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真愛你
想將一顆飄蕩的心
交給你
希望你能珍惜
並將我
放在你的內心
趙郁屏最後還是沒保住小孩,身心俱疲的她決定回老家休息一段時間,有義氣的白雲自動接任編劇,並拜託劇組保密臨時換人的事情,讓她可以安心修養。
幸好二十集的劇本早已完成,而拍攝也進入最後尾聲,除非導演臨時決定加戲或改戲,否則,根本沒有編劇的事。
原來,這就是拍片的現場。
在小松盡職的帶領介紹下,白雲就像劉佬佬進大觀園般的東張西望,由於男主角在劇中的身份是法醫,所以,片場也就搭起了法醫辦公室、太平間、住家等幾個場景,白雲邊參觀邊對照,曾在腦海中勾勒規畫的場景和眼前搭建的景有何不同。
早上是演員排戲的時間,下午才會正式拍攝,所以,白雲才可以在現場自由穿梭,回到小松特別替她準備的桌椅坐下。
「白姐姐,咖啡給你。」邵依依亮着笑容站在白雲面前。
「謝謝,你真是個好孩子。」白雲決定喜歡這個小女孩,畢竟,她看來如此和善,如此可愛且沒心眼。
「姐姐,你的書我看過了,你寫得好棒。」新人嘴甜才得人緣,這是經紀人交代的,邵依依從來不敢忘記。「輪到我排戲了,我先過去那邊。」走了幾步馬上回頭說:「姐姐,你要幫人家看看,看我演得好不好喔?」
「好,沒問題。」白雲揮手目送一口承諾,看來影劇圈的人,不是每個人都像舒美那樣,或者如她想像中的高高在上。
剛到現場時,她曾經和舒美打過照面,而她竟然從頭到腳、由腳到頭的以目光巡視白雲全身,評量完畢,還意有所指的笑說:「原來你就是新歡,不知道藍天到底看上你哪裏?」
扔下這句話,她迎向正走過來的藍天,故意挽上他的手臂拉他往反方向走,兩人有說有笑的一起走開,那股親密樣看得白雲一肚子火,恨不得竄改劇本把女主角立刻寫死。
「我喝一口。」藍天的聲音突然出現,白雲這才發現他不知道從哪突然冒出來,拿過她的咖啡喝。
「小偷,那是我的。」
不理會的輕啜一口苦澀的液體,藍天意有所指的交代,「小心點,別一杯咖啡就被收買,人家隨便灌幾句迷湯,你就暈陶陶的不辨東西南北。」從她看邵依依的眼神,他可以拿頭來賭,她肯定把依依當成荏弱需要保護的小女孩。
「什麼意思?」
藍天藉著放杯子的動作彎下腰,貼近白雲,「她從十四歲開始拍廣告,入行三年,我很認真的提醒你,可以在這個圈子混上兩年而不被淘汰的,都不會是簡單的人物,懂嗎?切記明哲保身,千萬別隨便想替人出頭,記住!」
「懂,我怎麼不懂。我早就知道影劇圈的人都是心眼多多,最愛算計人的狡猾狐狸,尤其是那種混了八、九年的更是人老成精。」白雲笑眯了眼,開心得很。
「你拐着彎罵我?」
「不,我是直接罵你。」開玩笑,她白雲罵人從不拐彎抹角,尤其罵的對象是藍天,「哎呀,不知道是誰建議董製作,請宣傳人員訪問我對於演員詮釋書中人物的看法,好主動發新聞稿給各媒體的?」
「糗了,是誰泄漏天機的?」藍天有點尷尬,他真的只是隨口提提,沒想到董哥會當真。
「古有明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白雲的手指不客氣的戳着他寬厚的胸膛。
「我是用心良苦,你不是想把下本書的謀殺場景拉到攝影棚嗎?正好給你個機會收集資料。」沒辦法,不管他怎麼威脅利誘,白雲就是不肯到現場探班,而他正處於最後趕戲的階段,不得不用計把人弄到眼前。
「狡猾詭辯,難怪爺爺說影劇圈沒什麼好東西。」
「你說什麼?」藍天單手圈住白雲的脖子,玩笑的縮緊,威脅的說:「快跟我說對不起。」
「不說,我是威武不能屈。」她扭動身體的掙扎,邊說邊笑。
「那我只好勞動我的手指發動攻勢了。」這傢伙超級怕癢的。
她下意識的夾緊雙臂,縮緊身體,「大庭廣眾之下,不準動手動腳,難看死了。」
他警告的鼻音,加上在她眼前晃的食指,逼得她只能識時務的鬆口,「好嘛,對不起。」不甘心的吐出話,又嘀咕的加了一句,「沒品……超級沒品的沒品王。」
藍天滿意的收回手臂,笑得趾高氣昂,握有把柄的感覺真好。「真希望我每天都可以看到你。」話出口,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渴望白雲來分享他的生活和工作。
「你講話一定要用這種文藝腔調嗎?好噁心。」話是這麼說,但是微彎的唇角和羞紅的耳廓,早就替她說出內心真正的感覺。
李娟娟剛從香港飛來,一進攝影棚,就看見藍天和白雲,兩個人的頭靠得很近。她先靜靜的在旁邊觀察,越看心中的警鐘敲得越急,藍天的表現跟過去都不一樣。他是工作至上的藝人,在拍片現場,向來對任何女性工作人員都會迫切保持着禮貌距離,但是對白雲說話卻神態親密,甚至還打打鬧鬧的,任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兩人的關係不同。
「糟糕,慈禧太后駕到。」小松慌張的趕來拉正和白雲說話的藍天,提醒道:「李姐來了。」
白雲訝異的看着小松,抬頭就看到李娟娟一臉凶光的向他們走來。
李娟娟先溫和的對藍天說:「這是日本方面傳來的劇本,你看過再和我討論。」轉頭面對小松,臉部的表情卻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你去跟製作人說,下周三、四、五挪三天時間出來,藍天要拍荃亞電信的廣告,時間已經敲定。」
什麼叫翻臉比翻書還快,白雲總算親眼見識到。
「可是連續劇正在趕,劇組一定不放人。」小松艱難的申訴。
「那又怎樣?荃亞的廣告已經等了三、四個月,合約是有履行期限的,協調行程這種小事難道你做不來?還要我親自出馬,那養你做什麼?」李娟娟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當眾開罵。
真不愧是慈禧太后,白雲感覺眼前好像在上演清宮大戲,就只差沒有跪滿地磕頭的太監宮女,她吐吐舌頭,再看見小松被罵得回不了嘴,臉色漲得通紅,她的正義感立刻開始冒出頭,「有話好說,大庭廣眾的,給小松留點面子,不用罵得這麼難聽吧?」李娟娟略閉了下眼,歪着頭,一副不勝忍耐的說:「我們正在商量工作,不關你的事吧?」
「好了。」為了怕兩人真的吵起來,藍天不得不出聲制止,「李姐,對不起,云云的個性比較耿直。」
「他幹嘛道歉?我又沒說錯,這個沒擔當的男人就是怕得罪人。」白雲相當不認同,看着愣在一旁的小松,「喂,你被罵都不回嘴的呀?」
「李姐跟助理說話就是這樣,別去想就好。」小松聳聳肩,無奈的說:「我還在學,不可否認她的經驗比我豐富,所以受氣也要忍耐,除非我可以趕快獨當一面。」
「好,好樣的。」白雲拍拍小松的肩膀,真難得這年頭還有這麼忍辱負重的年輕人,她鼓勵的微笑,「你想法不錯,有前途。」
被誇獎,小松有點不好意思的摸頭承認,「沒有啦,這是天哥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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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盪了整個上午,白雲終於知道拍戲實在是一件很麻煩的事,除了繁雜的幕後準備工作包括景、道具、燈光……演員到場后也不是馬上就可以開拍,還要先排練、記走位、化妝作造型,過程還挺複雜費時的。
而當演員也不如她所想的輕鬆簡單,只要臉皮長得好就一切OK,經由實際接觸,她對演員這項職業有了全新的看法。
幾步外的椅子上放着八卦雜誌「獨家透視」,封面標題寫着——
藍天VS舒美,舊情復燃?假戲真做?愛苗重現!
聳動的標題吸引了她的注意,隨手翻閱裏面刊登了幾張藍天和舒美在片廠親密談話的鏡頭,她突然想到舒美對她說過的話,尤其她放肆上下掃視的目光,充滿比較評量的意味,教她心裏很不舒服。
其實,她也常懷疑藍天為何會看上她,她不嬌、不美、不艷、個性又稱不上溫柔,而他的身邊都是容貌身材一流的美女,而且人人費心討好他,她跟這些美女站在一起,簡直是醜小鴨與天鵝的對比。
身處藍天工作的環境,她又看到他的另外一面,工作中的他很認真,對現場的工作人員也很客氣,一點大牌架子都沒有,可以感覺他很得人緣,這點又是她絕對做不來的,果然,他依舊維持住優良乖寶寶的形象,不管在什麼地方,他都很自然的散發出耀眼光彩,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人類。
越想越悶,放下雜誌,她決定去四處走走。攝影棚外是很長的走廊,從盡頭處轉彎好像可以繞到中庭的小花園,白雲決定出去透透氣。
遠遠傳來說話聲,從L型的轉彎口出現了一群人面向白雲走來。談話聲吸引了白雲的注意力,她的目光定在人群的正中間。一個有強健體魄的男人在旁人的襯托中,顯得卓然不群,他不疾不徐的腳步展露出優雅隨性的氣質。黑色皮鞋、藍色的西褲,淺藍色細條紋的襯衫,襯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結實的手臂,頭髮全部往後梳露出飽滿方正的額頭,輕彎起唇角如同孩童似的靦腆笑容,斯文的金邊眼鏡后,潛藏一雙探索真相,蘊含生命力的眼眸。
他是羅邦!
白雲感覺心臟就快跳出胸口,她在腦海中架構的男主角居然從虛無化成真實,而且就站在她眼前。
沒錯,她想像中的羅邦就是這副模樣,貪婪的瞪大眼睛,從腳到頭、從頭到腳,一寸一寸的徹底巡視、印證,覺得快被自己創作出來的人物給迷得流鼻血。兩人的距離,從長廊的兩端一步一步的面對面靠近,白雲的心情也跟着漸漸加溫沸騰。
「你要去哪裏?」藍天不明所以的打量白雲,她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很夢幻。
不,那不是羅邦,他是藍天,他剛化好妝要進棚開拍。怕被看穿似的,白雲氣息不穩的說:「沒什麼,想四處逛逛。」仔細想來,這是她頭一次親眼看到藍天在戲裏的造型。沒想到,他扮起羅邦,在外型和氣質上居然那麼貼切,該說是造型師的功力好,還是……
不用言語,藍天很自然的就猜到白雲正在想的事情,「我現在的造型跟你腦中的羅邦像嗎?」他很在意原作的認同,不,他很在意白雲的認同。「像。」
「那就好。我第一次看你的小說,就覺得你描寫的羅邦簡直就是我,你不會是以我為藍本寫的吧?」藍天笑得志得意滿。
「少臭美。快去上工吧!藍大牌。」
直到正式開拍,白雲縮在角落,眼睛卻還是無法由藍天的身上收回視線,腦海浮現之前的對話。她所創造的羅邦是以他為藍本寫的嗎?
這些年來,白雲一直努力的把藍天排出生活外,就連報章雜誌上關於他的消息,也會故意的忽略不看,既然如此,為什麼她筆下的主角那麼像藍天呢?難道在內心深處她根本就緊記着關於他的一切。「現場安靜,三、二、一、Action!」
現場揚起慵懶旖旎的音樂,一身火紅低胸絲質洋裝的舒美,媚眼如絲的靠近藍天,雙手游移在他的胸膛,吐氣如蘭的說:「吻我——」
艷紅的唇湊上前,兩人的頭慢慢的靠近,唇碰在一起,先輕碰,然後緊緊貼在一起……
站在陰影里的白雲兩眼不眨的看着上演的劇情,身邊眾多的身影開始淡去,在她眼前,只剩下那緊密貼合擁吻的身影,她的心慢慢的在發酵,說不出來哪裏有問題,只知道眼前這一幕很礙眼,很讓她不舒服。
「卡。」
貼合的兩人迅速分開,直到此時,白雲的心才歸位,開始能正常呼吸。「一次OK,默契很好喔,說不定私底下常練習。」工作人員開着玩笑起鬨。
「太侮辱我們兩人的專業。」藍天笑着回敬。
「我和藍天是老朋友,當然默契一流。」舒美挽着藍天,神態親密,那個老字她說得特別用力。
不行,再看下去,她一定會控制不住的發脾氣。問題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她到底在發哪一門的脾氣?在彆扭什麼?原來,看到文字報導和親眼近距離看見的心情反應絕對不同。
「你要走啦?」藍天眼尖的看到白雲想離開的背影。
「對。」她不敢回頭,結巴的說:「時、時間差不多,我和宣傳人員約在樓上的咖啡廳見面。」「你認識對方嗎?我請小松幫你介紹。」
「不用,沒關係,小松是你的助理,應該在現場陪你。」她急急往前跨步,企圖掩飾臉上不自然的表情。
「喂——」藍天拉住白雲的手腕不讓她走,直覺告訴他她怪怪的。
笑呀,白雲命令自己拉出笑容,「我這個朋友夠義氣,對你不錯吧!寫這麼補的劇情讓你可以和大美女親熱。」其實她心裏想的是,她幹嘛要寫這麼老套的劇情——女嫌疑犯企圖色誘羅邦妨礙調查,而趙郁屏又幹嘛改編這一段?
「補?你來試試看!」藍天誇張的聳起眉峰,「在二、三十個人面前演親熱戲,你知道有多痛苦嗎?光是那個燈光就可以把人烤出一身汗,再加上兩人的體溫,很熱、很痛苦耶!」「少人在福中不知福,可以和性感女神熱情擁吻,那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好事,少假仙。」
「是嗎?好酸的語氣。」藍天刻意的拉長音調,「你在吃醋對不對?」他開心咧大嘴亮出白牙。
吃醋?!白雲彷彿受到驚嚇似的後退,急切慌亂的開始否認,「發神經,誰、誰吃醋?」但她坦白的小臉明明就是一副足可以榨出幾十斤酸醋的樣子。
會吃醋就表示動了心,藍天滿意自得極了,雖然她不承認,但他還是不得不解釋,「剛剛那是工作,不是接吻,只是嘴巴和嘴巴靠在一起,就像握手一樣懂嗎?」壞壞的湊近在她耳邊誘惑的說:「至於男人和女人的熱吻,我會找機會教你的。」
白雲的耳朵倏地染上艷麗的紅,「少打我的主意,死色胚。」
「哈哈哈……」後面傳來藍天暢快的笑聲。
「你和她果然有曖昧?」舒美正要回化妝室補妝。
「很明顯嗎?」藍天的眼光追着白雲的背影。
「動了真心,還是玩玩?」舒美和藍天認識多年,從沒見過溫和的他以這種狂野侵略的眼神看過任何女人。
漂亮的薄唇彎起,藍天慢慢的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女人對我總是溫柔體貼,我也很自然的以溫和有禮的面貌相待,結果每次談戀愛都像在演文藝愛情片,很不真實。和她在一起不同,我們可以很自然無偽的坦誠相處。」「不用偽裝,確實是我們最渴望的,祝福你!」舒美輕拍藍天的肩膀,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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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節交替依照大自然的定律而行,度過酷夏,太陽的熱度開始有消弱的現象,尤其到了晚上,夜風開始有些許涼爽蕭颯的味道出現。
「啊!」白雲坐在電腦前已經一個晚上,熒幕上還是空白,她煩躁的尖叫發泄,人懶懶的仰躺在床上思考着戲到底要怎麼加?
白家和藍家兩棟房子陽台相連,只要膽子夠大,長腿一跨就可進入對方的房子。
推開陽台上的門,映入眼帘的一幕讓藍天忍不住發笑,好一個活色生香的畫面呀,眼前白家尚未出閣的閨女以非常放鬆的姿勢癱在床的一角,雙手大開,家居的貓咪T恤往上卷,露出平坦的小腹和可愛的小肚臍,隨着呼吸,白皙的肚皮也跟着上下起伏。
藍天剛收工,從沁涼的夜風中進入屋裏,感覺悶悶的、暖暖的,沉悶氣氛醞釀出極度曖昧的情境。
看來她工作得很累,因為她連電腦都沒關,坐上床沿,藍天突然低頭重重的親了白雲的小肚子。「哇!」白雲尖叫醒來,瞪着眼前掛着邪惡笑容的男人,根本還分不清楚東西南北。
兩人維持原姿勢不動互瞪着。
先解凍的人是藍天,「我好累!」接着,他全身放鬆的把七十幾公斤的結實肉體以泰山壓頂的姿態倒下來,正確無誤的覆壓在白雲的身上,還乘機把頭靠上頸項,吸取白雲身上自然散發的清新肥皂香味。
「嗚——你好重。」白雲幾乎快喘不過氣來,死命推着,可惜依舊沒有動搖的跡象。
「我整整工作了快二十小時,我好累、沒力氣,借我躺一下。」吃吃嫩豆腐,感覺底下的肉墊彈性絕佳,凹凸有致的曲線完全與他相配。「要睡回你家去睡,起來,我快被你壓扁,胖豬。」
「我哪裏胖?」藍天一副備受傷害的嘴臉,耍寶似的曲臂躬身做出健美先生的姿勢,「我體格健壯,身型優雅。」拉開身上的T恤,繼續簡介,「小腹結實平坦,肌膚年輕有彈力,全身上下沒有多的贅肉怎麼樣?」
瞧他那副故作認真的樣子,要繼續繃緊臉部肌肉,真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不錯——」白雲摸着下巴揮手,「推下去,宰了。」
「宰了我,你去哪裏再找像我這樣英明神武、英俊帥氣的一代完人。」
「你不錯,耍寶的段數有進步,看來你決定不當偶像明星,要改走諧星路線了。」
「這個建議不錯,畢竟青春有限,賣屁股的時間不多,要緊防年老色衰、帥哥遲暮。」
「唉!」她誇張的嘆氣,「這年頭江湖行走不易,錢挺難A的是吧?」
「沒錯。」兩人對看一眼相對而笑,默契流竄在其中。
「補完最後這幾場戲,我馬上要飛日本,那裏的新片拍攝工作不能再延了。想不想跟我一起去日本?你可以乘機到日本玩耍。」藍天實在不想跟她分開,他眷戀着她自然的氣息。
「去日本?」有點小心動。
可是,她只要想起左鴻源的催稿奪命索魂CALL,還是不得不面對現實,硬起心腸回拒,「不行,我該開新稿了,左哥已經催了好多次。而且你是去賣屁股賺錢的,肯定日夜趕拍,我跟去幹什麼?」雖然知道白雲說的是事實,但失望明顯的掛在藍天的俊臉上。
「你和製作人會開得如何?」好像是隨口問問的語氣,其實他早已收到線報,舒美抗議戲分不夠多,要求加戲,而製作人和白雲提起這事,雙方觀點不同,你來我往的爭辯,到最後就只差沒互扯頭髮,扭打成一團了。
「別說了,我好煩。」白雲大叫,「戲都已經殺青,竟然還硬要在最後兩集加兩場談情說愛的戲,殺了我吧!那種文藝對白我不會寫,寫不出來!」藍天靠着枕頭坐,勸哄的伸出手,「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黑夜提供絕佳的親密氣氛,白雲乖乖的曲腿縮在他準備好的胸膛,任他把下巴靠在她的頭頂。
「我幫你想,你可以寫……女人火熱的雙唇告訴我她有滿腔的慾火,我就像拆禮物似的一顆又一顆的解開她的鈕扣,讓她雪白的雙峰毫無遮掩的呈現在我眼前……」
「停——」白雲受不了的掙出藍天的懷抱,「我寫的是推理小說,不是色情小說OK?什麼慾火?什麼拆禮物?」她露出嫌惡的表情,「只有你這種肉慾橫流,色慾熏心,永遠發情的動物才講得出這麼噁心的話來。」
「既然你這麼說!」藍天懶懶的拉長音調,「我決定讓你見識一下,動物發情的爆發力……」話還沒說完,大手一扣,已把白雲壓在床上,「想不想知道和男人徹底貼近是什麼滋味?」籠罩在全然男性的氣息下,干擾了她腦筋的運轉,捫心自問,她對藍天接下來的舉動非但不抗拒,反而還有些好奇的期待以及新鮮的刺激感。
「你就是沒有和男人在一起的經驗,才寫不出談情說愛的劇情。」他更貼近,以慵懶的鼻音哼氣說話,宛如演出限制級電影,「我現在要吻你。」
「嗯——」白雲的心急劇的跳動,一口氣卡在胸膛,讓她不得不輕輕的哼出氣。
低頭吻上他渴望已久的小嘴,溫柔細膩的輕輾她的唇瓣,所有的舉動全由男性的動物本能來接管,體內的細胞都在吶喊着要靠近,血液也瘋狂的在奔騰……從小到大,白雲的長相英氣,連舉動都是帶着男孩氣,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女性,但是,在這一刻男女交換了呼吸的剎那,她終於深刻的感覺到男性侵略的剛強和她體內潛藏的柔軟女性。
充斥在藍天鼻腔的是令人熏然欲醉的清新味道,身體觸碰的是女性的玲瓏曲線,他得用盡全力,才能壓抑住自己想更靠近的衝動,渾身火熱的退開些許距離,打量白雲微顫的睫毛以及氤氳的眼。
吞了吞口水,白雲吶吶的開口,「我一直覺得接吻怪怪的,尤其兩個人舌頭接觸,不是很不衛生?」「閉嘴。」藍天緊急阻止白雲繼續的理性分析,「再用心體驗一次。」
這次他的吻熾熱有力,唇舌嬉戲的要求回應,好一會兒的糾纏后,他捧着她神態迷濛的臉蛋傾訴道:「云云,你對我真的很重要。我一直想向你道謝,當年多虧你替我說服爺爺讓我踏入影劇圈。謝謝你。」
藍家一脈單傳,家教森嚴,要不是爺爺點頭,他怎麼也不可能任性而為的。
「我只是……」白雲突然有些愧疚,當時她只是因為不耐煩藍爺爺天天鬼吼鬼叫,壓根沒想到藍天。
「不管別人怎麼給我戴高帽子,我要你知道,我的成績有一大半是你的功勞。還有,在我心中白雲是最棒的作家,不是公關詞令,而是你真的很優秀,我們各自在不同的領域努力,絕對沒有誰配不上誰的事情,我就愛你的真性情。」藍天今天有些怪怪的,似乎很努力、很急切的要跟她保證些什麼,情緒有明顯的躁動不安,難道是因為分別在即?
「不管報章媒體刊出什麼緋聞,你千萬不要相信,信任我,和我一起努力好嗎?」藍天摯情的要求。
「我相信你。」白雲毫不猶豫的保證。
「我是公眾人物,一舉一動自然會招來注目,你跟我在一起,我很抱歉沒辦法保護你絕對不受騷擾,我也知道壓力很大,而且,我們也沒辦法像一般的情侶,沒事一起逛街、吃飯、看電影,我更做不到隨傳隨到,為了工作我必須四處遷移,但是我會很用心、很認真的呵護我們之間的感情。」
在他認真傾訴中,白雲真的感動的說不出話來,原來他知道她心頭老是介意別人評估的目光,更討厭她的生活、感情受到大眾的檢視。
她故作生氣的說:「誰要你隨傳隨到了?我是那樣依賴的女人嗎?吃飯、看電影、逛街我自己不會去,幹嘛要你陪?少小看人。」
「云云——」藍天因她的體貼,心頭泛着甜甜暖暖的幸福滋味,胸臆堆聚着對她滿滿的愛意,「過去幾年,我不知道在戲裏對多少女人說過我愛你,我覺得這三個字就像‘早安’‘午安’只是一句話而已。可是我現在卻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對你的感情,所以我只好很老套的說:白雲,我愛你,而且很愛很愛。」
藍天的吻帶着吞噬人的狂熱,唇游移至頸側輕輕的磨蹭,激出她一身緋紅,密貼無空隙的體膚,更是煽動起體內勃發的佔有慾望。
隨着游移全身的細吻,白雲的呼吸開始紊亂,星眸半閉,柔如秋水的和他健壯的身軀偎靠、緊貼、糾纏。
藍天的嗓音粗嗄,「你想,我現在是不是可以拆禮物了?」
屋外秋色微涼,屋內卻是春色旖旎,無盡的溫柔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