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封錮石后的逍遙地
人都不敢放鬆,嚴陣以待着,妙妙則更加全神貫作小得幾乎看不見,瞪圓的眼睛一眨不眨。
幾分鐘后,又是輕微的“咔嚓”一聲,我的心也隨之一陣狂跳。
巫煬想也不想,一揮手用結界將我和玄麒罩住,和沈天暉還是一左一右地站在妙妙身邊。
不過,慶幸的是,自此,咔嚓聲再沒有響起。
之後,四周又恢復了安靜,但氣氛比之前緊張許多。玄麒盯着妙妙的背影,嘴裏不斷叨念“不要碎,不要碎”,我是無論站着、坐着、靠着都無法排解心中的焦躁不安,唯有不斷看錶,覺得每一秒鐘都是前所未有的難捱,秦龍倒是一點都不在意,依然保持着先前的姿勢,偶爾,回頭朝妙妙的方向看一眼。
就這樣過了整半小時,只聽“啪”的一聲脆響,緊接着,咔嚓聲便接二連三。
妙妙終於直起身,一隻手拳伸向沈天暉:“不好意思,碎了。”
說完,眼睛一,竟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沈天暉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將她放到地上,巫煬收了結界,急忙蹲下查看,我們也三步並作兩步地圍了上去。
“怎麼樣?”玄麒問道。
巫煬仔細觀察着妙地臉色:“沒事。大概是太累了。”
說話間。妙妙地眼睛睜開了條縫。有氣無力地道:“我包里……餓……”
我們一時都沒聽清。只有玄麒明白了。身到妙妙地包里翻了翻。拿出瓶水有一小包東西。
“你是不是要這個?”他把那包東西舉在妙妙面前晃了晃。
妙妙一看到。立刻兩眼放光:“對。餓死我了。”
我在看清了這是什麼東西之後。一下子覺得哭笑不得:“你怎麼會把這個也帶來?”
妙妙沒答話扎着坐了起來。
巫煬這時也看清了玄麒手裏的東西,一副處在抓狂邊緣的樣子:“沈天暉,誰讓你給她買的?”
沈天暉則是相當無奈:“我以為她是平時吃的知道會帶到這裏來。”
還沒等坐穩,妙妙就一把抓過那包東西,急不可耐地拆開吞虎咽地幾乎把包裝袋也吃下去。
玄麒把水放在她身邊,問道:“你不是不愛吃妙鮮包,只愛吃罐頭的嗎?”
妙妙用力嚼着滿嘴的食物,含糊地說:“愛吃只是更愛吃罐頭,但是罐頭太重,還是妙鮮包輕便好帶。”
是的,玄麒剛拿出來的,妙妙現在正在吃的,就是家有寵物的人都非常熟悉的妙鮮包。
我探頭朝妙妙的包里張望了下現裏面裝的除了各種各樣的妙鮮包,和幾瓶水沒有別的什麼了。
“妙鮮包居然有這麼多種?”我以為,就只有市裡常見的那一種。
沈天暉笑笑說話。
倒是巫煬,恨得牙根癢牙切齒地說:“帶那麼多食物,你還真當是來旅遊的?”
“不是啊。”妙妙費勁地吞咽着,“我也帶了工具包來啊,不然你以為是誰開的封錮石?”
巫煬聞言一愣,憤憤地別過頭,不出聲了。
妙妙吃完整個妙鮮包,意猶未盡地將湯汁也喝得一滴不剩,又喝了幾口水,不一會兒就恢復了精神。
“秦龍,來。”她站起來,招呼秦龍道,“現在,輪到你了。”
秦龍走過來,在門前站定:“你說吧,要怎麼辦?”
妙妙指着凹坑裏豎著的那道槽:“放點血到這裏面就可以了。”
秦龍不再多問,從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把匕,“噌”地在手掌上劃出一道口子。
他的血滴進槽里后,小溪似的迅往石門裏流去,沒多久,彷彿被什麼吸幹了,竟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妙妙長長出了口氣:“可以了,封錮石都解開了。”
話音未落,就聽到一連串“轟隆隆”的聲音,如同悶雷般響起,與此同時,兩道石門間的縫隙也在不斷變大,到最後,就成了一個可以容兩人並排走過的入口。
玄麒迫不及待地,第一個就要往裏沖,卻被沈天暉一把拉住。
“可能有迷仙花,要小心。”說著,遞過去一隻口罩。
“別急,寶藏跑不了。”我一邊揶揄他,一邊把自己的口罩戴好。
玄麒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戴好口罩,耐着性子跟在我身邊。
巫煬看大家都已經準備就緒,轉過身,率先走了進去。
口罩里不知放了什麼,有一股非常刺鼻的樟腦的氣味,嗆得妙妙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一臉難以忍受,又不敢輕易摘下。
走進石門,是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
向下的階梯,黑幽幽的不知通向何方。
巫煬站在階梯前,只遲疑一秒,便踏了上去,我們緊隨其後,走了一段路之後,突然覺得眼前有了亮光,不再是漆黑一片。仔細一看,原來是牆壁上鑿有一個個小洞,每一個洞裏,都放着一隻乒乓球大小的珠子,出柔和的淺黃色的光。
珠子看起來頗為眼熟,我忍不住問:“這些珠子,是不是囊洞裏的那種?”
“對。”最前面的巫煬回答道,“螢火珠。”
“這東西,倒是沒有見過。”玄麒說著,伸手拿了一顆出來,“我能不能留下一顆當做紀念?”
“隨你。”沈天暉回頭來笑了笑,“只是,不要讓它見光,見了光,在暗處就不亮了。”
玄麒點點頭,小心地將珠到自己背包的小口袋裏:“青鸞,你要不要?”
我——在囊洞裏的那段經歷,至今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
就這樣走了大概十多分鐘,覺得;梯的坡度漸漸平緩,一兩分鐘后,踏下最後一級階梯,又往前走幾步,面前便豁然開朗。
這是一條狹長的山,寬度只有二十多米,抬頭,只能看到距離很遠的一線天,想必,我們是來到了處在西山山腹的一道裂縫。四點多,將近五點了,頭頂的天開始微微泛白,但在這裏,還是如同黑夜,山壁上同樣有很多放着螢火珠的小洞。
深呼吸,空氣濕潤而溫暖,,溫比外面高了足有五六度的樣子,已是陽春三月的感覺。地上,長了厚厚的一層草,踩下去像柔軟的波斯地毯,山壁上掛着不少綠色的藤蔓,在柔和的淺黃色光下,彷彿一片紗帳,使得這地方看起來竟是相當溫馨。
“桃花源前封錮石,鎖得一片逍遙地。”沈暉輕輕地說,“看來,就是這裏了。”
站在山溝的中央,正在四下張望,驀地有一股淡淡的香氣,透過樟腦的氣味,傳到鼻子裏。
“你有沒有聞到?”玄麒拉了下我,問。
“是迷仙花,就在那裏。”巫煬說著,朝自己的左手邊一指。
順着看過去,現在他指的方向,隱約有一大片植物,因為離得遠,螢火珠又不是很亮,因此,究竟是什麼,一時也看不太清楚。
“走吧。”巫煬又是第一個邁步的。
“不要緊嗎?不是說這種花的香氣會造成幻覺嗎?”玄麒有點不放心。
“流霞配的葯你還信不過?”沈天暉指了指自己的口罩,跟在巫煬身後。
一行人慢慢地朝那片植物走去,越近,香氣就越濃,到最後,與樟腦的氣味摻雜在一起,聞得我頭暈目眩。
“這花的香氣真厲害。”玄麒戴着口罩依然嫌不夠,還要捂着鼻子,“如果拿掉口罩,不知道會香成什麼樣子,說不定,還沒出現幻覺呢,就先被熏死了。”
又走近些,終於看清了,這些植物是一大片的花,純粹的大紅色,碗口般大,怒放着,相當鮮艷奪目,乍一看,也沒有葉子,確實有些像彼岸花,但再定睛細看才現,它們其實是有葉子的,只是被密密的花朵遮住了罷了。
“真好看。”妙妙忍不住地讚歎。
“那個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不朽草?”秦龍眼尖,指着花中間問道。
他指的地方,是花中間的一小片空地,那裏果然長着一株與眾不同的植物,整體的樣子和蘆薈非常接近,只是葉子更細長,外圍的鋸齒也更密,而且,整片葉子都是紫色的。
“紫色的不朽草!”沈天暉才看一眼,就驚呼起來。
巫煬沒說話,只定定地看着那裏。
“紫色的?什麼意思?”秦龍不很明白,轉頭問我。
“說明長的時間很久了,是不朽草中的千年野山參。”玄麒搶着回答道。
“這下可好了。我去吧。”沈天暉顯得很高興,想也不想就要過去。
“等等。”巫煬拉住他,“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裏的霧氣越來越濃了?”
被他這麼一說,好像確實是這樣。剛才進來的時候,只覺得空氣中很濕潤,現在,隨着頭頂的一線天慢慢地亮起來,身邊圍繞的霧氣也越來越厚。
“小心些,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巫煬說。
不知是錯覺,還是因為距離太近,在氤氳繚繞的霧氣中,花的香氣也越濃重,幾乎就要蓋過口罩里樟腦的氣味。
“我頭暈。”玄麒抓住我的胳膊說,“是不是流霞配的葯不起作用了?”