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經過幾分鐘的整理，扣除已離去的韓宓雅，六人正經八百地坐在客廳相互凝望。
“你們是什麼意思？”姚戴偉斥責的眼神惱怒地瞪着面帶悔意的三個姐姐。
“嘿嘿……我們只是想來找未來的弟媳去試婚紗，沒別的意思。”姚大姐愧疚地解釋。
壞了親弟弟的好事，做姐姐的實在太不應該了！但只要想到當了三十年和尚的弟弟總算找到合意的對象，甚至迫不及待地想先有性行為，就覺得真是件值得慶賀的事。
可惜——在最後一個關卡，被她們幾位觀眾給毀了，唉……
“是嗎？”姚戴偉挑着眉尾看着歉意連連的三個姐姐。
“小弟，你別介意啦！反正以後多的是機會。”姚二姐試着化解“監介”的氣氛。
姚三姐握着不發一語的姜芷亞的手，懺悔地說：“以後我們保證不會當電燈泡了！”
以後？她實在不敢想像是不是還有以後！光是這次，就足已讓她浮躁煩亂，若非有人適時阻止他們，頓時打醒了她恍神離心的思緒，她可能就真的失了心，也失了身。
不，她不要！若非兩人彼此相愛，她絕不要奉獻自己。
就算她的身體再怎麼迷醉在他的挑逗下，她也得努力剋制；但有了這次的經驗，她真有把握之後再次發生類似事件時，她有辦法阻止沉淪的心嗎？
也許很難吧！姜芷亞無奈地笑着，心中一陣苦澀，她覺得這一切全非所願。
然而真的不願意嗎？或許真相只有自己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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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完婚紗后，姜芷亞婉拒姚家三姐妹的接送，獨自一人漫步在街道上。
這一切來得太快了，快得讓她眼花繚亂，才一個晚上，她多了老公，也多了三位熱心的大姑，她期望已久的夢想好像瞬間都成真了。
有個完整的家一直是她畢生的希望，奈何那是多麼奢侈的夢，多少個夜晚她哭着醒來，啜泣不解地問着院長，為什麼她沒有愛她的爸爸、媽媽？
和藹可親的院長總是溫暖地笑着，摟着她說：因為小亞是上帝派下來的小天使，所以沒有爸爸和媽媽，但是上帝卻給了小亞很多、很多的天使家人，他們都好愛小亞，所以小亞不會寂寞……
儘管如此，她內心裏依然有着遺憾。而那份遺憾，她不知道、也不清楚何時才會消失。
“請問是姜芷亞小姐嗎？”姜芷亞背後突然響起一道渾厚的男聲。
姜芷亞納悶地轉身，盯着車內陌生的男子。“你是？”
男人下了車，極有風度地欠身。“你好，我是新風傳播的總經理林力達，能耽誤你幾分鐘的時間嗎？”
“有事嗎？”姜芷亞提防地打量着對方。
“是有關你未婚夫姚戴偉的事。”林力達暗自在心中評斷着姜芷亞，無法相信傲氣的姚戴偉竟會挑上這麼平凡的女人，隨即自嘲地想：算了！反正他喜歡誰不是重點，而是她是否能夠利用，才是他今天來找她的目的。
新風與姚星在市場上對立已經很久了，姚星在姚戴偉的帶領下，狠狠地將新風的市場給霸佔了一半，原本新風欲藉著這次競標機會取得孤兒院的土地，與日本企業籌建一間科技傳播室，未來將會有上億的利潤，更可能打敗姚星，成為傳播界的第一把交椅；誰知姚星竟於幾天前突然決定參加競標。既然如此，就別怪他無情了。
如果明着無法擊敗姚星，他不介意玩陰的來標到這個利潤可觀的案子。
“你有沒有說錯？他真的是姚戴偉？”姜芷亞所有的神經因為聽到這句話頓時緊繃。
原來這一切全是真的！而他……竟從不承認？可笑的她，還說有多崇拜“姚戴偉”，當真人在她面前出現時，她卻完全認不出來，甚至從沒懷疑過他。
天啊！她是笨蛋啊！被人家這樣耍着玩……
“有沒有興趣知道的更詳細？”林力達淡淡地笑着，將姜芷亞的驚訝望進眼裏，心中霎時有了譜，明白該如何說服她了。
“嗯。”姜芷亞帶着半信半疑的心情，隨着林力達進入停在路邊的名貴轎車。
兩人坐定后，林力達率先開口。“我想，你未婚夫一定沒告訴你他的身分吧？”
沒錯！打從一開始他就沒真正介紹過自己，就連兩人要結婚了，她竟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而他卻對她了解得那麼透徹。
姜芷亞愈想愈心慌，愈想愈恐怖，他到底在隱瞞什麼？為何不讓她認識他？
姜芷亞倉皇的神態讓林力達明白這是個有力點，只要攻破它，她定會點頭答應協助他。
“如果我告訴你，其實他正是姚星傳播的總經理姚戴偉，更是打算收購孤兒院的幕後黑手，你相信嗎？”
“不可能的！”姜芷亞搖頭，不願相信。
“就算你再怎麼否認，事實永遠不會改變。”林力達斬釘截鐵地盯着慌亂的姜芷亞。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姜芷亞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
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就算為了要得到孤兒院的土地，他有必要如此大費周章地先與她交換利益，然後再乘機取得土地所有權狀嗎？
沒必要吧？憑他的勢力，要風有風、要雨有雨，何必這麼麻煩？如果真是如此，他背後隱藏的不知名動機是什麼？
“他做事向來只求手段，不問過程，而你不過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他只是要先得到你的好感，再慫恿你協助他和平取得土地權狀，反正到時他一定會說他要把孤兒院遷移到環境更好的地方，等你將權狀弄到手后，給你的將會是——空無一物。”
林力達的話讓姜芷亞感到錯愕，一時無法接受。
雖然不願相信，但林力達所言又是那麼有根據，否則姚戴偉怎會看上她？不管論姿色、論才華，她樣樣都比不上在他身邊徘徊的名媛淑女，就算他不想娶個粘人的蒼蠅，也不可能找上什麼都沒有的她吧？
所以——他接近她的目的，真的只是為了孤兒院的土地權狀？
這樣的認知讓姜芷亞覺得心灰意冷，也為他的冷血無情感到膽戰心寒，慶幸自己早點了解他的為人，不然她真的會對不起院長，對不起院裏的孩童，還有……對不起自己淪陷的心。
“謝謝你讓我明白他的為人。”姜芷亞真誠地感謝着林力達的善心以告。
“不客氣，其實我看不慣他的作風已經很久了，之前他曾派人到新風傳播來做內應，竊取新風的企劃案，害新風失去與大客戶合作的機會，而姚星也藉此擴大了規模，徹底毀了新風的發展機會；所以今天來找你，是有事想請你幫忙。”林力達頓了頓，瞥了眼姜芷亞毫無表情的漠然，開始說謊誆騙她。
“什麼事？”
“這次姚星和新風正在爭取一個競標案，得標的公司將會有好幾億的進帳，所以我想請你幫忙找機會得知姚星的競標底限。”林力達刻意隱瞞他所言的競標案就是孤兒院的那塊土地，企圖讓她掉入陷阱內。
“你這麼做還不是跟他一樣？耍陰險！”姜芷亞無法認同林力達的做法。
“怎麼會？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此挫挫他的銳氣，反正幾億元的損失對他來講是小Case，重要的是你也能報復他對你的欺騙和利用，不是嗎？”
“這……”姜芷亞遲疑着。
“想想看，你不會感到不服氣嗎？憑什麼讓他得意地將你玩弄在手掌心？我們所做的不過是讓他明白，他必須為他惡劣的舉動付出代價。”林力達瞅着姜芷亞有點動搖的眼神，努力加把勁地誘騙她。
“好吧！我答應你。”
兩人約好了下次見面的時間，姜芷亞下車時，不巧被路過的楊倩柔撞個正着，她迅速地隱身於牆角，冷笑地看着這一幕。
消息靈通的楊倩柔當然不可能不認得自己的情敵，而如果她沒記錯的活，車內的男人應該是新風傳播的總經理林力達。為什麼那個無心的女人會跟他搞在一起？難不成他們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哼！不管如何，她都握有那個女人的把柄，她當然不會讓那個女人好過，誰教那個女人要搶走她想要的男人？
他是她的！誰都不能從她手中搶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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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芷亞一回到家，就把以前小心翼翼收藏的有關姚戴偉的資料，全部翻箱倒櫃地倒在桌上。
一張張的照片和簡報全都是小心翼翼地保存下來的，如今看來卻是個嘲諷。
她口口聲聲說多喜歡姚戴偉神秘迷人的風采，但當他本人在她身邊閑晃時，她卻眼晴“脫窗”地沒認出來。
這都該怪那個笨蛋廖碩！偷拍的技術真是無人能比，不是拍到側臉，就是鼻子以上，再不然就是眼睛以下，沒有一張呈現出他完整的五官；就算有，也有礙眼的墨鏡擋住，連新聞媒體都一樣，沒人能拍到他的正面。
不！這也許不能怪他們，罪魁禍首可能是他本人，他分明不願讓人知道他真正的長相，這樣才能方便他為非作歹。
沒錯！就舉她親眼目睹的事情為例，就算他想跟女人在公園胡來，也不怕會被認出來；就算不小心被認出來，也能很快地否認，反正沒人見過他真正的長相嘛！
是呀！就像她被他騙得團團轉，若是沒有好心的林力達揭發事情的真相，也許她仍深陷其中而無法自拔。
她決定告訴自己，她不能喜歡他，不能！
“咦？誰照的？照得真差！”
一個慵懶的嗓音在姜芷亞身側響起，她下意識地將桌上亂七八糟的東西一一掃入盒子內。“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剛才。在你失神的時候，你室友放我進來的。”姚戴偉眼明手快地抽起一張照片端詳着。“男朋友的照片嗎？是不是怕我看到會吃醋？長得還不錯，你眼光不賴嘛！”
廢話！當然長得不差，因為那就是你本人！像你這麼自負的人，怎麼會說自己丑？姜芷亞在心裏應聲。
“不過……拍照的人技術不太好，都沒抓到重點。”姚戴偉繼續評論着。
沒錯！就是沒抓到重點，才讓她被他耍得團團轉！騙人真的那麼有趣嗎？
想着想着，姜芷亞不禁悲從中來，委屈的惆悵梗在胸口，讓她好難受。
快走好嗎？趕快走！她不想見到他，不想見到眼前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
討厭！明明告訴自己不能再喜歡他，要收回陷落的心，為何見到他的人，她的心又莫名其妙地為了他而悸動？
姚戴偉突然覺得氣氛有點沉悶，平常吵吵鬧鬧的她今天怎麼那麼安靜？讓他頗不習慣地抬起她低垂的頭，這才發現她眼眶中打轉的淚水。
活潑開朗的她向來給他無憂無慮的感覺，為何此刻竟愁眉苦臉，甚至揪緊眉頭？
她的淚光讓他的胸口緊窒了一下，他搖搖頭甩去心中莫名的情緒，出聲詢問：“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姜芷亞站起身踱步到窗前，凝望着外頭的車水馬龍。
“真的沒事嗎？是不是我那三個姐姐講了什麼話讓你不高興？”姚戴偉臆測着。
這是他最擔心的，他那三個寶貝姐姐的口才真是好的沒話講，否則怎會嚇走他好幾任女朋友？
“不是啦！我只是在想雖然我們是因為利益而結婚，但我卻到現在都還不認識你，你是不是該介紹一下你自己了？”姜芷亞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差點奪眶而出的淚水。她要堅強一點，她還沒報復他的欺騙，怎麼可以自己先退縮了呢？
“是這樣嗎？”姚戴偉不信地揚眉，盯着姜芷亞挺直的背。
“當然啦！不然你以為是怎樣？哈！嚇到你了吧？”姜芷亞強顏歡笑地拍拍姚戴偉的手臂，掉頭走回沙發。“因為我一直在想你對我那麼清楚，而我對你卻一點都不了解，這真是不公平，所以才想戲弄你一下。我學得像不像悲情連續劇里的女主角？”
“一點都不像你！”姚戴偉狐疑地瞧着姜芷亞的神情，覺得她似乎有點做作。
“我也這麼覺得，所以還是別亂學好了，不然就變成四不像了。”姜芷亞認同地說。
“沒錯！以後別亂學了，我喜歡的是你……”姚戴偉刻意停頓，不再往下說。
“喜歡……我？”他說喜歡她？不！這不可能！這一點都不像他的作風，他一定又在騙她了。
“我還沒說完嘛！我說……我喜歡的是你的表情，真是太有趣了！”姚戴偉逗弄地輕播着姜芷亞的鼻尖。
“有趣？你的話還真傷人啊！”姜芷亞嘟囔着。
“別想太多，如果我不喜歡你，怎麼會跟你談條件呢？再怎麼說，我也不可能找個討厭的人陪我演這場戲，你說是不是？”姚戴偉自然地撫着姜芷亞不悅的臉蛋，絲毫沒注意到他竟然憐惜地安撫着她，黑眸更是閃爍着萬分的柔情。
“那你為什麼不幹脆結婚？何必還要花錢找人陪你演戲？五千萬耶！不是筆小數目。”姜芷亞順着姚戴偉的話問着。
果然他又在騙她，可是她的心跳卻不知不覺地加快了，為了剛才他說不討厭她而竊喜。
唉！她沒救了，連這一點點誇讚都可以讓她喜不自勝，如果他再多灌一點迷湯，她不就乖乖地把孤兒院奉上了？
不行！她要清醒一點，她要保持理智，絕不能被他拐去！
“我就是在省麻煩，為了不讓我被父親和三個姐姐煩死。”姚戴偉毫不避諱地說。
奇怪，他一向不喜與人談及自己的事，為何現在卻覺得與她分享心事，甚至讓她多了解他，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
可能是愉悅的談天氣氛影響了他，讓他不願就此中斷……反正不久之後他們就要結婚了，讓她多了解他一點，總比以後因不熟悉而露出馬腳，被家人識破他的詭計好多了。
“怎麼說？”姜芷亞提心弔膽地望着姚戴偉。他的理由會是什麼？
“愛情不是像你想的那麼浪漫，有些時侯是很現實的。”姚戴偉有感而發地說。
“但是沒有愛情，人生會很無趣，你不想談談看嗎？”姜芷亞搖頭表示不認同。
“免了，雖然我沒有愛情滋潤，可是我有‘性’豐富我的人生，寶貝……”姚戴偉像頭惡狼撲向姜芷亞，乘機偷了一個吻。
她真甜！怎麼吻都吻不膩，他愛透了吻她的感覺，簡直像嗑藥上癮的癥狀。
“你什麼時候才會正經一點？”姜芷亞怔愣幾秒后，抱怨似地嘟起嘴。
他的腦子裏都裝豆腐嗎？不然怎會一見到她，就非得偷親幾口或偷摸幾下才過癮，沒有一次坐下來跟她好好談過的。
好不容易以為能趁今晚從他嘴裏多了解他，察覺他接近她的真正意圖，但他總有辦法轉移她的注意力，看來他真的是十分奸詐狡猾，防人之心太高了。
“我無時無刻不正經。”姚戴偉不以為然地聳聳肩，嘴角浮現一抹自得其樂的笑意。
“好，那你告訴我你的本名。”姜芷亞認真地盯着他。
“你的偶像姚戴偉。”姚戴偉拿起剛從姜芷亞手中抽走的照片搖晃着。
“那你為什麼要騙我說你不是？”
“我的身分對你來說那麼重要嗎？你是想認識我的人，還是姚星的總經理？”姚戴偉質問着，很想從她口中聽到不一樣的回答，他的心底非常不希望她也是膚淺的女人。
“我想認識的是一個不會欺騙我的人。”姜芷亞用着細如蚊蚋的語調低喃一句，接着又問出她最想知道的事。“那你假結婚是為了什麼？”
“不想結婚，為了斷絕家人的逼婚。”姚戴偉瞅視着姜芷亞臉上一閃而逝的鬱悶表情，實在無法猜測原因為何，只能推論是她介意他隱瞞身分的事。這樣的認知讓他的心苦不堪言，沒想到她也只是一個愛錢的女人。
“那一年之後呢？我們的約定到期了，事情不是一樣回到原點？”
“不會！”姚戴偉斬釘截鐵地回答。
他既然敢做這樣的約定，以假結婚的方式扼止家人逼婚的念頭，就有辦法在一年後徹徹底底地消除他們要他結婚的念頭。
“謝謝你的簡介。”姜芷亞淺笑着，心中嘆息着他所傳遞的訊息不過是在敷衍她。
“沒別的問題了嗎？”姚戴偉揚着眉。
“知道了你是誰，加上我把你視為偶像時期所收集的資料，夠我認識你了。”
是嗎？自從用林力達談過話后，她覺得他真的心機很重，她一點都不認識他！對於他所說的，她得小心翼翼地帶着懷疑去吸收咀嚼，免得不小心中計。
可是這樣好累……做人非得這麼辛苦嗎？爾虞我詐的生存方式真的比較好嗎？
“真的那麼喜歡我？”姚戴偉趁着姜芷亞失神時，一把將她拉進懷中。
“咦？”她顯著怦怦跳的一顆心，生怕被他察覺。
快醒醒啊！就算他再怎麼帥，就算他再怎麼吸引她，也得抹煞掉這份情感！
“這個啊！收集了這麼多資料，竟然還認不出我是誰。”姚戴偉指着姜芷亞手中的盒子，不知該說她笨還是單純。
“都怪你把自己搞得那麼神秘，從不讓人拍攝你完整的臉。”
“不喜歡啊！”姚戴偉簡單的一句話，便已道盡他討厭應付媒體的心情。
若非他是姚星總經理，那些記者連瞧他一眼都不會，他們全都是現實主義者，而她……也是嗎？
思及此，姚戴偉下意識地推開姜芷亞，冷冷地說：“我先走了，明天我會來接你去試戒指。”
“沒必要這麼麻煩。”姜芷亞拒絕了。
“這是程序，你只要照我的意思做就行了。”姚戴偉的語氣毫無起伏。“再見。”
姜芷亞愣愣地盯着關上的門，姚戴偉明顯的態度轉變讓她納悶。她說錯話了嗎？還是他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她並沒有提到什麼啊？算了！別想太多，愈在意的話，愈有可能露出馬腳。
她一定要自然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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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盛大的婚禮終於在眾人的引領盼望下來臨了。
教堂外裝點着純白的絲紗，粉紅色的心形氣球點綴其中，簡單卻不失氣派，精緻的歐式自助餐讓蒞臨的賓客獲得最頂級的招待，熱絡的恭賀聲不絕於耳，祝福着這對才子佳人百年好合。
宴席結束后，新娘子照例獨自待在新房裏等待着新郎。姜芷亞百般無聊地扯下礙事的頭紗，心煩意亂地在房內踱步。
“真無聊！”她終於忍耐不住地低吼。
雖然是她的婚禮，但她怎麼也感覺不到那份喜悅。有什麼辦法呢？這場婚禮本來就是交易的結果，自然感受不到新婚的快樂。
儘管她多麼希望與所愛步上神聖的婚姻殿堂，無奈造化弄人，硬是要跟她開這麼大的玩笑，才得已與相愛的人聚守。
而能夠相聚的代價是五千萬，夠貴了吧？這麼名貴的婚禮相信沒幾個人有機會經歷，而是她隱忍着凄涼痛楚才換來的。
門外，吆喝的聲音高昂起伏；門內，不淑女的她呈大字形地癱在床上，一雙明眸緊盯着門板，似乎害怕着即將到來的事。
她自嘲地搖搖頭，他應該不會對她有興趣；可是若沒興趣，他幹嘛有事沒事就愛逗她、欺負她？基於這點，她是不是該高興自己對他有吸引力？
不管怎樣，她還是先做好心理準備迎戰，免得又迷失在他撩人的魅惑下。
緊張的心隨着房門緩緩的推開而怦怦跳着，她連忙彈跳而起，將丟在床上的頭紗蓋回頭上，正襟危坐地提高着警覺。
“姚總，你真掃興，過了今晚你就是有妻子的人，真的不賞光陪我喝一下嗎？”一個妖嬈的身軀軟軟地往姚戴偉身上靠去。
拿開你的手啦！別碰我老公……姜芷亞不自覺地在心中咒罵著。
天啊！她這樣子分明是在吃醋，喔！她會不會中毒太深了？
“謝啦！改天多找幾個朋友，我們再來喝！”姚戴偉有禮地謝絕女人的邀約。
“呵呵，你們瞧瞧……平常叱吒商場的冷麵姚總，今晚可是柔情萬種喔！真羨慕姚夫人，能夠擁有迷人姚總的體貼。”
嘿嘿！怎麼樣？要坐上姚夫人這個位置可非常人所能及喔！
姜芷亞聞言得意不已，似乎忘了交易的存在，沉醉在被人誇讚的甜言蜜語中。
“沒錯，你的保密周到，讓我們很想一睹尊夫人的真面目。”一個男人邊說邊走向床邊。
逐漸移近的陌生男人讓姜芷亞的心高懸在半空中，揣測着他的意圖。直到熟悉的身影擋在她面前，心中沉重的石頭才緩緩落下。
“小心你的手！她可是我最寶貝的東西。”姚戴偉無比柔情地阻止來人，讓姜芷亞的心頭暖暖的，煩悶的心開始飛揚飄落，像只快樂的小鳥。
眾人驚異聲四起，難以置信地消遣姚戴偉。
終於，一群來鬧洞房的人訕訕地離開了，偌大的房內一陣沉默尷尬。
聽聞着腳步聲愈來愈遠，她一顆緊繃的心舒坦了許多，只是，她現在該做什麼？
唉！繼續發獃算了！怎麼沒人告訴她結婚就是這麼回事，一點都沒想像中的浪漫？繁文褥節一堆不打緊，還得一個人無聊地待在新房，沒人聊天排解寂寞，害她的眼皮都快合上了。
等了好久，房內依然沒有其他的聲音，姜芷亞抵擋不了睡蟲的侵蝕，跌入沉沉的夢鄉。
今夜，新郎始終沒有進來房內；接連下來的幾天，更是連家都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