的最後一場，所以特別從紐約趕到印第安那觀賽。
當紅色的福特車從寂靜的賽車道上竄出來的時候，她興奮地跟着所有的車迷歡呼。
那時候她是多麼開心，哥哥就要拿冠軍了，他抱持快要十年的夢想在這一刻就要實現了！她幾乎激動得熱淚盈眶。
沒想到就在她扔掉手中的雨傘，準備用尖叫來迎接哥哥的勝利時，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那尖銳的煞車聲至今還深深地留在她的腦海里，只要她一想起來就忍不住覺得不寒而慄。
哥哥的鮮血與火紅的福特車不同，那種紅色更像是玫瑰開得最嬌艷的時期所綻放出來的鮮紅色澤，那是哥哥的生命所綻放的顏色，也是他為賽車所奉獻的顏色。
所有人都呆住了，歐陽靜萱也愣在原地。
接着她只看到一大群入圍上去手忙腳亂地救出風正揚，她甚至還聽到他哽咽的呼救：“救救翼天，都是我的錯……”
接着林希撲了過去，她聽到林希當場放聲大哭。
林希她是認得的，因為哥哥一直對她說他很喜歡這個女子，但她真正喜歡的卻是風正揚。
誰也不知道，在奪冠前的五十米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不知道歐陽翼天還有她這樣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在哥哥被送進醫院的那個夜晚，她蹲在醫院的門口痛哭了一整個晚上，卻不敢走進去看哥哥一眼。
風正揚花了三年時間才恢復健康，但哥哥卻一直沉睡至今。
她恨風正揚，因為是他的失誤才害哥哥變得如此。
所以她拚命讀書、拚命工作，終於成功地來到他的身邊。於是她努力地誘惑他，引起他的注意。
終於，她成功了；但不幸的是她自己也陷進去了。
愛和恨，已經同時進駐她的心裏，再也無法分離。
當她對風正揚動手的時候是抱着同死的決心，如今自己在這裏苟活，令她寢食難安。
既然大仇已報，她也已經了無牽挂。
算了，就這樣結束吧！
歐陽靜萱閉上眼睛。
但願來生不要再重複相同的命運。
她用力一躍，從高高的樹枝上飛身而落。
風正揚，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痛苦的，我來了——
風在耳邊呼嘯着，但幾分鐘過去了，她卻依然沒有摔落在地上。
身體反而輕輕地飄起來，彷彿是快要成仙的感覺。
不會吧？
歐陽靜萱吃驚地張開眼睛。
沒錯，她真的在飄，而且還越飄越高，就快要超過她跳下來的那棵樹了。
怎麼回事？是誰在搞鬼？
她疑惑地睜大眼睛。
海出現在歐陽靜萱的身後，看着她如此可愛的表情，唇邊忍不住泛起一個淡淡的微笑。
歐陽靜萱向後轉身，一眼就看到正在偷笑的他，不開心地大叫：“你幹嘛又救我？讓我死啦！”
海慢慢地說：“不是我救你，而是星界根本就沒有生死，即使你從一百層高的樓上跳下來，也不會摔死的。其實，活着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去做，為什麼你要一
心求死？”
她想死都死不成，歐陽靜萱懊惱地瞟他一眼。“你不要管我，像你這種人是不會懂的。”
海問她：“對啊，有時候我真的不懂你們凡人怎麼會有這麼多奇怪的想法？何必為那些過去的事情煩惱，什麼愛情、仇恨都是你們可以放棄生命的理由嗎？”
“你生活在這樣一個淡泊的世界裏，當然不會懂。”歐陽靜萱反問他：“你有愛過一個人嗎？用你的心真正的愛她？”
海認真地想了想，搖了搖頭。
“那你也沒有王妃啰？”
海靦腆地笑了笑，“我今年七百二十九歲，才剛剛成年。”
七百二十九歲？歐陽靜萱皺起眉，像他這樣長壽的年紀在人間界鐵定會被當成是妖怪吧。
歐陽靜萱了解地咬了咬唇。“等你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懂了。她生，你才會快樂；她死，你也沒有獨生的念頭。這個世界上少了她，也就失去了所有的意義。”
海看着她憂鬱的紫色眸子，微笑的問她：“那麼，你如此尋死，也是因為你失去了那個他嗎？”
歐陽靜萱想起那一天激烈的掙扎，難過地嘆一口氣。
見狀，海沒有再問。
他指着遠方如彩虹一樣漂亮的地方對歐陽靜萱說：“你看，那裏就是結界，是星界和陽界分隔的地方。我上次巡視的時候，就是在那裏發現了你。”
歐陽靜萱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結界的光芒在太陽的映照下五彩繽紛。
“你在那裏發現了我？”
海點點頭。
“那你有沒有看到另外一個男子或是車子之類的？”歐陽靜萱着急地問，她想知道風正揚究竟是生是死。
“沒有，說來奇怪，那天結界的靈力特彆強烈，我什麼都感應不到。”
“你確定嗎？”歐陽靜萱着急地問，不肯輕易放棄。
“你如果不相信的話，不如我帶你去看看吧！”海的話音一落，就輕施靈力，騰雲駕霧的帶着歐陽靜萱一路向結界飛去。
阿亞娜的魔法小屋是比較靠近結界的地方，也是靈力最強的地方。
所以阿亞娜在這裏修建了一座魔法小屋專供她修鍊。
而且這裏也是她第一次發現風正揚的地方，她認為來這裏透視人間界應該是最好的地點。
由於凡人可以穿越結界，所以即使被父王發現了，風正揚也可以逃到陽界去，這樣父王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阿亞娜已經為這次事件做一個縝密的計畫，相信應該不會有誤。
“風……”
阿亞娜看他一眼，明顯看出他緊張的表情中透露出焦躁的急切。
他一定很愛那個女子。
阿亞娜無奈的搖搖頭，“你準備好了嗎？你要閉上眼睛握着我的手，在心裏默念她的名字，並且在腦海里想像她的樣子。”
接着，她握緊他的手。“把你的意念傳達給我，我才可以找到她。”
風正揚點點頭，握緊了她的手。
他的手掌傳來溫暖的溫度，差點令阿亞娜失神。她連忙屏氣凝神，把注意力放回眼前的魔法球上。
“好了嗎？”她再問他一次，看到他肯定的點頭才說：“那我們開始了。”
阿亞娜閉上眼睛，使出全身的靈力。
火紅的印記開始在阿亞娜的眉問浮現，她的靈力透過她纖細的指尖散發出來，圍繞着那顆通體透明的水晶球不停地旋轉着。
整問小小的屋子被她強烈的靈力照耀得燦爛而炫目。
風正揚忍不住張開了眼睛。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阿亞娜施展靈力的樣子，她閉上眼睛的樣子像極了歐陽靜萱，還有眉宇問那個如同火鳳凰一樣的印記，更增添她的神秘氣息。
看到她的臉龐，他就更加想念歐陽靜萱。
水晶球的顏色由透明漸漸轉變成紅色，再由紅色變成藍色，最後變成了綠色，所顯現的人影也漸漸清晰起來。
殘破的紅色福特車、被輾得東倒西歪的草叢、灑在野草上的鮮血……
看到的這個影像，令風正揚的心陡然一沉。
拜託，千萬保佑歐陽靜萱沒有事……風正揚在心裏不斷默念。
畫面上的紅色越來越多，風正揚覺得眼睛有點痛，依稀記起三年前從賽車裏流出來的鮮血。
下一刻，滿臉是血的歐陽靜萱殘酷地跳進了他的眼裏。
剎那間天旋地轉，風正揚第一次有一種快要暈倒的感覺。
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就這樣滿身是血的倒在草叢中，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個更殘酷的事情了。
雖然車禍是她一手造成的，但他從來沒有怨恨她、責怪她，甚至在掉進這裏之後，還一心希望她能平安。
如今，看到她孤伶伶地躺在那裏，他的心仿彿被人硬生生的插進一把刀般的疼痛不堪。
風正揚突然放開阿亞娜的手，痛苦地閉上眼睛。
風正揚的思緒一斷，阿亞娜連忙收回靈力。
水晶球的影像瞬間消失不見，靈力的過度消耗令阿亞娜冷汗直流。
這是她第一次用靈力穿越時空，雖然她是陽界的公主，靈力高過平常的精靈使，但這樣耗費靈力的事情，在陽界很少有人會做。
她喘息得扶住身旁的牆壁，卻看到風正揚呆站在一邊。
“怎麼了？有看到……她嗎？”靈力過度的消耗令她覺得身體虛弱，但她還是硬撐着問他。
風正揚的眼睛空洞無神，也不回答她。
“回答我啊！”阿亞娜想推他一下，卻無法用上力量。“你看到她了嗎？怎麼樣……”
阿亞娜還想再問什麼，但極度的虛弱令她一下子昏了過去。
剛剛的那一幕，已經完全佔據了風正揚的思緒。
他不相信靜萱就這麼死了，無論她是翼天的妹妹也好，還是一個普通的工程師也好，只要她健健康康、快快樂樂，他就什麼都不在乎。
甚至，她要復仇也好，她要恨他也罷。
他現在只有一個願望，就是希望她能活着。
而這樣簡單的要求，如今看起來，卻是那麼大的奢望……
直到看見阿亞娜突然昏倒，風正揚才從自己的世界回過神來。
“阿亞娜，你怎麼了？”風正揚不解地扶起臉色蒼白的她。
冷汗已經浸濕了她的衣服，風正揚伸手擁她之時，才知道她竟然因為靈力的耗損變得如此虛弱。
前方的結界燦若琉璃，光芒四射。
“這裏就是我所說的結界了。”
隨着海的一句話，歐陽靜萱看到她出生以來所看過最美麗的畫面。
結界是次元空間的長老用靈力結成的一面牆，它像一塊巨大的玻璃，由天空到地下，把整個星界和陽界分隔開來。
這片玻璃散發著最燦爛的光芒，彷彿在空氣中鋪開的一片巨大彩虹。
透過結界，還可以看到陽界的風景，同星界一樣寂靜而美麗。
歐陽靜萱獃獃地看着結界，發現自己真的有些愛上這個地方了。
這裏與人間界是那樣的不同，它可以讓你放鬆呼吸，讓你身心舒暢；在人間界被那些愛恨情仇折磨得無法喘息，這裏卻可以把一切都忘記。
“哇，好美。”歐陽靜萱讚歎道。
海微笑的說：“結界雖然是為了分隔星、陽兩界才存在，但這裏卻是公認最美麗的地方。”
“這個結界怎麼建成的，居然大到可以隔開兩個空間？”
“這個不是建的。”海微微一笑，“這是長老用自己的法力結成的，修結了大約五百年。我記得小時候我父王帶我來參加典禮的時候，還看到一個凡間的小男孩。長老說，結界因他而生，也會因他而滅。當時父王問長老什麼意思，長老只說他是這裏的有緣人，只有他才能破除這隔絕次元大地的結界。”
“哇，好傳奇的故事。”歐陽靜萱被他說得有些好奇，接着問：“那麼那個人出現了嗎？”
“我只能說現在每三年空間大門還是會打開一次，關鍵就在那個有緣人。”
“凡間的有緣人？”歐陽靜萱喃喃念道。
海點點頭。
“我也是凡間的有緣人，會不會是我？”歐陽靜萱調皮地問。
海笑而不答。
歐陽靜萱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突然，不遠處一處籠罩在濃霧中的高塔吸引了歐陽靜萱的目光。
那塔看起來很高，一層一層的排列着。但它卻被一些濃重的霧氣環繞着，看起來有些詭異。
“海，那是什麼？”她指着高塔，疑惑地問海。
海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映入眼帘的是囚禁犯人的鎖靈塔。“那是囚禁戰俘的地方，名字叫作鎖靈塔。”
戰俘？鎖靈塔？歐陽靜萱好奇地問：“你們這裏還會打仗嗎？”
“當然會啊！”海笑了笑，“星與陽自誕生以來，就因為分界不公而連年戰爭。有很多精靈使被打回原形，再回六道修鍊。所以次元長老才會修建了結界，為
的就是隔離兩界的爭端。”
“我還以為這裏很平靜，原來你們之間也會有爭鬥。”歐陽靜萱的唇邊泛起一抹嘲笑的揶揄。
海輕笑，“這是靈魂里的劣根性，只有上元的神才可以完全摒棄，而我們還修鍊不到如此境界。”
就在他們談笑風生的時候，他們看到結界另一端的陽界不遠處，有一處房屋綻放出無比燦爛的光芒。
海立刻皺眉。“有人動用靈力透視人間界。”
這是靈界的大忌，是誰這麼輕易地動用靈力？
“有人來了。”海敏銳地感覺到周圍有異狀。“你在這裏不要動，我要過去看一看情況如何。”
海對歐陽靜萱丟下話，就轉身進入林子。
她想拉住他，但他的樣子看起來非常緊張，一轉眼就不見了。
算了，不見就不見，她倒是對那遠處的高塔充滿了興趣。
她看海已經走遠，就自作主張地朝塔的方向走過去。
“阿亞娜，你怎麼了？”風正揚抱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快……快帶我到結界去……”阿亞娜喘息着，“我父王很快就會發現我動用靈力，那樣他就會立刻追來……結界可以保護你……”她催促着他。
“好。”風正揚連忙點頭。
他二話不說的抱着阿亞娜一路向結界狂奔而去，他們身後的不遠處，一群精靈使正緊追在後。
“快……快……穿過去……”阿亞娜喘息的催促：“凡人是可以穿過結界的，快……到星界去……”
風正揚看着她虛弱的樣子，不忍心就這樣拋下她。“不行，我不可以把你丟在這裏。”
阿亞娜虛弱地看着他着急的臉龐，“我……我不可以穿過結界……那樣會給結界帶來非常大的動蕩。沒關係的，你快走吧！我的父王脾氣非常暴躁，一旦被他捉到，他一定會把你變成精靈使的。那樣……你就永遠沒有機會再回去人間界了。”
風正揚搖搖頭，最愛的人已經離他遠去，他還要回什麼人間界？
“阿亞娜，要走就一起走吧！”風正揚閉上眼睛，把她抱進懷裏，不顧一切的往結界衝去。
不要！阿亞娜的喊聲還沒有出口，風正揚就抱着她一頭撞上去。
剎那問，整個結界因為這強烈的撞擊而猛然晃動了一下，接着便像玻璃快要碎裂時一樣，先是一條小小的裂縫出現，接着這裂縫逐漸向外擴散。
整個透明的結界劇烈的動搖起來，然後是一聲巨大的破裂聲，結界就在一瞬間崩塌了。
透明而五彩繽紛的結界像玻璃碎片一樣向四面八方飛濺出去。
整個空間似乎都被結界的碎片給覆蓋了，三星二陽界的大地幾乎立刻震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